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自從平均國民所得突破一萬兩千美元關卡,經濟成長就從自強號轉為通勤電車,不但速度變緩,偶爾還會遇站長停,等待其他更快速的火車通過。任何國家都一樣,經濟成長趨緩,這個國家的任何投資的狂飆年代就結束。
台灣的資金狂歡宴會也已結束,一九八七年外匯管制原則性取消後,台灣每年依舊有大量的貿易出超,但外匯存底不再大幅增加,錢去了那裡?許多都參加了國際熱錢潮,在全世界流竄。但台灣股市的上市家數從一九九○年的兩百家增加到今日的上市上櫃公司共一千餘家,太多的錢追逐太少投資標的的時代結束,轉為很多的錢謹慎選擇太多投資標的。
相對的,國際上有太多的新機會正出現。二○○三年四月我有一個服務於本國銀行外匯部門的朋友──小鄧,向我大力推薦「土耳其」,這當然是一個國家,不過,有時候我真覺得,國際投資時,很多國家都可以視為股票,一個從谷底翻轉向上的國家就是一支好股票,反之,就是一支壞股票。
回到土耳其這個話題,那時土耳其南方的伊拉克剛歷經了二十一世紀初最知名的美伊戰爭,戰前,全球的投資行為因為即將發生的戰爭而幾乎停滯,戰爭未結束,全球股市已在慶祝美軍的節節勝利(投資真的無關道德!)
土耳其也深受美伊戰爭的影響,但我那朋友分析,土耳其政治改革已有初步成果,經濟發展又迅速,正全力希望加入歐盟,又擺脫了海珊這個南方不友善惡鄰,美伊戰爭正好為土耳其提供了絕佳買點。
我完全同意,只少了行動力。兩年間,土耳其的股市至少上漲了一倍以上。
我還有個投資精準的好朋友──老謝,兩年前開始看好香港,那時香港真是跌到谷底,不但恆生指數跌到接近歷史新低的八千多點,剛經過SARS風暴的市場更是一片愁雲慘霧,老謝反而看到了機會。
我還記得他那時精準地跟我計算,一些同時在上海與香港上市的大陸國營企業,差價竟然高達十倍,這種價格的不合理讓他深信,價格勢必出現調整,在上海的部分會向下調整,在香港的部分則會向上調整。
後來市場的發展果然如老謝所料,不過,他賺了兩倍多就離場了,最後他看中的個股在香港漲了四倍多。不必替老謝扼腕,不貪心是理財中最寶貴的美德,「貪」往往是投資血本無歸的主因。
投資眼光必須跨越台灣這個界線,除了可以像小鄧和老謝一樣,可以在台灣之外找到更多的機會,也是避免自己的風險集中於一處。
過去五十年的台灣是幸運的黃金地,只有快速成長,沒有任何風險,不過,就像所有共同基金廣告中不起眼的一行字「本公司過去的績效不代表保證獲利」,台灣過去的穩定與快速成長不意謂著未來也能穩定發展。
通貨膨脹與匯率的大幅變動,可能在很短時間內吃掉我們辛辛苦苦累積下來的財富。一九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就是近在眼前的借鏡。九七年前,東南亞國家個個看來欣欣向榮,是全世界看好的新興國家模範生,從經濟成長率的數字看來,沒有任何問題,馬來西亞興建中的超高摩天大樓也說明這些國家旺盛的企圖心。孰料這些樂觀的氣氛會一夕轉變,以印尼為例,原本兩千四百元印尼盾就可以換得一美元,一年內貶值為一萬六千印尼盾才能兌換一美元。
這些都是極端的例子,只是強化風險分散的重要性,其實投資和居住一樣都有「戀家性」,這道理很容易理解,對一個投資者而言,自己國家的政治、經濟狀況總是比較容易掌握,投資其他國家要面對的資訊差距可就多了。
因此,大多數的情形下,不建議讀者將所有的資金都送到國外投資,三到五成的海外資金是合理的分配,如果對某一個國家的政經狀況有完整的了解,可以再提高比重,但最好不要超過七成,免得讓自己承擔太多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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