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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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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市 新化區 來自 桃園 / 台南
發表於 2006-9-17 01:46 A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庭覆滅

作者:郝歪


    黑色的長斧在舞動,暗紅的鮮血在噴湧,胡人的士兵哀號怒吼著,夏人的戰士咆哮高喊著,一場生死的搏鬥就在這胡族的王庭前展開。

    岑禺大汗雖已年過五十,但騎於馬上仍舊是威風凜凜,指揮若定。王庭的兩千多衛軍以及許多少年、青年都騎上了馬匹,拿起了馬刀和弓箭,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去捍衛胡族的榮譽與信仰。

    李郃仍然是一馬當先,他的長斧百變仍是勢不可擋,他的懷中仍舊抱著胡族少女婧姬。在身邊飛舞的鮮血和倒下的屍體中,一路衝向了那巨大的胡族狼頭大旗所在的方向。

    擒賊先擒王!這是李郃一貫的戰鬥方式,若胡族的汗王還在王庭,若他就在那旗幟下面,那這場戰鬥就能提前結束。

    岑禺大汗也發現了那個徑直向他衝來的黑甲騎士,也發現了那狂舞的長斧竟無人可敵,他終於是見到了讓祥瓚及那些從夏國歸來的胡族將士恐懼和失敗的虎魔了。

    他的心突突直跳,背脊陣陣發涼,看著那個虎魔如砍瓜切菜般將自己最勇猛的王庭衛軍將士一個個輕易地殺死,心中不禁有些膽寒。但他的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他的眼神依然堅定,他仍然騎馬佇立在胡族那面狼頭大旗之下。

    波塞吉還在不斷地勸著岑禺大汗,希望他能快些躲避,在大家的掩護下離開王庭。波塞吉知道,就連在十數萬胡軍主力中,那虎魔都能橫突直撞,無人可擋,更何況他現在身後還有幾千夏軍騎兵,而王庭卻只有寥寥數千士兵可用。他們,是擋不住那個惡魔的,沒有人能擋住他,他殺到這裡來,是遲早的事。

    但岑禺大汗卻並不理他的苦勸,微微搖著頭道:「這裡是我們的王庭,我身為胡族的大汗,要走,就要帶著王庭一起走。將我的將士和子民拋下,那我也不配做胡族的大汗了。」

    李郃策馬而至,長斧左右一揮,兩個岑禺大汗的心腹將領胸口立刻被劈開,他們甚至連舉起的武器都沒能擊出,就不甘地墜馬斷了氣。

    波塞吉的額頭滲滿了冷汗,汗水涔涔而下,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卻沒有擦。他一手緊握著韁繩,一手緊抓著長錘,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擊,岑禺大汗的身邊已經沒有其他將領了。

    幾月前他見識了虎魔的可怕,但沒有與其交手,留下了一條性命。現在,虎魔從夏國追到了草原,這場戰鬥終究是避不了。

    我終究還是無法逃脫死在那黑色長斧下的命運嗎?波塞吉心中想著,身體卻已經和坐騎衝了出去,他口中瘋狂地嘶喊著,向那衝過了鮮血和屍體的虎魔奔去。

    他看了那惡魔懷中女子的容顏,心顫了一下——那不是央回部的小郡主嗎?她為什麼會坐在那個惡魔的懷中?!

    不過他永遠得不到答案了,和前面的幾位胡將一樣,他的武器還來不及擊出,就被黑色的長斧掠過了頭顱。

    一片黑暗,他甚至還來不及感覺到痛苦,就已經失去了意識,身體因為慣性在馬側打了個旋才重重地落到地上。被砍裂的頭顱裡流出紅白黃三色相間的液體。

    婧姬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她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兩手緊緊地扣在一起。她想要哭泣,但淚水卻流不出來,她想要喊叫,但聲音卻發不出來,她想要掙扎,但身體卻沒有氣力。

    在看到王庭的大旗時,她就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鮮血和死亡將會又一次降臨到她的族人身上。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抱著自己的惡魔用那把罪惡的長斧將他們殺死,切碎。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看著族人兄弟被殺而無能為力?為什麼?婧姬看到了面前的岑禺大汗,她認得大汗,這是胡族的王,難道那個惡魔要……

    婧姬開始瘋狂地掙扎起來,她緊緊抓著李郃的手臂,苦苦哀求著。

    李郃的左手一緊,就將她牢牢地束縛在了自己的懷中,右手綽著長斧指向岑禺大漢:「你就是胡人的汗王嗎?」

    岑禺大汗聽不懂李郃的話,也沒必要聽懂,他緩緩地抽出了自己那把金色的馬刀,猛夾馬腹,口中怒喝了一聲,向李郃衝了過來。

    長斧一揮,血光爆起。婧姬閉著眼睛尖叫了起來,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哥哥,自己部族裡的兄弟姐妹們,也都被那把可怕的長斧切成了碎片。

    草原不再是青綠,而成了血紅,天空不再湛藍,而充滿了黑霧,天地間不再是平和與美麗,到處是拚殺與爭鬥。

    婧姬開始嘔吐了起來,但卻什麼都沒嘔出來,她今天吃的那一點東西一早就吐光了。

    岑禺大汗並沒被殺死,李郃的一斧將他坐騎的頭給砍去了。胡族的大汗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拾起馬刀後,還想衝過來,但當他抬起頭看到李郃的眼神時,心中所有的鬥志卻在瞬間湮滅了。

    李郃一揮長斧將胡族的狼頭大旗砍倒在地,仰天一聲長嘯,又將長斧架在岑禺大汗脖子上。

    戰場上的胡人看到大旗倒下,大汗被擒,都是拚命地往李郃這邊衝殺過來。虎營將士反被擋在了外圍,但胡人也只能是圍著李郃,並不敢上前。

    虎營的將士當然不肯讓自己的統將被胡人圍著,不斷地衝殺著,不一會便同裡面的李郃會合了。現在,情況變成了李郃挾持著岑禺大汗在虎營士兵一邊,而另一邊群龍無首的胡軍將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李郃對著那岑禺大汗吼道:「讓他們放下武器,不然你們一個都休想活命!」

    不過岑禺大汗並不懂夏語,胡族王庭中現在也沒有懂夏語的人。懂的幾個將領,都在剛剛被李郃砍死了。

    而李郃這邊,剛入草原的時候倒是帶著三個會胡語的士兵。但是幾番征戰,他們減員雖極少,那三個會胡語的士兵卻恰恰就在陣亡的人中。這下,虎營裡上上下下是沒一個人懂胡語了。

    兩方人就這麼吹鬍子瞪眼地對峙了許久,岑禺大汗終於是長歎一聲說話了。

    不過嘰裡咕嚕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李郃卻是沒聽懂在說什麼,但胡人在一片嘈雜聲後,一個個都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來,竟是轉身面向北方,頭仰向天,跪了下去,口中高呼著什麼。

    岑禺大汗也不管李郃架在他身邊的長斧,跪在地上,兩眼望著蒼天,高舉雙臂,口中唸唸有詞。

    天空中蒼鷹仍在盤旋,雲朵依舊雪白。

    十三天後。

    蕭寒、林天文、張齊、翁遠以及黎布帶著三十多萬大軍進入了大草原,而李郃在挾持著岑禺大汗同各草原各部族十數萬人馬對峙了數天後,終於與大部隊會合了。

    胡人與夏人相比最大的優勢便是他們的騎兵,他們那超強的機動力和個人的戰鬥力,可是當夏人也能在草原上神出鬼沒,將騎兵的機動力發揮得比他們還要淋漓盡致的時候,他們便只能是靠人數上的優勢來壓制夏人了。但現在,夏軍在兵力上和士氣上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他們的汗王更是被夏人所擒,勝負已沒有懸念。

    胡人面對如此局面,終於不得不以失敗者的身份來與夏軍談合。

    至此,這次夏國對草原胡族的報復性北伐,還未開始,便已經以夏軍的勝利而告終了。

    剩下來的,已經是討價還價的談判階段,而胡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是根本沒有任何討價的餘地的。他們只能是聽憑著夏人的安排。

    此時,在夏軍北伐大軍營地外。

    李郃與黎布正騎著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悠閒地散著步。

    「李老弟,真有你的啊,居然帶著三千輕騎就在大草原上把胡人的王庭端了,還活捉了他們的大汗!我們這麼一大撥人浩浩蕩盪開來,卻是直接來受降了。」黎布讚歎道。

    李郃笑了笑,道:「若沒有你們來,胡人也沒那麼容易屈服。對了,風壑城殺俘的事,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蕭將軍、林主帥他們有說什麼沒?」

    黎布道:「這事呀,你放心,沒問題,現在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就算殺個十萬八萬的俘虜,也沒人敢唧唧歪歪的。不過,蕭將軍他們剛到風壑城時,經過那片掛俘虜的林子,倒是著實給嚇了一跳。現在那片林子是一片惡臭沖天,讓蕭將軍下令給一把火燒了。不過他們在剛剛得知你違抗命令私自北上草原時,還是挺生氣的,蕭將軍氣得都砸杯子了。嘿嘿,但現在你就不必擔心了,這回大軍幾乎沒費勁就將胡族收服,他們都能沾你的光,誰會腦子銹掉再追究你違抗軍令的責任?別人問起來,保證他們一個個都爭著說是自己派你北上的!」

    「解決了胡人,也是該回家了。殺了這麼久的人,也殺累了。」李郃望著灰濛濛的天,長吁了口氣道。

    「聽說你還擄了個胡族少女做女奴啊?」黎布神情曖昧地問道。

    李郃看著他笑道:「怎麼?黎大哥也有興趣?改明兒我到胡人那邊轉一圈,替你選幾個漂亮的胡妞來。」兩國交戰,敗的一方給勝的一方大量美女金錢是很平常的事。如今胡族戰敗,李郃要是看上哪個胡族女子,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是不是,我不用。」黎布擺手道。

    「呃,你不會是打我那婧姬的主意吧?這可不行,兄弟歸兄弟,就是女奴我也不能讓,這帶綠帽的事我可不會做。」

    黎布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嚥著,笑罵道:「你想哪去了,我可不像你,四處風流!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還不如弄幾匹好馬好刀呢。我是說,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喜歡女人也沒錯,但這些胡族女子,非我族類,與你恐難同心,玩玩就好,最好是別帶太多回去。」說著放低聲音道:「我家那妹子,不喜歡男人太花心。」

    「呃……」李郃汗顏,若是黎布知道他未滿十七,家裡和各地的未婚妻加起來就已經超過十個了,恐怕就不會再提醒他不要花心了。

    過了幾日,夏軍同胡族談判,李郃身為第一功臣,自然也被叫了去。談判倒是都由那些大將軍和主帥去說,他只是在那邊擺個樣子而已,不過他每次出現,胡族那邊談判的人都要緊張好一陣,還真有點震懾作用。

    談判的內容也很簡單,胡人將前不久由夏國搶掠來的金銀珠寶和女子工匠返回自是一定的,還要給夏軍賠償大量錢銀和牛羊、獸皮,胡族汗王需擬表向夏國皇帝稱臣,並率其各部族頭領隨大軍去夏國京師朝拜皇帝。

    前面幾條都沒什麼問題,但最後這一條,卻是兩方人不斷爭議的。

    最後商定的結果是,胡族汗王同夏軍回京參拜夏國皇帝,但參拜受封完後,必須讓他立刻回來。

    而原本是胡族各部族頭領與他同去,現在換成胡族各部族頭領的子弟隨其同去,到時卻並不與汗王岑禺一同回來,而是留在夏國學習文化。實際上,就是充作人質。

    就在兩邊快達成一致的時候,一直沉默好像在打瞌睡的李郃卻發話了:「再加一條,把他們那個什麼繡花公主嫁給我。」他在同夏軍內的翻譯聊天過程中得知了胡族大草原有一個草原之秀,是胡族的第一美女,還是汗王岑禺的女兒,心中便起了好奇心,想起自己的婧姬長得也算不錯,這個什麼秀公主,不知道會漂亮到什麼程度。想了想,便乾脆讓他們把這個什麼公主嫁給自己得了。

    這邊蕭寒、林天文等人聞言都是汗顏,這小子,還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啊。不過這次北伐他的功勞最大,今後前途無限光明,這點小事,便遷就他好了,都是沒有意見,向翻譯示意,可以提要求。

    於是,翻譯將李郃的話用胡語說予胡族方面的人聽,他知道李郃所說的繡花公主指的便是天秀公主,便將繡花改成了天秀。

    胡族人一聽,立時失色。這天秀公主可是草原之秀,他們如何能讓這草原上的雪蓮花嫁給這麼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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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7 02:58 AM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夜之間

作者:郝歪


    那個惡魔居然想要草原之秀天秀公主嫁給他?!前來和談的胡人都是一臉的愕然。

    幾個胡人部族的大頭領湊在一塊商議了起來,覺得直接拒絕夏人好像不行,但答應他們,恐怕所有胡人男子都不會同意將這胡族的女神嫁給那惡魔。商量了一會,最後給了夏軍的翻譯一個答覆。

    翻譯看了眼李郃,對蕭寒和林天文道:「胡人說,那天秀公主去天山了,現在不在,能不能換別的條件。」

    「讓他們少來這套,李將軍要娶他們的公主,那是看得起他們,是那繡花公主的福氣,居然還搞這種理由來推托?」蕭寒立刻瞪起了眉毛。

    李郃沒有說話,抱著雙臂對蕭寒笑了一下,便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幾個胡人,直把他們看得心底打鼓「突突」不停。

    「大將軍,是天秀公主,不是繡花……」那翻譯小聲地提醒道。

    蕭寒一愣:「李將軍要的不是繡花公主嗎?」

    「是天秀……」翻譯仍是小聲道。

    「管她什麼秀,反正是胡人的公主就對了。」蕭寒給李郃回了個「你放心」的眼色,對那翻譯道:「你告訴他們,不管這個什麼秀公主在哪裡,十五天內必須得送來,否則就交出三萬少女給我軍做女奴!」他吃定了胡人不會同意交出三萬少女。

    果然,翻譯一將蕭寒的話說給胡人聽,那幾個胡人頭領立刻瞪大了眼睛站起來,直嚷嚷著什麼。

    「鬼叫什麼呢!」翁遠啪地往桌子上一拍,吼道。

    那邊胡人一怔,面面相覷了一會,終是悻悻地坐了下去。

    翻譯又道:「胡人說,我們這是強盜的行徑。」

    蕭寒聞言笑了,林天文也笑了,翁遠、張齊甚至李郃都笑了。

    「廢話,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是來救助難民的啊?告訴他們!我們就是強盜,現在是來要債來了,而且是連本帶利!」翁遠吹鬍子瞪眼地吼道。他可是被胡人壓著打了好多年了,第一一次在胡人面前能這麼揚眉吐氣一回。

    翻譯又將他的話說給了胡人聽,胡人都是一臉的為難,最後說是要回去商量商量。

    「一個公主,至於這麼複雜嗎?他們的汗王可都在我們手裡,現在他們還能有什麼選擇麼?難不成他們還真想用三萬少女抵那個什麼秀公主?」蕭寒皺眉道。

    那些胡人回去後,翻譯對蕭寒道:「胡族的天秀公主是胡族大汗岑禺與最後一位天山聖女所生,據說美麗無邊,善良溫柔,是胡人心中的女神,所有胡族男子的夢中情人。影響力未必比岑禺汗王低呢。」

    林天文撫鬚微笑著對李郃道:「李將軍見過那位胡族的公主?」

    李郃搖頭:「沒見過,我也是聽劉先生說起的。」

    那個夏軍的翻譯劉先生不禁一臉的尷尬,暗道如果讓胡人知道是他把天秀公主的事告訴李郃的話,肯定會將剁碎了喂老鷹的。

    翁遠過去拍了拍李郃的肩膀笑道:「美女嘛,是男人都愛!李將軍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喜歡美色也很正常嘛!你放心,現在胡人的東西和人,咱們想要什麼、想要誰,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就算他們不給,咱們硬搶也能搶來!」

    李郃笑了笑,對翁遠道謝。不過他心中卻也是早已有了決定,這胡人要是不肯答應,他直接一人一騎一斧衝到胡軍營裡,將那繡花公主搶回來。若是胡人將她藏了起來,他便開始殺人,直殺到他們將繡花公主乖乖交出來給他做老婆為止。他李郃想要的女人,難道還有誰敢阻止嗎?

    當晚,林天文和蕭寒等幾位大將將李郃留在了中軍大營敘話。對這個未來夏國官場和軍中的新貴,幾位老傢伙自然都是刻意地拉攏結交。

    入夜,明月入雲,星辰掩光,大草原今日的夜一片黑沉沉的,讓在巡邏的夏軍士兵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好像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在虎營的駐地中,李郃的軍帳內,婧姬一個人縮在鋪榻上,看著帳內搖曳的燭光怔怔地發呆。現在兩軍間的戰況已經再清楚不過了,草原的雄鷹終於被來自中原的惡虎給撲落。雄鷹折翅,只能任人宰割。現在她已經不存回去的念頭了,只希望央回部的族人還有父親、哥哥能夠平安無事。

    今天那個惡魔從早上出去後便沒有回來,而她也在這軍帳中待了整整一天。一天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靜靜地坐著,腦中卻什麼都沒想。

    婧姬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只能成為那個惡魔淫玩的工具。

    今後的日子,還會同現在一樣嗎?今後,還要一直生活在那個惡魔的淫威下嗎?如果是這樣的生活,那不如死了算了。可……可那些族裡的姐妹們怎麼辦了?婧姬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如果她自殺的話,那個惡魔一定會將自己族中的那幾位姐妹殘忍虐殺的。

    生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意義嗎?連死都不能夠……兩滴清淚由婧姬潔白的臉頰滑落。

    忽然,帳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喝罵聲連連響起,隱約可聽到刀槍碰撞的聲音。

    帳內,婧姬看著蠟燭火焰茫然的眼神變了變,望向了帳簾,心中不禁疑惑,族人不是戰敗了嗎?不是連大汗都被那惡魔生擒了嗎?數十萬的夏人不是已經把族人的軍隊包圍起來了嗎?

    那……這又是誰在夏軍的營地裡發生爭鬥?難道是夏人自己?

    就在婧姬心中猜測的時候,帳外響起兩聲悶哼,緊接著帳簾被掀起,閃入一個混身是血的高大漢子,隨後又是一個漢子拿著刀跟了進來。

    婧姬看著那兩人,一臉的難以置信,接著那清麗的臉頰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用胡語泣聲喊出:「大哥,二哥!!……」

    「妹妹,妹妹!你果然在這!」那兩個大漢正是央回部的頭領單克多的大兒子達多和二兒子波多。

    達多大步走到鋪榻前,將婧姬抱了起來,關切地上下看著妹妹,卻見她一身乾淨的夏人衣裙,看起來雖然瘦了些,也憔悴了許多,卻並未受什麼虐待的樣子,不禁問道:「那個虎魔有沒有欺負你?」

    一說到「虎魔」,婧姬的嬌軀立刻顫了一下,忙推開達多,道:「你們快走……你們快……等他回來,他會殺了你們的,快走,快走!……」

    在門旁的波多一邊看著外面,一邊道:「妹妹你放心,那個虎魔今天到夏人的大將軍那裡去了,今晚不會回來,我們就是看準了機會來救你的!」

    「你們……你們怎麼進的來?」婧姬看到哥哥身上都是血,忙道:「大哥,你受傷了?」

    達多道:「沒事,都是夏人的血。這次咱們央回部的三大高手和錦風部的四大衛士都來了,一定能把你救回去。」

    虎營的營地與其他北伐大軍的營地有些距離,這也給達多等人今晚劫營創造了條件。不過經過了幾月血腥拚殺後,虎營將士也個個真如虎狼一般,訓練有素,豈是等閒,不一會就已經緩過勁來,對偷襲的胡族高手進行剿殺。就在達多與婧姬說話的當口,他口中的三大高手和四大衛士,已經有三人死在了虎營將士的刀槍之下。

    「不,我不能走,我若走了,那個惡魔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會殺更多的人……」婧姬含著淚搖頭道。

    達多道:「怕什麼?有哥哥們保護你,絕不會再讓那虎魔將你帶走!父親想你都快想死了,快,跟大哥回去!」說罷也不理婧姬的掙扎,直接將她扛到了肩上。

    「走,殺出去!」波多大吼著率先衝出了帳外,達多扛著妹妹緊隨而出。

    帳外已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喊殺聲。不遠處的北伐軍帳也被驚動了,大量夏軍士兵向這邊蜂擁而來,遠遠看去,如數條火龍在蠕動。

    「大哥,把莎平、耶麗她們也帶走吧,不然那惡魔回來,一定不會饒過她們的……」婧姬見哥哥執意要把自己帶著,只能是哀求他們順便將族裡的姐妹救回去。

    達多一邊跟在波多後面跑著,一邊道:「不行……沒時間了……我們只救你……其他人管不了了……」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嘶吼在前面響起,只見一個黑影猛地將波多給撲倒在地。

    「二哥!!!」「二弟!!!」婧姬與達多的聲音同時想起。不過旁邊立刻湧上來的夏軍士兵,卻讓他們無法逼近。

    那將波多撲倒在地的黑影,正是李郃的獒犬大飛。波多這一倒地,立刻被夏軍士兵給押住,動彈不得。

    央回部和錦風部的高手們只能是護著達多和婧姬且戰且退,向外突圍。好不容易奪了幾匹馬,才衝出了虎營營地,但來時的人,現在已剩不到一成了。兩個部族武功最高強的勇士,竟然沒超過五個能逃出來。即便是達多,此時腿上也中了一箭。若不是楊堇等人知道李郃對那胡族少女極為喜愛,恐怕兩人都已被射穿了心。

    楊堇正準備帶著將士上馬追趕,古康卻攔道:「楊堇,將軍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不得擅自出營。」

    楊堇急道:「現在有人闖營,把將軍心愛的女奴給搶走了,能不追嗎?」

    古康道:「現在追也追不上了,小心有詐,反正我們抓了幾個活口,等將軍回來再做計較。」

    楊堇狠狠地將馬鞭摔到了地上,翻下馬一腳踹在已被綁起來的波多肚子上,咒罵道:「他娘的胡人都是沒信用的種,居然停戰談判的時候還玩夜襲!看來是還沒被打夠!」說著又是幾拳幾腳打在了波多身上。

    天漸漸亮了,李郃面色如鐵地站在自己的營帳外,楊堇、古康垂首站在一旁,任誰都知道這位虎營的統將現在非常的生氣。

    昨夜虎營被胡人所劫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夏軍和胡軍營地,眾人都是一片震驚,這種時候,怎麼會有胡人膽敢去截那虎魔的營地?

    蕭寒和林天文的震怒不下於李郃,這分明就是對夏軍的挑釁,天還沒亮就命張齊帶兩萬士兵準備對胡營發起進攻。

    胡軍的各部族頭領忙出來澄清,昨晚他們營中沒有任何異動,絕不是他們的人去闖營劫人的。

    張齊的大軍這才停止了殺戮的腳步,但之前卻已經射了幾千枝弩箭到胡營裡去了,胡人的傷亡如何,暫時不知。

    這事就怪了,在這胡族的草原上,居然還有第三方人敢去截夏軍的營?蕭寒這時才想到要讓李郃營裡的人將所捉到的俘虜帶來詢問,不過在這之前,李郃卻要先把事情搞清楚,是什麼人,居然敢闖到他營地裡來?!

    「他們是沖婧姬來的?」李郃的聲音冷冰得讓人背脊發涼。

    楊堇道:「是的,末將看他們行動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搶婧姬。」

    「他們要搶婧姬,你們就讓他們搶了?」

    「末將無能!」楊堇和古康都是單膝跪地,頭快低到地上了,昨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他們多少人?」李郃問。

    「應該有百來人,被我們擊殺八十二人,活捉十二人……」古康的聲音越來越低。

    實際上昨晚虎營的表現已是相當出色了,那些央回族和錦風族的高手每個人光論武藝,都要比楊堇、古康兩將還要高強。在這兩軍休戰談判的時候,若不是虎營還保持著正常的戒備巡邏,若不是他們在有人闖營時緊而不亂,若這是發生在其他軍的營地裡,恐怕那些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婧姬給救走。

    「把俘虜拉上來。」李郃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搶老子的女人!」

    波多和幾個央回部族、錦風部族的高手立刻被拉了上來。

    李郃一見他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胡人?」

    古康道:「是胡人,末將也覺得奇怪,胡人這麼做,不是自掘墳墓嗎?」

    李郃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明白了,這些肯定是認識婧姬的人,他們來搶婧姬,應該沒有通過胡人部族頭領的允許。

    「去把劉先生叫來。」李郃道。楊堇立刻去中軍,將翻譯劉先生叫了過來。

    李郃看著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波多,對劉先生道:「你問他,他們把我的女人弄哪去了?」

    劉先生忙將李郃的話翻譯給波多聽,波多聞言立刻破口罵了起來。

    「他說什麼?」李郃瞇著眼睛道。

    劉先生斟酌了下語句,道:「回李將軍,他說……那女子不是您的女人。」

    「不是我的女人?那還能是誰的女人?」李郃說著一腳踹向了波多的膝蓋,只聽卡嚓聲連起,伴隨著他的慘叫聲,膝蓋已是粉碎。

    李郃一手一個抓住了兩胡人的頭顱,對劉先生道:「讓他們說,不說的話,我一個個把他們都廢了!」

    劉先生背脊冷汗直冒,雖然李郃威脅的不是他,但那強烈的氣勢,卻讓他禁不住地心下膽寒起來,虎威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哪知那些胡人聽了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個個都是破口大罵,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忽然,罵聲驟然而停,那幾個胡人包括疼得牙齒直打顫的波多在內,都是一臉驚愕,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郃。

    只見這個讓整個胡族恐懼的虎魔,竟生生將兩個胡人的頭蓋骨給捏成了一把。那兩個頭顱的樣子,就好像兩個被捏暴了一半的西紅柿一般,可怖至極。

    李郃鬆開了手,接過楊堇遞上的手絹擦了擦,對劉先生道:「現在再問他們,肯不肯說。」

    「啊……哦……是……是,李將軍……」劉先生已經被嚇呆了,被李郃一問,才猛然反應過來。

    那幾個胡人卻是夠骨硬,李郃殺了五個,弄廢了五個,還是沒人肯說。

    「好,可以,你們不說,我自己也找得到!」李郃寒聲道:「把他們都吊起來!」。

    卻說達多等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終於是帶著婧姬衝出了夏軍的包圍圈。

    博吉是錦風部的頭領之子,他以前一直暗戀著達多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婧姬。在從王庭倖存下來的人口中得知婧姬在李郃手中後,博吉便與波多、達多兩兄弟帶領兩族的高手和勇士私下去將婧姬搶了回來。

    博吉的身上現在也受了幾處刀傷,有一刀致命的在胸口,雖勉強止住了血,卻仍是奄奄一息,虛弱至極。不過看到婧姬被救了出來,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哥,你騙我,父親一定不知道你們這麼做,對不對?!你們這麼做,是要讓族人遭大難的!夏人不會放過我們的!那個惡魔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會有很多人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死,很多人!……」婧姬卻卻並沒有因為逃出魔爪而喜悅。

    達多也沉默了,現在弟弟落到了虎魔的手中,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派去打探消息的那個手下也回來了:「夏人大軍又重新將咱們的部落聯盟軍保圍了起來,不過他們好像都沒有動手,只是那個虎魔……」

    「那個虎魔怎麼樣?」達多急問道,婧姬和博吉也看了過來。

    「那個虎魔他好像對波多他們用了刑,他們都被吊在了大旗桿上面……」那手下心有餘悸地道。

    婧姬哭著道:「大哥,我們快回去!那個惡魔他會殺了二哥的,他還會殺很多很多人的……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

    達多猶豫了,現在弟弟落入了虎魔手中,父親也在部落聯盟營地裡,還有許多許多的部族士兵,亦正在夏軍的刀槍之下。他們之前只以為能偷偷將妹妹救出,不讓夏人知道是誰幹的,以此瞞天過海。卻不想落得現在這個局面,若不回去,真不知會有多少人將為此而喪命。

    「唉……」達多長歎一聲,終是勒轉馬頭向夏軍和胡族部落聯軍的方向。

    「不……不……別……別回去……」博吉趴在馬上艱難地伸出手看向婧姬說道。

    婧姬實際上對博吉並沒有太大的印象,以前追求她的各部族的年輕男子多了去了,她從未對誰假以顏色,這博吉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博吉昨晚拚死救自己,如今更是丟了半條命,她也是極為感激,見博吉已無法再趕路,便對達多的那名手下道:「你留下來照顧博吉,我和哥哥回去。」

    看著婧姬那愈行愈遠的背影,博吉張開嘴,想要呼喚她,卻又一個字都說不了。直到達多和婧姬消失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他的手臂才無力地垂下,長長歎了口氣,趴在馬上沒有動作了。

    達多的手下看了一陣,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探,博吉竟已沒了氣息!

    婧姬和達多兩人向回趕了一半,忽然發現前方奔來數十騎,當先一人,正是提著黑色長斧的李郃,他的旁邊則是疾奔如飛的獒犬大飛。

    原來,李郃竟是讓大飛跟著婧姬的氣味追了過來。

    達多本還想抽刀與李郃一戰,婧姬卻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大哥,你不是他的對手的,千萬不要……他會殺了你的!……」

    眨眼間,李郃已經策馬到了面前,見婧姬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他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長斧眼看就要將達多的頭顱劈掉。

    婧姬忙將身子擋在了大哥的身前,口中用胡語大喊著什麼,李郃眼睛一瞇,長斧微斜,將達多的右臂砍了下來。

    「啊——!——」達多慘叫著跌落了馬,婧姬也跟著墜了下去,不過嬌軀被李郃手中變成了馬鞭的百變纏住,提到了他的懷中。

    這時後面的楊堇和劉先生等人趕了上來。

    李郃掐著婧姬的脖子,瞥了一眼地上疼得直滾的達多,道:「他是誰?」

    婧姬滿臉都是眼淚,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李郃對劉先生喝道:「她說什麼?」

    劉先生差點被嚇得墜落馬去,忙道:「她說……她說……請您放過她的哥哥……大哥……」

    「哥哥?」李郃眉頭一挑:「親哥哥?」

    劉先生點頭道:「她說的是胡語裡的哥哥,就是親哥哥的意思。」

    原來不是情郎啊!李郃心底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婧姬的心肯定不在自己這,但他心中那強烈的佔有慾卻讓他絕對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瓜葛。

    「那現在就先饒他一命。」李郃鬆開了婧姬的脖子,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幫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道:「以後他能否活命,就看你的表現了。」說著讓劉先生把這句話翻譯給婧姬聽。

    婧姬聽得此言,看了眼地上的大哥,忙在李郃的臉上親吻了起來。這還是她被李郃強暴後,第一次主動親吻他。

    李郃帶著婧姬和斷了一臂的達多回營後,夏、胡兩方這次的危機,也便暫時解除了。雖然夏軍要將這裡的胡族部落聯軍全殲也不是難事,但胡族那佈滿全草原的聚居地要想消滅,卻遠沒那麼容易。胡人若全部動員完全,怎麼著也能再整個幾十萬大軍出來。將這裡的胡族各部落頭領全部殺死的話,到時兩族就真的到了不滅一方不罷休的程度了。

    這件事情平息之後,胡族的部族頭領們又在為天秀公主的事而煩心了。

    天秀公主早已從天山回來,在王庭被李郃虎營攻陷不久後,她便已到了部落聯盟軍中。可要將她嫁給李郃,嫁給那個所有草原人心中的惡魔,恐怕草原的男兒們都不會答應吧。

    「那能怎麼辦?難道真的獻出三萬少女給他們?!」一個胡族頭領忿忿地道。

    「大不了,咱們跟他們拼了!救出大汗!」另一個頭領衝動地道。

    「大家冷靜點,咱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單克多老爺子,以您之見,咱們該怎麼辦?」一名頭領止住了大家的爭吵,對央回部的頭領單克多道。

    單克多這幾日頭髮都白了一半,他的女兒落入了虎魔的手中,他的兩個兒子也因私自前往營救而被抓去,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這個昔日的草原勇士絕望不已,聽到那頭領的問話,只是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決定吧……」

    就在這時,天秀公主從帳外走了進來。

    一襲如雪的裘袍下是婀娜如雲的身姿,一張清麗的臉龐上是精緻絕美的五官,無論是她的容顏還是她的聲音,無論是她的舉止還是她的氣質,都透著一股讓人禁不住想要伏地膜拜的高貴。

    「天秀公主。」眾頭領紛紛起身問候。

    天秀回禮之後,道:「各位叔叔伯伯不必再為難了,天秀願意嫁給那個夏軍將領。」

    「什麼?」眾頭領皆驚,紛紛勸阻起來。

    天秀只是笑了笑後,柔聲對單克多道:「單克多叔叔,我會想辦法讓達多、波多和達娜回來與您團聚的。」達娜便是婧姬的原名。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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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迎娶天秀

作者:郝歪


    清晨,胡軍營地的一個軍帳之內。

    「秀秀,你已經決定了?」一個一身黑色紗裙,蒙著黑紗的女子輕聲問道。

    帳中只有兩人,另一個便是一身雪白裘袍的天秀公主,聽得黑紗女子此言,她平靜地道:「是的,族人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不能眼看著他們讓三萬個少女去為我受苦。」令人驚奇的是,天秀和那黑紗女子的對話,竟然是用夏語說的,而且說得非常流利,若她們不是在胡營,簡直要讓人誤以為是兩個夏國女子了。

    黑紗女子走到天秀身後,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胡族和夏族的爭鬥,與你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你來承擔?聽風姨的話,咱們回天山去,到時候看誰能奈何得了你!管他什麼夏族、胡族,都見鬼去吧!」

    天秀笑了笑,一瞬間真如溫暖的陽光將雪山融化一般,讓人暖到了心底。

    「風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畢竟是胡族的公主。」

    「胡族的公主?」被叫做風姨的黑紗女子冷笑道:「你那個什麼汗王父親,除了給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公主之位外,又給了你什麼?你的母親當年怎麼會……怎麼會嫁給那個蠻夫的,唉!他現在呢?他現在不一樣去給人當了俘虜?!」

    天秀聽得此言,也不氣惱,還是微笑著道:「父汗是深愛著母親的,否則也不會在母親過世後,一直沒有再娶。風姨,正因為父汗也在夏人那邊,我才更要去看看,不能讓父汗受苦,他英明一世,到了老年……」

    「他活該受苦!這戰爭還不是他先發動的?他要沒巴巴地跑去打夏人,夏人又會這麼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嗎?」

    天秀沉默了,風姨長歎了口氣,撫著美麗少女的黑絲,輕輕地道:「你從小就這脾氣,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柔弱溫和,可是若決定了要做什麼,便是百馬千牛也拉不回。唉,風姨現在卻還是要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剛從天山回來時,你應該見過那個被他們叫做虎魔的夏軍將領是什麼樣的。他在戰場上的可怕,連風姨的心都為之震顫啊!風姨實在不忍心你嫁給這麼個殘忍嗜殺的惡魔!你每個人都想幫,每個人都想救,你幫得完,救得完嗎?像現在,又有誰來幫你,誰來救你?!」

    「風姨,每個人都有她的命運,每個生命都有她的軌跡,這便是我的命運,逃不得,脫不得。」

    「什麼命運什麼軌跡的,明明就是你這個傻丫頭太好心了!你呀,你的心和你娘一樣,就像那雪白無暇的天山。唉……既然你已經決定以身侍虎,那需得答應風姨一事。」

    「風姨,我從小就是你帶大的,可以說,你甚至比我的娘親還親,你有什麼事,我一定答應。」天秀回過頭看著風姨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夏國,我決不容許有人欺負你,決不容許。」

    「風姨……」

    幾個時辰後,一身雪白盛裝的天秀公主和仍舊黑紗蒙面的風姨出現在了一眾胡族部落頭領面前。

    幾個頭領見了眼前這美得連日月都要黯然幾分胡族公主,想到一會就要將她嫁給那個夏族的惡魔,都是心中不忍。

    單克多忽然道:「等等,我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那個虎魔!」

    旁邊的一位頭領驚道:「單克多老爺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心裡也都不好受,但是這時候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我們已經答應了夏人,若是此時反悔,會有滅頂之災的。」

    天秀也柔聲道:「單克多叔叔,不用為天秀擔心,天秀會照顧好自己的。」

    單克多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天秀,對眾頭領道:「那個惡魔要娶我們的草原之秀,就讓他按草原的規矩來!」

    「你的意思是……」眾頭領們一愣。

    轟轟的鐵蹄聲響起,幾千夏軍鐵騎護著李郃和蕭寒到了胡營之前,他們是按說好的時間來接天秀公主的。

    不過,李郃卻並沒有見到天秀公主,迎接他的,還是那群部落聯盟的老頭。

    所有的胡人,無論是誰,見了這個夏族的虎魔,都是多少有些膽寒的。即便是恨他入骨的單克多,也不得不承認,尋遍整個草原,也無法找到一個像他一般勇猛的男兒。若他是草原人的話,必是被所有人膜拜的英雄與戰神,若是那樣的話,他與天秀公主,倒可算是絕配了。

    不過……他是夏人。

    「天秀公主呢?」蕭寒騎於馬上居高臨下地對一眾部落頭領道。

    單克多走出一步道:「天秀是我族的公主,是大草原的靈秀,既然那位將軍要娶天秀公主,那麼就請按我族的規矩來。」自然,這些話都是由一邊的翻譯劉先生翻譯過來的。

    蕭寒立刻斥道:「什麼按你們的規矩來?李將軍可是夏人,不是你們胡人,快點把天秀公主交出來,少囉嗦!」

    單克多道:「我所說的規矩,並不是說婚禮,而是迎娶的條件。若那位……將軍,不肯答應按胡族的規矩來的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這幾個條件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如此,我們也不能知道我們的天秀公主究竟是不是嫁給了一位士。」

    蕭寒聽完劉先生翻譯的話,冷笑一聲:「就這種低劣的激將法,你們也好意思用?」

    那邊李郃卻是瞇著眼睛道:「我答應他們,就按他們的規矩來。」

    蕭寒聞言一怔,看向他,道:「李將軍,我們不必遷就他們的。」

    李郃對蕭大將軍笑了笑,道:「跟他們玩玩也無妨,免得他們真以為咱們夏人無勇士。」他的威名其實早已在實戰中就被兩族人所認可了,夏人心中他是無敵的戰神,胡人心中他是嗜血的魔神,都是一樣的可怕和勇猛。不過以他如今心中卻是對這胡族的風俗有些好奇,而且更希望以一個強者的身份將這胡族的公主娶回去,既然他們要搞什麼規矩,那便順著他們來吧,他李郃又有何懼?

    「好!」單克多在得到了李郃肯定的答覆後,立刻道:「要想娶我們的天秀公主,需要過三關,這第一關,便是與我們的胡族勇士對飲!因為天秀公主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灌倒的人也更多。」

    「喝酒?」李郃撇了撇嘴,翻身下馬,道:「喝多少,你們說吧。」

    「你需要灌倒一百人,才算過得這的第一關。」單克多說著一揮手,身後立刻走出一百名光著膀子的胡族大漢,個個都是對李郃怒目而視,不過李郃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不得不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皆是暗驚,那目光,當真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只看一眼便讓人刺刺生疼。

    「一百人?!」蕭寒和幾位將領聽得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後都是破口大罵:「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喝倒一百個大漢?有沒有搞錯?!」他們可都是知道草原的酒最是性烈,普通夏人喝個兩碗就差不多要倒了,如何能跟這些喝慣了草原烈酒的胡人比?還一次比百人?

    只有楊堇、古康等虎營的將士都是一臉的笑意,開玩笑,跟我們李將軍比喝酒,那不是螞蟻同大象比體重、蚯蚓跟青蛙比彈跳嗎?

    「把酒擺上來吧。」李郃滿不在乎地道。

    那邊單克多和胡族的人都是心中冷笑,他們弄的這些草原烈酒,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便是胡族男兒喝了也難免要倒,更何況是他一個夏人。在胡族人的心中,夏人就算再能打能殺,他們的酒量也是不如胡人的。

    一個大長條桌子擺了上來,一排排大碗放了上去,而後一個胡人走上前,拿起一個酒罐將碗倒滿,對李郃做了個請的動作,先仰首喝了個乾淨,亮了底。

    李郃冷笑一聲,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了,你們乾脆說明白,這一百人總共喝多少會倒,我一齊喝完了就是。」

    劉先生將他的話轉譯給胡人聽後,眾胡人都是面面相覷,這虎魔難不成連喝酒也是個魔王?!

    十幾大罐酒擺到了李郃面前,他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一罐就往嘴裡灌,咕咚咕咚,竟是一滴都沒漏出來。

    「豪氣!!」那邊蕭寒拍著大腿讚道。

    「將軍虎威!!!」身後的一眾夏軍開始歡呼起來。軍中一向如此,最敬武勇、忠義和豪飲者。李郃在三路軍時便得了對部下講義氣的名聲,武勇更是不必多說,現在連喝酒都是一霸,想讓人不佩服他都不行了。

    便是這邊看得目瞪口呆的胡人,心中也不得不讚歎,這個虎魔當真是厲害,不僅武力強,連喝酒都如此強悍。

    轉眼間,李郃已是飲盡三罐。額頭和身子竟是開始冒熱汗,這酒確實夠烈!

    「好酒!不錯,不錯!夠勁!夠勁!這才他娘的叫酒!」李郃又飲盡一罐後大笑起來,將酒罐往地上一摔,索性脫去身上黑甲,赤著上身,接下來狂飲。在夏國飲了那麼多的酒,各色各樣,雖能品出其味,卻感不到其酒勁,無論喝了多少的酒,從來就不曾喝醉過,甚至連一點酒意都沒有。而這草原的烈酒雖一樣無法讓他喝醉,那濃烈燙喉的味道,卻讓他真正感到了飲酒該有的感覺,當真是痛快至極。

    不一會,李郃已是拿起了第十罐酒。此時,胡人這邊鴉雀無聲,夏人那邊則是歡呼雷動。

    從此之後,李郃在夏國就又有了個外號——酒神。而胡人也對他有了另一個稱呼——酒魔。

    遠處,胡軍營中一處眺望塔上,天秀和風姨正看著那邊人群中痛飲烈酒的李郃。

    「難得,夏人中竟也有如此豪飲之人。唉,英雄之身,卻奈何是惡魔之心!」風姨感歎道。

    「惡魔之心?」天秀喃喃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與善,或者,他也有不為我們所知的一面呢……」

    風姨凝視著天秀姣美的面容,長歎一聲:「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得都不懂得恨人。他可是你們胡人的仇敵,他可是將你父親生擒的人,他可是將你們胡族王庭覆滅於手的人,我為什麼從你的眼中看不到對他的痛恨呢?」

    天秀轉過頭來看著風姨,輕歎了一口氣:「我們,他們,不管是夏人,還是胡人,都是可憐的人。我們都活在老天爺的掌控之下,有著太多的無奈。永不休止的爭鬥,到頭來,所爭得的,卻只是一片虛無。沒有勝利者,有的只是受傷的人。我只希望盡自己的力,讓更多的人免受傷害。」

    風姨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你們都是不屬於這個骯髒世界的人。你們,應該是天山上的雪蓮,應該是白雲上的仙女,不該在這骯髒的地方,不該啊……」

    「天秀公主!」眺望塔下傳來一聲呼喊,天秀與風姨看下去,下面站著的是已故的胡族大將軍祥瓚的副將阿布拖。

    天秀跟風姨走了下來,道:「你有事找我嗎?阿布拖?」

    「祥瓚將軍死了。」阿布拖低著頭道。

    天秀也是一臉的黯然:「我已經知道了,回來前便有人將祥瓚將軍去世的消息告訴了我。我去他的墳前看過了,那裡開滿了美麗的花兒,他的靈魂不會寂寞的。」

    旁邊的風姨心中暗歎一聲,這個女子啊,對誰都是像對親人一般的關懷,死了誰,都像死了親人一般,這般悲天憫人,當真像夏國神話中的觀音菩薩一般。

    阿布拖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條精緻閃亮的銀鏈,道:「這是祥瓚將軍從夏國帶回來的,他希望能送給你……可是沒想到……唉!不知道天秀公主願不願接受?」

    天秀一臉歉意地柔聲道:「祥瓚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這銀鏈我不能收,請阿布拖將軍見諒。」在草原上,男子給女子送首飾,便是示愛的意思,若女子收了男子的首飾並帶上,那便是定情。

    阿布拖歎了口氣,他早料到了這個答案,將銀鏈收了起來,對天秀公主行了一禮,道:「請公主保重。」說罷便向胡營入口處那邊走去。

    那邊,李郃已經將十幾罐酒全部飲盡,除了流了許多汗外,臉不紅步不搖,顯然沒有喝醉。

    「不錯,這酒不錯!」李郃擦了擦嘴笑道:「就這酒,再準備五百罐,我要帶回去喝!」

    「五……五百罐?」單克多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道:「這一時哪裡去找那多酒……」

    李郃聽得劉先生的翻譯後,一揮手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們得給我準備好來!下一關是什麼?別磨蹭!」

    「下一關,是與百名胡族勇士摔跤。」單克多這回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了,本來以為用酒將這虎魔灌倒,可以讓胡人找回點顏面。即便他沒被灌倒,也肯定醉得不行了,到時讓胡族的勇士們上去,肯定能把他揍翻。卻沒想到,這傢伙喝了十幾罐酒,竟然一點都沒醉,這麼一來,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李郃看向那一百個赤膊的胡族大漢,大笑一聲,張開雙臂道:「一個一個來多麻煩,你們一起上!」

    單克多聞言忙道:「先說好,這只是摔跤,不可摔出人命來。」這個虎魔在萬軍中衝突廝殺都無人可奈何他,更何況是一百人?雖然那百個大漢都是胡族一等一的勇士高手,雖然虎魔現在也是赤手空拳,但其之前留下的聲名實在太大,讓單克多一點把握都沒有。

    「廢話!」李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一百個胡族大漢怒吼著向李郃衝了過去,李郃雙手疾擺,就像在撥空罐子一般,將一個個上兩百斤的胡族大漢摔出了數米,直趴在地上哼唧著起不來。眨眼間,已是摔倒了三十幾人。

    「將軍虎威!!!」夏軍的將士們是看得歡呼雀躍。

    忽然,李郃暴喝一聲,猛地一揮左臂,一踹腳,將七個胡人揍翻了出去,右手卻掐著一個大漢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而那大漢的手上,赫然是一把胡族的彎刀。

    「哼!居然想暗算我?!」李郃的眼中殺機盡露。雖然刀槍無法傷他,但說好了的摔跤比賽中卻有人用刀,不禁讓他怒火中燒。

    「這……不是啊,沒有……啊!那是阿布拖!」部族的頭領們都是慌了神,一見夏軍士兵個個殺氣騰騰,李郃更是如震怒的魔神一般,都是趕緊解釋,他們並沒有準備安排人刺殺他。

    「阿布拖是祥瓚將軍的部下,他這麼做,並沒得到我們的授意啊!」單克多解釋道。

    李郃看都不看他,見手中的阿布拖還是死死地瞪著自己,便要用力將其掐死,就在這時一個如清風流水般的聲音響起:「請將軍手下留情。」

    天秀公主和風姨從胡人中走了出來,胡人頭領和士兵紛紛向她行禮,而夏軍這邊則是發出一陣驚歎——胡人中竟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李郃眉頭微挑,看著一襲白色盛裝、美如皎潔明月的天秀道:「你就是天秀公主?」

    「是。」天秀微微點了點頭,舉手投足間一股自然天成的高貴盡顯其間,可是這高貴,卻又帶著柔和與親切,讓人看了覺得如沐春風般溫暖。

    李郃雖也覺得眼前的天秀確實美麗,看起來感覺也很舒服,但他早見慣了絕世美女,天秀的身材和容貌雖是極品,與香香相比,卻還有一些差距,還不至於讓他為其顛倒癡迷。

    「你會夏語?」李郃瞇著眼睛問。

    「是。」

    「說得倒挺流利,真讓人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胡族公主。不過也不要緊,即便你是假的天秀公主,有這般美貌,我娶回家也不算吃虧了。」

    天秀看著李郃手中已是奄奄一息的阿布拖道:「請將軍看在天秀的面子上放了他。」

    李郃瞇著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你認識他?」

    「他是我的朋友。」天秀的聲音柔和如初。

    「很遺憾,你還沒有權利要求我。」李郃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手微微用勁,場上眾人都聽到了阿布拖喉間發出的咯咯聲。

    「我不是要求你,而是請求你,放了我的朋友阿布拖。」

    「請求我?你請求你的未婚夫放掉要殺他的男人,這讓我很不高興。」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沾染鮮血,殺人難道會讓你快樂嗎?」

    李郃看著天秀良久,心中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家中眾女,又看了眼手中已是憋的整張臉都發紫的阿布拖,笑道:「好吧,那就給我未來的老婆一個面子,不過你求我,也得給出點誠意不是?你過來,在我臉上親一口,我就放了他。」

    夏軍將士聞言都是鼓嗓起來:「親一口!親一口!……」而胡人則是眾皆嘩然,紛紛看向天秀公主,讓他們心目中的草原之秀、夢中情人嫁給這個大仇人、大惡魔已經讓他們很難接受了,現在居然要大庭廣眾之下親他,這簡直就是要當著他們的面將女神玷污啊!這是將他們的夢摔碎在他們面前啊!

    天秀的表情第一次微微變化,秀眉輕顰,看起來卻更加的動人美麗。

    風姨拉住了天秀,對她搖了搖頭,道:「你沒必要為了一個衝動卑賤的阿布拖放棄你的尊嚴。」

    天秀卻是輕聲回道:「人的生命是不分高低貴賤的,一個虛無的尊嚴可以換得一條生命,放棄又如何?更何況,那個男人,以後將會成為我的丈夫,這並不違反風姨教給我的道德和規矩。」

    風姨無奈地放開了手,低歎了一聲:「你救吧你救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想將那惡魔感化成善人,今後有得你救的!就怕你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天秀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走到了李郃的身旁,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瞬間,在場的胡人男子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們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而夏軍的士兵則大聲地歡呼了起來,簡直比他們自己娶了最漂亮的女子當媳婦還要高興。

    天秀近在咫尺的薄唇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李郃陶醉其間,感受著她的柔軟滑嫩在自己臉上輕輕地一觸。

    李郃微微一笑,將手中只剩口氣的阿布拖狠狠砸在了地上,立時讓他吐出了數口鮮血,渾身抽搐起來。

    天秀一驚,就要俯身去察看他的傷勢,嬌軀卻被李郃摟到了懷中。

    見此狀況,胡人紛紛湧了上來,個個對李郃怒目相視,風姨也逼上前來,抽出了一把泛著青光的寶劍。夏軍士兵亦是同時向前,與胡軍對峙起來。

    「你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你不可以照顧他,也不可以看他,否則讓我知道了,我會將他撕成碎片。」李郃看著懷中緊蹙秀眉的天秀公主低聲說道。

    天秀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很喜歡殺人嗎?」

    李郃聞著美麗公主口中的幽香,一臉陶醉地道:「我只殺需要殺的人。」

    「你放開他!」胡人的喊聲雖大,但劉先生沒有翻譯過來,李郃也聽不懂,但這聲大喝,卻是風姨用夏語所說。

    李郃抬頭看去,笑道:「我抱抱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行的?」

    風姨皺眉道:「你還沒過三關,她並不是你的妻子!」

    李郃放開了天秀公主,大笑起來:「哦?那就說說,這第三關是什麼?」

    單克多趕緊說了幾句什麼,風姨聽後,翻譯道:「第三關,便是隻身一人上天山采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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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山雪蓮

作者:郝歪


    「采雪蓮幹什麼?泡茶喝嗎?」李郃一邊穿著戰袍和鎧甲一邊無所謂地道。

    「雪蓮是只有大雪山上才有的聖花,天山雪蓮,更是最高貴純潔的象徵,本身也是珍貴的藥材。」天秀道。

    李郃穿好了鎧甲,拍了拍甲裙道:「哦?那天山在哪?」

    「離此地十天路程。」風姨道。

    「十天?」李郃撇了撇嘴,掃視了一眼眾胡人,道:「我若不去採這天山雪蓮呢?」

    「不採……」風姨一愣,同幾個部族頭領對視了幾眼,卻只看到他們眼中的無奈,是啊,他若不採,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你若不採,你就不是真的勇士,就沒有資格娶天秀公主!」風姨拉過天秀道。

    「笑話!」李郃笑道:「繡花公主已經嫁給我了,有沒有資格是你們說得算的?哼!我若不是真的勇士,那你們胡人的勇士還都敗在了我的手下?既然我不是真的勇士,那你們便找個真的勇士出來我看看。」

    天秀低聲糾正道:「是天秀,不是繡花……」

    李郃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不過你不覺得繡花比天秀有個性嗎?」

    風姨被李郃說得一窒,皺了皺眉,又道:「你不是『無敵將軍』嗎?那又何必怕去天山采個雪蓮?」

    李郃擺了擺手:「前兩關直接點,還可以陪你們玩玩,第三關太麻煩了,不玩。」說著忽然身形急動,向前猛地衝出幾步,跨到了風姨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已是扯掉了她的面紗。

    風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李郃。

    李郃看著風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清麗嬌顏,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長得還過得去,不過年紀好像大了點,不然拿來做女奴倒是挺合適。」

    「你……」風姨聽得此言,差點沒氣暈過去,青光長劍一下刺出,卻被李郃握在了手裡,用力往下一扭,只聽卡嚓一聲,劍身立斷。

    「呃……天山神劍……」風姨呆呆地看著手中斷劍,一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欺負我風姨,她不是胡族人。」天秀見狀忙攔到了李郃面前。

    李郃將一截斷劍和黑紗塞到了天秀手中:「我欺負她了嗎?我只是看看她的真面目,她就要刺我,這誰欺負誰呀。好了,不囉嗦了,你有什麼東西要拿嗎?沒有的話就跟我回去吧。」說罷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胡人都是面面相覷,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秀被李郃牽著走到他的坐騎旁,一把抱了上去。

    李郃正準備也騎上馬的時候,卻見風姨也跟了上來,不禁道:「你來做什麼?莫非你很想做我的女奴?」

    風姨咬著下唇,看了李郃一眼,道:「我要照顧天秀。」經過了剛剛與李郃的一番對峙,連天山派的絕寶天山神劍都被其一手扭斷,她對這個胡人口中的「虎魔」究竟有多可怕已是有了切身的認識,說起話來也有了一些顧慮,不再如平常一般肆無忌憚了。

    李郃在馬上環著天秀的腰,道:「阿秀由我照顧就行了,你操什麼心?」

    天秀低聲道:「她是我的風姨,請你讓她陪著我。」

    李郃湊到她耳旁道:「那你叫聲夫君來聽聽。」

    天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同男子靠得這麼近,剛剛已經當著眾人的面親親過他了,現在又被他抱在懷裡,還要叫「夫君」,俏臉不禁紅得直透耳根,默不作聲。

    「不願叫?那你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的風姨了。」

    「你……」天秀一驚,猶豫了一會,還是低不可聞地道了一聲「夫君」。

    李郃大笑起來,勒馬回頭,與蕭寒一道,帶著數千鐵騎往營地走去,風姨趕忙跟上。

    單克多望著已經離去的李郃,心中長歎,喃喃道:「大草原上最高貴美麗的一朵雪蓮花,終是被夏人采走了……」

    地上,阿布拖的身體仍在抽搐著,口鼻鮮血直冒,但他的手卻拚命地伸向前方,那裡有一道銀色的光芒,正是祥瓚想要送給天秀的銀鏈。

    李郃帶著天秀公主和風姨回到了自己的軍帳,剛一掀簾入帳,立刻有一個冰涼的嬌軀投入了他的懷中,不住地親吻著他的面頰,一邊低聲哀求著什麼。

    「嗯,表現的還不錯,你若是一直這麼乖乖的,我就讓人幫你的那個哥哥治傷。」李郃一手摟著婧姬的腰,一手輕輕撫著她的秀髮道。他雖聽不懂婧姬的胡語,但卻知道她如此討好自己所為的是什麼。

    而婧姬雖然也聽不懂夏語,卻知道李郃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忙又在他面上親吻了起來。

    這時在李郃身後看了許久的天秀終於驚呼出聲:「達娜!?」她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衣衫不整,投在男人懷中主動親吻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個央回部高傲的達娜。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原名,婧姬的嬌軀如觸電般顫了一下,這才看到了李郃身後的天秀公主,秀目立刻睜得老大,轉而又哀求起李郃來。

    天秀聽出婧姬是在求李郃放過自己,不禁走上前輕輕握著她的手,用胡語道:「達娜,你不必求他了,為了更多人的生命,我必須嫁給他。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他放過你的,還有你的兄弟。單克多叔叔很想你,我會讓你回去與他團聚的,你放心……」

    婧姬在李郃的懷中怔怔地看著天秀,眼眶漸漸蒙上一層薄霧,兩行淚水就這麼湧了出來。

    李郃瞇著眼轉過頭看向天秀:「不准你跟我的婧姬說鳥語,今後,你要教她學會夏語。」

    天秀與他對視著:「她叫達娜,不是婧姬。」

    李郃笑了:「我說她叫什麼,她就叫什麼。你,就叫秀姬。」

    天秀看了李郃一會,心中歎了口氣,轉過頭去輕輕為他懷中的婧姬整理起有些散亂的秀髮。現在,叫什麼,又有多大關係呢?不就是個名字罷了。

    李郃又看向風姨:「你再瞪,今後就叫你雞婆了!」

    「你……」風姨差點沒氣得吐血,她的脾氣一向就不怎麼好,即便是胡族的貴族們也一直對她必恭必敬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可看著李郃,她又知道自己有再大的氣,也不能發出來。她大不了是一死,可是天秀呢?她可不能讓天秀一個人面對這個傢伙,她答應過天秀死去的娘,要好好照顧她的。

    「你能放她回去嗎?」天秀忽然道。

    李郃道:「誰?你說婧姬?不能,她是我女奴。」

    「我做你的女奴,你放她回去吧,還有達多和波多,也請你放了他們。」天秀看著李郃的眼睛,她的目光就像陽光一樣溫暖柔和。

    「『大樓』和『菠蘿』?婧姬的兩個兄弟名字還真怪呢。不過,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條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奴了。你和婧姬,都是屬於我的。」

    「沒有人是屬於誰的。」

    「呵,笑話,大笑話。一個胡族的公主居然跟我說這話,你知道嗎?你們胡族,這麼多年,抓了多少夏國的人去做奴隸?你的那個父親,就是最大的奴隸主!」李郃伸手抓住天秀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他心中不禁暗想,若天秀生活在他的前世,那說不定會是個致力於救助非洲難民的紅十字會工作者。

    李郃將婧姬抱到了鋪榻上,為她蓋好被子,而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吮吸了一會後才起身,對身後的天秀和風姨道:「我現在出去一會,你們不要做什麼傻事,不然會有很多人因你們而死的。」

    當晚,李郃去蕭寒、林天文的中軍大帳商量胡族歸附後,如何扶植親夏族的頭領做新的汗王,至於岑禺,他去了夏國,難道還有機會回來嗎?初步決定,北伐大軍將在十五天後,帶著戰利品和岑禺大汗等人陸續撤出草原,返回夏國。大部分軍隊都將返回各自的駐地,等候皇帝封賞,而像李郃、黎布、林天文、張齊等大將,則直接前往京城受封。

    李郃很晚才回帳,當他回來的時候,婧姬已經在天秀公主的懷中睡去,風姨守在帳門旁。

    李郃走到鋪榻邊,天秀抬起臻首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李郃轉過頭對帳門旁的風姨道:「我讓人給你安排了一個軍帳。」

    風姨看著天秀道:「我不與她分開。」

    李郃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照我說的做。」

    「風姨,你去吧,我沒事的。」天秀柔聲道。

    風姨猶豫了一會,終是離開了李郃的軍帳,剛一出來,便聽到裡面傳出脫衣服的聲音,緊接著是婧姬醒過來的驚呼聲,而後隱約聽到天秀公主的說話聲。

    風姨忍不住又想回去,卻被帳門口的兩名衛兵擋住。

    夜空,明月慢慢掩入雲中。

    遠處,夏軍的翻譯劉先生正一個人坐在一處高地上怔怔地望著黑暗的天空。

    他的母親是夏人,三十多年前被胡人抓到了大草原來,生下了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想知道。他從出生之日起便被標上了奴隸的記號,一直生活了十四年,才在一次機緣巧合下逃回了夏國。

    如今,他再次回到了這片大草原,卻是帶著千萬鐵蹄而來。他親眼看著鮮血染紅了綠色的草地,看著胡族在夏族的刀槍下低頭俯首,心情卻是複雜的。

    他恨胡人,能不恨嗎?恨之入骨!對於胡人得到的下場,他的心中只有冷笑。可是他卻也深深地愛著這片美麗的大草原,看著無盡的爭鬥和殺戮在這湛藍的天空下、碧綠的草地上發生,心中一樣難免難受。

    忽然,一個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將他嚇了一跳,一回頭,卻見是只披了一件長袍的李郃,心中一驚,忙要起身行禮。

    李郃將他按著,直接在旁邊坐下,道:「劉先生怎麼跑到這來一個人發呆啊?這天上好像也沒月亮可看嘛。」

    「呵呵,閒著無事,這……李將軍,您怎麼到這來了?今晚不是……?」

    「哦,睡不著,過來問你點事。」

    「李將軍請問,小人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先生忙道。

    「這個……你去過天山嗎?」李郃剛剛取了天秀公主的紅丸,不過天秀還真是夠秀氣,沒兩下就暈了過去,他還是在婧姬身上才瀉了欲。而後兩女都睡了過去,他想起今天白天那風姨所說的天山雪蓮,不禁心下好奇,就前來問問劉先生。他便是這麼個性格,如果對什麼人或物起了好奇心,便會立刻打破沙鍋搞清楚。

    劉先生道:「小人沒去過天山。這天山在草原極北處,是草原幾條大河的源頭,終年白雪覆蓋,渺無人煙。以前那還有個天山派,現在這天山派也早沒了。即便是草原人,也極少有去天山的,就算去,亦是只在山腳。天山之峰太險,天氣又太惡劣,空氣稀薄,常人是登不上去的。」

    李郃聽得此言,不禁暗想,這天山怎麼聽著和他前世的喜馬拉雅山那麼像呢。又問:「那天山雪蓮,是什麼樣?很漂亮嗎?胡人說其是珍貴藥材,那麼又能做成什麼藥呢?」

    劉先生道:「小人沒見過天山雪蓮,基本上草原人也沒幾個見過的。天山雪蓮長在天山峰頂的懸崖峭壁間,要摘它實在是難過上青天。據說天山雪蓮與其他雪山的雪蓮不同,它不僅週身雪白,連芯籽也是白的,長在雪山崖壁上,就像一朵巨大的雪花一般。將其配成藥,只要人沒斷氣都能醫得活。而且女子若是服用,還可駐顏美容,極有效果呢。傳說當年天山派之所以每代的聖女都美得不可方物,就是因為這天山雪蓮的緣故。」

    李郃聽得這「駐顏美容」四字,不禁眼睛一亮,想起自己在外征戰,家中眾女牽掛擔心,必然憔悴許多,他若是帶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回去送她們,未免顯得俗氣。而這天山雪蓮,不僅長得美麗,而且還能駐顏美容,起死回生,對身體當有好處,摘幾朵回去,她們肯定高興。

    順便……再去天山玩玩。

    第二天一早,天秀幽幽轉醒,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婧姬那有些憔悴蒼白的俏臉。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中便不禁有些酸楚和失落,緊接著感到下體傳來的疼痛,又是嬌羞不已。

    不一會,婧姬也醒了過來,兩女就在床上這麼怔怔相對著,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婧姬忽然慢慢抽泣了起來,天秀忙撫著她的頭髮,用胡語低聲安慰。

    一陣腳步聲從帳外傳來,接著一人掀帳而入,正是李郃。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許你們用胡語交談,你必須教會婧姬說夏語。」李郃將自己的鎧甲遞向婧姬,對天秀道。

    婧姬忙從被窩中鑽了出來,也不顧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裙,便接過鎧甲吃力地為李郃穿起來。

    在李郃大手的揉捏下,婧姬禁不住嬌吟出聲,同李郃在一起這段時間,她的身體已是變得愈來愈敏感起來。

    婧姬一邊使勁忍住不發出呻吟,一邊用胡語向李郃哀求著什麼。

    天秀道:「達娜請你放他的兩個哥哥回去。」

    「叫她婧姬,下次我若聽到你還叫她胡族名字的話,我就把你那雞婆風姨的腦袋割下來。」

    天秀的雙眼如兩汪清水一般看著李郃:「婧姬請你放他的兩個哥哥回去。」

    李郃一把將已為他穿好鎧甲戰袍的婧姬抱回鋪榻上,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後,對天秀道:「讓她自己用夏語來求我。這幾天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後,她必須得學會至少十句夏語,否則有人會遭殃。」說罷在她的唇上也親了一口。

    走到帳門前,李郃又回過頭指著天秀道:「還是那句話,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否則會死很多人,很多。」

    在夏軍營地外,李郃已經牽著兩匹戰馬,在同一眾夏軍將領告別。

    「天秀公主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不必為了和胡人的話而去天山啊。」蕭寒道。

    李郃翻身上馬:「我不是因為他們的話去的,他們沒法讓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採幾朵雪蓮回來,反正這邊的談判也差不多了。」

    黎布道:「大軍半月後就要返回了,你這時候去……來得及嗎?」

    李郃笑道:「我帶著兩匹好馬,輪流換乘,馬不停蹄,別人二十天來回的路程,我十天就能跑完,放心吧,肯定來得及。」

    林天文道:「多帶幾個人去吧,安全些。「

    李郃道:「我一人走得快,林帥放心,這草原上,還沒有能傷我的東西。」

    李郃軍帳之外,風姨站在天秀公主身旁,看著遠處正在為李郃送行的人群,低聲道:「他不知道采雪蓮的正確方法,去了天山,一定回不來的……」

    天秀沒有說話,但是纖手卻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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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別有洞天

作者:郝歪


    策馬在草原上直往北奔馳了五天,李郃真是寂寞得不行了,一路上都沒人和他說話,只他一人兩馬,孤獨趕路。越往北,人煙愈發稀少,現在甚至連半隻牛羊都看不到了。愈往北,地勢也越高,草也愈來愈少。

    翻過了一個土坡後,李郃忽然愣住了,抬眼望去,遠處一片連綿的雪山赫然屹立在天地之間,就好像是將草原隔斷的一片白色屏幕一般,與天空的雲霧連成一片。

    真不愧為天山啊!如天般高大的山,如天般壯闊的山,如天般純潔的山。

    迎面而來的風,都彷彿帶了這雪山的氣息,變得清冷起來。

    面對如此壯景,李郃只覺得胸中一股莫名的喜悅衝擊得自己幾欲窒息,禁不住對著遠處的雪山大聲吼叫起來。

    李郃直把這些天在路上所憋的寂寞煩悶藉著這一聲大吼全發洩了出來,喊聲由廣闊的草原四散而去,竟似石入大海一般,連半點回聲都沒有。

    草原依舊遼闊,雪山依舊巍峨,李郃深吸了一口氣,一揮由「百變無敵」變成的馬鞭,繼續向那遠處的目的地奔去。

    還未到雪山腳下,地面上便已鋪滿了雪霜,馬蹄踏在上面嚓嚓作響。

    李郃找了處石頭將兩匹戰馬綁好,這雪山雖高,但以他的能耐,想來採了那什麼雪蓮下來,這馬應該還不至於給餓死吧。

    整了整鎧甲,繫了繫腰帶,李郃便開始準備上山了。可到了山腳下他不禁傻了眼,這他娘的什麼鳥山啊,看上去就像個白麵饃饃一般,到處都堆滿了積雪,真是找不到該往哪上。從山腳開始,抬頭望去,整個天山山脈,就是一片白,直接白到了天上,同雲白在了一起。

    既然這樣,那就隨便爬吧,壓了壓腿,李郃直接邁開了步子,一步躍起數米,一步跨出十幾米,直往山頂奔去。可沒奔了幾步,從天上落下時,就整個人陷到了雪裡去,直接陷到了胸口。

    手中百變立刻化成一把大鏟子,迅速將自己身邊的雪挖開,而後繼續向山頂飛奔,不過現在卻是只挑准了石頭或是那些深灰色的怪樹上落腳。如果一不小心又落到了雪裡,便只能是用百變再將自己挖出來。

    李郃心中又是感歎起輕功的好處來,像現在,如果他有絕世輕功,直接在雪上踏就行了,也不必像他一般要有硬物才能借得了力。

    一路奔跳如飛,山間的景色在眼旁飛梭,寒風在身邊刮過,險峻的雪山中,越往上,那大自然的陷阱就越多,越往上,積雪越厚,越往上,空氣也越稀薄。若是常人,恐怕根本就連天山主峰四分一的距離都爬不到。

    如此這般,即便李郃速度飛快,也直花了數個時辰才到達峰頂。此時,連那濃密的雲層都已在他的腳下,甚至遠處的夕陽,都要仰望著他。

    天山主峰頂上,不見一草一木,上面的積雪非常奇怪,明明很厚,卻踩不下去,最多只陷到小腿處。

    峰頂的空氣極其稀少,便是李郃也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但是身體的力量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卻使用得更加得心應手了。

    四周的溫度極低,呼出的空氣都幾乎要凝成冰塊,臉上和鎧甲衣服間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若不是李郃有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之身,他現在裸露在外的皮膚和器官恐怕早就凍壞了。他毫不懷疑,若自己此時撒泡尿的話,恐怕尿液會在瞬間凝結。到時候自己的寶貝被一條冰棍連接到地上,可就好笑了。

    但就是在這樣的嚴寒之地,那峰頂的中間,竟有一個十米左右寬的小池子,池中竟噴湧著溫泉,散發著陣陣水霧熱氣,讓李郃不禁大感怪異。

    伸手到池子的上面,在其上一米之高的空間裡,是溫暖濕熱的水氣,而向上再移幾厘米,立刻就是冷寒的空氣。這個水池竟似被包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內一般,與周圍的冰寒隔絕了開來。

    李郃又將手伸入池子中,那水溫熱剛好,想到自己這一路上都沒有洗過澡,不禁心中一動,將身上的鎧甲衣物脫去,光溜溜地跳入了池子中,盡情地泡起澡來。

    池水剛及腰腹,整個水池就如一個大浴盆一般,連池旁的冰塊都是溫的,讓李郃驚歎不已。

    這當真是什麼樣的科技都難以製造出的絕世奇觀啊,大自然的力量,確實偉大。

    洗著洗著,李郃忽然發現自己開始脫皮了。那一層黝黑的皮膚就這麼在水中脫下,臉、胸、腰、腿,一處都沒有放過。也不用李郃去搓,自己就掉了下來,浮在了水中,而後瞬間被溶解。但他新長出來的皮膚看起來竟一點都不顯白,同以前一樣黝黑,而且似乎還隱約有種古銅的光澤。

    見此情形,李郃先是一驚,繼而感覺除了週身有點麻癢外,也沒什麼其他不適的感覺,便放下了心,盡情地浸泡在溫泉中,任其脫皮。

    忽然覺得頭頂的感覺有些不對,李郃心中一緊,伸手一摸,他娘的!居然是光禿禿的!?

    這可把他嚇壞了,洗個澡把自己洗成了禿頭,這回去還不被人笑死?就在他焦急著準備爬起來的時候,頭上忽然又傳來一陣刺刺的感覺,伸手一摸,頭頂竟然在瞬間已長出了一層半指長的短髮,不一會,頭髮又全部重新生長了起來,直到其原來的長度才停止。

    有意思,這水真他娘的有意思,以後要帶芊芊、香香她們來洗一洗。李郃放下了心來,美美地想著。他卻沒有想到,除了香香外,其他幾女如何能忍受得了這天山的嚴寒,上的這峰頂來?

    又泡了一會,待周圍的天全部黑下來後,李郃才從溫泉中站了起來。此時滿空星辰閃耀,如萬千眼睛,月光如洗,輕柔地灑在了天山峰頂。襯著月光,李郃一身精壯的肌肉在那古銅色的皮膚下,彷彿蘊藏了無窮的力量,遠遠看來,當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李郃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又重生了一次,身體說不出的舒爽,藉著月光往左胸一看,連那「打不死」三字的文身都已不在,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頭髮,皆是新生的。

    「啊!——」李郃站在水中仰首大喊了一聲,聲音如一聲驚雷一般,從峰頂傳下,立刻引發了數陣連鎖般的雪崩。不過他所在的天山峰頂,卻是什麼事都沒有。

    李郃從池中躍了上來,一脫離那溫熱的空間,身上的水立刻凝結成了冰,直接在他的身體外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他用力地活動了幾下身體,狠狠甩了甩胳膊,又跳了跳,將那些冰片拍掉後,才拿起也結了一層冰的鎧甲和衣服甩幾下,穿了起來。

    想起自己來這天山的主要目的是為摘雪蓮,李郃趕緊走到峰頂的崖邊。

    不過一到崖邊,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天空中的星河彷彿與遠處的高山和雲海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奇異壯美且空靈夢幻的夜象。

    李郃望了許久,才低頭往崖壁上看去。只見月光下,天山峰頂的崖壁上,在那冰凌間,果然開著五六朵雪白的巨大花朵,一朵便有一個大臉盆那麼大,想來便是那傳說中的天山雪蓮了。

    李郃心中一喜,將指上的百變化成一個鉤索,吊著自己慢慢地從崖壁上下去。

    李郃摘下一朵雪蓮,便往崖上扔去,看了看剩下的,想到家中女子眾多,一朵恐怕不夠,索性便將其餘的全摘下扔了上去。

    回到峰頂上後,他將地上的六朵天山雪蓮撿起來堆好,放入了百變變成的黑色大口袋中,紮緊待口,背到了身上。

    想到自己的兩匹馬還在山下,李郃便決定帶上雪蓮連夜下山,可是剛走了兩步,整座天山忽然微微地震動了兩下。

    李郃停下來聽了聽,沒動靜,便又走了兩步,腳下再次顫動了起來,緊接著聽到山下到處都是轟隆之聲,彷彿萬雷齊鳴,顯然是發生了大規模的雪崩。

    李郃「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又走了兩步,整座山開始劇烈震動了起來。

    「他娘的,摘你六朵白花,用的著生這麼大氣嗎……」李郃號叫一聲,開始撒丫子開跑了。

    遠遠看去,巨大的天山當真是壯觀至極,山間雪崩不斷,就好像有萬千波浪在翻滾一般。

    李郃不停地飛躍奔跑著,追趕著前面滑落的雪浪,又被後面的雪球追趕,不禁感到刺激非常,嗷嗷著大叫起來。

    他又一次跳起看準一處準備落下時,山間雪地上猛然向下凹去,李郃閃躲不及,「嗚呀!」慘呼一聲,墜入其中。緊接著奔湧而來的雪浪立刻將那凹處掩住,之後又是一波接一波的雪浪覆下,這一次天山的震動,直持續了近半個時辰才停下。

    再說李郃,他落入那凹陷之中,便如滑進什麼地道一般,瞬間直墜而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一輕,緊接著重重摔在了地上。

    李郃睜開眼來,卻見四週一片漆黑,頭頂上隱約落下些許冰涼,好像是被融化的雪水,而地面是一樣冰冷的岩石,有稜有角,若不是他銅皮鐵骨,恐怕剛剛摔下來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應該是天山內部的一個山洞吧,只不過現在洞口被雪崩給掩住了。李郃心中想著。

    他整了整身上的黑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伸著兩手小心翼翼地四下探著。

    隱約覺得前方好像有一絲的光源射出,便摸索著向前走去。

    忽然,耳旁聽到一絲野獸般的低吼,李郃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腳下步伐加快了起來。

    「吼~~~」吼聲忽然逼近,連帶著一陣勁風襲來。

    「哇靠!你娘的!」李郃心頭一跳,驚嚇之下也顧不得眼前路不明視線不清了,直接往那前方隱約的光源處撒腿狂奔起來,一步躍出的距離竟是突破了以前的極限,躍起的高度也立時拔升了許多,不過卻是砰地一下撞到了洞頂,狠狠地摔了下來。但他立刻又爬了起來,一刻不停,繼續狂跑猛跳。

    倒不是說李郃膽子太小,只要是人,在未知的環境下,心中總是難免會敏感而恐懼的。

    李郃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反正那野獸的嘶吼聲是已經一點都聽不到,眼前那光源的源頭也越來越清楚,越來越靠近——那竟是一洞口,卻不知是不是山洞的出口。

    終於出了洞口,他不禁愣在了當場。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柔和溫暖的清風,風中帶著幽幽花香;耳畔傳來一陣鳥鳴,清脆悅耳,隱約還可聽見潺潺流水聲;眼前是一個仙境般的世外桃源,有樹、有草、有花、有鳥、有水,美得讓人窒息,美得讓人心顫。

    李郃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反應過來,剛剛他墜入雪山中間的凹陷時,還是深夜啊。從剛剛到現在,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已經天亮的!

    李郃的心彭彭急跳著,他猛地一抬頭,卻見頭頂赫然是一顆火熱閃亮的太陽,天空蔚藍無雲,時間應該是正午左右!?

    再一回頭,立時又是目瞪口呆,他的眼前是一片光滑的冰壁,光滑得幾乎可以當鏡子來用,而他剛剛出來的那個洞口,就開在那冰壁之上!

    那冰壁連於土地之上,不顯一絲陰寒之氣,上不見頂,左右不見盡頭,那樣子彷彿這一片天地是被這冰壁包裹著的一般,當真是奇異至極!

    難道,那太陽是假的?李郃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太陽,感受著陽光的熱度,心中真是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那不是真的太陽。

    李郃看著身後的黑洞,想起剛剛那不明的嘶吼聲,不禁還有些毛骨悚然。想了想,便乾脆向前面那片青翠的竹林走去。

    李郃不停地用手觸摸著一根根的翠竹,感受著他們上面那生命的氣息,以確定眼前這些都不是幻覺,也不是人造的假象。

    漫步林間,李郃不知不覺間竟是閉上了眼睛,如此人間仙境,若能與香香、芊芊還有姐姐她們一起的話,那生活可真是太美好,太幸福了!

    想到自己在眾女的擁簇下有說有笑地在這竹林中散佈,他的嘴角就不由地帶起了一抹弧線,卻不知,此時在林間,正有一道目光緊緊地跟著他。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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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女與野獸

作者:郝歪


    走出了這片翠竹林,李郃立時覺得豁然開朗起來,一個美麗的清潭就這麼靜靜幽幽地擺在了他的眼前。潭邊青草萋萋,百花盛開,淡淡的草香、花香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李郃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寬闊了起來,無邊無際,如大地,如天空,如海洋。

    一隻絢麗的七彩蝴蝶扇著翅膀停在了他肩膀上,只聞到一股濃烈的花香味,立刻便有數十上百隻蝴蝶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在他的身邊扇著翅膀飛舞著。

    李郃平端手臂張開手掌,那只七彩蝴蝶立刻飛來停在了他的手心上。

    「想不到,連一隻蝴蝶都有靈性。」李郃看著那七彩蝴蝶笑道,如此美麗的動物,他實在很難想像他們竟是毛毛蟲變的。

    李郃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猛地一回頭,單拳向後擊出,但打了一半,拳頭就硬生生在空中停住了,因為他的面前,是一個眨著大眼睛的美麗少女。

    他郃怔怔地看著那個少女,那個少女也靜靜地看著他。

    李郃不禁將定格在少女鼻尖前的拳頭放了下來,疑惑地打量起面前這美麗的小可人兒。她看起來差不多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瘦削,只有不到一米五的身高,看起來給人一種小巧玲瓏、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的眼神很純,真的是如那流淌的溪水一般清澈,看不到一絲的雜質,就像剛出生的嬰兒,未被這塵世染上哪怕一點的塵埃。

    她有一頭長長的秀髮,如黑色的瀑布一般,直垂至大腿。

    她的頭上帶著美麗的花環,她的身上是薄薄的輕紗裙,李郃甚至可以看到那兩粒粉嫩的紅豆和胯間的幽深。

    她光著的小腳丫白皙如天山的雪,她的指頭晶瑩如最美麗的玉,她的嘴唇如初熟的櫻桃一般誘人,她身上的體香比這四散飄蕩的花香還要醉心。

    「你好,你……你住在這裡嗎?」李郃問,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和善友好,盡量使自己的表情親切和藹,這麼一個粉雕玉琢、清水芙蓉的少女,誰能不喜歡呢。

    那少女聽到李郃說話,微微低下了頭,怯怯地含著下唇,伸手指了指停在他肩膀上的七彩蝴蝶,那模樣兒真是可愛至極。

    李郃看了看那只七彩蝴蝶,只見它撲騰了兩下翅膀,飛到了少女的秀髮上。少女那秀氣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了撫蝴蝶的身子,臉上露出了一抹甜勝蜜糖的微笑,那兩個可愛的小酒渦,看得李郃也禁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裡是哪?還有別人住在這嗎?你叫什麼名字?」李郃又問。

    少女還是怯怯地看著李郃,沒有說話。

    那只七彩蝴蝶從少女的頭髮上又飛到了李郃肩膀,再從他的肩膀,飛到她的頭髮上,來回往復,好像在做著什麼快樂的遊戲。

    難不成是個啞巴?真是可惜了,這麼可愛漂亮又純潔無暇的女子。李郃心中想著,試探著將手扶上了少女光滑白皙的肩膀。

    少女的嬌軀輕輕顫抖起來,但並沒有閃躲,她看著李郃的眼睛,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李郃的手滑上了她的面頰,輕輕摩娑,那滑膩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少女忽然一把握住李郃的手,拉著他往另一邊的密林中奔去。

    少女在前面輕盈地奔跑著,李郃則任由他牽著,緊跟而上,身上的鎧甲發出匡嚓匡嚓的摩擦聲。

    看著少女婀娜的身姿,嗅著順風飄來的體香,感受著手心與她接觸的溫暖,李郃心中對這她的喜愛更甚了,不知不覺間,心中那強大的佔有慾已經讓他作出了無論如何將把這少女帶在身邊的決定。

    少女拉著李郃到了林間,這是一片奇異的果樹林,林中的樹都有數十米高,直插天際。樹上結滿了橘紅色的果子,個個都有人腦瓜那麼大。

    少女鬆開李郃的手,找了一棵樹,忽然騰空而起,在旁邊樹上借力踏了一下,輕盈地飛起了十幾米。她的紗裙飛舞,白嫩的嬌軀幾乎袒露完全,李郃在下面仰頭看去,一下看了個精光,心中讚歎著,下身不自覺地就有了反應。

    「啪!」忽然一個什麼東西掉到了面前,李郃這才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地上正滾著一個橘紅色的果實。

    少女此時已抱著另兩個果實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將手中的一個遞給李郃,眨了眨眼睛。

    李郃微微一笑,拿過果實,這些天他一路上全都吃乾糧,這回肚子也是有些餓了,但望著手中的果實卻並不知道怎麼吃,索性就是一嘴咬下去,沒想到那汁竟是苦得要命,把他苦得是直吐舌頭。

    「咯咯咯咯……」那邊少女見狀嬌笑起來,眉眼彎彎,酒渦圓圓,貝齒光潔,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少女拍了拍李郃的手,示意他看自己做,而後將那果實翻過來,從那與樹枝連接的原點處開始剝下去,一下就露出了雪白的果肉。不過那皮竟有近三、四厘米厚,難怪李郃咬不開。

    少女將剝開露出了半個雪白果肉的果子遞給李郃,後者接過一口咬下,頓覺唾液分泌加速,連腸胃都蠕動起來,這當真是世間美味啊!果肉不僅酥滑可口,而且多汁甜蜜,既可解渴,又能解餓。

    少女見李郃吃得果汁四濺,臉上都沾了許多,又嬌笑了起來,還踮起腳尖用小手兒幫他擦拭。

    李郃看著少女粉嫩的紅唇,忽然一把將她摟住,深深吻了下去。

    美麗的眼睛瞬間睜大,纖柔的嬌軀因為驚嚇而顫抖起來,兩隻小手下意識地搭在了李郃的脖子上。

    李郃熟練地吮吸著少女嬌嫩的粉唇,舌頭在她的貝齒上輕輕地舔舐,而後攻入那濕熱的腹地,同那滑膩的丁香追逐糾纏。大手則隔著薄薄的輕紗撫著那光滑的背,撫著她彈性十足的臀。

    少女也由剛開始的驚嚇,慢慢地適應了過來,竟是眨著眼睛與他對吻了起來。

    許久之後,李郃才緩緩地離開了少女的香唇,而懷中的可人兒,柔弱無骨的嬌軀早已癱軟無力,那白裡透紅的臉頰彷彿熟透的蘋果般,粉唇微張,輕喘著氣,但眼睛看起來卻仍是清澈無比。

    李郃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忽然笑了起來,少女也已恢復了力氣,輕輕一轉身子,就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而後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用自己的小嘴與他的嘴唇碰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剛剛美妙的感覺。

    李郃剛準備將她摟住,再親密一番時,她又咯咯嬌笑著跳了開來。

    看著如蝴蝶般飛舞的少女,聽著她如百靈鳥般的笑聲,李郃不禁奇怪,她的笑聲聽起來並不像是啞巴啊,為何不與自己說話呢?

    少女在林間踏樹飛舞著,不斷向李郃招手,示意他來追自己。李郃笑了笑,腳下用力,飛奔而上。雖然他不會輕功,但腳下力量之強、速度之快,卻也不是少女所能比擬的。不過他並不急於抓住少女,而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時,在她的嬌笑聲中讓她逃脫。

    兩人就這麼在林間追趕嬉戲著,不知不覺,天竟已慢慢黑了下來。

    李郃抬頭看天,吃驚地發現,天空中竟然遍佈了星辰還有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有太陽、月亮還有星星,這真的是在天山的山洞中嗎?

    這……是不是幻景呢?李郃不禁握緊了少女的手,生怕她也是虛幻的。

    少女見天黑了下來,便拉著李郃在林間潭邊的小路熟悉地飛奔起來,那只七彩蝴蝶自始至終都圍著他們兩人飛舞,緊跟不棄。讓人奇怪的是,這只蝴蝶,平時看起來飛得同其他蝴蝶沒什麼兩樣,但若要快時,竟然可以跟得上疾速飛躍的李郃。

    少女拉著李郃到了一片亂石間,跑到一塊石頭上拍了幾下,隨著一陣卡卡聲響起,石間竟是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內還隱約有光線射出,一道樓梯直直地通入其中。

    李郃眼睛一亮,這想來就是少女居住的地方了,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少女回身衝他眨了眨眼,嫣然一笑,便當先走入了洞中。

    隨著少女走入了那地洞,四周立時亮了起來。這是一間巨大的冰室,約可容納幾百人。四壁皆是光滑的冰面,擺有十數個冰台,每個冰台上都有一顆巴掌大的光球,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室內照亮。但奇怪的是,這冰室內的溫度竟不是很低,感覺剛剛好。

    冰室內顯得非常空蕩,除了那些冰台和五張冰作的大床外別無他物。四張冰床上都是空的,只有一張上躺著一個女子。

    李郃看到那女子的樣子,不禁有些驚愕,她竟不著一縷,光溜溜地躺在那。

    少女直接拉著他坐到了一張冰床上,咿咿呀呀地示意他躺在這睡覺。

    李郃看著那邊裸睡的女子,猶豫了一會,抬高聲音問道:「你好,在下李郃,請問你是?」

    那邊的女子沒有反應,少女則眨著眼睛奇怪地看著他。

    「姑娘,請問這是哪裡?」李郃又抬高聲音問了幾遍,那躺在冰床上的女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心中不禁疑惑,難道那女子是聾子?如果是這樣的話,倒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少女不聾不啞卻不會說話了。

    李郃指了指那女子,對少女道:「她是誰?」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動作,表達自己的疑問。

    少女看著他,對他做了個睡覺的姿勢。

    李郃知道說不清楚,索性走到那女子躺著的冰床邊,近距離看她。

    那女子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多歲,皮膚白嫩光滑,長相美麗清秀,身材凹凸有致。可是看著她那沒有一絲皺紋的臉,心裡不知怎麼的,又覺得她好像已經四、五十歲,甚至七八十歲了。

    她的膚色顯得有些蒼白,身體旁的冰床上隱約寫著幾個紅字,最後一個紅字在她的食指旁,似乎是她用血所寫。

    李郃看著那些字,默念起來:「天山之脈……至尊聖女……」許多字都已經很模糊了,他不得不半猜著來看:「遭人陷害……呃……」又是大片的字看不清楚,只能跳過:「毒……百年……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命不該絕……留有……一女……靈兒……」再下去又是看不清了,李郃只能根據看懂的幾字將她的意思猜個大概了。

    聖女?好像在哪聽過來著?李郃撓了撓頭想道,看著那面色安詳的女子,心中一動,伸手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一點氣息都沒有。再一摸她的身體,肌膚卻仍有彈性,但冰涼無一絲溫度。

    死了?李郃愕然,又看向也走到床邊的少女,暗道:看來這女子是被仇家毒害,變成了瞎子和啞巴,然後逃到了這裡,生下了這個少女,名叫靈兒。如今看來,她已經死去多時了,只是因為這個冰室有著特殊的功能,才保持著她的身體不會腐爛。

    「靈兒,原來你叫靈兒。」李郃看著那少女笑道。

    靈兒仍是疑惑地看著他,眼神清澈如水,那天真,那純潔,讓他心中憐意頓生,看著少女那玲瓏凹凸若隱若現的美麗嬌軀也沒有了獸慾,而只有無盡的愛憐。

    李郃一把拉起少女靈兒的纖手,奔出了冰室,來到那邊張滿橘紅色果實的樹林中,弄了幾條樹籐,紮成了一個簡易的鞦韆,綁在了兩棵大樹中間。

    李郃將靈兒抱到了鞦韆上,讓她兩手抓住兩邊的籐索,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鞦韆推起。

    不過很快的,驚呼聲就變成了咯咯的嬌笑聲,少女歡快的笑容蕩漾在美麗的臉上。

    玩了一會鞦韆後,李郃又抱著她到了那水潭邊,兩人脫光了衣服跳入潭中嬉戲玩鬧。

    雖然李郃與靈兒都是赤身露體,在水中又頻頻發生身體接觸,親親摟摟,接吻不斷,但直到兩人上岸,李郃還是沒有奪了少女的貞操。現在在他的心中,靈兒還是個需要愛護的女孩,他喜歡她的純真,他要讓她快樂,他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第二天,李郃帶著靈兒在四周遊蕩了許久,發現這個地方的四面都是光滑的冰壁,高不見頂。現在這個地方的情況讓他不禁想起前世的一種電器——冰箱。

    可是這裡面卻如春天一般,一點也沒有外面天山的嚴寒,

    李郃在探完了這一片世外桃源的情況後,終是決定帶著靈兒離開這裡了。

    李郃拿了一顆冰室裡的明珠做照明之用,帶著靈兒重新返回了來時的山洞。進入洞中後,有明珠在手,洞內的情形立刻豁然清晰起來。

    來時是一片黑濛濛什麼也看不見,所以李郃會被那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跑,現在可以看清東西後,他倒是期待著那不知名的怪物再重新出來,好讓他好好教訓一番。

    靈兒握著他的手,緊緊地跟在他身旁,那只從他一出洞就緊隨左右的七彩蝴蝶這時也跟了進來。

    李郃帶著靈兒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怕她薄嫩的小腳丫被地上的凸石磨傷,便將她背到了背上,大步疾奔起來。

    洞中的道路越來越寬,洞頂也越來越高,溫度亦是越來越低,李郃背上的靈兒不禁感到了些寒意,下意識地將嬌軀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忽然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傳來,李郃心中一緊,停下了腳步,耳朵機警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吼!~~」一個巨大的身影撲來,李郃忙向後疾蹬,一下退出了七八米,將明珠擺在面前,照亮前方。

    只見前面赫然立著一頭瞪著銅鈴大眼、齜著數尺長鋼牙的怪獸,那怪獸巨大無比,高有近三米,身長五六米,身上披滿了一層鱗甲,看起來威武可怖至極。

    靈兒見那怪獸,嚇得驚呼一聲,將頭埋到了李郃背後,不敢再看。

    這是什麼玩意……李郃吞了口唾液,心中也是有些忐忑,這樣巨大的怪獸,他可是只在前世的電影中才見過。

    「吼!~~」那怪獸甩了甩脖子,又是一聲大吼,威風凜凜,好似在抖威風一般。

    李郃被它吼得心煩,喝罵道:「叫什麼叫!叫你媽啊叫!再叫老子揍爛你的嘴!」

    那怪獸想來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和他對著叫板,一時竟是呆在了當場,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又是吼叫咆哮起來,微微俯下身,似乎準備撲將過來。

    李郃也是火起了,你是怪獸了不起啊?古有武松打虎,今天老子就來個李郃打怪獸!想著便將靈兒放到了地上,將明珠塞到她手中,又將那裝著天山雪蓮的黑袋掛在了她的脖子上,親了親她臉頰。

    靈兒心中害怕,一雙眼睛映著明珠的光芒,顯得水汪汪的,更是讓人憐愛,她緊緊抓著李郃的手,搖著頭,似乎想拉他往回走。

    李郃正想著該怎麼讓靈兒放心的時候,少女忽然驚呼出聲,兩眼恐懼地看著他的身後。

    感到背後襲來的勁風,李郃猛地一轉身,大喝一聲,直接蹬地而起,用肩膀撞在了那撲來的怪獸下巴上,直接將他撞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洞壁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李郃卻穩穩地落到了地上,趁著那怪獸還在眩暈的當兒,衝上去騎在它腦袋上,揮起大拳就是一通猛捶,直捶得那厚厚的鱗甲吭吭作響。

    那怪獸乃是食天地靈氣而生的靈獸,非比尋常,還從未遇到過天敵,如今被李郃這一通猛捶,連鱗甲都擋不住疼痛,不禁暴怒非常,爬起來四處衝撞,想將他甩下身來。

    李郃一見那怪獸將往靈兒衝去,忙抓住它額前的無甲皮肉狠狠一扭,疼得它立刻就地翻滾起來。

    李郃這下也是動了真怒,這該死的怪獸突然跑出來擋路不說,還想傷他的靈兒,不揍扁這傢伙他就不是李家兒郎。

    「哇靠你個豬不豬牛不牛沒爹生沒娘養的四不像!」李郃一邊大罵著一邊衝著那怪獸一通拳打腳踢,直將它打得「嗷嗷」直叫,拚命往裡躲。

    李郃一下跳起,揪著怪獸的額頭皮肉就帶著它的腦袋往牆上直撞:「你再牛啊!你再吼啊!你再威風啊!」

    「啪!啪!啪!」怪獸的大腦袋就這麼被李郃抓著往洞壁上直撞,竟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它本也是神力無比的靈獸了,但強中自有強中手,惡獸自有惡人磨,怪只能怪它這回遇到的是李郃,力氣居然比它這天地靈獸還要大。

    李郃現在雙臂的肌肉也是塊塊暴起,青筋直露,體內氣力如大江奔湧般連綿不絕,越打力氣是越足。

    而另一邊的靈兒此時也由剛開始的害怕和擔心,變成了現在的好奇和興奮,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津津有味起來。

    那怪獸被李郃砸得是暈頭轉向、四肢酸疼,終是猛地一聲巨吼,狠命掙脫了李郃的大手,一下任他將自己額前的皮肉撕下一塊,咆哮著用雙爪撲向他。

    李郃一時大意,被怪獸撲倒在地,但它還來不及高興得意,這被它撲倒在身下的人類竟然就輕而易舉地將它給掀飛了起來。

    李郃一從地上爬起來,就衝向那被他掀得四腳朝天的怪獸,衝著它額前的傷口就是一腳,直將它踹得直飛出四五米遠。

    「吼~~~~~」那怪獸這回卻是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沖李郃張大了嘴,但嘴剛一張開,吼聲剛發出一半,就嘎然而止,竟是又被衝上的李郃踹飛了出去。

    如此這般,直被踹飛又爬起了四五次,怪獸才找到了個當口,在李郃衝上前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聲如悶雷般的巨吼。

    隨著吼聲炸響,一股赤紅的火焰由怪獸的嘴中噴出,正好噴中了迎面而來的李郃身上。

    「啊!——」靈兒嚇得驚叫起來,手中的明珠也落到了地上,白色的光芒晃了幾下,定格在了怪獸面前。

    赤焰已滅,怪獸竟是傻在了當場,嘴巴還張得大大的,但卻是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李郃。

    只見他渾身片縷不著,連鎧甲都給燒得一乾二淨,只剩一絲黑灰掛在身上。但他的皮膚、頭髮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媽~拉~個~逼~的!~你這基因突變的雜種!!!」李郃暴怒,光著身子一下躍起數米,猛地一拳往還在發呆的怪獸腦袋上捶去,直接將它捶得下巴著地,發出「噶嗚~」一聲慘叫。

    李郃直接跨坐在了怪獸的腦袋上,一通猛拳暴揍,直揍得那怪獸的叫聲由「嗷嗷」變成了「嗚嗚」。

    它這回是一點都不敢反抗了,這便是流氓遇到了土匪,劫道的遇到了殺人的,倒霉倒到天涯海角了!只能是咬著自己的前爪,趴地上任李郃蹂躝。

    揍了半晌,怪獸不再慘叫了,李郃也揍煩了,看到那邊靈兒站得酸了已經是坐在地上,一手拿著明珠幫他照明,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好像要睡著了的樣子,便停了手,從怪獸腦袋上翻了下來。

    站到地上後李郃才發現,那怪獸竟是趴地上咬住自己的前爪憋著叫,兩個大眼睛都是淚眼汪汪的,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憐巴巴,一點都不像之前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樣子。

    「哇,不是吧,這麼經打,我打得手都酸了還不死?居然還會裝可憐!?真是天山之大無奇不有啊!」李郃不禁覺得好笑,正準備帶上靈兒繼續走,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弄得天山大雪崩,這山下的戰馬八成是凶多吉少了,想到這,便轉過頭打量起那隻怪獸起來。

    那怪獸本來看到李郃轉身準備走了,心中鬆了口氣,正準備站起身來,卻見那惡魔又回過了頭,嚇得它趕緊重新趴下,膽寒地看著他。

    李郃看著看著,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直接走到了那怪獸身邊,拍了拍它的脊背,又踢了踢它的屁股,嘴中喃喃自語。

    怪獸趴在地上是直往洞壁縮,被李郃那選牲口似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又被他東摸西拍上揪下踹的,整個身體都禁不住地瑟瑟發抖起來。

    「嗯,這身子板還算不錯,勉強廢物利用一下應該也成吧。」李郃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上前一腳重重踢在那怪獸屁股上,罵道:「少裝死,給我站起來!」

    「噶嗚~!」那怪獸一聲淒呼,含淚欲滴,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郃向靈兒招了招手,將她叫到身邊抱了起來,又是一腳往那怪獸屁股踹去:「長那麼高做什麼,趴下!」

    怪獸慾哭無淚,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委屈屈地趴下,任李郃抱著靈兒跨坐了上去。

    「太硬了點,不夠舒服,勉強湊合了。」李郃在怪獸背脊上左摸摸右捏捏道,而後往那大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傻愣著干毛?走啊!」

    還好怪獸悟性不低,知道李郃是讓他快走的意思,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在地洞中飛奔起來。

    「啪!」結果沒蹦達幾步,腦袋又是挨了一下,李郃的聲音響起:「你他娘的不會跑穩一點啊!」

    那怪獸以為是自己跑太快了,忙降低了速度,結果腦袋又被扇了一巴掌:「慢了慢了,快點快點!」只得又繼續加快速度,但一快,身體自然而然就顛簸了起來,一顛簸,腦袋就又挨巴掌。

    這麼在地洞裡跑了一會後,可憐的怪獸已是被李郃扇了不下幾十巴掌了,不過巴掌沒白扇,現在跑起來倒是又快又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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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7 03:05 A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營

作者:郝歪


    怪獸在李郃的駕馭下於山洞中奔跑如飛,不多時,已到了洞的盡頭,在明珠的光芒照射下,前方赫然是一堆白雪。這雖然不是李郃墜入洞中的地方,但想來應該也是另一處的洞口。

    怪獸停了下來,巨大的四肢踩在了積雪融化的雪水中,啪啪作響。

    「哈秋~」這裡的空氣已經十分寒冷了,李郃懷中的靈兒冷得微微發抖,不禁打了個噴嚏,皺了皺小鼻子,直往李郃懷裡鑽。

    李郃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也是赤裸著身子。他倒是不怕冷,赤身露體在冰天雪地間也不要緊,可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吧,不然他虎威將軍的威風不是要掃盡了?而且靈兒可也沒穿什麼衣服,幾乎可以說也是裸著的,這下要是凍壞了,他可是要心疼死的。

    可現在他也沒處找衣服啊,眼睛掃到靈兒胸前掛著的由「百變」變成的黑色袋子,心中一動,便取了下來,將裡面的天山雪蓮拿出來。

    手中的百變瞬間變成了一件帶著帽子的黑色超大袍子,李郃穿上之後,看起來就像死神一般。

    他用袍子將靈兒和自己包在了一起,胸膛緊貼著她的脊背,臉貼著她柔順的秀髮,嗅著上面淡淡的幽香。

    李郃將天山雪蓮放在靈兒身前,再將袍口合上。這麼一來,看上去倒似只有李郃一人騎在怪獸身上,靈兒只露了個額頭和一雙美麗的眼睛出來。

    一想起月兒給自己做的鎧甲和戰袍都給這怪獸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李郃氣就不打一處來,揮起巴掌往那大腦殼上就是一扇。

    怪獸被這一扇,卻誤以為是李郃下的命令,讓它衝出去,立馬張嘴低吼,噴處火來,瞬間將前方的冰雪融化大半,而後巨吼一聲帶著兩人衝了出去。

    李郃嚇了一跳,一手抓緊怪獸脖頸上的鱗片,一手抱緊靈兒,俯下了身體護住她,讓雪水打在自己背脊上。

    怪獸載著李郃與靈兒衝出了山洞,天山立時又發生了雪崩,轟隆聲不斷,但怪獸看起來身軀龐大無比,竟是能夠踏雪如飛,輕鬆地躲避開了滑落的雪浪。

    迎面而來的冰冷之氣和驟降的溫度讓靈兒不禁又發起抖來,整個腦袋都縮進了黑袍中,緊緊靠在了李郃的身體上。

    李郃感到懷中嬌軀的冰冷,心念一動,趕緊使百變將衣袍袖口和下擺緊縮住,以免讓風漏進來。不過百變畢竟只是變成一件不透風的袍子而已,還不是棉衣,御寒能力有限,李郃只能是靠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靈兒了。

    怪獸不愧是怪獸啊,奔跑起來真如風一般快速,加上又被李郃一通巴掌給扇得快且穩,實是一匹絕佳的坐騎。

    不一會,怪獸便奔下了天山。轟轟的雪浪在他們身後墜下,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如果說,李郃第一次見到的天山像蒼茫大地也掩蓋不住的大咪咪純潔而挺拔的話,那現在的天山,在一層又一層的雪浪鋪蓋下,在一次又一次的雪崩之後,便如一坨新鮮出盧的大便便了……

    李郃駕著怪獸向大草原疾奔而去,現在的速度讓他心中豪氣倍增,簡直就跟開著直升機狂奔一般。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懷裡的靈兒好像有些發燒了。雖然她也是練過武的人,但剛剛衝出天山,一時間溫差相差太大,讓少女感染了風寒。

    七彩蝴蝶從黑袍的領口飛了出來,停在了怪獸的腦袋上,竟一點也不受奔跑中帶起的勁風影響。

    靈兒微閉著雙眼躺在李郃胸膛上,整個嬌軀仍是縮在黑袍中,似乎不太適應外面的空氣和環境。

    李郃不住地吻著她的秀髮,跟她說著話兒,也不管她能否聽懂,說著說著,又唱起了歌兒,輕輕唱起了那首前世的《直到永遠》:

    「突然間襲來生命的危險

    還來不及完成春天的心願

    突然間牽掛在聚散之間

    只有愛的樂章告慰著思念

    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

    心在一起愛會讓我們勇敢

    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

    看黑夜無法吞沒黎明的天

    我堅定地不讓淚水湧上雙眼

    付出一切只為生命的宣言

    我微笑著矗立在生死之間

    愛的火焰燃燒心中直到永遠

    ……」

    茫茫草原上,綠野無邊,騎在怪獸上與風共舞,抱著美麗纖柔的人兒,唱著家鄉的歌兒,李郃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漸漸地,懷中的靈兒也跟著輕輕地哼了起來,雖然發音還很不標準,但她的聲音實在是太甜了,無論說什麼話,發出什麼音,都是那麼的美妙,那麼的悅耳。

    還好越往南走,越溫暖,空氣也不像天山下那般冰寒,靈兒的燒不用藥便漸漸地退了。

    不過靈兒的身體仍是有些不舒服,雪白的肌膚上升起一朵朵妖異的紅斑,似乎是因為剛從那世外桃源中出來,還不太適應外面混濁的空氣,讓李郃好一番心疼。好在那天山雪蓮好像真有奇效,雪蓮放著的地方,那紅斑很快就消失了,他便將幾朵雪蓮擺遍了靈兒的身子,總算是讓那紅斑都退去了。

    坐得久了,李郃乾脆由跨坐改成了盤坐在怪獸身上,反正它跑起來現在是越來越穩了。而靈兒的嬌軀仍是乖巧得就像一隻小貓一般縮在他的懷中,只露個腦袋在外面吹著風,聽他說話,與他唱歌。

    看得出,靈兒雖然現在還不怎麼懂得如何說話,但卻很喜歡聽李郃唱歌,也喜歡聽他說話,美麗的大眼睛總是撲閃撲閃地,可愛至極。

    李郃低著頭同仰面看著自己的靈兒額碰著額、鼻對著鼻、唇對著唇,指了指她,一字一字道:「靈兒。」

    少女便跟著念:「靈兒。」雖然發音不太標準,但卻別有一番特別的風味。

    李郃又指了指自己,道:「哥哥。」

    靈兒便跟著道:「哥哥。」

    李郃又指了指停在怪獸腦袋上的七彩蝴蝶,道:「蝶兒。」

    靈兒也跟著念:「蝶兒。」

    七彩蝴蝶好似聽得懂一般,立刻飛了起來,停到了她的秀髮上。

    李郃再拍拍怪獸的腦袋,道:「二飛。」對這怪獸,他就懶得取什麼好聽的名字了,直接在大飛的排行往下推,叫「二飛」得了,簡單又樸素,好叫又好記。

    「二飛。」靈兒跟著念。

    李郃又是一巴掌往怪獸腦袋上狠狠扇去:「叫你呢,不會嘰一聲啊?」

    「噶嗚~」怪獸二飛委屈滴慘叫了一聲,靈兒立刻咯咯地嬌笑了起來。

    原本快馬加鞭需要五天的路程,在怪獸的疾速奔馳下,竟是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了。

    夏軍營地。

    營內一批批士兵都在準備著回家,所有人都是有說有笑的,談論起回夏國後要去誰那喝酒了。

    忽然,遠處隱約傳來一聲低沉奇異的悶雷響聲,那響聲迴盪縈繞在整個大草原之上,不僅夏軍的營地聽得到,不遠處胡軍的營地也聽的到。

    馬匹和牲口都不安地躁動起來,拉也拉不住。

    正在打瞌睡的大飛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兩眼發光地望著北面。

    「吼!~~~~」那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是近了許多,大家這次都聽清楚了,這不是什麼雷鳴,而是一種野獸的吼叫聲。可這雄渾低沉卻又能夠傳得如此之遠的吼聲,又是出自什麼樣的野獸之口呢?

    草原大地上,無論是夏軍將士、胡軍將士還是胡族的牧民,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向北方吼聲的來處看去。而那些馬匹牛羊,則是愈發地驕躁不安了,不住地想要掙脫韁繩。

    「怎麼回事?」黎布剛剛遛馬回來,一入營,還來不及下馬,自己的愛駒就忽然這般不受控制起來,馱著他直往南跑,怎麼拉也拉不住,最後還是旁邊的士兵幫忙才將馬給攔了下來。

    林天文、蕭寒和張齊等人也從自己的軍帳中走了出來,都是好奇地望向北方這吼叫聲的來處。

    「吼!~~~~~」又是一聲吼叫響起,許多馬匹已經忍受不住地戰慄起來。

    遠處隱約可見一個黑點向這邊疾速奔來,速度之快,便是最好的戰馬也望塵莫及。

    那黑點越來越近,眾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想看看這由北而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有著可比百萬駿馬的威勢。

    「風姨,那是什麼?」在李郃的軍帳外,天秀公主緊微蹙著眉頭看著北方那越來越大的黑點。

    她身旁重新蒙上了面紗的風姨也是皺眉道:「好像是什麼巨大的野獸。既不像野馬,也不像虎獅,也不是犀牛……」

    婧姬此時也掀帳走了出來,詫異地看著北面,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彭彭急跳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感到,那奔來的黑點,同李郃有著什麼關係。

    數十萬道目光都望著一個方向,數十萬道目光在同一個時間,都望著同一個目標。數十萬顆心,都緊張地關注著同一個黑點。

    終於,人們看清了那奔來的黑點,看清了那巨吼的來處——竟是一個巨大的怪獸!那怪獸的背上,還駝著一個全身隱在黑袍中的人。

    「嗚啦……」胡營中的胡人在霎那間竟是全部跪到了地上,額頭緊貼在地面,一副虔誠信徒的姿態。

    「嗚啦……」胡人們像在乞求天神賜福一般的行禮。

    「嗚啦……」十數萬人同時伏在地上向一個方向呼喊,這等景象也算壯觀了。

    那邊夏軍中人都是緊張地看著那個巨獸向自己的營地飛速奔來,眼睛一眨不眨。

    「快!攔住那個怪物!它是向我們營衝來的!」還是黎布最先打破夏營中的沉默寂靜,但戰馬卻都死活不肯向北面哪怕移動一步,任士兵們生拽活拉,用馬鞭抽得馬臀上血跡斑斑,就是不肯走,好像那奔馳而來的怪物是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

    「是……那是……那是……」風姨的眼睛忽然瞪大,聲音也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天秀回過頭握住她的手,問道:「風姨,你知道那是什麼?」

    「那……不可能……不可能……那究竟是誰?是誰?……」風姨現在連身軀都跟著發起抖來。

    「是他……」旁邊的婧姬忽然用胡語道。

    「是誰?」天秀詫異地回過頭:「你知道那個騎在怪獸身上的黑袍人是誰?」

    「是他……」婧姬仍然喃喃地說著,好像沒有聽到天秀的話。

    胡族公主看著婧姬和風姨,還有那一個個緊張愕然的夏人,遠處跪倒一片的胡人,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怪異,好像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們什麼都知道,就唯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怪獸載著李郃直接奔入了夏軍營地才停了下來,夏軍將士都是一臉的恐懼,竟是沒人敢上前阻攔。

    而怪獸一入夏營,夏營內的戰馬和牲畜竟是全部顫抖著身軀跪倒在地,只有大飛是歡快地向它奔去。

    夏軍士兵此時心中都是膽戰心驚,看著這個背脊便有三米多高的怪獸,不由得想起他們的虎威將軍來,若是他在,一定不會讓這傢伙如此肆無忌憚的。

    遠處,風姨竟是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失聲道:「真的是……是……是火麒麟!!!」

    天秀忙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了起來,問道:「那個怪物就是天山派的所祭的天山神獸火麒麟?」

    「怎麼可能……真的……真的出現了……」風姨此時心中驚駭過度,說起話竟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天秀她們所在的李郃營帳在夏軍的虎營之中,地勢比其他營地高,正可遠遠地看到那軍營中的麒麟巨獸。

    「原來傳說中的火麒麟是真的存在的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天秀喃喃道。

    「難……難道是胡……胡人用什麼咒語召喚出的妖物?!」帥帳外的林天文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對蕭寒道。

    蕭寒搖了要頭,眼睛仍看著遠處的麒麟巨獸,道:「不知道……那黑袍人是何方神聖……只可惜李將軍不在,不然說不定……」

    因為戰馬死活都站不起來,黎布只得拖著手中鐮鉤槍,向那火麒麟徒步奔去。

    「呔!哪裡來的無知小賊,竟敢擅闖大夏軍營!」黎布立在那火麒麟前,橫著鉤鐮槍對其背上的黑袍人喝道,但語氣卻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火麒麟根本懶得理他,瞇著眼睛站在原地,等著背上李郃的指示。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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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虎魔歸來

    正當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那怪獸上的黑袍人時,黑袍人卻突然將黑袍的帽子掀起,露出了一張眾人都熟悉的俊臉。

    “李老弟?!”“李將軍?!”“虎威將軍?!”一陣驚呼聲響起。

    遠處,天秀和風姨都是睜大了眼楮,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騎著火麒麟的黑袍人,竟然就是那個夏軍的惡魔?啊!天啊!……他居然能騎著麒麟?!倒是一旁的婧姬雖然蹙著眉,咬著下唇,但眼中卻並沒有太多意外,原來她剛剛就認出那黑袍人是李了?

    李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巨大的怪獸立刻會意地趴在了地上。

    抱起仍縮在自己黑袍內的靈兒,李翻身跳了下來,眾人卻是只能看到他抱著衣袍下的一個什麼東西。大飛此時已跑到了他的身邊,吐著舌頭狗臉歡喜,竟是一點都不像那些戰馬和牛羊一般對火麒麟懼怕萬分。

    “李老弟,你……你怎麼這身打扮?這……這玩意又是什麼東西?”黎布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指著那只巨大的火麒麟,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不過整個夏軍營中,也唯有他在見到火麒麟後還敢提著武器沖將上來阻攔,其膽色可見一斑了。

    李笑道︰“這是我在天山抓的怪獸,叫‘二飛’,黎大哥要是喜歡,可以牽出去遛一圈,這家伙雖然其貌不揚,速度倒是比馬快得多了。”

    “不……不用了,不過……李老弟啊,你能不能讓你的這個‘二飛’到營外去啊,我讓人專門為它建個馬棚,哦不,獸棚。否則咱們營中的戰馬和牲口都沒法活了啊。”黎布道。

    李看了眼旁邊軟倒在地的戰馬,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吧。”說著直接一腳往地上的火麒麟屁股上踹去︰“到外面趴著去,別給我亂躥,不然踢爛你屁眼,也別想跑,否則揪回來揍爛你。”

    火麒麟也不知道听懂沒听懂,趕緊順著李踢的方向跑去,果然到夏營之外百多米的地方趴下,可憐兮兮地看著這邊。

    眾將士見狀皆是汗顏,對李的佩服之情更甚了,居然連這種大怪獸都能降服。

    “你怎麼……這身行頭?”黎布又問。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講。”李說著對迎上來的楊堇和古康道︰“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來,還有,準備好酒菜,送到我帳中來。”說罷對黎布點了點頭,抱著靈兒往自己的軍帳走去。

    黎布本還好奇地想問他黑袍里抱著的是什麼,不過看他如是說,便也只能作罷,開始命令四周的軍士將那些馬匹拉回馬廄去,整理剛剛因為火麒麟突然闖入的混亂局面。

    李一走,眾軍士立刻議論紛紛起來,對著夏營外的那只怪獸指指點點,皆是感嘆虎威將軍果然是戰神下凡,去了一趟天山,竟然抓了這麼一只非凡的大家伙回來當坐騎,跟著他打仗,肯定是有贏無輸的了。

    而遠處的胡營中,大批的胡人仍然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不時一齊“嗚啦~”高呼一聲,卻不知道他們所拜的,是他們口中的虎魔。

    李回到自己帳中,天秀和婧姬都是坐在鋪榻上,看著他默然無語,而風姨的神色則要復雜得多,有好奇也有驚懼。

    “我回來了。”李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道。

    三女還是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只七彩蝴蝶由帳外飛入,在帳中翩然起舞,看得三女眼前一亮。蝴蝶扇著翅膀飛了一會,竟是在李的肩上停了下來。

    李待幾個親衛將噴香的酒菜擺好退出去後,才抱著靈兒坐到了天秀的身邊。

    “我不在這幾天,你們過的還好吧?”

    “你……你上了天山了?”天秀猶豫了一會,終是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李微微一笑,並不回答,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羊肉放入嘴中,嚼了一會撇嘴道︰“還湊合,不過比紫妍做的就差遠了……”說著對自己懷中輕喚了一聲“靈兒”。

    帳內三女都是睜大了眼楮看著李那衣袍下鼓起的“肚子”蠕動起來,而後領口突然冒出個少女的腦袋,直將她們嚇了一跳,禁不住用手掩住了小嘴。

    百變變成的黑袍自動將領口變寬,讓靈兒美麗的嬌顏和雪白的脖頸露了出來。

    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打量了四周一會,一見天秀等三女正看著自己,立刻嚇得又要縮回李懷中去。

    “別怕別怕,她們不會傷害你的,來,小寶貝兒,一路上都沒有吃飯,應該餓了吧,來吃點東西。”李笑著親了親靈兒的額頭,夾了一塊羊肉遞到她的嘴邊。

    但靈兒一聞到那肉的味道,立刻避了開去,將臻首埋到了李的脖頸邊。

    “怎麼?不喜歡吃肉?”李疑惑道,干脆不夾菜了,直接打了一勺飯遞過去,道︰“那咱吃飯。”

    靈兒這次倒沒有再偏開頭,用可愛的舌頭舔了一下,終是將飯含入了嘴中。

    原來靈兒吃不慣肉葷,只吃素的嗎?李心中想著,繼續喂懷中的少女吃飯,讓婧姬倒了一杯清水過來。

    三女看著李懷中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少女,心中都是疑惑非常。這個惡魔的天山之行到底是怎麼樣的?不僅騎了火麒麟回來,竟然還拐了這麼個清純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

    靈兒又吃了幾口飯幾口水,便吃不下了,趴在了李的胸膛上閉上了眼楮,似乎想要睡覺。

    李拉開黑袍,抱出了僅披著一層透明白紗的靈兒,他自己的身體自然也展露了出來。

    天秀和風姨見狀都是俏臉粉紅,趕忙移開了目光,只有婧姬仍是若無其事,跟著李這段時間,她對他的身體早已是熟悉不已了,只是好奇地看著他懷中那美麗青純的少女小巧玲瓏卻又凹凸有致的嬌軀。但也因此,三女都沒有注意到,那敞開的黑袍中一排大口袋里,露出幾片雪白的花瓣。

    李將靈兒輕輕放倒在鋪榻上,正準備為她蓋上被子,少女的眼楮卻忽然睜了開來,兩只藕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不肯松開,嘴中喊著︰“哥哥。”發音雖是不準,卻情真意切,聲音又甜,听起來反是自然順耳。

    “好,哥哥抱你,抱著你睡。”李無奈地笑了笑,又將少女抱回了懷中,將黑袍包緊。

    靈兒一回到他溫暖的懷里,眼楮就放心地閉上。突然從那空氣清新的桃源仙境中出來,還染了風寒,又經過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她也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很快就沉沉睡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李這時才看向天秀等三女,道︰“秀姬,我走前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現在婧姬學會十句夏語了沒有?”

    天秀看向婧姬,對她點了點頭,後者輕含下唇站了起來,用有些生硬的夏語對李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一愣,婧姬已是開始說第二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李看向天秀︰“你教她的,就是這些?”

    婧姬繼續說下一句︰“生命是寶貴的,殺人者,恆為人殺之。”

    李冷笑起來︰“殺人者,恆為人殺之?這些話恐怕婧姬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吧?”說著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看著天秀︰“你認為誰可以殺的了我嗎?”

    天秀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著,輕聲道︰“暴虐的人,在給別人痛苦的同時,自己也不會快樂的。終有一天,暴虐的因,會得到暴虐的果。”

    李冷笑起來︰“想不到胡族的公主,居然還是個得道的信徒啊?”

    婧姬確實不知道她所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看到李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說的不好,惹他不高興了,忙跪伏在地,抱著他的腿哀聲求道︰“請你放過我的兩個哥哥,請你放過我的兩個哥哥……”

    李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面無表情地點頭道︰“就這句說得還差不多,嗯,看在你畢竟用心學了夏語的份上,便讓你那兩個哥哥今天加頓餐吧。”

    “起來。”李道。

    婧姬在他身邊這麼久,這句夏語也听得懂,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真的上了天山,采到雪蓮了?那只火麒麟你是怎麼遇到的?”被心中疑問憋了許久的風姨終是忍不住地問出了聲。

    李伸出了光著的腳,翹了翹腳指,看著風姨。

    風姨一愣,不解道︰“什麼意思?”

    李歪著腦袋看著她︰“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天秀的風姨。”

    “不不不,你是我的女奴雞婆,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你若想知道那些事,得拿出你身為女奴的本分來。幫你的主人,舔腳指。”李板著臉道,看著風姨沉下的臉色,他的心里卻已經笑開了花。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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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天山故事

風姨听得李此言,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面紗下的貝齒緊咬薄唇,神色復雜地看著李,心中顯然在做著激烈的斗爭。

李不禁有些奇怪,依他對風姨的看法,這個女人的性格應該是非常倔強和自負的才對,按理說他提出這樣的條件來,她應該是馬上一口回絕的,怎麼會竟然是猶豫了起來?難道那個問題對她真的那麼重要?

“請你不要欺負我風姨。”天秀還是用那輕柔的聲音道。

李將婧姬拉起來摟到身旁坐下,玩弄著她的酥胸道︰“這樣叫欺負她,那看來我很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欺負啊?”


正說著,那邊風姨忽然一下跪在了地上,扯去臉上的黑紗,伏下了身子,將臻首湊到了李的腳指旁。

“風姨,你做什麼?”天秀大驚,忙上前拉住風姨,她不禁有些不解,當初在眾人面前,她為了救阿布拖而答應當眾親吻李時,風姨拉住了她,讓她不要放下自己的尊嚴,可是現在風姨卻又為什麼要如此作踐自己?那個問題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風姨的眼中噙著淚水,但緊咬著嘴唇忍著沒讓淚流下來。李不禁覺得,這個至少四十歲以上的女人,現在看來倒還有點小女孩的可愛。


“請你告訴我,那火麒麟是在哪里看到的?這對我和我們的門派很重要。”風姨低聲哀求道,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低三下四地求人呢。

天秀不解道︰“風姨。天山派不是已經不在了嗎?你這又是何苦?”

風姨輕撫著她地秀發道︰“秀秀。你不懂地。天山派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天山人的心中,天山派卻永遠不會消失。”

李僥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嘴巴卻已在婧姬的耳珠和脖頸音游走,直將她逗得臉頰泛紅,嬌喘連連。

“原來那家伙是麒麟嗎?我還真沒看出來。”李用腳將風姨的下巴挑起來。道︰“你是天山派的?據說你們的什麼聖女很漂亮啊?

風姨沒有反抗,任李的腳挑著她地下巴,眼中微閃過一絲暗然,道︰“天山派現在已經沒有了,最後一代天山聖女也已經死去。那火麒麟乃是天山神獸,也是天山派一直以來的護派之神,已經幾百年沒有人見過了。請……請你告訴我,是在哪里見到它的,那里可能是天山派的元脈所在。

“哦?這麼說。這對你很重要了?”李的大手已經滑入了婧姬的胯間,伸入了她的絲裙內,探索著那濕熱地幽深之地。

“是的”。風姨道。

天秀道︰“請你告訴風姨吧。”

“想知道啊?很簡單,舔吧,舔得舒服了,我就告訴你。”李卻了卻腳指,在風姨面前晃了晃道。

風姨猶豫了一下,終是張開了檀口,將那微沾了些塵土的腳指含入了口中,秀眉立刻緊緊地蹙到了一起。

“風姨你……”天秀驚呼,婧姬的眼中卻沒有多大驚訝,她早已經為李舔吻過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了,自從這個惡魔抓了她的兩個哥哥後,她便再也難以逃脫他的控制。

“嗯,不錯,要用舌頭舔,對,就這樣,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賣力點,別那麼不情願的樣子……”李一邊愛撫著婧姬的嬌軀,一邊指揮著風姨如何服侍自己的腳。

直舔了半晌後,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風姨示意可以了,道,嗯,還不錯,現在我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你說的那火麒麟,是我在天山半山腰的一個山洞里遇見的。“

風姨一邊擦著嘴解殘留的津液,一邊問︰“山洞?是個什麼樣的山洞?”

李便將自己在山洞及山洞中的世外桃源所見所聞說了出來,天秀和風姨都是听得驚奇不已,天山中竟還有那樣一個奇妙的所在,還有像靈兒這樣美麗的少女生活其中,對那死在冰室里的女子,也充滿了好奇,那究竟是誰呢?

“說起來,她還寫了一排字,說什麼至尊聖女什麼的,李回憶道。

“至尊聖女?!”風姨驚呼出聲。

“噓,小聲點。”李皺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懷中正熟睡的靈兒。

“真的寫的是……是至尊聖女?”

“不錯,是至尊聖女,她確是你們天山派的人?”李道。

“天山派每一代聖女都有一個稱號,像秀秀她娘就叫傾天聖女。而這至尊聖女,但是秀秀她娘前一代的天山聖女,不過後來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說起來,天山派的衰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天山的山洞中。”風姨說著,忽然抬著看著李,道︰“你……你上到天山頂峰了嗎?”

李點頭道︰“當然上去過,怎麼了?”

風姨忙問︰“那你有沒有看到峰頂上有個池子?”

“有啊。”李回想起那天在天山頂上洗的那個澡,真是他娘的有夠舒服啊,要是能那池子搬回來當專用浴池就爽了。

“那……那……你有沒有……有沒有……?風姨皺著眉,似乎在想著該問什麼。”有沒有什麼呀?”李不耐煩地問。

天秀也有些詫異地看著風姨,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有沒有喝那池子里的水?”

“沒有。”李道,不過我在里面洗了個澡。

“什麼?!”風姨听得此言,失聲道︰“你在天池里洗澡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池子里的溫泉用來洗澡正合適。不過話說回來。在那麼個冰天雪地地地方,居然有那樣一個溫泉水池。還真是有夠奇怪地,你不會告訴我,那什麼天池是你們天山派造地吧?什麼樣的人有那本事?”

“那是天山天靈而成的天池,你……你竟在里面洗澡?……那……你……你沒什麼事吧?”風姨急切地追問。

“什麼叫我沒什麼事吧?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你很希望我能有什麼事,最好是死在天山是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那你摘到天山雪蓮了嗎?”風姨現在語氣竟是和天秀一般輕柔,讓人不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風姨了。

李微掀開“百變”黑袍里的一角,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朵巨大地天山雪蓮,道︰“這個是不是就是天山雪蓮?”

風姨看得一驚,道︰“你居然采了一朵下來?”

李撇了撇嘴道︰“什麼一朵,那山崖上看得到的,我都采回來了。”

“什麼?”風姨听得目瞪口呆。

天山雪蓮要成一朵可都要上萬年的靈氣積累才可盛開啊,天山派每三十年都由武功最強者在七、八月天氣最好時上山。于山崖間采數粒蓮籽而歸,供以制成聖藥給聖女服用。天山雪蓮根系天山之脈,若摘下。必會引得天山震動,而每次上山采籽的人,因為武功需要最高,所以一般都是聖女本人前往。有好幾代的天山聖女都未能到達山頂。即便到達山頂者,采加左邊籽的也是寥寥數人。像天秀的親娘,便是在前往天山峰頂采蓮不果回來後,身體漸漸變差,為後來地早逝埋下了病根。

天山雪蓮生長在如此險惡之地,又如此難摘,自然被附上了各種神秘的色彩,因此草原人才會認為天山雪蓮是最高貴美麗的象征,若有人能摘下載蓮花,那便是最強地真勇士。而實際上,草原人所說的“摘雪蓮花”,便是去采雪蓮花的籽。近幾百年來,胡人在眾多地勇士中,也只有區區兩人能在天山派的幫助下先後到峰頂采得蓮籽。而這兩人,回來族中後,都受到了重用,被喻為第一勇士。可是兩人皆在前往峰頂的途中被那無匹的寒氣侵傷了心肺,回來後沒過半年都死了。

風姨沒有想到,眼前這夏軍的惡魔呸僅只身一人上了天上,還在天池中洗澡、摘下了所有的天山雪蓮,更是騎回了天山的神獸!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可雪蓮就在眼前,麒麟就在營外,也由不得她不相信。

“原來這就是天山雪蓮。”天秀和婧姬也目光炯炯地看著李手中的雪蓮,這天山的對物,她們從來都只由書冊或傳說中看過、听過,卻從未親眼見到。

風姨神色怪異地問︰“那……你是怎麼馴服麒麟的?它居然能讓你騎著他?”

“這個嘛,可就是個大秘密了,你再幫我舔舔這只腳,我就告訴你。”李壞笑著道。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風姨竟然沒說什麼就俯下身去舔起他的腳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像剛那那般不情願和痛苦了。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李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讓她隨便舔了兩下,便喊停,問道︰“現在既然天山派都沒有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于這些問題?”

“請你告訴我。”風姨的雙眼竟是熠熠有神。

其實也很簡單,我把它揍了一頓。李道。

“把火麒麟揍了一頓……”風姨難以置信地喃喃嘆道。

李轉過頭對天秀道︰“你的這個雞婆風姨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天秀看著他,緩緩道︰“你覺得欺負人很開心嗎?”

是夜,李與天秀、婧姬和靈兒三女大被同眠,七彩蝴蝶靜幽幽地停在四人枕邊,似乎也在沉睡。

不過因為靈兒一定要躺在李的懷中才睡得著,所以他雖然憋了幾日的欲火,卻沒辦法找婧姬和天秀瀉欲。待到靈兒睡熟後。他又怕將她吵醒。還是沒有與兩女快活。但精神太好,怎麼也睡不著,只得起身披著衣服走出帳外吹風看星星。

帳外也是一片寂靜,守在門帝地親衛一見李出來,立刻站直身子道︰“將軍。”

李點了點頭,走到前面不遠處地一塊空地上坐了下來。看著遠處星空與一樣黑暗的草原深處連在了一起,心中竟不可抑制涌起了一股思鄉之情,這鄉,不是扈陽,而是前世的家。

想起前世的父母,前世的朋友,前世的生活。一陣奇異地不真實感立時覆滿服他的心,仿佛他這十六、七年的生活,都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般。

李心中一驚。趕緊用力搖了搖腦袋,心中對自己大喊︰我是李,是大夏國的李,是清臨總督李斯洪的兒子,我就是我,我有無敵的力量,我有通天地權勢,我還有香香、芊芊和許多我愛和愛我的女子,我很幸福,很幸福……前世已成過往,今世才是真實,今世才是真實!”

“你很孤獨。”忽然,身旁傳來一個輕柔如春風的聲音,李微怔之下轉過頭去,只見一身白色裘袍地天秀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他的身旁,也抬著俏臉望著那遠處的星空。

李淡淡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孤獨?呵呵,你知道我手下有多少忠于我地將士嗎?我只要說一句話,他們就能為我流血拼命。你知道我家中有多少嬌妻嗎?她們愛我勝過了她們自己。我會孤獨?哼,笑話!”

天秀轉過頭來看著他,柔聲道︰“若你的心孤獨,便是身在鬧市也是孤寂。”

李也看著她︰“不,我不孤獨。”是的,他相信自己的心有人能懂,至少家中的芊芊便懂他,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他們兩人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傳達訊息。還有姐姐,她也了解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他最親的人。是的,他不孤獨,不論是身還是心。

“人總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心,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壓抑在心底的哀傷。”

“呵,哀傷?我為什麼要哀傷,天下間又能有幾個人過得比我還好?我怎麼會哀傷?你不用枉費心機了,你要渡化我,倒不如去渡化那只火麒麟。”

天秀移開了目光,又看向夜空︰“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不好”。李也看看著夜空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晚上還要听故事。”

“那……你跟我講講天山頂上是什麼樣子的好嗎?”天秀又道。

“天山頂上?你沒上去過?”李奇怪道︰“你的那個雞婆風姨不是天山派的人嗎?她沒帶你上去玩過?”

天秀搖搖頭道︰“天山派是建在天山腳下的,我去過天山很多次,但卻從來沒能上去過。天山太冷了,但是風姨也上不去。你說,站在天山的頂上看大地,是不是很壯觀?”

李道︰“天山頂上看下去,都是雲,毛都看不到。”

“天池是不是很純淨,就像一面大銅鏡?每到夜晚,月亮倒映在池水中,整個天池看起來就好像人的眼眸一般?它上面冒著裊裊輕煙,就像仙境?……”

“它就是個大水池子,像一口正煮著開水的大鍋。”李撇了撇嘴道。


“那那個天山的山洞里,是不是鳥語花香,就像雲端仙界一般?”

“那里四面都是冰壁,就像個龜甕一樣,大夏去住個幾月避署倒是合適,長住下去憋死你。不要把什麼都想得那麼美好,這世界是現實的,就如你現在已不再是胡族的公主,而是我的女奴一樣。”

“反正它那麼美麗,有水有吃的,又沒有寒冷酷熱和野獸蟲蛇,住在那里面又有什麼不好呢?天地間的世界,不也是一個大龜甕嗎?心若走不出自己的囚籠,便是能遨游世界,也不過是在龜甕中散步而已。”天秀喃喃地道。

李一拍額頭呻吟︰“我的天!胡族的公主竟然是個得道的尼姑?”

幾天後,李的虎營與黎布的鷹騎軍也要撤回夏國了,軍中眾人都在不停忙碌著。而胡人自從知道那日騎著麒麟而來的黑袍人就是夏軍的虎魔李後,他們在夏人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了。胡人們的心中,也更加確信,是天神發怒了,他要懲罰胡人犯下的罪孽。李在他們的心中,也就慢慢變成了天神使者的身份,由恐懼仇視,便成了害怕敬畏。

那天問過李的天山經歷後,風姨現在見了李都是九恭必敬的,讓他是覺得奇怪不已,暗道不會這個半老徐娘開始思春,對自己動情了吧?不過她長得還算不錯,皮膚依舊光滑細膩,身材也挺豐腴的,收了做個女奴,倒也沒什麼損失。

這日天秀找了個李不在的機會,問風姨︰“風姨,你這幾天怎麼了?我總覺得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風姨似乎猶豫了一會,終是道︰“秀秀,我告訴你,這個虎魔……李將軍,可能是我天山派和第三位降世聖主。”

“什麼?聖主?!”天秀驚呼,天山派每一代都有一個聖女,負責主持天山的事務,當聖女死後或出嫁後,便有新的聖女替代。可是這聖主卻自天山派開派千百年來,只出了兩個。當有聖主時,聖女便成了輔佐他的妻子。

風姨點了點頭道︰你可能不知道,天山聖典上有言,只要能上得天山峰頂,飲一口天池水而不死者,便是天山聖主,千百年來,天山派還只出了兩個聖主,但每次聖主現世後,都能領導天山派輝煌一時,現在這第三位聖主現世,天山派……或許有重建的希望了!”

“這……只要喝一口天池水便可成為聖主,那若是同時有幾人都喝了天池水而不死,那聖主不是有很多人?”天秀不解道。

風姨的眼楮直放光,語氣微有些激動地道︰“這根本不可能。且不說要登上天山峰頂有多麼的困難,天下能憑一己之力上去的,少之又少。即使到了天山峰頂,那天池水也不是常人喝得了的,天池水可熔鋼鐵,無論什麼,只要濺到一滴,立刻被熔化,更枉論喝下去了。能不被天池水所傷的人,必是天神選的聖主。那李將軍不僅在天池中洗澡無事,而且摘了天山雪蓮回來,更是降服了天山神獸火麒麟,你說……他還能不是聖主嗎?”

天秀不禁感到有些犯糊,這李怎麼突然之間又成了天山聖主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風姨道︰“我當然會告訴他的,天山派的重建,就靠他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時機?”天秀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天界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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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9-17 03:14 AM 
第一百四十章  一路向南

終于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李在火麒麟二飛的背上安了個巨大的的鞍子,不僅分了兩排,而且還有靠背,下面弄了墊子,比直接坐麒麟背上舒適多了。還給他的身子做個了紅色的披蓋,將身體都遮了起來,免得太過嚇人。

說起這只火麒麟,還真是“好馬跑的快,好馬不吃草”,竟然不用吃東西,听風姨說,這家伙能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什麼肉啊草啊它都不屑于吃。有這樣快速威風又不需費草料的坐騎,還真是方便得很。

月兒做的鎧甲被火麒麟燒了,李便單單穿了一件長袍,抱著靈兒上了坐騎。婧姬坐在他的身旁,天秀和風姨則坐在後面。

巨大的火麒麟戴了五個人,仍了非常輕松,跑起來卻是絲毫不慢。

天秀、鳳姨和婧姬三女第一次乘坐如此威風的火麒麟,心中都是有些激動和忐忑。風姨更是禁不住連嬌軀都顫抖起來,身為曾經天山派中人的她,又如何能想到,自己竟有一日能坐到天山神獸的背上?

不過在歸夏的路途上,火麒麟的四周百米之內,卻是沒有一只戰馬,只有步兵忐忑地跟隨左右。沒辦法,任何馬匹牛羊,只要一接近火麒麟,就會四肢發軟,連站都站不住。而若是它不小心吼上這麼一吼,那整隊大軍的騎兵都得墜馬。

但也不是所有的牲畜都怕火麒麟,大飛就是個例外。它始終緊跟在火麒麟的身旁,跟著大軍緩緩而行。李不禁想起了當初香香初入府時還是狐狸的形態,未與自己發生關系,這大飛就經常追著她到處跑。一點都不客氣。連對千年狐妖都不買帳,這天山火麒麟,也未必能比香香歷害多少。

坐在後面的天秀忽然看到火麒麟的屁股上有個一個小圓疙瘩,不禁奇道︰“這個是什麼?怎麼麒麟的鱗甲上還會長這種東西?”

李回頭一看,道 ︰  “好像是痔瘡 。這傢伙待在天山山洞里太久了 , 不講衛生 ,就長那麼個痔瘡了 。待會我用百變為他做個小手術 。割了那痔瘡 。” 說罷又回頭去懷中的靈兒低聲說起話來 ,他要盡快教會靈兒說話 ,還要教她唱歌 。她的聲音實在是
太美太甜了 。

天秀奇怪地看著那個疙瘩,道︰“是痔瘡?我怎麼看著像人造的東西?

風姨干脆伸手過去摸了摸,忽然驚奇地咦了一聲。用力摳挖起那個圓疙瘩起來,誰知刀子這一摳,火麒麟立刻痛苦地低嘯了起來,而它這一低嘯,行進的大軍中成千上萬匹戰馬立刻軟腿,戰馬一軟腿。馬上的騎士們自然是紛紛墜地。一時間,大軍中皆是哀呼連連。

李不悅地往火麒麟頭上扇了一巴掌︰“吼什麼吼”。

麒麟委屈的“嗚”了一聲,繼續低頭趕路。

風姨忙對前面的李道︰“李將軍,這不是火麒麟身上的東西,好像是什麼手柄之類的,插在麒麟身體里了。”

李回過頭,瞥了眼那個疙瘩,皺眉道︰“手柄?”說著直接身手過摳挖起來,火麒麟那叫一個疼,又不敢叫出聲,整個巨大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呀嘿,還真不是痔瘡。”他合把那疙瘩用力一挖,竟一下拔起了幾寸,果然是個手柄類地東西。

火麒麟疼得走不動了,站在原地,渾身顫抖。

李直接握住那個手柄,用力一拔,“噗”的一聲,一股深藍色的液體由傷口噴出,竟是拔出了一把紅光長劍。

“嘎嗚……”火麒麟壓抑地叫聲終于忍不住了,疼得它連叫聲都變了調,一下跪趴在了地上。

李看著手中的紅光長劍,不禁疑惑起來,是誰居然能把這把劍插入火麒麟的體內?要知道,火麒麟暴虐非常,等閑高手根本近不得它的身,便是近得了身,它身上的鱗甲又相當之厚,刀槍不入,若不是“百變”這一類地絕世神兵,絕不可能插入其體內。

看到那把紅光長劍,風姨忽然驚呼出聲︰“是天仙劍!?”

“天仙劍?”李看向風姨,道︰“你認得?”

“這是天山派三大鎮派寶劍之首的天仙劍,我絕對不會認錯的,它應該是至尊聖女手中,如今從這火麒麟臀中拔起,想來是當年她入山洞與麒麟搏斗時插入其體內的。”風姨道。

“天山派的寶劍?”李一臉的不信︰“我記得上次我單手折斷的那把劍,也是你天山派的寶劍吧,還叫什麼天山神劍?!就你們天山派的破劍,能插破我這二飛的屁股?”

風姨一听到李說起上次天山神劍被折的事,也不知是氣是羞,指著那紅光寶劍的劍柄道︰“你看上面有刻字的。”

李一看,果然,劍柄上一面刻著“天仙劍”,另一面刻著天山,還真是天山派的天仙劍啊?!

李又看了看火麒麟的屁股,此時剛剛流血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愈合,便拍了拍它的身體,道︰別裝死了,快走快走,居然被一把劍插在屁股里那麼久,你還真能忍啊?

火麒麟害怕被李揍,忙站起來,繼續趕路,不過兩條後腿顯然有些虛。剛剛那一下,可不是一般的疼啊!

李把玩著紅光長劍道︰“嗯,確實是把寶劍,既然是靈兒她死去娘親的,那這把劍就歸她了。”

李見靈兒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紅光長劍,便將劍交到她手中道︰“喜歡嗎?這可是你娘的遺物。”

那把紅光長劍一入靈兒的手,劍身的紅光竟是漸漸淡去,煥發出了耀眼地白光,讓李禁不住嘖嘖稱奇。不過靈兒卻只是握了一會。就將劍又塞回李的手中。

“怎麼?不喜歡?”李低聲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靈兒雖還是只能說很少的話語,但是夏語卻可以听得懂三四分了。

靈兒握住李的另一只手,用不太標準的夏語道︰“哥哥,唱歌”。

“嗯,好,唱歌”。李微笑答應著,看著回到自己手中,又變得通紅的天仙劍,道︰“這劍我看不該叫天仙劍,叫變色劍還差不多。”

風姨道︰“殺意重者握劍,劍紅;心純者握劍,劍白;志堅者握劍,劍藍;性傲者握劍,劍金黃。此劍可變萬千顏色,便最重要的是它被疾速揮動起來時,如一條仙女的彩帶一般。因為第一位得此劍的天山人是聖女。所以便取名天仙劍。”

“像仙女地彩帶一般?”李喃喃道,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答應過公孫無情。要給她找把好劍,這里不正有把現成的嗎?舞起來如彩帶一般,正適合她的公孫劍舞啊!反正靈兒也不喜歡劍,正好可以把它送給無情,她應該會喜歡地。

李將長劍掛到了麒麟的背側,摟著靈兒低聲唱起了歌︰“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心在一起愛會讓我們勇敢,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看黑夜無法吞沒黎明的天。我堅定地不讓淚水涌上雙上眼,付出一切只為生命的宣言。我微笑著佇立在生死之間……

唱著唱著,靈兒也跟著唱了起來,接著一旁的婧姬不知不覺間亦合聲輕唱。

唱著唱著,天秀和風姨也被音樂感染,低聲輕哼。

唱著唱著,旁邊的夏軍士兵們都跟著唱起,有地想起戰死草原的兄弟,有地想起自己血戰時的辛酸,還有則想到離家時媳婦的囑托和不舍的表情。

不多久,大軍就過了風鎮,進入了夏國境內。

因為大夏北伐軍在草原的輝煌戰報早已傳遍了全國,戰報中的主要人物李連同他的一眾個號和傳說,也一並在夏各地流傳已久。

什麼“扈陽鐵郎華平野百萬胡軍中十進十出追祥瓚”、“虎威將軍一斧萬人斬胡軍”、“無敵大將三千輕騎傲笑草原”、“迎娶天秀公主擒得天山聖獸”、各種各樣的,多種版本的傳說和演義,在酒樓茶坊間廣為流傳,為夏國子民們津津樂道。

也因此,得知虎威將軍率軍凱旋歸來的消息後,大軍每經過一座城池,雖從不進城,卻總也能吸引大量百姓沿途駐足等候,為的便是一睹虎威將軍風采。

而那些來看的人也確實沒有失望,李雖沒穿鎧甲,但相貌英俊硬朗,身材高大強壯,又久經戰陣,氣質非凡,身旁更是美女相伴,一看就是威武勇猛的少年大將。更重要的是他的坐騎,那火麒麟龐大的身軀和威風的樣子,都是讓人一見之下便不禁由心地敬畏。

于是,傳說更是離奇和夸張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沒多久,李騎著火麒麟怒瞪雙目手拿黑色長斧的畫像就在市間熱銷起來。

勢如破竹說掛在家中,不僅可保佑出入平安,還可闢邪驅魔。虎威將軍的威名,一時間在夏國無能出其右。

公孫世家中。

公孫無情在李走後,仍是每日在自己的園中舞劍,幾乎足不出戶。不過以往她每日好吃好睡,心態平和,每日腦中便只有劍舞和劍,再無其他。可自從李奪了她的處子之身後,她就再不能保持這個心態了。

每天吃飯時會想起二公子,睡覺時會想起二公子,舞劍時會想起二公子,就連洗澡時都時常會不經意地想起那一晚那個壞家伙從房頂掉下來時的情形。

明明是被強暴,為什麼現在想起來竟然還有些甜蜜呢?公孫無情每每這麼問自己,總是會暗啐一口,暗罵自己犯賤。

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性格也開始有些變化了。雖然仍是那樣不苟言笑,便感覺起來,卻不再如以前那般冷冰冰仿佛不融的雪山一般。

本以為只要安穩地等過了這一年,李便會按約定來接自己過門,卻沒先到世事變化,胡人開始南侵。

半年前,听聞李隨軍出征北部三省後,公孫無情竟是破天荒地開始關心起時事和戰況來。

公孫無遠自然知道妹妹所想,他已經看得出來,二公子不僅俘獲了妹妹的身,還將她的心也奪了去。自己這妹妹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那倔起來是百頭、千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只能是期望二公子別辜負她了。于是,每當北部三省有新戰報送來時,他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妹妹的園中。

好在北部三省的戰役進展很順利,李更是在華平野一役中大出風頭,一夜成名,虎威將軍的名號夏國中連三歲孩童都知道。

公孫無情松了口氣,本以為他應該可以拿著戰功凱旋而歸了,卻不想這不安分的冤家又帶兵北上草原了。

如此一來,又是過了每日關心戰報的幾月,終于,胡人戰敗了,虎威將軍三千輕騎滅敵數萬、攻破王庭、生擒胡族岑禺大汗的光輝戰績再次傳遍大江南北。

仗打完了,該回家了吧。公孫無情總是在月光下想著,他該不會把我忘了吧?若他忘了我,我該怎麼辦?殺了他?

每當這麼想時,她又總會自己問自己︰“無情啊無情,你終是動情了嗎?你喜歡上他了?除了劍舞外,你也喜歡上男人?喜歡上了一個強暴過你的男人……”

有時又會呆呆看著手中的長劍自言自語︰“他到底哪點好呢?我為什麼會喜歡他的?我怎麼會喜歡他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北伐大軍陸續歸來,公孫無遠也帶來了讓無情等待許久的消息︰“二公子回來了!”

“他……他回來了?”公孫無情有些猶豫地問著哥哥。

公孫無遠道︰“是的,回來了,如果一切順利,應該明天就會經過薛城,我們可以去薛城等他。”

“我……我為什麼要去等他。”公孫無情怔怔地想了一會,卻是甩出了這麼一句話,自己回屋里去了,心里暗想,他若是會想我,當會來找我的。

公孫無遠卻是看著妹妹的背影暗自搖頭,心中無奈嘆道︰你就嘴硬吧你,明天我看你一準得自己溜去找他。二公子啊二公子,你究竟有什麼魔法?讓我這個無情妹妹,都變成痴情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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