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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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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市 新化區 來自 桃園 / 台南
發表於 2006-9-17 03:51 AM 
第一百六十章   楚玲瓏


今夜,晚飯後,在太師府的一小院中,李太師,李明夫婦,李和他的兩個侍女,都圍坐在露天的一張石桌旁,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聊天。

    “爺爺,您不是說今晚要介紹個人給我認識嗎?”李問道。

    “嗯,她差不多也該來了。”李太師說著向旁邊的一個侍女吩咐了幾句,那侍女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向院外走去。

    “大哥,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李見李明並沒有露出疑惑或意外的神色,想來他是認識這個人的。

    李明微微笑了笑,說了兩個字︰“美女不過他說這話才剛說完,表情立刻變得痛苦起來,李從桌下瞥見,嫂子的縴指正扭著大哥的大腿做旋轉動作呢。”不過,還是夫人更美。“李明強自吞下奔到嘴邊的慘叫,轉過頭去對劉氏謅笑道,而劉氏的手卻仍留在他的大腿上,臉上則是若無其事的笑容,還在為李太師介紹著桌上幾樣她從府上帶過來的特色小點心,一副標準好媳婦的模樣。

    是京城的美人嗎?爺爺怎麼會要介紹京城的美人給我認識?他難道還嫌孫媳婦不夠多嗎?李的心里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當那個“美人”到來的時候,李還是禁不住贊嘆起來,這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尤物,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氣質,都稱得上是絕佳。雖仍不及香香、芊芊的絕色姿容。卻也足以當得起“美女”地稱呼。

    只見那穿著華服地女子在兩名同親姿色不俗地丫環簇擁下走進了院中。在李打量她的同時,她的上學也在注意著李。

    “玲瓏給太師請安,見過李大人,想必這位就是那為我大夏平定草原胡族立下汗馬功勞的李大將軍吧?”這女子正是京城名伎楚玲瓏,先同李太師和李明行過禮後,她又笑著向李福了一福說道。

    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笑首對她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她便是與青青齊名的“琴仙”楚玲瓏,現在他倒是那那日在華鳳樓上朝幕白說的話有些理解了,如此美麗又有氣質,才藝的美女,男人確實很容易被其吸引。

    “玲瓏好眼力,這確實是老夫地孫兒李,鐵郎,這是京城有名的琴仙楚玲瓏,你爺爺這些年,若不是能常听得她的琴鄭 峙略緹投 現遼偈 炅恕!崩釤 γ凶叛酆 ξ 餃私檣艿饋?br/>李聞得此言。心中不禁微感詫異,爺爺不是一直對去世的媽媽念念不忘嗎?怎麼會勾搭上這麼個妙齡美女,京城名伎的?按照爺爺的身份,弄這麼一個美女玩玩,也不算什麼,可關鍵是和爺爺的性格不符啊!

    不過當他見到爺爺看楚玲瓏的眼中並無一絲情欲盡是長輩的關懷時。又覺得事情絕對不是自己想地這麼直接。接著便想到爺爺所說的“琴樂”,這楚玲瓏號稱“琴仙”,想來是在琴藝上有不小地建樹,否則爺爺這種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夏才子,怎會給予如此高的評價。

    “早聞虎威將軍大名,今日能得一見,真是小女子之幸。”楚玲瓏又對李禮道。再次看向這李家最為年輕有為地子孫時,她見到了他旁邊那兩個女子的絕色容顏,心中不由得低聲贊嘆起來,這世間那麼多自認美女的女人,見到這兩個女人後,恐怕都枯要自卑到不敢見人了。而這能讓兩位如此美貌如天仙般的女子跟著李家二公子,更是讓他好奇了。她也沒忘了華姿對她的交代——要好好了解一番這小妮子未來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李一切的動作都做得溫文爾雅,臉帶微笑,禮道︰“不敢,在下能得玲瓏姑娘贊揚,才是榮幸之至。”

    李太師笑道︰“你們兩個,就不用這麼互相客道了。玲瓏啊,以後這太師府就是你的家,我和明兒、鐵郎他們,就是你的親人。”

    嫂子也道︰“玲瓏妹妹,我和李明,也都一直把你當親妹妹般看待,若是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們。”不過她卻是在“親妹妹”三字上似有似無地加重了點音,並有意無意地瞥了哥哥李明一眼,後者只能是干干地笑了笑,點頭稱是。

    楚玲瓏忙向李太師和李明夫婦道謝,眼中滿是感動之色,這些年,她確實受了李家太多的照顧,若沒有李太師的維護,她恐怕早已成了一般的風塵女子,為男人所玩弄,或是被擄到哪個權貴家中做小妾、被皇帝拉進宮里為禁臠了。

    又說了幾句話後,楚玲瓏便要開始獻曲了。李明和劉氏都知道彈奏的一定還是那首《雁南飛》,他們同爺爺听過那麼多年楚玲瓏的琴樂了,還沒見他換過曲目的。

    看著坐古琴前眉眼低垂、嬌唇輕含的楚玲瓏,李心中不禁輕嘆,好個楚玲瓏,果然是楚楚可憐、小巧玲瓏,既被稱為“琴仙”,想來這琴藝是絕對差不了的了。

    不過琴樂聲響起後,卻是讓李汗毛一豎——哇靠!居然是古典南曲……!?

    這古曲南曲,正是清臨兩省一帶古時最為流行的特色曲種,以幽緩為特色。李以前在扈陽時听過幾次,每次都是听得毛骨悚然,心中直想著這曲拿來到哀樂倒是非常合適。彈奏者的功力越強,這曲就越讓他心里發毛。

    李微微瞥了眼旁邊,正看見爺爺的眼中似閃著什麼光芒,似在懷念,似在追億,又似在悲傷。他在眼楮看著楚玲瓏,目光卻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穿越了幾十年回到了那秋風吹瑟的扈陽城內。回到了那喜鵲地鵲橋之上。

    李明白了。這首《雁南飛》一定和過世地奶奶有著什麼關系,爺爺這是借曲思人喲。從這首曲子地幽緩程度,他可以判斷出,楚玲瓏彈奏這首曲子,一定已到了如火純青的程度。

    不過,楚玲瓏的琴藝越是高超,李听得越是無聊。又看了看左右,卻見哥哥李听也听得入了神,連嫂子都不再呷醋,沉醉到《雁南飛》的曲境之中。旁邊的侍女、僕人也都一個個怔怔地忘著嬌美動人的楚玲瓏,忘神地听著,連哥哥面前的酒杯空了,都沒人注意到。

    不過讓李微微欣慰的是,香香和芊芊的眼中仍是只有他這個主人,一個為他斟酒。一個為他夾菜,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想來跟著他這麼多年。她們的審美也都被他同化了不少。

    又听了一會,李不禁感到這時間過得真是緩慢,只昨盯著楚玲瓏的俏臉。形容著她眼眉口耳鼻的搭配,耳朵自動忽略著那讓他顫抖發毛的曲樂。

    楚玲瓏在彈奏時,一直都刻意地注意著李,起先見他目光飄忽不定,一會看東,一會看東,一會看西,一點都沒認真在听她的曲子,心中不禁有些不悅,但過了一會,他又突然專注了起來,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心中又有些得意起來,她對自己的琴藝可是一向自信地。

    不過,這種自信沒過多久,就又被李給打破了——這家伙,居然靠在他的侍女懷中,睡著了!

    再注意看了一下,當確定李真地睡著了後,楚玲瓏心中不由得氣憤起來。她自開始于楚月樓獻藝以來,听貢的無論男女,哪個不是沉醉在曲樂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她也因此得到了“琴仙”地稱號,哪曾見過有人會听得睡過去的?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也會因她的美色而專注地听曲,又哪有人會在她的面前公然睡覺的?

    越想越氣,越想心越不平,曲樂的幽緩也受到了影響。李太師最先感覺了出來,眉頭微皺,順著楚玲瓏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自己的小孫兒閉眼,微張嘴,靠在香香的胸脯上睡覺,不禁苦笑了起來,自己這孫兒還真是不一般啊,連“琴仙”演奏時都能睡著。

    “咳、咳。”李明也發現了弟弟正在睡覺,忙輕咳了幾聲,想把李喚醒。

    嫂子看到李竟然在京城第一琴藝大師面前睡覺,心中也是覺得好笑,給芊芊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李叫醒。

    這一首《雁南飛》有了個完善的開頭,中間卻只是差強人意,而末尾更是沒了一絲意境,仿佛急著要彈完一般,全沒了曲樂該有的幽緩。

    不過這時候剛被芊芊低聲喚醒的李,正好听到這段結尾,卻是眼前一亮,微微頷首,就這一段還有那麼點節奏感,前面的拿來做哀樂合適,中間的當催眠曲不錯,只有這最後的,听起來還有點舒服。

    若是讓楚玲瓏知道李心中所想,恐怕只能哭笑不得吧。

    一曲奏罷,李太師仍是贊賞了楚玲瓏一番,他知道“琴仙”發揮失常,和自己這寶貝孫兒的表現脫不了干系。不過他倒是也未提李在楚玲瓏演奏時睡覺這件尷尬的事情。

    楚玲瓏的臉色微微有些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一直低垂著臻首,有問有答,卻不多說一句話。但李卻是感到她總是不經意地看自己幾眼,似嗔似怨,比剛剛听曲時還讓他毛骨悚然。

    又談了幾句後,李太師便讓嫂子送楚玲瓏去太師府的客房休息。

    楚玲瓏知道,太師今天沒讓她住在這個小園中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劉氏則知道,太師肯定是有事情要討論了,這些事情,不是她們婦道人家可以知道的。

    兩人出了小園,楚玲瓏仍是微垂著臻首,輕移蓮步,默默地走著。劉氏在她身後,卻是暗暗低笑,這位京城的琴仙,恐怕不會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她演奏時睡著。第一次覺得,李這小子,真是太可愛了。

    “李夫人。”前面的楚玲瓏忽然放慢了腳步。抬起頭問道。

    劉氏一愣。隨即微笑道︰“玲瓏妹妹,。怎麼了?”

    楚玲瓏猶豫了一下,道︰“李將軍他……是不是,不喜歡听曲樂?”

    劉氏心中暗笑,嘴上卻是說︰“不是啊,他挺喜歡音律的,在扈陽府,延東府至今仍流傳許多他創作的歌曲呢。玲瓏妹妹應該不會沒听過《笑紅塵》吧?”

    楚玲瓏愣住,是啊,他怎麼可能是不喜歡音律的人呢?那……那為什麼他會听我地曲樂听得睡著?難道我彈奏的真的那麼差嗎?也不會啊,李太師在琴藝上的造詣天大夏內也鮮有人及,他都覺得我彈得好,又怎麼會差呢?

    楚玲瓏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究是李今天太累了。

    劉氏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真是樂翻了。以前李太師就曾想撮合其與李明在一起,入李家做妾,不過她始終瘵李明的心抓得牢牢的,讓他委婉拒絕了爺爺,但從那之後,劉氏對楚玲瓏就隱隱產生了敵意。雖然表面上兩人都是夫人、妹妹叫得挺親熱,禮數也都很周到。劉氏總覺得楚玲瓏那看似溫柔的表情下。其實是一副高高在上地高傲面孔。

    在小園中,除了太師府的老管家外,其他的下人都已被屏退,香香和芊芊也乖巧地先回房為李準備洗澡水了。顯然,這李家的三個男人,正在商討著什麼要事。

    “爺爺,您的意思是,可能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滲入到京城中來?”李明凝著眉問。

    李太師緩緩點頭,淡淡地道︰“也不一定只有一股勢力,或者是多股勢力也未可而知。這些人的武蕊之高,是中原罕見的。更為奇怪的是,根據我們地情報來看,他們沒一人在江湖上有名氣,可見一直都是處在一種隱居的狀態中。這次他們的大量隱秘入京,恐怕所非小。”

    李一听到隱秘地高手,立刻就想到了︰“幽冥天”,不過將這個猜想提出來後,李太師去搖頭道︰“幽冥天一直都在海外小島,朝廷對其始終都有監視。他們若要派一兩人到中原來,雖不是難事。但想要一次派遣這麼多人不被我們發現,是幾乎沒有可能的。而且,我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斷定,這次這些人,是從西南十八州來的,很可能是隕族人。”

    “爺爺,這些人到底有多少啊?都知道他們在哪里不?我們直接把他們都抓來審問一番,不就可以防危杜患了嗎?”李問。

    李太師道︰“我們已經盯上的,有十一人。但他們已經入京的人,絕對不止這十一人。這些人武功極高,若是現在行動,雖有把握將他們全部拿下,但也必然會打草驚蛇,讓更多的人隱匿更深,到時要想再將他們揪出來,恐怕就不容易了。”

    李不禁奇怪了,他雖然對朝政不甚關心,但這一段時間,對京城李家的勢力有多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在京城里很多羽林定不知道的事情,李家卻可以知道,羽林定辦不到的事,李家卻可以辦到。這件事情上,爺爺李太師不僅可以調動李家人的人馬,也能完全動用朝廷的力量居然還沒辦法將這些外來的人控制住,可見這些人的實力有多大了。

    李也道︰“這伙人來京城,應該是找皇帝麻煩的吧,咱們干脆不管,坐收漁人之利就可以了。”

    “不如把這件事交給驍衛去管吧,這種麻煩,咱們沒必要攬。”李明緊皺眉頭緩緩點頭道︰“隕族人……再給南明府遞個話,讓他們幫忙調查?”

    李太師搖頭︰“不行,現在京城的局勢相當微妙,各勢力處在制約的平衡狀態中,一旦這個狀態被打破,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數。我們不能允許局面超出我們的控制之外。”沉吟了一會,又道︰“幾日後皇上舉行封賞慶功大典,大夏國的權利分配,又將對我們更加有利。這個時候,應該求穩。而且這秋人的來歷不清,動身不明,說不準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利舉動。明兒,鐵郎,這幾日你們出入都小心一些,多帶點人手,以防不測。”

    李明點頭應是。

    李則笑道︰“他們不來則矣,若是敢來惹我,我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李太師看著他道︰“鐵郎,記著,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自信過了頭,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銅皮鐵骨之身,卻也該為身邊人的安危考慮。如今你也是成人了,該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和擔子。”

    李聞言不由想起了不會武功的芊芊和家中數女,即便是香香,雖為千年狐妖卻也並不是無所不懼的。爺爺說的話確實有禮。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芊芊她們因為他出了什麼事,那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在太師府的大門外,整條朱雀在幽藍的月光下,顯得寂寞而冷清。時不時巡邏而過的值夜羽林定士兵,卻一點都沒給街道帶來一絲人氣,反是增添了幾分肅殺。

    夜,似乎總是暗藏著無盡的殺機。

    與朱雀街隔了三條街的天玄街上,有一間門面不大,裝修古樸的老客棧,名叫清月客棧。

    此時,在這家看似平靜普通的客棧地下室中,卻有一群人,正醞釀著一個驚天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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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探華姿


“皇帝身邊高手如雲,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擊不中,即刻潛遁,絕不可戀戰。”這是個如金屬磨擦般刺耳低沉的聲音。

    陰暗的密室中只有一顆小夜明球,看起來仿佛只有一兩人,又似乎有十幾人甚至更多,氣氛陰森壓抑。

    “教主說過,還有那個太師李霄……”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

    之前的聲音道︰“那里我已經有安排,但李霄身邊的高手也不會比皇帝少,甚至還有許多隱秘的勢力比皇家的更大,我們沒看到而已,成功的把握,不比刺殺皇帝高。現在只能是希望在刺殺皇帝的同時,將李霄一並殺了。否則無論先動那一個,都將給下一次行動造成很多麻煩。”

    “岑頭,那平虜大將軍李怎麼辦?听說他有萬夫不擋之勇、刀槍不入不能,北上草原時,胡族幾乎就是被他一己之力給降服的。這樣的人,若不能為我們所用,今後必為大患。不可不除。”又不聲音道。

    被稱為岑頭的人道︰“這事我已經計劃好了,對李,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于萬軍中沖突不傷分毫,我等絕無一人可做到,到時與其硬拼,成事的可能性太小。”

    “岑頭的意思是?”

    “據我所知,平虜將軍李今次入京,不僅是為受封受賞、參加慶曲,同時也是為了來與華家小姐華姿完婚。既然我們明著無法奈何他,那便來陰的……”整個身體隱在黑暗中的岑頭陰聲說道。似乎這群人都不喜光,那一顆夜明球照的清楚地地方。竟是沒有一人。

    “我們抓了華姿,去要挾李嗎?”一人疑惑道。

    岑頭瞪了那說話的人一眼,還是用他那如金屬磨擦般低沉沙啞的聲音罵道︰“笨蛋,要挾能怎麼要挾?讓他自殺嗎?這麼笨的方法你也想的出?”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李同他地未婚妻並沒見過面,並不相熟,只要我們讓人扮成華姿,等到洞房花燭……哼哼。”

    “岑頭此計高明。”眾人立刻跟著附和,听聲音,竟至少有二、三十人。

    岑頭瞥了眼暗處的一個角落,道︰“線昭,笛明。易容地戲你們最拿手,這事就交給你們倆去做。到時皇帝的祭祖大典過後,我們無論成敗都會撤離京城,李那就交給你們下手了。記住,別露出馬腳,要是失手被擒,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屬下知道。”兩個黑影同時從角落中閃出,單膝下跪道。

    第二天,他合仍是在華明雄上朝、華雲強出門後,才與香香、芊芊兩女到了府府的後門外。

    仍是香香故伎重施,將府內眾人迷睡,李俁則大搖大擺地由後門進府,輕車熟路地來到華姿的小院內。

    到了華姿的房間外,李看到他的未婚妻正拿著一個布偶娃娃發呆。看了看那布偶娃娃,再看看華姿,他忽然知道為什麼會覺得華姿的眼楮那麼熟悉了。原來她就是那次坐在車中的女子呀。

    華姿似乎感覺到了李的目光。抬起頭,正看到他的臉在自己面前,不禁輕呼出聲,急退了數步。

    李面帶微笑,直接翻身八窗,一邊走向華姿,一邊道︰“早啊。”

    “你……你……你別過來!”華姿卻是俏臉慌張地道。

    李不禁有些奇怪,昨天不是才玩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了?我今天又找到一個好去處,帶你去玩好不好?你放心,不會被你父親和爺爺發現的。”李笑著,繼續向她走去,現在的情形就像一只大灰狼面對小綿羊一般。

    “你站住,別過來!”華姿急道。

    李眉頭微爭,腳步卻不停。看到她地面容有些憔悴,眼中布滿血絲,心中不禁不些心疼。

    華姿昨晚想了一晚,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個人顯然對她有非分之想,但她有未婚夫,不能再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否則不僅給她,也會給整個華家帶來滅頂之災。雖然那個未婚夫還未見過面,也沒成過禮,但在她的心中,卻仍是未來的丈夫。

    見李已走到面前,華姿心中一急,正巧看見旁邊有一把剪刀立刻抓了過來,對著李︰“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刺下去!”

    李笑道︰“那就刺吧。”說著繼續向她走去。

    華姿越退越靠後,都頂著牆壁了,實在沒法,情急之下將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不要過來……”

    李眉頭微皺沒有想到華姿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不禁奇怪道︰“華姿,姿兒,你這是怎麼了?”

    “請你自重,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要告訴你,我是有未婚夫地人,我們不久就要結婚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華姿望著他決絕地道。

    李一愣,隨即笑道︰“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華姿不禁氣結︰“你有未婚妻還來找我做什……?”不過她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剪刀就被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過去,緊接著身體也被擁入了懷中。

    “啊!”華姿驚呼出聲,接著狠命掙扎起來,但柔弱地她又哪里是李的對手,“放開我!本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也是個淫賊!你放開我!你這臭淫賊!”

    淫賊就淫賊了,干嘛加個臭字呢?李心中郁悶著想著,自己明明昨晚才洗澡嘛。不過他卻是有意地把手臂微微松開了些,讓華姿能夠掙扎。卻掙脫不了。感受著那玲瓏柔軟的身軀在自己懷中扭動,真是舒服啊。

    不過他也不敢把華姿逼得太急,看懷中的未婚妻俏臉都急紅了,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看著自己的眼光也變成了哀怨。該解釋解釋了。

    “放開我……”華姿還在做著無畏的掙扎。

    “我抱抱未婚妻也不行嗎?”李看著她調笑道。

    “誰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夫就在京城,他是軍中的大將軍,你若欺負我,他不會放過你的……”華姿恨恨地瞪著李道。不過她一向柔弱,便是生氣地時候,讓人看起來也是似嗔含嬌。

    “哦?那你的未婚夫叫什麼?”

    “你……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惹不起他的,你快放了我,我就當從未見過你,今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華姿又掙了兩下,徒勞無功後干脆不再掙扎。將臉撇到一邊說道。

    “你不會連你地未婚夫都不知道叫什麼吧?”

    “誰說不知道,他就是北伐軍的平虜大將軍李!”華姿瞪著他道︰“他若是知道你這麼對他的未婚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倒是蠻了解他的嘛。”李笑道︰“你見過他了嗎?”

    “我見沒見過與你何干,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喊吧。”

    “你……”華姿緊咬下唇,終是什麼了也沒喊,她知道府中的人肯定又被這家伙弄睡過去了。她叫也沒用。

    “如果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呢?”李笑著道。

    “你?你不是李二郎嗎?”華姿怔怔地看著他地臉道。

    “是啊,我是李二郎啊,但我的大名叫李,我的軍餃是平虜將軍,我有個未婚妻,叫華姿。”李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溫柔地注視著懷中的華姿。

    華姿愣住了,忽然想起昨天的車夫腰上配著的軍用長刀。想起昨天在那林子中周圍的軍士,想起進城時不用檢查,想起在朱雀街時羽林軍都對著她所乘的馬車行禮,想起李在家中排行老二……

    難道他真是李,李家二郎,是那個聞名華夏的虎威將軍,是我的未婚夫!華姿看著李的臉,心中怔怔地想著。

    是啊,早該想到地,李二郎,不就是李嗎?可是……可是他又怎麼能是李呢?華姿的眼神不斷變化著,神情復雜至極,有驚極、有恍然、有猶豫、有矛盾、有懷疑。

    “怎麼了?不相信嗎?”李說著松開一手入懷中掏了聲名牌出來,另一手卻仍是緊緊地摟著華姿地腰。

    華姿看著眼前那大大的五個字“平虜大將軍”和旁邊的兩個小字“李”,心中一片眩暈——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怎麼樣,相信了吧。”李在確認華姿已經看清自己的身份牌後,將它收回了懷中。

    但這時,華姿的眼淚卻忽然流了下來,李立刻慌了後,不解地道︰“別哭啊,你怎麼哭了?”

    華姿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他哽咽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你未婚妻,還要這樣……”其實她自己心中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哭,本來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有好感的,現在知道他其實是自己的未婚夫,心中應該是高興才對,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似委屈,又似幽怨。

    李一邊小心地為華姿擦著眼淚,一邊輕聲道︰“我也是那天在萬花會上遇到你後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的,後來知道你一直待在府中,很少出門,很悶,就偷偷來找你,想帶你出去開心了。再說了,我也沒騙你啊,最多只是隱瞞不報罷了。”在大夏國,按風俗,嫁娶之事,女方收過彩禮後,婚禮前一個月內,新郎親娘都不能見面的。不過這大都在權貴世家比較注重,普通大戶人家多數也不怎麼計較這個規矩。

    李又看向華姿手中仍握著的那個布偶娃娃,道︰“若說我騙了你的話,你也應該騙過我一次啊。萬花會那晚,我問你我們見過沒有,你還騙我說沒有,這麼說來,咱們算是一人一次,抵平了,好吧?”

    華姿卻小聲嘀咕︰“你連見沒見過我自己都不記得,怎麼能怪我騙你……”

    李听到這話,知道已經雨過天楮了,嘿嘿笑著將她攬入懷中。

    與此同時,在華府之外。兩個華府的丫環正拐入朱雀街,準備回府。

    當她們經過一個所宅院前時,忽然從院牆內躍出兩道黑影,一人給了她們脖子一下,提著她們地身體又躍入了牆內。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甚至不遠處剛剛走過的羽林軍都沒有絲毫察覺。

    誰能想到呢,連朱雀街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半路截人?

    不過羽林軍沒有看到。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沒看到,朱雀街的幾個拐角處,便有數道目光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一會,那宅院的院牆上露出了半個腦袋,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人後便躍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個躍出。定楮,這兩人竟然就是剛剛被敲暈地兩個華丫環。

    “笛明。我怎麼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似的?”其中一個丫環忽然道。

    那被叫作笛明地丫環目光如電,迅速地向四周掃了幾眼,低聲道︰“張昭,別疑神疑鬼了,沒人。”

    兩人便繼續往華府走去。但張昭還是覺得心中忐忑,總覺得自己被監視著,可左右看了下。除了不時巡邏而過的羽林軍士兵外,並沒有其他人。一路上也沒有人來盤問或是找他們麻煩。

    不過當兩人進了華府後,卻感到氣氛有些異樣。迎面見到兩個僕人,都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袋歪斜,看他們進來,也沒人有反應。

    兩人立刻覺得不對,有古怪,果然馬上聞到一陣詭異的幽香。

    “不好!”張昭驚呼出聲,看到笛明的眼神已經有些迷茫,忙一巴掌煸到他的背上,想將他打清醒。但笛明不僅沒清醒過來,反是直接栽倒在地。

    張昭心中大急,屏息凝神,默念清心經,守住神台,使自己不被這幽香所迷。

    一聲輕“咦”聲響起,一道白色的靚影似乎就這麼在府院中隱現了出來,在張昭的面前,赫然是一位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地白衣仙子,看得他眼中一陣迷亂,差點就為那幽香所迷,趕緊狠咬舌間,才算守住了心神。

    這天仙般的美女,自然但是香香了。其實她用來將華府中人迷睡的幽香是一種低等的法術,也是狐妖所特有的。這種法術有個好處,就是不會對受法人造成任何不利影響,也就是沒有副作用,只是讓人睡了一覺而已。但只要稍習道法的人,就可以抗得住這法術的力量。

    這個張昭,正是略通道法,而香香對他所使的法術,卻和對普通人一般輕微,所以讓他抗住了。

    酏來看這兩人都是身負武功之輩,應該不會道法地。因為無論是修煉道術還武術,都需專一,否則極能有所成就,所以很少有人會道武雙修,一般這麼做的,不是不懂事的小毛孩,就是為了做些偏門旁道之事的人。而這張昭,正是後者。他兩樣都涉獵,卻兩樣都不精能。

    所以,面對著香香這千年狐妖,無論是武術還是道術,他都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當香香一手提著一人到華姿地小院時,他合同他的未婚妻已是相擁著坐在院內花叢中的石凳上有說有笑了。不能不說,李哄女孩子地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啪!”香香將兩人扔到地上後到李身旁柔聲道︰“主人,這兩人身份不明,喬裝入府,圖謀不軌。”

    李還未說話,他懷中的華姿已是驚呼出聲︰“小綠、小紅?”說著看向香香,蹙眉道︰“她們兩人是我們府里的丫環,自小在府中長大的……”

    香香並不答話,只是縴手一揮,白色的薄紗長袖在地上的兩人面上指過,立刻現出兩張猙獰委瑣的面孔,那黑碳般的膚色,和他們手臂雪白的肌膚簡直是天差地別。而同那凹凸有致的身體對比起來,更是給人一種汗毛直豎的惡心感。

    “怎麼……怎麼會……他們……”華姿被嚇倒了,一下縮進了李的懷中。

    “看來那些人想對華府動手了……”李扶著華姿的粉輩眯著眼楮自語道。“要不要把他們弄醒問問?”香香道。

    李搖了搖頭,對華姿低聲安慰道︰“你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香香先留下來陪你,一會我會讓爺爺派人來華府的,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留著香香先保護華姿,李則提著那兩人出了華府,上馬車往太師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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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西南邪教


讓李有些郁悶的是,這兩個身份不明的家伙,居然在醒來後,就立刻自殺了。

    要說李也已經防了一手,不僅讓人檢查了他們牙縫、舌下,還給他們的嘴里塞了布,手腳上了縛,可這兩家伙卻還是死了。

    怎麼死的呢?李看著橫在地上七孔流血的兩人,心中滿是疑惑。

    讓府里的武道高手過來一檢查,發現他們竟是自爆丹田而死,實在是詭異至極。

    “小公子,這自爆之術及是西南邪教的密術,看這兩人,是西南邪教中人了。”驗尸的太師府高手如是對李說。

    不久後,李太師也回到府中。李便將那兩個不明身份的人易容欲圖進入太師府的事告訴了爺爺,他知道,這兩人八成就是屬于爺爺昨晚所說的那伙進入京城的不明勢力。

    不過李太師听了李的話後卻沒什麼驚訝,也沒詢問他為什麼會在華府,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便直接走向書房,李緊跟而上。

    “你讓香香回來吧,華府那邊不會出事的,今天那兩人的行蹤都在我們的掌控中。可惜兩人已死,否則利用他們順藤摸瓜,相信能找到這伙的主要頭目。”李太師在進入書房後對李說道。

    李聞方一愣,听這話,爺爺好像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啊。不過想想也是,這朱雀街是什麼地方?這里住的可都是高官貴冑,李家的監控力自然不會差,更恍論爺爺已經注意有不明勢力滲透京城了。

    “京城里那麼多的權貴王公。他們為什麼偏偏挑了華家下手呢?華家雖也是大夏國數一數二的家族,但他們這麼大的一股勢力進京,應該不會僅為了一個華家而來的吧。”李有些疑惑地道。他平日是不會關心這麼多的,便今天這些人威脅到了他未婚妻的家族,這可就不能不管了。

    李太師沉吟道︰“這伙人不僅分成了好幾股,而且平日里極少活動,頻繁更換據點。出來行動的人都是反追蹤的高手,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法摸清他們的實際人數。但今日這兩人,反追蹤術顯然遠不及以前的幾人,擅長的卻是易容這術。他們行事一向小心。今日為何會為了華家而犯險,確實讓人疑惑。”

    李遲疑了一下,道︰“莫非華大人那里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要的?”

    李太師點了點頭︰“有可能。”

    李皺起了眉頭︰“要不找華大人來問問?”

    李太師道︰“這事你就不必擔心了,華姿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我們李家的媳婦,李、華兩家結成親家,自然是站在一條戰線上。華家有事,我們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倒是你……華明雄和華雲強都是非常傳統、古板的人。對各種夏族禮數都相當尊崇,你婚前屢次與華姿私會,若讓他們知道了,雖明里不會說,但心里多少會有些不悅,不是收斂點好,反正等皇上封賞慶功大會後,你們就完婚了,現在那麼急做什麼。”

    “是。”李暗暗吐了吐舌頭。爺爺就是爺爺,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啊。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次應該是有人想利用隕族人在西南起事,而來京的這些人,估計是要鬧些亂子來的。過幾日皇上舉行完封賞慶功大典後。將親自前往西郊祭壇祭祖,那時將會是這群人動手的最佳時機。”

    李聞言眉頭一挑︰“爺爺是說,有人要造反?……”

    李太師淡淡笑道︰“大夏建國幾百年。無論多麼太平笙歌的時候,都少不了這樣的亂賊,只不過有大有小而已。就隕族人,也不是第一次起反心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李皺眉問道。其實他挺滿意現在的生活地,太平盛世的世家紈褲之弟,有勢、有錢、有權、有美女,又有一身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體質,活得逍遙自在,簡單快活。他可不想去費腦汁參與家族的爭霸大業、與那些老家伙們勾心斗角,頂多需要殺誰的時候他提刀而上,需要打仗的時候他帶兵沖殺,其他時候,還是陪陪老婆、逛逛大街、嘗嘗美酒的好。

    李太師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緩緩道︰“這些你就不必擔心了,有爺爺和你哥哥去處理,你只要在大典之日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那皇帝……”

    “呵呵,大夏國的皇帝若是在京城附近還能被人刺殺成功,羽林軍還留著做什麼?大內高手可也不是吃素的。”

    “嗯。”李心里其實是想說,要不就讓皇帝給刺殺好了,到時候爺爺做皇帝,老爹做太子,哥哥和他都能做個什麼王玩玩,那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威風八面囂張四方?不過想了想,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的,還是把話吞肚子里好了。

    這幾天李仍是每天偷偷去見華姿,他才不管華明雄和華雲強會不會發現呢,未婚妻剛知道自己身份,那天又被兩個易容的家伙嚇倒了,不去哄哄增進感情怎麼行?

    不過這一來,李去黎府的次數和時間就少了很多,現在黎英見了他都進死纏著不放,一會讓他教騎術,一會讓他教箭術,一次甚至讓他教詩詞,不教還不行。結果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數星星,低頭舞長槍。”地胡亂吟誦一通,倒也還是把這同樣不懂詩詞的黎家兄妹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嘆他是文武雙全,大夏奇才。

    轉眼間,慶功大典的日子來了,李及一眾北伐軍將領是帶甲入皇城,上威武殿參拜當今皇帝,按功領賞受封。

    今天按照禮制所有的將領都要穿上大夏國的統一禮甲。這種禮甲穿上去比普通鎧甲輕了許多,注重美觀防御力極低,但頭盔卻是連臉都遮了一半。頭頂還要根據軍餃的不同插一根長長地羽翎。李戲稱這羽翎是公雞尾巴,而這頭盔,則是雞屁股盔。

    這禮甲即便不是真的作戰用鎧甲,穿在身上也遠沒有月兒做的鎧甲舒適,最後還是芊芊用她跟月兒學的針線手工活,將禮甲里面改造一番,才讓李舒服的穿上。

    “真是搞不懂,這甲既然是禮甲。應該以舒適、美觀為主,怎麼偏偏頭盔把整張臉都遮住了,不僅卡得臉頰難受,而且每個人看過去都是一個樣,跟黑不溜秋的鐵皮人似的。”跟黎布站在玄武門外等候進行例行檢查的李無聊地抱怨道。

    黎布笑道︰“按照大夏國皇家的說法,軍人就是殺人的兵器,只需殺人的本領和服從命令的忠誠,相貌之類個性的東西都是多余的。”

    李一翻白眼︰“是啊。最好一個個都像你這樣。除了喝酒吃肉殺人,其他一概不管。指東打西,打西殺西。”

    黎布笑道︰“你也差不多嘛,只不過你除了喝酒吃肉殺人,還要玩女人。”

    李與黎布在軍中大大咧咧慣了,談話的聲音自然比較大聲,進了玄武門後立刻引來一個引導太監尖細得讓人發毛的呵斥︰“皇城之內,不得高聲談笑!”

    李與黎布聞聲向那喊話的太監看去。目光如泛著殺氣的刀刃一般,逼得那太監不敢對視,低下了頭去。

    北伐軍中最能打、殺人最多的兩個將領身上的氣勢,豈是區區一個閹人所能對抗得了地。

    李听這太監的口氣相當蠻橫,就知道其平日城必是囂張慣了,目中無人。對前面的林大帥、蕭大將軍就點哈腰,看到他們走得比較靠後,以為身份較低,就敢厲聲呵斥,十足的小人模樣。

    經過那太監身旁時,李眯著眼楮看著他,低聲道︰’說話小心點,否則連你的腦袋也一起閹了。“

    那太監想反駁,但看到李那冷如寒冰的眼神,還是心中一抖,膽怯地低下了頭去。

    直到李與黎布走過很遠後,他才怔怔地回過神來。後面跟上的一名羽林軍對他道︰”王公公,那兩人你可惹不起。”

    “那倆人是誰?看起來好像挺年輕的樣子,怎麼都掛大將軍翎了?好像比林大帥、國舅爺還囂張的樣子。”王公公疑惑地問道。

    那羽林軍士兵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那兩人是誰嗎?高點的那個姓李,是北伐軍的平虜大將軍李,李太師的親孫,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那個黑點的,是北伐軍的鷹揚大將軍,武狀元,這次北伐的主要功臣之一。”

    “啊?……李?莫非就是虎威將軍……李家二公子?”那太監訝得兩眼渾圓,嘴巴張得都可吞倆個雞蛋了。

    “正是此人。”羽林軍士兵說著,已經繼續跟上了那一列北伐將領的隊伍,往皇城之內走去。只留他身後那兩腿發軟喃喃自語地太監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李本來對進皇城是很期待的,大夏國這麼大一個國家,皇帝住的地方、百官面聖的地方,怎麼著也得威武氣派不輸前世的紫禁城吧。可現在入了玄武門,進了皇城一看,威武、氣派是氣派,金琉瓖頂,青石鋪地,華麗高貴,可是他們得按照一步一步的手續和順序,按一定的路線進入威武殿,基本上旁邊的宮殿都看不了。

    而宮城更是在皇城之內,那里才是皇帝的後宮,什麼三千佳麗、宮女妃子的,都在那里。在皇城不是羽林軍侍衛就是人妖太監,到處都是一片威嚴肅穆的氣氛,反是讓人更想看看那些與外城城牆差不多高的宮牆後面,是怎樣一番景象。

    李的好奇心是很強的,不論什麼東西,如果引起了他的好奇,那麼他便會不擇手段地去探究一番。不過現在是去面聖,他再好奇也不會這時候偷溜進宮城里。但心中心中已決定,一定要到皇帝的後宮去溜達一番,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深宮大院。

    左顧右盼間。李與黎布跟著一眾北伐軍地武將,已是由一個長達三十幾米的寬大台階步上了威武的主殿。

    文武大臣從玄武門進入皇城後,便分由兩路前往威武殿,兩方人走地路不同,卻是幾乎同時到威武殿前。武將從左面上階,文臣由右面上階,皇族子弟則從威武殿的側面過來,分別從三個門步入威武殿。

    文武大臣和皇族子弟在路上相遇都只是點頭致意。待進了威武殿後,卻熱絡地打起招呼來。

    李知道,這是大夏國的規矩,主要是擔心皇子們同文武大臣拉幫結派,所以他們不能在路上有私語,只能到威武殿後,才公開交談,以示對皇帝的坦白。可實際上,皇子們依舊有辦法同各個文武大臣私下聯系,大臣們也一樣積極支持著不同的皇子。

    站在武將的班列中,李看到對面文臣以爺爺李太師為首,下面則是兩位花白胡子的老頭。這倆老頭前些日子哥哥李明帶他去拜見過,分別是周太傅和高木太保,是朝中權位僅次于李太師的大臣。他們地年齡其實比爺爺還要小些,但看起來卻仿佛比爺爺要老上一代。

    夏朝與前朝不同的是,三公即太師、太傅、太保,不僅身份尊崇。而且權利也極大,相當于朝中丞相,輔佐皇帝管理國家大事。

    在周太傅和高木太保之下,就是幾位一品大學士和各部尚書、御使中丞,李未來的丈人華明雄也在其列。在第一排文臣之後。還有許多大臣,哥哥李明也在其中。想想一家爺孫三人,同上朝堂。這心里還真是有些自豪驕傲。

    而文武大臣的前面,靠近玉階和皇位的地方,由站著兩排皇子和王爺。

    那天‘萬花會’上看見的騰凌王韓平也在其中,正和旁邊的幾位兄弟笑著低聲說著什麼。

    再往上看,皇子列中排首的一人,似乎有些眼熟。李不禁凝目望去,那人身著與其他皇子不同的金黃色袍服,腰上掛著翠綠色的龍形玉佩,相貌比起騰凌王韓平稍差一些,皮膚白淨,面無表情,背著雙後站在那,也不與旁邊的人說話,一副孤傲的模樣。

    真是越看越眼熟,這家伙肯定在哪見過。李看著那人,絞著腦汁回想著。

    “媽拉個逼的!原來那鳥廝!……”李忽然低呼出聲,引得站在他旁邊的黎布和另外兩個將領疑惑地回過頭看向他。

    “沒事,沒事。”李忙干笑道。

    他終于想起,那個排在第一位的黃袍年輕男子,竟然就是上次他同香香前往龍首山的路上在一個小城的酒店中所遇到的公子哥。那公子哥也是帶著三個隨從一個女子,結果被李他們揍了個半癱,後來還有個高手老頭專門為其追上了他們,也一樣被香香打了個半死,最後用了耗損功力的密術,才撿了條小命逃走。

    那時候李听到那小子稱自己為“孤”就有些懷疑可能是皇族的人,他還以為是偏遠小地的封王呢,卻沒想到竟在這威武金鑾殿上見到了。

    李輕輕踫了踫旁邊的黎布道︰“那邊那個,穿著瓖金黃袍,站在第一位的,你可認識?”

    黎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回頭對他低聲道︰“那位啊,那就是當朝太子啊。”

    “呃……太子?”李聞言愕然,想起當時自己用了‘李氏龍爪手’把那小子的下體給抓了個狠,目光就不由得飄向那太子的下體,眼神也變得古怪直來——他奶奶的,老子居然把太子的小鳥抓暴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的目光,那太子竟然緩緩地瞥了過來,李忙看向別處,心里卻是感謝起這“雞屁股盔”來,戴著這玩意,他就不信那太子還能認得出他來。

    果然,太子的目光在北伐軍一眾的將領的“鐵”面上逛了一圈後,又收了回去,繼續怔怔地看著前面。

    “這太子,有兒子嗎?”李忽然又對旁邊黎布問。

    黎布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問問。”說著跟旁邊的將領詢問了幾句,回頭對他道︰“無子無女,不過太子還未滿二十,僅有二妃,這生兒子的事倒不必太急。李老弟,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嘿嘿笑了笑,道沒什麼。心中卻是暗笑,這太子的鳥兒估計是用不了了,等他登基後,看他怎麼立下一代的太子。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殿首皇位的一位藍袍太監用他那尖細如公鴨般的嗓子高聲道︰“肅靜,皇上駕到~~!”

    “咚~~~~!”與此同時,殿外也響起是一聲清脆婉轉的鐘鳴,余音飄入威武殿,縈繞梁間,讓人心情平靜。

    殿上的文臣、將領和皇子王公們也立刻靜下了聲來,紛紛向前跨上幾步,右轉面向龍椅寶座,垂首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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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初見皇帝


隨著一陣咳嗽聲響起,大夏國的大武宣和皇帝在一名形貌清秀的太監攙扶下,緩緩從殿內一側步上了玉階,慢慢轉過身,面向文武百官,坐到了龍椅上。

    “萬歲!萬歲!萬萬歲!”威武殿上的百官齊聲高呼著,跪伏在地。

    李一邊下跪,一邊在心里咒罵著那皇帝老頭早點夭壽。

    “眾卿平身……”皇帝擺了擺手道,四個字說得有氣無力,但不大的聲音因為威武殿獨特的構造,仍是清楚地傳到了每個文武大臣的耳中。

    “謝陛下!”眾臣謝恩起身,又重新退回到了大殿的兩側,垂首站好。

    李可不像其他人一樣初見皇帝就瑟瑟發抖膽戰心驚,反是在武將班里偷偷打量起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來。

    那皇帝看起來雖仍是黑發黑須,皮膚也白白淨淨,但面容上卻盡顯疲憊和病態,眉宇間也是一股掩飾不住的憔悴。樣子是五、六十歲的模樣,但神態氣質,卻仿佛七、八十歲病入膏盲的老人。此時他正半閉著眼楮坐在龍椅之上,似睡非睡的樣子。

    看來這皇帝老兒是沒有多久活頭了。李心里暗暗道,要是這老家伙知道自己立的太子實際上是個半太監,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馬上嗝屁。

    接下來,林天文、蕭寒、翁遠等幾名北伐軍的主帥、大將軍與兵部尚書分別向皇帝陳述北伐的簡單過程和功績,當然,還要順便將這些功勞盡數歸到皇帝陛下的身上,再猛拍一通馬屁,從皇帝到士兵,一一夸贊一般。

    而後。便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出來宣讀早已擬好的詔書。這詔書嘛,自然還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雲。一通歌功頌德。再簡單說了些北伐的戰果,便開始對眾將領和有功的大臣論功行賞。

    被念到名字的將領都要出列高喊一聲“末將在”,拜倒在地,然後听那公鴨嗓將自己的封賞念完,謝恩,再退回來。接著下一個被念到名字的出列,听封,拜謝。退回。

    李迷迷糊糊地听著,都快站著睡著了的時候,旁邊的黎布忽然輕輕推了他一下,低聲道︰“李老弟,到你了,喊你名字呢……”

    回過神來的李果然立刻听到那公鴨嗓子喊道︰“……平虜大將軍李……”馬上出列,按著之前在玄武門前受的“訓”,李規規矩矩地拜倒在地。口中高聲道︰“末將李在!”

    那讀詔書了公公聞言瞥了李一眼,滿殿的文武大臣听到“李”二字,也都是紛紛投來了目光。

    這種場面李也是見慣了的,並沒感到什麼不妥,仍是垂首等候著對他的封賞。

    “咳,咳。”那太監干咳了幾聲,繼續念道︰“平虜大將軍李,十七歲入軍,為統將,率所部虎營北上搞虜。殺敵數千。勇猛無匹,戰績斐然……”先是將他所立戰功大概列出,然後便是對他的封賞,那一串的金銀、珠寶和錦鍛、絲綢李自然都不在意,那些東西還沒他從原族部落搶回來的九牛一毛。比起他在夏國各地的生意所得也遠遠不如,拿來當零花錢還差不多。再來就是對他的封爵,在大夏國。非皇族成員要被封爵,是很難的,非立大功不行。像這次北伐的功臣,目前也只有林天文和蕭寒累計戰功升為侯爵。不過身為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李在爺爺那里就已經知道,對自己的封爵,至少就是侯爵。

    果然,李從那太監的口中如願以償地听到了“授為大夏武威鎮侯,封邑壟西省潭平鎮”、“授升正二品大將軍餃,賜玉錦帶”。

    在北部三省和草原造了那麼多殺孽好歹總算是封了個侯爵了,老子這回也算貴族了吧,出去的時候別人見了都得叫李侯爺“武威侯大人”,倒也挺威風的。李心里嘿嘿地想著。

    “謝皇上,玩水!玩水!玩完睡!”李含糊不清地謝了恩,便退了回來。

    接下來黎布和其他將領也依次受了封賞,最後則是對那些沒上殿受封的有功將領的封賞。基本上虎營的低級將官都連升了數級,普通士兵也至少當上了隊尉,戰死的士兵亦有豐厚的撫恤金。李知道,這些若沒有爺爺在其中周旋,是肯定沒法得到這麼周全的結果的。

    論功行賞,虎營自是當仁不讓地排名第一,接下來便是黎布的鷹騎軍還有其他三路軍的各前鋒營。這次的受封最多、提拔最多的,無疑要數江南各省特別是清、臨兩地的江南軍了。無怪乎李太師說這次慶功大典後,李家在大夏國軍政界的影響力,又將更上一層樓。

    自古以來,掌握了兵權,就可以把握政權。

    這一通封賞,直封了一個多時辰,李在自己受過封後,就站得昏昏欲睡了,看向龍椅上微閉雙目的皇帝,若不是他時不時咳嗽兩個,咂吧咂吧嘴,都要以為這老家伙已經睡著了。

    好不容易,總算是挨到了“欽此”二字,眾臣再次齊出列,面向皇帝,三呼“玩水!玩玩水!”不知怎的,李總覺得大家在謝恩的時候嘴巴張開來時好像都在偷偷打哈欠的樣子。

    “咳,咳。”偉大的大武宣和皇帝微微撐開那皺得跟橘子皮似的眼皮,咳嗽兩聲,緩緩道︰“眾位愛卿,這次能將北面胡族之患徹底除去,振我堂堂夏夏國威,皆靠諸位北伐軍將領的英勇作戰,朕……”又是一通華而不實如例行公事般的褒獎,直听得李的心里大聲哀呼,他寧夏去跟十萬大軍作戰,也不想再在這邊多听半個時辰了,這老家伙半死不活的聲音比那太監的公鴨聲還難忍受。

    實在無聊,李只得將家中諸女一個一個地想過去。想著她們的美,她們的好,想著想著。嘴角就不自禁地掛上了微笑。看得對面地的幾個文臣一臉的奇怪,皇帝的話很好笑嗎?而一邊的禮儀官雖然也看到了,卻不敢上前指責,畢竟這位是剛剛才受封為武威侯的李家公子啊,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李最多受責兩句,他們可是連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帶胡族罪汗岑禺入殿!——”皇帝身邊那個太監拖長音的公鴨嗓再次響起,把正沉浸在對眾女回憶中的李嚇了一跳。

    岑禺?李的目光移向威武殿門口。只見穿著一身灰白相間裘袍的岑禺在兩名皇城羽林軍的夾帶下走了進來。

    一段時間不見,岑禺地胡須和頭發都長了許多,也白了許多。那一身裘袍雖華貴,卻顯然多日沒有清洗,顯得有些破舊。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精神看起來卻是好的很,兩個眼楮還是放著精悍的光,如草原的野狼一般。對面的文臣。並沒有幾人能與他對視,便是武將這邊,那些久在京中的將軍也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不過當岑禺看到李時,眼神卻立刻變化起來。雖然北伐軍的將領一個個頭上都戴著護頰兜盔,臉被遮住了大半,看上去似乎都一個模樣。

    在那被押往京城的顛簸恥辱路上,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城深牢之中,不知多少個夜晚,他都夢見這雙眼楮的主人,在碧綠的草原上,蔚藍的天空下沖殺,用族人的鮮血,將他美麗的家園染紅。

    軍隊被消滅了,子民被屠戮了。牛羊被掠奪了,就連女兒,都被搶了去。這雙眼楮,就是他的夢魘。

    “胡族罪汗岑禺,還不下跪!”玉階上的太監狐假虎威地呵斥道。

    夾著岑禺的兩個侍衛立刻要將他按跪在地上,卻不想這位胡族的大汗力氣還蠻大地,兩臂一掙,就將兩人掙了開來。兩侍衛大驚,忙雙使出擒拿手將其制住,兩人用膝蓋將頂住他的腿變,逼他跪下。

    岑禺卻是死死咬著牙關、瞪著雙眼不肯下跪,身子就如一根旗桿般佇在原地,兩腿繃得直直的。那布滿血絲的眼楮,直看得龍椅上的皇帝心中震顫,一股涼意直躥脊髓。

    “呀!——”岑禺忽然暴喝一聲,用肩膀將兩個侍衛撞了開來,自己也跌跌撞撞地向前跨了兩步,差點栽倒在地。

    岑禺本來也是胡族中有名的勇士,武功不低,只是在被關押的時候始終都沒有反抗,那些侍衛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家伙罷了。這下忽然被岑禺掙脫開來,兩個羽林軍侍衛都是大驚失色,鏗地一聲就把佩刀拔了出來。殿上的幾個御前侍衛也立刻沖了上來,擋在他與皇帝中間。

    岑禺腦筋直轉,他因為身為胡族大汗的身份而不肯對夏國皇帝下跪,但現在看來,除非他願意立刻撞死在這威武殿上,否則這一跪還是難免。

    死並不可怕,岑禺也從來不怕死。可是他現在能死嗎?不行,胡族在他做大汗的時候被夏人奴役了,女兒也被那個虎魔抓了去,還有許許多多的族人被帶到夏國為人質,他不能丟下他們自己死去,他必須得承擔自己的責任來。

    想罷,岑禺忽然回頭看向了武將班中的李,在兩個羽林軍侍衛和三名御前侍衛將他制住前,對著李單膝跪了下去,口中還高呼了一句胡語。

    大殿上的眾人都是一愣,包括李在內的所有人,都搞不明白,這個胡族的大汗是怎麼回事,剛剛死活不肯跪,現在卻突然主動下跪,但跪的對象卻不是皇帝。

    玉階之上的皇帝也微微皺著眉頭探直了身體,問︰“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禮部侍郎周玉貴出列道︰“啟稟皇上,罪汗岑禺剛剛所說的的胡語,大意是︰胡族男人只對有本事的勇士低下高貴的頭。

    此言一出,滿殿文武大臣都是不由得議論紛紛起來。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意思是,朕沒有本事?”

    李地心中早已罵開了︰他奶奶的!你這個該死的鬼佬,居然這個時候還要來挑撥離間陷害老子。也不怕到時候真把老子給陷害成功了,你女兒就該做寡婦了。

    李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麼多的北伐軍將領。穿的禮甲都是一樣的,臉又被那頭盔遮了大半,岑禺是怎麼認出自己來的,莫非他和香香一樣,對自己身上的味道情有獨鐘?

    那兩個羽林軍的侍衛和幾個御前侍衛也是不知所措起來,怔怔地看向皇帝,等他命令。

    李太師臉上仍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但旁邊一直注意著他的大學士甦弘卻清楚地看到了他給自己的眼色,立刻出列對皇帝道︰“皇上,這胡族人乃是未開化的民族,只知征服他們的是武威侯,卻不知武威侯正是奉皇上之命征討,不識皇威。因上經,臣請議,派官員前往草原,對胡族蠻夷進行教化,施吾皇浩浩之恩。揚吾皇赫赫之威。使其臣服我朝,不敢二心。”

    李聞言也立刻出列包拳禮道︰“末將所立寸功,皆因皇上之英明領導。岑禺乃胡虜蠻夷,只是一介匹夫,不識吾皇威德,才會做出南侵我朝的蠢行,最後落得如此下場,正是其愚鈍所致。”這些拍馬屁的功夫,對他來說。也是信手拈來。

    “嗯……”幾番話把皇帝說得眉彎眼笑,頻頻頷首︰“岑禺愚鈍,朕不與其計較,但這禮數還是要照來的,讓他跪好。”

    李與甦弘都退回了班列,兩個羽林軍侍衛立刻上前架起岑禺。將他面向皇帝,一個御前侍衛踏上一步,沖著他的膝蓋就是兩腳。

    隨著兩聲清脆的骨骼爆裂聲和慘叫聲響

    起。岑禺終是一臉痛苦地跪到了地上。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開始了他長篇大論,無非都是夏國對胡族怎麼怎麼好,胡族不思回報卻反來侵略什麼什麼的,基本就是說胡族人不對,夏國打他們是天經地義,是承天之命。然後再對岑禺好一番教育,讓他要懂得感夏朝之恩,不過岑禺早已疼得神智不清了,對禮部侍郎轉譯過來的話,十句還听不到半句進去。

    李對這些話一向是最反感的,什麼理由,不都是借口嗎?還不都是勝王敗寇、弱肉強食。不過他也知道,這些堂面話都是必須的。不過這個宣和皇帝,似乎最擅長的就是說這些堂面話了。

    皇帝繼續慢條斯理地念叨著,李則繼續走神,旁邊的一眾北伐軍武將也個個都是一臉疲憊,好在有那“雞屁股盔”遮著,都看不清楚。而對面的文臣,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是半眯著眼楮發呆就是直直地看著前方發愣,看起來既似凝神傾听,又似站著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李都快真的睡著地時候,旁邊的黎布忽然踫了他一下,回過神來,發現岑禺已不在殿上,皇帝的兩個太監的攙扶下,慢慢地步下玉階,兩旁的文武大臣皆是垂首恭敬地立于兩邊。

    待皇帝走到大殿門前時,太子和騰凌王等皇家子弟才跟了上去,而後是李太師、周太傅和高木太保,眾臣依次按剛剛入殿的順序,跟著皇帝出了威武殿。

    這時李才知道,慶功大典封賞地部分已經完了,接下來要去西郊祭壇祭天。

    這回出玄武門,文武群臣就不用分成兩道了,都跟著皇帝由另一條大道出去。不過皇帝一下威武殿的高階就坐上了轎子。

    在快到玄武門時,皇帝又上了一輛金貴華麗的八馬馬車,三個御前侍衛高手駕車,上百騎身著鏗亮金甲地騎兵提著長槍緊護四周,皇城外面,數百騎銀甲羽林軍士兵也已準備就緒。

    而其他大臣、將領,則上馬車的上馬車,騎馬的騎馬,玄武門外各自守候的護衛和隨從也都可以帶著。

    李看到太子旁邊跟著的一個老頭,赫然就是當初被香香所傷的老家伙,忙將頭微微低下些,以免被其認出。

    不過世界上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擔心搞事,事情就越愛來惹你。那太子竟是帶著身邊的老頭,策馬徑直向李和黎布走來,同他們並肩而行。

    “這位是李將軍吧?哦,現在應該改稱武威侯了。”太子一臉微笑地對李說。

    不能不承認,這太子比起當初來,確實顯得成熟了不少。無論是言語還是舉止,都更有氣質了,不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李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刻意裝粗的,他臉上的胡子,也怎麼看怎麼像粘上去的,這個家伙的鳥蛋,不會修好了吧?

    “末將李,見過太子殿下。”李在馬上行禮道。

    而後黎布也同太子見過禮,太子又為他們引見了旁邊的那個老頭,說是什麼派的宗師,叫苟盛。

    听到這名字,李差點沒笑噴,這老家伙居然還叫“狗勝”?他奶奶的怎麼不直接叫“二蛋”?

    不過這苟盛卻一直狐疑地盯著李看,那眼光就像要將他的“雞屁股盔”看穿一般,看得他心底直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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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衣刺客


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玄武門,緩緩地沿著京城主街往城門駛去。道路兩帝站滿了京城羽林軍的士兵,皇帝鑾駕所過之處,百姓盡皆伏地高呼︰‘玩誰?玩誰?晚晚睡!“

    李與黎布在隊伍中間的位置,離皇帝的馬車不遠,太子與苟盛一直跟在他們旁邊,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一會恭喜李受封武威侯,一會夸獎李勇猛善戰,明顯的沒話找話,刻意套近乎。

    因為李家是太子的支持者,所以太子刻意籠絡李這個李家的未來之星,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我們的李李侯爺,卻是對太子時不時冒出的“李將軍的聲音听起來真耳熟”“孤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武威侯似的,呵呵”“看來孤和武威侯很有緣分啊,仿佛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一見如故。”給弄得忐忑不安,直擔心自己哪里露了馬腳,給他認出來。

    倒不是李膽小,而是李家現在是支持太子的,自己卻把太子給弄成了太監,這要是給太子知道了,事情會很麻煩很麻煩,估計爺爺對李家今後的發展,就得重新計劃了。

    就在李被太子纏得無法脫身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有刺客!”“護駕!”的聲音就此起彼伏起來,那些金甲騎士和銀甲騎士也立刻將皇帝的鑾駕與大臣、將領們護住,長槍指外,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而隱在隊伍中的大內高手和侍衛,也開始紛紛出動,迎向從旁邊建築物中源源不斷躍出來的黑衣蒙面刺客。

    李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大吼一聲“我去救駕!”直接踏在馬背上向前面皇帝的鑾駕旁邊沖去。

    “嗖嗖”聲斷響起,那些建築物內顯然有數只弓弩,不斷地往皇帝的馬車發射箭矢。不過皇帝的馬車顯然是特制的。弓矢根本無法穿過。

    已經出現的黑衣蒙面人地約有二十多個,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些金甲、銀甲騎士還未及近身,就已被拳勁、刀氣擊倒。只有那些個大內高手和御前侍衛能與黑衣人一拼,但黑衣人來勢迅猛,又有兩邊建築上弓弩的配合,一時間竟是將皇帝的馬車給包圍了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片刻之間,旁邊的百姓都看傻了,這是不是在演大戲啊?在京城居然也有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帝?

    眼看著駕車護衛皇帝的三個御前侍衛就要頂不住的時候,馬車底部忽然飛出兩把手臂長的十字形利刃,如旋風般在馬車兩仙旋轉了數圈,雖沒能傷到一個黑衣刺客,卻仍是將他們逼退了數步,暫時緩解了皇帝所乘馬車的危機。

    兩把十字利刃在空中旋了一陣,又飛回了馬車底。接著兩道人影由馬車底躥出,躍到了車頂。

    兩人都是一身綠色的緊身衣袍,臉上戴上戴著大紅色的鬼臉譜。手握十字利刃的中心部位,背靠站在一起。這兩人便是李府的高手,奉李太師之命在皇帝乘馬車出玄武門後護衛其安全。

    黑衣人仍在不斷地由四處飛躥而出,大內侍衛、羽林軍和御前侍衛也在拼命護著皇帝鑾駕。

    “啪!”地一聲,李已是落到了馬車前沿,因為他不會輕功,這麼高高躍起重重落下,差點把車轅給踩斷,八匹拉車的駿馬也都一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皇上受驚了!末將李前來護駕,可保皇上周全!”李一副救世主的模樣在馬車上高聲吼道。倒也是氣勢如寵,威震八面。

    “你就是李?!”那群黑衣此刻中一人沉聲道。

    李挑了挑眉︰“怎麼?你要簽名嗎?”

    “上!連他一並除去!”那黑衣人陰聲大喝道,數枝隱含內勁的箭矢立刻從兩帝的高建築物中向李射去。

    李雙手疾擺,將及身的箭矢拍掉,沖旁邊的金甲騎士和銀甲騎士吼道︰“你們吃干飯的嗎?不會上去把那些偷放箭的鳥人干下來嗎?待在馬背上很爽嗎?”

    嘩啦啦,立刻有數十名金甲騎士翻身下馬,同一旁的羽林軍步向向路旁的建築物上沖去。

    李話才剛說完,五個黑衣刺客便已提著刀劍欺近身旁。別外還有幾人竟是向那邊的李太師、周太傅等大臣沖去,不過隱在隊伍中的李家護衛不是吃素的,將幾位大臣護得牢牢的,任那黑衣刺客如何不要命地瘋狂進攻也無法近得他們身旁。

    這些黑衣刺客確實個個都是高手,精妙卻實用的招式,深厚的內勁,都是李以前未曾遇到過的,便是比起太子身邊的那個老頭子苟盛也差不了多少。

    幾番周旋比拼下來,李雙拳已經舞得看不到影子,卻仍是沒法擋住所有的進攻,身體時不時被馬劍砍中,被拳腳擊中。當然,這些攻擊對他而言,不過是隔靴撓癢,不值一提。

    與李相比,圍攻他地五個黑衣刺客心底早已驚懼不已了。他們一向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又練就了一手合擊之術,自信世上應沒有人能在他的全力合擊下生還,卻不想現在李卻抵抗住了他們全力的合擊,還時不時地有反擊,他們的拳勁在他身上如泥入汪洋,連回聲都沒有,他們的刀劍吹在他身上,如以木劈鐵,毫無反應。而他的拳頭只要擦到他們一下,就足以讓他們難受許久,不僅力量極強橫,速度也是快如閃電。真不敢想像,人的身體要是被這拳頭打中一下,會變成什麼樣。

    李被他們圍攻得郁悶,索性不防守了,任他們如雨點般的拳腳、刀劍落到自己身上,瞬間便將禮甲擊碎一半,好在頭上的兜盔還存留著,未被弄破。

    那五個黑衣刺客的身形極為詭異、迅速,李凝神鎖住其中一人,便全力進攻,終是一拳擊中那人的後腰,只听 嚓一聲,脊椎立斷,整個人打著旋飛出去。

    五人中少了一人,戰力立減,馬上又是一人被李踢中腹部,內髒盡裂,七孔噴血,直接飛出了十數米,砸在街邊一座店面的牆壁上,直直墜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斷了氣。

    其他三人見狀忙撇了回來,心中地驚駭已是難以言表。他們本已知道李是刀槍不入之身,又有萬夫不擋之勇,可在萬軍中一人橫突直闖毫發無傷,卻沒想到厲害至斯,無論多大的力量,多鋒利的刀槍,加之身上,都傷害不了他,又有強橫的力量,簡直是個打不死的鋼鐵堡壘。

    沒有那五個黑衣高手的牽制,李繼續與兩個拿著十字利刃的李府高手對付旁邊襲上欲刺殺皇帝的黑衣刺客。一對一,沒有一人能與李過得了十招,只要他硬挨著讓他們打兩下,便可輕易將他們擊殺。不一會,光他一人,已是殺了六個黑衣刺客,比其他皇家侍衛、大內高手和李家高手殺的加起來都要多。

    黑衣刺客此時雖已多達數十人,但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高手的人數更多,且還在不斷增加,更恍論旁邊如蟻般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士兵。

    忽然瞥見後面的太子和苟盛正在隊伍間向這邊觀望,李的心中一動,制服住手中的刺客。看也不看,便似隨意地往後面一拋,正好落到了太子和苟盛之間。

    那刺客自然是出劍欲刺太子,苟盛忙出手阻擋,兩人立刻戰到了一起。

    李見苟盛對會那刺客仍是游刃有余,便再逮著一個刺客,隨意地往他屁股輕輕一中央,將他往太子的方向踹去。

    于是,苟盛便成了一打二,但仍是勢均力敵,不顯敗相。

    “哇靠,這麼能打?”李心中咒罵著,大吼一聲,見皇帝的鑾駕旁已經布滿了趕上來的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高手,安全無礙,便從向黑衣刺客最多的地方,大手疾揮,頂著他們的刀槍,將他們一個個拋上了天,不一會就有七八個黑衣刺客被拋起,結果他們好巧不巧的都落在了太子身旁,而太子那身金黃色地衣袍又特別的顯眼,立刻成了他們刺殺的對象。

    苟盛一人對三已是力不能及,旁邊的黎布也上來相助,但若不是幾名大內侍衛拼死相護,太子恐怕已經命喪刺客手中了。

    在旁人眼中,李只是在奮力拼殺,勇猛非常,竟將一個個刺客擊飛了起來,沒人能想得到,他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故意將刺客往太子身邊丟。

    “媽拉個逼的,怎麼還不死?”李又瞥了眼身後,卻見太子在眾人的護衛下越撤越後,已漸漸脫離戰團。

    李想要借刺客之後將太子給除去,正好一了白了,省了許多事情。可這太子的命也太他娘的大了,這麼多高手刺客圍毆還殺不死?

    就在這時,旁邊街頭巷尾間忽然躥出十數道影子,如十數道閃電般飛快地向這邊掠來,眨眼間就已到了皇帝鑾駕前,同那些蒙面刺客戰到了一起。

    李認出,其中幾人,在李府見過,正是李府的幾名武功高絕的護衛高手。

    “咚!——”皇城之內響起了一聲悠長的鐘鳴,遠遠地傳來。不一會,京城四周八大城門,也回應起了綿長的號角。

    街道上的百姓已經被四面八方趕來的京城羽林軍和皇城羽林軍沖開,八大城門全已緊閉。

    “撤!——”正在旁邊一座酒樓頂上指揮地刺客頭領岑頭恨恨地對旁邊的手下一揮手︰“下地道。所有人立刻離開。!”

    “可是……皇帝就在那里,請讓屬下……”那黑衣手下握著刀柄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岑頭瞪了他一眼,寒聲道︰“不說那個刀槍不入的虎威將軍李,就說這些已經趕到地大內高手,你能對付得了嗎?少羅嗦,我們已經撤晚了,再不走,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說罷已是飄身下了樓頂,其後數個手下緊跟而去。

    “咕咕~~~”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京城的主街上空響起,那些黑衣刺客紛紛抬頭望天。開始由四面八方撤離。

    不過現在這條原本極為寬敞的可容數輛大型馬車齊行地京城主街,已經塞滿了京城近乎七城以上的高手,加上羽林軍軍和皇家騎兵,早已顯得擁護不堪,又哪里是那麼好逃的。許多黑衣刺客在拼命沈路地過程中擋住了大內高手的攻擊,卻被到處都是的羽林軍騎兵用長槍刺了個正著。

    大部分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的高手都留著護衛皇帝,只有部分人前去追擊那些逃竄的黑衣刺客,不過即使這部分,也已有數十人之多,李就是其中之一。

    李盯上了一個黑衣刺客,眾剛剛就發現他武功很高,出手狠毒,是這些黑衣高手中比較厲害的角色,不過剛剛離得比較遠,在李準備過去的時候,這黑衣刺客已經開始逃跑,于是他便一路追擊而來。

    那黑衣刺客的輕功很好。如一只小巧的松鼠般在房頂間上躥下跳,忽左忽右,顯然是發現了李的跟蹤,在帶著他繞圈,想要擺脫他。

    李雖然不會輕功,但憑著超強的彈跳力和爆發力,仍是如影隨行,緊跟其手。只不過他所過之地,被他用力踩過的地方。不是被踩塌,就是留下個深深的腳印,“  ”的悶響不絕于耳。

    兩人一追一趕,已是過了數條街,前面便是東城門。有大量正在調集的京城羽林軍和趕來守城門的大內高手。那黑衣刺客馬上來了急拐彎,向左奔去,李緊跟而上。不離不棄。口中不斷罵著︰“你個死豬蹄,那麼能跑,等老子逮著你後看不切了你的腿當標本!……”

    等追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街巷後,那黑衣刺客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一座房頂上,冷冷看著跟上來的李,眼冒寒光。想來是看追他的只有一人,準備將其解決掉。卻沒注意,這一人,正是剛剛將徒手斃了他們數人的李。

    李也澆到一座房頂,準備站起,卻因為慣性太強,直接將房頂咂了個洞, 啷撲通聲連起,升起一陣煙塵,看得那黑衣刺客兩眼發直,都忘了趁這機會逃跑了。

    不過李很快就又人那房子內躍了起來,穩穩站在房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了正腦袋上的“雞屁股盔”,並著食指和中指指向對面的黑衣刺客,咳嗽兩聲,吐了口含著塵士的唾沫,厲聲道︰“大膽刺客,大夏平虜大將軍武威侯李在此,還不快下跑受降?!”

    那刺客眼中寒光暴漲,突然從手腕中變出一把短匕,騰身而起,如一陣風般向李襲來。

    李陰笑一聲,也不閃躲,站在原地等著他。

    短匕狠狠地插在了李地頸側,但卻一點都沒插進去。與此同時,李的左手則成爪攻向了那刺客肩膀,準備將他鎖住,活捉。卻不想這刺客的反應也真快,在他快抓到時,側下了肩膀,躲閃了過去。李的手立刻跟著變了方向,卻正好拍到了刺客的胸脯上。

    本來李的手指是蓄滿了力量,如鋼筋一般堅硬的,這一下抓住,便要收緊,卻忽然發現手感不對——好軟!?

    “啊!——”一聲縴細的慘呼在耳旁響起,李收緊的左手趕緊一松,右手順勢繞過了那刺客的腰背,扶著他穩穩落到了房頂上。

    李怔怔地看著那刺客,左手仍留在其胸上,不過現在已是不帶一點力量。

    那刺客一站穩,立刻感受到左胸火辣辣的疼,看著仍抓捍在自己的胸上的大手,心中急怒交加,猛地掙開李的懷抱,使酥胸脫離他的左手,整個身體躍起旋轉了半圈,拿著短匕用盡力氣往他的頸項刺去。

    李仍保護著原來的動作,脖子硬生生承受著短匕的一刺,只得“ 嚓”一聲脆響,那匕首竟是斷成了兩截。

    而李這時候才喃喃地吐出兩個字︰“好大……”

    刺客羞怒交加,短匕卻也已斷,忽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房頂也有數道人影向這個方向疾奔而來,恨恨地跺了下腳,瞪了李一眼,指著他的鼻子嬌聲罵道︰“你這淫賊!我還會回來找你的!”說罷立刻飛身躍下房頂,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李反應過來,忙道︰“哎!先別走啊!”緊跟著跳下房頂,卻已不見其蹤影。

    李回想起剛剛鼻中聞到的一股淡淡清香,手中感受的束縛在束帶內的嬌挺,以及那一聲女性特的慘呼和嬌滴滴的“淫賊”兩字,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刺客是個女子了。

    “怎麼就這麼走了呢?”李站在街道的拐角有些失落地嘆道,想起那女刺客臨走前的那句話,不禁自語道︰“還會來找我嗎?找的到嗎?她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這時兩個身影落到他的身後,正是那一身綠裝帶著鬼臉譜十字利刃的兩個李府高手。

    “二公子,您沒事吧?”兩人恭聲問道。

    李沒有答話,背著手自顧自地返身走回,經過兩人身旁時,喃喃說了一句︰“真是極品酥胸啊……”直听得兩人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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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救駕有功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帝自然不會再前往西郊祭壇祭天了。京城也開始戒嚴,所有城門緊閉,羽林軍開始淨街,原來繁華的京城街道現在已看不到行人,有的只是持刀提槍的帶甲士兵。

    屋頂上,到處可見高來高去的大內高手和皇家侍衛帶著人在建築物間飛躥。有的民居,甚至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就被羽林軍和大內侍衛帶兵搜查了不下五遍。

    李回到了剛剛出事的地方,那里早已被數不清的羽林軍給布滿了。皇帝的鑾駕已經不在,那些大臣和將領也都不見一人,他一亮出身份,立刻被人請上了一輛護衛森嚴的馬車,駛往皇城。

    在車上,李眾護衛的皇家騎士口中得知,為了皇帝的安全也為了抓捕刺客,皇帝答應推遲前往西郊祭壇祭天的時間,不過慶功酒宴卻仍準備照常進行。

    酒宴是在皇城通明殿舉行。李先由兩個太監帶著去簡單地擦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袍和新的禮甲。

    當李入殿的時候,皇帝還沒來,文武百官都已就位,相互間在聊著剛剛在路上那驚險的刺殺。桌上擺滿了各種開胃的糕點和酒水,許多漂亮清秀的宮女穿著單薄的紗裙,站大大臣、將領們的身後,為他們斟酒、上菜。北伐軍的將領們也都把“雞屁股盔”摘了下來,由他們身後的宮女捧著。

    因為臉上戴著那“雞屁股盔”,身上穿著統一的禮甲,所以李進通明殿後,並沒有引起眾人多大的注意。他掃視了殿上眾人一眼,發現了坐在北伐將領中間的黎布,正準備走過去和他坐在一起,卻被旁邊帶他的太監攔住。

    “武威侯,您的位置在那邊。”那太監恭敬地用手指向那林天文和蕭寒之間的位置。

    李一愣,這才想起來,按照他現在的爵位和官職,確實已可以同林天文、蕭寒兩人相提並論了。大夏國是個等級制度極其森嚴的國家,對應地身份要行對應的禮數、做對應的事情、坐對應的位置,絕對不能跨越。

    李只得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這一坐下,立刻吸引了殿上眾臣的目光——能坐在林天文和蕭寒之間的人。還能有誰?

    “李將軍?”林天文問道。

    李向他點了點頭︰“林帥好。”

    另一邊地蕭寒笑道︰“天文兄。以後應該改稱武威侯了。呵呵。”

    “哦!對對對!李將軍現在也是侯爵了,十七之齡就已封侯,確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咦?武威侯,你怎麼不把那頭盔摘下來呢?這麼戴著,一會喝酒吃菜多不方便?”林天文道。

    李干笑了兩聲,瞥見太子就坐在他地斜對面。此時正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他,騰凌王也似乎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上幾眼,只得對林天文道︰“這個……不太方便。”

    林天文聞言詫異︰“不太方便?”

    就在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後駕到!~”

    殿上眾人忙起身出位,行禮高呼道︰“吾皇萬碎!萬碎!萬萬碎!皇後千碎!千碎!千千碎!”

    “眾卿平身,不必多禮。”皇帝慢條斯理地道,由一身華裙的皇後攙扶著緩緩步上了自己的主座。

    “謝萬碎!”眾臣又起身返回了各自的位置,李抬頭打量起皇帝來。令他有些奇怪的是,皇帝這老家伙經受剛剛遇刺一驚,現在看起來竟然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般,反是比之前在威武殿時還要精神了些許。而旁邊的皇後,雖然罩著面紗,但那面紗落得簡直和透明的一樣,可以隱約看見她那精致秀美的五官,看得出來,她還是個風韻尤存的少婦。

    大夏國一向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男主外,女主內。皇帝和皇後亦是如此,皇帝管理國家,皇後管理後宮。一般皇帝後宮的女人輕易是不能在公共場合露面的,像現在這種慶功酒宴,便屬于皇後不應出現的場合。

    但李根據以往的耳聞知道,這位大夏皇後也就是當今太子的生母,可不那麼簡單,心機手段高得很,這幾年宮中發生了好幾次大的變故,每次皇後都能全身而退還得盡了好處。加上她又是當朝周太傅的親佷女,朝中背景也不小,經常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干涉政事。若不是有李家這棵大樹在,恐怕已經開始把持朝政了。

    爺爺李太師估計已同這皇後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不會答應支持太子順利登基的。

    在北伐軍的眾將領中,只有李仍戴著那個黑不溜丟的“雞屁股盔”,顯得非常顯眼,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禁奇怪地問︰“那位將軍是誰啊?”

    旁邊的太監立刻湊上前,恭聲道︰“那位是武威侯李。”

    “哦,是武威侯啊。只是武威侯為什麼還戴著頭盔呢?這酒宴之上,戴著頭盔多不方便?”皇帝對李說起話來倒是挺和藹的。

    此言一出,殿上眾人又是將目光投向了李。

    李知道,現在皇帝親自發話,他這頭盔是不摘不行了,否則就是不尊重皇帝。看著對面注視著自己的太子和騰凌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將頭盔摘了下來。

    “武威侯,你……你的臉怎麼了?”皇帝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臉頰和額頭各貼了一塊布塊的李問道。

    不僅是皇帝,殿上眾人包括李的爺爺和哥哥都是心中不解——他的臉怎麼了?

    好在,李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酒宴上可能要摘頭盔,用換下的衣服隨便撕了幾塊,沾了點屋里的糕點,貼在了臉上和額前。

    “回皇上,末將剛剛在追擊刺客時不慎被刺客所傷,故臨時包扎了一下。還請皇上恕末將衣容不整不罪。”李起身拜倒道。

    “是這樣啊。李愛卿傷得重不重?朕傳御醫為你檢查一下吧,這傷在臉上可別留下什麼疤痕。”皇帝略帶關切地道。

    李一臉的受寵若驚︰‘謝皇上關心。末將只是些許刮傷,傷口不大,無什麼大礙,不必煩勞御醫了。“

    殿上的李太師、李明和北伐軍的許多將領听了這話,都是一臉的古怪。李刀槍不入、銅皮鐵骨的本事他們都是見識過的,從來未見他受過什麼傷,今天那些刺客雖然厲害。但也仍是以拳腳刀槍相加。沒理由就能傷得到他啊。

    可是若他若是沒有受傷的話,又為何要跟皇上說受傷了呢?這可是欺君之罪!難道那些刺客真的那麼厲害……他真的受傷了?李太、李明和黎布等李的親人朋友心里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嗯,武威侯忠通可嘉,在朕遇危難時挺身而出,不懼危險,與刺客相博。舍身負傷,救駕有功,不能不獎。”皇帝眯著眼楮搖頭晃腦道。想來是想起在路上遇刺時,李蹦到他車前吼的那番話,又是一番褒獎,並賞賜了李一堆金、銀珠玉和錦緞絲綢什麼的,還賜了兩匹御馬。

    不過李對這些卻是都不感興趣,心中倒是有些怪皇帝小氣,賞這些什麼?錢財他一點不缺,御馬再好能得過火麒麟嗎?他最是希望皇帝能給他再升升爵位,直接升到王公級別最好。卻不知大夏開國至今,也只有甄家的祖上立了一世戰功,又忠心耿耿,才得以封得唯一一位異姓王爺,世襲罔替。其他的便是皇帝的兒子,也不是每人都能封王爵的。

    “末將謝皇上隆恩,晚睡!晚睡!玩完睡!”李表面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就差沒擠兩滴熱淚出來了。

    這慶功酒宴本來是晚宴的,結果因為這突發的刺殺事件,晚宴變成了午宴。

    酒宴之上大家都要按照規矩來,小心翼翼地,既不敢大聲談笑,也不敢大口喝酒,杯是小杯,菜是小碟,都顯得非常拘謹。特別是北伐軍中那些原來是中下級軍官升上來的將領,平日習慣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聲笑罵,現在是喝也喝不痛快,吃也吃不飽,又得時刻注意著不能做出什麼失禮的動作,痛苦至極。

    這酒宴之上,唯一盡興地恐怕只有皇帝了。他在上面自顧自地說著話,眾臣在下面應和著,他笑,大家也跟著笑,他舉杯,大家也跟著舉杯。

    好在酒宴中還有漂亮的宮女出來跳舞,讓那些又無聊又緊張的北伐軍將領有個轉移注意力的目標。

    酒宴上,李一直偷偷注意著對面的騰凌王和太子。發現他們兩個都是時不時地向他投來奇怪復雜的目光,特別是騰凌王,那眼神,仿佛在對他說︰“我認出你了。”

    這一場慶功酒宴直進行了一個半時辰才結束,酒宴過程中,皇後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時地泯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李發現她幾次都透著那臉上的面紗打量著自己,當他回眼望過去時,她又立刻移開目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李總覺得皇後的眼神好像不僅僅是好奇而已,還有點什麼其他的東西在里面,一進也想不清楚。

    酒宴結束後,眾人恭送皇帝皇後回宮,便又依次退出了通明殿,向玄武門走去。大家都沒有喝多少,一出殿門,微風一吹,那一絲酒意也早已被吹散。

    李刻間要避開太子和騰凌王,走得比較靠前,找到了一眾將領中的黎布。

    不過老天爺似乎刻意要和他作對一般,早上出玄武門時是太子跟了上來,現在騰凌王也不知什麼時候跟到了他們的身邊,一臉笑意地對李道︰“武威侯,小碧還好嗎?”

    李心中一驚,難道他已經認出我來了?不過臉上卻是恰到好處地微微一愣,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頭去︰“這位王爺,你說什麼小碧?”對騰凌王他是不怕的,這小子上次膽敢調戲他未婚妻的帳還沒算叫,就算認出他來這小子也不敢對他怎麼樣。不過後面的太子已經看過來了,太子的事才是真正的麻煩事。他只得先裝傻把騰凌王迅速應付過去再說。

    騰凌王聞言深深地看了看李一眼,笑道︰“哦。小王是騰凌韓平。小王久聞虎威李將軍的威名,前幾日新買了幾個西域的舞姬,跳得一身好舞,想請武威侯賞光到府中一同觀賞,不知武威侯可否賞臉?”

    李笑道︰“原來是騰凌王,難得王爺如此厚愛,他日若有機會,一定拜訪。”又扯了幾句,便同黎布先行離去。,

    回去地路上,李被李太師叫進了馬車里。

    車廂里李明也在,一見李上車,立刻關切地問道︰“小弟,你的臉怎麼了?沒事吧?”

    李一把扯掉臉上地布塊,拿袖子擦了擦沾著的粘糕。道︰“沒事。”

    李明大奇︰“你這是……”?

    李太師抬起一手止住李明的詢問,眯著眼楮看著李,淡淡道︰“說吧。”

    李自然知道爺爺讓他說什麼。猶豫了一下,想到這事估計是包不了多久的,便斟酌了一下語句,道︰“爺爺,我跟那太子有些過節。”

    “過節?李太師微皺眉頭︰‘你怎麼會和太子有過節的?”

    李將當初離家前往龍首山的途中偶遇太子,並帶著三牛將太子等人痛毆了一頓的過程一一道了出來。

    李明听罷眼楮都快瞪圓了︰’你……你……你是說……你把太子他……的……的鳥蛋給……捏暴了?”

    李干笑兩聲,道︰“這個……反正都捏扁了,應該算暴了吧……”

    李太師臉上的肌肉顫了顫,卻是笑出聲來︰“原來太子是這樣被閹的,鐵郎你牛啊,居然把太子的鳥蛋都捏暴了。你恐怕是我大夏建國以來,第一個捏暴皇家子弟鳥蛋的人了吧……”

    李明、李同時汗顏。

    當初太子在苟盛等人地陪同下去通州找舅舅散心,卻在途中一小鎮酒店遭遇李等人,一言不合兩方人發生了沖突,太子被猛揍了一頓,還被廢了。這事發生後,太子的人一面追查著李等人的身份,一面封鎖了消息,對太子的傷勢更是嚴加保密。

    回京之後,太子試了許多藥物,都沒辦法修復好他的下體,這事雖然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除了太子身邊的幾個親信和皇後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李家卻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這個秘密,知道太子實際上已成了個廢人,無法再為皇家傳宗接代。

    接下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的結果便是李家同皇後達成了一引起協議,使得李家答應成為太子的支持者,幫助他順利登其。這之間,李家得到的好處,自然不少了。

    本來一切按此發展,太子順利登基,李家也將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大夏國的第一世家,權勢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現在,將太子搞成廢人的人,竟然就是李家的子孫,這事若是讓太子和皇後知道,會造成的狀況將是難以預料的。

    馬車緩緩停到了太師府門外,李家爺孫三人先後下車入府。

    “這事先不必去管他,不過暫還是不要讓太子把你認出來。你也不必擔心,大不了和皇後一拍兩散,咱們支持騰凌王登基。”李太師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看到李听了他的話面色有些古怪,不禁道,“你好像和那騰凌王也有些過節?”

    李嘿嘿笑了笑︰“小事……”

    李太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緊,皇帝的兒子那麼多,我們隨便再找一個……”

    今天的那些刺客除了被當場格殺的外,還未有一人落網,受傷無法逃離的全都自暴丹田自殺了,沒能抓到一個活口。而其他的武功又太高,在偌大的京城中,要找這些人實在太難了。

    便是李太師也有些失算,本以為他安排人足以應付任何刺客了。卻不想,這群刺客竟是如此厲害,動用了李府和皇宮半數以上的高手,仍讓他們大部分逃脫了,若不是當時有李大發神威,皇帝還真是有些危險呢。

    擔心那些刺客會對華家不利,李讓香香和芊芊去華府陪華姿了。

    兩女是以李侍女、身份去,華明雄和華雲強自然無法拒絕。

    李一個人在太師府的小院中怎麼也睡不著,想起今天在皇城里的的經歷,心中又涌起了對宮城的好奇。

    干脆衣探深宮得了!李心中想著,已是穿著一身輕便的灰色長袍翻身躍出了太師府。

    李剛一落地,就听到耳邊穿來一個雄渾的男聲︰“清風今夜吹何處?”緊接著一個一身灰色皮甲的虯須大漢落到了他面前。

    李一臉愕然︰“清風今夜吹何處?”想了想道︰‘茅坑里面響呼呼……”

    “呃?”這次換那虯須大漢愣了一下,隨即挑起雙眉雙手成爪對他喝道︰“你不是今夜守值的人?!說!你是不是刺客?”

    兩人說話間,又從空間飛掠來三四名高手,瞬間將李圍在了中間,不遠處巡邏的羽林軍也注意到了這邊, 嚓 嚓地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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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探皇宮


李知道,這些肯定是在城中巡邏搜捕刺客的大內高手。朱雀街住的都是朝中大臣和王宮貴族,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平時的守備巡邏就已非常嚴密,更何況現在城中還有那麼多不知去向的刺客了。

    李干咳兩聲抬頭看天道︰“今晚的天氣不錯啊,各位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啊?”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那虯須大漢卻是冷眉倒豎,厲聲喝道。旁邊的幾個高手聞得“刺客”二字,也是緊張地戒備起來,凝神用氣機鎖住李,隨時準備出手。

    幾十名羽林軍也已經圍了過來,在那數名高手外圍行成了一個包圍圈,長槍向內。

    李的面容隱在黑暗中,也不多做解釋,猛地看向那右側的一個方向,一臉的訝色,失聲道︰“是你?!”

    自然而然的,圍著李的幾個高手有幾人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而與此同時,李突然發難,向著另一個方向猛地沖去。那方向的一名大內高手馬上伸手欲攔,卻被他一下撞開,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站住。

    李撞開七八個羽林軍士兵直接往朱雀街外奔去,健步如飛。

    朱雀街立刻熱鬧起來,十數名大內高手從旁邊聞見動靜急趕而來,街道上巡邏的各隊羽林軍士兵也紛紛掉轉槍頭,向李奔逃的方向沖去。

    李剛開始是專往房頂逃,左跳右躥,嘴里還嗷嗷直叫,襯著慢慢從雲層中露出的月盤,跟剛剛出籠的狼人似的。不過後來他發現,他這般往高處跑,不僅沒有很快地甩掉後面的追兵。反而引得在其他地方巡邏的高手都向這里奔了過來。

    李趕緊改跑躍為奔馳,在街頭巷尾猛跑根拐。在空中那些輕功高手還能緊綴著他不放,這到了地上,速度立刻就遠不如他了。而那些高手們若在空中盯著,他趁著夜色,很容易就在巷道交錯的京城大街和胡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讓高手們無奈興嘆,連他的氣機都鎖不住。

    其實李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些大內高手自然都會對他必恭必敬不敢問難。不過李卻忽然突發奇想,想在守備森嚴的京城之夜,做一番黑俠,躲避著那些大內高手的追擊。感受感受被追趕的刺激。

    李在地上的奔跑速度之快讓人咂舌,大內侍衛們大都輕功高絕,但被京城中高大的建築物所擋,加上李七拐八繞毫無規律,經常被他那突如其來的剎車拐彎帶得暈頭轉向,沒跟幾步就又給跟丟了。可今天畢竟不同往日。白天才剛剛發生了刺殺皇上的事件,如今刺客在逃,京中皇家及各家族派出的高手之多可比牛毛,沒幾步就能遇見幾個,所無論李甩掉多少人,都立刻又會被更多的人追著。

    李就是悶著頭向京城北面皇城的方向亂闖。在街道間四處橫拐、遇到有高手攔路的時候,二話不說地猛沖。那些高手自然不肯讓李過去。可創始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這金剛不壞之身,他們想攔也攔不住,輕而易舉地就被闖了過去。

    跑了這麼許久,李心中不禁暗嘆,京城果然是京城,像如此這般的警戒,只要那些刺客敢露頭到處跑,一旦被發現,肯定就是落網或被擊殺的下場。

    又跑了一會,李忽然覺得身後有兩個始終不遠不近地緊跟著他,有時好像甩掉了,可很快又追上。他雖然沒有回頭看,雖然沒有內功感應,但卻憑著听覺知道,這兩人一直緊綴在他的不遠處,無論他怎麼拐,都甩之不掉。

    李覺得奇怪,這兩人的速度並不是非常快,他可以肯定他不是靠視覺來追蹤自己的,那他們又是怎麼跟上的呢?

    憑著听覺感覺到後面只有那兩個人在追著自己後,李在一個拐角處突然停了下來,猛地向回沖去過。

    很快,那兩人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張戴著大紅色面譜的臉,而兩人的手中,則是兩把在月光下閃著幽光的柿子利刃。

    “是你們?”李一臉愕然,這兩人是李府地高手,李今天才知道他們的名字——蒙沖、蒙進。

    蒙沖、蒙進听到他的聲音,也是一怔,訝道︰“二公子?”

    李見身份已被認出,便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二公子,怎麼會是你?”

    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這個……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蒙沖、蒙進兩人地眼神都有些怪異起來,“二公子,剛剛……剛剛那個人是你?”

    李卻是答非所問︰“別跟人說你們見過我,明白嗎?”

    兩人對視一眼,自然知道李算是肯定了他們的提問,雖然心中一解,二公子為什麼不肯報出身份而要硬闖,但二公子不說,他們也不好問。

    “是,屬下明白,屬下今夜從沒見過二公子。”蒙沖、、蒙進兩人趕緊抱拳道。

    “對了,你們為什麼能一直追著我?”李奇怪地看著兩人,“那些大內高手比你們身手好的也有,為什麼他們很快就被我甩開,你們卻能一直跟著?”

    蒙沖道︰“是這親的,我們兄弟二人有一密術,可在一定的範圍內確定飄魂香的位置。今天出事後,我們就在朱雀街一帶布滿了飄魂香。”

    “飄魂香?”李疑惑地吸了吸鼻子,結果並沒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不禁疑道︰“我怎麼聞不到?”

    蒙沖回道︰“這飄魂香只有用我們兄弟二人用密術才能聞到。”

    “哦,是這樣。?”李摸了摸鼻子,對二人道︰“不許再跟著我。”

    二人齊聲應︰“是。”

    後面隱約又傳來腳步聲,李微微一笑,對兩人點了點頭,消失在了黑暗的的街道拐角處。

    “你說二公子為什麼一開始不肯報出身份,而讓我們這麼多人在城中追他?”

    “不知道,不過想來二公子這麼做,定有深意,說不定是太師大人交代的。”蒙沖道。

    蒙進道︰“可是……我怎麼覺得二公子好像是故意在逗著那些大內高手玩似的?”

    “胡說,二公子乃武威侯,又是大將軍身份,怎麼會有閑工夫出來逗他們玩?”

    “嗯,說的也是,看來二公子是要辦什麼秘密的事情了。”蒙進也點頭道。

    “別廢話了。走,為二公子把後面那些家伙引開再說。”

    蒙沖與蒙進如兩道綠色的閃電般躥出,在建築物間起躍飛馳起來。

    有了那句暗號地答案後,李在街上便不緊不慢地走著。不過從今天發生那件刺殺皇帝的事件之後,京城就已淨街,平日里繁鬧的京城大街,如今聊了飛來飛去的大內高手和一隊隊提槍帶甲的羽林軍士兵外,就再無一個行人。

    李一人走在街上,很快就又引來了幾個大內高手的盤問。

    “站住!”兩個大內高手從旁邊的屋頂上飛下,分別堵在了李的前後。

    “清風今夜吹何處!”李突然問。

    “聚風不過北臨門。”前面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道。

    “哦,是自己人,辛苦了辛苦了。我到那邊去看看,剛剛那里好像有動靜。”李笑著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已經從旁邊的小巷拐了進去。

    兩個大內高手愣了半響。其中一人才道︰“是自己人?”

    “應該是吧。”另一人猶豫了一下道。

    “不過听聲音,我好像不認識他。”

    “或者是李府、周府的人吧。”

    “嗯,應該是……”

    自始至終。李都將自己的面容隱在陰影中,不被月光照到,所以那些個大內高手,大都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李也懶得再玩這被人追的游戲了,照這麼跑下去,恐怕到明早都沒辦法將那些家伙全甩干淨,如何能去皇城和宮城玩?所以他干脆正大光明地在屋頂間跳躍起來,遇到大內高手,就用暗號來應付。反正這些高手間也不是很熟悉。

    沒多久,他就來到了皇城之外。不過玄武門、西洋門等皇城大鬧都緊閉著,且守備森嚴,城牆上到處可見來回巡邏的皇城羽林軍和虎目放光的大內高手。

    硬闖的話李絕對有把握闖進去,就算是光明正大殺進宮城里把皇帝殺了,他相信自己也辦得到。可他並不是去刺殺皇帝,而只不過是要逛逛皇城和宮城罷了,如果搞這麼大動靜,如何收場?

    于是李只得偷偷摸摸地繞著皇城,躲在陰影中溜達,希望能找個防守不是那麼嚴密的地方翻進城去。

    不過繞著皇城轉了半天,李也沒找到下手地地方,羽林軍倒是不怕,找個時間差就可以輕易地避過。那些像貓頭鷹般機警的大內高手,每隔幾十步就有一個,他們才是真正可怕的屏障,要想悄無聲息地在那些家伙面前翻進皇城去而不驚動他們,憑沒有輕功的李,幾乎沒有可能。

    他奶奶的,老子還不信今天就進不了這皇城。有機會要進,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進!李心里暗暗咒罵著那些個盡忠職守的大內侍衛,思考著進城地辦法。

    “對了,闖皇宮這種事情前人早就做多了!”李腦子一亮,想起自己看過的武俠小說中,那些闖敵營、入敵穴的情節,遇到這種守備森嚴無縫可鑽地情況,會怎麼辦呢?

    我了個小石塊,李遠遠地在皇城之外,幾座建築物間的陰暗角落里,沖著皇城之上巡邏的一個士兵猛地擲了過去。

    石塊就像一顆子彈般破空而至,“ 當!”一聲將砸在一個羽林軍士兵的頭盔上。

    那羽林軍士兵當場就昏了過去,其他士兵在瞬間的驚訝後一齊轉向了皇城外的暗角落。數道人影立刻由皇城上飄躍而下,施展輕功向剛剛擲出石塊地地方沖去。

    李在將石塊擲出的同時早已將速度提到極到至。奔到了另一個方向,那里守著的兩個大內高手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他正好可以趁機會翻入城中。不過皇城的城牆實在太高,旁邊又沒有什麼借力的地方,李以現在的力量還無法一躍而過。

    該怎麼翻進去呢?這是個問題。

    武俠小說其實是部很好的實戰教材,李立刻想到了金庸小說中古代大俠們飛躍高牆時的經典招式——左腳踏右腳背,右腳踏左腳背。無處借力,便自借力。金庸老大實在是天縱英才啊!~

    于是,李看準了機會,猛地沖向皇城,一躍而起。左腳踏右腳背,右腳再踏左腳背。

    可是事與願違,李並沒能夠使出傳說中地“梯雲縱”飛上皇城,反是差點腿抽筋,兩腿相絞,整個人在空中停滯了一瞬。直接往下栽去,狠狠摔在城外。

    “老金又把我騙……”李心中哀號一聲,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緊貼城牆藏好,還好羽林軍和大內高手們的注意力都在那邊,沒有人看到剛剛有一人正在皇城外表演空中抽筋。

    正好瞥見後上在月光下閃著幽黑光芒的戒指,心中又是一動。

    “百變無敵”變成了一只黑色的長索被擲上了城頭。繞在了城牆地牆垛上。

    借著黑索的力,李在城牆上蹬了兩下,便如一只跳蚤般從皇城城牆的這一邊一下躍到了另一邊。穩穩地站到了皇城之內。

    幾個士兵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在他們的眼中,李就是直接從城牆外躍起,眨眼間又落到了城牆內。世界上競有如此厲害的輕功?就算是那些大內高手們,他們下城可以用輕功飄下,上城去也得走城門。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出喊聲,城牆地另一面就已經熱鬧了起來,“有刺客!”的呼喊此起延彼伏,城牆上的高手和羽林檢察署紛紛向那方向沖去。

    李剛落到皇城中就听到城牆上一陣嘈雜,還有“有刺客”的喊聲,心中不禁火大,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一進皇城就被發現了?!心中這麼想著,腳下卻沒停,收回百變,立刻躥入了皇城之內。

    奔了一半,覺得有些奇怪,好像那些追趕吵鬧聲越來越遠了,回頭一看,城牆上火把集中的地方,卻是離他剛剛翻進城牆時很遠,甚至也不在他擲石塊的方向。

    難道還有同好也是今晚來逛皇城?哦,不會是真的刺客來了吧?他娘的膽子也真夠大的,早上才發生了刺殺案,現在全城戒嚴時就敢來闖皇城,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李心里想著,人已經過了皇城內地三道門關,閃過幾波巡邏的皇城羽林軍,小心翼翼地躲地黑暗中摸索著。

    或許是認為京城外搜得夠嚴密了,也或許是皇城城牆上有那麼多高手和羽林軍守備,以為刺客沒有辦法進入。皇城內並沒有多少大內高手,連巡邏的羽林軍都不如朱雀街來的得。所以李倒是可以輕松地在各個宮殿間穿梭,一路下來沒被一人發現。

    這樣的經歷,對李來說,真是又刺激又好玩,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來京城這麼久,怎麼早些沒想到夜逛皇城玩玩?要是還沒發生刺殺事件前,又有香香在身邊協助的話,說不不定期還能帶著芊芊和華姿一起來皇宮里玩玩呢。

    到了白天到過的威武殿不遠處,看見殿內隱隱亮著燈籠,大門也沒關。不過門前卻站著許多羽林軍侍衛,門外也是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大殿前面又是一片空曠,下了長長的石階就是一個小廣場。根本無處藏身,沒法從正面偷偷靠近。

    李想一會,決定從旁邊靠近,于是繞到了威武殿的側後方,那里地羽林軍比較少。

    悄無聲息地靠近後,李偷偷敲暈了守在旁邊的兩個羽林軍侍衛。讓他們的幾何靠站在走廊上後,李在護廊上狠狠一踏,整個人飛上了威武殿頂。踩到殿頂的時間,發出了一竄  聲,嚇得他趕緊伏下了身子。好在威武殿的瓦頂夠堅固。

    李伏了一會後,感到下面的羽林軍侍衛並沒有注意過來,才貓著腰慢慢在殿頂移動起來。估計著距離,李便用手中百變變成了把小匕首。挖起殿頂的黃琉璃瓦來。

    挖開了兩片,李觀察著大殿內的情況,只見兩個太監正在大掃,便停下了動作。待兩人走後,才繼續挖。

    這工作可真是不簡單,既要掌握好力度不至于一下把殿頂搞塌,也要小心不被守衛的羽林軍侍衛發現,還要把那些挖下來的黃琉璃瓦放好,真是廢時廢力。不過李做起來倒有點樂在其中,感覺很刺激。

    在殿頂挖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入的洞後,李怕自己跳下去的聲音過大引來羽林軍,便將百變化成一枝長長的黑色桿子,插到了威武殿內,自己再順著這桿子滑了下來。悄無聲息。

    李站在寬大的威武殿內。除了龍椅旁地兩盞燈籠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昏暗。看起來倒有點陰森的感覺。李徑直走上了前方的玉階,來到全金雕塑的龍椅前,看了看,摸摸,轉上,調整屁股地姿勢,慢慢地坐下。

    坐在龍椅上看著威武殿,想像著那群臣膜拜的模樣,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氣,大手一揮,用口形道︰“眾卿平身!~”

    又指著早上太子站的地方,用口形無聲地喝道︰“來人,把這廝推出午門斬首!”

    再對早上騰凌王站的地方道︰“來人,把這廝也推出去砍了!~”

    “嗯?那家伙,你有意見嗎?啊?有啊,來人,拉出去一並砍嘍!”

    “誰還有意見的自己去午門~”

    “嗯,那個誰……戶部尚書,你去給朕抓幾只鯊魚帶回來,要活地!要大地!什麼?不屬于你管的?不是你管誰管?捉不來朕就把你扔海里喂鯊魚!”

    “吏部尚書,你明兒把這些太監都換了!換成美女,要有一個不夠美的,朕就把你給閹了!什麼?這是大內總管管的?他也一並換了,總管也要女的,要絕世美女,明白?”

    “工部尚書,你給朕做張大床上,要用全天鵝絨做墊!要夠三十人睡!要冬暖夏涼!別那副表情,做不出來你就用自己的盲腸上吊吧!”

    “禮部尚書,把那些什麼規矩都給改了,怎麼改?嗯,我想想啊……反正就是我說的規矩就是規矩,我做的就是禮,你的明白?”

    李眯著眼楮坐在龍椅上幻想著自己當皇帝的情形,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當了皇帝,肯定是個昏君,而且很有可能創下荒唐昏庸的史上之最。當皇帝,風光威風的同時,也是承擔著天下的責任。

    李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回首看著眼前這把在暗淡燈光下閃著金光的龍椅。皇帝。還是不適合自己做的,哥哥或者父親來做還差不多。自己,還是做個逍遙自在、荒唐快樂的紈褲子弟好。

    李轉身著準備離開,想了想,自己來坐這龍椅一次,不能不留點什麼呀。刻字?太老土了,而且破壞這把龍椅,多不好。這要是幾千年後,那可是重要文物呢,自己怎麼能做這破壞文物的事呢?他卻沒有想到,剛剛他才把威截止殿這大“文物”給挖了洞。

    李忽然眼楮一亮,回頭看了眼威武殿外,居然一下脫下了褲子,掏出自己的寶貝,對著龍椅撒了泡尿。

    威武殿外的皇城羽林軍侍衛們,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身後的威武殿中,一個人正對著龍椅撒尿。

    李提起褲子,憋著笑又來到殿頂的小坑正對的地方,將百變變成一枝黑色長桿,繼續順著它抓回了殿頂。

    從威武殿偷偷下來後,李又逛了幾座大殿,在皇城里逛得差不多了後,便決定向宮城進發。

    皇帝的宮女,嬪妃,公主及一眾美麗的花園宮殿都在那里,那才是皇帝享受和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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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誤傷皇帝


皇城是京城的一個內城,而宮城就是皇城里的一個內城。

    從皇城要到宮城,還得再翻過一道和皇城一樣高的城牆。不過這李再沒用剛剛的方法了。他知道宮城里的守衛一定會比皇城嚴得的多,即便僥幸翻過去,也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被那群狗一樣的大內高手滿宮城追,還有什麼時間去逛蕩?

    李在後天城里偷偷干倒了一個和自己身材相近的羽林軍士兵,換上了他的戎裝鎧甲,拿著長槍,偷偷摸摸地來到宮城城牆下,用百變化成的長索爬上了城頭,若無其事地混入了宮城城牆上巡邏的羽林軍隊伍末尾。

    羽林軍看起來確實挺精銳的,至少軍律就挺嚴,隊伍走起來步伐整齊,隊列中沒人敢交頭接耳說話,士兵也個個昂首挺胸,在深夜中巡邏,一點沒瞌睡相。

    李輕手輕腳跟在那隊羽林軍後面,他們竟也沒一人發現他,一直巡邏經過了一個下城牆的階梯時,他才悄悄退了下去。

    不過守在階梯的兩個羽林軍士兵卻是截住了他︰“你不跟你的小隊去巡邏,想去哪?”

    李微垂腦袋,笑道︰“我內急,去解個手。”

    “茅房又不在這邊,你往邊走做什麼?”

    “哦,我急糊涂了……”李說著就要回身,那士兵的手卻搭在了他的肩上。

    “等等,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那士兵狐疑地打量著李。

    旁邊另一士兵“咦?”地一聲訝道︰“你這軍服,是皇城羽林的!你……你是皇城羽林軍的,怎麼到這來了?”李卻是沒有注意,看似一模一樣的皇城羽林軍和宮城羽林軍軍服居然也有差別。

    “你的姓名是什麼?所屬哪個營隊的?你們隊尉是誰?統將是誰?”那士兵連續問了一大串問題,手卻你搭在李地肩膀上。另一士兵則握著刀柄,顯然已對他起了疑心。

    李回眼瞥見那邊站在宮牆上的一位大內高手已經看向這邊。忙回手攬住那羽林軍士兵地肩膀,帶著他往樓梯下走去,就像老朋友般,邊走帶邊低聲道︰“這位大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進來。既然如此。小弟送你一程。”這句話說話。手臂一旋,那士兵已是軟軟倒下。

    另一名士兵見狀剛要驚呼出聲,李的拳頭已到,一下砸在他的脖子上,瞬間就讓他癱軟在地,口吐白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這幾瞬皆是發生在宮城城牆的梯道處,被牆面所擋,所城牆上的人都沒能看見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個注意到李的大內高手見他下了城牆,趕緊奔了過來。

    不過當他拐向階梯地進修,卻突然被早已埋伏好地李一把拽了過去,照著連面就是暴風驟雨地兩拳。

    “呃……”李提著那大內高手的領子,看看手上沾滿的鮮血,再看看手中頭蓋骨被擊碎的人,不禁有些後悔——本以為這大內高手和外面搜索刺客的高手一樣厲害,結果下手太重了,直接把人家腦袋給搗爛。

    沒辦法,殺都殺了,也不能說再讓他活過來,李只得將那大內高手的尸體緩緩放在兩名士兵身帝,看了看四周,在其他巡邏地士兵還沒發現這邊的異常前趕緊走。

    宮城確實比皇城華麗多了。如果說皇城是威武雄偉的寶殿群,那宮城就是美麗繽紛地宮園群。

    李穿著羽林軍的軍服,在宮城里到處逛著,盡量不讓人注意到自己,偶爾有個把來盤問他的,他都想辦法將其騙到較無人的地方給解決掉。

    他知道,威武殿頂的大洞、宮城城牆上的尸體,沒多久就會給人發現的。所以他在宮城內游覽的速度必須加快了,否則到時到處都是羽林軍巡邏,哪還有賞景的心情。

    不過或許是因為已經深夜的緣故,宮城內的各個如花園般的宮院內,卻沒有想像中歌舞升平、鶴飛鳳舞的景象。深宮大院中,多是點著一兩盞幽幽青燈,反給人一種陰森的寒意。

    想來宮女、嬪妃什麼的大都已經入睡了,皇宮里除了掌夜的一兩個太監和巡邏的宮羽林軍士兵外,並沒看到什麼女子。

    這里的靜,就像與外面的皇城與京城大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連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高貴的幽香。

    可惜今晚多雲,月光不是很亮,否則就可以借著月色欣賞這各樣宮院里的景色了。現在四處都是一片黑糊糊,雖是讓他更易藏身和行動,卻使得這宮城探秘少了點收獲。

    望著那些宮殿內的房間,他雖明知里面睡的是皇帝的嬪妃,卻沒興趣去一探究竟、尋美嗅香了。剛剛進入皇城時那幾聲“有刺客”,還是讓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總覺得今晚的大內深宮中,可能會發生些什麼,給皇帝戴綠帽子的想法,也就懶得提了。皇帝的妃嬪再美,又能美得過芊芊、香香嗎?

    在宮城中溜達了一大圈,李發現有一處宮殿的守備最為森嚴,其四周的屋頂上都站著目光如電的大內高手。即使他沒有氣機感應,光看那一個個融入在夜色中的枯瘦身影,也知道他們的身手。絕對比剛剛在朱雀街與他交手的幾個高手,甚至超過了蒙沖,蒙進。

    那幾個站在房頂四下探望觀察的大內高手,讓李想起了前世的一種設備——監控器。

    李知道,那些人估計是因為今天的刺殺時間才整晚站房頂守夜的。否則每晚都站房頂上通宵不眠、高度警惕,即便是高手也受不了多久。想來,皇帝那老家伙就在他們守衛的那個宮殿里了。

    李本想悄悄離去,但想了想,又決定偷偷潛入這座守衛森嚴的宮院,看看皇帝這老家伙睡覺的地方。

    可是怎麼進去呢?李苦思,似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靠近啊。

    天空中的月亮時隱時現。李靈機一動,讓百變化成一件黑色的大斗蓬。將自己全身連同頭臉都罩在其中。在月盤再一次隱入雲層,天地間陷入一片墨般的黑暗中時,趁著一陣風起,李迅速地提起速度,悄無聲響地貼著地面閃入了那座宮院。

    他雖然速度非常快,但卻很小心。一直依傍著旁邊地院牆和建築物遮擋。避免被那幾個高手發現。

    終于。李避過了那幾個高手的耳目,也成功閃過守在那座宮院房間外的幾個御前執槍侍衛,踩著邊上的護欄,上了宮殿之頂,在那黑斗篷的遮罩下,緊緊伏在上面。

    不會武功的李竟然成功地從數個一等一的高手眼皮底下溜了進去。其實也得歸功于他身上沒有內勁,那些個高手大部分並不是靠眼楮,而是主要靠自己雄厚的真氣來監控周圍。用機敏的六識輔助。對于身負武功的人來說,恐怕未及百米的距離,就會被這些個大內高手的監控真氣所發現。

    可李恰恰沒有內勁,有的只是強橫的勁力,而幾位大內高手自負于自己的武功,加上對同伴的相信,只注重了用真氣在布防,而未注意用六識,使得李鑽了空子。

    現在,周身沒有一點真氣的李正趴在宮殿頂上,在那黑色的斗篷下,用手狠命地摳著黃琉璃瓦。而那些個大內高手,則並沒有注意到黑夜中,在宮殿頂的上,突然多出的那一塊黑色的鼓起。

    李指如鋼鐵,小心翼翼地摳起了兩片黃瓦。立時,一陣嬌膩的聲音由身上的宮室中飄上來,讓李渾身暴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嗯……皇上……來嘛……妾身好想你~”這個女子的聲音,簡直比李前世听過的所有女子的聲音都要來的嗲,簡直能讓人把骨頭都听軟。

    不是吧!皇帝那老家伙都這樣半老不死的,還能做那事?李不禁大感好奇,從那掀起黃瓦的小洞中向下望去,想看看這個能讓老皇帝為之一勃的女子是什麼樣。

    不過宮室內只有一盞昏暗的黃燈,只能隱約看見那紗帳內,有兩個軀體正纏抱在一起。

    “呵呵,小寶貝,你又想要了?”這是老皇帝的聲音,听起來顯然有些急促,真是人老色心不老啊。

    “嗯~皇上,您快用您的‘聖指’來愛撫妾身吧~妾身受不了了~”女子的聲音依舊酥軟如麻。

    聖旨?不是吧,行房事時還要先下聖旨嗎?李心中不禁地大為奇怪。

    “好~朕今夜就舍命陪女子~~哈哈!來吧!享受吧!”皇帝淫笑著翻到了女子的身上。

    不過李透過紗帳,並沒有看到皇帝佝僂的身體在女子白晃晃的身體上起伏,反是看到他的手不斷地在擺動。

    “哦~啊!皇上!您的‘聖指’實在太粗,太有力了,妾身好舒服、好快活啊!~”

    “哈哈哈哈,飛升吧!朕賜你快樂!”

    “噢~~~~~飛了~~~~~~~~”

    呃……屋頂上的李一陣暴汗,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奶奶的,這老家伙原來都是靠手指在滿足自己的妃嬪啊!他的那些妃子們也真是夠倒霉啊,沒法得到滿足不說,還得對那老家伙枯瘦的手指大贊不已。

    “皇上,您真厲害。”仿佛真的剛剛登上了快樂頂峰一般,那女子的聲音嬌懶無力,有一股軟綿綿的誘惑力。

    “哈哈!那是自然,朕的手指,可不比一般!從三十歲至今,已練了幾十年了。”皇帝的聲音還很自豪的模樣。

    李狠憋著笑,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三十歲就只能用手指替代了。幾十年來指御了那麼多女子,恐怕手伸出去,都是一股子的淫騷味吧。想來,他的手指,比起少林的大力金剛指,也不差多少了吧。

    听著下面那女子還在不停地稱頌著皇帝如何如何勇猛。她如何如何爽快,皇帝听後又是一番自賣自夸。李笑得臉都憋紅了,整個身子也愈發劇列地顫抖起來。

    那邊,一個大內高手凝眉看著宮殿的頂端,越看越不對勁,揉了揉眼,對不遠處的另一人道︰“你看那邊,屋頂那那是什麼東西?”

    被問的人望去。皺著眉看了半天。道︰“好像是塊黑色的布?”

    “黑布怎麼會飄到那里去地?而且那黑玩意好像還是鼓的,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地樣子。”之前的高手兩眼還是緊緊盯著屋頂的那塊黑色凸起。

    月亮又緩緩從雲層中露出一角,偷偷用她的幽光探望塵世似的。

    借著月光,那大內高手看清了,那確是一塊黑布,而黑布下則隱約有個人形。似乎還在瑟瑟抖動著呢!

    “奶奶個熊!有刺客啊!”那高手大驚,就要向對面的宮殿頂飛踏面去。

    就在這時,一陣“劈里 啷”的聲音響起。宮殿地瓦頂終是承受不住李地抖動而塌陷了下來。

    “啊!——”“哇嗚!——”一聲尖利的女子慘叫和一聲怪異的悲號幾乎同時響起。

    李墜落後,竟是不偏不倚剛剛好摔到了皇帝和那不知名的妃子身上。那妃子運氣比較好點,並沒被壓倒,只是受了驚嚇。皇帝可就慘了,直接被李巨大的身體從高空墜落給砸了個實打實,骨頭立刻碎了十數根、內髒瞬間裂了數處,還吃了一嘴的塵煙,口鼻都迸出了許多鮮血。

    “哇靠!豆腐渣工程啊!”李狼狽地從皇帝的身上爬起來,一陣牽動又讓皇帝疼得齜牙咧嘴直哼哼。

    李站起來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皇帝,和赤裸著身軀,沾了許多煙塵,腦袋上還掛著半塊黃琉璃瓦的女子。

    這下事情大條了!李心中大罵這修宮殿的官員準是吃了回扣。

    “不……不……不要殺我……”那女子見李看向自己,一陣驚恐,急急要往後退。

    透過宮室內還未滅掉的黃燈,李隱約可見這女子的姣好容顏和凹凸有致的裸體,雖然沾了不少灰塵,卻仍蓋不住其艷麗的姿色。當然這女子還遠無法與芊芊、香香眾女相提並論,但迷惑皇帝這個老不休卻是完全足夠了。

    李心中忽然一驚,自己能看清這女子的相貌,那這女子豈不是也看清了自己?皇帝是痛得沒法睜眼,眼楮也被塵灰迷住了,但這女子卻是睜大了眼楮看著自己。

    夜闖宮城、殺大內高手和侍衛、在宮殿頂上偷窺、將皇帝砸成重傷,這些罪名要是給坐實了,他李家二公子、武威侯、平虜大將軍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有刺客!”“快!包圍起來!”“保護皇上!”“護駕!!!”“抓拿刺客!!”“皇上!!!……”

    這時,宮室外已經響起了亂哄哄的聲音,數道人影已飛躍到塌陷的宮室頂上。

    李眼楮一眯,趕緊將關披在身上的黑斗篷連頭帶臉蓋了起來,在沖出宮殿外前,一腳踢碎了那女子的頭蓋骨。

    該狠的時候,他絕不會心軟。

    “刺客休得害我皇!!!”屋頂見他行凶的幾個高手眥睚欲裂,一邊暴聲喝止,一邊飛身猛地沖下。

    李直接撞碎了門飛奔出去,數道黑影馬上向他撲來,數股力道大得足以劈柱碎石的勁力襲身,但對他而言,卻仿佛只是一陣輕微的夜風吹指而過,沒有給他帶來哪怕一點的阻力。

    李直接將那幾個高手撞得打旋飛開,剩下的金甲護衛和羽林軍待衛更不堪一擊,無一人可擋其鋒芒。

    從宮殿塌陷的廢墟中沖出的幾個高手,也只能看著那一團黑影去勢愈來愈快,大喊著︰“快追!”

    整座宮城很快就沸騰起來,到處可見飛來躍去的大內高手和成群結隊的羽林軍士兵。與此同時,皇城的熱鬧程度也不下宮城內,到處都是大喊著“抓刺客”的聲音,到處都是人在稟報著“有刺客!”

    李盡量避開羽林軍和大內高手,也盡量避免與他們交手,只是一個勁地往外路。

    好不容易又翻上了宮城城牆,李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城牆的兩邊成百上千的羽林軍士兵在大內高手的帶領下,如兩條巨龍般向他奔來。而宮城之外,皇城之內更是可怕,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士兵中持槍以待,旁邊的宮殿與走廊上也布滿了拉弓搭弦的箭手。

    “媽拉個逼的!這打仗呢?李心中暗罵,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倒翻回宮城內。他若是要硬闖,憑著他蠻橫的力量和刀槍不入的身體,殺出去不是沒辦法。但他若這麼做,肯定會露出馬腳,讓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在宮城中瞎逛猛躥,決定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待人沒這麼多,守備沒這麼森嚴的時候,再出去。

    看一座沒有一絲光亮的宮殿後,李立刻翻身入了宮院,向屋內奔去。想來,這應該是個廢棄的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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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星月公主


宮內一片昏暗,沒有一絲光亮。還好李的眼力不錯,即便在如此的黑暗中,也能隱約看到一些事物,而不至于瞎撞。

    如意料中的,這個宮室里幾乎沒有什麼家具,只有幾張簡單的桌椅。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里的空氣挺清新,也沒撞到蜘蛛網、踩到破燭台什麼的。顯然,這里經常有人在打掃。

    難道還有住人嗎?李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不過隨即又將這疑惑打散了——宮城內,即便是冷宮,夜晚入睡後也會至少留著兩、三盞燈的,不可能如這宮殿般連一盞燈都沒有。甚至,這宮門外連個燈籠都沒掛。摸索著廳堂內的桌椅上,也都沒有發現燭台之類的照明物,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里並沒有人居住。

    看來是個暫時廢棄的清宮,雖有打掃,卻沒人入住。

    李想找張床隨便躺一會,等外面搜查的羽林軍和大內高手找累了、守備沒那麼森嚴的時候再出去找機會溜回家。倘若羽林軍搜到這里來,他就再另外找個地方躲就成了,反正宮城那麼大,憑他的身手,要將自己藏起來,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這個宮院的房間倒也挺多的,李隨便找了間屋子推門而入。不過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迎面僕鼻而來的,竟是一股女子特有的體香。

    李凝眉站在了門口,屋外一絲黯淡的月光從他身後灑進,讓披著一身黑色斗篷的他看起來有些陰森而詭異。

    屋里還是太暗,看不清東西,但他卻可以感覺得到,屋內的床上有一個略顯不安的呼吸聲——屋內有人?!

    李就這麼站在門口,沒有說話,讓他奇怪的是,床上的那人也沒有出聲,並未如他想像的發出驚呼或尖叫。

    是什麼人,居然會住在這里?難道是受到處罰、冷落的妃子?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太監和宮女呢?連燈籠和蠟燭都沒有,未免太苛刻了吧。

    從呼吸聲可以听出,床上那女子已經醒來,可是為什麼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呢?李有些奇怪。

    慢慢地靠近床邊,在黑暗中,隱隱可見床上被子內有一人,身軀在被子中瑟瑟發抖著,只露出幾縷秀發在被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喂!”李試探著輕聲喚道。

    床上的女子听到他的聲音不僅沒有回應,反而更往被窩里縮了。

    不是吧,這麼膽小?李的心中滿是疑慮,干脆一把將那被子給掀了起來。

    “啊!”一聲嬌呼伴著一陣 啷啷的鐵鏈聲響起,一個穿著白色衣褲的身軀猛地蜷縮起來,躲到了床角。

    李不禁一愣,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亮如星的眼楮。眼中有恐懼、有害怕、有無助、還有哀求。

    看到這雙眼楮,他的心立刻軟了下去。不過心中卻更疑惑了,這女子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呢?她是不是宮里的妃子?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李說著向那女子伸出手去,黑暗中那明亮的雙眸就像兩顆星辰一般,讓人愛不釋手。他想看看,擁有這樣美麗眼楮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李的手剛踫到那女子冰涼的臉頰,便又引起一聲嬌呼,接著是一陣鐵鏈 啷的聲音,女子閃了開來,躲到了床的另一個角落。

    李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有鐵鏈聲的?

    就在這時,宮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兵器摩擦和低聲交談的聲音。

    李心中一動,隱約听到“刺客”、“搜查”等字眼,知道是宮城羽林軍來找自己了。將屋門關上,他干脆地借著桌子一踏,躍上了房梁,伏在梁上,將自己的身子隱住。

    “啪!”的一聲,門被踢開,兩個羽林軍士兵持槍而入,緊跟著又進來一名士兵,手中提著燈籠,瞬間將屋內照亮。

    從房梁上窺下,借著那士兵拿進來火把的光亮,李看到了床上那個女子的模樣,整個人立時呆住——那女子最多只有十五六歲,一頭長及腰部的秀發略顯凌亂,美麗的眼楮中滿是驚恐,但眼神卻似乎沒有焦距一般讓人覺得怪異。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褲,有多處破損,看起來也有些污漬,脖頸、手背、腳背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傷痕累累,滿是淤痕。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女子的腳上,竟鎖著一個灰色的腳鐐。那腳鐐連著的鎖鏈長度實在令人膽寒,一堆鏈子竟在床邊堆起了近一米,其長度恐怕有近百米了。

    這少女究竟是誰?怎麼會被這樣對待的?李的心中驚疑不已,這皇宮果然是什麼鬼事都有啊。

    先提槍而入的兩個士兵在屋子里隨便逛了幾圈,四處踢踢打打檢查了一番,對那拿火把的士兵搖了搖頭道︰“沒有,沒刺客。”

    拿燈籠的士兵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道︰“星月公主,今晚有刺客潛入宮中,刺殺皇上。現已殺了數名大內侍衛。還請公主小心,若有異動,及時大聲呼喚。”

    公主?!李的眼楮睜得更大了。這個被鐵鏈鎖著的少女,居然是公主?一個公主,怎麼會受到這種對待的?那皇帝瘋了?

    “趙洪,你怎麼還叫她公主?她的公主封號早就被廢了!”一個羽林軍的低級軍官大步跨進了屋內,他的身後跟著五個按著刀柄的士兵。

    “胡軍尉。”被稱為趙洪的士兵和另兩個持槍士兵忙行禮問候道。

    那胡軍尉直接走到了床邊,看著那少女,嘖嘖搖頭︰“多漂亮的一個美人啊,居然瞎了。嘿,看這些傷痕,嘖嘖,那些宮女怎麼就下得了手呢,嫉妒的女人真是可怕。”說著還伸手過去要摸少女有些淤腫的臉頰,少女剛一被踫到,立刻輕呼一聲縮到了牆角,緊緊地靠著牆壁。

    胡軍尉眉頭一橫,手一伸,揪住了少女的衣服,一把將她拖到了自己面前,雙眼瞪著她道︰“小賤人,爺玩你是你的福分,別他媽不知好歹!”大手已撕開了她白色的上衣,露出了一片同樣帶著傷痕的肩膀。

    趙洪忙道︰“胡軍尉,我們還要搜捕刺客呢。”

    “搜捕個屁!那刺客能潛入戒備如此森嚴的皇宮,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幾個侍衛,甚至連大內高手都死了好幾個,你以為我們找得到他嗎?即便找到了又怎麼樣?說不定還得丟了小命!”胡軍尉對趙洪的話嗤之以鼻,手已經強硬地撫摸上了少女的肩膀,慢慢往下滑去。少女就像一只可憐的折翅小鳥一般,毫無掙扎反抗的能力。那雙美麗的眼楮中滿是乞求和恐懼,這時房梁上的李已經看出,女孩的眼楮確實已瞎,視線不聚。

    這麼美麗的眼楮,居然是瞎的?李難以置信。

    趙洪道︰“皇上不肯殺她,肯定是還念著舊情……”

    “舊個屁情,不殺她,不過是想折磨她罷了,你看看這鐵鏈,你看看她身上的傷痕。趙洪,我記得她一直都是你的夢中情人來著啊?咱們不取她紅丸,逞逞手足之欲,不會有人知道的,來,一起吧。”胡軍尉笑道,旁邊的士兵也都笑了起來,只有那趙洪的臉漲得紅紅,也不知是手里的燈籠映的,還是給胡軍尉的話憋的。

    胡軍尉又道︰“說起來,她的生母虞妃的味道還真是不錯,雖然已經死了,但身體仍是那麼的迷人,怪不得連皇上都為之傾倒,可惜了啊,嘖嘖。”

    李听了這話差點沒從房梁上栽下來,他奶奶的,這群人渣還玩奸尸?!

    少女開始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眼淚也奪眶而出,咬著牙泣聲道︰“你們殺了我吧!你們不殺了我,遲早有一天,我會殺光你們!……”

    “哈哈哈哈……”胡軍尉笑了起來︰“想死?還想殺光我們?嘖嘖,要不是怕皇城羽林軍的那班廢柴知道,我還真想取了你的紅丸,讓你欲生欲死一番。”

    旁邊的趙洪一直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但李卻從房梁上瞥見,他握著刀柄的手明顯在微微顫抖。

    看那幾個羽林軍士兵還在調戲折磨著少女,李心中對羽林軍的印象立時變得極壞,甚至對這整個皇宮都覺得惡心和骯髒,雖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看不下去了,李如一道黑色的鬼影般轟然而下,在底下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大拳頭已經砸破了兩個腦瓜袋,紅白的液體立刻四處噴濺。

    那胡軍尉一臉的驚愕,手還愣愣地抓著仍在掙扎的少女,李伸手抓住了他的的手臂,用力一分,啪噠一聲,皮、肉、骨立刻分離,手臂從他的身子上脫了下來。

    兩滴鮮血濺到了少女的臉上,她雖看不清,但听著胡軍尉的慘叫聲、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還是隱約猜到了什麼。一從胡軍尉的手臂下拖困,她立刻就又縮回到了床角,抱著雙膝,瑟瑟發抖。

    李回手一巴掌拍胡軍尉太陽穴上,直接將他拍得栽倒在地,七孔流血,斷了氣。

    三拳兩腳間,屋內已經倒下了八個人,鮮血四處飛濺,涂滿了牆壁。還好少女的眼楮看不見,否則眼前的慘景,恐怕會讓她終身難忘。

    當李準備解決掉最後一個羽林軍士兵,也就是那個提著燈籠的趙洪時,卻發現他正抽著刀護在那少女的床前,雖然兩腿發顫,卻仍是堅定地站在那里,拿刀對著自己。

    “大……大膽……刺客!休……休……休得……”趙洪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用刀指著李道。

    經過剛剛彈指間殺戮八人的戰斗,現在全身披著黑色斗篷的李,在他的眼中無疑若鬼魔般可怕。

    李看著他,也不說話,久久的才突然跨前一步。趙洪一驚,下意識地要退後,但兩腿卻軟了下去,整個人立刻跪到了地上。

    “ 啷”一聲,他的刀掉到了地上,燈籠卻被李接了過去。

    “別……別……不要殺我……”趙洪跪在地上,顫聲道。

    李的右手放在了他的頭上空,停留了一下,卻又移了開來,沒有理他,直接走向了床邊。

    感覺李繞過了自己,趙洪心中一松,但仍是  直跳,忽然听到少女發出一聲驚呼,心又是一緊,一回身抱住了李的小腿,哀求道︰“求求你,我求求你,別殺她……你……你要殺,就殺我吧!”

    李回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腳一抬,立刻將他甩飛了起來,啪地一下撞到了牆邊,暈了過去。

    少女驚恐地全身蜷縮在一起,沒有焦距的雙眼中滿是令人疼惜的神色。

    其實少女除去那雙眼楮,即便臉上沒有傷,看起來也不是非常漂亮,頂多算是姿色不錯而已。連那最漂亮的雙眼,都是只能給人看,而不能看人的裝飾而已。但就是這樣,李心里卻升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憐惜之意。

    他探身握住了少女的腳腕,將她拉到了床邊。

    “不!——不要!不要踫我!不要!——”少女拼命地掙扎著,那恐慌害怕的神情讓李莫名地心疼起來。

    “不怕,不要怕,沒事的,他們沒法再傷害你了,不怕,不怕……”李將少女擁在自己懷中,緊緊地抱著她,安慰道。少女漸漸不再掙扎,聲音也小了下去,但眼淚卻流了出來。

    李輕輕地放開她,握著她腳鐐上鎖著的鐵鏈,用力一扯,只听啪  聲連響,鐵鏈脫落了下來。再將身上的“百變”脫下,化為一把黑色短匕,插入腳鐐中一削,削為兩段。

    腳鐐一掉下,少女立刻伸手撫住自己的滿是淤痕的腳腕,仿佛這雙腳剛剛失而復得一般。

    李側耳傾听,剛剛那個胡軍尉的慘叫聲肯定驚動了附近的大內高手,他已經听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掠來。

    “走,我帶你離開這里。”李握著少女縴細的手臂,將其搭在自己肩上,彎腰將她慢慢背了起來。少女起先想躲,但被李強硬地背起後,就不敢再動了,靜靜地伏在他身上,如一只乖巧的小貓。

    李又將百變變成一件黑色的超大連帽長袍,連著背後的少女都罩了起來,嬌小玲瓏的身軀蓋在黑袍下,看起來,就仿佛他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他決定要帶這個少女離開皇宮,離開這個骯髒黑暗的地方,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公主會被這樣對待,為什麼那雙美麗的有如夜空星辰般的雙眼會是瞎的,但他還是決定這麼做了,就好像他會決定在這個皇宮戒備最為森嚴的夜晚闖入這里一樣,只是憑著感覺、憑著自己的意願隨心所欲。

    剛一踏出屋門,李就感到五股強勁的真氣吹向自己,緊接著五道人影從院牆上飛躍而下,閃電般攻向他,或拳、或掌、或刀、或劍,一齊擊來。

    李並不閃躲,直接站定,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五人的攻擊。

    拳掌之勁及身立失,如泥入汪洋,無聲無息。刀劍之鋒觸體無傷,如擊中鋼鐵,無可奈何。

    五個大內高手進攻失敗後倒飛開來,全力一擊的他們,沒有想到李會不躲不閃,更沒想到他中招後竟毫發無傷。

    趁著他們退開的當口,李突然加速,背著少女急奔幾下,躍出了院牆,向宮城的宮牆處跑去。

    一身“黑皮”的李一旦沒入黑暗,以他的速度,在皇宮大院間左拐右闖,後面的大內高手很難追上。不過他還是盡量避開大隊的羽林軍巡邏隊和大內高手,希望能悄悄潛到宮牆外,如果宮牆外還是那麼多羽林軍在把守的話,無奈也只得硬闖出去了。

    正奔著,忽然見到前面有七、八個大內高手,帶著一大隊羽林軍士兵向這邊氣勢洶洶地沖來。李趕緊閃到旁邊的一個黑暗角落中,身體忽然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事物,定楮一眼,眼前黑糊糊一片,只有兩顆大眼楮正滿含怒氣地瞪著自己。

    “呃……李鬼遇到李逵,觀光客遇到真刺客了?”李心中暗道。

    “你也是教里的人嗎?”那雙眼楮忽然道,是個女聲,听起來還有些熟悉。

    李忽然想起,這個聲音不就是自己白天抓過酥胸的那個女刺客的嗎?立刻驚喜出聲道︰“是你?”

    那女刺客一愣。

    李將蓋著的帽子掀起,露出了自己的臉龐,借著有些黯淡的月光,女刺客勉強看清了他的容貌,呆了片刻,壓抑著怒氣沉聲咬牙喝道︰“是你?”

    李一臉笑容地點頭︰“是啊,是啊,是我。怎麼?你也來皇宮里散布啊?好巧。”

    “淫賊!!!”女刺客斥罵一聲,一把短匕已是閃在手中,向李的脖頸扎去。

    李怕她傷到自己背後的少女,身體向後微仰,匕首一下插中了他的胸脯。且不說他本就是刀槍不入之身,光是外面披著的“百變”就是一層不可突破的屏障。

    “ 嚓”一聲,短匕斷了。

    李看到女刺客手中還是今天白天刺自己的那種,不禁好笑,她是不是批發了一堆,斷一把就換一把啊?

    “我說,你敬業點好不好,拜托下次出來行刺,換把好點的匕首啊。你要是沒錢買,可以找我借嘛!”李一臉賤笑。

    “誰在那里?”忽然一聲暴喝想起,嚇了兩人一跳。

    原來兩人一時忘了身處何處,說話沒有壓聲,讓巡查而過的大內高手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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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仙哥哥   


“出來!”為首的兩名大內高手已是向李頜和女刺客藏身的角落沖去。

    李頜與女刺客對視一眼,迅速帶上了連著長袍的黑帽,一閃身迎上了兩名大內高手,兩拳與他們襲來的兩掌相對,立刻將他們如濤天海浪般的氣勁化得無影無蹤。

    兩名大內高手大驚之下向後翻身倒飛開來,其後的數名高手和羽林軍士兵都嘩啦啦圍了上來。

    李頜與女刺客並肩而立,一個一身黑色連帽長袍,一個一身黑衣裳蒙著臉面,兩人看起來倒還真是像同伙。

    女刺客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李頜猶豫了一下,手中的短匕終是沒再向他的脖頸扎去,雖然不明白李頜為什麼會幫她,但畢競現在眼前的大敵和危險是這些大內高手與羽林軍。

    “弓箭手!”最先的兩個大內高手心經過了剛剛與李頜的一個拳掌相交,雖未受傷,心中卻已是驚駭莫名。能將他們兩人聯手打出的勁力瞬間化而無形,這人若不是武功內力高出他們太多,就練了類似吸功大法之類的武功,但從剛剛交手的感覺來看,他們覺得前者更為可能。

    對待這樣的高手,後面那些比他們略遜的大內高手和羽林軍士兵,哪里會是其對手?還是用弓箭來的安全和保險一些。

    女刺客見十幾個羽林軍士兵迅速的取下勁弓,抽箭拉弦,對準了他們,心中微驚,想要開逃,卻見旁邊的李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禁大為不解。

    為首的兩個大內高手退到了羽林軍士兵旁邊。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似乎是在向宮城中的其他大內高手報信。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一個大內高手厲聲喝道。

    不待李頜兩人回答,另一個大內高手已是把舉著的手用力揮下,十數支羽箭立時向兩人飛去。

    女刺客大驚。這麼近的距離,被宮城羽林軍的勁弓射擊,即便是宗師級的武高手恐怕也沒法躲閃,真恨自己一時腦袋糊涂,跟這個淫賊一起當靶子了。

    不過預想中的箭羽,並沒到來,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張巨大的黑幕。只听刷拉兩聲。這黑布卷了兩下。竟是將所有射來的羽箭卷下。

    女刺客定楮一看,這巨大的黑幕,競然是連著李頜黑袍的長袖子?

    對面的大內高手和一眾羽林軍士兵也都看傻了眼,怎麼會有這麼長、這麼大的袖子?連弓箭都射不穿的?而且他們剛剛明明記得,李頜身上的黑袍沒這麼長袖子啊’!

    那長袖子自然是百變的杰作了,李頜將弓弓箭卷下後。長袖子又縮了回來,一手拉著還在發愣的女刺客,猛得提速。一個跳躍,從還在呆滯狀態中的大內高手和羽林軍頭頂上躍了過去,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奔出去老遠了。

    不過李頜並不會輕功,因為一手輕輕護著背上的少女,所以只能單手拉著女刺客,這一個路跳過來,即便女刺客本身就是個武功高手,也被他拉著甩得頭昏腦脹了。

    奔了沒多久,李頜他們又被幾個大內高手攔了下來。這回看到李頜上去與大內高手對敵,女刺客就沒再呆呆站旁邊看了,而是偷偷的從旁邊閃了開去。今天白天逃離後,她已經查到了李頜的身份,知道他是當今太師的親孫",是威震天下的虎威特如今的武威候,也是他們這次刺殺對象之一。這家伙根本就殺不死,她也已經有了深深的體會。她雖不知李頜為什麼會深更半夜披著件黑袍跑到深宮大院中來,但他們反正都是一丘之貉,他既然沒殺了李頜,倒不如讓他們自己相斗好了。

    李頜左擋又攻,只是靠幾下拳腳。就將剛剛攻勢凶猛的幾個大內高手打得不敢近前。

    “你先回宮牆走,我掩護你!”李頜對著身後道,不過話說出後卻半晌沒有回應,忽然感到身後女刺客的呼吸已經不再,不禁回頭一看,果然不見的她的蹤影。

    “哇靠!都不用我說,你就已經先走了?太沒義氣了吧!”李頜嘴上抱怨著,腿下卻已撒開了丫子,沖過了幾個大內高手,放開速度往宮牆奔去。剛剛他可是看到宮牆外的皇城內布滿了嚴陣以待的皇城、宮城遇林軍侍衛及大量大內高手的,女刺客就這麼去,還不被射成刺蝟啊?

    不過當李頜到了宮牆上後,牆下仍是星火點點萬軍齊備,身後一樣是追兵如雲高手不斷,可卻不見那個女刺客!

    難道她沒往外逃?她又她跑回去了?不會迷路了吧?有這麼菜的刺客嗎?李頜的心中疑惑著。

    李台頜一出現在宮城城牆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刺客出現了!”的呼喊聲連綿起伏不絕,牆下的羽林軍士兵也已將槍頭、箭頭對準了他,身後的大內高手更是排成了一個個陣勢,數一數,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就這陣容,拉出去,隨便滅一兩個精銳營都是輕松松的事。

    看來現在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李頜望望四周,心中暗嘆,護著身體。

    另一的手輕輕提了提她的屁股,低聲道;“把耳朵捂好了啊,看我要殺豬了,待會听到豬嚎,別嚇著……”

    就在這一刻,東方的天邊忽然閃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徐徐升起,金散愈廣,如一個巨大的火炬一般,吸引著人的眼球。一陣大風隨著晨光的出現吹起,將宮城上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李頜心中忽然一動,站在這高高宮牆上往下望,緩緩張開了雙臂。

    “弓箭手準備!!!一一”這是下面羽林軍軍官的高喊聲,聲音一陣傳一陣,只听彎弓拉弦的聲音刷啦啦一片接一片整齊地響起。

    “ 嚓嚓!”的聲音從兩邊響起,這又是全身甲冑躲在大盾後面夾著長槍列在宮牆上兩邊的羽林軍。

    風更大了,李頜不禁有些懷疑。這風,是不是身後那幾百名大內高手所放出的勁風。

    “將他拿下!若有反抗,格殺!”一個披著金甲的騎士在宮城內高聲喊道,李頜認得他是宮城羽林軍的頭子高木齊。

    不過就在兩邊的羽林軍士兵和後面的大內高手準備出手的時候。異變忽起!

    宮牆上忽然騰起一片黑幕,緊接著就看到那黑幕宮從宮牆上遮天避日地向下撲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一片黑幕在空中微微滯了一下,忽然猛地向上拔空而起,競是飄了起來。在一片驚呼聲中,眾人總算是借著晨光看清了片突然出現的黑幕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個黑袍刺客身上的黑袍竟然向兩邊延展除了兩個至少有十米寬的巨大黑色翅膀。借著宮牆上的大風。飛了起來。

    當然。羽林軍的士兵們並沒有多少人明白李頜是借著大風飛起的,還以為是天上的惡魔降世了,許多人心中膽寒,競是忍不住跪伏在了地上,向天空中越飛越高有如一只黑色巨鵬鳥的李頜跪拜。

    跪拜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怕對這“魔鳥”不敬而引來滅頂之禍。武器都扔到了地上。就連那些大內高手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所錯。

    “神仙?”一個大內高手望著天上自言自語。

    “妖怪?”另一個也是充滿疑感。

    而此時,借著風力騰空而起的李頜卻是看著底下跪了一地的羽林軍士兵心底直發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到了這個世界,居然還能夠飛一回天,這感覺簡直就跟坐滑翔機一樣了。

    離地幾十米,沒一會就借著風勢離開了皇宮上空。那些大內高手們對他能是望而興嘆,無能為力,而那些羽林軍士兵則早看傻了,哪里敢對飛天上惡魔射箭啊?

    李頜不僅可以控制百變的形狀、硬度,還可以控制它的重童。只要根據感覺控制著大小和形狀,李頜就能借著風力控制方越飛越高,越高風越大,風越大,動力越強。

    從京城的上空飛掠而過,在空中看著底下的京城建築、街道和螞蟻般大小的人們向自己仰望,李頜都不想下去了,直想就這麼一直飛著,游遍這個世界。

    “我們……我們在天上嗎?”耳旁忽然傳來少女的聲音,李頜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背上還背著個人呢。

    “是啊,我們在天上呢,我們已經出皇宮了,下面就是大夏國的京城。”李頜輕聲回道,少女柔嫩冰涼的臉頰緊貼著他的臉,讓他覺得很舒服。

    “我們……真的在天上?”少女摟著李頜脖子的手緊了緊,聲音里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你會飛?”

    李頜笑了笑,不禁對自己有佩服,居然能想出用百變借風力飛行,這樣看來,說自己會飛,也未有什麼不妥嘛,便給了少女肯定的答復:“走啊。”

    “那……你是誰?”少女又有些志忑的問。

    “你說我是誰?”

    “你……你是人嗎?”少女的問題讓李頜差點沒噴口水,不過想來也是,能將她從守備森嚴的皇宮中帶出來,又能在天上飛翔,人能做得到嗎?至少,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李頜忽然想逗逗這個被稱為“公主”的可憐少女,他笑了笑道:“你覺得我是什麼呢?”

    過了許久,少女仍然沒有接話,李頜便也沉默,,,繼續在空中暢游欣賞著地上的景致。

    他們早已飛了京城,在郊外的林野上空飛翔。

    “你一定走天上來的神使對嗎?”少女忽然道。

    “呃?神使?”李頜一愣,不由得微笑起來:‘是啊,我是天上的神使~,來帶你到天上去做仙女,好不好啊?”

    “神仙哥哥,我不要做仙女,你帶我去找母妃好嗎?我好想母妃——”

    少女的聲音哽咽了起來。讓李頜听得心疼不已。

    “這——”李頜的心中一跳,他想起來之前那個胡軍尉所說的話,這個公主的母親看來已經被處死了,而且死得還很慘。就連尸體都被那群人渣給褻瀆了。

    “求求你了,神仙哥哥,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見母妃一面,我真好想……”

    李頜感到脖間冰涼。他知道那是少女地淚水。連忙答應了她:“好。好,好,我帶你去見你母妃啊,你別哭了,別哭了啊。

    如一只黑色的大鵬般,李頜與少女向東邊徐徐升起的朝陽飛去。

    而此時此刻。皇宮內可早已亂了套,各種各樣的傳聞層出不窮,禁也禁不住。就連被淨街的京城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在家中都能夠听聞到各種版本的禁宮密聞。

    昨晚的皇宮,肯定出事了什麼事,這是所有人能夠確定了,因為傳聞實在是太多、太奇也太夸張了,讓人不敢相信。

    清晨飛過京城上空的巨大黑影,倒是有不少人以為是帶來災禍的神魔巨鳥,心中擔心不已,也有人覺得是黑色的大鵬,是祥瑞的預示,更有人說是皇帝仙去所乘的坐騎。

    大明宮內……

    纏了半身繃帶的皇帝正庵庵一息地躺在龍床上,他的旁邊是一群焦頭爛額的太醫。

    “皇後,左羽林軍秦統領要見皇上……”太監範薦低聲在皇後身旁道。

    “見皇上?沒見皇上現在龍體受創嗎?怎麼見他?讓他滾!”皇後沒好氣地道,旁邊的太醫雖然沒一人敢看過來,但心中卻是都有些納悶,皇後一向很注意自己舉止氣質的,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失態呢。難道是因為皇上受了重傷?

    “可是‧‧他說一定要安排人進來保護皇上,以確保皇上的安全。”範薦抬頭掃了那幾個太醫幾眼,繼續低聲道。

    皇後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同樣低聲對他道;“高木齊呢?他是怎麼管自己部下的?”

    “宮城里亂了套,高木齊在華陵天門殿指揮……”

    “你讓人去告訴姓秦的,他的人是羽林軍,大明宮的侍衛一樣是羽林軍。本宮已經讓高木將軍派人加強守備了,又有大內十八高手護衛,可保皇上安全,讓他把精力放到搜捕刺客上面去。”皇後淡談地道。

    “是。”範薦點頭,對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耳語了幾句。

    “範……範……”皇帝忽然向範薦伸出了一只手,嘶啞著道。

    範薦忙將頭湊上前;奴才在!皇上……您有什麼話要說?”

    皇帝一手握著範薦,混沌的眼晴勉強撐開眼皮,虛弱的道;“聯……聯……快不……不行嘹~”

    “皇上,皇上您別擔心.您是天子,有老天的庇護,一定能化險為夷的。”範薦看了那幾個太醫一眼,對皇帝笑著說道。

    皇帝艱難地搖了搖頭:“別…別安慰聯了‧‧那‧…那個該死……的刺……刺客,重得……他媽的……跟……豬似的、砸得朕——咳、咳、咳——不行了……咳!”

    旁邊的太醫听得目瞪口呆,皇帝居然也罵人了?

    範薦又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幾個太醫忙干咳著看左看右,一副我什麼都沒听到模樣。

    “皇上,高木將軍他們已經在全利輯拿刺客了,相信很快就能將其捉拿歸來,凌遲處死,以泄皇上之恨。”範薦道。

    皇帝又搖了搖頭,然後用另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指向皇後。

    皇後也連忙跪到了床邊,俯身在其身前,柔聲道“皇上,妾身已經通知太子、滕凌王、武岳王和其他皇子,他們很快就會來的,您別著急——”

    皇帝的那只手握住了皇後的縴手,又咳嗽了一會,才細不可聞的道:“皇後……我雖有那麼多妃子……但……最喜歡的……還是你……”

    皇後听了這句話,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喜歡皇帝,心里都是一陣高興和甜蜜,被一國之君真心喜歡,這可走無上的榮譽。

    皇帝喘了會氣,又道;“聯……聯……不行了……,今後……這大夏的江山就交給太子了……,你……你下去陪聯吧……”

    皇後听得此言,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皇帝的話是要讓陪葬!?

    “操!”皇後忽然甩開皇帝的手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要去死還要拉上本宮?你自己去死你的吧!”

    “呃……”一群太醫看的眼楮都快凸出來了。

    “你……你……你……噗!~~”皇帝一只手指著皇後,顫抖了半天,吐出了一口濃稠的鮮血,一下將被褥染紅。

    皇帝又緩了會氣,才拉著範薦的手,道;“讓……讓這個……賤人……陪……陪我,三……三宮六院……所有妃子一概……陪葬……”

    範薦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皇帶,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皇後,再抬頭看向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太醫。

    “臣……臣等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什麼都沒听到。”太醫們嚇得連忙擺手。

    範薦又看向了皇後,後者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皇上,您就安心地去吧,啊?其他的事,奴才會打理好的。”範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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