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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

March
文章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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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市 新化區 來自 桃園 / 台南
發表於 2006-9-17 04:18 AM 
第一百八十章   南下平叛


“楚月樓?小弟,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雲琳望著頭頂那精致華麗的牌匾疑惑道︰“我怎麼越看這里越像一種地方啊?”

    “這里是青樓。”李道。

    “啊?”雲琳張大了嘴巴︰“你居然帶你姐姐來逛妓院?你小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

    李忙道︰“姐姐你別誤會,我是清白的——”

    雲琳立馬嗤之以鼻:“你會是清白,樹都能爬豬了!”接著秀目瞪起:“老實交代!是不是在這清樓也有相好的,不敢跟爺爺和父親說,拉姐姐我來給你當擋箭牌啊?”

    李尷尬地道:“這個,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來是找人的。”

    “廢話,每個進青樓的男人都是來找人的!”

    李一翻白眼,干脆什麼都不解釋。其實,姐姐說的倒也沒完全錯——

    “呦,不是張先生嗎?”看到李一行人到了門口,立刻月樓內走出一個三十余歲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少婦招呼眾人,這楚月樓的老鴇都比別的青樓要來得有氣質,要是在街上看到,還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夫人呢。

    “嗯,我們家公子要找楚姑娘,雲娘帶路吧。”太師府護衛張先生道。這話說得很自然,但若是給楚月樓的其他酒客听到,必會大吃一驚,,要知道,楚玲瓏在京城可真是千金難求一面。便是當年宣和帝想要听一曲,都要看她肯不肯答應。不過知情的人卻都了解,楚玲瓏之所能在京城八面玲瓏的原因,便是有著李太師這個大後台,李家的人要見她。反而是比皇家人容易。

    叫雲娘的老鴇听得此言,兩眼一亮,看向李道:這位子莫非就是人稱虎威將軍武威候大人?”

    李淡淡一笑,算是回應,張先生斥道:“那麼羅嗦做什麼?快帶路。”

    “張先生別凶奴家嘛,武威侯大人的威名早幾月前就已在京城響遍,是女兒家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奴家雖紫色蒲薄,卻也一樣仰慕侯爺。如今能得一見,真是奴家幾世傳來的福分——”雲娘輕顰著一對秀眉媚聲說道。雖極盡挑逗之能,卻讓人覺得並不做作,可見楚月樓的女子在媚道上修為不淺。

    “行了行了,快帶路吧。”張先過見李面無表情沒有說話,但旁邊的雲琳已是俏臉微嗔,忙打斷雲娘催道。

    “這楚姑娘是誰?”雲琳問道。

    雲娘微微一怔。立刻媚聲笑道:“都說虎威將軍武勇天下第一,扈陽李二公子風流江南之首,身邊替是絕世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位小姐若論長相身材氣質,絲毫不比楚玲瓏差呢。要知道,楚姑娘可是我們楚月樓的第一紅牌、京城第一美人呢。”

    “第一紅牌嗎?”雲琳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李。

    李裝作沒看到,對雲娘冷冷的道:“你不覺得話太多了嗎?”

    雲娘听到這冰冷的聲音,心底一顫。忙噤聲不敢說話,默默帶路。

    到了楚玲瓏那幽靜的小院後,雲娘讓丫髦小閔去通報。自已則緊告辭離去,剛剛被李冷斥後,她就覺得自己如墜冰窟一般,脊背涼颼颼的,李和他身旁的幾個軍人身上的氣勢若不收斂,豈是她一普通青樓女子所能受得了的。

    雲琳左右看了看,嘆道:這里環境可真好,就像室外桃源一般。小弟,你常來吧?”

    “這個,今天是第二次。”李對此倒是不必撒謊。

    “第二次?”雲琳一臉狐疑。難道小弟跟這楚紅牌今天是第二次約會?那他還帶著自己來做什麼?。以他的精明,要避開自己偷偷來約會,是再客易不過了。心中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誤會他了。

    “原來是武威候大駕光臨,玲瓏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一個輕柔聲音響起,一身華裙的楚玲瓏在丫鬟和鬼姨的陪伴下由閨樓中走出,顯然已刻意打扮過。

    雲琳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楚月樓的第一紅牌,本來已覺得自己可能誤會小弟了,現在一看此女如此美艷,氣質如此高貴優雅,就再怎麼也不信李對她沒意思了。以小弟那種性格,這樣的絕色美女怎麼可能放過。

    楚玲瓏亦是同時在打量著雲琳,微笑道:“這位一定是武威侯的姐姐雲琳小姐吧。”

    雲琳驚奇道:“你怎麼認識我?”

    李部道:“姐姐,楚姑娘旁邊的是鬼姨。”

    “鬼姨!”雲琳望向楚玲瓏旁邊渾身罩在黑袍內蒙著臉面的鬼姨,眼中有些疑惑,當年見到鬼姨時,她和李年齡都還很小,而且也沒看到鬼姨的真面目,所以剛剛並沒有一眼認出來。

    “琳小姐,好久不見了。”鬼姨的聲音響起,還是那樣沒有感情不辦不熱,淡漠如秋風一般,不過李和雲琳都知道她一直是如此,也不以為意。

    “鬼姨,真的是你!”雲琳一臉喜悅的上前握著鬼姨戴著黑手套的手,親熱的說起話來,楚玲瓏很快也發揮她的交際能力,參與到兩女的談話中去,使得一向不多話的鬼姨也難得的與兩女聊起了天。

    “我們進去吧。”李對身旁的芊芊和香香微微點頭道。

    張先生等太師府護衛和尤邙、楊堇等人則由小閔帶著到另一座閣樓上品茶休息。

    李和眾女上了楚玲瓏的閨樓,直奔二樓而去。

    輕車熟路的推門進了一間屋子,站在床前,看到一個相貌清秀楚楚動人的少女正在床上酣睡。

    “她剛剛睡下。要不要叫醒她?””楚玲瓏在身旁輕聲道。

    李看了床上的少女一會,搖了搖頭,帶著眾人輕輕走出房間。

    這是誰?”雲琳問道,竿竿和香香也是同樣充滿疑問,不過她們相信李要告訴們的話。自然會說,而若不願她們知道,也自然有理由。

    “一個可憐的女孩,。”李淡淡的留下了這句話,便向二樓的另一間小廳走去,顯然當時他帶少女潛入楚玲瓏的閨樓時,把地形房間都探了個一清二楚。

    不僅是雲琳三女,便是楚玲瓏和鬼姨也是滿腹疑問,急著等他來解答。

    眾女來到小廳後,正見李背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郁郁蔥蔥的小林子,在想著什麼。

    “武威侯。妾身有些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楚玲瓏猶豫了一會,說道。

    “問吧。”李轉過身來。

    “武威候當日帶著這女孩讓妾身照顧,卻一點她的信息都沒透露,而她醒後,對我們的話亦是一句不理。唯一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找神仙哥哥。至于到現在,我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否請侯爺解答一二。”楚玲瓏緩緩道。

    “神仙哥哥?”雲琳奇怪的看著李問:“那神仙哥哥,不會是小弟你吧?”

    李道:“她是我從刺客手上救出來的,遭遇非常悲慘,是個可憐的女孩,,或許是對我的感恩和對我力量的篤信吧,她稱呼我神仙哥哥。”被人叫做神仙哥哥。他的心里倒是有些美滋滋的,被別人特別是女人信任和崇拜的感覺真是不錯。

    “從刺客手上救來的?”雲琳一臉的狐疑,“那你為什麼不帶回太師府去而留在這里?她的身份不明。要是那些刺客故意演的苦肉計該怎麼辦?”

    李道:“正是因為擔心爺爺和大哥他們懷疑,我才沒讓他們知道,而將她留在了這里。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絕對沒有問題。”

    鬼姨亦點頭道:“她確實沒有武功。”

    楚玲瓏也道:“妾身也為她檢查過身體了,除了一身的傷痕和失明的雙眼外,確實沒看出有什麼不對。那些傷痕顯然是長期受虐待所致,不過卻仍是處子之身,這倒讓妾身非常意外,這些刺客如此殘忍無恥,長期對進行虐待,又長得如此請秀,為何竟沒有侵犯她?”

    李當然知道原因,不過他自然不告訴幾女,而是道:“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刺客的頭領想要的處子之身呢,那些邪教的武功不是許多都要處女貞元的嗎?”說著不禁想起自己的武功,好像也和邪教的半斤八兩呢‧‧

    “那‧‧候爺可知她的名字嗎?我們無論問什麼,她都不肯說。”楚玲瓏問。

    “嗯,她叫——飛兒。”

    “飛兒?那姓呢?”

    “姓李。”

    雲琳立刻道:“李飛兒?小弟,這又是你給人家取的名字吧!”顯然是小弟給自己的女人取名字的風格嘛。

    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嗎,能記得住,叫得來就行了。”李悠然道。這個名字在那日載著少女飛離宮城時的交談中就給她取好了,她也挺喜歡這個名字,而且亦說過,不再願戀叫星月,更不肯再姓韓了。

    雲琳微嗔道:“你這臭小子,為什麼到哪里都能走桃花運呢?隨便出去逛一圈能撿回個絕世美女,行軍打仗也能把人家公生抓回來,就連追殺刺客都能救個美人,這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

    “呃——李眨了眨眼,什麼都沒說,確實,他的運氣是不錯,這輩子的運氣貌似一直都沒壞過,老天爺還是很英明的嘛,改天得給他捎幾只燒豬、燒雞上去。

    楚玲瓏掩嘴笑道:“要不怎麼能稱江南第一風流公子呢。”

    李干脆自顧自的品著芊芊為他泡好的香茗,不理姐姐和楚玲瓏的冷嘲熱諷。

    果然,這招很有效,兩女說了一會。見李不理不睬,也自覺沒趣,邊聊起了其他東西來。

    雲琳通過交談知道,玲瓏是爺爺李太師的琴師,現在同李並沒有太密切的關系。心中的敵意少了許多。

    楚玲瓏確實不愧為楚月樓的第一紅牌,那麼多年在達官貴族間周旋,這交際能力自然不俗,沒幾下就與雲琳稱姐道妹打得火熱了,並相約要一同去逛京城名街。

    “鬼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李忽然放下茶杯道。

    玲瓏、雲琳兩女一听他說話,也都停下談論,看了過來。

    “問。”鬼姨的回答依舊簡潔。

    “鬼姨對宮里的情況應該比較了解吧,我想問問當今大夏皇室有幾位公主?”李問。鬼姨的身份來厲即便在李家也是個秘密。只有爺爺和父親幾人知道,連大哥李明都不清楚。只隱約知道她本是皇宮中人。

    鬼姨沉默了一會,搖頭道:“很久沒那里的消息了,你問玲瓏吧。”

    楚玲瓏馬上道︰“武威侯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呢?難道是想把大夏的公主都娶回去藏嬌?說罷自己先嬌笑起來,雲林則是微蹙眉頭,以小弟的荒唐,這事還真不是不可能。想起那日在錦繡堂的兩個公主。她就對大夏的公主提不起好感來。

    李道:“哪有的事,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們若不知道就草算了。”他本想問太師府上的人,但想想,又怕爺爺由此而起疑心,查到什麼。

    “嗯,先帝的姐妹和女兒加起來,大夏國現今仍在的公主生至少有百位以上,妾身也沒法全記清。”

    “那容洋公生和建文公主你可了解?”李問。雲琳亦是看向了玲瓏。她也想看看,那兩個被小弟得罪了的公主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來頭。

    楚玲瓏道︰“這兩位公主正是烏太後的兩位生女。自幼受烏太後寵愛,在宮內橫行無忌無人敢惹,荒唐淫糜比他們的皇帝兄弟有過之無不及。這容洋公主十三歲就破了身,據傳,是某位宮城羽林軍的小統領被她逼迫下所為,但將她破身後,這小統領也莫名失蹤了。自此之後,容洋公主淫蕩荒糜就已是個不公開的秘密,許多羽林軍將軍,許多羽林軍將軍和當朝年輕官員都與她有染。而建文公生……卻是好虛龍假鳳的玩意,也曾對妾身不軌,不過因為有鬼姨在,沒能得逞。反正,兩位公主,可以說是把大夏皇族的臉都丟盡了,但仗著烏太後的寵愛,卻無人敢惹她們。

    李心中暗罵,這“賤人”公主果然是個同性戀,居然打起姐姐的主意來。不就是烏太後的親女兒、太監皇命的親姐妹嗎?別人不敢惹她們,可不代表他李不敢。

    李部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什麼最高的公主啊,最有才華的公主啊,年齡最大的公主啊,年齡最小公主什麼的,而後忽然問:“有沒有個星月公主?”

    “星月公主?武威候怎麼知道星月公主?”楚玲瓏微感詫異的道。

    李訕道︰“哦,有一次听大哥提起過,覺得這個封號挺好听的,就問問。

    “李侍郎談起過星月公主?他說什麼?”

    “不記得了,怎麼了?”李眉頭微皺,看來星月公主的過去確實是涉及到一些宮廷密聞,想來玲瓏經常同皇家貴族的人接觸,也因此悉知不少皇宮密辛和丑聞。

    雲琳奇怪道:“怎麼?這個星月公主有什麼問題嗎?”

    楚玲瓏看向鬼姨,後者立刻會意的凝神用氣機搜索四周,而後緩緩搖頭道:“沒有問題。”

    李道:“楚姑娘、鬼姨放心,有香香在,可以保證隔牆無耳,絕對沒人能偷听。”想在千年狐妖的戒備下偷听偷窺,除非是神仙。

    楚玲瓏嘆了口氣道︰“星月公主是虞妃所生,因為她的眼楮非常美麗,就像璀璨的星辰一般,臉頰亦光白如月盤,故而得先皇親賜星月公主封號。”

    “如星辰般的眼晴?你見過星月公主嗎?”李似不經意的問道。

    楚玲瓏搖頭︰“沒有,根本沒幾人見過她,幾年前的那件事發生後,她和虞妃就慢慢被人刻意遺忘了。”

    “幾年前的事?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雲琳追問道。

    李則是想起了幾年前。父親曾數度趕往京城,說是朝局有變,恐怕便是因為那事吧。宮廷內發生大事,一般都伴隨著朝局的動蕩,勢力的變化。

    具體怎麼一回事妾身也不太清楚。不過虞妃和其他兩位本來深受寵愛的妃子卻突然一夜間全部被廢,有她們為核心的幾個外戚集團亦就此倒台,隨之而來的便是朝廷權利的更替。”楚玲瓏說著看向李和雲琳︰“李家就是這次權利變化的最大贏家。”

    李沒說什麼,但心里卻清楚,楚玲瓏是在暗示那次的宮廷事變和李家脫不了干系。這種外戚集團的斗爭,十有八九是烏太後也就是當時的皇後發動的,而李家,顯然是支持皇後一系,困而在最後的戰果分配中。獲得了利益。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家,只不過李家依其實力而有這個機會罷了。換了誰,都一樣要做同樣的事情。皇宮、朝堂,一樣適用從林野外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

    楚玲瓏繼續道:“三個妃子的子女而受到牽累,封爵皇子和公主都被奪去了封號軟禁起來。其中,星月公生被人揭發是虞妃和他人所生,人證物證確鑿。先帝震怒。”

    “然後呢?”雲琳問。

    “然後——然後就不知道了,這事是皇家一大丑聞,消息封鎖很緊,妾身猜想,這麼多年,星月公主十有八九已經被折磨而死了。琳妹妹和武威侯若想知道確切詳情,可以去問太師啊。”楚玲瓏道。

    李卻是已經知道,這然後發生了什麼事了。那老不休的宣和帝因為星月的美麗眼楮並非遺傳自他,便藥瞎了她的眼晴。並將其打入冷宮,套上了鎖鏈,倍受宮女太監甚至羽林軍的欺負、折磨。

    皇宮。果然是個黑暗的地方。不過,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幾個地方不黑暗呢,便是李自己,在他人眼里是個黑暗的制造者。他不禁想起了找到靈兒的那個天山山洞、世外桃源。

    楚玲瓏似乎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宮廷的淫亂遠超出常人想像,那些皇子、公主們,十個里面便有一個不是皇帝親生。便是那建文公主,據人說,也是烏太後與人私生的。只不過沒人檢發,沒有證據,都奈何不了她們。呵呵,在宮廷里,反會引來殺身之禍,這便是紅顏薄命的原因吧。”語氣不禁有些傷感起來。

    是啊,如果不是有著李家李太師強大的後台,恐怕早成為那些貴富豪們的玩物了。若是被皇帶強征入宮中,以她青樓出身又無家世勢力的情況,被冷落則就罷了,要是萬一被皇帝所寵愛,那恐怕連命都報不了多久。

    皇宮,就是個被宮牆隔起來的華麗地獄和垃圾堆。這是李對皇宮的定義。

    幾日後,華家李家在太師府舉行了一個低調的成親儀式,讓華姿正式成了李的妻子。因為仍在大喪期間,所以原本計劃中盛大的婚禮只能移到扈陽補辦,在京城的婚禮,只能叫成親儀式,簡單而短暫,除了華家的幾位親友外,便只有黎布兄妹和幾名李軍中的好友。倒不是其他官員不肯來,這可是個向李家示好的絕佳機會,而是李太師下今眾官員一律不得前來。不過眾官員們還是無一例外的送來了賀禮。賀禮之多,令人嘆為現止。

    次日,西南戰報就送達了京城。西南隕族人果然在天琊教的帶領和煽動下起事,打著滅夏復隕的旗號,瞬間佔領了大半西南城鎮。南明府甚至未作抵抗,便全面投降,眾多官員和當地的軍官將領亦突然倒戈,可見隕族人和天琊教這次的叛亂是蓄謀良久。

    新皇剛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各地王侯貴族和封疆大吏都持觀望態度,對朝廷的調兵令遲遲不肯執行,使得隕族人在西南勢如破竹,毫無抵擾。

    朝廷馬上召集群巨商議,準備組建討逆平叛大軍,南下平叛。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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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7 04:19 AM 
第一百八十一章   鐵扇先生


    西南一夜間換了旗幟,叛軍席卷數十上百州鎮,成百上千的朝廷命官投降或被殺,隕族人更是大肆殘害當地的夏族人,無辜被戮者數以萬計,大量夏族人不得不在叛軍未達前就攜家帶口向北逃亡。當然,那些為天琊教叛軍提供了幫助和支持的夏族地主、富商得以繼續他們的富貴生活。

    西南變了天,京城卻依舊如初,商人們照樣買賣,行人們照樣說笑,貴族公子小姐們照樣風花雪月,除了那仍舊掛在各商鋪門口的白布告訴著人們這個國家剛剛死了一位皇帝外,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沒有變化。

    對于普通的京城百姓和貴族子弟來說,西南的戰事,還離他們很遠。一群叛賊而已,就像餐桌上的蒼蠅,雖討厭且影響胃口,卻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即便是一只蒼蠅,也是需要人來趕的。朝議上,按照先前計劃好的,蕭寒成了三十萬平叛大軍主帥,翁遠任副帥,其他副帥、大將、副將分別由眾大臣和兩個大帥推舉。

    在北伐胡族人的數次戰役中立下大功的李、黎布等幾名年輕將領,這次卻未加入平叛,連帶著他們的虎軍、鷹騎軍亦沒有被召入大軍。這次南下平叛的主力,除了北伐歸來的部分中北部駐軍外,就是東北軍為主了。

    黎布為此事還同蕭寒大將軍求了許久的情,最終卻仍是要帶著所部前往朝廷給他分派的地域駐守,未能加入平叛大軍前往西南。而李則因為要回扈陽舉行婚禮,不用南下平叛正樂得清閑,回家做他的侯爺去,他現在的軍功恐怕已經不是人能超過的了。

    于是,當朝廷給李在朱雀街的武威侯府建好後,李家的一行人卻已經準備南下返回扈陽了。比起他們來時,隨行的人還要多了李地新夫人華姿和華家陪嫁地一行人。以及那失明的星月公主李飛兒。當然,她跟在李身邊的身份是楚玲瓏送的侍女。

    雖然李澌洪和甄氏很奇怪,為什麼楚玲瓏要送一個瞎子給李做侍女,但既然兒子願意要,他們也懶得多說什麼。

    楚月樓。

    幽幽的琴樂在那池塘花園間飄蕩,似在幽怨地訴說著什麼。

    “他今天走。”鬼姨站在楚玲瓏的身後,忽然道。

    “嗯,昨天他派人來接飛兒的時候說了。”楚玲瓏仍在撥弄著琴弦,但琴聲卻顯然出現一絲顫音。

    “不去送他嗎?”鬼姨又道,蒙著黑布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郁郁蔥蔥的小林,好像回憶著什麼。

    “走都走了,有什麼好送的。”楚玲瓏輕描淡寫地道,琴音一變,竟是突然換了一曲。

    “太師說過,你可以跟他一起回扈陽地。”很光見的,鬼姨居然主動說了這麼多話。

    玲瓏沉默了一會,道︰“我為什麼要去?”過了許久又道︰“我走了。誰為為太師彈曲?”

    鬼姨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一坐一站,靜靜地對著滿園的花草。看著那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池面,各自沉于各自的心事中。

    “李家的男人,總是能讓女人傷心。”很難讓人相信,這幽怨的聲音竟是出自一向冷漠的鬼姨之口。

    “是啊。”楚玲瓏下意識地道,話一出口才驚異地抬起頭來,卻發現鬼姨已經不在身後。

    對面她地閨樓屋檐上,一身黑袍的鬼姨坐在上面,從黑袍中漏出的幾根烏黑秀發在夏日的暖風中輕輕飄揚。一對眼眸看著遠處,就像鑽石那麼亮,就像泉水那麼純。如果只看這雙眼楮,一定以為鬼姨只是個十七、八歲地芳華少女。

    鬼姨以前一定是個大美女。楚玲瓏心里這麼想著,又想起了鬼姨剛剛說的那句話——“李家的男人,總是能讓女人傷心。”

    鬼姨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呢?難道……

    鬼姨的心里也一直默默愛著李家的某個男人?

    是誰呢?

    李太師?李總督?李明?亦或是李?

    她開始在腦子里將關于鬼姨不多的信息拼湊起來,希望能找到那黑色面紗下過往故事的蛛絲馬跡。雖然她並不知道鬼姨地年齡,但猜想下也知道至少比她要大十歲左右。

    這麼看來,李和李明是不大可能了,那麼,是李太師或是李總督呢?玲瓏的心里不停地猜想著,鬼姨那埋在心底的感情,究竟是屬于誰?

    李太師、李總督和李明在感情方面都是以痴情和專一而聞名的,鬼姨的愛應該是因為他們的專一而無結果。

    那麼她自己呢?楚玲瓏心下不禁自嘲起來,她對李又是什麼樣的感情?是愛嗎?可他們好像並不屬于一見鐘情,或者她對他,僅僅是因為身為京城第一美女卻被這江南第一風流公子所忽視而耿耿于懷吧。

    李家的男人確實都很優秀,不管是外貌還是能力。這樣的男人,正是女子心目中理想的伴侶。

    李太師、李總督和李明因為痴情專一而拒絕其他女子的愛,李卻是因為女人太多而無暇顧及其他女子的感受,同是李家的男人,怎麼會是這樣的兩個極端呢?楚玲瓏納悶地想著。

    “這一去,何時再來?”望著遠處高低交錯的京城建築,楚玲瓏忽然有些惆悵起來。

    李家一行人乖了十三輛大小馬車,其中大部分是載著華姿的嫁妝和衣物用品,車隊旁邊、前後是數十位身披黑甲威風凜凜的騎士,都是虎軍的精銳騎兵,另外還有不少太師府派出的高手跟隨保護。

    李太師、李明以及黎布兄妹和朝廷里一些大臣將他們一直送到了京城大門外。就連騰凌王韓都帶著手下親自來了。不過除了黎布兄妹外,對其他人李只是隨便幾句客套話就打發了,反正他們也不是真心來送行的。

    “真搞不懂朝廷是怎麼搞的,要南下平叛,兩個軍中最能打的將軍卻都閑置不用,這是什麼道理嘛!”黎英一臉的忿怨。嘟著小嘴。絲毫不理旁邊地平叛大軍主帥蕭寒尷尬地臉色。

    李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介懷,則得到西南戰亂的消息時,她就纏著他和黎布,說只要他們兩人當上平叛大軍的主帥或副帥,她就要跟著出征。當時李就已經知道這次平叛不會有自己了,樂得當個好人,便答應下來,讓小妮子高興了許久。這下他和黎布都不能參加平叛大軍,披掛出征當夏朝第一位女將軍的美夢破滅的黎英自然有氣要撒了。

    黎布拍著妹妹的肩膀道︰“朝廷這麼安排自然有其用意,為將。便是朝廷手中的一把利刃,只要听從調遣和命令就行了。”

    李心知這不是他的真心話,和自己不同,黎布是個天生為戰爭和軍隊而生的人,他渴望帶著自己的軍隊馳聘沙場,那才是他生命發光地地方。

    “放心吧,黎大哥,今後我們還會有機會並肩作戰的。”李用這話來安慰黎布。心里卻不自覺地想著若自己地帶兵造反,黎布是為了幫他還是會帶兵來剿滅他?

    黎布輕松地笑道︰“嗯,我等著那天。過一段時間我也要前往錦州了,到時正可拐到扈陽去參加你的婚禮。希望來得及。”

    李笑道︰“黎大哥,你也該找個人成親了。你看,小弟已經在你前面,用不了多久,黎英也要嫁人,到時你可就是孤單一人了啊。”

    黎英聞言嗔道︰“你別胡說,誰要嫁啦!要嫁,也不嫁你!”

    “嗯?我有說是要嫁我了嗎?哈哈。是你不打自招迫不及待了吧。”李調笑道。

    “你……不理你了,哥,我先回去了!”黎英說罷真的翻身上了自己的小紅馬向京城內馳去。

    黎布望著妹妹的背影笑笑搖頭,回過身來對李道︰“你放心吧李二虎,我堂堂一個大將軍,還怕娶不到老婆?”

    “我還真有點擔心啊,黎老黑。”李笑著回敬道。

    兩人相視大笑。

    “一路保重了,扈陽見。”黎布抱拳道。

    “扈陽見!”李返身上了馬車。

    馬車咿呀而動,身後京城那巍峨高大的城牆漸漸縮小,沉入地平線下。李不由感慨起來,沒想到京城不過數十天,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件件與自己有關。回身看向載著飛兒地馬車,暗笑了起來,這來了一趟京城,居然拐了個公主回來,也算不虛此行了。

    宮中因為宣和帝駕崩,爭權奪利已是忙不過來了,那夜死的人又那麼多,根本沒人去在意這被關在冷宮里失蹤的盲人公主。就算有人發現想要尋找,也是毫無頭緒。怎麼能想的到,她會被李藏到了楚月樓里呢?

    一只巨大地彩蝶忽然飛至車窗前停下,讓李回過神來。

    “呵,原來是蝶兒啊。”輕輕地撫著蝴蝶嬌嫩的身軀和薄翼,李輕輕笑道。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事情接連不斷,還真是把小蝶妖給忽略了呢。又或者是她時常跟在身旁,自己卻沒有注意。現在看起來,蝶兒已經比剛出天山時大了一半不止,快有兩個巴掌合起來那麼大了。

    “她的進境很快,是只很有天賦的蝶妖。”香香在旁邊柔聲說道。

    “哦?”李看著手上的七彩蝴蝶,道︰“那她要多久才會和你一樣變成人形呢?”心中還真是有些期待著蝶妖化人後,是什麼模樣呢。

    “嗯……這個就說不準了。有主人的乾坤之氣相輔,她的修為將會突飛猛進,或許要幾年,也或許幾天,還是得看她自己。”香香沉吟著說道。

    李點點頭,對靜靜臥在手背上地蝶兒道︰“加油哦。”

    蝶兒輕煽了兩下薄翼,算是對他的回應。

    離開京城不遠,一直留在禁軍大營的五百虎軍輕騎也過來與他們會合,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往江南開去。

    在京城時爺爺和父親就曾與李說過。成親之後,他有兩個選擇。

    一是前往江南或東北的某個大營做大將軍,帶領數萬軍隊,操練、戌守。或者去哪個省做一省總兵,統御全省兵馬。

    二是去他武威侯的封地潭平鎮,當兩年悠哉自在的侯爺,可管當地所有收入,有當地一切大小官員地任免權,可在律法地基礎上自行制定一些適合當地的法令,也就是潭平鎮的最高官員。直接受命與朝廷,不受州、府、總督的節制。

    李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條路。去自己的封地,那簡直就跟土皇帝一樣,要風便是風,要雨便是雨。雖然在扈陽也是如此,在軍亦沒人敢對他的作為有異議,但自己的封地畢竟是自己的,在那作威作福感覺可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這一路上。香香與芊芊乘一輛馬車,華姿與雲琳乘一輛馬車,飛兒則和照顧她的丫鬟乘另一輛馬車,李便只得三輛馬車間輪流晃蕩。看得李澌洪是大搖其頭,直罵這小子敗壞門風。不過沉浸在溫柔鄉中,時間過得倒是挺快,轉眼便要到扈陽了。

    “將軍,有個姓風地人攔路要見您。”這日,李正與香香、芊芊在車廂內受撫溫存時,楊堇突然輕敲車窗說道。

    “見我?”李將頭從香香的香乳間抬起來,打開車窗疑惑地道。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若非有要事,是不會在他閉窗與眾女調情時來打擾的。若是普通事情,他們也會先找在後面馬車中的父親和母親。

    “是的,他說有將軍的書信,是將軍邀他相見的。”楊堇說著,將一封被拆了數折地信遞了過來。

    李拿過信一看,立刻知道這姓風的人是誰了︰“帶他上前面的馬車。”

    “是。”楊堇領命而去。這過程中,整個隊伍並沒絲毫停滯。

    香香和芊芊立刻開始幫李整理衣服,兩雙縴巧溫柔的手很快就讓李的衣服整整齊齊地著在身上了。

    “主子,要去見誰呢?”芊芊一邊為李套上靴子一邊問道。

    “去見我挖來的牆角。”李眨眨眼親了小侍女細嫩的臉蛋一口,笑道。

    “牆角?”芊芊詫異地道。

    “哈哈,他叫風柳三,江湖上人稱‘鐵扇先生’,是我從‘菜籃子公子’那挖來的‘諸葛亮’。香香,你告訴芊芊吧,那次去公孫世家,你也見過他的。”李說著,推開馬車門,一下躍起數丈,啪地一聲重重地落在了前面的馬車頂上。

     嚓一聲,車頂就微微笑烈了一道縫。大家對李這樣的空中飛技表演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的二公子、大將軍,每天都要在數輛馬車間這麼跳躍幾十次。即便是最堅固地木頭制成的馬車頂,也給他跳壞數個了。

    李翻入車廂內,果然看到了端坐著的“鐵扇先生”風柳三,不過他的臉色似乎有些發青,一雙眼楮愕然地看著李。

    “風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李隨手關上車門,坐到風柳三的面前說道。這輛豪華的大馬車內現在除了二人外,便只有前面駕車的尤邙了。

    “二公子,在下膽子小,還請下次別跟在下開這種玩笑了。”風柳三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車頂道。

    李微微一怔,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八成是被自己躍到車頂上發出的聲音給嚇到了,忙笑道︰“風先生受驚了,是在下沒注意,呵呵,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李不知道,剛剛風柳三被楊堇請上了車,正品著車廂內準備的好茶,自我緩解著一路的亡命奔波,心中想著一會與李見面時的說辭時,李忽然從天而降,啪啦一聲巨響,連車頂都震裂了,直把他驚得茶水噴嘴而出,若不是這車廂內設的是臥榻而非椅子,他恐怕就要跌坐在地了。到現在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吊在嗓子眼呢。

    “風先生,好久不見啊。”李一臉微笑地看著風柳三說道。那眼神就像流氓看小姑娘一樣。看得我們的鐵扇先生那剛剛從嗓子眼滑下的心肝直發毛。

    李現在真是心情大好,挖別人牆角、拉龍別人人才成功的感覺,絲毫不會比泡到別人的老婆差啊,雖然他現在還沒泡過有夫之婦。

    風柳三整了整頭緒,道︰“自公孫大小姐收劍大會後,確實已是許久不見,二公子風采更勝當初了。這一年多來,風某幾乎每天都听得到虎威將軍、扈陽二公子的威名和事跡。”

    李微笑著打量對面地風柳三道︰“哪里哪里,風先生過獎了。不過風先生,你看起來倒是

    ……”

    風柳三此時地形象確實顯得有些落魄。不僅頭發散亂沾了幾根雜草,身上的衣袍也被劃破數道,若不是那“鐵扇先生”特有的氣制裁仍舊絲毫不減,恐怕都要被人誤認為是丐幫中人了。

    風柳三苦笑搖頭道︰“還不是托二公子之福?”

    自那次公孫世家一別後,李便“看上”了這個有智事宜、、囊之稱的“鐵扇先生”,于是派人前往挑撥離間、收買拉攏,無所不施、不擇手段,使得心胸狹窄的納蘭博對其戒心越來越重。到了最近這段時間。李的聲名在大夏國達到峰頂,而李東等人亦抓著機會頻繁派人接觸風柳三,不管他怎麼怒斥,都是三天一大禮。一天一小禮地拿東西往地府里送。

    再加上收買了納蘭博身旁之人,在其耳邊反復進言,使得他最終決定下手將風柳三軟禁起來。自然,李東又派人將此消息泄露給風柳三。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遇,已經對納蘭世家心灰意懶的風柳三,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決定前往扈陽投奔李。

    不過納蘭博可不肯讓他這麼就走了,一路上派了眾多高手追殺。風柳三都是靠著其絕倫的智慧和出奇好的“運氣”躲過了一動又一動,如今弄得灰頭土臉,自也是難免。

    “二公子地手下可真是有夠無賴的,真沒見過這種人,人家不收禮還硬要往人家家里塞,推都推不掉,居然還讓輕功高手把銀珠寶偷放在我家,如此這般,春夏秋冬每天每夜竟不間斷,便是什麼明主也該要有疑心了,更何況……”風柳三說到這里忽然嘆了口氣,沒再接下去。

    李卻是一臉春風地為他接下去說道︰“更何況納蘭博並非明主。風先生,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風先生有大才,在下是知道的。在我這里,風先生保證可以如魚入水,如雨得風,大展拳腳。況且……先生號曰‘鐵扇’,在下小名‘鐵郎’,都有一個鐵字,不正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嗎?咦?先生的鐵扇呢?”

    風柳三苦笑道︰“開溜逃命的時候,當暗器給擲了。”

    李一臉恍然的表情,抬起屁股坐在他的身邊,拍拍他肩膀道︰“風先生不必傷懷,在下一定為先生再打一把絕世鐵扇,保證比以前那把更靚、更酷、更帥氣!”

    李知道,李東肯定有派人保護風柳三的,按計劃,他一出納蘭家,就有李家地高手將他接回扈陽。不過看樣子,李東他們八成是對他那麼久都不肯低頭,直到迫不得已了才叛納蘭歸李家而心下不爽,故意讓他在路上受點子苦,那些他運氣絕佳躲過納蘭家追殺的情況,十有八九是李家高手從旁保護。

    風柳三此時則一邊心疼著那伴了自己數十年的鐵扇,一邊看著旁邊笑得仿佛偷到雞的黃鼠狼般地李,心中猶豫不已,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真的會是自己的明主嗎?

    李家這個大夏國的第一世家中,真的能有他風柳三的一席之地嗎?

    他不敢肯定,但至少眼前這李二公子對他的態度,讓他心里很舒服,這是在納蘭博那里絕對沒有地對待。

    瞥見車窗外燦爛的陽光,听著耳邊李爽朗的笑聲,風柳三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說不定,未來真的很光明呢。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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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準備婚禮


回到了扈陽,回到了總督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李回到了等候他的女人們身邊。

    此時,他正緊皺著眉頭站在靈兒的床前,香香、芊芊、青青、月兒等女皆站在一旁。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李看著面白如紙、嘴唇干裂,正處在昏迷狀態的靈兒說道。

    月兒道︰“從公子離開靈兒就一直悶悶不樂,也不怎麼吃飯,沒幾天就發起低燒,一直臣臥病在床。時清醒時昏迷,每天只是喝些水,勉強吃些紫妍做的衡粥。”

    李憐惜地撫摸著靈兒消瘦蒼白卻依舊柔嫩的臉頰,低沉地道︰“大夫呢?大夫沒開藥嗎?大夫都是干什麼吃的?”

    青青輕聲道︰“胡春風開過藥了,但是診不出病因,看似風寒,卻非風寒,藥只能暫壓病情,卻不能根治。總督大人走前,也讓人去旁邊州府找名醫來診治,但仍是沒人能將靈兒治好。”

    李低聲罵道︰“這群庸醫。”說罷站起身,抬手招過李東,道︰“去把胡春風找來,三天內沒辦法讓靈兒退燒,我就把他抓去喂豬!”

    “是。”李東應聲而去,這幾天,他為李辦了不少事,已隱隱成了李四個隨從之首。

    “李西。”李喊道。

    “小的在。”李西連忙上前。

    “去給我請名醫,省里的請完,就去省外找,只要醫術有過人之處的,都給我請來,多少診金都無所謂,要是不肯來的,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小的知道,小的這就去。”李西也退了下去。

    李西出去後。房間里立時靜了下來。李默默地站在床前。望著一臉病容仍在昏迷中的靈兒,眉頭緊鎖。

    就連原本最為活潑的憐卿,在這時候也靜靜地站在眾女中。本應該是歡樂喜慶地重聚時,卻因為靈兒和婧姬這奇怪地病而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婧姬怎麼樣了?”李的聲音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月兒道︰“她和靈兒的病情又不一樣,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一天不如一天。吃什麼東西,都是沒吃多少就開始嘔吐。峰體虛弱至極,經常咳嗽咳出血來,雖然沒發燒,但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需在床上。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她一直由天秀和風姨照顧著。”

    李暗嘆,這難道是老天爺在警告自己太風流了嗎?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兩女出事的。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實際上他卻並沒多大把握。天災病禍,最是令人痛惡,卻也最令人無可奈何。

    “走吧,去看看婧姬。”李帶著眾女輕輕出了靈兒的房間,向旁邊婧姬和天秀她們住的小院走去。

    才剛走進小院。李便听到一陣似遠似近的幽幽歌聲。這歌聲是用胡語唱地,听起來讓他有些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不禁讓他駐足于房間門外。靜靜傾听。眾女也停在他的身後,同他一起听著這美妙清脆,卻又帶著一絲哀傷悲戚的胡歌。

    李想起來了,那是一片茫茫的翠野中,在如銀帶般披在草原上的河流旁,幾個少女歡快歌唱,就如草地上的野花兒一般,清新秀麗,歌聲輕輕飄來,像天上地白去,縹緲悠揚。

    那時候的婧姬,和被她俘虜之後的婧姬,真是截然不同呢。本是一朵嬌艷的草原之花,如今卻已枯萎近乎凋零。

    推開了門,跨入屋內,借著窗子照入地陽光,李看到床上微睜秀目的婧姬,面容比靈兒還要憔悴許多。心不由得揪了一下,雖然她只是自己俘虜的女奴,雖然從來也沒指望過她心甘情願地臣服自己。

    可她畢竟是我的女人啊。李心中長嘆一聲,緩緩走到了床邊坐了下去。

    天秀和風姨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李回來,她們是知道的。

    被病魔折磨的婧姬已憔悴得完全沒了先前清秀美麗的模樣,眼眶深陷,面色慘白,眯著地兩眼仿佛罩著一層水霧,無神地望著屋頂,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雖然听不清楚,卻可以肯定,一定是在說胡語。

    李現在自然不會再去計較婧姬不說夏語而說胡語了,溫柔地將她額前的幾縷黑絲撫順後,忽然道︰“剛剛是你在唱歌嗎?”

    他的眼楮仍望著婧姬,但天秀卻知道,他是在問自己。

    “是的。”天秀的目光則始終放在眼前男子的臉上,她始終都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叫什麼名字?”

    天秀愣了一下,道︰“女神曲。”

    “女神曲?”李轉過頭來看著天秀,“你再唱給我听听。”

    “現在?”天秀看到他的手從婧姬的額頭緩緩撫過臉頰,輕輕摩娑。

    “對。”

    歌聲輕起,天秀緩緩唱了起來。不能不說,她的聲音非常美妙,便是比起青青和芊芊也不逞多讓,草原之秀果然名不虛傳。

    屋內眾女仿佛听到了草原上流淌的河流中那潺潺水聲,仿佛看到了滿地綠草隨風橫倒,牛羊馬匹遍地食草,美麗的胡族姑娘快樂地在河邊奔跑,赤著的雪白裸足上,精致的銀色腳鏈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

    當李和眾女離開屋子的時候,婧姬已經安詳地睡著,既沒有咳嗽,也沒有在夢中說胡話。這段日子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好。雖然依舊是憔悴的容顏,但看著她的睡相,卻仿佛在大海上漂泊了許久終于得以靠岸、可以好好休息的人。

    天秀不禁無聲地笑了起來,看著婧姬喃喃地道︰“原來你也在等著他嗎?達娜,這是為什麼呢?……”

    在走廊過道里,眾女簇擁著的李忽然停下了腳步,似突然想起般說道︰“我們不是有天山雪蓮嗎?那玩意不是能起死回生、百病可治嗎?就拿天山雪蓮去給婧姬和靈兒服用。”

    月兒低聲道︰“公子,你忘了。提取天山雪蓮的制藥方法。世間只有極少人會。”

    李一怔,道︰“我想起來了。風姨曾經說過,他們天山派有個什麼候補聖女,懂得此道,讓她去將這聖女找來不就行了?”

    月兒搖頭道︰“李家已經將風姨的聯絡暗號發布到大夏國全境了,但到現在仍未有半點音信,不知是那候補聖女還未看到,還是看到了卻趕不過來。”

    李拍了拍額頭,回身道︰“我記得還有個什麼醫神、醫仙的,以他們的醫術。又有天山雪蓮做藥材,婧姬和靈兒地病應該難不倒他們。”

    月兒道︰“可醫仙離不了萬林宗、醫神四處雲游不知其蹤跡,如何找得來?”

    李嘴角微斜︰“離不了也得離,找不到也得找,我就不信,在大夏國找便赤腳醫生還能難得到李家。”

    這時芊芊柔聲插道︰“主子,剛剛小雲過來傳話,說夫人讓主子過去。”

    “嗯,知道了。”李點頭應道。華姿跟著李回到扈陽李府後,就同姐姐一起被母親叫去了。雖然在京已舉行過一個簡單地過門儀式,但正式的大婚前,華姿還是要與李分開住。因為也就暫時未能與眾女相見了。想來母親叫他過去,八成也是為了婚禮的事情,可現在婧姬和靈兒大病在床,讓他如何有心思辦婚禮?

    其實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個計劃。便是在扈陽大婚時,一口氣將眾女的婚禮都辦了。他的想法不是眾女一起在一個婚禮,那樣的話對待她們而言太不公平了。而是一個人一場,連辦十數場。為他所有的女人舉行一樣盛大原婚禮,相信那一定是盛況空前,也是史無前例。

    不過,父母現在還是不知道他的這個想法……

    “二公子。”李平拿著一個黑色地匣子呈到李面前,恭聲道︰“這是風先生的東西。”

    李接過匣子,抬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把看起來質感十足的可折鐵扇——正是“鐵扇先生”風柳天的招牌武器。李家的高手果然一直保護在風柳三身邊,連他當作暗器保命時擲出的鐵扇都搶了回來。

    將鐵扇拿到手中,“跨啦”一聲打開,又“啪啦”一聲合上,再打開,轉了一面,望著鐵扇上刻著的山水圖案,李搖了搖頭︰“這玩意不行,太寒酸了,不夠氣派。”直接將鐵扇又放順匣子,扔給李平︰“放地下室里去,明天把老張叫來,我要他為風先生特制一把氣派地鐵扇。”

    夜幕降臨,李回到扈陽的第一個晚上,本來歐齊等扈陽的福家公子已經擺好了酒席準備為他接風洗塵,不過因為家中的事情,他並未答應赴約。

    此時,在總督府李斯洪地書房內,一老一少爺子倆正隔著張茶幾默默坐著。

    “我記得,上一次咱們父子這麼靜下心坐著說話,是在你組建虎營出征北部戰場前。”不知喝了幾泡茶,李斯洪才緩緩說道。

    “孩兒願聆听父親教誨。”

    “呵呵。”李斯洪擺了擺手,“教誨已經談不上了。仿佛一論據間,你的羽翼就已長全,雄鷹振翅,現在已飛得比為父還高,不再是為父所能管的了了。應該說,從小到大,你也從未被人管住過。”

    李抬起頭看著父親︰“父親,永遠是李的父親。”

    “傻小子,父親當然還是父親。”李斯洪笑了起來,道︰“你現在可是我們李家的驕傲,以後到了地下為父臉上也有光,好歹生的兩個兒子都沒給李家丟臉。”

    李垂首,沒再說什麼,他可不想做什麼今後當將李家發揚光大一類的保證,這些擔子,還是給大哥背的好,他所要地生活應該是逍遙和快活。

    “不過,兒。這婚禮大事可不能拖。必須得按時間舉行。”李斯洪忽然話題一轉說道。

    李搖頭︰“婧姬和靈兒的病若治不好,孩兒沒有心情行婚禮。何況,姿兒已是我們李家的人了,這婚禮早和晚又有什麼關系。”

    李斯洪眉頭微皺︰“兒,為父早就說過,不管你在外面怎麼風流,也不管你打算娶多少個妻妄,但有些事情你得以大局為重。如今大夏國的局勢,你這婚禮,可不僅僅是一個婚禮而已。再說了,那婧姬,明明就是你從胡人那搶來地俘虜,當丫鬟女奴,玩過就罷了,怎麼可當真?還有那天秀公主,你可要謹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別自種隱患,引火上身!”

    “孩兒知道。”李應付道。

    “那個靈兒,是從哪里來地?”李斯洪凝眉思索道。

    “天山……”李低聲道。

    “哦對,也是從草原帶回來的小丫頭。你小子的女人那麼多,誰是誰我都快記不清了。那小丫頭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卻連話還說不好,是什麼出身你也不肯說。”李斯洪嘆道︰“我們家已經夠開明的了,並沒硬要求你取妻妄要門當戶對才可,但你也別是個女的就往家里帶啊。你看看你大哥,當年他年輕時在扈陽不也是風流慣了?可最後你還不是只有一個大嫂?”

    “孩兒知道。”仍是應付的回答。他心里可不以為然,以他的性格。只要與他有過關系的女子。都只能是她的女人,容不得再讓他人染指。像大哥那樣,風流是風流了,可那些青樓女子,與大哥發生關系,在他上京後又與別人上床,在李看來,無異于是大哥被戴了綠帽,這可是他無法容忍地。

    “既然知道,那婚期……”

    “婧姬、靈兒的病不好,我不會辦婚禮。”

    “你……”李斯洪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父親,您也幫幫忙,讓李家下面的人多用點心,將那個前天山派的候補聖女和醫神、醫仙什麼的盡快找來,治好了婧姬和靈兒,我保證舉行婚禮舉到你們過癮。”李將杯中茶喝盡,站起身說道。

    李斯洪搖頭,長嘆一口氣︰“行,你行,你小子我還真管不了了,你自己去說服你母親吧。”

    李微笑︰“父親放心,母親那里,我自會去說。如果沒有什麼事,孩兒先回去了。”

    “嗯。”李斯洪看著自己的二兒子,忽然露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道︰“還有一事,我需要再確定一下。你真的要去自己地封地當兩年主官?”

    李微微一愣,看著父親的眼楮,點頭道︰“不錯,確定。有什麼問題嗎?父親。”

    “嗯,沒什麼問題。好了,你去吧。”

    離開了父親的書房,李並沒有立刻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轉到了火麒麟臥趴地大院子里。

    按理來說,火麒麟是被李以暴力降服後用武力威脅為坐騎的。李不在扈陽的這段時間,它完全可以開溜自己跑回天山去,絕對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它。但它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一直安靜地趴在這個院子中,就如冬眠一般,這讓李不禁懷疑,這頭火麒麟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當李踏入院中的那一剎那,一直趴在地上閉目沉睡的火麒麟忽然呼啦一聲睜開了眼,四肢撐起了巨大的身軀,發出陣陣壓抑低沉的嘶吼聲。

    “二飛,在這住得不錯吧,嗯?”李一臉微笑地走過去,啪地就是一腳往火麒麟屁股踹去︰“站那麼直做什麼?想跟我打架嗎?”

    李的一腳豈是好受地,便是火麒麟那刀槍不入的鱗甲也擋不住奔卷而來的疼痛,一下又趴到了地上,就像受了委屈的小貓小狗般“嗚嗚”出聲,兩眼滿是畏懼。

    將手放到了散發著絲絲熱氣的鱗甲上面,撫摸著那稜角分明的曲線,李喃喃低聲道︰“真不愧是聖獸,這皮若是拿來做鎧甲,一定也是絕世好甲。”

    好似听懂了他的話一般,火麒麟渾身簌簌抖了一下。

    李失笑︰“呵呵,不過一件刀槍不入的鎧甲,對我而言。並沒有多大用處。火麒麟,我記得上輩子的那些神話傳說中,都是神仙的坐騎。想不到,這輩子,我竟也能享受神仙的待遇啊。嘿嘿,比奔馳寶巴都要威風,都要快速。”

    “在天山地那個山洞中你能待那麼多年,看來是只耐得住寂寞地聖獸。”李又低聲說了起來,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火麒麟說話。

    “外面的花花世界,對你而言。好像並沒什麼吸引力嘛。不過今後你恐怕沒法再偷懶了,因為我可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李說罷身體已經一躍而上,騎到了火麒麟的背上︰“總有一天,我會騎著你,殺上戰場,威震天下的!

    不過他並不知道,此時月光之下騎于火麒麟背上的他,不僅看上去身軀威武如天神。就連眼楮都映出了奇異的紅色,似兩團即將噴涌而出的烈火,又似兩潭鮮紅的血池。

    “走吧,我們出去逛逛。”婧姬和靈兒的病讓剛回扈陽地李這一天都心情煩躁。現在忍不住想騎著火麒麟出去吹吹風,松松心了。

    “吼!!~~”一聲震顫大地的吼聲響起,火麒麟仰首長嘯,微躬前肢,猛地躍起,整個巨大的身軀居然直接躍出了數丈,躍過院牆,落到了扈陽的街道上。

    一時間。扈陽城內及數里外虎軍大營里的馬匹紛紛伏地低嘶,所有牲畜全部俯首于地,如在恭拜著威武的皇帝一般。不過,大飛是個例外。睡夢中的它只是微微張了一眼,瞥了瞥頭頂的月亮,抓抓身子,又繼續做美夢去了。剛剛地夢中,一只有著漂亮皮毛的母獒犬正深情款款地與他對視呢,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正在醞釀……雖然,是在夢中。

    大街上的行人都被嚇呆了,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火麒麟已經以風馳電掣地速度,載著李奔出了扈陽城。那超快快速帶起的旋風,甚至將街邊的幾個攤子卷飛了起來,好多人的衣服都被刮得七下八下。

    “那……那是什麼怪物?”一個行人心有余悸地整理著自己被刮亂的衣服顫聲道。

    旁邊一人道︰“兄台不是扈陽人吧?那是我們扈陽虎威將軍的坐騎火麒麟,嘖嘖,兄台真是好運氣啊,可以看到虎威將軍騎火麒麟。要知道,除了剛到扈陽時外,這可是他第一次公開騎著火麒麟上街呢。”言語間,竟是頗為自豪。

    “啊?那就是虎威將軍李鐵郎?那個大家伙就是火麒麟!果然可怕,可怕……對了,虎威將軍這麼晚了騎火麒麟要去哪?”那行人看著李奔遠的方向說道。

    旁邊的人聳聳肩道︰“這我怎麼知道,咱們扈陽二公子地脾氣,和他的武世一樣,沒人摸得透。”

    總督府內。

    華姿輕撫酥胸從屋子里披著外衣走出,對著仰首望天負責侍侯她的李家丫鬟問道︰“出什麼事了?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那丫鬟見華姿出來,忙行禮恭聲道︰“少夫人。”

    听到“少夫人”這三字,華姿的俏臉不知為何竟有些泛紅。

    “那是二飛的吼聲,小婢看到它載著一人躍出府去了,可能是二公子騎它出去散步吧。”

    “二飛?”華姿輕顰秀眉︰“那是什麼?”

    “那便是我們二公子的坐騎火麒麟啊。”丫鬟眨著漂亮的大眼楮說道。

    “火麒麟?“華姿想起來了,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有著一只天山神獸做坐騎。”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呢?“未來的李家少夫人也同那丫鬟一樣,仰首看天,喃喃自語。心下不由得憧憬起自己和李的婚禮來——那時他會否騎著火麒麟呢?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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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扇先生


三天了,李回到扈陽已經三天,可靈兒的低燒已經持續,婧姬的病情也未見好轉。可憐的胡春風真的被送到了豬圈里,與豬住在一起,繼續苦思治療兩女的方法。李已經下過命令,沒想出有效的治療方法以前,他只能住豬圈。十天後想不出來,就只供給他豬食。

    而此時,李正在婧姬的房間內,看著芊芊喂她喝粥。本來她根本吃不下東西,吃下肚的東西十有九吐。現在有香香在旁用她特有的狐妖靈力,幫助婧姬將粥順入腸胃。這才勉強將一碗稀粥喝完。但喝完後,婧姬也流了一身的虛汗,仿佛剛剛經過一場酷刑般,真讓人懷疑,這一碗稀粥喝下去,會不會得不償失。

    看婧姬躺下睡著後,李才嘆了口氣緩緩起身,帶著香香和芊芊走出了房間。

    “等一下。”天秀從屋內追了出來,風姨也詫異的跟隨而出。

    李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你應該叫我什麼?”

    過了一會,沒有听到回答,他輕皺眉頭轉過了身,卻見天秀也是緊蹙秀眉,貝齒咬著下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

    天秀毫不退縮的與李對視著,忽然道:“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李的眼楮微眯:“這里沒有達娜,只有婧姬。”

    天秀並不理會他語氣中含有警告的意味,重復道:“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李踏前一步,忽然兩手張開將天秀抱進了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抱著。眼中射冷峻的目光,盯著她︰“阿秀,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要搞清楚我的身份。”

    “公主!”風姨輕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香香一抬手擋住。

    風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李面前想提起自己真氣的時候,都會感到李這個漂亮侍女。用一種難言的真氣將自己制住,絲毫反抗之力都無法生出。她知道,眼前這個美得幾乎不屬于人間的女子,實力遠在自已之上。

    天秀被李大力地抱在懷中,豐滿嬌挺的胸脯和他堅實的胸肌緊緊貼在一起。可以清楚的感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也可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男子味道,呼吸不由得微微急促起來。俏臉也不自覺的變紅,但雙眼卻仍倔強的並不閃躲。與他對視著。

    “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同樣的話再次由天秀口中說出。

    李的手微微用力,嘴幾乎要踫貼到天秀的櫻唇上。低沉地說道︰“阿秀,你想激怒我嗎?你要知道。那樣做的後果。你最好不要忘記在草原時我跟你們說過的話。不要做我不想你們做的事,不要說我不想你們說的話,否則,我會不高興。我若不高興,你的那些族人就要遭殃!”

    天秀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听到他的這些話,卻是用盡力氣喊了出來:“你若想達娜馬上死去,你就去殺吧,把我和她的族人都殺完,再把我們也殺了!”

    李被她喊得一怔,手不覺松開來。

    他的眼楮又眯了起來︰“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你那麼做,將會發生的事情。天秀仍是看著他的眼楮:‘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你想告訴我什麼?”李不耐煩地問。

    天秀輕輕掙開他的懷抱,走到走廊邊,看著院子里的花草,輕聲道:她已經離開草原很久了。”

    “不要跟我說廢話。”

    天秀回首看著他道:“達娜是屬于草原的女兒,她身上的血都有草原的氣息。當她離開了草原,就像魚兒離開了水,鳥兒離開了天空,樹葉離開了樹枝,沒有了根源,沒有了靈魂。她的生命己經沒有了意義,就如行尸走肉一樣,會慢慢死去。”

    李撇了撇嘴道:“你在說什麼?在跟我念詩歌嗎?你不會干脆直接告訴我,鯖姬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為被我帶離了草原,只要放她回草原,她就會生龍活虎?”

    “事實就是這樣。你找不到辦法治好她,她只想回到草原,她想她的家,想那綠色的草地,清澈的河水。”天秀緩緩的說道。

    她要草地,我可有給她建一大片,保證不見首尾,和你們的大草原一樣。她要清澈的河水,我可以給她挖條渠,保證連水里有幾粒沙子都數得清。我告訴你,誰都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天秀搖搖頭︰““不一樣的,我們的大草原,只有一個。那是我們的家鄉,是我們靈魂的歸宿。達娜只能回到草原才活得下去,如果你願意看著她慢慢死去,你就繼續把她留在這里,讓那些所謂的神醫來做無用之功吧。”

    “呵。”李冷笑一聲,“靈魂的歸宿?阿秀,我再說一遍,不要說我不喜歡听的話。我的家里只有一個婧姬,沒有什麼達娜。我不管她因何而病倒的,那並不重要,反正我一定有辦法治好她。她是屬于我的,任何人都無法將她從我身邊搶走,任何人!包括她自己!你最好記清楚了,下次如果再讓我听到你說那些話,我會給你一些深刻的教訓。現在,回去照顧好婧姬。”說罷轉身向院門走去,

    香香和芊芊緊隨其後。

    “死神呢?”天秀看著李的背影說道。

    “死神?”李腳步微頓。

    “你能搶得過死神嗎?”

    “哼哼。”李沒有回頭,輕笑道:“你學了那麼多夏族文化,不知道中原是沒有什麼死神的嗎?那是你們草原上的家伙,管不到這來。在中原,管生死的。是閻王。”頓了頓又道︰“就算是閻王,也別想跟我搶人。他敢來,我就碾碎了他喂豬!”

    “轟!”忽然一聲悶雷響起,剛剛還是陽光燦爛的天空,馬上就布滿了烏雲,一道閃電在黑色的雲層中躥過。

    李歪頭向天:“你娘的,有種沖我他媽的劈下來!”話剛說完,嘩嘩大雨傾盆而下。

    李一邊罵著一邊帶著香香和芊芊快步走出了院子。

    “為什麼你要觸怒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那些胡人?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你?”風姨走上一步。輕輕撫著天秀的肩,一臉擔憂且略帶責任地說道。

    天秀回首微笑:“因為我知道他在乎達娜的生死。而且,他雖然可以殺人如麻,但卻不會殺我,風姨。他同樣也不會殺你。”

    鳳姨一愣︰“為什麼?”

    天秀看著廊沿噴濺下來的雨水,似自語般喃喃說道:“任何人的心都是有縫可鑽的。”

    風姨沒才听清她在說什麼,輕嘆了口氣道:“反正以後不要再拂逆他的意思了。你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是個連火麒麟都能征服的人。不要自以為能看透他的心。”

    天秀回頭看了眼風姨,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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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的院中,風柳三正坐在小廳中。桌上茶水已被艷兒換了三次。

    看到外面忽然嚇起大雨,風柳三不禁站起來走到了門邊。

    旁邊的艷兒微笑道:“風先生不必著急,算時間,我們家主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听到李的聲音響起:“讓風先生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著便看到李在香香和芊芊的簇擁下向這邊走來。

    “不久,不久。”風柳三也笑著行禮道。既決定要投奔李家,這禮數和身份,他自然是明白的。聰明人,總是懂得什麼時候該自覺。

    不過讓風柳三有些驚訝的是、從雨中走上回廊的李和兩個侍女,身上卻沒沾上一點雨水,連鞋子都未有一點污漬。看來,這二公子和他的兩個侍女、都是高手中的絕世高手啊。

    他不知道的是、芊芊並不會武功,而李刀槍不入且有神功,但沒有真氣的他卻並沒法隔離開雨水和腳下污泥。他們這一路過來,其實全是香香一人用那出神入化的法術護于身體四周,不僅隔開了雨水,也便地上的污泥沾不到鞋上。

    “主子,你回來了。”艷兒笑靨如花。

    “嗯。”李也微微一笑,經過她時輕輕捏了捏她縴嫩的小手。現在艷兒是越來越乖巧,也越來越能干,都快趕上芊芊了。

    分別落座後,芊芊和艷兒又為李和風柳三換上了新茶水。

    風柳三道:“二公子,听說你在找醫神醫仙?”

    李點頭道:“正是。怎麼?風先生知道如何找到兩人?”

    風柳三放下茶盞,道:“這醫仙據說是在沼澤和異獸妖蟲遍布的萬林宗,身中劇毒,無法行動,想請來恐怕不太可能。這醫神嘛,在下倒是與他有些交情。”

    “哦?那先生可知他現在何處?”李立刻來了精神。

    風柳三搖頭:“醫神原名霍輕郎,一向在江湖四處游逛。足跡飄忽不定,又不好張揚,極難我找到。

    李聞言眉頭輕皺,卻听風柳三話音一轉,繼續道:“不過,醫神一生有三好,一好醫術,二好游山玩水,三好美酒佳釀。若哪里有知名好酒,他必定前去品嘗,擲千金只為一杯。”

    李眯起了眼楮:“風先生的意思是…”

    “用酒做餌,將醫神引來,只要他到扈陽,在下自有辦法將其找出。”風柳三身子微微前傾說道。

    “酒…”李摸著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揚:“沒問題。只要那醫神如風先生所言這般好酒,我就有把握將他引到這扈陽來。”輕呷一口茶,又道:“風先生,我知道你沒有鐵扇很不習慣。所以特地請工匠為你打造了一把新的,保證比以前那把還要精致威風。”

    香香立刻捧上一個漆黑的匣子,送到風柳三面前。

    風柳三看著黑匣子,猶豫道:“這……無功不受祿……”

    話還未說完,李已是抬手道:“風先生若能幫我找到醫神,就是大功一件。莫再推辭,否則便是看不起李某。”

    風柳三自然知道,李送他的東西。他不能也不會拒絕,順勢點頭道:“那風柳三就謝過二公子了。”

    “風先生打開看看吧。”李笑道。

    “是。”風柳三緩緩打開香香手中的黑匣,立刻感到眼前一片金光燦爛,那匣中躺著的,競是一把金扇!

    “這…,”風柳三抬起頭看向李,後者微笑的對他點點頭:“風先生試試。看順不順手。”

    風柳三拿起那純金打造的折扇,發覺比起自已以前那把要大上不少,重量自然也要多上許多。

    “啪啦”一聲打開。折扇的各個機括部件都與他原來那把幾乎一樣,甚至用起來還要舒服順手許多。可見做此扇的工匠手藝必是超凡卓絕。

    不過,一打開折扇。看到那一片片黃金扇片組成的圖案,他卻傻了眼——折扇上竟是一幅夏國著名的春宮圖!

    “這……這……”風柳三覺得自己手頭都快抽筋了。握著金扇的手已經微微發抖。

    李卻笑得更歡了,還走到他身邊,拍著他肩膀道:“風先生,只有這樣的金扇才適合你個今後的身份。你放心,跟著我,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和這把金扇一樣,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風柳三勉強吞了口口水,眨了眨眼,認命的將金扇翻了一面,見到那一面上,是一個大大的“風”字。

    從此以後,“鐵扇先生”便在江湖上消失了。

    不久之後,一位“金扇先生”在大夏國橫空出世。無論在江湖、朝堂還是戰場上,他都緊伴虎威將軍、武威侯左右,為其出謀劃策,聲名傳遍大江南北,遠非當年的“鐵扇先生”所能比及。

    不過,“金扇先生”在江湖上還有其他稱號——風流先生、春宮先生……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他那金扇上的春宮圖和大大的“風”字,以及他所效命的二公子李,有著江南第一風流公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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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火熱的夏天,在江南清臨兩省的首府、大夏國排名前位的繁華大城扈陽,舉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美酒大賽。

    只要被評為第一美酒,釀酒者不僅可以得到千兩黃金的獎賞,而且有大夏武威候、柱國大將軍李和清臨總督、平南大將軍李斯洪一齊頒發的“天下第一酒”牌匾。這牌匾上的五個金身大字,更是李托人八百里加緊,送往京城請他爺爺,即是當今太師李宵寫的。

    這份榮耀,怎能不令人心動。大夏國各地的釀酒大師紛紛帶著各自的陳年佳釀匯集扈陽,其中還有不少是一直隱于世外的高人,他們所釀的美酒,雖無人知曉,卻壇壇皆是醇香味美,醉人至極。

    那千兩黃金雖然誘人,但來參賽的釀酒師們,更看重的,卻是那天下第一酒的名號。正如武功高手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第幾一樣,他們也希望看看,自己所釀的酒,能在酒林中排行多少。

    李家的老太師李宵和二公子李都是世人皆知的海量酒王,又都有著極高的威望和通天的權勢,所以由他們來辦這美酒大賽,大家也都較為信服。

    除了美酒大賽比所釀酒的美味外,還設有酒神擂台,讓各路酒中豪杰來比個高下,最後最為海量者,可得百兩黃金“酒王”的稱號。

    于是,這段時間匯集到扈陽的,不僅有香醇的美酒和各地的酒樓酒館代表、知名釀酒大師,還有數只不盡的好酒之人。如此盛會,他們豈能錯過?

    一時間,扈陽當真是人山人海,原本就繁鬧的江南大城,如今更是熱鬧非凡,甚至超過了京城舉辦“萬花會”時的情景。

    此時,在江湖上已是極有名氣的“萬利三魔”牛大、牛二、牛三三兄弟正大搖大擺的走在扈陽略顯擁擠的街道上。雖然街上行人很多,幾乎到了一步一人的地步,但三牛的身邊,卻仍顯得極為寬敞。不說他們那高得離譜、壯得嚇人的身材,就說他們那身暴露、野性的皮裝和掛在腰上長約一米八的超級大環刀,就夠讓人不敢靠近甚至是偷望一眼了。

    不過這三把各串了八個鐵圈、重過百斤的大刀,卻只是三個大家伙的裝飾物而已,就像那些公子哥掛在腰間的佩劍或玉佩,只是好看,卻從來不用。因為他們最擅長的,還是他們的拳頭。

    好酒的人中,自然少不了高來高去提刀帶劍的江湖客,江湖中人多了,恩怨糾葛自然就多,恩怨糾葛多了,爭斗鬧事自然少不了,爭斗鬧事一多,治安就亂,這可是李不能容忍的。

    扈陽,只能是他李家說的算。誰想搗他的亂,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李讓三牛負責扈陽街道巡邏,這三個大家伙,一股子狠勁和猛勁,除非是絕世高手,否則遇到他們,只有被修整的份。

    而絕世高手們……要麼在為朝廷效命,要麼就是隱居不出,就像三牛死去的老爹一樣,不會輕易踏足這紛爭繁多的江湖。

    所以,在天下第一美酒大賽舉行前期,扈陽的江湖客們,都只能是夾著尾已喝酒,一看到三牛出現,就趕緊回所住的客店休息。因為已經有好幾人因為無聊在街上晃蕩看美女而被三牛找借口修理了。經過那幾個倒霉鬼添油加醋的述說,加上他們身上的傷做證據,大家對三牛的恐懼立刻上升到了一個極點。

    當然,酒中豪客多豪杰,豪杰自古多張狂。個別認為自己武功高強難逢敵手的江湖中人,也會自己前去和三牛較量……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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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醫神


前面的路上忽然出現了三個擋路人,街上行人紛紛向兩邊散開,將兩邊的六人圍在了中間。

    三牛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雙手交叉胸前,看著對面的三人。

    牛大道:“鬧事的?”

    牛二道:“八成是。

    牛三道:“肯定是。

    對面中間那位一襲青衫腰懸銀鞘長劍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少年俠客先跳出一步道:“在下東海費仁牟,听聞扈陽‘萬利三魔’身手不凡、武功霸道,卻不把江湖同道放于眼內,特來討教幾招。”

    左邊的中年刀客也踏前一步:“在下浪人魯進。”

    右邊的大漢亦踏前洪聲道:“在下擒狼人展墨。”

    牛大點點頭:“果然是鬧事的。"

    三個巨大的身影幾乎同時撲上,一人尋一個打了起來。內圍看熱鬧的行人只覺得圈內勁風呼呼,三牛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但那三個挑戰的江湖客卻沒法躲過一招,甚至連刀劍都沒有功夫拔出來,被逼得連連後退。

    三牛同時一頓,在三人面前吼道:“拔刀!(拔劍!)”

    三個江湖客愣了一下,趕緊將腰間的佩劍拔出,將背上的長刀取下,僅僅經過剛剛數招間的交手,他們就已經氣喘吁吁,深知了三牛“蠻力”的可怕,也開始後悔起來,今天的挑戰根本是自取其辱。

    不過三人還是沒有意識倒他們所面對的人有多麼的危險和可怕,三牛被江湖中人稱為“三魔”而不是如當年的“萬利七俠”一般稱為“三俠”,絕步僅是他們長相的原因。

    三個江湖客剛將武器拿到手上,便听到一聲齊喝。三個巨大的身影同時沖向了他們。

    三把刀劍慌亂之間迎上,卻只听霹里 啷一陣脆響,三個江湖客嘔著鮮血倒飛了出去,而他們的武器,也同時被三牛的大拳頭轟成了碎片。

    展墨和魯進一倒地便站不起來了,蜷縮得象個嚇米似的,緊緊捂著胸口和肚子,兩眼蹬得渾圓。大張的嘴里,口水和鮮血一起流出。

    而那費仁牟顯然武藝要較強些。剛一著地,就立馬翻身而起,急退數步躍上旁邊一座酒樓房檐,迅速掏出懷中一顆綠色丹藥倒入口中。

    藥一入口。,便見費仁牟手雙手合十,面現痛苦之色,一陣藍煙立時由頭頂串出。

    “那家伙在做啥?”牛三詫異地望著房檐上的費仁牟問道。

    牛二道:“在召喚同伴吧。”

    牛大搖頭:“可能是要變身了。

    牛三興奮地道:“變身就好。他娘的,希望這小子變強點,好久沒有過癮的架可以打了。老子要捏爆他的卵蛋。”三牛自從做了萬利鏢局的鏢頭後。當真是打遍了江湖,打得江湖中人和各地的強盜劫匪是見牛膽寒。而他們隨著實戰經驗的增加,武功也越來越強,已經漸漸懂得如何用自己武功的長處去克對方的短處,不擇手段將敵人打倒。甚至連以前能與他們打得不相上下的麥東寬幾人,如今都不敢雨他們較量了。

    正在三牛等著費仁牟的“變身”後下來與他們一戰時,卻見房檐上東海少俠沖他們一抱拳:“在下東海費仁牟,與你家……”

    “與你媽!這麼羅嗦!”牛大一听這家伙又重復剛剛的話,就火了,一抬腳將地上的魯進踢上了房檐。

    費仁牟躲避不及。被魯進的身體不歪不斜的正正擊中,將說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嗚哇”一聲慘叫。被帶得飛撞進了酒樓二樓。

    牛三、牛二見狀連連搖頭:“怎麼還是這麼軟,沒意思,沒意思。”

    牛大拍了拍手,向兩那棟酒樓走去:“你們兩個把地上那小子看好,別讓他給跑嘍。”

    旁邊的行人見那巨大的身軀走來,紛紛向旁邊避讓,如見瘟神。

       ,牛大三兩步就上了樓。樓上的食客無不是一臉驚恐,小二和掌櫃更是臉都嚇白了。

    牛大並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倒在二樓一片廢墟中的費仁牟和魯進身旁。

    兩人身上被插了數枝斷木,但都不是致命要害之處。不過兩人此時雙目圓睜,七孔流血,身子微微抽搐,卻顯然已快氣絕。

    牛大俯身在二人身上看了看,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沒用!”直接便提著二人的身體走到窗邊,對下面的牛三、牛二道:“接著。”

    兩具身體由天而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帶起一陣煙塵和血霧,引得樓下眾行人驚呼一片。

    牛二牛三愣愣看向樓上的大哥。

    牛大罵道︰“你們兩個沒听到我的話?叫你們接著接著,你們的耳朵哪去了?!他娘的,摔得一街的血,回去被主人罵,我就說是你倆的錯!”

    牛二指著自己肩上的展墨道:“我扛著一個呢,怎麼接?”

    牛大看向牛三。

    牛三道:“你一氣扔了兩個下來,我怎麼接?”

    牛大吼道:“你他媽不會先接一個啊?”

    牛三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要接哪一個?”

    “靠!我怎麼會和你們這兩頭牛做兄弟。”牛大一拍腦袋,直接從窗子躍了下去,一手一個,提著己摔斷氣的費仁牟和魯進大步向總督府的方向走去。牛三和牛二緊跟其後。

    很快的,扈陽的街頭又恢復了繁鬧的景象,除了街道上的數灘血跡和旁邊酒樓上被撞破的大洞外,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酒樓的二樓上,雖然剛剛被撞破了一個洞,雖然有兩張空地酒桌被撞稱了粉末,雖然剛剛酒客們包括掌櫃都被嚇得不輕。但現在。酒樓上依舊人聲鼎佛,客人並沒走多少,甚至還有不少人上來點菜,他們都恢夏了談笑,多是在議論著剛剛的那場打斗。

    在一個角落里,有一老一少兩個酒客。

    老的白發黑須,臉上皺紋如溝壑般深,卻並步是很多。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少歲。少的是個女孩,十一二歲。雖只穿著粗布衣裳,卻生得嬌俏可愛,一看便是個聰明、機靈的女孩。

    “剛剛你為什麼不救那兩人?”女孩忽然問,聲音里卻沒有半點恭敬。

    老者自顧自地斟著酒,淡淡道:“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他們受傷了,受了重傷,就在你的面前。不是醫者父母心嗎?你為什麼不救?那是兩條人命。”女孩的眼楮緊緊地盯著老者。

    老者泯了口酒,咂巴咂巴吧嘴:“我不救死人。”

    “他們被摔進來時還沒死,你知道的。”女孩縴細的眉毛輕皺。

    老者看了一眼。夾了個花生米遞到嘴里,嚼得脆脆有聲。“我是大夫,不是大俠。”

    女孩撇撇嘴:“醫神也不過是個膽小鬼。”

    老者又端起酒輕泯了一口,似對女孩的話並不在意,仍是用那淡淡的口氣道:“做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有的代價承受得起,有的代價承受不起。醫神是別人叫的,我並不是真的神,不是無所不能。”

    女孩轉過頭去,看著剛剛被撞破的大洞:“扈陽的官差也和他們的虎威將軍一樣。嗜殺成性。”

    老者吞下了一口酒,又夾了個花生米,道:“你好像對虎威將軍很有意見?像你這種年齡的小女孩。不都是崇拜英雄的嗎?他可是現在大夏國的第一英雄。”

    女孩又看向老者:“英雄?大夫的眼里,不是應該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那個虎威將軍,听說在草原的時候,連老人、婦女和嬰兒都下令屠殺。這樣的屠夫,算什麼英雄?大丈的眼里,沒有英雄。”說得正氣凜然,仿佛她才是老者,而老者是個未成年的小孩一般。

    老者淡淡地笑了笑,咂吧咂吧嘴,吧花生米嚼得脆響。

    “你笑什麼?”女孩問。

    “那如果虎威將軍也生病了呢?他請你去為他看病,你肯嗎?”老者反問。

    女孩愣了一下,道:“我為什麼要為他看病?”

    “大夫的眼里,不是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那麼他病了,也是病人,你為什麼不給他看呢?”

    “我……因為醫好了他以後,他又要去殺人,不如不醫。”女孩微仰下巴道。

    “呵呵。”老者又笑了起來,拿起杯子要喝酒,卻發現已空,搖了搖旁邊的酒壺,也是空的。

    見老者抬手準備叫小二,女孩一噘嘴:“不許喝,你先把話說完。”

    “話?什麼話?”

    “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話?”女孩看著老者:“我內感道你不同意我的話,你得說出理由。”

    老者搖搖頭,吃了兩顆花生米才道:“我問你,如果一個你所說的嗜殺大魔頭病了,讓你去醫治他,你醫不醫?”

    “當然不醫.我剛剛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女孩說。

    老者看著女孩:“如果你不答應,他就一直殺人呢,他讓手下每天殺一百個、一千個人,直道你答應為止,你怎麼辦?答不答應?”

    “這……”女孩愣住了。

    老者抬手招來了小二,又要了壺酒。當小二把酒端上來時,女孩還在皺眉苦思著。

    救那殺人魔頭,那他以後還會殺很多的人。不救,他馬上就要殺很多人。

    “我……我讓他答應以後不再殺人,然後救他。”女孩終于找道了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你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老者問。

    “我……”

    “大夫的眼里真的可以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

    “我……我又不是大夫……”女孩小聲嘀咕,聲音小的估計連自己都听不清:“至少現在還不是。”

    “孩子,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正如你所見的,官兵不都是正義的代表,匪也未必都是邪惡的匯集。官會壞。不一定是他們的本質是壞的。人要殺人,也並不一定因為他們想殺人。人不是只分好人和壞人那麼簡單。做個大夫,亦不僅僅是會為人看病、有個仁慈的心就可以了。”老者語重心長地道。

    女孩垂首不語,眼楮看著桌上拿碟已被吃得七七八八的花生米。

    老者繼續道:“你知道胡人南侵的時候,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嬰兒,多少老人,多少婦女嗎?你知道他們死的多慘。沒死的又是什麼下場嗎?”

    女孩抬起了頭,眼中滿是迷茫。

    老者嘆了口氣:“如果沒有虎威將軍那樣的人。胡人會繼續南侵,會有更多的平民百姓被殺害,更多嬰兒、老人和婦女遭殃。不錯,像他那樣的人,在夏國、在他的家鄉、在夏人心目中,是萬人景仰的英雄,是所向無敵的勇士。但是在草原。在胡人的心中,他則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是個嗜血成性的壞蛋。而他們那些被派到夏國來燒殺搶掠的人。卻會被當成英雄和勇士。戰爭,本就是殘酷的。凡事,也都無所謂絕對的對,和絕對的錯。”

    女孩怔怔地道:“那……虎威將軍到底是英雄,還是惡魔?”

    老者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是一些人心中的英雄,另一些人心中的惡魔。

    “那在你的心中呢?老頭兒。”女孩好奇的看著他。

    “在我的心中?”老者微微一笑:“一個酒鬼。”

    “……”女孩無言。

    此時,被醫神稱為酒鬼的李正在總督府里大發雷霆呢。

    “我說你們是怎麼搞地?我交代幾遍了?別動不動就當街殺人,別動不動就當街殺人!靠!你們倒好?啊?每次出去巡邏都要他媽的給老子帶幾具尸體回來!嚇跑了那些釀酒的家伙怎麼辦?嚇跑了他們不要緊,萬一要是醫神膽子小。給你們嚇跑了呢?!”李怒氣沖沖地敲著三牛的腦袋吼道。他的面前,正是兩具半的尸體——其中一個也已經半死不活差不多快掛了。

    牛大委屈地道:“都怪老二老三太笨,沒接到。”

    李吼道:“有你這樣把人從樓上直接往下面扔的嗎?還是被你們打的半死的人!你們他媽的要打人。要殺人,窩到沒人的地方,隨便怎麼干老子都沒意見!可是你們他媽的居然當街殺人?你當這是殺雞宰羊呢?!”

    牛三低聲嘀咕:“和殺雞宰羊一樣容易……”

    “啪!”他的腦袋上立刻挨了李一巴掌:“我先把你這頭牛宰了!”

    三牛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在別人面前,他們是囂張不羈的牛大王,可在李面前,卻一個個比綿羊還乖。

    李罵了一會,也懶得浪費口水了,反正這仨兄弟就那脾性,這輩子估計沒哈愛好,不沾酒不愛色,就愛好抓人打架玩拳頭了。

    看到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家伙,李忽然覺得有點臉熟。

    “這仨是什麼身份?知道嗎?”

    三牛互相看了看。

    “好像有一個叫廢人摸。”牛二遲疑著道。

    “一個也許叫站摸。”牛三猶豫著道。

    “一個應是鹵雞。”牛大道。

    “廢你媽的頭!鹵你媽的頭!站你媽的頭!”李吼著罵,“到底他媽的叫什麼?給我想清楚來。”

    三牛互相對視,都埋怨著對方腦袋太笨,記不住人名。

    “我記得有個廢人啊。”牛大低聲道。

    牛二低聲道:“他媽的,現在是三個廢人了,再不想他們幾個叫什麼,我們三個也要給整成廢人。”

    牛三皺著眉頭,摸著鼻環回憶道:“我記得那個廢人,好像……好像說什麼東海什麼的,哦,對了,是東海廢人摸!”說著又對牛大道:“是摸吧?”

    牛大摸摸鼻環,想了想,道:“應該是磨,恩……對!是磨!廢人磨!”

    牛二馬上對李道︰“主人,我們記得里面有一個家伙老是叫自己‘東海廢人磨’。”

    李一愣︰“東海?”

    三牛齊點頭︰“東海。”

    李回過頭看著那被摔得七糊八面的費仁牟和魯進,心里不禁有些懷疑,這幾個家伙,別該又是姐姐師門的人吧?

    “馬上把他們找個地方燒了,燒干淨點,別留什麼痕跡,他們身上的飾物什麼的,通通要弄掉!”李對三牛交代完便帶著始終侍立一旁的香香轉身欲走,他得去確定一下,這什麼廢人磨是不是姐姐師門東海靈淵閣的。如果是的話,那還得在姐姐知道前,先做好保密工作。

    “那這個活的怎麼辦?”牛大問。

    李轉過頭來:“留著他,你養嗎?”

    “不養。”牛大一邊搖頭,一腳已是踏向了展墨的腦袋。 嚓一聲,兩具半的尸體,變成了三具。

    “還是香香來吧,交給你們辦,我還真不放心。你們去給我招三尸體來,換上和三個人相似的衣服。記著,別再節外生枝了。”李揉著額頭道。

    “是。”三牛領命而去。

    而此時,香香僅是幾個揮手,一陣輕煙拂過,地上便只剩三灘濁水了,連血漬都不剩一點。


 
   天界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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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市 新化區 來自 桃園 / 台南
發表於 2006-9-17 04:26 AM 
呼...先休息....

明晚可以就貼完...

看倌們該休息了, 不要一次拼完...這樣太累了......


 
   beany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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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縣 大園鄉 來自 桃園
發表於 2006-9-17 09:31 AM 
我已經拼完了...

快ㄛ~~~剩下的咧= =

@@...沒看完他我會睡不著捏..


 
   beany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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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縣 大園鄉 來自 桃園
發表於 2006-9-17 05:12 PM 
他ㄋㄋ的~~

終於在網路上把他看完了....

至少花了我快一天24小時了= =


 
無頭像
   阿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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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挪威的森林
發表於 2006-9-17 09:27 PM 
我還在等人PO..................................


 
   beany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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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縣 大園鄉 來自 桃園
發表於 2006-9-17 10:35 PM 
要不要給你網址跟我在那註冊的帳密ㄚ@@

不過分類有點怪怪的= =

分在情色文學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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