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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趣味] [轉貼]網路長篇小說...新篇在第11頁......^^" [列印本頁]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28 AM     標題: [轉貼]網路長篇小說...新篇在第11頁......^^"

....

啥??問我小說在哪??

等這篇沉到FSC最新文章第10名以外再貼囉....

瞎密??問我為啥???

因為內容有一點點18禁咩...一點點而已啦...
不過還是不要讓它在首頁出現的好....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1 AM

開始貼囉....

閱讀須知
1.沒錯...貼這篇小說主要目的是灌水....

2.本文類似尋秦記+鹿鼎記...只是比較一點...

3.前半段笑點頗多...中間之後打打殺殺比較血腥...後面結尾有點快但是還能接受

4.看本文當作夢就好,不要太介意"生命"這種東西,不然會感覺不好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3 AM

第一章 總督府的小公子

作者:郝歪


    第一章總督府的小公子大夏朝宣和十一年,臨昭省扈陽城裡的清臨總督府內,一名男嬰呱呱落地。

    「恭喜李大人,是名小公子。」接生婆及時地通知了在屋外等候多時的清臨總督李斯洪。

    喜上眉梢的李斯洪進屋後小心翼翼地抱著仍自哇哇啼哭的寶貝兒子,來到妻子床邊,溫柔地道:「夫人,辛苦你了。」

    雖然臉色蒼白,但仍不掩美麗高貴的李夫人對丈夫微微笑了笑,道:「讓我看看兒子。」

    李斯洪依言將兒子輕輕放到了妻子的床邊。

    李夫人伸出白皙秀美的纖手輕輕地在兒子身上拍著,對丈夫道:「兒子的名字,就依我父親之言,取為單字郃吧。」

    李斯洪含笑點頭:「自然依老丈人之言,我兒就叫李郃了。哈哈……」

    「笑什麼?」李夫人嗔了丈夫一眼道。

    「沒什麼,高興!」李斯洪說著看向仍哭得歡的兒子,道:「兒子啊,你有名字了,以後你就叫李郃了,怎麼樣,喜歡嗎?」

    李夫人噗嗤一笑,道:「才剛出世的嬰兒,哪裡聽得懂你的話呀。」

    李斯洪道:「那可未必,我李家的孩兒,個個都是天縱英才……」

    話還沒說完,李郃的哭聲嘎然而止。

    夫妻兩人向兒子看去,卻見這小傢伙睜開了眼,正愣愣地看著他的母親發呆呢。

    李夫人不禁笑了:「你說的還真沒錯,咱們家郃兒才剛出生就和別人不同呢,精神這麼好。」

    旁邊的丫鬟也好奇地靠了過來,看到李郃正拿一雙靈動的小眼睛一臉好奇地四處張望,還沒長齊的小眉毛竟是有些憂鬱地皺起來,都笑了起來:「小公子會皺眉了,好可愛啊!」

    這時屋門被推開了一道小縫,一大一小兩個腦袋伸了進來。

    李斯洪回頭一看,笑道:「明兒、琳兒,進來看看你們的弟弟。」

    門一開,閃進一位十三四歲的翩翩少年和一位粉雕玉鑿的小女孩。那位少年便是李斯洪的大兒子李明,而那個女孩,則是他當年戰死的部下雲將軍之女雲琳,現在已認為了義女。

    兩個孩子聞言湊了上來,興致勃勃地看著李夫人身旁的李郃。

    「爹,弟弟好小啊。」雲琳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看著比貓兒還小的李郃道。

    旁邊的李明笑道:「你當年出生的時候,和弟弟也是一般大。」

    李斯洪道:「琳兒,你比郃兒大三歲,以後可要照顧好弟弟啊。」

    雲琳聞言拍手小雀躍道:「好耶,我也當姐姐了,我也當姐姐了!」說著伸過頭去看著小李郃,道:「叫姐姐。」

    眾人皆大笑,只有李郃仍自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疑惑。

    正如李夫人所言,李郃自從出生開始,就同普通的孩子大不相同……

    生過一胎的李夫人知道,嬰兒剛出生後不久都比較貪睡,一般一天要有大半時間在睡覺。但李郃不同,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就醒了,然後怔怔地望著一處發呆,小臉上居然什麼表情都有,憂鬱、疑惑、惆悵、悲傷,讓人大為驚奇。

    還有就是小李郃不怎麼哭,除了餓了或是想小解的時候象徵性地哇哇叫兩聲外,平時基本聽不到他的哭聲,而要逗他笑,卻只有小雲琳辦得到。

    小李郃因為每次要大小解都會哇哇叫,還會做動作示意自己要做什麼,所以從出生到現在,只在第一次尿過一次床,讓李家上下大為驚歎,紛紛贊說二公子聰明伶俐,他日成就必定不小。

    不過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小李郃就再次讓所有人吃了一驚——餓的時候他不再用哇哇來表示,而是對奶娘道:「餓了,吃奶。」雖然還未長牙的小嘴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卻真真切切地能說話了,眾人直呼是文曲星轉世天降神童。

    李斯洪也因此樂得合不攏嘴,神童啊,老子李斯洪生了個神童!嘿嘿~

    不過李郃兩歲後,李斯洪就笑不出來了。這個小傢伙明明是屬牛的,卻好像猴子一般好動,小小的腦瓜靈得不行,整天帶著比他大三歲的姐姐雲琳把李府弄得雞飛狗跳,上到總督大人李斯洪,下到普通的丫鬟下人,沒有一個沒被他整過的。連自小就調皮搗蛋小名叫「歹郎」的大公子李明也自愧不如,為了躲過弟弟的整擾,甚至不得不提前進京趕考。

    如果僅僅是頑皮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小公子還會玩深沉。經常呆呆地一個人看著一點發愣,任誰叫都不理。有時會爬到屋頂默默地看日落,直到明月當空後才爬下來,一張小臉上滿是落寞,讓人真懷疑他不是一個兩歲的孩童,而是個飽經滄桑的成年人了。

    到了李郃七歲,李夫人就開始頭大了。這個神童兒子,雖然不到一歲就能看書寫字,還能時不時冒出點絕佳的詩詞出來,讓來總督府上的一些飽學之士驚為天人,但請老師來教他讀書,他卻死活不肯,還整跑了好幾位清、臨兩省的名家大儒。

    不過總督大人對此倒是不怎麼擔心,大兒子李明前年大試中了探花,現在已在吏部任侍郎一職。而他本身雖也曾參加過大考,但真正讓他成為這一方封疆大吏卻是因為戰場上的戰功。所以,說他是武將出身也不為過。

    武將出身的李斯洪見李郃自小好動,身子骨也不錯,既然大兒子已從文,就打算讓小兒子習武,有李家做後盾,今後拿個大將軍來當當還不是小事一樁。於是,在李郃氣跑一個又一個名家大儒的時候,他已開始在李家供養的幾個高手中為寶貝兒子找師傅了。

    不過師傅還沒找著,年僅七歲的李郃就又讓李府上下嗆了個夠。

    李郃居然一個人溜到了扈陽城裡的飄香樓去縹妓!?

    當然,最後沒嫖成,被認出他的飄香樓老闆恭恭敬敬地送了回來。但李府二公子七歲縹妓的事,還是轉眼間就傳遍了扈陽城甚至整個清、臨兩省。

    總督大人氣得渾身發抖,拿著嬰兒手腕粗的木棍就要往李郃的小屁股打去,而一向疼兒子的李夫人這時卻是悠哉悠哉地在旁邊喝茶,一臉看熱鬧的相,簡直讓人懷疑李郃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雲琳則是滿臉笑意地坐在門邊,對弟弟受刑是一點都不擔心。

    再看李郃,小臉上哪裡有一點害怕的意思了,竟還在跟門邊的姐姐做鬼臉。

    「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小畜生!」李斯洪拿著木棍擺了好幾次,都沒捨得打下去,雖然罵得凶,眼睛卻是在四處看,奇怪怎麼沒人來求情哩?難道這小子平時太壞,把人都得罪光了?!

    李斯洪想著,看向了李夫人:「我打死這個敗壞家門的小崽子!」

    李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呃……」總督大人是一臉的尷尬,本來他也沒真打算打,七歲的小孩,哪裡經得起打呀,再說了,不就是縹妓嗎?男人本色,本風流嘛!至少以後不愁李家無後。而且這不還沒嫖成嗎?不過身為兩省父母官,他還是得象徵性地管教一番的。

    他本以為這般做做樣子,眾人一求情,他就借坡下驢了,哪知竟沒人理他,連李郃都是一臉「要打就快」的架勢。

    「我可真打啦!」李斯洪又對李夫人道。

    李夫人不緊不慢地道:「你要能把他打哭了,我就准你納妾。」

    滿堂哄笑,兩省總督憋得滿臉通紅,卻又不敢反駁,瞪了一眼趴在椅子上撅著小屁股還左右搖擺的李郃一眼,怒道:「趴著別動,今天不打到你哭爹喊娘老子就不姓李了!」

    李郃竟是回頭笑道:「爹,這可不行,你要是改姓,那我不是也不能姓李啦?」

    「你這小崽子還敢頂嘴!」木棍啪地一下就拍在了小屁股上,當然,李斯洪幾乎沒怎麼用力。

    看了看李郃,面不改色,還是一臉笑意。眾家人也沒一人出來求情,一咬牙,再打。

    可越打越用力,越打聲音越響,但李郃不要說哭了,連叫都沒叫一聲,還是笑嘻嘻的。再看那白嫩嫩的小屁股,連點紅印都沒有。

    看著一臉愕然滿頭大汗直道著「不可能」的丈夫,李夫人發話了:「你就別浪費力氣了,你這兒子呀,天生就是鐵打的皮肉,鋼煉的筋骨,根本打不疼,摔不著。以前甚至從幾丈高的房頂摔下來,都快把我嚇死了,結果一看,一點事兒都沒有。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我給他取的小名叫『鐵郎』了吧。」

    「啊……」李斯洪張大了嘴看著正笑嘻嘻提著褲子看著自己的李郃,敢情這小子不僅是神童、搗蛋鬼,還是個怪胎鐵金剛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4 AM

第二章 立志紈褲

作者:郝歪


    九年,九年了!來到這個世界,轉眼間已經過去九年了……

    九歲的李郃坐在總督府的屋頂上,看著天邊的落日紅霞怔怔地發呆,他的左手邊趴著一隻大獒犬,右手邊則坐著姐姐雲琳。

    太陽慢慢西沉,落日的餘暉灑在這兩人一狗上,遠遠看來,構成了一幅美麗而和諧的畫面。

    李郃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上輩子不是這個世界的。

    那時,他是個普通的大學三年級學生,有自己的父母、親人和朋友,生活一直過得很平淡,但是有一天早上睡醒,他突然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嬰兒,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

    於是,漫長而又迷茫的生活就這麼突如其來地開始了。他疑惑,他害怕,他彷徨,他茫然,每天都在這種複雜而莫名的愁緒中度過。

    彷彿是南柯一夢,可這夢,未免太長了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個基本的認識。這個世界看起來似乎就像他上輩子所在世界的古代一般,連語言上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還從書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典故,熟悉的地名。以至於他曾經一度以為這是他以前所在世界的某一個朝代。

    但是,這又確實不是他所在世界的古代。他雖然是理科生,對歷史沒多少深入的瞭解,但基本的歷史知識還是有點的。什麼大夏王朝,什麼臨昭省、清和省,那個世界的歷史上根本沒有出現過。

    那麼,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李郃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年,幾乎只要一有空就會想想,這會不會就是一個虛幻的夢啊!

    不過時間長了,慢慢地他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適應了自己的身體,適應了周邊的親人和朋友。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隨遇而安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如果是夢,那就好好地做上一回美夢吧!李郃如是想著。

    上輩子在那個世界二十幾年的生活,一直都是平淡而無波瀾的。他的父母是知識分子,老早就為他定下了今後的生活學習道路,不容他越軌半分。

    但他實際上個外表平和內心極為狂野的人,經常幻想著自己能像其他人那樣盡情地玩樂,甚至希望去做壞事,為所欲為。於是,他羨慕那些富家子弟,那些被稱為紈褲子弟的傢伙,他們泡美女開名車耍威風,世界彷彿是為他們而存在一般,沒有煩惱,只有樂趣。

    既然能夠從新再活一次,那麼為什麼不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呢?

    於是,再世為人的李郃有了一個生活的理念——做個紈褲子弟,享受生活,逍遙自在。

    而他所投胎的這個家,恰恰為他提供了再好不過的環境,他所要的生活,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李家是大夏王朝的大世家,李郃的爺爺是當朝太師、文華閣大學士,父親是臨昭、清和兩省總督、平南大將軍、封疆大吏,哥哥李明前年也考中探花,已是吏部侍郎,母親甄氏更是出身豪門,祖上是大夏國的開國功臣,封為延東王,是大夏的第一個異姓王爺。

    而李郃作為李斯洪人到中年所得的兒子,一直最為府中上下所溺愛,說他是家中的小霸王亦不為過。

    憑著這樣的身世,不要說是在扈陽城,便是在清、臨兩省,甚至整個大夏國,李郃也是個一等一的高級富家公子。

    有了「遠大」的理想和生活目標後,李郃在李府的生活開始過得逍遙自在起來。每天牽著那只西北使臣帶回來送給父親的大獒犬,帶著姐姐和四五個府中隨從在扈陽城裡閒逛,見到不爽的事就放狗咬人、下令打人,扈陽的流氓混混幾乎都被這個李二公子整過。以至於到了後來,他們只要遠遠地聽到「二公子巡街了」,就會撒丫子開溜,躲得遠遠的。

    李郃既然立志做個紈褲子弟,仗勢欺人、恃強凌弱自然是少不了的,但他又不屑於欺負普通老百姓,專挑那些平日裡欺行霸市的傢伙整治。那些街坊間的惡霸哪裡敢惹總督府的小公子啊。剛開始是李郃碰到一事管一事,到了後來,那些惡霸流氓們都有意避著他,他遍主動去尋那些傢伙的晦氣,直逼得他們比兔子還老實,或是呆不下去直接被逼離了扈陽。

    當然,調戲美女這個紈褲子弟的必修課李郃可沒有忘了。

    但是因為年齡太小的緣故,在街上給姑娘們拋媚眼、搭訕甚至動手動腳,換來的卻是姑娘們的嬌笑,根本就是還把他當小孩看。

    李郃心中鬱悶,但自己又沒法真個把她們給上了,成熟的心智卻要忍受未發育的身體,痛苦啊!難熬啊!

    加上七歲時去妓院反被老闆給送回了府上那件事,李郃覺得在自己發育到可以真槍實彈上陣前,不再幹這自取其辱的事情了。也就在家裡時不時吃吃姐姐雲琳的小豆腐,過過乾癮好了。

    這天晚上,吃過飯後,李郃忽然笑嘻嘻地跑到李夫人甄氏身後給她捏起背捶起腰來。

    甄氏大感奇怪:「『鐵郎』,今天怎麼懂得孝順起為娘來了?」因為李郃自小身體就好,筋骨皮肉就像一層鐵甲般,雖然摸起來嫩嫩軟軟的,但幾次摔跌,卻從未有過半點事,所以甄氏便給他取了個「鐵郎」的小名。

    李郃還沒說話,旁邊正在吃著葡萄的雲琳就插嘴道:「小弟肯定是有事要求您,他每次求我的時候,都用這招。」

    李郃白了一眼,又轉過頭來,涎著臉對甄氏道:「娘,你看……這個,我也快十歲了,是不是……給我準備個貼身侍女啊?」

    「咳、咳、咳……」雲琳差點被葡萄給嗆到,緩了好久才嗔道:「我就知道小弟肯定又動壞心思了,娘可千萬別答應他。」

    李郃不滿地瞪了姐姐一眼:「你有侍女丫鬟了,我還沒有呢!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不知餓漢饑。」

    「你說什麼呢!什麼飽漢什麼餓漢的。」雲琳臉一唬,伸手過來就要掐他。

    甄氏開口了:「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小傢伙,成天就是不讓我安生。琳兒你也是,十二歲也不小了,姑娘家要賢淑點,不要總和你弟弟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

    「知道了。」雲琳垂首吐了吐舌頭。李郃卻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對她做鬼臉。

    甄氏接著回過頭看向李郃,後者早已垂手而立,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你怎麼會想到要侍女的?」

    李郃道:「您看,我都十歲了,也是該有個自己的貼身侍女了。小翠不也是姐姐十歲的時候跟著她的嗎?」他上輩子還從未嘗過女人的滋味,一直都是個未曾人事的處男。雖然轉世後到現在仍是個孩童之身,但心理上卻已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了,哪能不想這事呢。

    就算不能用,光看看摸摸也行啊!李郃這麼想著。

    甄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李郃,一臉的狐疑,心裡暗想著:這小子不會已經能做那事了吧?不會吧,這才九歲不到十歲吶!不過這小子……倒也難說,說不定真的已經……

    甄氏又想起了他七歲就去逛妓院的豐功偉績起來。心下決定,絕不能讓他現在有機會嘗腥,不然知曉了其中的樂子,依這小子的個性,那還不小小年紀就浸淫其中啊!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小子將來必是個風流種,但要風流……也得先成年了再說吧。

    李郃若是知道甄氏的心裡是這麼想的話,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不是已經給你四個隨從了嗎?」甄氏已是下定決心,絕不這麼早給李郃陪貼身侍女。

    李郃道:「可他們四個年紀都比我大了近一倍,一點都不好玩。」

    「主要因為他們是男的吧。」雲琳在一旁小聲嘀咕,李郃又是瞪了她一眼。

    甄氏繼續裝傻:「不是還有你姐姐嗎,我看你們成天都混在一起啊。」

    李郃索性說直接點:「可是她睡覺也得回自己的院子,又不能陪我睡覺伺候我洗漱穿衣。」說著偷偷看了眼姐姐,道:「而且她一點都不溫柔……」

    雲琳聽得前半句臉紅欲嗔,但後半句一出,立馬烏雲遮落日,柳眉橫豎起來:「你敢說我不溫柔!?」

    「難道你溫柔嗎……」

    「皮癢了?!」

    「你九陰白骨爪了不起了?老子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哎呀!……」李郃話還沒說完,耳朵已經被姐姐抓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

    甄氏對受苦的李郃視而不見,自顧自地道:「要年齡差不多,又能陪你睡覺伺候你的……嗯,那我就給你找個小廝吧。」

    剛剛從姐姐魔爪下解脫出來的李郃忙搖手道:「不要不要,男的有什麼意思。我要侍女,貼身侍女!!!」特地把「女」字咬得極重。

    甄氏微笑道:「這樣啊,好吧好吧,為娘會幫你留意的,找到合適的就給你送去。」

    李郃聞得此言,知道母親是故意拖延,八成這一「留意」,沒個十年八年的是「留意」不到了。

    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幼時都是由奶媽帶著,到了七八歲就會安排年輕的貼身侍女或歲數相近的丫鬟伺候,而李郃,因為早熟的關係,很早就不需奶媽了,但因為七歲時逛了次妓院,所以家人給他安排隨從時都只安排男的。

    李郃歎著氣走出廳堂,雲琳跳著步子跟了上來:「晚上去哪玩?」

    「大飛!」李郃揮手招來了剛剛吃飽的大獒犬,無精打采地道:「去鵲橋街逛逛。」侍女沒要到,只好出去看看街上的美女養養眼了。

    要說這個世界的美女,還真是不少,個個既美麗又溫柔,呃……當然,事也有例外,比如旁邊這位,雖然天生麗質才十二歲就已初現嫵媚姿容,但這性子嘛……唉,一言難盡吶!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5 AM

第三章 望鵲樓

作者:郝歪


    李郃帶著獒犬「大飛」、姐姐雲琳和四個隨從出了李府,一路優哉游哉地在扈陽城裡的街道間散著步。

    扈陽是清、臨兩省的政治、經濟中心,也是大夏國有名的繁華之城。不僅白天熱鬧非凡,晚上也是一點不顯冷清。街上的各間店舖全掛上了燈籠繼續經營,整條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扈陽城的夜,都是亮的。

    李郃帶著五人一狗大搖大擺地走上了街,路上的扈陽人見了他們無不自動閃到了街邊恭敬地道一聲:「二公子。」

    李郃臉上始終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瞇著眼慢吞吞地走著,有人對他問好時,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像個德高望重的老太爺一般。

    外地來的人雖不太明白狀況,但看到李郃身邊那身及一米高、貌似獅虎的巨犬,都是心下駭然,也跟著別人讓到了路邊。不過更讓他們奇怪的是,這麼多人竟不僅僅是害怕那只巨犬,彷彿更怕的反是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孩。

    路過一間水果店時,李郃轉了進去,老闆見他,忙撇下客人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問好:「二公子好!」

    「嗯,生意不錯啊。」李郃淡淡地道。

    那老闆一臉討好的笑臉,恭謹地道:「托二公子的福,還過得去。」

    李郃點了點頭,轉了一圈,隨手拿起了兩個蘋果,在綢袍上擦了擦,遞了一個給身後的姐姐,走出了水果店。身後傳來老闆的聲音:「二公子慢走。」

    一路上「二公子」「二公子」的聲音是此起彼伏,李郃覺得自己在這扈陽城內簡直就和皇帝一般威風。

    扈陽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寧惹十隻虎,不近李二郎。」足見李郃平日裡的威風沒有白做,年僅九歲就已經深入扈陽老百姓的心中。

    逛著逛著,一行人已是到了扈陽城最繁華熱鬧的街道之一——鵲橋街。

    鵲橋街之所以叫鵲橋街,乃是因為扈陽的護城河從街中橫切而過,其上有一橋,橋的兩邊分有兩株不知名的大樹,每年的七月,總有大群的喜鵲在樹間徘徊,鵲橋便因此得名。

    這座橋並不很長,但因為有這麼一個風景和浪漫的名字,故而成了扈陽城中情侶幽會的聖地。

    此時正是七月,鵲橋之上喜鵲翻飛,便是在夜晚看去,也是一派壯觀的景象。許多扈陽的情侶和其他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都早早地來到了鵲橋上。

    不過再美的景象看多了也未免膩味,在扈陽城裡住了那麼多年,李郃、雲琳等人早對這派令人讚歎的奇景見怪不怪了。

    「姐姐要去買幾件衣服,你陪姐姐去不?」進了鵲橋街後,雲琳問道。

    李郃趕忙搖頭:「不去不去,我到望鵲樓等你。李安、李平,你們陪大小姐去買衣服。」說罷便帶著「大飛」和另倆隨從急急過了鵲橋向望鵲樓跑去,留下雲琳一臉的嬌嗔。

    望鵲樓坐落在鵲橋邊不遠處,有四層樓,是鵲橋街最高的建築。坐在三層和四層的靠窗邊,可以看到鵲橋的全景,因此取名望鵲樓。

    現在正是七月,望鵲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一般都要提前幾天預定才能有位置,現在去不用說就知道全樓都滿了。

    不過李郃並不擔心,他知道望鵲樓四樓靠窗那個最好的位置一定會有一群人佔著的。而那群人,便是這扈陽城裡各權貴富豪家的公子。

    李郃雖然現在年僅九歲,但卻思想老成,早已拋頭露面在城裡興風作浪多時,加上其深厚的家世背景,儼然已是這些紈褲子弟的頭領老大。

    老大一來,誰敢不乖乖讓位置?

    不過到了望鵲樓後,李郃卻是大吃一驚,幾個熟識的富家公子哥和他們的隨從正鼻青臉腫地擠在樓道上,一臉憤慨地罵著什麼,而店家老闆和幾個夥計正一臉賠笑地說著什麼。

    怪事了怪事,在扈陽城居然也有他們被打的時候?!誰這麼大能耐啊?老虎頭上拔毛?

    「呦,二公子,您來啦。」小二一見李郃,立馬熱情地過來招待。

    李郃擺了擺手打發走了小二,牽著獒犬走到了那群紈褲子弟中間:「你們這是怎麼了?都跌糞坑裡了?」

    眾紈褲子弟和店家老闆一見李郃,忙抱拳禮道:「二公子。」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公子哥對著一個九歲的男孩行禮,還一臉的恭敬,那男孩也坦然受之,這情形似乎有些奇怪和彆扭,但望鵲樓裡的扈陽人卻都見怪不怪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約十五六歲的胖少年湊上前道:「二公子,有人撒潑撒到咱扈陽來了!我已叫人回去請我家的護院高手過來了,今天不把那倆崽子玩死,我等也不必在扈陽呆了!」這小胖子臉上兩個黑眼圈、鼻子也腫了、臉也青了好幾塊,還真是有夠淒慘的。

    小胖子叫歐齊,他老爹是李郃父親的下屬,恆河鹽司總經略,也算不小的一個官了。在扈陽的紈褲子弟中,也算說得上話的人物。

    另外一個滿臉脂粉的公子哥也憤懣地道:「我也讓下人去叫人了,今天栽了個大跟頭,不找回場子來,扈陽人的臉面就讓我們幾個給丟盡了。以後說出去,還以為扈陽人好欺負呢!」

    旁邊的幾個公子哥和隨從也紛紛跟著附聲。

    「哦?不是扈陽人?」李郃想了想也是,在扈陽,誰敢在這群地霸太歲的頭上動土啊,難道是外省或是上京來的大人物?

    又問了一下望鵲樓的老闆才知道,原來前幾天有人來要訂下四樓那個最好的位置,老闆見歐齊等人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便答應了下來。今天那訂位置的兩人來了,結果好巧不巧的,歐齊等人今天也想起要到望鵲樓來喝酒看風景。於是,便要給三倍的銀子讓那兩人讓位置。

    這要是普通人,看到歐齊他們人多勢眾又是地頭蛇,還有錢拿,也就讓了算了。可偏偏那兩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對歐齊他們是一臉的不屑,其中一個甚至罵了句「死肥豬」。

    這下歐齊他們可火啦,在這扈陽還從來只有他們囂張跋扈他們欺負人的時候,除了李郃外,他們還從沒怕過誰!當下一群人衝上去就要打,可沒想到一群人十幾二十個竟被兩人三下五除二給揍得鼻青臉腫,扔下了樓來。

    李郃沉吟了一下,瞇著眼對胖子歐齊道:「先別輕舉妄動,陪本公子上去看看是何方神聖先。」

    幾個公子哥對視了幾眼,那歐齊道:「那兩個崽子有點身手,二公子還是等救兵來了再……」他話還沒說完,李郃已經牽著大飛帶著倆隨從上了樓。

    眾公子哥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6 AM

第四章 歐陽兄弟

作者:郝歪


    歐陽宏、歐陽鳴兩兄弟覺得今天實在是有夠爽快,不僅看到天下奇景之一的鵲橋飛鵲,還揍了一群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第一次離家闖江湖,就體味到了江湖中的樂趣。

    「那個肥豬說什麼來著?喂,你們兩個,這是大爺賞你們的酒錢,到別處喝酒去,這裡是大爺的位置。」歐陽宏學著歐齊的聲音說完後,又不屑地道:「嘖嘖,五十兩銀子就想打發咱們,他當咱們是乞丐嗎?哼,江湖上就是這種廢物渣子最多,以後也是看到一個打一個!」

    歐陽鳴也道:「不過一群紈褲子弟而已,囂張個什麼勁,個個手無縛雞之力,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揍得爹娘都不認識。」

    「哼,這樣的地痞惡霸都是吃軟怕硬的主,看似強橫,實是外強中乾。」歐陽宏又喝了口酒道。

    「嗒嗒嗒嗒……」一陣樓梯聲傳來,似乎有一群人正在上樓。

    歐陽宏瞥了樓梯一眼,笑了笑,道:「看來是搬救兵來了?」

    歐陽鳴道:「正好,藉著酒勁痛快地打一架,在家裡時可沒這麼好的機會!哈,就當是人肉沙包宴吧!」

    「好,呆會咱們比比誰打倒的人多!」

    「輸的人今天請客。」

    「一言為定。」

    這時樓梯口處忽然躥上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兩人乍看之下都是一驚,身體不自禁地向後微仰。竟是一隻如老虎般大小的巨犬,渾身長滿純黑毛髮,吐著舌頭,露著尖牙,奔了上來。

    「這……這是什麼異獸?!」歐陽宏吞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說道。

    大獒犬是西北苦寒之地的靈犬,兇猛更勝虎獅,多為獵手的獵犬,便是在西北也並不多見,更何況是這江南繁華之地了。

    兩人驚駭後卻發現,樓上的其他酒客見了那巨犬後,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露出多少驚奇之色,有的繼續喝酒,有的則是一臉笑意地看向他們,彷彿是看熱鬧的樣子。

    緊跟著那大獒犬後又出現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一身華麗的綢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他的後面又陸續上來了十幾人,一看,都是剛剛被兩人揍下樓的公子哥,那個胖子歐齊就附在那男孩耳邊指著兩人說著什麼。男孩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瞇著眼睛向這邊看了過來。

    歐陽宏和歐陽鳴不禁大感奇怪,這群人搬救兵怎麼搬了一人一犬來?若是那巨犬也就罷了,的確有幾分威勢,可這男孩明明才十歲上下,又來做什麼?

    但看那男孩眼睛微瞇,一臉淡淡的笑意,被他這麼一看,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背脊生寒。再看那些公子哥,似乎都以他為首,兩人對視一眼,更覺得這男孩大不簡單。

    這男孩自然就是李二公子李郃了,此時他正僥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兩個把扈陽的地頭蛇們揍得鼻青臉腫的少年。

    兩人看起來都是十六七歲左右,穿著白色長袍,俊逸非凡,也是難得一見的優秀人物。

    先摸摸他們的底再說,別是什麼皇親貴胄微服私訪吧。李郃想著便帶了微笑走了上去,抱拳道:「兩位公子光臨扈陽,實是在下之幸,扈陽之幸啊!幾個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兩位,還望見諒啊,我一會定讓他們給兩位賠罪。」這一番話恭維得極其世故,陪上他臉上那恰到好處的表情,看起來竟是非常的自然,連他口中稱歐齊等人為「小孩子」聽起來也是理所應當一般。

    歐齊等人和歐陽宏兩兄弟都是一愣。

    這傢伙不是他們請來的救兵嗎?歐陽宏兄弟想。

    二公子今天怎麼變性子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討好人呢!歐齊等人想。

    不理眾人的疑惑,李郃自顧自地坐到了歐陽兩兄弟前,大飛也撲哧撲哧吐著舌頭跟了過來,趴在了他的腳邊。

    「劉老闆,四樓今天不做生意了。」李郃淡淡地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整層樓的人都注意著這邊,所以基本都聽到了。

    這話與其說是給望鵲樓老闆聽的,倒不如說是給樓上的酒客們聽的。

    一聽李二公子發話了,那些酒客們紛紛起身離開,也不用劉老闆去請,畢竟不識相的人還是少的。酒客們經過李郃身旁時,都恭敬地問了聲好,才下得樓去。扈陽人或許會不認識兩省總督李斯洪,但李二公子李郃卻不會有人不認識,否則他也不用在扈陽呆了。

    歐陽兄弟見此狀,更是對面前的這個男孩充滿了好奇,言語舉止間也立時少了些張狂,多了分恭謹。

    不一會,望鵲樓的第四層除了李郃、歐齊和歐陽兄弟等人就沒有其他酒客了。劉老闆急忙吩咐人把那些桌子打掃乾淨,換上新的酒菜,請歐齊等人入坐。

    李郃待眾人坐定後,便開始侃侃而談:「兩位想必是為這喜鵲聚橋的奇景而來的吧。這鵲橋,的確不愧是扈陽第一景。你們看如此之多的喜鵲在橋上兩頭間翻飛,如橋上又有橋,喜鵲連成橋,正是其鵲橋之名的來由。此等美景,若是能有佳人相伴更是錦上添花……」他繞過剛剛歐齊等人與兩人的衝突不說,先將鵲橋好一通猛誇,直說得歐陽兩兄弟一臉的憧憬,彷彿看到了自己和美女佳人在橋上幽會,共賞奇景一般。

    李郃忽然話音一轉,道:「在下看兩位俊逸非凡、英姿倜儻,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心中仰慕非常。想來兩位必非尋常人家……」說著眼中閃過熱切的光芒看向兩人,就真彷彿是兩人的仰慕者一般。

    歐陽宏、歐陽鳴兩兄弟早已被李郃一番話說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閒聊間彷彿覺得他已是結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也不設防。

    聽得他此問,歐陽宏傲然道:「我兄弟倆正是歐陽世家子弟,武有小成後,出來遊歷一番長長經驗,經過貴地時,正好叔父在此望鵲樓定了一桌酒席,便順便來欣賞一下這鵲橋美景。果然是名不虛傳,不虛此行啊!」

    歐陽世家?李郃腦筋急轉,搜索著腦海裡那些大夏國有名的世家豪門。

    幾個在大夏國比較有影響力的世家中,似乎沒有什麼歐陽世家啊。

    再在那些上京重臣、各地封疆大吏中思索了一番,也沒有什麼姓歐陽的人。

    那麼這兩個小子……看來應該是哪個小世家剛出來的毛頭小崽了!

    既然已經確定其身份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李郃就開始準備整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到扈陽來撒野的小崽了。

    讓隨從李東、李西去揍他們?不行,不行,平時在扈陽城裡,因為他李二公子的身份,沒人敢對他怎麼樣,所以帶的四個隨從都不是會武之人。要讓他們兩個去對這倆崽子,看來是只有挨揍的份。

    李郃又瞥了眼腳邊的大飛,讓它去咬他們?大飛神勇之極,比起虎獅也不遜色,光在氣勢上就能壓對手三籌,這倆崽子雖然會兩下拳腳,但也未必能敵大飛之猛吧。

    不過看到歐陽兄弟兩人身旁的佩劍,他又不放心了——要是大飛給這倆崽子傷了,那可就心疼死了,得不償失。

    難道真等歐齊他們搬的救兵來?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老子堂堂李二公子居然自己還整治不了這倆剛出道的崽子?

    正在思慮間,樓梯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小弟來看看,姐姐穿這身衣服可好看?」

    李郃順聲看去,只見姐姐雲琳上身穿著一件粉紅罩衫,裡面是一襲輕紗長裙,正亭亭玉立地站在樓梯處,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一般。

    這個姐姐,每天都要換上一套衣服,明明性子野蠻,卻穿得比淑女還淑女。

    眼中一亮,李郃忽然想到怎麼整治這倆崽子了,暗暗一陣陰笑,起身迎向姐姐,歐齊等扈陽的富家子弟也紛紛起身,這李府的大小姐可是怠慢不得的。

    扈陽有這麼一句話正可說明了李大小姐的地位「李家有一霸,天地都不怕。唯懼大小姐,九陰白骨爪。」二公子李郃一身銅皮鐵骨,李家是誰都治不住,只有這個姐姐那一手掐臉轉耳朵的功夫能把他給治得服服帖帖,成了他的唯一剋星。

    歐陽兩兄弟一見雲琳,眼睛也都亮了起來。雖然現在年齡還小,但任誰都看得出她天生麗質是個美人坯子,再過個兩三年,必是一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大美人。兩兄弟俱是血氣方剛思春時,見了雲琳自是百般討好,「小妹小妹」叫得歡。

    雲琳可不買兩人的帳,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自顧自和弟弟說著在街上買衣服的趣聞。

    實際上,在整個扈陽城,也只有李郃能陪這位李大小姐玩,其他人,她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像歐齊等人,別看平時挺威風,遇到這姐弟倆,也是只能被整著玩而已。

    雲琳忽然發現李郃的左眼似不經意間地眨了一下,微微一愣,又馬上恢復了原樣,但卻注意起了弟弟的動作,那個表情是他們倆人之間的暗號,想來,這個弟弟又要耍什麼好玩的事了。想到這,雲琳就覺得興奮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7 AM

第五章 下場

作者:郝歪


    果然,雲琳很快發現李郃在桌子底下做的手勢,一邊偷偷做著手勢一邊還面帶微笑地對歐陽兩兄弟說道:「這是我們扈陽的特色菜,不僅味道鮮美,而且可通腸胃,兩位公子多吃一點。」說到「通腸胃」三字,他微微地加重了點口氣,有意無意間瞟了眼雲琳,又看向了桌上的酒壺。

    雲琳也趁歐陽兩兄弟不注意,對弟弟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接著便起身端起酒壺對歐陽宏和歐陽鳴道:「兩位大哥真是英雄蓋世,今日得以一見,實是小妹榮幸,小妹敬你們一杯。」說著替兩人將酒倒滿。

    李郃兩眼盯著姐姐握壺的纖手,看她在倒酒的一剎那左手微抖,一絲看不太真切的白霧從腕間飄出,融入到了酒杯中後,微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搞定了!

    歐陽宏和歐陽鳴受寵若驚,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半晌……

    「呃,肚子怎麼有點難受啊……」歐陽宏滿頭冷汗地捂著肚子說。

    「我……我也是啊,刀絞地疼,而且……而且想……想上……」歐陽鳴顫抖著嘴唇,臉都有些發紫了。

    李郃憋著笑,心裡卻是暗道:白花催瀉粉的味道不錯吧!

    「什麼?歐陽兄,請說大點聲。啊?哦,你要上茅房啊。小二,來,帶這位公子去茅房。嗯?宏兄,怎麼,你也要去?」李郃還裝得一臉的疑惑,大聲地說著,把歐陽兄弟兩人憋得兩腳都開始打擺了,直到他們臭屁不斷的時候,才放他們下樓上茅房。

    雲琳已經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來了。

    李郃站起來看向一臉迷茫和疑惑的歐齊等人,微微笑了笑,道:「現在,你們可以到下面的茅房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本公子保證他們兩個時辰之內都瀉得直不起腰。」

    歐齊等人先是一愣,隨即會意地陰笑起來,對李郃行了一禮道:「還是二公子有辦法。」

    一夥人嗷嗷怪笑著衝下了樓去,有幾個甚至還順手拆了兩把椅子下去。

    雲琳僥有興致地趴到另一邊對著酒樓後院的窗戶上,看著下面一夥人衝進了茅房,緊接著一陣淒慘得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響起,不過很快就被歐齊等人的叫罵聲給蓋了下去。

    一時間,望鵲樓的後院雞飛狗跳、嘈雜混亂,二、三樓的酒客都好奇地伸出了頭向茅房的方向看去,看到歐齊等人後,許多人已是會意過來——這群扈陽的霸王們在報剛剛被打之仇了,真不知哪裡來的毛崽子,這麼膽大,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此時,我們的李二公子李郃卻一臉諧意地倚在窗邊,品著美酒,瞇著眼睛看著那鵲橋飛鵲的美景,一臉的陶醉。彷彿後院傳來的慘叫怒罵聲是絕美的天籟音樂一般,連這在他而言已是看厭了的奇景,有了這些「音樂」的陪襯,也從新變得有味道起來。

    獒犬大飛則不知什麼時候躥上了旁邊的一張桌子,趴在上面吃起東西來。

    不一會,一臉滿足的歐齊和其他幾個紈褲子弟拍著手從茅房出來了,那表情,就好像他們是憋了幾天的貨,剛剛在裡面排完一般。

    不過茅房裡卻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出來而變得安靜,反是由於喝罵聲的停止,讓望鵲樓上看熱鬧的人們隱約聽到了裡面傳出的「撲通撲通」聲和求救聲。

    「哇,小弟,那兩傢伙怎麼得罪你了,居然被歐胖子他們扔茅坑裡,嘖嘖,他們是被你教得越來越壞了!」看完了熱鬧的雲琳坐到了李郃的旁邊,道:「不過那兩傢伙也真是討厭,好像真當自己是英雄大俠似的,哼哼,現在他們當糞俠了。」

    李郃看著姐姐笑了笑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崽子而已,把歐胖子他們給打了。不過最主要的是,我看他倆很不爽。」

    「原來歐胖子他們是那兩個傢伙打的呀,我還以為是被你整的呢。我說呢,第一次看他們整起人來這麼有激情。哼哼,不過得罪歐胖子事小,讓你這扈陽小霸王看不爽,可就事大了,怎麼樣?打算怎麼玩他們呀?」

    這時歐齊等人「嗒嗒嗒」跑上了樓來,興奮地對李郃道:「二公子,我們把那倆小子扔茅坑裡洗澡了,請問二公子想怎麼處置他們?」雖然同歐陽兩兄弟直接衝突的是歐齊,但最後卻是李郃耍的詭計把兩人整倒,所以要處置兩人,歐齊還是不敢擅自做主,上來詢問李郃。

    歐齊等人剛剛在茅房痛毆了歐陽兩兄弟,身上難免沾了些異味,雲琳最愛乾淨,聞到這味道不禁皺起秀眉對歐齊喝道:「歐胖子你離我遠點,臭都臭死了,你再敢讓我聞到那味道,我就擰下你的豬頭給大飛做夜宵!」

    歐齊等人被罵得一個激靈,剛剛上了四樓,又馬上縮回了樓梯裡,但還沒得到李郃的答覆,所以又戰戰兢兢地伸了半個腦袋上來,看向正把玩著酒杯的二公子。

    等了許久,就在歐齊等人以為李郃沒聽到,又要再說一遍的時候,李二公子發話了:「你們想怎麼玩他們就怎麼玩吧,留著口氣就行,玩累了就把他們吊到南鷹門廣場上,就說他們吃霸王餐,還打人。想領人的話,讓他們的家長到總督府來找本公子。」

    「是。」歐齊恭敬地應了一聲後,便興奮地跑下了樓,看來是又跑去整那倆倒霉兄弟了。

    李郃給自己斟了杯酒,正準備喝的時候,忽然發現姐姐雲琳正坐在對面緊緊地盯著自己看,口裡還嘖嘖有聲,就和她在街上看到既特別又漂亮的衣裙一樣。

    「看什麼呢?花癡病又犯了?」

    雲琳嬌嗔著打了李郃一下,又手托下巴看著自己的弟弟,歎道:「才九歲呀,嘖嘖,九歲就已經這樣了,等你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

    李郃疑惑道:「你說什麼呢?」

    雲琳湊過來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比爹在那些下屬面前還有氣勢。想想都讓人感到吃驚,扈陽城裡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紈褲子弟、惡霸豪強,見了你個個都跟兒子見了爹似的,低聲下氣、惟命是從,連歐齊這種自來誰都不買賬的小霸王在你面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連帶姐姐也沾了光。可你才九歲呀,嘖嘖,除了這個身體外,你哪裡還像是九歲的孩童了?」說著又笑了起來:「要不是我自小就看著你長大的,還真要以為你是傳說中返老還童的武林高手呢。」

    李郃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他們都是看爹和李家的面子,我不過是有勢可仗罷了。」

    雲琳搖了搖頭:「不對。雖然你李家二公子的身份是他們顧忌的主要原因,但能讓他們這麼怕你,甚至凡事一有你在,就一定唯你馬首是瞻,卻是因為你的手段。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小惡魔,居然有那麼多整人的點子,還偏偏自己銅皮鐵骨什麼都不怕,又可以有恃無恐地整人,他們不懼你才怪了。當年大哥也是夠壞的了,可扈陽城裡的紈褲子弟們也只是巴結討好他,而沒像對你這般又怕又懼。哎呀呀,怪不得娘說,本來以為大哥已經壞得到頂了,所以給他取了個『歹郎』的小名,哪知道跟你比起來,大哥簡直就是個乖寶寶!」

    李郃心裡苦笑,自己上輩子哪裡是什麼小惡魔,老實得到了二十多歲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乖得父母叫往東就絕不會往西看一眼,叫往北就絕不會往南挪一步。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可以這麼壞的,真是學好三年,學壞三天吶。想來就是上輩子做了二十多年好孩子壓抑得狠了,這輩子做起紈褲子弟來,才做得這麼的淋漓盡致。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4:59 AM

第六章 御女之術與歐陽博

作者:郝歪


    次日,有感於昨晚歐陽兩兄弟武功的威力,李郃一大早就請來了師傅,開始練拳。

    七歲的時候李斯洪就找來李郃,讓他選李家八大供奉高手其中一位或幾位為師。

    不過李郃雖然對這個世界的武功充滿了好奇,卻不想吃那麼大的苦去練武,於是在選師傅的時候是左挑右選——不求最強,只求不苦!。

    掌法?又要劈磚又要磨沙的,太苦,太苦,不學不學;

    腿法?一樣太苦,練多了還會練成蘿蔔腿,不學不學;

    輕功?逃跑的時候用起來倒是蠻有用的,想學,但一聽光入門就要每日身縛重物疾跳數個時辰不停,立馬沒了學的慾望,不學不學;

    刀法?呃,練起來太枯燥,整天按著套路耍,也苦也苦,不學不學;

    劍法?貌似劍客都是很酷很瀟灑的樣子,但練起來也是既枯燥又痛苦,不學不學;

    指功?練的時候就要天天倒立玩一指禪,至少十年才有小成,又苦又慢,不學不學;

    暗器?這個好,夠陰夠狠,不過練起來也是蠻苦的,最最重要的是,耍暗器的那個供奉是個糟老太婆,一臉的雞屁股斑,一嘴的鋸子牙,要多噁心有多噁心,那鬼樣子看多了都能得厭食症,堅決滴不學;

    太極拳?嗯,是第八個供奉了,雖然威力差點,但就當鍛煉身體吧,練起來就是晃晃身體擺擺手,想來也不怎麼辛苦,姑且……學他吧。

    於是,李二公子便跟那八大供奉中排名第八的師傅麥東寬學起了太極拳。

    不過練了沒多久,他又練不下去了,雖然太極拳講究的是松靜安舒、週身協調、以柔克剛,但時間長了,也難免會枯燥和乏味。

    李郃雖然根骨奇佳,悟性也高,是練武奇才,但立志做紈褲子弟的他,卻是耐不下性子去苦練,終於是開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興致起來時才找師傅練一通。

    麥東寬也是拿他沒辦法,連總督大人都奈何不了的二公子,他又哪能管的住呢?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自練自成吧,只是可惜了那身千年不遇的絕世筋骨啊。

    像今天,心血來潮的李郃找來麥東寬練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偃旗息鼓躺樹陰下諧意地吃起葡萄了。

    支開了四個隨從後,李郃忽然對坐在旁邊正品著冰鎮酸梅湯的麥東寬道:「師傅,咱們開始來授正課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了本略顯古舊的灰皮書,上面赫然印著五個大字——「天魔御女經」!

    麥東寬白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學起拳來無精打采精力不濟,學起這些東西來就這麼認真。」

    李郃微微一笑:「這些東西不正是師傅你最拿手的嗎?」

    麥東寬無言,撇了撇嘴開始為他講解。

    選了麥東寬做師傅後,李郃就經常整著他玩,這麼一代高手就硬是給他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耍得團團轉又無可奈何。

    而在這過程中,李郃發現了這位李府八大供奉之一的高手有兩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其一,麥東寬是個閹人,他臉上的鬍子是貼上去的,沙啞低沉的聲音也是裝出來的,褲襠下其實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其二,麥東寬屋裡有一個密匣,匣子裡有幾本黃色刊物和色情小說!後來李郃才搞明白,那些原來是武林秘籍。

    知道了這兩個秘密後,李郃便覺得這個麥東寬不簡單,於是以此為威脅,跟他攤牌。無奈之下,麥東寬只好交代。

    原來,麥東寬本名叫周非,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淫賊,以御女之術而聞名。後來得罪了一個正道大派,被人追殺,命根子不幸被割,最後為保命,隱姓埋名到了總督府做了供奉,拿手武功也都隱藏起來,偽裝成了個擅長太極拳的高手。實際上以他的武功,在李府八大高手中,至少可排第三。

    知道了麥東寬的身份後,李郃答應為其隱瞞,不過得讓他教自己拿手的御女之術,嘿嘿,這其中存的什麼心思,用鳥毛想都知道了。

    真正見到了武功秘籍後,李郃才知道,大多數武功的創造者寫秘籍,都是以自己的特有「語句」來寫的,就好像密碼符號一般,沒有懂的人給你講解,自己看根本看不懂,當然,圖典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現在李郃找麥東寬來,十次中倒有九次半是為了讓他指導自己練這御女之術。

    李二公子練起拳來是毫無耐心,但學起這些東西來,可是堅持不懈用心用力,讓麥東寬大歎此子聰明才智和悟性根骨實是世間罕見,又天生異稟,現在更是學了上等的御女之術,等到過幾年能做那活兒的時候,天下的美女們恐怕就得遭殃了。

    李郃正學得起勁,腦中幻想著怎麼把這些招數用在美女們身上的時候,李平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二公子,有個自稱歐陽世家歐陽博的人求見。」

    李郃微微一笑,道:「讓他進來。」轉過頭來拍了拍旁邊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的大飛,自言自語道:「我倒想看看,這歐陽世家,是個什麼玩意。」

    不一會,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長著一張國字臉的中年大漢由李平領著走進了李郃所住的小院。

    李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給客人看座上茶。」

    李平、李安立馬搬了張椅子和茶几擺到他面前,李西則很快端上了一杯解暑涼茶。

    歐陽博今天真是鬱悶至極,一大早就聽說自己的兩個侄子到扈陽來玩,跟人起了衝突,給人綁到南鷹門的廣場上去了。當下急匆匆從嶺州趕來,果然看到兩個侄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綁在了南鷹門前那專門處決和刑罰囚犯的廣場上,衣衫襤褸得幾不覆體,混身惡臭熏天,蒼蠅蟲子沾圍身邊不肯離去,估計只剩半口氣還撐著了。

    盛怒之下的歐陽博差點就要上去幾掌把那些看守的人劈死,救下兩個侄子再去找他們主子算賬。但好在他雖是江湖中人,但做了多年生意,頭腦也算清醒理智,才克制住了衝動,先打聽一番事情的起末再做決定。

    歐陽博知道自己的兩個侄子武功在同輩中可算佼佼,不要說普通人了,就算一般的習武之人十個以下也難是他兩人對手。他們兩人雖生性驕傲,但也不會自不量力到去惹前輩高人,在這扈陽城裡,怎麼能給人弄成這樣?八成是得罪了地頭蛇一類的人物了。

    一問之下,果然不錯,居然是惹了一群扈陽城的紈褲子弟。

    扈陽是省府,更是兩省總督的治所,大人物多不勝數。這些世家權貴的子弟,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結果他兩個倒好,一下把他們全得罪光了。更倒霉的是,那傳說中的扈陽小霸王總督府的李二公子也是其中之一!

    沒辦法,歐陽世家雖號稱四大世家之一,但那僅僅是江湖武林中而已,排到大夏國的層面上,同李家等真正的權貴世家相比,那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說句難聽點的話,人家稍稍掐掐指頭,就能輕鬆把他們整個家族弄到萬劫不復。

    所以,干翻那幾個看守的家奴,救下兩個侄子是簡單,但以後的事情可就麻煩了,不能跟那群紈褲子弟們達成妥協,他們歐陽世家今後恐怕休想過得安生了。

    他們是以吃霸王餐、打架鬧事的理由將兩人抓起來,雖然都是借口,但這樣一來,便是想到衙門告狀也沒有辦法。更何況,衙門裡的人還不都是這些紈褲子弟的家裡人?說不定歐陽博這下要是直接將兩人救了下來,還得落個強搶疑犯的罪名。這些高官貴族要給歐陽世家扣個罪名,還不都是張嘴一句話。

    無奈下,歐陽博只得低聲下氣地去探探那幾個看守的口風。

    那幾個看守是歐齊家的家奴,一聽到他說是歐陽家的人,就叫他去李府找二公子。

    歐陽博便來到了李府,想求見李總督,但李總督哪裡肯見他啊,一聽所為之事,便讓下人帶他去見李郃。

    現在,李郃就在他面前的太師椅上半靠躺著,半瞇著眼睛,臉上似笑非笑,這樣的表情若不是親見,歐陽博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竟是一個九歲的男孩能有的。李郃的旁邊是一個同樣看起來高深莫測的中年人,另一側則是一隻大得嚇人的黑色巨犬。

    李郃等兩人一犬在院中的樹陰下,而歐陽博雖然也有座有桌有茶,但卻是在大太陽底下,這麼看起來,就彷彿是要被李郃他們審問一般,讓他坐得渾身彆扭。

    「在下歐陽世家歐陽博,見過二公子。」在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面前低聲下氣,這在重面子的江湖中,可謂是讓人顏面盡失的一件事了。歐陽博現在為了兩個侄子的小命和歐陽世家的前途,只能是暫且放下自己身為武林高手的尊嚴了。

    李郃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專心至致地剝著葡萄皮,剝完後哧溜一聲一口吞下,再吐出籽來。如此這番慢吞吞地吃了半碟子葡萄後,坐在驕陽烈日下的歐陽博雖內力深厚,但心中焦急下,也已是滿頭大汗,一盞茶水亦是早已喝盡。

    沒有人說話,院中只有李郃時不時吃葡萄的哧溜聲和遠處的蟬鳴,這個院子雖空闊,但身處其中的歐陽博卻感覺自己彷彿被關在牢籠中一般,氣氛壓抑而沉悶,連空氣都要凝滯了,胸中一口氣憋得慌,幾次想出言相詢但最後都忍了下來。

    「你是為那兩人而來?」終於,李郃吃爽了葡萄,擦了擦手打破了院中的沉默。

    歐陽博頓覺空氣開始流動了起來,頭頂的日頭也似乎不那麼毒了,長長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李郃問的是哪兩人,忙點頭道:「在下正是為他們而來,他們兩個年少不懂事,還請二公子原諒則個。」在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面前說自己兩個十六歲的侄子「年少不懂事」,歐陽博此時卻是一點都不覺彆扭。

    「你是他倆什麼人?」李郃的目光在歐陽博身上掃動。

    歐陽博道:「在下是他們的叔叔。」

    李郃淡淡道:「你那兩個侄子很不錯嘛,很威風嘛。」

    他這句話雖然仍帶童音,但在歐陽博聽來,卻彷彿二月寒風一般,吹得心裡一顫。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5:00 AM

第七章 騙個美女當侍女

作者:郝歪


    「二公子您大人大量,就饒過他們這一次吧,歐陽家定會深感您的大恩。再說他們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今後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不敢踏入扈陽半步。」歐陽博起身一鞠到地求道。

    李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這是在向我求情嗎?」

    歐陽博點點頭:「是,在下請二公子放過我的兩個侄兒。」

    「聽說,你們歐陽世家號稱四大世家之一?」李郃又拿起一個葡萄剝起了皮。

    歐陽博看到他這個動作,心裡咯登了一下,忙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舉,歐陽家哪敢在二公子面前妄稱四大。」在平日裡,歐陽家中的人都是很以自己為四大家族之一而深感自豪的,但現在歐陽博卻不得不說歐陽世家是家小業薄,不敢稱四大,而且跟李家比起來,他們也確實沒有那個資格。

    「算了,你們是四大世家還是三大家族也沒我的事。不過……你在歐陽世家裡,是個什麼身份啊?」

    歐陽博一愣,想了想後答道:「在下是當代家主的胞弟,現負責家族在扈陽府的產業。」

    「你不是家主呀?哦,那你還沒資格來求情,回去找你們家主來。」

    「這……」歐陽博也算闖蕩江湖多年,還是有些血性的,聽得此言,心下怒極,你一個小屁孩居然敢看輕老子?居然要家主來求你個不到十歲的小孩?!這要是真來了,那歐陽世家也就不用再混了,從此從江湖上除名好了!

    怒氣催動下,歐陽博心裡竟是騰起一股殺機,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李郃旁邊的獒犬大飛和麥東寬卻都立馬感覺到了。

    「吼!——」大飛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抖了抖一身的黑毛,露出一嘴駭人的尖牙衝著歐陽博低聲嘶吼起來。

    旁邊的麥東寬也是微微直起了身,眼神凌厲地鎖住歐陽博,氣勢瞬間變得不同。

    被大飛這麼一吼,歐陽博登時如被一潑涼水當頭淋下,清醒了不少,忙收斂氣勢不管做絲毫反抗。那只巨犬不知是何方異獸,他清楚地感到犬目逼出的森森寒光,像刀刃般在自己的身上掃動,而另一股鎖住自己的氣機,顯然是發自那李郃身旁的中年人,憑直覺他就知道,這個神秘莫測的傢伙,武功比起自己也只高不低。

    感到歐陽博身上的殺意和氣勢消失後,大飛又從新趴了下來,聳拉著腦袋,彷彿無精打采的樣子,但歐陽博卻相信,只要自己一有異動,第一個撲上來的肯定是這條巨犬。

    那個中年人的氣勢卻仍舊牢牢地將歐陽博鎖住,看來是對他起了警惕之心,歐陽博也只能是夾起尾巴做人,低聲下氣道:「請二公子見諒,家主年事已高,身體不好,不宜遠足。在下替那兩個不肖侄兒向二公子賠罪了。」說著,又是一鞠到地。

    「不敢不敢,歐陽先生剛剛威風得緊嘛,本公子怕得很呢,哪敢讓您賠罪啊。」李郃臉上始終都是那淡淡的、似有似無的笑容,讓歐陽博摸不到底,大感這個小孩的心比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精還難捉摸。

    剛剛那一氣勢的對峙僅是一瞬間而已,歐陽博本以為這個看起來並不會武功的二公子應該沒感覺到,卻沒想到竟給看了出來,忙再恭身道:「小人不敢,小人誠心誠意向二公子賠罪,萬望二公子開恩。」這回連自稱都換成「小人」了。

    李郃心裡暗暗一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躺在靠椅上似乎在閉目養神一般,左手輕輕地撫著大飛的腦袋,右手在靠椅扶手上不緩不疾地輕敲著,過了一會才悠悠道:「放過他們兩個嘛,也很簡單。你們家主年老體病不能來,也可以。」

    歐陽博聞言一喜,忙躬身道:「謝二公子,二公子之恩小人與兩個侄兒及歐陽世家皆感銘記。日後若有事差遣,必盡力以效。」

    李郃笑了起來:「你別謝得那麼早,我可不是什麼好人,要放他們兩個可以,但是有條件,你得先看看你謝不謝得起。」

    歐陽博被笑得心裡直發毛,一咬牙道:「只要二公子能放過兩個侄兒,小人願為二公子效犬馬之勞,為奴為僕!」他在嶺州時就聽聞過這個李二公子的大名,知道得罪了這個小霸王定不好相與,現在無奈下只得把自己給賣了,希望他能放過兩個侄兒和歐陽世家。

    「我要你做什麼?」李郃臉上笑意不變,慢條斯理地道:「不過你說得不錯,我還真是想要你歐陽家一個人來做我的奴僕。」

    歐陽博一愣,小心翼翼地問:「不知二公子,……想要何人?」

    李郃一直瞇著的眼睛忽然睜開,眼眸亮得好像北極之星,連這烈日之光也難以掩蓋他的光芒,歐陽博收斂氣勢的情況下竟是不敢與其對視,低下了頭去。

    李郃盯著歐陽博,一字一頓地道:「歐、陽、菲、菲!」

    「啊?!」歐陽博一驚,抬起頭來一臉的愕然:「這……這、這這。」

    這歐陽菲菲是家主歐陽天的小女兒,生得貌美如花,今年剛滿十六,立刻被江湖中人公認為武林十美第七。

    李郃昨天將歐陽兩兄弟扣留,本是想看看這歐陽世家的人有什麼特別,高官巨賈的世家他見多了,這武林世家卻還沒見識過呢。不過後來從歐齊口中得知了歐陽家還有這麼個武林十美之一的女兒後,他就改變了主意。

    女俠?武林十美?嘿嘿,這可不是天天能遇到的美事啊!這可是老天爺給自己製造的機會,不把握住,那還算什麼紈褲子弟?!

    「聽說這歐陽菲菲可還是武林十美之一呢,你們歐陽家果然是人才輩出啊,不僅有你那兩個侄子那麼『優秀』的人才,更有歐陽菲菲這麼貌美的女兒,不錯不錯!本公子正好缺個侍女,就讓她來做我的侍女吧,一個換倆,很合算的買賣呦!」李郃微笑著說道,那樣子就好像個正在買賣人口的奸商一般。

    歐陽博幾乎都要跪下來了,一臉苦相地求道:「二公子,二爺!小人求您了,就放過我們吧,歐陽家定會感恩戴德……」

    李郃不待他說完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你少跟我囉嗦,我就要歐陽菲菲,你只有一個選擇!」

    「二公子……」

    李郃不耐煩地冷哼了一聲:「本公子老實告訴你,這歐陽菲菲我是要定了,現在給你們歐陽家一條坡下不要不識抬舉,到時候咱們撕破了臉,可就別怪咱沒提醒過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已是少有的帶了一絲的怒意。

    「二公子,菲菲只有十六歲啊,這……」歐陽博哭喪著臉。

    李郃冷笑道:「廢話!要是二十六、三十六我要來做什?!本公子要的是侍女,不是奶媽!」

    看歐陽博還在猶豫躊躇,他心下不耐,但臉上卻恢復了面帶微笑的表情,慢條斯理地道:「哎呀,你那兩個侄子還真是了不得呀,整個扈陽拉出來撐得上檯面的公子少爺基本都被他們給打了。嘖嘖,真是厲害呀!我數數啊,有恆河鹽司經略的公子、扈陽知府的侄子、江南尹家的小少爺、臨昭省按察使的三公子……」

    歐陽博越聽越心驚,李郃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他自然清楚,得罪了這麼多的權貴子弟,他的兩個侄兒先不必說了,今後歐陽家能否再在大夏國呆下去,都是個問題。

    「二公子,這……這事不是小人一人可拿得主意的,能否寬限個兩日,讓小人回去請稟一下家主?」無奈下,歐陽博只得先出個緩兵之計。

    李郃不在乎地道:「沒問題啊,寬限幾日都成。只不過……這麼大熱天的,你那兩個侄子一身惡臭被綁在烈日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烤熟了吧。嗯,又沒飯吃,又沒水喝,連大解小解都只能站著拉,哎呀呀,真不知道他們能寬限你幾天吶?」

    歐陽博心底一寒,趕緊告辭了李郃就直接在扈陽買了匹好馬,趕往建昌府歐陽世家。

    歐陽博走後,麥東寬看著一臉得意的李郃,撇了撇嘴,瞥了眼他的胯下,陰陽怪氣地道:「你這小子,毛都沒長全呢,就想要姑娘?你要來她有什麼用,你又做不得那事,還不如要個奶媽呢。」

    李郃挑了挑小眉,道:「本公子喜歡,不行麼?我不能做那事,我難道不能看,不能摸,不能親麼?我看著養眼,我爽~~~」

    說著也學剛剛他的眼神,瞥了眼他的胯下,撇了撇嘴:「她現在十六,我現在九歲,再過個六年,我十五,她二十二,也仍是花一般的姑娘。到時老子小鳥變大雕,哼哼哼哼……唉,師傅,你到時可千萬別偷聽徒弟我行房事啊,不然慾火焚身沒法發洩那徒弟可就罪過嘍,哦米拖佛,哦米拖佛~~」

    麥東寬被說得一窒,偏偏又沒法反駁,只得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鬱悶地回房去了。想起了被閹的傷心事,心裡真是如吃了十筐苦瓜一般,苦得出了汁,卻又無處可倒。

    李郃也覺得自己說得過分了,對著麥東寬的背影道:「師傅,你放心,你的仇就是徒弟我的仇!等我師有所成了,必替你報仇,男的全部閹了浸豬籠,女的全部奸了賣青樓!」

    麥東寬身軀微微一震,頓了頓,沒有說什麼,身影消失在了迴廊盡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5:01 AM

第八章 雲琳走了

作者:郝歪


    建昌城歐陽世家大宅中。

    幽靜的後院,沒有一個侍者僕人,包括歐陽博在內的三個歐陽世家最高決策者圍坐在涼亭中,商議著什麼。

    「你說什麼?讓菲菲去給那個小娃當侍女?有沒有搞錯?!他當咱們歐陽世家是軟柿子好捏還是咋的?!」一個虎目寬額一臉虯鬚的中年大漢怒聲對歐陽博喝道:「三弟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這種條件你都能答應?」

    歐陽博微微瞟了那中年大漢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暗罵:要不是你那兩個寶貝兒子闖下的禍,老子犯得著上總督府去受一個小孩奚落侮辱嗎!

    那虯鬚大漢正是歐陽博的二哥歐陽霸,也是歐陽宏和歐陽鳴兄弟倆的父親,自來性格火暴,容易衝動,江湖上外號「鐵臂暴龍」。

    歐陽世家的當代家主歐陽天此時則正濃眉深皺,一雙眼睛瞪著桌上還未動過的酒菜想著什麼,聽到歐陽霸的聲音後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歐陽博,正好看到後者投過來的目光,兩兄弟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和猶豫。

    「老三,這事,你怎麼看?」歐陽天沉聲道。

    不待歐陽博開口,歐陽霸就插嘴道:「還能怎麼辦?他奶奶熊的,他們這就是在跟歐陽世家宣戰!是可忍孰不可忍……」

    「夠了,老二,你先聽老三說!」歐陽天不悅地喝道。

    家主的威勢就是不一樣,歐陽霸立刻蔫了下去,雖然看起來心有不甘,但卻也不敢頂嘴,蠕了蠕嘴唇,沒再說話。

    歐陽博輕歎一聲道:「這次宏兒和鳴兒得罪的是扈陽府的幾個權貴公子,這些紈褲子弟別看他們平時都只愛風流玩鬧,似乎無所作為。但一旦他們要認真起來整什麼人,那股勢力是相當可怕的。而這次最為難纏的是,惹到的人,正是這群紈褲子弟中的紈褲子弟。」

    「不就是個小娃嗎……」歐陽霸偷偷瞄了一眼大哥,低聲嘀咕道。

    歐陽博冷笑一聲:「是啊,小娃,兩省總督家的小娃,李家的二公子,一個能讓整個扈陽所有紈褲子弟為其馬首是瞻的小娃!就是這樣的小娃,我們歐陽世家根本惹不起!」

    歐陽霸又要反駁,卻被歐陽天瞪了一眼,囁嚅了半天,還是把話吞到了肚子裡,只一張臉漲得通紅。

    歐陽天沉吟道:「李家如今在大夏正是如日中天之時,無論在朝中、軍中都有著極高的聲威,再加上有延東王的支持,便是皇族權貴也得讓他們三分,要與他們相抗,那根本就是雞蛋撞石自不量力。這李家二公子我也聽說過,雖小小年紀卻手段頗多,隱然成了扈陽府的小霸王。這次老三做得不錯,我們確實不能得罪這個李二公子,更不能得罪李家。」

    歐陽霸聞言一驚,愕然道:「大哥,你……你不會真的想把菲菲送給那小娃當侍女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況且那李二公子還不滿十歲,也不能把菲菲怎麼樣。」歐陽天神色淡然地說道。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層想法,憑著女兒歐陽菲菲的姿色,待那李二公子成人後,定可將其迷倒,屆時歐陽菲菲若能正大光明地嫁入李家,即便為妾,也可讓歐陽世家沾上不少的光。

    歐陽霸卻是沒想到那麼多,一聽大哥這話,立馬急了:「大哥,你不能把菲菲送到李家去呀!那些豪門權貴家的紈褲子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別是那個什麼狗屁二公子,小小年紀就那麼能整人,等他長大了還了得?!菲菲跟著那種人,是要受苦的呀,大哥!宏兒和鳴兒那兩個兔崽子惹得禍,就讓他們自己去擔著,你別管他們了!更不能讓菲菲去換他們呀!」

    歐陽博這時冷冷地道:「問題是即便犧牲了他們兩個,那李二公子也不見得就肯放過歐陽世家。他們已經明言說過了,不得到菲菲誓不罷休,不要看他還不滿十歲,像他那種家世,玩起手段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那也不能……」

    「好了,老二,你別說了。這件事就先這麼定了,明天老三就將菲菲送到扈陽李府去,把宏兒和鳴兒換回來。」歐陽天擺了擺手道。

    歐陽博點了點頭道:「現在確實只能這麼辦了,不過……菲菲那邊,大哥你可得好好說說,別到了李府後把那李二公子給傷了……那……咱們可就真的……」

    歐陽天道:「放心,菲菲雖然有時候有些任性,但總的來說還是識大體的,跟她言明厲害關係,她會聽從的。」

    第二天一早,歐陽博就帶上哭了一晚的歐陽菲菲踏上了前往扈陽的路。

    扈陽城,總督府。

    「什麼?姐姐你要跟那老太婆去東海?!」李郃怔怔地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雲琳道。

    雲琳摸了摸弟弟的腦袋,一臉的不捨:「是啊,花婆婆說要帶我去師門拜見師公,順便給他老人家祝壽,正好請他幫我指導武功。」

    與李郃一樣,雲琳也在李府的八大供奉中選了一位作為師傅,但她選的卻是外號「花中花」、擅使毒藥和暗器的花柳雲,也就是那個看得多了能讓人得厭食症的糟老太婆。

    本來雲琳學毒藥、暗器是要拿來跟李郃玩的,結果李郃不僅銅皮鐵骨還百毒不侵,多好的瀉藥迷藥他吃起來都半點事沒有,反倒不如最直接的「九陰白骨旋耳朵爪」來得有用。

    李郃皺著眉道:「什麼師公太公的?你要學武,就讓他來府上教你好了,犯得著那麼辛苦跑那麼遠去找他麼?還要咱李家大小姐去給他祝壽?那麼大牌?!」府中年齡和他最接近的就是這個義姐了,自小兩人就幾乎天天膩在一起玩,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這一時要分離,他還真捨不得。

    況且了,對這個姐姐,他可還存著另一個心思——這麼漂亮的美人坯子,又沒有血緣關係,以後不娶了當老婆,豈不是暴殄天物?!

    雲琳可沒有李郃想那麼多,一聽他這麼說,一下唬起臉來嗔道:「不許說師公的壞話,聖賢書裡沒教你要尊師嗎!不過這次我要跟花婆婆去東海,主要還是想見識一番江湖,體驗一下踏身江湖的感覺。」說到最後,已是一臉的嚮往。

    雲琳自小就夢想著當個女俠,李郃是知道的,本來他也有點想跟著姐姐一起出去玩玩江湖,說不定還能泡到些武林十美一類的大美女。不過一想到路上要和那個一臉雞屁股斑的糟老太婆朝夕相處,他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這麼出去,爹能答應?」李郃狐疑地盯著姐姐上下打量起來:「你不會是想偷跑出去吧?那個老太婆她敢帶你私奔?不怕爹把他抓回來活埋嘍?」

    雲琳輕拍了一下李郃,嗔道:「都跟你說要尊師了,你怎麼還這麼說花婆婆呢?什麼,不是你的師?胡說,我的師不就是你的師麼?你敢不認?嗯,這還差不多。這次我跟花婆婆去東海,是爹同意的。」

    李郃張大了嘴:「啊?!不是吧,爹這麼偏心啊?居然肯放你出去玩!我連要個侍女都不給。哇哇哇!太偏心了……」

    「得了你,少裝樣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可要安分點,別再那麼調皮搗蛋了。還有記得照顧好自己,別老上躥小跳的不把自己當回事,雖然你銅皮鐵骨,但摔多了終歸不好。還有,多吃飯多吃菜,少吃點肉,不然要跟歐胖子一樣那麼肥的話,姐姐可不要你了。」雲琳細心地幫李郃整著衣裳一般叮嚀囑咐道。

    李郃心下感動,嘴上卻是說:「我死也瞑目了。」

    「啊?」

    「終於看到姐姐你的溫柔面了!」

    「死相……」

    「哎~~呀~~~!」耳朵又遭襲擊。

    「好了,姐姐走了,要記得每天都想我十遍,可別等我回來後就把我給忘了。」雲琳的眼眶微微有些紅。

    「行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看你那樣……唉,別動手,我也有話要說……」李郃忽然肅起面容,盯著雲琳道:「在外面的時候看到那些什麼少年俠客之類的,一定要把持住,千萬不要犯花癡病……哎呀!都說了,別動手……哇!老姐,我知道錯了……」

    兩人到了門外後,李郃立馬傻了眼,這下他知道為什麼父親會同意讓姐姐跟著花老太婆去東海了!

    門外等候的大隊人馬,除了為首的糟老太婆花柳雲外,還有李府八個供奉中的三個,十幾個身手不錯的家丁護院,另有一隊三十多人的便裝士兵,護送著一輛兩馬拉的豪華馬車。這番氣勢,哪裡是闖江湖,分明是大小姐出遊踏青嘛……

    看到李郃的表情,雲琳無奈地笑了笑,道:「不這樣,爹就不讓我去。」

    李郃忙不迭地點著頭:「瞭解瞭解。」

    跟李斯洪、甄氏告別後,雲琳便上了馬車,一隊人浩浩蕩蕩地駛離了總督府。

    李郃帶著大飛也上了雲琳的馬車,直到城門外才下車揮別。

    看著越來越遠的馬車,那從車窗探出來揮手的俏臉越來越模糊,李郃的心裡忽然感到有些惆悵。

    看著遠處映紅天際的夕陽,李郃長長地歎了口氣。

    原來,自己竟是這麼孤獨的。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了那個世界,完全融入到了這個身份中去,刻意地不願去回憶那個世界的一切,就當自己從沒有過那段經歷。

    不想讓自己去留戀,去感歎,去哀傷,只希望記著這世界的父母親人,享受新人生的快樂美好。

    但當一個人的時候,心靈底深處卻總是感到那難以釋懷的寂寞。

    坐在了扈陽城外的一處土坡上,李郃帶著大飛,望著遠處的夕陽慢慢下山,第一次不自覺地哼起了那個世界的歌曲:

    「照片那張臉的名字叫回憶

    有些迷茫

    有些甜蜜

    某時某刻某地的某一句對白

    提醒著你

    曾有過的勇氣

    時間飛了

    時間飛了

    飛的是你的夢想

    變的是模樣

    時間飛了

    時間飛了

    把明天遺忘

    我遠走他鄉

    …………」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5:03 AM

休息...早上續貼........
作者: ly7179    時間: 2006-9-15 08:25 AM

這部小說滿好看的,可是我已經看過了,謝謝。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18 AM

第九章 絕世月女

作者:郝歪


    夕陽落山後,李郃便牽著大飛回了扈陽城。

    大街小巷的店舖酒樓前都已掛起了燈籠,扈陽的夜開始降臨。

    漫步在這可供八輛馬車並行的街道上,看著周圍居民百姓投來的敬畏目光,聽著他們恭敬地叫自己「二公子」,李郃忽然有種如墜夢中的感覺,恍恍惚惚。

    在街上逛了一會後,李郃感到肚子有些餓,就順手到路邊的小吃攤上包了兩塊本地的特色小吃——油餅,邊走邊吃。這油餅嘛,自然也是不用錢的,李二公子在扈陽城裡,還從來沒帶錢過。

    走了沒兩步,李郃無意間瞥見路邊一個小乞丐緊緊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油餅看。

    乞丐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再繁華的城市裡也會有乞丐,甚至越繁華的城市,乞丐就越多。扈陽城裡的乞丐沒有一千也有幾十上百,每天看到的乞丐數不勝數。

    但這個小乞丐卻有些不一樣——他的眼睛很亮,很純,像兩顆漂亮的寶石一般。

    這麼漂亮的眼睛,李郃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這樣,受那對眼睛的吸引,他向那個小乞丐走了過去。

    小乞丐看到李郃手中的油餅,小嘴抿了抿,吞了口口水,顯然是餓極了。但看到李郃身旁的大飛,卻是身體微微一顫,向街邊牆角縮了縮。

    走到近處後,就著街邊的燈光,李郃才看清那小乞丐原來是個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臉上沾了些灰土,頭髮也有些凌亂,但從她那身雖髒亂卻質地不俗的衣服可以看出,這個小女孩並不是普通的乞丐那麼簡單,很可能是什麼落難的富家千金。

    李郃在小女孩身邊蹲了下來,把手中還未咬過的油餅遞到她的面前。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旁邊的大飛,想接那油餅,卻又有些害怕,那怯生生的樣子,竟讓李郃心底湧起一陣愛憐和心疼。

    李郃拍了拍大飛的腦袋:「去,先到那邊待著去。」大飛晃了晃腦袋乖乖跑到了幾步外趴著,耷拉著腦袋看向這邊。

    「吃吧。」李郃笑著把油餅塞到了小女孩的手中。

    女孩看著手中的油餅,又看向李郃,用細不可聞的聲音低低說了聲「謝謝」,才小口地咬起油餅,雖然很餓,但吃起來卻一並不像李郃預想中的那樣狼吞虎嚥,而是斯文地細嚼慢嚥了起來。

    這種時候,才六七歲的小女孩居然拿到食物後還不忘說「謝謝」,吃起來竟也不急著吞嚼,以前若沒有嚴格的家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更讓李郃確定了剛剛的猜想——這小女孩八成是落難的千金小姐。

    吃著吃著,小女孩精緻的小眉毛微微顰了起來,似乎吞得有些困難,看著她有些乾裂的小嘴,李郃意識到她可能是渴了,便站起身對不遠處的小吃攤老闆勾了勾手指頭。

    小吃攤老闆很快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道:「二公子?」

    李郃道:「你,端一碗豆漿過來,要涼的。」

    「是。」老闆應後忙回去倒豆漿。

    不一會,一碗涼豆漿就盛到了小女孩面前。

    「邊喝邊吃,別嚥著。」李郃還讓老闆搬來了一張長凳,和小女孩並排坐在了一起。

    小女孩又是輕輕道了聲謝謝,才接過豆漿呷了一口,又繼續消滅起手中的油餅來。

    李郃真是越看這小女孩越喜歡,不禁心下暗歎,自己是不是有戀童癖啊?不過隨即想到,自己現在也才九歲而已,喜歡這樣大的小女孩應該是正當的才對。

    李郃臉帶微笑地看著小女孩喝豆漿吃油餅,忽然,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起來,眼中閃過了驚訝的神色。

    吃完了豆漿和油餅後,小女孩雙手捧著空碗低著頭坐在李郃身邊,不時輕輕打個飽嗝,那模樣兒真是可愛極了。

    李郃忽然伸手輕輕佻起了小女孩的下巴,讓她的臉對著自己。

    小女孩怯怯地和李郃對視了一會,就害羞地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而李郃卻是一臉嚴肅,竟是連平時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也不見了蹤影。

    李郃突然站起了身,在女孩的身前蹲下,捏了捏她的胳膊和大腿小腿,甚至連腳都脫了鞋子把玩了一番。女孩想要掙扎,但卻被李郃看了一眼,就立馬不敢動了。只能任憑這個男孩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捏,小小的身體因為害怕微微顫抖了起來。

    旁邊的路人見此狀都是大為奇怪,以前李二公子就經常在路上「調戲」大姑娘,據說還有七歲上妓院的輝煌歷史,現在居然當街輕薄起小乞丐來了,嘖嘖,真是……咳、咳,真是什麼就不直說了,李二公子的耳朵靈著呢。

    李郃可不管路人是什麼眼光,他現在兩眼發亮,臉上盡上興奮的神色,心裡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

    哇哈哈哈哈!撿到寶了!這小女孩居然是個媚骨天生的月女!!!李郃心中歡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清楚地記得師傅跟他說過,媚骨天生之女分四等,第四等是柔女,三等是寧女,次等是星女,最高等便是這種千年不遇的月女!

    看來自己真是選對了師傅了!若不是跟他學了那些御女、相女之術,今天又哪裡能認得出這絕世的美女坯子?

    想到書上所述月女成年後那妖嬈的身姿、嫵媚的風情和床上的美妙,李郃就禁不住激動起來,一把將小女孩從凳子上抱起來,狠狠地往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也不管上面還有泥灰。

    而這媚骨天生的小女孩現在早已呆了,怔怔地被這個給自己豆漿喝、油餅吃的小哥哥拉著走。

    「大飛,回家!」李郃沖大飛喊了一聲後,就興奮地拉著小女孩就把她往家裡帶。

    什麼?沒問人家姓名、沒問人家身世?嘿嘿,沒錯,李郃是看出這小女孩以前必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但這又怎麼樣呢?現在被他李二公子看上了,他可不管小女孩以前是誰家的。

    吃到嘴裡的肉,萬沒有吐出來的道理。同樣的,到了手的美女,也萬沒有讓她跑掉的可能!雖然這個美女還只是小女孩……

    剛到家門,管家李同就迎了上來:「二公子,你可回來了,老爺和夫人都在等你吃飯呢,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李郃微微一愣,道:「怎麼會等我吃飯的?」他以前經常是玩得到深夜才回來,沒在家中吃飯是常有的事,今天倒是奇怪了,父母居然等他吃飯。不會是姐姐走了,兩人過剩的愛心無處發洩吧?!

    「知道了,我去換件衣服就去。對了,讓丫鬟帶她去洗個澡,找件乾淨合身的衣服給她,要是沒有的話,臨時去街上買來,多買幾套,要最漂亮最好的。哦,還有,給她弄點小點心來,估計剛剛還沒吃飽。」李郃一邊往裡走去一邊看著那小女孩對李同吩咐道。

    李同雖有些疑問,這二公子怎麼去送大小姐後就帶了個小乞丐回來?但二公子做什麼還是輪不到他管的,一一答應後就要伸手把小女孩牽過來。

    但小女孩卻是一臉驚慌地躲到李郃的身後,小手仍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肯放,怯怯地露出半個腦袋警惕地看向愕然的李同。

    見到小女孩這個反應,李郃卻是蠻高興的——已經不把他當成陌生人了。

    「你不要害怕,跟著他去洗澡換衣服,好麼?」李郃輕輕撫著女孩的臉頰柔聲說道。

    女孩抓著他的小手緊了緊,兩隻寶石般的漂亮眼睛看著他反覆說著:「不要走,不要走……」聲音雖細不可聞,但聽起來卻如細絲一般輕柔順耳,爽人心脾,不愧是月女啊!

    「算了,李同,你去跟我爹娘說,我身上很髒,去洗浴,一會就去,讓他們別等我,先吃。」無奈下,李郃只得自己帶著小女孩去洗澡換衣。

    叫來了兩個丫鬟,準備好熱水,李郃便牽著小女孩的手進了屋裡。

    丫鬟弄濕了毛巾要幫她擦臉,她卻將臉埋到了李郃的懷裡,不肯抬起來。

    李郃只得對兩個丫鬟道:「你們去街上買幾件她能穿的衣服回來,記著,要最好的,多買幾件。」

    丫鬟應聲去後,便把門從新關上,房內只剩下李郃和小女孩。

    李郃一邊拿毛巾幫女孩擦去臉上的灰土,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輕聲回道:「我叫小瑩。」

    李郃喃喃重複著:「小瑩小瑩?嗯……聽起來不錯,不過以後你就不叫這名了,以後你叫……嗯,叫芊芊,李芊芊,知道了嗎?」芊芊這名字雖然好像很平常,但他覺得配小瑩卻是再適合不過了,叫起來也好聽。

    女孩乖順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你叫什麼?」

    「芊芊。」

    李郃心中大樂,小瑩,啊不,是芊芊,可真是把自己當成最親的人看了,百依百順,真是個惹人愛的小尤物啊!

    從他得知芊芊是媚骨天生的月女後開始,他就已經決定要親手把她培養成自己想要的女子,現在芊芊對他明顯很依賴,這正可讓他實施自己的養成計劃。

    看著擦淨了臉龐露出精緻漂亮五官的芊芊,李郃真是愛不釋手,心中一陣激動,忍不住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李郃伸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好,便對芊芊道:「把衣服脫了進去洗個澡吧,出來後就是香噴噴的小芊芊了。」

    芊芊看了眼李郃,欲言又止,輕咬著下唇卻是沒有動作。

    李郃奇怪道:「怎麼?需要我幫你脫?」

    芊芊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李郃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不行,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脫衣服,有什麼大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對一個僅六七歲的小女孩這麼色的,不知是因為心底的慾望被憋得太久呢,還是因為芊芊是月女的緣故。

    芊芊聽到他這麼說,白嫩的小臉竟然微微紅了紅,不再說什麼,開始一件一件地脫下身上的衣裳,然後一件一件整齊地折在了一旁,不一會,就剝成了一隻光溜溜的小白羊。

    芊芊的皮膚很白很嫩,看起來就跟牛奶一樣,勾得李郃心癢癢的。

    芊芊在浴桶裡洗澡,李郃就坐在旁邊看著,房間裡霧氣蒸騰,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妙齡女子正坐在浴桶裡玩弄著裡面的花瓣,長長的秀髮和白皙的脊背正對著他。慢慢地,那女子轉過臉來,是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

    一個淺淺的微笑,就好像要把李郃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我……我洗好了。」一個輕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李郃從幻境中拉了出來,抬頭一看,芊芊已包在一條大毛巾中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張稚氣的俏臉上,卻隱約可以看出剛剛幻境中那絕世美女的一絲神韻和輪廓。

    乖乖不得了,月女居然這麼厲害?!這他娘的還不到十歲呀!李郃心中驚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19 AM

卻見小女孩正紅著眼睛看著他呢。

    「怎麼了?」李郃問,聲音還是很輕,彷彿怕嚇著她一般。

    「爹爹死了,娘親死了,哥哥也死了,他們好多人,好多人,是他們殺了爹爹、娘親和哥哥的!……」芊芊忽然激動起來,小小的嬌軀在被子裡顫抖不已。

    李郃忙握住了她的纖手,一邊輕輕撫著她的秀髮安慰著:「沒事,沒事,有我在,他們傷害不了你,我保護你,保護你……」

    慢慢地,女孩平靜了下來,兩隻手緊緊地握著李郃,但兩行晶瑩更勝珍珠的清淚卻由美麗的眼眶中滑落。

    本來芊芊既已進李家,即便她還有家人,李郃也不會讓她回去的。連名字都幫她改了,用意再明顯不過,就是要她做李家的人。可是對芊芊的身世,一方面出於好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更瞭解這個媚骨天生的神秘小女孩,他亦是嘗試著想要搞清楚。

    不過,看來芊芊以前的家人是遭遇到江湖仇殺之類的慘劇了。父母和哥哥都已死,卻是不知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安慰了芊芊一會後,李郃又試探著問:「芊芊,然後呢?那些『他們』是什麼人?」

    芊芊的小臉露出痛苦的神色,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投到了李郃的懷裡。

    「不哭不哭,芊芊不哭,跟我說說,那些『他們』是什麼人?我幫你報仇,把壞蛋都殺掉。」李郃一邊輕拍著芊芊的粉背一邊在她耳旁柔聲道。

    他並不知道芊芊原來家住哪裡,但想來不是扈陽。扈陽城裡的富家子女,上到三四十歲,下到剛剛滿月,他基本都認識。且扈陽城若是出現這種仇殺滿門的案件,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想來,芊芊的家原來並非在扈陽,而是逃到扈陽來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李郃的承諾,在清臨兩省,他李二公子如果想滅誰,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即便對方來頭很大,他玩陰招也有把握把他們玩死。不過,在內心深處,李郃倒是有些暗暗感謝芊芊他們的仇家,若沒有他們,他哪裡能得到這麼個媚骨天生的小寶貝?想到這裡,不由得把懷裡的小可人兒抱得更緊了。

    芊芊在李郃的懷裡抽嚥了一會,也漸漸地止住了淚,低聲道:「他們有好多人,有白衣的,有黑衣的,有使劍的,有拿大錘的。嗯……還有好多光頭。他們……他們殺了爹爹,又殺了娘親,哥哥和大姨帶我跑,他們又追上來把哥哥殺了,把大姨打得吐血。瑩兒好害怕,好害怕……」回憶起那些悲慘景象,剛剛平靜下來的芊芊又不禁輕輕顫抖了起來。

    李郃忙撫著她的背連聲安慰:「芊芊不怕,芊芊不怕,你已經不是瑩兒了,你是芊芊,有我在,他們傷害不了你。」

    待懷裡的嬌軀不再顫抖後,李郃又輕聲問:「那……大姨呢,大姨哪去了?」心裡卻是暗想著,這什麼大姨要是敢跑來跟老子要芊芊,老子就把她給滅口了。

    半晌沒有回應,李郃低頭看去,小芊芊竟已躺在她的懷裡睡著了。

    微微笑了笑,將芊芊放躺到了床上,為她蓋上被子,想要起身,卻發現衣服被她的小手緊緊地纂著。李郃想要把小手掰開,卻不想芊芊看起來嬌弱無比,纂得卻那麼緊,他又不敢真個太用力,只好把外套除下。

    李郃又站在床邊看了一會熟睡的芊芊,為她將臉蛋上的淚痕擦去,掩了掩被子,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一出門,正好撞見買了衣服回來的兩個丫鬟。

    「把衣服放在床邊,你們在裡面好生伺候著,明白了嗎?」李郃吩咐道。

    「明白了,二公子。」兩丫鬟依言輕輕推開門進了屋裡,沒發出一絲聲響。

    李郃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前堂走去,讓父母等太久,終是不好。

    到了前堂,見過父母後,便在桌旁坐了下來。桌上的飯菜都還沒動過,想到竟然讓父母等他吃飯而受餓,不禁深感愧疚,起身向父母告罪。

    甄氏卻是笑著擺擺手:「這桌飯菜是剛剛命人準備好的,為娘和你爹都已經吃過了,你也不必過意不去,你這小子的脾性我們還不瞭解嗎,八成你也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吧。」

    李郃笑了笑,道:「今天還真沒吃,那就多謝爹娘賜飯了!」

    甄氏笑罵道:「賜你的頭!快吃,吃完後你爹有事跟你說。」

    李郃心下疑惑,什麼事居然還要這麼正式?三下五除二扒了兩碗飯後,李郃就擦了擦嘴,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甄氏命下人把桌子收拾後擺上了水果糕點,看到李郃這副模樣,不禁笑道:「你這小皮猴,少裝樣了,自然點,又不是在開審判大會。」

    李郃嘻嘻一笑:「原來不是啊,還好還好,我說呢,我做事從來不露馬腳的,怎麼會給爹娘抓住兩堂會審的……」

    這時一直沒發話的李斯洪輕咳了兩聲,道:「你就少貧了,讓你過來,是給你知會個事。其實這事知不知會你也無所謂,不過你小子心性比較早熟,還是跟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又鬧翻天。」

    李郃這回是真疑惑了,愣愣地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道:「到底是什麼事啊?」

    李斯洪道:「你爺爺給你在京城訂了一門親事,我們都同意了。」

    「啊……?!」李郃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早知道身為世家子弟,這婚姻大事肯定逃不離家裡人的把持,可他卻沒想到,爺爺和父母居然這麼早就給他定親了。

    甄氏笑著說:「女方是一品大學士、兵部尚書華明雄的孫女,華家在大夏國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世家,她配你,也不算辱沒了。」

    李郃吞了口口水,道:「那……那個……我的那個未婚妻幾歲?」

    李斯洪想了想道:「應該是八歲吧,反正不會比你大就是了。」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完婚?」

    甄氏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道:「當然是等你們成年了,你該不會現在就等不及了吧?」

    「沒有沒有沒有……」李郃連忙搖手。

    李斯洪道:「好了,這事也就是說予你知道而已,沒事的話,你就下去吧。」

    「回來。」李郃行禮後就要告退,甄氏卻又出言把他叫住。

    「娘有何吩咐?」

    甄氏盯著李郃道:「我聽李同說,你今天去送你姐姐,結果帶回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

    李郃暗罵李同那老烏龜多嘴,表面上卻是不改顏色,點頭道:「不錯,孩兒在路上見那小乞丐頗為可憐,便決定把她帶回家來當侍女,也免得娘為孩兒找侍女的事操心。」

    甄氏笑了:「好啊,你這小子,為娘都說過要幫你找了,你倒是忍不住自己先找了一個啊?待會把她帶過來我看看。」

    李郃道:「她剛來府上,有些疲累,已經睡去,不如明早我再帶她去給您請安,也好交代她一些規矩。」

    甄氏點了點李郃的腦袋:「你這小風流鬼,這麼快就懂得心疼人家了?我可警告你,別小小年紀就到處禍害小姑娘。」

    「娘您怎麼這麼說呢,孩兒像那種人嗎!?」

    「很像!」

    旁邊的李斯洪也跟著點點頭:「非常之像!」

    李郃兩眼一白,也懶得跟他們解釋了,反正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小色蟲一隻了,既然如此,那也不必遮遮掩掩的,色就色唄,老子男兒本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0 AM

第十一章 侍女養成計劃

作者:郝歪


    李郃昨晚和衣睡在了芊芊的身旁,等到清晨他睜開眼的時候,芊芊已是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邊了。

    原本就天生麗質、粉雕玉鑿的芊芊配上了華衣軒的漂亮服飾,更是顯得清麗脫俗,雖年紀尚幼,但在同齡女孩裡已是無人能出其右了。

    便是姐姐雲琳六七歲的時候,也沒能有芊芊這般可愛秀麗吧。李郃摸著下巴想道。

    李郃將芊芊的身體轉過來,對著自己,看著她的眼睛道:「你聽好了啊,我的名字叫李郃,李郃,記住了嗎?」

    芊芊點了點頭,道:「李郃。」

    「嗯,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侍女了,而我則是你的主子。明白了嗎?」李郃循循善誘。

    芊芊又是點了點頭。

    「嗯,好,那你該叫我什麼?」

    芊芊低聲道:「主子。」

    看著她那乖順的樣子,李郃的心裡都快樂翻天了,笑瞇瞇地看著她,道:「你願意做我的侍女,讓我做你的主子嗎?你如果說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不會勉強才怪。

    李郃一臉期待地看著芊芊的小臉,過了一會,終是如願以償地從那粉嘟嘟的小嘴中聽到「願意」兩字。

    「你知道侍女是什麼意思吧?知道侍女該怎麼做吧?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明白了嗎?」

    芊芊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到門邊推開門,走了出去。

    李郃一臉愕然,她這是幹嗎?

    正準備起身追出去看看的時候,芊芊又回來了,一張小臉微紅,低聲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打水。」

    李郃恍然,原來她是要去洗漱啊,不過竟這樣沒打招呼就去,主子都還沒洗漱呢,這可不算個合格侍女應有的行為,但想來芊芊以前也是個千金大小姐,還是慢慢調教吧,時間還長著呢。

    李郃叫來李平,讓他帶芊芊去打水洗漱,正當他準備讓李安給他端水和毛巾來的時候,卻見小芊芊吃力地捧著一臉盆水走了過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李郃愕然。

    芊芊的小臉因為用力而變得紅撲撲的,更增幾分可愛,她把臉盆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拿毛巾沾濕揉起後,看向李郃,輕咬下唇,輕聲道:「我……幫你擦臉。」

    「呃……」

    李郃心裡大樂,坐在床上任芊芊幫他擦臉。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卻很細緻,真是個乖巧的好寶貝啊。

    李郃現在心裡得意得跟吃了幾百斤蜜糖似的,一臉的微笑,鼻子裡還哼著前世的歌曲:「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求得人生樂逍遙……」。

    「嗯,不錯不錯,要獎勵,該獎勵,等會我要好好獎勵你。」李郃樂呵呵地看著芊芊轉乾毛巾,又道:「你剛剛應該這麼說,『主子,奴幫你擦臉。』知道了嗎?」

    「奴知道了。」芊芊輕聲應道,她的聲音就好像微風一般輕柔,又像溪水一般清澈,聽起來真是又舒服又清爽。

    「真是冰雪聰明。」李郃滿意地誇道。

    看到芊芊捧著那大臉盆吃力地邁過門檻出去倒水,李郃心裡又不禁有些心疼,現在就讓她伺候自己,好像太早了點,暗暗決定,以後這些事還是先由李平、李安他們做吧。芊芊就跟在自己身邊就行了,光聽她叫一聲「主子」,就夠爽心了。

    「啊!」屋外忽然傳來芊芊的尖叫聲,接著是臉盆打翻的聲音,李郃心下一驚,忙從床上跳了起來,正要衝出門去,芊芊卻已從門外跑進來撲入了他的懷裡,柔弱的身軀瑟瑟發抖著。

    李郃眉毛一挑,大怒:「怎麼了?誰欺負你?!」他以為芊芊剛入李府,那些不認識她的丫鬟和雜役欺負她呢。

    「大……大狗,那隻大狗……」芊芊在李郃的懷裡心有餘悸地道。

    李郃反應過來,想起昨晚在街邊和芊芊見面時,她對大飛那害怕的樣子,看來剛剛應該是看到院子裡的大飛而被嚇到了。

    李郃輕輕拍了拍芊芊的粉背,拉著她的手走到院子裡,對遠處趴著吃東西的大獒犬喊道:「大飛,過來!」

    大飛聽到主人的呼喚,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搖著身子三兩步就奔到了李郃身前。

    芊芊輕叫一聲,忙轉到了李郃身後,小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

    李郃微微一笑,讓大飛趴下,然後把芊芊拉到了前面,柔聲道:「不要怕,它叫大飛,很乖的,來,你拍拍它的頭。」說著握住她的小手在大飛毛茸茸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芊芊緊閉著眼睛,小手一碰到大飛的頭就趕緊縮了回去,嬌軀直往李郃的身體裡鑽。

    過了一會,看到大飛只是骨碌碌轉了轉眼睛,並沒有什麼反應,芊芊看向李郃:「它……不咬人嗎?」

    李郃笑道:「當然咬,大飛的堅牙利齒可比刀槍。不過它只咬壞人,你是自己人,是我的侍女,不用怕它。明白嗎?你再摸摸它。」

    芊芊得到鼓勵,便又用羊脂玉般的手指在大飛的腦袋上輕輕碰了一下。

    過了一會,芊芊見大飛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便也放下了心,把手放在它的腦袋上輕輕摩娑起來。

    李郃笑道:「大飛很喜歡你呢,你摸得他很舒服。」

    芊芊高興地看向李郃,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小巧的貝齒和粉嫩的櫻唇讓李郃看得一呆。

    「走吧,跟我去見我娘。你要叫她夫人,知道嗎?」李郃帶著芊芊前去給母親請安,在路上囑咐道。

    芊芊乖巧地道:「奴知道。」

    見了母親後,芊芊的表現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想想也對,芊芊本就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家教應該也不差,她又這麼冰雪聰明,這些規矩自然是懂的。

    甄氏對芊芊大為喜愛,這麼個粉雕玉鑿的小女孩哪裡能是乞丐呢?該不會李郃那小子哪裡強搶的閨女吧?

    看到剛剛還笑瞇瞇的母親忽然板起臉看向自己,李郃疑惑道:「怎麼了,娘?芊芊不合您意?」

    甄氏皺眉看著他道:「你老實跟娘說,這漂亮的小女孩你又是哪裡拐騙來的?」

    李郃苦笑:「娘,你兒子要個侍女也用不著拐騙吧?」不過這話說起來卻有點底氣不足,芊芊雖然不是拐騙來的,但他可另外設計拐騙了一個呢——歐陽菲菲。

    「芊芊,你跟我說,你家在哪,你的家人呢?是不是這小子把你拐騙來的?」甄氏見李郃不招,就開始問起芊芊來。

    芊芊低下頭,道:「爹爹、娘親、叔叔伯伯和哥哥都死了,大姨也不要芊芊了,是主子帶芊芊回來的。」

    李郃嘿嘿笑道:「是吧,娘,您看,我是救人,不是拐人。芊芊家裡遭逢大難,流落到扈陽,她這麼個小姑娘,您忍心讓她一個人在街頭當小乞丐?」

    甄氏又看了看芊芊,道:「芊芊就留在我身邊伺候我了,你的侍女,我再幫你找。」

    李郃立馬苦了臉:「娘,您不是開玩笑吧?」

    甄氏瞪了他一眼:「當然不是,這麼好的小姑娘,我可不能讓她跟在你這壞小子身邊,等她長大了,再還給你。」

    長大了?李郃心中暗嗥,他就是要自己親手培養一個合心意的貼身侍女,這麼要是被母親討了去,那不前功盡棄了?要知道這可是千年不遇、媚骨天生的月女啊!

    李郃沉下了臉,道:「那您也得看芊芊肯不肯跟您,除了孩兒之外,她不會跟著別人的。而且孩兒也就明說了,我就要芊芊做我的侍女。孩兒的性格您是瞭解的,該怎麼著,您看著辦吧。」

    甄氏一想也是,若是沒有也就罷了,可現在既然他都找到個侍女了,即便把這女孩帶在自己身邊,憑這小子的手段,他想要的人和東西,還真從來沒有失手過。

    「罷了罷了,不過我可警告你,可不許欺負芊芊。」甄氏唬著臉道。

    李郃又是笑容滿面:「她是我的侍女,我不疼她,誰疼她呢。好了,芊芊,我們上街逛逛去。」說罷就拉著芊芊一溜煙跑出了大堂,喊上大飛和四個隨從,出了府門。

    李郃一邊走著一邊給芊芊介紹扈陽城裡的名勝和知名的店舖,不一會就轉進了扈陽最大的珠寶首飾店——百寶齋。

    掌櫃一見李郃一行人,立馬讓夥計照顧著手頭上的生意,趕忙迎了上來,恭聲行禮道:「二公子,您今兒來得正巧,店裡剛到了一個月明翡翠鐲,配大小姐正合適。」扈陽城裡的商家店家有哪個見到李郃不是趕緊著巴結討好的,以前李郃經常到這店裡來給姐姐雲琳選首飾,所以掌櫃的一見他進來,就主動上前獻起慇勤。當然,在這選的首飾,也都是不用付錢的,在這扈陽城裡,李二公子的錢,誰敢收,誰收得起?

    李郃帶著芊芊在店裡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四個隨從站在身後,大飛則趴在身前,這陣勢一擺,店裡的其他顧客紛紛閉上了嘴,大氣不敢喘一口,偷偷向這邊瞄來。

    「那鐲子拿來我看看。」李郃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

    掌櫃忙讓夥計將那月明翡翠鐲捧來,雙手呈到李郃面前。

    李郃掃了一眼,果然不是凡品,若姐姐在的話,配她是最合適了。但她此行是要給芊芊買首飾,這手鐲就略顯大了些。

    「這個先不要。給我的侍女配副腳鏈,一定要最好的。」李郃道。他覺得芊芊本來就麗質天生,首飾帶多了反而會被俗氣破壞了那清麗的美感,想來想去,還是配副腳鏈好了。

    「小的店裡正好存有一副王師傅親手所製的絕品純銀腳鏈,配……這位……這位姑娘肯定合適。」掌櫃本來以為這旁邊的漂亮小女孩是哪家的千金呢,竟沒想到是二公子的侍女,這二公子果然是不一樣啊,連侍女都穿著華衣軒的衣服打扮得比扈陽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還貴氣。

    那腳鏈果然是精緻漂亮,不愧為江南第一師王師傅的作品。

    細細的鏤空銀鏈上每隔一小段就帶著一個小巧的銀製月亮或星星,配上芊芊的小腳,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郃親手為芊芊的左腳帶上了這漂亮的純銀腳鏈,腳鏈可調節大小,即便以後芊芊成人了,也仍可帶著。

    之後,李郃又帶著芊芊上了飄香樓。他當然不是去嫖妓的,而是去找老師。

    飄香樓有著專門為其培養調教姑娘的高級琴師、畫師、棋師,水平非常之高。而最重要的是,這些琴師、畫師、棋師都是女子。

    李郃要把芊芊培養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侍女,琴棋書畫就算不必精通,也得略知一二。但他又不想請男老師,便只得上飄香樓來了。

    飄香樓自然也不敢違逆於李二公子,上次他們的老闆因為把七歲時去嫖妓的李郃送回了李府,害得他被父母好一通說教,之後那老闆三天兩頭都要被他整上一回,早已是苦不堪言,現在有討好贖罪的機會,哪敢不盡力。

    很快就談好了,飄香樓最好的琴師、畫師、棋師,每天輪流到府上給芊芊上兩個時辰的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1 AM

第十二章 歐陽菲菲

作者:郝歪


    李郃等人從飄香樓出來後,又在街上逛了一會,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才回李府。

    剛回府,管家李同就又迎了上來:「二公子,剛剛有兩個自稱是從歐陽世家來的人找你,小的已經讓人把他們帶到你院裡去了。」

    李郃知道應該是歐陽博來給他答覆了,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再晚點的話,南鷹門廣場上的歐陽宏、歐陽鳴就差不多該翹辮子了。

    李郃盯著李同看了一會,冷笑道:「李同,你很忠心嘛。」雖說話語中是誇他忠心,但語氣卻是冷冷的,讓李同聽了禁不住心裡直發毛。

    「老爺夫人對小的恩重泰山,小的自當盡忠以效。」李同忙回道。

    李郃淡淡笑了笑:「不錯啊,你對我爹娘盡忠以效,對本公子就轉臉賣掉,嗯?」昨晚這廝居然一回來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把自己找了個侍女的消息告訴母親,李郃心裡可是不爽得緊。

    李同也不是笨人,一聽二公子這話,就差不多猜到了意思。偷偷瞥了眼李郃身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芊芊,心下不禁忐忑,一不小心竟得罪了二公子,這下事情可大條了。

    趕緊表明忠心:「小的對二公子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夫人……」

    「得了得了,你就不用謅了,我回頭再找你算賬。這是芊芊,是公子我的貼身侍女,看清了吧?你去跟府裡的人說清楚了,以後在府裡誰要敢欺負她,就是跟本公子作對,那麼下場是什麼想來也用不著我說了吧。」李郃扔下幾句話後,就帶著芊芊、大飛和四個隨從回所住的小院了,只留下李同還站在原地不住地應是。

    回到小院後,李郃果然看到了等候多時的歐陽博和一位一身火紅色衣裙的漂亮少女。

    隨便跟歐陽博招呼了一聲後,李郃便細細打量起這位漂亮少女來。

    白皙的肌膚,細緻的眉,纖巧的鼻,紅嫩的唇,還有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果然是個標緻的大美人兒,只不過臉色不太好,眼睛有點紅腫,表情也有些陰沉。

    「嘖嘖,確實漂亮,漂亮。這位應該就是歐陽菲菲了吧,不愧是武林十美之一啊,不錯不錯。」李郃之前看過的成年美女只有飄香樓的那些紅牌,絕色的美女卻從未見過,倒是美女坯子見了不少,姐姐雲琳和芊芊無一不是未來大有潛力的絕世美女。不過像歐陽菲菲這樣美貌的花齡少女,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見到。

    李郃不禁暗暗拿歐陽菲菲與飄香樓的妓女們比了起來,相比那些花樓女子的豐滿性感,她的身材看起來雖也豐腴窈窕,但卻更顯一種青春少女特有的朝氣與活力。歐陽菲菲相對而言,更符合李郃前世那個世界的審美觀——動感少女。

    歐陽博見李郃一直盯著自己的侄女看,口中還嘖嘖有聲,彷彿在買牲口一般,而歐陽菲菲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小拳頭已是纂得緊緊的,怕她再這麼下去忍不住把二公子打了,那事情可就玩完了,忙對李郃道:「二公子,您猜得沒錯,這就是小人的侄女,歐陽菲菲。菲菲,快過來見過二公子。」

    歐陽菲菲一臉的不情願,站起身對李郃微微一福,撇了撇嘴道:「見過二公子。」

    李郃臉上的微笑不變,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凌厲,對歐陽博道:「很好,歐陽先生,你現在可以去把你的兩個侄子領回去了,菲菲嘛,就交給本公子了。」

    歐陽博不自然地笑了笑,對歐陽菲菲道:「菲菲,從今以後你就是二公子的侍女了。要好好服侍二公子,歐陽家的列祖列宗,可都在天上看著你。」說到最後一句話,已有些告誡的味道了。

    李郃仍是一臉微笑地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直到歐陽博告退後,才慢條斯理地對歐陽菲菲道:「你去把這身衣服換了,紅燦燦的,晃眼。」

    歐陽菲菲卻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撅著粉唇看向屋外。

    想來也是,她本是歐陽世家的大小姐,在家裡那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在外亦是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到哪不是人人讓著她,人人護著她?現在居然讓她來給這麼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屁孩當侍女,她的心裡哪裡接受得了。

    李郃的聲音立時變冷:「本公子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歐陽菲菲瞥了他一眼,道:「你晃眼管我什麼事,憑什麼讓我換衣服?」

    「呀哈?憑什麼?你以為你現在還是歐陽家的大小姐嗎?你不是!你現在只是本公子的侍女而已,明白了嗎?我是你的主人,我叫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歐陽菲菲索性緊閉著嘴巴不理李郃。

    哼,不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嗎?我還整治不了你不成?李郃心中暗道。

    冷笑了兩聲,李郃對院子裡喊了聲「大飛!」

    獒犬大飛立刻虎虎生威地奔了進來,趴在主人的腳邊。歐陽菲菲見到那麼大一條巨犬,眼中閃過懼色,身子微微一顫,向椅子裡挪了挪。

    李郃一邊摸著大飛的頭,一邊淡淡地道:「大飛是西北獒犬,食量很大,一天要吃掉幾十斤肉。」說著上下打量了歐陽菲菲一番,道:「想來你也就百來斤吧,不知道夠大飛吃幾天呢?嗯,歐陽世家聽說也有百多號人,算起來,應該夠大飛吃一年了吧?」說罷兩眼冷冷地看著歐陽菲菲。

    聞得此言,這位歐陽家的大小姐立時嚇得臉色煞白,忽然想起來時父親歐陽天曾囑咐過,這個二公子是個能翻手雲覆手雨的人物,歐陽世家的生死甚至都只是他一句話之間就能決定的,所以千萬不能得罪他。

    想到這裡,歐陽菲菲也只得咬牙放下自己的大小姐架子,站起身對李郃道:「衣服在哪,我換!」

    李郃微微笑了笑,道:「對我,應該叫主子,對自己,應該稱奴。」

    歐陽菲菲輕咬下唇死死地看著李郃,終是軟了下來:「主子,奴要換衣服。」

    李郃心下冷笑,對旁邊的李平道:「去找幾件丫鬟的衣服給她換上。」李平應了一聲,就帶著歐陽菲菲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一身普通李府丫鬟打扮的歐陽菲菲就站到了李郃的面前。雖然衣服很簡單樸素,但仍是難掩她窈窕的身姿。歐陽菲菲的身材實在太好,穿什麼衣服,都彷彿是定做的一般。

    李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點了點頭道:「嗯,這才勉強有點侍女的樣子。今後就沒有歐陽菲菲了,你從現在開始,就叫……叫『李艷兒』。」

    歐陽菲菲一撇嘴:「不要。」

    「嗯?」李郃冷冷地看著她,旁邊的大飛也感到了主人的怒氣,低聲嘶吼起來。

    猶豫了一會,歐陽菲菲或者說李艷兒終於選擇了妥協:「李艷兒就李艷兒嘛。」

    「李安,帶艷兒去柴房,今晚她就先睡那了。什麼時候表現得像個侍女,再讓她住侍女的房間。」李郃淡淡地道。

    「你……」艷兒秀目一瞪,但看到李郃身旁的大飛,嬌軀抖了抖,終是把後面半句話吞了回去。

    「走呀,磨蹭什麼呢?」走到門口的李安回頭不耐煩地叫道。

    李郃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對李平道:「讓廚房的人把酒菜送上來,公子我餓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1 AM

第十三章 柔水芊芊和倔強艷兒

作者:郝歪


    很快,李西、李東就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李郃坐在飯桌旁,李東、李西和芊芊則站在一旁伺候著。

    「芊芊,你也坐下來吃吧。」對芊芊,李郃可比對歐陽菲菲也就是艷兒好得多了,除了稱呼外,基本就沒把她當丫鬟侍女來看。

    芊芊卻是怯怯的看了李郃一眼,搖了搖頭。

    李郃皺了皺眉:「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聽得此言,芊芊忙坐到了李郃的對面。

    「坐那麼遠幹什麼,過來,坐我旁邊。」李郃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道。

    芊芊依言坐了過去,但頭卻一直低著,目光閃爍,竟是像第一次見到李郃一般,有些害怕。

    李郃奇怪道:「芊芊,你怎麼了?不舒服?」

    芊芊搖了搖頭,貝齒輕咬下唇,看了李郃一眼,又低下頭來,低聲道:「主子……你不要讓大飛吃奴。」

    李郃聞言莞爾,原來芊芊竟是被剛剛自己威脅艷兒的話嚇到了。忙柔聲安慰道:「芊芊不怕,我疼你都還來不及,怎麼會讓大飛吃你呢?只有不乖的人才會被大飛吃,你乖嗎?」

    芊芊忙不迭地點頭:「芊芊乖,芊芊乖。」

    「嗯,好,吃飯。」李郃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東剛伸手準備幫小主子盛飯,芊芊就搶先一步端起了李郃的碗,幫他盛了滿滿的一碗飯。

    「哈哈,芊芊果然乖。」李郃大笑道。

    吃飯的時候,芊芊雖然個子還很小,但卻頻頻起身幫李郃夾菜,讓他是深切地感到了有侍女的好處。雖然平時李東、李西伺候在旁邊時也會根據他的需要幫他夾菜,但感覺上卻差得多了。

    吃完飯後,李郃對李東道:「去弄點粥和鹹菜給艷兒送去,還有,明兒一早,雞鳴前要把她叫起來在我門外候著。」

    李東點頭應是,看了眼李郃旁邊的芊芊,問道:「要不要給芊芊準備個房間?」

    李郃道:「不用了,芊芊和我睡。」晚上有具柔軟的嬌軀抱在懷裡睡覺,可比自己一個人睡要舒服多了,雖然還不能做那事,但光抱著也好啊,還能培養感情。

    「這……二公子,這不好吧,夫人那邊……」李東有些為難地道。

    李郃臉一沉:「我娘那邊你不用管。不過我得先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我的隨從,不是我娘的,聽明白了嗎?」

    李東心下一寒,忙恭聲道:「小人知道,小人明白。」

    「去吧,去吧,準備好熱水,公子我要洗澡。」李郃伸了個懶腰道。

    熱水準備好後,李郃便由芊芊伺候著開始沐浴。以前都是李安、李平或李東、李西兩人服侍,沐浴也就是為了洗澡而已。但現在可不同了,有了芊芊在旁,李郃的沐浴也就變成享受了。

    芊芊幫他脫衣,芊芊幫他澆水,芊芊幫他搓背,一雙羊脂玉般白嫩滑膩的小手兒,溫柔地按在身上,簡直舒服死了。

    「芊芊,你也把衣服脫了,進來一起洗。」李郃忽然道。

    芊芊立馬紅了臉,垂首看地,輕輕搖了搖頭。

    「芊芊不乖了?」李郃悠悠地道。

    小小的身軀微微一震,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脫下了衣服,露出了那身白皙細膩的嫩肉兒,踩在板凳上,爬進了浴桶來。

    其實客觀地來看,李郃和芊芊,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在一個浴桶裡洗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關鍵是,李郃雖然只有九歲孩童的身體,卻已經有著二十幾歲男人的心理,而芊芊也不知為什麼有些早熟,很容易就會害羞。

    於是,這兩個小傢伙聚在了一個浴桶裡,心思可都一點不單純。

    李郃享受地任由芊芊在水裡為他擦著身子,兩具身體不時地相互接觸,感受到女孩那雖未發育卻柔軟滑嫩的身體和皮膚,他真希望時間快速地跳進個五六年。

    洗完澡後,芊芊先自己擦乾了身體,裹了條大毛巾,再過來幫李郃擦淨身體,穿上衣服。有了共同沐浴的經歷,她幫李郃穿起衣服來,也沒有剛剛脫衣服時那般害羞了。

    「哎呀,真是舒服呀,睡覺睡覺。」李郃牽著只裹了毛巾的芊芊就往床邊走去。平時他每天晚上都要到外面逛到三更半夜或和姐姐玩到實在困得不行了才會睡覺,今天有了芊芊相伴,他卻是按耐不住要上床了。

    一想起抱著芊芊這具嬌柔滑膩的身軀睡覺,李郃就興奮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幸好芊芊還只是小女孩……

    幸好李郃也只是小男孩……

    「奴穿下衣服。」芊芊怯怯地道。

    「不穿不穿,穿了手感就不好了。」李郃可不管,一下把芊芊抱上了床,吹了燈,自己也跟著鑽進了被窩。

    躺在床上,李郃一把把芊芊那嬌柔冰涼的嬌軀抱進了懷裡,手感真好啊,比什麼布娃娃、洋娃娃抱著舒服多了!

    芊芊起先還微微有些發抖,但過了一會,也就慢慢地適應了李郃的懷抱,自己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前。

    李郃也僅僅是抱著她,而未有做進一步的動作——也做不了。

    漸漸地,芊芊進入了夢鄉,而後,李郃也帶著笑容睡著了。

    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李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如璀璨明星般漂亮的眼睛。

    芊芊見李郃醒來,忙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想要裝睡,但一顫一顫的睫毛卻出賣了她。

    李郃看著芊芊初熟蘋果般的小臉蛋,心中一動,在她的眼皮上輕輕地唑了一口。

    芊芊輕呼一聲,一下把頭埋進了李郃的胸膛,羞得不敢抬起來。

    「哈哈……」李郃放肆開心地笑起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

    「二公子,您起來了嗎?」李東的聲音在外傳來。

    李郃坐了起來,拍了拍芊芊的肩膀:「幫主子穿衣。」

    芊芊剛坐起來,又嬌呼一聲鑽了回去。原來,昨晚她只裹著條大毛巾就被李郃催上了床,晚上又被他的手不老實地一撥弄,毛巾就掉了下來,這一下一起身,就是赤身露體了。

    「哈哈,害羞什麼?芊芊是我的芊芊,昨晚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又有什麼好害羞了?在主子面前,就是要坦誠相露~!」李郃調笑道。

    芊芊抿著小嘴,紅著臉,裹起毛巾,為李郃穿上衣服束上腰帶,整理好衣襟,再下床為他穿上了鞋子,然後又爬到床上坐在他身後開始為他疏起頭來。

    「嗯,李東,進來吧。」穿好衣服後的李郃坐在床邊,一邊讓芊芊為他梳頭一邊對屋外喚道。

    李東、李西應聲推開門,端著臉盆和洗漱的杯子、毛巾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臉憔悴的艷兒,顯然昨晚在柴房沒睡好。

    艷兒看到李郃身後裹著毛巾的芊芊,一臉震驚,指著李郃瞪著眼道:「你……你……她……她才是小女孩啊!你……你也才……怎麼會……不會啊……不可能!……」

    李東回頭瞪了她一眼:「吵吵什麼呢,在一旁認真看著。」

    李郃淡淡地看了艷兒一眼,道:「今天是你來李府的第一天,就先不讓你做什麼了,多看看,多學學,明天開始,這些事情,可就是你來做的,知道了嗎?」

    艷兒的眼睛仍舊充滿疑色地在李郃和芊芊之間看來看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李郃微微皺了皺眉,對李東道:「她的早飯不用吃了,午飯看表現再決定給不給她。」

    「是。」李東恭敬道,「二公子,昨晚……昨晚給她的那些稀粥和鹹菜她也一點沒動。」

    李郃冷笑一聲:「嫌難吃麼?那就讓她餓著吧,總有她搶著吃的時候。」

    李東應是,然後便浸濕了毛巾幫李郃擦起臉來。但享受過芊芊細緻服務的李郃,卻再受不了李東的粗手粗腳了,不耐煩地推開他道:「去去去,你也一邊呆著去,芊芊,幫我擦臉。」

    芊芊乖巧地爬下床,接過李東的毛巾,握在小手上,輕柔細緻地為李郃擦起臉來。

    「嗯,這才叫擦臉嗎,你們那哪叫擦臉?那是抹桌子呢?虧我居然還讓你們擦了這麼多年。艷兒,看明白了嗎?」

    艷兒仍是沒有回答。

    李郃不悅道:「你是不是不想當侍女?」

    艷兒撇了撇嘴:「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想當侍女!」

    「嘿,你行,你倔!既然不當侍女,那就當雜役,當丫頭!李東!廚房裡什麼重活粗活都給她幹,該怎麼教就怎麼教,像普通的丫鬟一樣!做得不好,就不用吃飯了!等你什麼時候想當侍女了,再過來求我!滾吧!」李郃一腳踢翻了艷兒前面的放臉盆的椅子,一盆的水澆濕了她半條裙子。

    恨恨地瞪了李郃一眼,艷兒也不理李東和李西,轉身跑出了屋子,李郃分明聽到她離屋前罵了聲「小兔崽子」。

    李郃冷笑了一聲:「你就牛吧,老子看你能牛多久,有你哭著來求老子的時候。」

    李東、李西一邊收拾著臉盆和椅子,一邊告罪道:「都是小人沒教好她,請二公子息怒,小人一定把她教成個合格的侍女……」

    「滾吧滾吧。」李郃擺了擺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3 AM

第十四章 月女芊芊

作者:郝歪


    早上吃完飯後,飄香樓的琴師便過來給芊芊上課了。

    李郃今天也破天荒地沒有帶上大飛出去巡街,而是一人一狗坐在旁邊,聽著芊芊彈琴。

    想不到,芊芊以前竟然彈過琴,連那飄香樓的女琴師也直誇她天賦極高,今後必是用琴的大家。

    芊芊用古琴演奏起大夏國的古樂來,真是如泉水一般清幽怡人,李郃聽得身心舒暢,全身都放鬆了起來。

    嘿!芊芊不僅是媚骨天生的月女,還是個冰雪聰明的才女呢。李郃樂滋滋地看著自己的小侍女想道。

    這麼一個早上,就在芊芊那美妙的琴樂聲中過去了。李郃現在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得不得了,聽芊芊彈琴可真是件美妙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女琴師長得實在是不怎麼樣。

    不過想來也是,那女琴師是飄香樓最好的琴師,若還長得美若天仙的話,那早被老闆拉到前台去吸引客人了,怎麼可能窩在後台教姑娘彈琴。

    「芊芊,這丑姑的琴彈得怎麼樣?我看她彈的好像還不如你好呢。要是她水平不夠,我寫信讓大哥給我在京城找個超一流的琴師回來教你?嗯,而且一定得是女琴師。」飄香樓的琴師走了後,李郃湊到正在練琴的芊芊面前道。

    芊芊柔聲道:「主子,胡老師的琴彈得很厲害呢,奴遠不能及。能由她做奴的老師,是奴的福氣。」

    「哦?很厲害嗎?」李郃撇了撇嘴,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其實他主要還是覺得那個琴師長得太醜,影響他聽芊芊彈琴罷了。

    「芊芊,會彈鳳求凰嗎?」在李郃上輩子所生活的那個世界中,鳳求凰是漢代司馬相如譜的一首曲子,婉轉悠揚,極為動聽。來到這個世界後,李郃也曾在無意中從書上看到過有這麼一首著名的鳳求凰,只是作者已非司馬相如,不知這個世界的鳳求凰和那個世界的鳳求凰相不相同。

    芊芊點了點頭道:「奴正好會,這就彈給主子聽,奴彈得不好,還請主子見諒。」

    李郃笑了笑,芊芊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真是越看越討人喜歡,這還只是含苞待放的年紀,這美麗的花兒真要盛開後,那該有多美麗迷人呢!

    「彈吧彈吧,我的寶貝芊芊彈的曲,一定好聽!」李郃閉起了眼睛翹起二郎腿,準備享受芊芊的琴樂了。

    隨著芊芊的蔥指輕撥,美妙婉轉的聲音宛如清澈的流水般由古琴中潺潺流出,流過了李郃的心肺,帶走了所有的煩憂,只留下一身的清爽。

    琴聲悠揚綿長,漸漸地,曲調微變,透出了一股淒迷悲涼之意,好像那秋天的落葉,一片一片隨著冷風離開了樹枝,無奈地飄落地面。

    琴聲再變,顫抖的音韻彷彿在傷心地嗚咽,又似在哀怨地低訴,傾訴著那無邊無際的憂鬱。

    忽然,琴聲緩了下來,如裊裊炊煙,慢慢升起,李郃彷彿感受到了午後山村間的寧靜平和,遠處山巒起伏煙霧繚繞,四周鳥蟲鳴叫清幽安詳,漂亮的姑娘正坐在屋前,美麗的臉上寫滿了甜蜜。

    聽著聽著,李郃的嘴角也不禁帶上了一抹微笑。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李郃的眼睛睜了開來,含笑地看向芊芊,由衷地讚道:「芊芊真是我的寶貝啊!實在太美妙了!以後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絕世琴師的。」他實在是難以想像,這樣美妙動聽的琴聲,居然是出自一個七歲女孩的小手之下。雖然這曲鳳求凰與他前世所聽過的大不相同,但由芊芊彈出,卻比前世那首要更幽美得多了。

    「謝主子誇獎,芊芊只做主子一人的琴師。」芊芊起身為李郃倒了杯水,低聲說道。

    「哈哈,好芊芊,乖芊芊!」李郃大笑。

    「鳳兮鳳兮非無凰,山重水闊不可量。梧桐結陰在朝陽,濯羽弱水鳴高翔。好一首鳳求凰,好一個李芊芊!」門口忽然踏進一人,正是李郃的師傅麥東寬。

    「哎呀呀,二公子!你居然找到了這樣的絕世之女也不告訴為師,真是讓為師傷心啊!」麥東寬兩眼放光地看著芊芊說道。

    李郃微笑道:「芊芊也才跟了我兩天而已,你這不是知道了嗎?」

    「同管家說二公子新收了個侍女叫李芊芊,視若為寶,我就想來看看什麼樣的女孩竟然七歲就能被你當成寶,沒想到竟是月女!你小子真是厲害啊,這樣的女孩都能給你找到,真不知該說你是英才天縱呢還是狗屎運橫天。」麥東寬一邊圍著芊芊看一邊讚歎道。

    芊芊被麥東寬看得有些害怕,躲到了李郃坐的椅子後邊,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主子……他,他的眼神好嚇人。」

    麥東寬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歎道:「厲害啊厲害,想不到我麥東寬此生居然也有機會見到月女!不得了不得了,七歲就已媚意自生,再過個兩年,還不成個顛倒眾生的絕世尤物?!你小子運氣好,運氣太好!!!」

    李郃大笑著把芊芊拉到自己的懷中,狠狠親了口那可人的臉蛋,對麥東寬道:「什麼顛倒眾生的尤物?她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尤物!」

    麥東寬道:「也只能是你這樣天賦異稟之人,才可消受得起月女。普通人恐怕與其相處久了,神智都會被迷得不清不楚,若是交媾,則不用一時三刻就會精絕而亡。」

    「師傅,不是這麼厲害吧?你嚇我呀?」李郃乍舌道。

    「嚇你個頭!她現在還小,所以普通人一時也看不出來,等她長大後,你就知道厲害了。嗯……不過你是個怪胎,倒是不用怕。唉……這也算是絕配,世間也只有你能擁有月女而不受其害了。真是不公平,怎麼好事都讓你一人擔了……」

    李郃道:「你才是怪胎呢!公子我英俊瀟灑聰明伶俐,哪裡像怪胎了?!」

    麥東寬撇撇嘴道:「既刀槍不入又百毒不侵,連媚術和惑術都天生不懼,你說你不是怪胎是什麼?!」

    「你這文盲!我這叫天才!叫神童!」李郃大喊。

    麥東寬不悅道:「你才文盲呢!你讀過的聖賢書裡沒教過你要尊師重道嗎?這麼沒大沒小的!」

    「好了好了,尊你就尊你。師傅,你也給我的芊芊教教媚功啊什麼的?你那有沒有比如『魔女心經』、『媚女大法』之類的秘籍?不要小氣,捐獻幾本出來,本公子大大有賞。」李郃也不怕麥東寬動芊芊的壞腦筋,他一個閹人,又能做什麼?再說芊芊這月女,除了自己,其他人也消受不起。

    麥東寬聞言卻是兩眼一翻,道:「你出去可千萬別說是我周非的徒弟,丟死人了,居然讓我教月女媚術!?」

    李郃一愣:「難道月女不用學媚術嗎?」

    「我的二公子啊~~你那麼多御女、相女之書看到哪去了?月女的經脈天生無法習武,她們身上的媚意是自己散發出來的,媚骨天生、媚意天成,就是這個意思!這種超等的媚術,根本就不用修習,也無法修習,只能是天生而來。」

    李郃撓了撓腦袋:「奇怪了,那些書我可是經常熟讀的啊,怎麼可能會忘的?不可能啊,難道錯漏過了某頁?……啊!不會是前一段撕下來擦鼻涕的那頁吧?!」

    「什麼?你把我的秘籍寶典撕下來擦鼻涕?!」麥東寬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號:「我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居然收了這麼個徒弟~~祖師爺寬恕我吧~~~」

    李郃忙拉著芊芊離開,這哀號嘶吼聲想來比起佛門獅子吼也不差多少了吧,震得耳膜都麻了。

    中午和芊芊吃飯的時候,鼻青臉腫的李東走了進來拜倒在地:「二公子,艷兒她……她跑了!小人看管不周,請二公子處罰。」

    李郃張口吃下芊芊剝好的龍蝦肉,瞇了瞇眼睛,淡淡道:「跑了?好啊,跑的好啊!」

    「跑的好?」李東愣道:「小人已經讓府上的幾十個家丁出去追她了,這……」

    「都叫回來,不用去追,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哼哼,真是笨丫頭啊!」李郃笑瞇瞇地道:「這事不怪你,那丫頭有武功,你不是她對手。去賬房領三十兩銀子吧,辛苦你了。」

    「謝二公子。」李東領謝告退。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4 AM

第十五章 狗屎運橫天

作者:郝歪


    第二天一早,飄香樓的畫師就來了。

    這回李郃可就沒能像芊芊彈琴時那般老實,帶著大飛跑到街上溜躂去了。

    如果是只看咱家芊芊作畫,那還可以養眼。小妮子這兩天錦衣玉食吃好睡好的,是越來越容光煥發,越來越水靈漂亮了,李郃看著那心裡真是美滋滋的——這是我的侍女!

    可那飄香樓的畫師,居然比昨天的琴師長得還醜,李郃乍見之下,差點把昨晚的夜宵都吐出來了。無奈,受不了視覺污染,只得自己帶著大飛出來打發時間了。

    今天李郃沒有帶隨從,只一人一狗在扈陽城裡大搖大擺地晃悠。不多時,就到了望鵲樓下。

    李郃舔了舔嘴唇,好像有點渴了,便拐進了望鵲樓。

    「哎呀,二公子,您來了,請樓上坐,樓上坐。」酒樓小二一見李郃,立馬點頭哈腰地過來引帶他上四樓雅座。

    李郃也不多話,帶著大飛上了四樓。

    望鵲樓共四層,越上層檔次越高,越為豪華舒適。扈陽城裡的有錢人太多,所以這第四層每到飯時基本都是滿的。但其佈局相當巧妙,一點也不會使人覺得吵鬧擁擠。

    這時候只是早晨,四樓只三倆吃早茶的富家老太爺,空得很。不過即便是滿了,李郃一來,那酒樓老闆也一定得給他騰出個位置來,而那些正在吃飯的扈陽富人們,一聽是要給二公子讓位,亦都會乖乖起來。

    要是把二公子安排到一二三層的話,那麼望鵲樓也就不用開下去了。在扈陽城裡做生意開店舖的老闆,沒一個不懂得要孝敬巴結李二公子的。那些不懂的,早已經不知到哪去了。

    一見二公子上樓來,四樓的那些富家老太爺們也紛紛微微起身對他抱拳笑道:「二公子早啊。」

    對這些老者,李郃也是笑臉相對,抱拳回了禮笑道:「各位早啊。」

    不過四樓卻唯有一桌人沒有向他問好。

    李郃向那桌人看去,只見兩個白衣絲裙的女子面遮白紗,端莊嫻靜地坐著品茶,氣質高貴,身姿窈窕,一看便知那面紗之下定是如花的容顏。兩個女子的旁邊坐著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細眉大眼,皮膚白皙,粉唇輕嘟,竟也是個美人坯子。

    心下不禁將這個小女孩與芊芊和姐姐比較了起來,如果說芊芊是含苞待放的清麗百合,姐姐雲琳是微微綻放的牡丹,那麼這個小女孩應該就是初露新芽的茉莉了。

    看來師傅說得沒錯,我真是狗屎運橫天啊,呃,不對,應該是英才天縱,英才天縱啊!李郃一邊跟著小二走到雅座旁,一邊瞇著眼睛看著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心裡美美地想著,若是把這個小女孩也收了,同芊芊一併組成自己的侍女雙嬌,那該有多爽?

    那小女孩此時也正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李郃和大飛,看來應該是對大飛這巨大的獒犬更感興趣。

    「二公子,您來點什麼點心?二公子,二公子?……」小二的聲音將李郃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回頭瞥了他一眼,道:「隨便上杯茶,來點甜酥糕。」

    「好咧,您稍候。」

    李郃又重新看向那小女孩,卻見小女孩正衝著自己做鬼臉,不禁樂了——好個可愛的小精靈!

    對著小女孩眨了眨眼,李郃做了個手勢請她過來這邊一起坐。

    「小毛孩,看什麼看!吃你的茶去!」忽然,女孩旁邊的一位蒙紗女子「啪」地拍下了桌子,怒喝道。

    李郃微微一愣,旁邊的大飛已是騰地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抖了抖一身黑毛,低沉地嘶吼起來。

    坐在旁邊的幾個老者立刻移了移身子,一臉擔憂地看向那兩個女子一個女孩。心裡暗暗著急:這三外地來的丫頭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總督府的二公子都敢惹,這不是茅坑上走鋼絲——找死嗎!前一段可才有兩個外地來的小子,惹了這位小爺,結果給狠揍了一頓扔到茅坑了浸了一晚又吊在廣場上兩天,命都去了半條了。

    三女右邊的一位老者好心地低聲對那拍桌子的女子道:「這是扈陽的二公子,你們惹不起的,還是快跟他道個歉,趕緊離開吧。」

    那女子卻是把老者一瞪:「什麼二公子三王子的!就算真是王子,我們也不怕!本姑娘闖蕩江湖,還從沒對誰退讓過!兀那死狗,再叫一聲,就戳掉你的眼睛!」

    大飛頗有靈性,看那女子的眼神也知道是在罵自己,怒吼一聲,巨大的身軀已是撲了上去。

    「啊!」小女孩輕叫一聲,躲到了另一個蒙紗女子身後,而那脾氣火暴的蒙紗女子已是對大飛扔出了兩根筷子,看也不看大飛一眼,似乎認為必定得手一般。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後,大飛又落回了原地,低聲嘶吼著,似乎準備做第二次撲躍,不過身上卻看不到有受什麼傷,地上則是四截折斷的筷子。

    那蒙紗女子咦了一聲,頗為驚訝,顯是沒想到大飛竟能擋下她的飛筷。

    「哼,這惡犬還頗有兩下子嘛。」蒙紗女子冷笑,眼中殺機閃現。

    就在大飛又要撲上,蒙紗女子的手握上了桌上的長劍時,李郃的聲音響起:「大飛,回來!」

    前爪已經撲起的大飛姿勢生生定住,又凶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悻悻地回到李郃身旁趴下,似乎覺得很沒面子一般。

    李郃微笑著起身,端著一杯茶到了三女面前,道:「在下的小犬衝撞了三位姑娘,還請姑娘們勿怪。在下便以此茶代酒,向三位賠罪了。」扮豬吃老虎是他的最愛,對付人前先打聽好底細也是他的習慣,因他的年齡和謙恭而被麻痺最後吃了他虧的人數不勝數,最典型的就是歐陽宏、歐陽鳴兩兄弟了。

    那火暴脾氣的女子瞪了李郃一眼,不屑道:「一個小屁孩而已,少在本姑娘面前裝大人!」

    你個慾求不滿、月事不調的死婆娘,居然敢看輕老子,有你哭的時候!看在我那未來侍女的份上,再讓你威風一會!李郃心裡恨恨地想著,面上卻是笑容不變,道:「在下看三位應是初到扈陽。這扈陽的美景頗多,在下在此城也生活都年,不如就由在下帶三位去領略一下扈陽的風光,以為賠罪,如何?」說著還向那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小女孩眨了眨眼。

    「你個死小子,看什麼呢?」那火暴女子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勁力便襲向了李郃,足以將其推飛出去數米了。

    但李郃的身體卻連晃都沒晃一下,若無其事,那股氣力竟如泥入汪洋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不僅是那火暴女子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連那一直在喝茶的蒙紗女子也微微詫異地向李郃看了一眼。

    好漂亮的眼睛!李郃雙眼一亮,卻是根本沒注意到剛剛火暴女子輿圖將他摔出去。

    他的身體可真謂是天下第一怪,也可謂是天下第一奇,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百媚不惑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夠自動地化解一切對己不利的外力,如浩瀚宇宙一般,不管多大的勁力加到他的身上,都只能是星火螢光,不足一道。

    「這位公子不知是哪位高人之徒啊?小小年紀,就能有這般修為,很不簡單呢。」那有著一雙絕美眼睛的蒙紗女子柔聲問道,聲音真如天籟一般美妙,聽得李郃的心都酥了。

    一個性格火暴,一個性格溫柔,這兩女子還真是奇怪呢。李郃心裡想著,嘴上答道:「在下只是跟家中的幾個護院師傅習了點太極拳而已,武功低微,微不足道,微不足道。」他不知道這溫柔女子為何會對自己那三腳貓的武功感興趣,但總不能跟她們說自己的師傅乃是頂頂有名的大淫賊周非吧!暴露師傅的身份事小,自己丟人可就事大了!

    溫柔女子秀眉微顰,喃喃道:「太極拳?」

    李郃現在是起了大小通吃的念頭了,這個溫柔女子的眼睛實在太漂亮,恐怕只有芊芊長大後才能與之相比,尤物在前,乃老天恩賜,不要的話是要遭天譴的~!李郃給自己找的理由倒是大義凜然。

    「三位姑娘不知要在扈陽停留多久啊?找到客棧沒有?在下在此地頗有點面子,城裡最大最豪華的客棧『福臨客棧』的上品房還可以,不若就由在下帶三位去那暫宿,食宿費全免。然後在下再帶三位去參觀一番扈陽的景色,吃一吃扈陽的風味小吃?」泡妞三大招之一——死皮賴臉!李郃可不管火暴女子給他什麼臉色,對他怎麼冷嘲熱諷,甚至辱罵呵斥,反正他就賴上她們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6 AM

第十六章 霜兒、火雞和仙女

作者:郝歪


    那火暴女子凌厲的目光在李郃身上掃了掃,道:「你這小子打得什麼壞心眼?我警告你,少來惹我們!」

    對這火雞的話,李郃自動過濾了,仍是一臉微笑地看著那溫柔女子。

    溫柔女子端起茶到面紗下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這茶不錯,這裡風景也好,小青,霜兒,我們該上路了。這位小公子,多謝你的盛情了,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打算在扈陽久留,只能拂了你的美意了。」說罷叫來了小二要結帳。

    李郃一呆,小青?!我的乖乖,那你該不會是小白,白娘子吧?!胡思亂想了一陣,見那叫小青的火暴女子掏出了銀兩準備伏錢,忙對小二輕咳了一聲。

    小二伸到一半的手微微一滯,忙收了回來,笑道:「你們是二公子的客人,來我們酒樓喫茶那是我們酒樓的福氣,哪還能要您的銀子呢。」

    李郃微笑,向小二投去了讚賞的一眼。

    小青冷哼了一聲,把銀子塞到小二手裡:「誰是這小屁孩的客人了,我們跟本不認識!」

    眼看三人就要離去,李郃心裡大急,忙招呼來大飛,跟了上去。

    一直跟出了望鵲樓,兩個女子都是對他不理不睬,且是越走越快。李郃只好轉移目標,對那小女孩道:「這位小姑娘,請問你們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去啊?我們今日有緣相見,他日若要再聚不知當到何時。可否告知姓名,以便在下他日上門一敘?」

    叫霜兒的小女孩白了李郃一眼:「誰是小姑娘啦?本姑娘可比你大多了!」

    小青則攔在了他的面前:「我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要臉呢?誰跟你有緣了,誰又要跟你再敘了?快滾,要不然本姑娘打得你滿地找牙!」

    李郃眉毛一跳,忍住怒氣,保持著微笑道:「這位姑娘,常生氣對身體不好,脾氣太暴躁容易上火,更年期會提前來的,小心到時候未老先衰嫁不出去啊!」

    小青大怒,就要對李郃動手,卻被那溫柔女子拉住:「小青,勿生事端,我們趕路。」

    「姐姐,這小子你不揍他,他就纏著你不放,比狗屁膏藥還粘人!」小青道。

    趁著兩女說話的當口,李郃卻是走到了小女孩霜兒的旁邊,盯著她黑寶石般的眸子,低聲道:「我要你做我的侍女。」

    霜兒微微一愣,隨即撇撇小嘴道:「不要,我才不給你做侍女,你怎麼不做我的僕人?」

    李郃微微一笑:「要不你做我的侍女,我做你的僕人?」

    霜兒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竟然道:「我做你的侍女,你要把那隻大狗送給我!」

    李郃心裡大樂,你都做我的侍女了,你的還不都是我的?大飛給你,還不一樣是我的?當下笑道:「沒問題,你做我的侍女,大狗就是你的。」

    「霜兒,別跟那臭小子說話!」那邊小青忽然看到李郃居然跑去勾搭霜兒,忙伸手過來拉她。

    李郃大急,這兩個女子看來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如她們要走,自己一人也攔不住。到時候天涯海角,又要哪裡去尋這漂亮女孩小霜兒了?

    正巧看到對面走來一隊巡城的城衛兵,心中一動,在霜兒被小青拉過去前,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微微踮起腳尖在那粉嫩的小紅唇上親了一口,隨即向後跳了開來。

    「呀!你個臭小子,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小青氣得面紗都吹起了半邊,露出了光潔白皙的臉龐和薄薄的嘴唇,就要向李郃衝過來。而霜兒則是被他親懵了,仍自怔怔地在原地發呆。

    李郃一邊向後疾退一邊對不遠處的那隊城衛軍喊道:「王統領,抓住她們!」

    趁小青詫異回頭看向城衛軍的當口,李郃一下跳上了旁邊小吃攤的桌子,大馬金刀地站在上面,對剛剛回過神來的霜兒喊道:「我叫李郃,剛剛就是我親的你!你叫什麼名字,敢說出來嗎?」

    溫柔女子剛要出言制止霜兒報出自己名字,女孩兒已是輕咬小唇一把抽出自己的短劍,瞪著李郃嬌喝道:「本姑娘白凝霜,你這惡人,辱我清白,我今日要殺了你!」

    李郃大笑:「好!白凝霜,好個白凝霜!剛剛我已親過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李郃的女人了!」

    「你無恥!」霜兒含淚欲滴,拿起短劍就要衝過來,而在她之前,小青已是身形一閃,到了李郃的面前。

    有了在望鵲樓時的經歷,小青不再用氣勁打他,而是提起他的衣襟向旁邊的桌子狠狠砸去。

    李郃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躺在一堆破碎的椅凳中間了。不過他馬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對不遠處被大飛攔住的霜兒笑了笑。

    小青芳心大震,這小子難道練過鐵布衫嗎?這才幾歲啊!居然就有這等功力。可為何他又不還手呢?難道是故意讓我的?

    這麼想著,小青的神情也凝峻起來,緩緩地抽出劍來,指著李郃,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冷無情那賤人派你來的?」

    李郃聽得莫名其妙,正待答話,那邊溫柔女子的聲音已是傳來:「小青,他不是冷無情的人,應是個官家子弟。別再惹事,我們走吧。」

    讓李郃奇怪的是,這個溫柔女子看起來武功應該在小青之上,但卻一直不見她動手,或者是她根本不屑對自己動手?

    這時,那隊城衛軍已是趕到將三女圍了起來,為首的頭目過來行禮道:「小人來遲,讓二公子受驚了。」

    李郃擺了擺手,道:「不遲,不遲,剛好剛好。」說著召回大飛,又對霜兒眨了眨眼睛,後者則是緊咬薄唇、顰著細眉一臉的怨怒,似恨不得把他剝皮活吞一般。

    那溫柔女子看了看周圍的士兵,對李郃道:「這位公子,我們本不欲惹事,但你卻一味糾纏,究竟意欲為何?」

    李郃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瞇著眼睛道:「在下只想請三位在扈陽多玩幾日,讓在下能盡一盡地主之誼。」

    溫柔女子輕歎一聲,似嗔似怨,聽得李郃耳朵一豎。

    「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強人所難,豈是君子所為?」

    李郃搬了張桌子過來,躍到上面坐下,笑嘻嘻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有淑女而不求者,非君子也!」

    溫柔女子聞言,秀眉輕顰,小青已是怒道:「強詞奪理,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讓你再胡謅!」

    「膽敢對二公子無禮?!」旁邊的王統領怒聲喝道,圍著三女的帶甲兵士立刻抽刀提盾,又將包圍圈縮小了兩步。

    小青冷笑道:「就這些小兵,本姑娘還沒看在眼裡……」

    溫柔女子卻是出言打斷道:「小青,準備走!」

    「姐姐,這臭小子不僅出言侮辱於我,還欺負霜兒,玷辱了她的清白,怎能就此放了他!姐姐放心,就這幾個蝦兵蟹將,妹妹一個人就能解決了。等砍了那臭小子的腦袋,再走不遲!」小青卻是瞪著李郃恨聲說道。

    溫柔女子看了李郃一眼,對小青輕聲道:「有高手過來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說罷右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秀眉微凝,秀目中精光一閃,竟是……

    「噗!」噴出了一口鮮血,連白色的面紗都染成了血紅,衣襟也沾滿了鮮血。

    「姐姐!!」兩聲嬌呼,分別是由霜兒和小青的口中呼出。

    李郃也是一臉的震驚,還未從溫柔女子這這突如其來的吐血中反應過來,圍著三女的兵士就似落葉一般被掃了開來,七倒八橫地跌了一地。

    而溫柔女子則一手攜霜兒一手拉小青,就這麼如九天仙女一般踏空而去,不一會已是不見了蹤影,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李郃和一街發愣的人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7 AM

第十七章
扈陽城東門約五里外,一片偏僻的小林子中。兩大一小三個女子圍坐在一起,正是小青、霜兒等三人。

    「姐姐,你身上的禁制還沒除去,怎麼能妄提功勁的,這下要是再傷了經脈,該如何是好?」小青一邊為那溫柔女子擦去嘴角鮮血一邊擔心地說道。

    溫柔女子的面紗已取下,露出了一張雖蒼白如紙卻無比清秀美麗的面容。此時她正盤坐在地調息體內亂竄的真氣,聽得小青此言後,微微歎了口氣道:「那時正有三個不遜色於你的高手急速向這邊趕來,想來應是那李姓公子的人,若他們一到,你必不是對手。加上有我和霜兒在旁累贅,想逃都逃不了。我只能是強提真氣先帶你們離開了。」

    小青聞言輕咬薄唇,恨聲道:「都是那個臭小子,以後我一定回來殺了他!」

    溫柔女子輕顰柳眉道:「那李姓公子顯然是官家子弟,切莫多惹事端,我們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

    「都是冷無情那個賤人……否則以姐姐的功力,怎會受那臭小子的欺負!」小青咬牙切齒地道,話語中對那冷無情的恨意顯然更甚對李郃。

    溫柔女子歎了口氣,站起身道:「即便我沒有受到那個禁制,也未必能把那李姓公子怎麼樣。且不說他官家子弟的背景,難道剛剛幾番出手,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小小年紀就已不懼內家氣勁和外家擊打,若非有著極高天賦又有絕世高手自損修為來為其通筋打脈,絕無可能做到。這位絕世高手,絕非你我所能敵的。」她卻是沒有想到,李郃根本就沒學什麼武功,完全是天生無敵怪胎!

    如果硬要說他學了什麼的話,那也只能是學了麥東寬的那些御女、相女之術了。

    小青還要再說什麼,溫柔女子已是抬手止住了她:「走吧,冷無情雖說給了我們一月的時間,但若這般慢走慢停的,一月後也未必就能到得了冰宮。」

    小青攙扶著姐姐,冷哼一聲道:「那賤人卑鄙無恥,誰知道她會不會真的一月不派人追我們,我看那臭小子就極有可能是聽命與她的!」

    溫柔女子笑了笑道:「這點信用,冷無情還是有的。至於那個李姓公子嘛……她恐怕還沒那能力去差遣。毋須再多說,趕路吧。」

    小青對旁邊仍自坐著發呆的霜兒道:「霜兒,走了。霜兒,霜兒?」

    「啊!怎麼了?」霜兒一下跳了起來,鏗地一聲抽出了短劍,緊張地問。

    小青皺眉道:「霜兒,你是怎麼了?不會還在想剛才的事吧?那臭小子的仇青姐姐早晚會幫你報的,不要再想了。」

    霜兒聽得此言,臉卻是微微紅了起來,低聲道:「我沒想。」

    小青奇怪地看了看她:「別想太多,雪華宮的未來和希望都全在你身上了,可別讓我們失望。」

    霜兒卻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中不住地想著李郃的那句話:「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李郃的女人了!」

    他為什麼要親我?他為什麼要說我是他的女人?他又為什麼讓我當他的侍女?女孩的心裡有太多疑問解不開,想到李郃親了自己後跳在桌上對滿街人高喊「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李郃的女人了!」的樣子,心中不禁啐道:真是個厚臉皮的大壞蛋!

    可是小青卻是奇怪地看到霜兒那嬌俏的小臉爬上了兩朵紅暈,嘴角還有一絲甜甜的笑意……

    再說扈陽城李郃這邊。

    三女前腳剛走,三個總督府的供奉就從遠處的房頂幾個跳躍躥了過來。

    為首的「神龍槍」嚴風走到李郃面前道:「二公子沒事吧?我等聽到有人報說二公子與幾個江湖人起了衝突便急急趕了來,不想卻沒趕上……」

    「有勞三位師傅了,我沒事。」李郃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帶上大飛往李府走去。

    泡湯了泡湯了,本來算得好好的侍女雙嬌就這麼沒了。唉!還有那個有著絕美眼睛的女子,真想看看她面紗下是什麼樣的美貌!好奇心殺死人啊~~啊!晚上一定要失眠了!

    鬱悶的李郃回到府上自己的院中,就讓李平去將麥東寬找來,他要問問江湖上有沒有小青、白凝霜這號人物,以後找機會再去找她們。

    剛進屋,芊芊就乖巧地迎了上來:「主子。」

    「嗯。」李郃淡淡地應了一聲,雖然心中仍是鬱鬱,但看到乖巧可人的芊芊,心情還是舒暢了不少:「這個畫師怎麼樣?教得可以嗎?」

    芊芊一邊為李郃換上軟鞋,一邊道:「英老師的畫幾可亂真,畫術高明得很呢。」

    「高明就好,高明就好,你可要好好學,以後跟著公子出去,時不時彈這麼兩手琴,畫這麼幾幅畫,不僅美貌乖巧,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哎呀~有這樣的侍女,還不把人都羨慕死?」李郃閉著眼睛躺在靠椅上憧憬道。

    芊芊也笑道:「芊芊會努力的,不會讓主子失望。」

    「主子」

    「嗯?」

    「芊芊今天跟英老師學畫,自己畫了一幅,想請主子看看。」芊芊輕含下唇低聲道。

    「哦?」李郃立刻坐了起來:「拿來我看看,拿來我看看,我的寶貝芊芊作的畫,定然不是俗品。」

    芊芊走到桌旁拿了畫走了過來,捧給李郃後就低著頭站在了一邊,寶石般的眼睛卻偷偷注意著主子的表情。

    李郃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到了畫上。

    這一看之下,臉上的笑容立時如水波漣漪般迅速蕩漾開來,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畫上是一人一犬,那人雖只是男孩,但面如冠玉,眉目有神,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已是初具英霸之氣,正是李郃!旁邊一隻黑毛巨犬,體型龐大,眼神銳利,乖順地趴在李郃腳邊,不是大飛又是誰?

    「好啊!好啊!芊芊果然是我的寶貝芊芊!不錯,不錯,公子我要把它裱起來,掛在房間裡!好芊芊,好芊芊啊!」李郃大笑著捧著畫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看來芊芊以前不僅學過琴,定也學過畫,否則僅學了一天,哪裡可能畫得如此傳神,如此之妙?

    而最讓李郃高興的,並不是芊芊有著極高的畫功,而是因為芊芊畫的人是他!居然在他不在的情況下,憑著腦海裡的印象就畫得如此傳神如此之像,可見他在芊芊心裡的地位。

    讓人依賴,讓人喜愛,讓人崇拜和記掛的感覺都是很美妙的,特別是對李郃這樣大男子主義佔有慾又極強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看過了芊芊此畫,剛剛因為未能留住三女的不快和鬱悶,也立時被一掃而空。

    不就是女人嗎?霜兒要比天生麗質也未必可比得上媚骨天生的月女芊芊!

    那溫柔女子的絕美眼睛?我家芊芊長大後眼睛肯定要比她更美、更亮、更媚!

    轉眼之間,李郃的心情就已撥雲見日。

    過了一會,李平帶著麥東寬過來了。

    麥東寬一進屋眼睛就直直盯著芊芊看,口中還嘖嘖有聲:「厲害啊厲害,才半天不見,彷彿又變得更靚麗了,嘖嘖,厲害,厲害!」

    芊芊現在也習慣了麥東寬的眼神,面色不變地給他倒茶:「師傅請用茶。」

    李郃輕咳一聲拉回麥東寬的目光:「師傅。」

    「啊,哦,李平說你有事找我?」

    李郃道:「你可曾聽說過江湖上有小青、白凝霜這號人物?」

    「小青,白凝霜?」麥東寬皺著眉想了一會,搖頭道:「沒有,沒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不過我已多年未行走江湖,近兩三年來更是連扈陽城都沒出過,所以或許是江湖中新崛起的一輩也說不定。」

    李郃點點頭,他本也沒什麼指望,畢竟霜兒才十一二歲,而那小青看起來年紀也不大。麥東寬不知道,也屬正常。看來以後若想找她們,還真不怎麼容易。

    不過剛剛看過芊芊的一幅畫後,對霜兒和那有著絕美眼睛的溫柔女子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強烈了。

    以後能否再見,就隨緣吧。不過想來老天爺讓我見到她們,那應該不會僅僅是人生中的一次邂逅那麼簡單吧。李郃心裡如是想著。

    「二公子,歐陽博求見。」這時,李安在門口稟報道。

    李郃眼睛一亮,道:「領他們進來。」

    待李安去後,他又看向麥東寬道:「師傅,午飯時間快到了,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啊。」

    「呃,這個,添副碗筷吧,為師今天給你個機會孝敬。」

    「我們這邊碗筷剛好,沒得添。」

    「不用這麼小氣吧,那我讓人回去拿碗筷過來?」

    「我說師傅啊,您不會要讓徒弟我趕您走吧?」

    麥東寬板起了臉:「不就是又收了個侍女嗎?我看看又如何了?難道我還能吃了她?不要這麼小氣,我可是你師傅!重色輕師,要天打雷劈的。」

    「行了行了,老天要真想劈我,我早被劈幾千上萬回了。這屬我院中的內務家事,所以師傅你還是迴避吧。」李郃擺著手道。

    無奈,麥東寬只得悻悻地離去,一路直呼:「收徒不慎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7 AM

第十八章 艷兒歸來

作者:郝歪


    李安很快帶著歐陽博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赫然跟著昨天剛跑的艷兒。

    艷兒的樣子比起昨天見到的時候更加清減了,臉色也愈發地難看,眉宇間儘是憂鬱。身上仍穿著那套李府丫鬟的衣裙,但顯然已經洗過。

    李郃靠坐在椅上,半合著眼,大飛趴在他的腳邊,芊芊則站在身後幫他捏著背。

    「二公子,歐陽博和艷兒帶到。」李安道。

    李郃眼皮都沒抬一下,從鼻子中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

    李安退下,只留歐陽博和艷兒站在廳中不知如何是好。

    「二公子,小人帶上侄女來給您賠罪了。」歐陽博一躬到地道。

    旁邊的艷兒咬了咬粉唇,也道:「艷兒給主子認錯了。」

    「嗯」李郃仍是只用鼻孔應了一聲,半瞇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歐陽博看李郃仍是沒睜眼,輕輕碰了碰艷兒道:「菲菲,快向二公子求情。」

    艷兒神色複雜地看了李郃一眼,道:「我求了,他沒理我。」

    歐陽博一皺眉:「你那是求嗎?你現在是二公子的侍女,拿出點侍女的樣子來,想想以前在家中惹了禍的侍女是怎麼求情的。」

    艷兒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會,終是雙膝跪倒,額頭觸地,高聲道:「奴請主子原諒!」

    「嗯」李郃還是用鼻子回應了一聲。

    歐陽博也跟著拜倒:「請二公子原諒,菲菲她不懂事,二公子您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回吧!」

    艷兒接著道:「奴請主子原諒!」

    李郃悠悠地道:「菲菲?菲菲是誰呀?」

    歐陽博愕然:「菲菲不就是……」

    還未待他說完,李郃就恍然道:「哦,我記起來了,菲菲好像是武林十美之一,歐陽世家的大小姐歐陽菲菲是吧?咦?你跟我提這個做什麼?我家裡前幾天可只跑了個丫鬟李艷兒,可不知道什麼菲菲啊。」

    歐陽博尚不知道李郃給歐陽菲菲改了名字,聞言一臉的迷惑。

    艷兒此時卻是又道:「奴是艷兒,請主子原諒!請主子讓奴回來,伺候主子!」聲音已經平靜,似乎哀求得麻木了,決定破罐子破摔,扔掉脾氣,捨棄尊嚴,真的就這麼做個侍女算了。

    聽到侄女這麼說,歐陽博也明白過來了,忙道:「是,是,是。沒有歐陽菲菲,只有李艷兒。以後只有李府艷兒,沒有歐陽家菲菲。艷兒就是公子的人,公子讓她生,她就生,公子讓她死,她就死。與歐陽世家再無瓜葛。」

    本來以歐陽天的意思,是曾妄圖讓歐陽菲菲迷住李郃,從而為歐陽家贏得利益。卻沒想到,歐陽菲菲脾氣太倔,不僅未能討得李郃歡心被貶為了廚房丫頭,還打了李府的人私自逃回去。這麼一來,可就是給歐陽世家添大麻煩了。

    這次雖然經過歐陽天和歐陽博的一番軟硬兼施,終是讓她乖乖跟著回來認錯,但他們也沒把握這丫頭接下來就真能安穩老實地在李府呆下去,本分地做侍女丫鬟。這下聽李郃這麼說,歐陽博便索性順勢把她開革出歐陽世家,兩相再無瓜葛,出了什麼事,也不至於馬上就遷怒到歐陽世家。

    聽了親叔叔說出這種話,歐陽菲菲也就是艷兒的心都涼透了。

    「是,從今往後再沒有歐陽菲菲,只有李艷兒。奴再不是歐陽家的千金,只是主子的侍女。」艷兒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冰冷得好像二月河水一般。

    雖然她跪伏在地,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李郃和歐陽博都可以猜得出來,那張蒼白憔悴的俏臉上,定充滿了冷漠。

    李郃睜開了眼睛,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艷兒,又看向了歐陽博:「既然如此,那這裡就沒你什麼事了,回去吧。李安,送客。」

    「小人告退。」歐陽博暗暗歎了口氣,最後看了眼旁邊仍跪在地上的艷兒,跟著李安離開了。

    「艷兒。」李郃道。

    「奴在。」

    「抬起頭來。」

    艷兒依言抬起了頭,正如李郃所料,俏臉上面無表情,雙眼無焦距地看著前方,眼中有茫然有迷惘,甚至還有一絲懷疑和愁怨。

    「你知錯了?」李郃問。

    艷兒道:「知錯了。」

    「說說,你錯在哪了?」

    「奴不該頂撞主子,不該挑三揀四,不該不幹活,不該打李東,不該逃跑。」

    李郃點了點頭:「嗯,不錯,有長進,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卻沒有說出來。」

    艷兒皺著眉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艷兒不知,請主子明示。」

    李郃微微笑了笑,對身後道:「芊芊,你告訴她。」

    芊芊應聲道:「艷兒姐姐不夠乖,沒有聽主子的話。」

    「哈哈哈哈……」李郃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的寶貝芊芊,果然冰雪聰明,主子想什麼,你都知道!不過你不用叫她姐姐,叫艷兒就行了。」

    「是,主子。」芊芊乖巧地應著,繼續幫李郃捏起肩來。

    李郃看向艷兒:「現在知道了嗎?」

    「艷兒知道了。艷兒會乖,會聽主子的話。」

    「嗯,好!李東。」李郃向門外喊道。

    臉上仍貼著膏藥的李東應聲而入:「小人在。」

    「她還是交給你管教。她逃走之前做什麼,現在仍然做什麼。改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像普通丫鬟一樣對待。每天把她的表現報告給我,該怎麼處罰怎麼獎勵,都按府裡的規矩來。」李郃淡淡地吩咐道。

    「小人明白。」李東應道。

    「去吧。」李郃擺了擺手,「順便讓李西、李平上飯菜。」

    「走吧。」李東看了艷兒一眼道,艷兒聞言低垂著頭跟著他走出了屋子。

    剛出門,李東又聽到李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的手腳最好放乾淨點,不要讓我知道你藉機調戲她,否則的話,哼哼……」

    李東身子一顫,忙轉身拜道:「小人絕不敢。」

    「滾吧。」

    李東和艷兒退下後,李郃又合上了眼睛,享受著芊芊纖手在肩上的揉捏。

    「你覺得我做得太過分了嗎?」李郃忽然道。

    芊芊手上微微一頓,道:「芊芊不敢。」

    「嘴上不敢,心裡這麼想吧?」

    芊芊輕聲道:「主子這麼做,自然有道理。只是艷兒姐姐也挺可憐的,本來是個大小姐,突然要做這伺候人的事情,一時接受不了,也是常理。」

    「嗯,你本來不是千金大小姐嗎?」李郃微微轉過了頭道:「我怎麼看你適應得挺好的啊?」

    芊芊道:「奴不一樣。奴已是無家可歸之人,哪還是什麼千金小姐。而且……奴是心甘情願伺候主子的。」微微頓了頓,又低聲道:「主子對奴也很好……」

    李郃整個身子轉了過來,看著芊芊道:「你好像只跟了我兩三天吧,怎麼我覺得咱們好像已經相處了好多年一樣?又親切又熟悉。」

    芊芊低著頭,輕咬著嘴唇,道:「奴也一樣。」

    這個表情李郃最喜歡了,看起來是又惹人愛又惹人疼,禁不住就把她拉到了前面抱在懷裡:「我怎麼看怎麼都不覺得你像七歲的女孩,七歲女孩有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嗎?」

    芊芊在李郃懷裡也低聲道:「奴也覺得主子不像九歲的男孩。」

    「啊?啊,哦,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我不像九歲孩童,你也不像七歲女孩,那我們像什麼呢?哈哈,像什麼?」李郃哈哈大笑著道。

    「主子就是主子,誰都不像。」芊芊嬌柔的聲音由懷中傳出。

    「對,李郃就是李郃,芊芊就是芊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8 AM

第十九章 前世曲樂今世奏

作者:郝歪


    李郃本來也就沒指望艷兒能真的馬上就適應丫鬟侍女的身份,但卻沒想到,中午剛剛回來,晚上就又出問題了。

    看著身前跪著的艷兒,李郃問道:「為什麼打人?」今天下午李郃剛到街上溜躂完一圈回來,李東就帶著艷兒過來了——她居然在做飯的時候,把負責監督廚房的管婆給打了。據說把那五十多歲的老管婆打斷了兩隻手。

    艷兒垂著頭道:「她抓奴的頭髮,奴一時氣憤就打了她兩掌。」

    「兩掌就打斷了兩手?你很厲害嘛。」

    「奴錯了,請主子處罰。」艷兒跪伏在地。

    「嗯,態度還算不錯,這件事就算了。」李郃淡淡地道。

    艷兒一愣,本以為打了那管婆要受大責罰的,沒想到卻是什麼事都沒有,這個主子還真是喜怒無常啊。

    「過來。」李郃拿出了一粒黑糊糊的藥丸對艷兒道。

    艷兒依言走了過去。

    「跪下。」李郃命令道。

    艷兒跪在了他的腳邊,看著他手中那粒藥丸,眼中閃過害怕的神色。

    李郃微微笑道:「放心,不是毒藥。吃下去只會讓你在七天內沒法使用內力而已。」這藥丸是他在花柳雲那老太婆的房間裡找到的,吃下可以抑制功力七天。在艷兒剛到府上的時候他就準備給她吃了,不過還沒來得及拿給她,她就逃跑了。中午剛回萊,李郃也沒想那麼多,就沒讓她馬上吃,想不到晚上就鬧事了,一耍起大小姐脾氣來,會武的艷兒對上那些丫鬟僕人,還不是跟欺負小孩一樣?

    艷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把藥丸吞了下去。

    「嗯,你回去繼續幹活吧。做得好了,就可以吃好點的飯菜,睡舒適的房間,穿漂亮的衣裳,也可以少幹活。等你什麼時候能像芊芊一樣聽話了,就可以到本公子身邊來。」

    「是,主子。」

    李郃靠躺著,把腿抬到了桌几上,對正在和大飛玩鬧的芊芊道:「給我彈首曲子。」

    「是」芊芊應了聲後走到了古琴前坐下,調了兩下音,開始彈起「鳳求凰」。

    這幾天李郃一直都和芊芊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沐浴,一起睡覺,一起逛街,一起發呆看落日和朝陽。除了芊芊作畫的時候,李郃會無聊地帶著大飛出去閒逛外,其他時候幾乎可以說兩人都是在一起,不離相互視線之外的。

    這樣的直接結果就是,芊芊現在雖然在其他人面前還是有些害羞,但在李郃面前卻是變得開朗活潑了許多,幾乎每天說的話都要比前一天多許多。

    可愛嬌俏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深得李郃的歡心,甚至只要一看到芊芊,李郃就禁不住想微笑,心情也馬上變得清新暢快起來。

    瞇著眼睛享受著芊芊優美琴樂的李郃忽然心中一動,這個世界的古樂雖然也很動聽,在他聽來有一種古典沉靜的美感。但若是由芊芊用古琴演奏那個世界的一些曲樂,再配上歌聲,又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芊芊,你先停一下,你聽聽這首歌的曲子。」李郃說著,將前世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曲《笑紅塵》低聲輕唱了一遍,雖然前世的他五音不全,但這輩子不僅身體好得變態,聲音也極有特點,唱起來竟是別有一番風味。

    「怎麼樣?記下了嗎?」李郃唱了三遍,對芊芊問道:「能演奏出來嗎?」

    「能。」芊芊想了想後點頭肯定道。

    「好,那你就邊彈邊唱這首『笑紅塵』。」李郃又從新靠躺在椅子上,瞇起了眼睛,準備欣賞芊芊用這個世界的古琴彈唱那個世界的流行歌曲「笑紅塵」。

    清脆的琴聲響起,一曲帶著濃濃古典韻味的「笑紅塵」由芊芊的纖纖十指中流出,有些地方雖與前世不同,但芊芊自己加進去對曲樂的理解,卻使得這曲子聽起來更加的和諧和優美。

    前奏之後,芊芊開始用她那雖略帶稚氣卻已經清亮柔美的聲音唱了起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

    節奏明快卻帶著一絲哀暢的歌聲在屋中縈繞,李郃已是聽得如癡如醉,便是旁邊的獒犬大飛也眨著黑溜溜的大眼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

    屋外的李平、李西還有剛走不遠的艷兒,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停下了腳步,癡癡地聽著這彷彿來自天上的美樂與歌聲。

    一曲終了,李郃長歎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起身鼓起掌來:「妙!妙!妙!實在是妙!這首曲子由你彈奏出來,簡直就如天籟一般動人。再過幾年,等你的聲音更加成熟後,唱起來必然更加地美妙動聽。芊芊真是我的寶貝芊芊啊!」

    芊芊起身到李郃面前福了一福,輕聲道:「都是主子給的曲詞好,芊芊只是按著主子說的意思,把它彈唱出來而已。」

    「怎麼樣,覺得這詞曲如何?」李郃問道。他完全相信,以芊芊的嗓子,再過幾年後唱起這首歌,絕對能打動所有人,若是在前世的那個世界,那絕對又是個超級偶像巨星啊!即便是現在,這姣美的聲音就已經夠讓人心醉的了。

    芊芊道:「這曲子很特別,這詞也很怪,但寫得很好。乍看起來好像看破紅塵很逍遙快樂,但卻隱藏著一絲對紅塵的無奈與哀傷。這寫詞之人,也是個傷心人呢。」

    之後的幾天,李郃又教了芊芊幾首前世的歌曲。他選的都是那些偏重古典味,如一些武俠、歷史劇的主題曲,所以多數芊芊都可用古琴很好的表達出來。有些地方李郃自己記的調不太準確,芊芊還可以自己根據歌曲前後的曲調譜寫出適合的調子來,讓李郃又是大為誇獎了一番。

    芊芊練熟了這些歌曲後,李郃的生活就又多了一項樂趣——聽芊芊用古琴彈唱前世的歌曲。

    閉上眼睛聽著這些熟悉卻又帶著不同韻味的歌曲,李郃總是能感覺自己的心在前世與今世間搖擺,前世的種種與今世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中閃過,一會兒身處家中的沙發上看著電影,一會兒又到了李府自己房中的軟床上聽芊芊歌唱;一會兒自己是個穿著校服的乖乖學生,一會兒又是帶著惡犬招搖過市的紈褲子弟;一會兒在課堂中偷偷地睡覺,一會兒又在街市上放肆地大叫……

    前世與今世,只有一線之隔,幽幽的琴樂帶著他回到了前塵往事中,輕柔的歌聲讓兩世的記憶漸漸融為一世。

    曲樂停後,睜開眼來,還是那嬌俏的芊芊可人兒,還是那忠實不變的獒犬大飛,還是那富貴奢華的房間之中,還是九歲的紈褲子弟二公子。

    是啊,這才是我的世界,這才是我真實的人生。前世,已經過去,今世,才是真正應該把握的。李郃彷彿覺得剛剛從一場大夢中醒來,前世的一切,都是夢中的幻象。而今世的世界,也漸漸在腦海中變得更為清晰和真實起來。

    「芊芊,我是誰?」李郃問。

    芊芊納悶道:「你是芊芊的主子啊。」

    「芊芊的主子又是誰?」

    「芊芊的主子就是李郃你啊。」

    「對,我是李郃。」李郃笑了。

    「主子當然是李郃。」芊芊眨著閃亮的眼睛肯定地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29 AM

第二十章 芊芊私會

作者:郝歪


    這幾天李東每天都向李郃匯報艷兒在廚房幹活的情況,李郃也曾去看過她幾次。雖然仍舊是做不好,經常被管婆和其他人罵,但是卻可以看得出,她確實努力在做,只是以前嬌生慣養慣了,一時做不來而已。

    「那些砍柴、挑水之類的粗重活不用讓她干了,先教會她煮飯做菜。」李郃如是對李東吩咐道。

    李東應聲而去,李郃又叫住他:「也不要讓她在廚房裡呆太久了,要是把她燻黑了,我拿你試問。」

    李東心中叫苦,面上還是點頭應是。

    有了李郃的這幾句交代,艷兒的日子立刻變得好過了許多。這些天下來,原本在她看來難以下嚥的粗茶淡飯,現在也能吃得有滋有味了。就是內力被禁,每天做了那麼多活計後,到了晚上躺在那硬木板的床上,總是覺得腰酸背疼難受得緊。

    夜裡無人時,她也曾懷念過在家中錦衣玉食的幸福日子,懷念著被人寵被人慣的生活。但想著想著,想到了父親歐陽天和叔叔歐陽博為了所謂的家族前途而將自己送給別人當侍女,她就心中憤怨。

    這天早晨,李郃醒來後忽然發現身旁空蕩蕩的,原本應該與自己大被同眠的芊芊竟然不知蹤影。本以為她可能是去解手了,但是等了一會,卻仍不見回來,不禁心下奇怪,爬起來自己穿上了衣服,推門出去。

    這時天還沒亮,四周仍然是一片灰濛濛的,連李東、李西和其他府裡的下人都還在酣睡,四週一片寂靜,只能不時聽到某間屋子傳出的夢囈呼嚕聲和草叢中的蟲鳴聲。

    李郃更奇怪了,這麼一大早的,天還沒亮,芊芊能跑哪裡去呢?還去了那麼久?越想心越慌,越想越擔心,經過了這段時日的相處,他已經越發地離不開這個小侍女了。就連晚上睡覺都要抱著她才睡得好,這不,她一起來,他就醒了。

    芊芊難道跑了?李郃心中忐忑地想著。

    不可能呀,芊芊沒理由跑的。自己對她可是好得不得了的呀,說是侍女,可其實除了一些小事外,什麼活都沒捨得讓她幹,還費心費力請老師來教她琴棋書畫,買衣裳首飾來打扮她,比起普通人家的大小姐,她過得可要舒服多了。

    而且芊芊對自己也非常好啊,從那幅畫就可以看出來,自己在她心中,是很有一定地位的。

    李郃是越想越不對,越想越奇怪。

    一會想是不是芊芊夢遊了?

    一會想不會是師傅麥東寬垂涎芊芊這個月女把她劫了去吧?可他劫去也沒用啊?

    一會又想難道是芊芊跟自己惡作劇玩捉迷藏?可是也不對啊,以芊芊嫻靜的性格,不可能這麼惡搞自己的。

    他甚至想,該不會是母親派人把芊芊偷了去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李郃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在府裡逛了大半圈,竟是到了下人們住的地方。

    忽然,遠處的大樹下隱約傳來兩個人的交談聲。

    李郃微微皺眉,誰這麼早爬起來談話?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著,便輕手輕腳地從旁邊摸了過去。

    悄悄走到離大樹不遠處,李郃隱約看到樹下有兩個人影,看那身形,一個是女子,一個是小孩。

    心中一動,莫非是芊芊?!

    李郃小心翼翼地從樹的另一側靠了過去,因為天黑,兩人又在交談,所以沒注意到他,讓他成功地靠在了樹旁。

    李郃側耳傾聽,兩人的對話變得清晰起來,其中一個,果然就是芊芊。

    「艷兒姐姐,點心好吃嗎?」芊芊的聲音清甜無比,乍聽到這輕柔得如小溪流水般的熟悉聲音後,李郃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安安穩穩地放了下來。

    另一個,竟是艷兒:「嗯,好吃,謝謝你了芊芊。這麼早給我送點心來。」

    「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再給你送來。」

    李郃沒有想到,芊芊一大早爬起來,竟然是為了拿點心來給艷兒吃。這小妮子,看不出來,還這麼有同情心啊。

    艷兒的聲音似乎有些猶豫:「你……你跟著他多久了?」

    「二十四天。」

    「什麼?那……那豈不是與我在府中的時間差不多?」

    「嗯,我來府上的第二天,就見到艷兒姐姐了。」

    「你怎麼會跟在……那個人身邊的?他用什麼方法強逼你?」

    李郃氣結,怎麼這艷兒居然和母親一樣,以為自己是用什麼辦法強拐來的芊芊。還說自己是「那個人」?一個「主子」這麼難叫出口嗎?

    芊芊道:「沒有,主子沒有逼芊芊。芊芊本來落難到了這裡,又渴又餓,是主子帶芊芊回來的。主子對芊芊很好的。」

    「很好?他……他都和你那個了,還很好?你才這麼小的年紀,這……」

    那個?哪個?莫非艷兒的意思是那個?……李郃靠著樹眨著眼睛想道,我倒是真想那個,可他奶奶的我現在還不能那個,你這小丫頭,背後說主子壞話,我早晚把你給那個……

    芊芊的聲音有些疑惑:「那個?」

    「就是……唉,反正你們都睡一張床上了!不那個,也算那個了!」

    芊芊的聲音愈加疑惑了:「艷兒姐姐,那個到底是哪個啊?主子說抱著芊芊睡得舒服,芊芊剛開始有些不習慣,現在也覺得睡在主子的懷裡最踏實。以前芊芊會做惡夢,可是自從主子抱著芊芊睡後,就再沒做過了。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就算做夢,也都是夢到跟主子在一起……」

    「他除了抱你,就沒做……做其他別的什麼?」

    芊芊的聲音有些羞澀:「主子有時候會親芊芊,主子還說芊芊的背很滑,喜歡把臉貼在芊芊的背上。」

    呃……完了,這下在艷兒的心裡,我這主子是肯定和色狼劃上等號了。李郃聽得汗顏,不過隨即想道,反正艷兒也是我的侍女,早晚是我的人,就算知道我是色狼又如何?嘿嘿。

    果然,艷兒道:「那就對了,就算沒那個,也算那個了。可能現在他還不能那個,等他能那個的時候,一定會把你那個的,你一定要早點離開他!」

    這丫頭,居然敢唆使我的好芊芊,看我以後這麼懲罰你。李郃在後面咬牙切齒地想到。

    「為什麼呢?主子對芊芊很好啊,芊芊也很喜歡主子,而且……而且以前娘說過,只有芊芊的男人才可以親芊芊。主子是第一個親芊芊的男人,所以芊芊也是主子的女人,這輩子只能跟著主子,永遠不離不棄。」

    李郃在樹後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心裡直念叨著「寶貝芊芊,芊芊寶貝,果然沒白疼你,果然沒白疼你……」

    艷兒卻是道:「你這是什麼想法,當時一定是他強迫著親你的,不是你自願的,怎麼能算數呢!」

    芊芊道:「當時芊芊的臉上好髒的,主子突然就親了芊芊一下,芊芊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但是現在主子要親芊芊的話,芊芊卻是自願的。」

    「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芊芊現在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連名字也是,如果沒有主子,芊芊可能已經死在街頭了,芊芊是主子的芊芊。和主子在一起,芊芊覺得很安心。」

    「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藥,讓你對她這麼死心塌地的。你還小啊,不要被他給迷了。」

    李郃臉色鐵青,好你個艷兒啊,本公子在你心中有那麼壞嗎?把你賣了的可是你老爹和老叔啊……

    「艷兒姐姐,我知道你對主子有意見。其實主子是個很好的人,你只要多順著他的心,多順著他的意,他就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主子對人好的時候,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好。所以你不要拂逆主子的意思,不要故意和他作對,不然主子生氣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凶很凶的,比大飛還凶。」

    比大飛還凶?這是什麼比喻?李郃搖頭苦笑。

    「明明是個小屁孩,卻總是裝得很深沉的樣子,還喜怒無常,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艷兒嘀咕道。

    「主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哦,主子很厲害的。」

    「對,不是普通的小孩,他比普通小孩要壞多了,還色多了。普通小孩他這個年紀,哪能跟他比壞比色呀。」

    芊芊輕笑了起來:「不能在背後說主子壞話的,主子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你對他可真好。」

    「主子對芊芊更好。」

    「唉……不知什麼時候也能有人對我這麼好,哼,本以為娘親去世後,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就是爹爹和兩個叔叔了。可沒想到……唉,也好,也得謝謝他,讓我有機會看透了爹爹和叔叔的真正嘴臉。」

    「其實你只要乖些,順著主子的意些,主子就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兩個人似乎在相互說服,不過看來十六歲的艷兒有點要被七歲的芊芊說服的趨向。

    「其實……其實我也早想向他低頭了,聽你這麼說來,他其實也不算多壞。說來也是,一個九歲的男孩,又能壞到哪去,不就是有些調皮罷了。給他做侍女,想來比在廚房裡幹活要好過多了。」

    調皮?有沒有搞錯,老子前後兩世加起來可都快有三十年的閱歷了!李郃憤憤地想著。

    「我明天幫你跟主子說說吧,然後你在他面前求求他,主子的心腸其實很軟的,你求他兩下,他就會心疼你了。」

    呃……居然編排你主子,你個小芊芊……不過還是疼你。李郃舔了舔嘴唇,抬頭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天亮了。

    「不過說起來,在廚房裡,我也學到不少東西呢。現在我不僅會做飯,會做粥,還會炒黃瓜、雞蛋、蘿蔔、白菜了。」

    「是嗎?艷兒姐姐真厲害,芊芊還只會做花生粥呢。以後芊芊也要學做菜,主子一定會很高興的。」芊芊有些興奮地道。

    嘿,芊芊做的花生粥可是好吃得很呢!李郃想著,肚子有點餓了。嗯,今天早飯就讓芊芊做花生粥來喝。

    李郃見兩女開始互相道別了,也趕緊趁她們不注意,偷偷返回了院子,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脫掉衣服,躺到床上裝睡。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30 AM

第二十一章 侍女艷兒

作者:郝歪


    李郃剛躺下不久,芊芊就輕手輕腳地回來了。

    看李郃躺在床上似乎仍在熟睡,芊芊便坐到床邊脫了鞋衣,從他身上爬過去,想要鑽進被窩裡,卻不想爬了一半,忽然被一雙手臂給環住,脆聲嬌呼了起來。

    「芊芊,是我。」李郃抱著只穿一件肚兜的芊芊,讓她嬌柔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

    「主子,嚇死芊芊了。」芊芊看到是李郃,鬆了口氣道。

    李郃撫著芊芊光滑的粉背,聞了聞她的秀髮,道:「一大早的,跑哪去了?」

    芊芊抬頭看了李郃一眼,又把頭埋到了他的胸前。

    「來,到被窩裡來,別著涼了。」李郃掀開被子,把芊芊蓋住,卻仍是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奴去找艷兒姐姐了。」芊芊低聲道。

    嗯,不錯,果然是我的好芊芊,沒有騙主子。李郃心裡想著,面上卻是故作驚訝:「哦?這麼早去找她,做什麼?」

    芊芊抬起頭看著李郃道:「奴見艷兒姐姐不喜歡吃肥肉,廚房給丫鬟們的飯菜又沒有其他肉了。她每天又要做那麼多事,只吃一點菜和飯的話會吃不消的,奴就擅自拿了點點心去給她了。因為怕主子怪罪,所以早上偷偷爬起來送去,沒讓主子知道,主子罰芊芊吧。」

    李郃笑道:「我罰你什麼?罰你好心照顧人嗎?你看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主子嗎?」

    芊芊見李郃並不怪罪她,高興地笑了笑,往他懷裡鑽了鑽,只露出一張小臉兒,嬌聲道:「艷兒姐姐在廚房做得好辛苦,主子讓她來伺候你吧,她說願意做你的侍女了。」

    果然,這小妮子開始為那丫頭求情了。

    「這個嘛……」李郃故作沉思狀。

    「好嘛,好主子,你就答應了嘛!~~」芊芊竟然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膩聲道,直聽得他骨頭都酥了。

    李郃一臉愕然——芊芊居然會撒嬌!?這小妮子,為了艷兒的事倒是真盡心盡力,連這無敵必殺技都使出來了。

    「嗯,好好好,看來我要是不答應你,那就不是好主子了。」李郃笑著捏了捏芊芊的瑤鼻道。

    芊芊可愛地皺了皺鼻子:「主子當然是好主子了!」

    又在床上膩了一會,李郃和芊芊才起床洗漱吃早飯,早飯嘛,自然是芊芊親手煮的花生粥了。又好吃又營養。

    而後李郃讓李東去把艷兒叫來,芊芊則乖巧地跑到身後為他捏起背來。李郃暗笑,看來這小妮子是想在必要的時候使眼色提醒艷兒啊。

    嘿嘿,親密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芊芊的這些小把戲,他早已非常清楚了。

    不一會,艷兒被帶了上來。

    比起剛剛到李府那會,艷兒顯然瘦了一圈,臉色也有些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看來確實是受了些苦。

    李郃淡淡道:「怎麼樣,你來李府也快一個月了。做了十六年的大小姐,現在當起了丫鬟,可有什麼感想嗎?」

    艷兒習慣性地咬了咬下唇,李郃發現這個表情許多女孩都會,連芊芊為難或者害羞的時候也常貝齒輕咬下唇,那模樣兒真是討人憐愛。

    「做丫鬟很辛苦……」想了一會後,艷兒低聲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奴說,做丫鬟很辛苦。」艷兒微微提高了聲音。

    「哦,是啊,做丫鬟確實很辛苦吶。那麼,你認為你現在是個合格的丫鬟了嗎?」李郃歪著腦袋看著她道。

    雖然已經決定不再讓她受廚房之苦了,但一來她剛到李府時表現得太過跋扈驕傲,李郃心中極為不爽,二來經過早上的談話,他也知道艷兒的心裡其實還並未真的把他當主子看,不過是暫時迫於形勢的屈服罷了。所以他也不想讓艷兒那麼乾脆地就擺脫廚房苦難,總得給她留點記性不是?

    艷兒搖頭道:「奴還不算合格。」

    總算還懂得說實話。

    「不算合格什麼?」

    「奴還不算個合格的丫鬟。」

    「你現在肯聽話了嗎?」李郃看著她問道。

    「肯。」

    「肯什麼?」李郃心下直搖頭,實在不行啊,比起芊芊來反應差多了,連說話都要慢慢教。除了臉蛋漂亮點,會那麼點武功外,這個武林第七美也不過如此而已了。我家寶貝芊芊以後長大了,什麼武林十美,通通一邊涼快去!

    「奴肯聽話了。」

    「聽誰的話?」

    「奴一定聽主子的話。」艷兒微咬銀牙道。在她看來,李郃這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她。但看到芊芊給她使的眼色,她還是繼續將表情裝得很謙恭,很溫順。心裡不住念著「順他的意,順他的意,順他的意……」

    「那麼,你現在肯做我的侍女了?」李郃慢條斯理地道。

    「肯……奴肯做主子的侍女。」艷兒總算是回答對了一次。

    「心甘情願?」李郃明知故問。

    艷兒點頭道:「奴心甘情願做主子的侍女。」

    「好,既然如此,你就先試試吧,要是不合格的話,就再滾回廚房去。」

    「奴一定努力做好主子的侍女。」艷兒恭聲回道。

    李郃身後的芊芊則偷偷對她握拳做了個勝利的姿勢,艷兒也是報以一笑。

    李郃對旁邊的李東道:「在我的房間裡架個屏風,擺張床,今後艷兒就睡那了。」

    艷兒驚呼出聲:「睡你房間?!」話剛出口忙掩住了自己的嘴,改口道:「奴和主子睡一個房間?」

    「廢話,不然叫貼身侍女嗎?」李郃瞥了她一眼,道:「現在跟公子出去買衣服,本公子的侍女不僅要漂亮,還要有氣質有內涵,光是一個花瓶,公子我隨時都可以換掉。」

    聽到李郃這似有深意的話,艷兒心裡卻是一寒。

    叫上李安、李平,李郃帶著兩個侍女和大飛出府逛街了。

    艷兒還是第一次同李郃逛街,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李郃在扈陽城裡的威風。那氣勢,就算比起王爺太子來也不逞多讓。扈陽城裡不論男女老少富貴貧賤,見了他,沒有一個不恭聲問好自動讓道的。

    跟在李郃身後的艷兒甚至覺得,那些扈陽百姓看著自己的眼光也變得有些敬畏。女人天生的虛榮心開始在心裡悄悄發芽。

    一行人的第一站是扈陽最大最好的服飾店——華衣軒。

    李郃剛一進店門,幾個夥計就立刻熱情地上來招呼:「二公子,您來了,快請裡面坐,老闆馬上就出來。您今天是要自己定套衣服還是給芊芊姑娘做衣裙啊?」

    李郃也沒坐,就在裡面溜躂了一圈,用下巴指了指艷兒道:「給我這侍女找幾件現成的衣裙來。」

    夥計一見芊芊旁邊那貌美如花的艷兒,登時眼睛一亮,不過不敢多看,應了一聲後忙去找衣裙了。

    艷兒此時則已被華衣軒裡那數之不盡的美麗衣裳給驚呆了,她本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以前在歐陽世家時,她也是漂亮衣裙幾籮筐的,可現在到這扈陽城最上等的服飾店一看,才知道,自己以前那些衣裙簡直像地攤貨一般。

    過了一會,華衣軒的女老闆和那個拿衣裙的夥計一齊走了出來。

    李郃一見那滿臉雀斑的中年女老闆,立刻道:「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本公子明白,華衣軒裡的衣服連皇宮貴族都穿,漂亮華麗大夏無雙,華衣軒的裁縫手藝兩省第一,華衣軒天下無敵,可以了吧?……把衣裙拿過來給我的侍女。」

    被李郃這麼說了一通,那中年女老闆嘴巴張了張,只得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尷尬地笑了笑:「二公子不愧是常客……」

    這雀斑女老闆每次出來見貴客都要大肆宣揚一番他們華衣軒有多好多好,華衣軒的衣服怎麼怎麼樣,華衣軒的裁縫怎麼怎麼好,嘰裡呱啦一大通,李郃被說暈好幾次了。從此拿衣服的時候不是讓李東、李西來,就是來了後爭取不見女老闆,見了面也不讓她說話。

    艷兒接了衣裙後便到後屋去換了。夥計則繼續給李郃和芊芊介紹著新到的幾款衣裙,李郃經常來這裡為芊芊拿衣服,稱之為拿,自然是不用錢了。

    不過比起其他的店舖來,華衣軒其實是很願意把那些名貴的衣裙送給李郃和他的侍女的。

    因為李郃年齡雖小,卻已是扈陽貴族子弟中的老大級人物。經常和那些富家公子、紈褲子弟在一起,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由李二公子穿著華衣軒的衣服上街,那不是最好的宣傳又是什麼?加上二公子那個侍女也是嬌俏可人,穿了華衣軒的衣服,同樣也能讓那些貴族小姐們來店裡問詢。

    所以,華衣軒老闆看到李郃來拿衣服時那歡迎的表情,可不是裝出來的。

    不一會,艷兒就已換好了衣裙走了出來。

    如果說之前那身丫鬟的衣裳仍掩不住艷兒的艷麗的話,那現在穿上這身華衣軒的衣裙,則可稱得上是錦上添花,衣裳漂亮人更美,衣裳襯人美如花。

    店裡不論男女,皆是眼前一亮,不住讚歎。

    艷兒亦是微微恢復了當初歐陽家大小姐的驕傲,心裡亦是美滋滋的,不過李郃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卻立刻讓她瀉了氣:「這樣看起來,才勉強可做本公子的侍女。」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31 AM

第二十二章 艷兒的清白

作者:郝歪


    出了華衣軒後,李郃又到百寶齋為艷兒買了一對耳環和一隻手鐲,看看天色不早,便準備回去吃午飯了。

    「艷兒姐姐真漂亮。」芊芊看著打扮一番後容光靚麗的艷兒讚歎道。

    李郃一把攬過芊芊道:「你長大後,肯定比她還要漂亮。」

    芊芊嬌羞地低下頭:「主子又取笑人家。」

    「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家芊芊以後定是個絕世的大美人兒。嘖嘖,我可真有服氣啊。」

    「芊芊跟著主子,也是芊芊的福氣。」

    「呵呵,真是我的寶貝芊芊,這麼會說話。」李郃笑道。心裡卻想,芊芊才七歲就已如此冰雪聰明乖巧伶俐,那艷兒都十六歲了還這麼遲鈍,樣樣事都要教。像剛剛,給她買了那麼多衣裳首飾,居然也沒說要謝主子,真是沒做侍女的天賦啊!

    走在後面的艷兒見李郃和芊芊兩人親密摟抱的樣子,彷彿就是兩個熱戀的情人在打情罵俏一般,看起來卻又如此自然,眼神不禁變得怪異起來。

    忽然,前面的李郃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艷兒一眼,直看得她心兒一顫,忙低下了臻首,心肝卻是撲通通急跳了起來,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嗯,全身都是新的,看起來確實不一樣。」李郃卻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忽然心中一動,全身是新的?

    「先不急回家,走,去寧寶軒。」李郃小手一指,一行人就拐入了另一條街。

    到了寧寶軒後,艷兒才反應過來——這居然是間專賣女子肚兜的衣店!俏臉立刻羞得通紅,臻首垂得都快到肚臍了,心裡直罵:「小流氓,臭流氓,死小子……」

    但原本在人前比較羞澀的芊芊,此時卻神情自然,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反而跟李郃有說有笑地選起肚兜來。

    「哎呀,是二公子,您來給芊芊姑娘選小衣了?」寧寶軒的老闆一臉諂笑地迎了上來,他和華衣軒的老闆是親兄妹關係,一個開衣裙店,一個做肚兜店,倒是搭配蠻相成對應的。不過可比華衣軒的老闆娘會說話多了,沒那婆娘那般囉嗦。

    艷兒聽到那老闆如是說,忽然想起好像每到一間店舖,老闆和掌櫃都會問是否是為芊芊來選東西。不禁偷偷看了打扮得如小公主般既艷麗嬌俏,又不顯俗氣的芊芊,心裡竟是有幾分羨慕——看來她說得沒錯,那傢伙對她確實挺好的。

    「嗯,就這幾個款式,不是小號的,是我後面這個侍女要穿的。選出來,給我送到試衣間來。」李郃說著讓李安、李平在店裡候著,帶上芊芊、艷兒和大飛進了寧寶軒的貴賓試衣間。

    寧寶軒是肚兜店,來這選肚兜的女子多是富貴人家的夫人姬妾或小姐姑娘。她們買這漂亮華貴的肚兜,不僅是為了穿起來更加舒適,也有討好床上夫君和情人的意思。所以,有時也會有男子陪著她們來。

    這種時候,要試肚兜,可就要到專門的試衣間裡去,換給夫君或情郎看了。因此這間試衣間比起普通的試衣間來要大了許多,不僅設有座椅茶几,還有一面一人高的大銅鏡。

    李郃讓芊芊將試衣間的門關上後,就將幾件肚兜扔給了艷兒,淡淡地道:「換!」

    「什麼?!」艷兒一臉的驚愕,左右看了看,道:「在……在這兒換?」

    「廢話!不在這兒換,我帶你進來幹什麼?快點快點,難得本公子有心情陪你買肚兜。」李郃靠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一邊喝著剛剛準備好的茶水,一邊不耐煩地催道。

    艷兒緊咬下唇,對李郃怒目而視,半晌沒有回話,就拿著幾件肚兜站在試衣間中央。

    李郃瞥了她一眼:「怎麼?不聽主子的話了?」

    艷兒一抬下巴:「你殺了我吧!」一把將手中的肚兜扔到了地上。

    「艷兒姐姐。」芊芊急地輕呼出聲,看了李郃一眼,見他仍在悠悠地喝著茶,沒有怪自己多嘴之意,忙道:「艷兒姐姐,你就換吧,芊芊剛開始在主子面前換衣服,也有些害羞的,可是習慣後就不覺得什麼了。」

    艷兒姐姐看了芊芊一眼,道:「芊芊,你不懂。女子可以丟性命,卻不能失清白!我寧死也不讓這小子辱我清白!」

    「噗!——」李郃聞得此言,剛剛喝了一半的茶水一下全噴了出來,連鼻子裡都灌滿了茶水,嗆得直咳嗽。

    芊芊一邊幫主子拍著背,一邊對艷兒道:「芊芊懂的,芊芊是主子的人,芊芊的清白也是主子的。芊芊為了主子而清白,除了主子之外,沒人能碰芊芊的身子。艷兒姐姐,你也是主子的人……」

    李郃聽了芊芊的話,一邊咳嗽還一邊豎起了大拇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以示讚揚。

    艷兒卻是道:「我才不是這小子的人呢!當他的侍女可以,伺候他也沒問題,可要辱我清白,門都沒有!」

    李郃吸了吸鼻子,又讓芊芊用手絹幫他擦了擦嘴角後,瞇著眼看向艷兒,冷笑道:「本公子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貞潔烈女啊?還蠻硬氣的嘛?原來你不止有大小姐脾氣,還有小姑娘的牛氣啊?」

    艷兒對他怒目而視,咬牙不語。

    李郃冷哼一聲:「別說公子我還沒打算怎麼辱你呢,就算以後我真把你給上了,那又怎的?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歐陽世家的大小姐,你不過就是本公子的一個侍女罷了!」

    「侍女也有尊嚴,侍女有清白!……」

    「清你個頭!」李郃瞇起眼睛,寒聲道:「你剛剛沒聽到芊芊說的話嗎?你是本公子的人,你的清白也是本公子的,你只能為了本公子而清白!不然你留著這清白做什麼?難不成以後你還想找個情郎,把你的清白獻給他?」

    旁邊趴著的大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微微抬起了頭,眼中閃過凶光。

    芊芊見勢不對,主子好像真生氣了,忙對艷兒道:「艷兒姐姐,你快跟主子認個錯,快換上肚兜吧,你看那些肚兜多漂亮啊,你穿起來一定好看。」

    「寧、死、不、換!」艷兒一字一字地道。

    李郃怒極反笑:「哈!好啊,好個寧死不換!本公子不會殺你,不過回去後,你就準備給我睡茅房邊上吧,我也不讓你回廚房了,李府的那幾間茅房,就交給你打理了。白天在茅房裡打掃,晚上在茅房邊睡覺,連吃飯也在茅房旁。哼哼,就讓你過過與屎同在的日子!

    如果你有膽氣自殺,就自殺吧!本公子說了,花瓶我有的是,要換個花瓶那是隨時的!」說著輕輕撫了撫大飛的腦袋,悠然道:「你要是自殺了,我還可以讓大飛加頓夜宵,看你細皮嫩肉的,想來大飛應該很喜歡吧……」

    被李郃這麼一通話威脅,艷兒已是被嚇得臉色慘白身體微晃,眼中閃過猶豫和害怕的神色。

    芊芊拉著李郃的手嬌聲道:「主子,你不要這麼嚇艷兒姐姐嘛,好好勸她幾句,艷兒姐姐會聽話的。」

    李郃冷笑道:「誰跟你說我在嚇她?剛剛她說的話你都已經聽見了?她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主子?今天她若不在這裡自殺,給大飛加餐。回去後就立馬給我滾到茅房去呆著!哼!好好勸她?是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啊!?」

    「請主子息怒。」芊芊忽然跪在了李郃旁邊,求道:「請主子再饒艷兒姐姐一次。」

    李郃瞥了芊芊一眼,淡淡道:「起來。」

    「請主子給艷兒姐姐一次機會。」

    「怎麼?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李郃的眉頭微皺。

    「芊芊……芊芊不敢。」芊芊忙站了起來,無奈地看了艷兒一眼,她已盡力了。

    李郃又看向正神色複雜地看著地上肚兜的艷兒,想來她現在正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吧。是所謂的尊嚴和大小姐脾氣重要呢,還是小命和舒適的生活重要?

    換?那就是對他拋下了最後的尊嚴,以後在他面前,也就只能是個侍女,任其玩弄了。

    不換?或者死後被虐屍,或者失去更大的尊嚴。

    艷兒在猶豫著,李郃卻沒那麼好耐心:「你到底自不自殺?要自殺的話就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本公子的時間不是給你這麼浪費的!」摸了摸身上,沒找到什麼利器,想想也是,他上街何時需要帶兵器的?便對艷兒道:「也沒帶刀劍,你就湊合點,往那牆壁上撞吧。用點力,別一次沒死,弄個半身不遂什麼的。還有……撞准點,別把人家的銅鏡撞壞了。」

    艷兒的纖手纂得發白,下唇也彷彿要咬出血來,仍在猶豫著。

    「媽拉個逼的!你倒是快撞啊!」李郃一下竟說出了芊芊和艷兒都聽不懂的粗語。

    「主子,什麼是馬拉隔壁?」芊芊小心翼翼地問道。

    「呃……口誤,口誤……」李郃汗顏,繼而看向仍自沒反應的艷兒,道:「我說你是不是傻了啊?你要捨不得死,就他娘的跟我回去,老實滾到茅房去呆著!」說罷便起身要離開試衣間。

    芊芊想上去勸艷兒幾句,但看了李郃的背影一眼,終是唉地輕歎了口氣同大飛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換。」身後傳來了艷兒的低聲呼喚。

    芊芊聞言面露喜色,轉過頭來向艷兒鼓勵地點了點頭。

    不過李郃的腳步卻絲毫未有停留,手已伸向了門閂。

    艷兒心中焦急,一下跪倒在地,泣聲道:「主子,主子!艷兒錯了,艷兒這就換肚兜,這就換!……」

    伸向門閂的手放了下來,李郃面帶微笑地回過頭來:「那就換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32 AM

第二十三章 捉摸不透的主子

作者:郝歪


    李郃返身坐回了椅子,芊芊站到身後為他揉肩,大飛也重新趴到了他腳邊。

    李郃好整以暇地看著艷兒:「換呀。」

    艷兒抽泣著起身,開始一件一件將身上的衣裙脫下,當只剩褻褲和肚兜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了李郃一眼,咬咬牙,終解下了那塊粉紅色的肚兜,不過兩手卻仍是緊緊遮著胸前,一點春光不露,只能看到光滑圓潤的肩頭、平坦白皙的小腹和可愛的肚臍眼兒。

    艷兒兩手交叉於胸前,慢慢地蹲下去,撿起了寧寶軒的一件湖綠色肚兜,微微轉過身,將一片白得耀眼的脊背面向李郃。

    兩隻白玉般的小手從脖頸兩旁穿過,將肚兜繫住,再伸到腰後,把下面也束好,才緩緩地轉過身來,低垂著臻首,等待李郃的發落。

    換肚兜的過程中艷兒雖然轉過了身去,但從後面仍是能隱約看到一絲春光,加上那毫無瑕疵的白皙脊背和沒有一絲墜肉的小蠻腰,看得李郃兩隻眼睛都直了。

    前世的世界雖然已經對性很開放,信息媒體上經常可以看到穿著暴露的艷女,甚至黃色影片也比比皆是,李郃多少在無意間也有看到過那麼些,女性的裸體亦曾在一些美術雜誌上見到過,但真真切切地看到少女的身體,這卻是第一次,以至於都沒有想到要叫艷兒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換。

    十六歲少女的身體比起芊芊七歲女孩的來,果然是大不一樣啊!也好在他現在身體還未完全發育成熟,不然的話八成就要忍不住把艷兒就地正法了。

    李郃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只穿著一件湖綠色肚兜的艷兒,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而艷兒亦是垂著臻首,臉頰紅撲撲的,皓齒不時咬著下唇,兩手在胸前侷促地攪在一起,等待著李郃的最後「判決」。

    又過了一會,芊芊見主子的眼睛雖然看著艷兒,但卻好像在發呆,想著什麼似的,不禁輕聲喚道:「主子,主子,主子?……」

    「嗯,啊?什麼?」李郃身子一抖,轉過頭來詫異地望著芊芊道:「什麼事?」

    「主子,艷兒姐姐穿著這件肚兜好看吧?」芊芊驚奇地發現,主子的臉竟也有些紅,真是奇怪呀!

    「嗯,好看……」不過僅是一瞬間,李郃又恢復了原本那波瀾不驚的表情,淡淡道:「還不錯,把肚兜都收起來,穿上衣服,咱們回府吧。」說著站起了身來,不過艷兒和芊芊都沒注意到,李郃在起身的時候,偷偷長吁了口氣。

    而大飛則是詫異地抬起腦袋看著自己的主人,它剛剛明明感覺到主人很緊張的……

    艷兒如獲大赦,忙穿上了衣裙,撿起了地上那些漂亮精緻的肚兜。她有些不明白,按照這傢伙的性格,應該會趁機再大肆羞辱自己一番,不讓自己尊嚴掃地絕不罷手才對啊。可現在他居然只讓自己換了一件肚兜,就放過了自己,竟然都沒有讓自己一件一件換給他看,真是出乎意料啊。這個傢伙,還真是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呢。

    艷兒這麼想著,已是跟李郃出了寧寶軒,手中的錦布包袱裡是七件款式顏色不一的精緻肚兜。

    看著前面自從寧寶軒出來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郃,艷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低聲道:「主子。」

    「嗯?」李郃仍是慢慢走著,沒有回頭。

    「奴……奴不想去茅房。」說出了這句話後,艷兒頓覺輕鬆了不少,彷彿將心頭壓的一塊大石抬起了幾尺一般。

    李郃腳步微頓,側臉看了艷兒一眼,微笑著緩緩說道:「你只要肯聽我的話,乖乖的,本分地做好我的侍女,我自然也會讓你過得舒舒服服。」

    「謝主子,奴以後一定聽話。」得到了李郃的答覆後,艷兒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去。

    做侍女就做侍女吧,反正身子都給他看得差不多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艷兒心中暗歎。

    午飯艷兒得以被允許同芊芊一樣和李郃一桌吃飯,這在當時社會,不論是什麼樣的人家,都是侍女絕對沒有的待遇。

    也從這時候開始,艷兒真正走進了李郃的生活。

    艷兒以前在歐陽世家時也是天天錦衣玉食,頓頓好魚好肉、山珍海味的,但同李府這些看似簡單平常,卻味道可口不凡的飯菜比起來,就彷彿是庸脂俗粉與素裙仙女之間的差距了。在廚房幹過活的艷兒怎麼也想不出,這些看起來近乎是大巧若拙的飯菜,是出自那烏煙瘴氣的大廚房裡。

    吃了近一個月的粗茶淡飯,現在乍一吃這可口的飯菜,艷兒的感覺簡直就是從地獄突然跳升至天堂一般,吃得都快把舌頭吞下去了。若不是還對李郃存著畏懼,要保持著作為侍女的本分和禮貌的話,她可能早三下五除二把這些菜都吃光了。

    李郃看看一邊不斷夾菜還一邊偷偷瞄著自己臉色的艷兒,又看看吃一口飯就要幫自己夾兩次菜的芊芊,心下直搖頭——素質啊素質,這就是素質的差別!不禁想起初見芊芊時,她也是餓了好幾天了,但李郃給她油餅、豆漿後,她不僅不忘道謝,吃起來也是細嚼慢咽斯斯文文,要知道,她可才是個七歲的女孩啊!

    唉,艷兒最多也就是個會點拳腳的花瓶罷了,除了那窈窕的身子和姣美的面容外,好像就拿不出什麼上得檯面的東西了。

    思及於此,李郃不禁問道:「艷兒,琴棋書畫,你可會?」

    艷兒總算還記得先把嘴裡的飯吞下去,才道:「回主子,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爹曾請過人教奴,不過奴沒學下去,都半途而廢了,後來學武,就再沒碰過那些東西。」說到「爹」的時候,她的臉色不禁一黯。

    「那可識字?」李郃又問。

    艷兒點點頭道:「識得一些。」

    李郃摸了摸下巴,忽然道:「你站起來,站到我面前來。」

    艷兒一愣,依言放下碗筷站到了他面前,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不知主子又要做什麼了。而芊芊也是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李郃上下打量了艷兒一番,皺起眉來想著什麼。

    他可不想自己的侍女只是個長得漂亮的花瓶而已,即便不能都是像芊芊這樣除了武術外全方面發展的素質美女,也得該有自己的特點才行啊。

    艷兒呢,除了相貌身材外,會點武功,但是麥東寬已經看過了,說她這點武功排到江湖上,也就個三流半而已,實在算不得什麼特點。

    讓她做飯菜?勉強能吃而已,連大飛恐怕都不肯嗅;

    讓她伺候人?就現在來看,她這悟性脾氣,能伺候好自己就不錯了,要讓她來伺候自己,根本是自己找罪受;

    讓她專攻武功當保鏢或刺客?麥東寬說了,她的筋骨也就一般,要學有所成,恐怕沒個十年八載不行,再說了,她現在對自己也肯定不是全心全意,到時會不會在背後捅刀都難說;

    讓她也跟芊芊一樣學學琴棋書畫?依她的性格,估計學不下去,加上腦瓜也沒芊芊那麼聰明,估計嬌生慣養給養笨掉了,現在學,來不及了。

    到底讓她做什麼好呢?李郃想啊想啊,就這身材,這臉蛋能拿出去見人,難道真就要個心懷二志的花瓶跟在自己身邊?

    對了,身材!李郃兩眼一亮,坐直了身子,打了個響指:「就這麼著了!」

    艷兒看到李郃這個表情和動作,以為他要整自己了,嬌軀一顫,跪了下來:「艷兒錯了,請主子恕罪……」

    李郃一愣:「什麼錯了?」

    「艷兒……艷兒……艷兒不該吃那麼快,不該……不該沒給主子夾菜……不該……嗯……」艷兒開始絞盡腦汁回想著自己剛剛吃飯的過程中有什麼不妥處。

    李郃啞然失笑:「你說什麼呢,起來吧起來吧,我又沒說你怎麼了,不要那麼緊張。你只要凡事聽話,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是……謝主子。」艷兒長吁了口氣,坐回了位子。

    李郃道:「下午我去飄香樓找個舞師回來,從今往後,艷兒就專練舞,明白了嗎?」

    艷兒一怔道:「明白了主子,艷兒一定努力練好武,只是……艷兒身上這次的藥效還沒過,功力還……。」竟是把「練舞」聽成了「練武」。

    李郃道:「那藥七天藥效期到了後自然會解開,只是讓你學跳舞而已,應該不用內勁吧。」

    艷兒恍然:「原來是跳舞……」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艷兒也就那練過武,柔韌性極好的身材有得開發了,讓她來跳舞,想來是再合適不過了。李郃不禁想,自己乾脆弄個絕色四姬好了。嗯,就來個歌姬、舞姬、琴姬、……嗯,還有什麼呢,對了琵琶,琵琶挺好聽的,就琵琶姬!呃,琵琶姬,枇杷雞?……

    吃完飯後,芊芊和艷兒將碗筷收拾了下去,不過在收拾過程中,艷兒還是因為手拙打爛了一隻碗,嚇得她又跪下請罪,索性李郃並沒怪罪,只是說以後小心點多向芊芊學學而已。

    收拾完碗筷後,芊芊就去撫琴歌唱了。飯後一曲是李郃的習慣,照他的話說,聽芊芊彈唱,可以有益身心,促進消化,有助身體發育。

    今天芊芊彈唱的是李郃教的一首《飄搖》。

    「風停了雲知道

    愛走了心自然明瞭

    他來時躲不掉

    他走的靜悄悄

    你不在我預料

    擾亂我平靜的步調

    怕愛了找苦惱

    怕不愛睡不著

    我飄啊飄你搖啊搖

    路埂的野草

    當夢醒了天晴了

    如何在飄渺

    …………」

    幽幽琴樂配著輕柔的歌聲,輕易地就讓李郃沉醉其中,連艷兒也聽得癡了。

    曲罷歌停,艷兒不禁激動地跑過去牽起芊芊地手道:「芊芊你真厲害,居然能彈出這麼棒的曲子,唱出這麼美妙的歌兒!」

    芊芊淺淺地笑了笑,看向李郃道:「主子才厲害呢,這些曲子和詞都是主子教芊芊的。」

    艷兒聞言大訝,不敢相信地看著李郃,卻見他正半躺在靠椅上,閉著眼睛,微張著嘴巴,竟是睡著了。

    艷兒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她現在對李郃是越來越好奇了。

    這個外表像個天真孩童,內心卻彷彿大惡魔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5 09:33 AM

第二十四章 兩年之後

作者:郝歪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轉眼已是兩年過去了。

    兩年來,李郃和芊芊都長高了許多,艷兒也因為好吃好睡,甚至比她初到李府時還要豐腴窈窕了不少,出落得愈發美麗了。現在若再排武林十美的話,她恐怕就不止是第七了。

    芊芊冰雪聰明,悟性極高,雖現在也只九歲,但她的琴藝、棋藝、畫技卻都已可以出師。飄香樓的那幾位老師水平已不足以勝任這個她們口中的天才之師了。於是,李郃開始修書讓遠在京城的兄長幫忙尋找琴藝、棋藝或畫技高超的女老師,特別給突出了個女字。

    艷兒這邊的舞藝進展也不錯,雖然她沒有芊芊那麼聰穎,但自幼練武,身材苗條韌性極好,對舞藝似乎也有著自己的理解,加上每日都跟著飄香樓的舞師努力練習,現在配著芊芊的曲樂起舞,已是能讓李郃看得鼓掌叫好了。

    這兩年,艷兒倒是沒再犯什麼錯,因此也一直過得挺舒適平靜的。

    每日早晨為李郃擦臉洗漱穿衣梳頭的都是芊芊,晚間與他洗澡搓背陪浴的也是芊芊,平時跟在旁邊為他捏肩按摩的仍是芊芊。艷兒基本上只是負責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既不累,也不辛苦,其他時間就是跟著舞師學舞,然後配著芊芊的曲樂跳舞給李郃看,或是跟著他出去逛街、散步、買東西、吃飯。

    經過兩年的相處,艷兒也漸漸摸清了李郃的脾氣,其實他也不難伺候。

    正如芊芊以前所言,只要順著主子的心,順著主子的意,做事乖巧些,說話乖順溫柔些,那麼主子就會對你很好很好。

    現在,李郃雖然仍未對艷兒如對芊芊一般親密,但也很少給她臉色看,懲罰什麼的更是幾乎沒有。

    確實,跟在李郃身旁,有時候覺得真是比當年在歐陽家當大小姐還舒服。

    因此,雖然兩年前李郃就沒再給她吃那抑制內力的藥丸了,但她卻從未動過要逃離李府的心。她不是怕連累歐陽世家,既然父親與叔叔將她革出了家族,那她也不再擔心歐陽家的盛衰與否了。她也不是怕逃不了,李郃對她基本就不設防,她就算想一個人上街買東西也只需請示下即可。

    兩年,在李府生活了兩年,在李郃身邊待了兩年後。艷兒已經適應了這裡,適應了現在這個侍女的身份,甚至有些樂在其中。倒不是說她已對李郃產生了什麼感情,而是對現在的生活挺滿意的,並沒有當初預想中做侍女的辛苦與卑賤,只需要凡事順著李郃的心,聽他的話,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甚至比那些扈陽城裡的富家小姐還要幸福。

    如果逃離了李府,那麼她又能去哪?歐陽世家是回不去了,難道要她去闖蕩江湖嗎?

    若是兩年前初到李府時,沒有在廚房的那些經歷,她或許真的會自己去闖蕩江湖,雖然結果可能還是會回歐陽世家或李府。

    但是現在,艷兒卻知道,如果她一個人到江湖上去,且不說會不會被抓回來,就算她能逃過李府和歐陽世家的眼線,若沒有錢,也是很難過活的,難道讓她去街頭賣藝嗎?她雖有一些武功,但江湖上強人那麼多,她又貌美如花,沒有歐陽世家做後盾,恐怕沒多久就會給人強抓去做小妾了,要是遇上了武功高強的淫賊,那下場……

    所以,現在讓艷兒選的話,她或許更寧願待在李府做李郃的侍女,也不願回歐陽世家面對那為權勢可出賣自己的父親和叔叔,更枉論說讓她獨自去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地闖江湖了。

    再說跟著花柳雲去了東海的雲琳,雖每月都讓人送一封信回來匯報她現在的情況,卻再沒回家過,讓李斯洪、甄氏和李郃都想念非常。

    這日,雲琳的信又到,李斯洪夫妻倆看過後,就讓人帶過來給李郃。

    李郃看著雲琳的信,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正在調琴的芊芊不禁問道:「主子,大小姐信上說什麼呢?」

    李郃放下信,歎道:「姐姐說那什麼師公見她根骨奇佳,要將那什麼狗屁門的鎮門絕學傾數傳授於她,她得在東海什麼狗屁洞裡依靠一個什麼狗屁潭閉關修煉,少則三兩載,多則六七年,方可出關。這段時間都不能離開東海,每日都需靠那狗屁潭修煉,一日不練,則功敗垂成,所以暫時不能回家了,問我要不要去看她。」

    芊芊眨了眨眼,道:「主子想去東海?」

    李郃笑了:「不愧是我的寶貝芊芊,比我肚裡的蛔蟲還瞭解我。不錯,姐姐已去東海兩年,我怪想念她的,反正你這一時也找不到好老師叫你琴藝畫技,艷兒的舞也學得差不多了,悶在這扈陽城也挺無聊的,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順便看看這他娘的江湖是個什麼鳥樣。」

    旁邊正靠在門旁壓腿的艷兒聞言笑道:「其實江湖也就那樣,一群人為了丁點小事砍來殺去的,然後結仇結怨,再報仇報怨。」

    李郃看向艷兒,道:「我差點忘了,艷兒以前還是武林十美之一呢啊?哈哈,到江湖上,那也是有名號的公主級人物啊。」

    艷兒抿嘴笑道:「艷兒只是主子的侍女,不是什麼武林十美江湖公主。」

    「嗯,不錯,越來越會說話了!」李郃含笑讚道。

    「都是主子教得好!」艷兒早已發現,這個主子其實很好哄的,只要表現得乖巧些,說話柔順些就可以了。

    「哈!好,芊芊,一會告訴李東,晚飯記上一個艷兒最喜歡吃的『水晶蝦仁』和『紅燒豬肘』。」李郃轉過頭對芊芊道。

    艷兒自從正式成為李郃的侍女後,就變得貪吃了起來,而最愛吃的,就是李郃說的那兩樣菜。不過她雖吃得多,卻因為自幼習武,加上天天苦練舞藝,所以身材始終保持豐腴窈窕卻不顯肥胖,任她再怎麼吃,就是不再胖。也因此常讓李郃調笑說她吃了就拉,不長肉,浪費糧食。

    「謝主子。」艷兒忙福了福謝道。

    「我說過,只要把我伺候好了,讓我高興了,我自然會讓你過得舒舒服服。」李郃把腳抬到了茶几上說道:「芊芊,調好了琴,給主子來首《劍俠情緣》,體味一下江湖的俠骨柔情先。」

    艷兒則乖巧地上來蹲在李郃旁邊,為他錘捏起大腿來。

    晚上吃過晚飯後,李郃獨自一人來到父母的房間。

    「二公子。」開門的是母親的貼身侍女小雲。

    「是鐵郎嗎?」甄氏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李郃走了進去,行禮道:「娘,是孩兒。」

    甄氏此時正在油燈下看書,嫁入李家前,她亦是官家貴族間赫赫有名的才女,平時除了和扈陽城裡的貴夫人一起聊天出遊外,就愛在房間裡看書。

    見李郃進來,甄氏放下了書道:「你這小子,一有了侍女就忘了娘,你說說,自從你有了那兩個侍女後,一個月才來給娘請過幾次安啊?哎呀,以後等你有了妻妾,娘恐怕連見你一面都難嘍。」

    李郃被甄氏說得一臉尷尬,輕咳一聲左右看了看道:「爹又出去應酬了?」

    「是啊,你爹身為兩省總督,應酬自然是多的,今兒好像是京城裡來了個欽差,途經扈陽,城裡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到飄香樓去作陪了。」甄氏說著,讓小雲給李郃倒了杯水,又道:「你難得來找娘一次,說吧,又有什麼事要求娘了?正好娘也有事要找你,本來晚些時候要讓小雲去叫你的,想不到你倒自己來找娘了。」

    李郃道:「那娘您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能讓你這小子來求娘的事,看來可不簡單。」甄氏一臉的警惕,讓李郃心下汗顏:我可是你兒子耶!怎麼搞得跟我是騙錢的無賴似的。

    「這個……我看了姐姐的信了,她要閉關修煉,所以不能回家。有兩年沒見姐姐了,孩兒怪想她的,所以……所以孩兒想去東海看姐姐,請娘應准。」李郃斟酌著語句道。

    既然姐姐十二歲的時候可以去東海,那麼我十一歲,應該也能去了吧。李郃這麼想著。

    「不行。」想不到甄氏的回答卻是非常乾脆。

    李郃身子一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作者: 布萊德彼特    時間: 2006-9-15 12:49 PM

怎麼沒嚕~~~~~~~~~~~~~~~~~~~~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5 11:49 PM

嘿ㄚ~~= =...

人家還要看啦@@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2 AM

第二十五章 二公子出遊

作者:郝歪


    「為……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找姐姐?」

    甄氏好整以暇地看著李郃道:「因為再過兩月,就是你外公的七十大壽。」

    「啊?!」

    「你姐姐跑到了東海去修煉什麼功夫去了,你大哥在朝中身居要務,現在又是緊要時期,也回不來,而過兩月,為娘與你父親亦需上京一趟。所以,去給你外公祝壽的人,就非你莫屬了。」甄氏道。

    李郃扁了扁嘴,終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今年朝中似乎有些變故,皇帝垂垂老矣體弱多病,甚至已半年未能上朝,王子卻個個還屁大一點。聽說前一段宮中發生大規模的權利更替,一大群寵妃和外戚倒台,由此牽動了整個大夏的權利結構,想來父母進京,多半就是因為現下的局勢吧。

    不過這些事情還輪不到十一歲的李郃去操心,即便李郃有那個能力去操心,他也懶得去管。他可不相信李家會倒台,朝中、軍中、地方、貴族皆有強大的勢力和影響力,哪有可能那麼容易倒台的。他可不想費心去搞那麼多事,只要開開心心自由自在地做他的二公子就行了。

    「那……娘,您打算讓我什麼時候去外公那?」李郃有些喪氣地問。

    現在他去給外公祝壽幾乎已成無可推卸的任務了,而外公雖有兩子一女,卻只有甄氏生了兩個外孫,甄氏的兩個哥哥都只生了兩個女兒。因而,外公一向對李郃兄弟倆疼愛有加,他一旦去給外公祝壽,少不得得在王府住上個一年半載的,這麼一來,一時肯定是不能去東海找姐姐了。

    「別這麼一副苦瓜臉,你這可是去給你外公祝壽耶,又不是讓你去衝鋒陷陣!」

    李郃心裡嘀咕:我倒更希望去衝鋒陷陣,憑這金剛不壞身,我閉著眼睛往裡死沖就成了。沖那麼個一來二回的,估計混個將軍來當是沒有問題了。嘴上卻是恭謹道:「沒,孩兒這是黃瓜臉,冬瓜臉,西瓜臉,嘿嘿,孩兒哪敢言苦,孩兒對外公的思念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那個連綿不絕,有如浩瀚星河……」

    「行了行了,你回去準備一下,這幾天就動身,早點去,多陪陪你外公,讓他老人家高興,聽到沒?」甄氏囑咐道。

    「謹遵娘命!」李郃一躬到地。

    「你這小搗蛋,去吧去吧。」甄氏笑著擺手道。

    是夜,李郃的大床之上。

    李郃懷中的芊芊感到主子還沒睡,便柔聲問:「主子,夫人她不讓你去找大小姐嗎?」

    李郃把臉貼在芊芊柔細的秀髮上摩娑,深吸著上面的香氣,道:「外公大壽,主子我得去給他老人家祝壽,一時半會去不得東海了。」

    「是延東王老爺子嗎?王府的二姑娘可是很喜歡主子呢。」芊芊在李郃懷中吃吃笑道。

    李郃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呀呀,你這小妮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敢取笑主子了。」

    芊芊膩聲道:「芊芊沒有膽子,芊芊的膽子是主子給的。」

    「哈,真是我的寶貝芊芊,嘴這麼甜。」李郃說著,心裡卻也想起那個王府的小表妹來。表妹甄瑤也和芊芊差不多大,只有九歲的樣子。從四歲開始,每年都要跟著舅媽來李府玩一段時間,每次來都會粘上李郃,像個小跟屁蟲,連上廁所都跟在外面。若不是舅媽不准,恐怕晚上睡覺都會跑來跟李郃擠。而每年要離開李郃時,那哭聲,都可以哭倒十座長城了,對李郃的依戀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李郃想著,從前兩年來看,表妹的五官已出落得愈發清秀水靈,以他的相女之術可以看出,這妮子也是個美人坯子呢。加上王府的錦衣玉食好生照養,長大後恐怕可以和艷兒相比了。

    這表妹,粘人是粘人,不過她跟著自己「表哥表哥」地膩聲叫,聽起來可是真舒服,有培養前途……什麼?近親?去去去,這年代表妹嫁表哥的多了去了,有女不要,天誅地滅。

    兩天後,準備妥當的李郃要上路前往延東城外公家了。但一出門看到那陣勢,不禁嚇了一跳,哎呀媽呀,這是去給外公祝壽呢,還是發兵打仗去呀。

    五輛雙輪馬車,一輛四輪四馬豪華馬車,李東等四個隨從,麥東寬等四個李府供奉,一百多名便衣軍士,三十多名身手不錯的打手護院,再加上李郃與兩個侍女還有大飛,這麼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到哪都得引起一番轟動。

    李郃不禁苦了臉,本來從扈陽到延東府,頂多一二十天就能到了,而離外公大壽還有兩個月,在路上玩個十幾二十天的綽綽有餘。可是這回這麼一大群人簇擁著,估計一路上只能是馬車上待著、客棧裡住著,好吃好睡地晃到延東了。

    「爹,您看,能不能……少點人?就李東、李西他們四個,加上我師傅,還有芊芊、艷兒再加大飛,就夠了?」李郃試探地問送行的父親。

    李斯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行。我讓那麼多人送你去,就是怕你小子路上再給我搗出什麼亂來。」

    呃……敢情是怕我搗亂,而不是擔心我的安全啊!李郃撇了撇嘴,無奈,上路吧。

    李郃、芊芊、艷兒還有大飛都上了那兩豪華的四輪馬車,三人一狗在馬車中,卻仍是顯得極為寬敞。

    李郃趴在馬車上皺眉苦思,這一路難道真這麼無聊地過去了嗎?忽然心中一動,對正給他捏腿的芊芊道:「芊芊,我那些瓶罐你帶了嗎?」

    芊芊聞聲拿過包袱道:「主子讓芊芊出門都要帶上那些東西,芊芊沒有忘,都帶著呢。」

    李郃接過包袱拿出兩個瓷瓶來,陰陰笑了笑:「有辦法了。」

    芊芊和艷兒好奇道:「主子有什麼辦法了?」

    「艷兒,一會你把這瓶裡的東西找機會弄到外面那些人的飯菜裡,特別是我師傅他們四人的酒菜,更要多放些,知道了嗎?」

    艷兒接過那瓷瓶,頓時明白李郃要做什麼了,嘻嘻笑道:「艷兒知道了,一定完成主子的任務。」

    剛出扈陽不遠,午飯都是吃得乾糧,到了晚上,才找了一片空地紮營。因為一行百多人,要在一起住客棧的話很難住下,所以他們索性便不入城,紮起營帳。自己又帶了廚子和飯食,再打些野物,吃起來亦是別有一番風味。

    艷兒依李郃所言,帶著那裝著不知什麼藥的瓷瓶,裝作去詢問晚飯的菜類時,偷偷灑在了個那些軍士、護院、隨從和四名供奉的酒菜裡。

    滿滿一瓷瓶的藥粉,被艷兒灑了個乾乾淨淨,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回馬車,心裡卻是撲通撲通地急跳,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做惡作劇整人的時代。

    「怎麼樣?」李郃見艷兒回來就上來問道。

    艷兒笑道:「拖主子福,都搞定了。」

    李郃瞇起眼睛笑了起來:「好,芊芊,收拾好銀票,還有那古琴,一定要帶,咱們等他們都倒了,就動身。嘿嘿……」他可知道出門在外,沒有銀兩,是絕對不行的。在扈陽裡可以靠著自己的勢力上街不帶錢,但到了省外,別人不知他的身份就未必會買他的帳了。

    過了一會,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李郃便帶上芊芊、大飛和背著古琴的艷兒跳下了馬車。

    一看,果然睡倒一片,連四個供奉也不例外,到處鼾聲大作,囈語連連。

    李郃笑了笑,道:「我給他們吃的是二時倒,兩個時辰後,他們就會醒來。我們快走吧。」

    芊芊笑道:「這下主子可自由了。」

    艷兒接道:「雄鷹展翅飛藍天了。」

    「哈!」李郃拍了拍手,指著已是灰濛濛的天際道:「江湖,老子來了!」

    不過三人一狗卻都沒發現,李郃說這話的時候,倒在地上的麥東寬嘴角微微翹出了一絲弧線。

    三人走後不久,本來被迷倒的四個供奉忽然同時坐了起來,相視一笑。

    「神龍槍」嚴風道:「果然如麥兄所言,二公子安分不下來啊。」

    麥東寬道:「這小子能安分得下來才怪了,與其讓他這一路上折騰咱們,倒不如咱們暗中保護他,反正老爺也知道要讓這小子一路老實地到延東府是不可能的,想來也不會怪咱們。」

    「劈天刀」屠禾點頭道:「不錯,正是此理,二公子整起人來,可不是好玩的。與其讓他在暗中整我們,不如我們在暗中保護他。待我先去將他們弄醒,讓他們先送賀禮去延東府。」

    另一名供奉「冥王劍」蕭青山則咂吧咂吧嘴道:「花婆婆的『二時倒』味道可真不錯啊,不知道二公子還有沒有。」

    三人聞言同時嘀咕:「你個變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2 AM

第二十六章 天上人間

作者:郝歪


    李郃帶著芊芊、艷兒和大飛準備繞道去延東府,以和大隊人馬錯開。即便要被他們找到,也要玩夠了才行。

    當晚,趕了幾里路後,三人便找了家農戶投宿。

    這回李郃再次感受到了芊芊的細心和好處,破舊的茅屋裡只有簡陋的硬床板和都已有餿味的被子,但芊芊巧手施為下就用稻草和兩件衣服鋪出了兩個相對舒適的舖位出來。

    為什麼是兩個?一個是李郃的,另一個則是艷兒的。而芊芊,她的舖位就在李郃的懷裡了。

    李郃抱著芊芊,也正好省了蓋被子的麻煩。雖然條件簡陋,但溫香軟玉在懷,倒也勉強能睡。

    至於說大飛嘛,他就比較可憐了,居然被李郃抓去當枕頭,敢怒不敢吠啊……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狗給茅屋主人留下了一百兩的銀票後就繼續趕路了。

    住一宿茅屋就給一百兩?沒辦法,他們沒拿碎銀,最小面額的就已是一百兩。那茅屋主人拿到銀票後,直接兩眼一翻,暈了。而他的女兒,則拿著銀票兩眼發亮,看著李郃的眼神也變得含情脈脈起來,直看得李郃背脊生寒,跑得比大飛還快,因為那茅屋主人的女兒讓李郃想起了前世某些電影中常出現的一位角色——如花。

    一行人又走了一上午的路,累得半死後,終於看到了一座大城——天門府。

    入了城,李郃立刻攔了個路人問:「城裡最好的客棧,最好的酒樓,在哪?什麼?直走,再拐,啊,哦,再拐?還拐?又拐?等等等……第二拐是往左還是右,哦,右……嗯,繼續,說到第幾拐了?……他奶奶的!你帶我們去!什麼?有事?你帶我們去,這個就是你的了!」說著往那路人手裡拍了一張百兩銀票。

    「啊!……」那路人呆若木雞地看著手中的銀票足有半晌,忙不迭將銀票收入懷中,緊緊捂著,彷彿怕會飛走一般,諂笑著道:「跟我來,跟我來,這位小公子果然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富貴中人,又慷慨大方待人和善,今後必定前途無量……」

    於是,李郃一路忍著將這個路人劈成麻花的衝動,終於到了天門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兼客棧——天上人間!

    這名字牛!李郃看著那大大的匾額上金燦燦的四個字想道。

    一個小二立馬迎了上來,不過看到李郃身邊的大飛,不禁一臉為難地道:「對不起,客官,本店不准帶狗進來。您看,這個……」

    李郃也不答話,手向後一伸,芊芊會意,立刻取出一張銀票放上去。

    李郃將銀票扔給那小二,就帶著大飛要向裡走。

    小二拿起銀票一看,面露驚色,但仍是攔下了李郃,恭聲道:「這位公子爺,您是貴人,小的不敢怠慢,但這店裡的規矩,實在是……還請您行個方便,讓貴寵跟小的到後院去,一定好肉好食伺候好了……」

    李郃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是扔了一張銀票過去。

    小二一看,居然又是一百兩,吞了口口水,仍是笑著臉道:「公子爺,小的實在是……」

    又一張銀票飛來……

    「這……公子爺,我們店裡的規矩……」

    再一張銀票飛來……

    「呃……」

    李郃將第五張銀票扔給小二後,淡淡瞥了他一眼:「讓你們掌櫃的過來伺候。」便徑直走上了樓。芊芊、艷兒緊跟而上,大飛也大搖大擺地躥了上去,小二看那巨犬如此威武,竟是下意識地退後了好幾步。

    李郃等人上到二樓後,四處環顧了一圈,看到個靠街臨窗的位置不錯,便徑直走了過去,也不管那桌上正坐著一男兩女。

    那男的書生模樣,長得還算清秀,那兩個女的姿色一般,掩嘴輕笑,正在聽那書生講著什麼。

    忽然感到身旁一暗,書生抬頭一看,正見李郃三人,還未看清來人長相,一張紙已是被扔到了桌上,緊接著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三位,這桌我家主子看上了,你們另尋他桌吧,這是一點酒菜錢,以作補償。」

    「你……」書生站了起來,指著艷兒剛要說話,卻是呆呆怔住了——好漂亮的美人兒!

    「哇!一百兩!」這時與他同桌的兩個女子看到那桌上的銀票面額後,不禁嬌呼出聲。

    「一百兩怎麼了!不就是一百兩嗎?!」那書生兩眼仍不離艷兒的嬌靨,伸手入懷似乎也想掏個幾百兩出來,掏了一半卻驚聲回頭:「什麼?!一百兩?……」

    李郃不耐,更是厭惡那書生瞪著艷兒看的眼神,一把將他拉了開來,對剛剛跟上樓來的小二道:「把這桌收拾乾淨了!」

    那書生和兩個女子吶吶地退到了一旁,就看到李郃和兩個侍女坐到了他們原來的位置上,當然,椅子已經被換掉了。

    書生扭了扭脖子,吞了口口水,看了看身旁兩個拿著銀票仍自一臉驚喜的女子,又看向了艷麗如花的艷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走了上去,指著李郃剛要說什麼,一旁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嘶吼,不禁回頭一看,一張臉立時嚇得慘白!

    一隻身長兩米有餘,身高一米多,混身黑毛,獠牙微露,眼冒凶光的巨犬正衝他低嘶著走了過來。

    「你的指頭不想要了嗎?」李郃頭也不抬地道。

    「啊?啊!……」那書生趕忙收回了指頭,連滾帶爬地跑下了樓,口中仍不住叫道:「哎呀媽呀,好大的狗!好大的狗!……」

    那兩個本與他同桌的女子見狀,皆是對其一臉的鄙夷,接著又好奇地看向李郃等人和走到他身旁趴下的大獒犬。

    小二就算再笨也知道這位小公子來頭定不簡單,非富即貴,這天門城中,又能有幾人隨手就能扔出五六百兩銀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忙招呼來了掌櫃,這等貴人,一個應付不好,那可是要惹大麻煩的,雖然天上人間的後台很硬,但誰知道這小公子的來頭到底大到什麼程度呢?

    一時間,整個二樓鴉雀無聲,所有的食客都呆呆地看著李郃他們,艷兒吸引的目光最多,其次便是大飛了。

    艷兒被看得心中煩躁,她本來的脾氣就不是很好,跟了李郃這麼多年,雖然有所收斂,在其面前亦是始終恭恭敬敬,但本性終是本性,對別人她可不會去隱忍,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子挖掉!!」

    眾食客被她一嚇,均是趕緊回過了頭,不敢再看,就算看,也只是偷偷瞄上一眼。

    回過頭來,看到李郃和芊芊正看著自己,艷兒心下一顫,忙垂首道:「艷兒錯了……請主子原諒……」

    李郃笑了笑:「沒錯沒錯,很好很好,哈哈,很威風,很有霸氣嘛,不錯不錯,我喜歡,我喜歡。」

    芊芊也嬌笑道:「艷兒姐姐很威風呢,真像個英姿颯爽的女俠。」

    艷兒聽兩人都在誇獎她,心下歡喜,輕咬貝齒道:「艷兒不是女俠,艷兒只是主子的侍女,艷兒的威風,也是主子給的。」無時無刻不藉機討好李郃,幾乎已經成了她這兩年養成的習慣了。

    這時,酒樓的掌櫃走了上來,一眼就看到了李郃他們那一桌人。

    掌櫃見李郃年齡雖小,但已是氣宇不凡,初具英氣,身上衣衫華貴,顯是權貴富裕之家的子弟。再看他身旁的小女孩,也是嬌俏可愛,舉止得體。另外一個少女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掌櫃自認所見美女也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女子,不禁多看了一眼。

    當看到李郃腳邊趴著的大獒犬後,心下又震,這等異獸豈是尋常人家能養得了的,看來這幾人的來頭果然是不小啊!

    打定主意要伺候好這伙小祖宗後,掌櫃的便點頭哈腰地走了過去,笑著將剛剛李郃扔給小二的五張百兩銀票遞上,道:「公子爺光臨小店是小店的榮幸,這些銀兩還請收回。」

    李郃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艷兒已是道:「這是我家主子賞給那小二的,賞出去的東西,就萬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們好酒好菜快些上,酒錢不會少你們的!」

    掌櫃地忙討好地應是,回身叫小二將店裡最好的菜輪番送上,拿出地窖裡深藏的老酒獻上。

    李郃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道:「天門府比起扈陽府來,相差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艷兒道:「扈陽是大夏有名的繁華之城,自然不是天門這種小城可比的。」說著,給李郃倒上了一杯開胃茶。

    「呵呵,我說想見識見識江湖,感受感受江湖中的俠骨柔情,但等出來後才發現,這江湖……到底在哪,我都不知道。」李郃摸了摸下巴搖頭笑道。

    艷兒道:「主子,您現在就在江湖中啊。」

    「哦?」李郃看向艷兒。

    「哪裡有人,哪裡就有江湖。江湖無處不在,江湖就在您的身邊啊,主子。」艷兒輕聲道。

    哪裡有人,哪裡就有江湖?咦,這話怎麼這麼熟呢?李郃心中想著,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不過,這人……恐怕也得是有武功的強人吧。看來,想見識江湖,還得多找那些會武的強人才行啊!

    正上菜的當口,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4 AM

可恨的35秒限制.....
害偶貼起來都不爽快.....

第二十七章 小牛三天王

作者:郝歪


    李郃眉頭微皺,艷兒立刻招來了小二問道:「樓下在幹什麼?怎麼那麼吵?讓他們安靜點,別吵了我家主子吃飯。」

    小二應了一聲便下樓去了,過了一會上來後,氣憤地道:「不知道哪裡來的三個鄉巴佬,說聞到我們店裡的肉香便尋了來。樓下的夥計一看他們那窮酸樣,便知他們沒錢,要他們滾。嘿,結果這仨牛勁大得很,店裡的夥計都拿不下他們,還被打趴了好幾個,他們就賴在店裡不走了!公子爺您少安毋躁,我們掌櫃的已經讓人到天門府衙門去叫人了,很快就會有官差來把他們抓走,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李郃心中一動,對小二道:「你讓他們上來,就說我請他們吃飯。」

    小二一愣,道:「那仨蠻牛又粗魯又土氣,上來怕沾污了您的貴氣……」

    「讓你叫你就叫,哪來那麼多廢話的?」艷兒繡目一瞪道。

    「是,是,小的這就去叫,這就去叫。」小二脖子縮了縮,忙奔下了樓去。

    李郃一臉好奇地看著樓梯口,想看看這三個所謂的鄉巴佬是什麼樣,別真是普通的鄉巴佬吧?

    半晌,隨著幾聲沉重的腳步聲由樓梯傳來,三個高大強壯的身影先後出現在了李郃面前。

    一個,二十歲左右,腰膀粗圓,寬胸大腰,穿著件小馬褂,露出強健的胸肌,鼻子上帶著個鼻環。

    另一個,二十歲左右,腰膀粗圓,寬胸大腰,穿著件小馬褂,露出強健的胸肌,鼻子上帶著個鼻環。

    還一個,二十歲左右,腰膀粗圓,寬胸大腰,穿著件小馬褂,露出強健的胸肌,鼻子上帶著個鼻環。

    什麼?這不都一樣嗎?不錯!這仨大漢都他娘的一個模樣,絕對不是我在騙字數!

    李郃看得目瞪口呆,三傢伙個個都有近兩米高,壯得跟前世的拳王泰森似的,最最讓他驚奇的是,這三人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體形、相貌、表情、眼神和衣服都是相差無二,甚至連站著的動作都是相同,細看之下,也唯有他們的鼻環有些不同了。

    一個鼻環穿在左鼻面,一個穿在鼻中間,另一個穿在右鼻面。這也是他們唯一可用肉眼看出的差別了。

    「叫我上來做什?你不是說上來有肉吃嗎?肉呢?」其中一個橫著眉對帶他們上來的小二道,聲如洪鐘,震得樓上眾人皆是陣陣耳鳴,彷彿寺廟中的大鐘在耳邊敲響一般,氣勢駭人,連大飛都微微抬起了頭,狗臉凝重。

    李郃心下暗道,果然不是普通人,乾脆收了做跟班好了!就這身塊頭,上街的時候,大飛前面開道,這三人左右各一,後面再一,左擁右簇的,多氣派!多威風!

    「是本公子請你們吃飯。」李郃微笑著起身,對一邊的小二道:「把這些菜撤了,再上!還是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是,公子稍候。」小二應聲後,小心翼翼地從三個大漢之間擠了過去,跑下了樓。

    李郃對三人笑道:「三位請這邊坐,飯菜馬上就來。」

    三個大漢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在李郃他們這桌坐了下來。

    李郃發現,三個大漢上來後根本沒對旁人多看一眼,只在自己說要請他們吃飯時,才看了自己一眼,連對自己身旁的絕色美女艷兒都未睬,而他們又不像閹人或有斷袖之癖,莫非是真英雄不近女色或傻大個不懂美色?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喂!你不是說有飯菜吃嗎?怎麼這麼慢還沒上來?」其中一個大漢對李郃粗聲問道。

    艷兒蹙眉道:「我家主子好心請你們吃飯,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另一個大漢瞥了艷兒一眼道:「我們管誰請我們吃飯,我們只認飯!飯在哪呢?飯呢?」銅鈴般的大眼向四週一掃,那些正偷看這邊的食客忙脖子一縮轉過了頭去。

    一個大漢看到李郃腳邊的大飛,兩眼一亮,對其他二人道:「好久沒吃過狗肉了,這狗這麼大,可夠咱仨人吃一頓了!!」

    說著就伸手要抓大飛,大飛一下露出了森白的犬牙,猛地向他的手一咬,速度之快,不下於武林高手的快拳。

    「呀哈?奶奶熊的,這狗還真吊蛋啊!老子就不信捏不死你了!」那大漢竟然輕鬆地就閃過了大飛,捏了捏拳頭就要再上。

    李郃瞇了瞇眼睛,寒聲道:「三位可敢抱上名號和師從?」

    鼻環在左鼻面的大漢拍了拍胸脯道:「老子牛大!」

    鼻環在鼻子中間的大漢也拍了拍胸脯道:「老子牛二!」

    鼻環在右鼻面的大漢亦是拍了拍胸脯道:「老子牛三!」

    三人齊道:「我們是牛天王的兒子,小牛三天王!」

    李郃聽得臉上肌肉微微抽搐,牛天王?你們以為你們是牛魔王的孫子啊?他沒想到這三人不僅對自己請他們吃飯不買賬,還要吃大飛!?如此的桀驁不馴、狂傲囂張,恐怕不是一頓酒飯能收服得了的。就算收服了,也未必能真心聽命於自己。

    想起剛剛三牛對自己的言行,李郃暗想,今兒非得把他們狠狠整治一番不可,不然他們恐怕還以為老子李家二公子是好捏的柿子呢!

    不過李郃卻沒注意到,一旁的艷兒聽到「牛天王」三字時,眼中閃過震驚之色,看向牛大三人的眼神也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牛天王可不是普通人啊!對於江湖不甚瞭解的李郃不知道,艷兒可不會不知道,這百年來江湖上地位始終不移的天下第一人牛天王,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莫非,這三個大漢就是牛天王的後人?!

    艷兒越想越心驚,不禁問道:「你們說的牛天王,是牛德天牛大神?」

    牛大撇了撇嘴道:「爹好像說過他真名叫牛什麼天的,反正差不多了,天下難道還有別的牛天王不成?誰還敢叫牛天王,老子劈爛他的腦袋!」說著竟是啪地一聲用手生生抓下桌子的一角,一捏,卡嚓嚓,鬆開手,粉末飄飛……

    李郃看得心下一寒,媽拉個逼的!這比真牛蹄還牛啊,不愧是姓牛的,牛逼!真牛逼!

    本來他還遺憾著姐姐不在,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三牛下藥,好把他們迷倒後好好整治,正想著其他的辦法來對付這三牛呢,沒想到這三牛看起來也不僅僅只是塊頭大、比較囂張和呆頭呆腦而已,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嘛!心下又重新動了招攬之意。

    艷兒又道:「那牛天王牛前輩,現在可好?」天下第一人已隱跡江湖三十餘年,現在他的後人出山,這在江湖上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牛大道:「爹死了!」

    牛二道:「燒了!」

    牛三道:「骨灰吃了!」

    「吃……吃了?!」李郃三人目瞪口呆,連自己親爹的骨灰都吃了!?這三個變態!!!

    牛大道:「爹交代的。」

    牛二道:「燒成灰吃了。」

    牛三道:「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李郃三人恍然。

    「那麼……你們有什麼打算?」艷兒繼續試探地問道。

    牛大道:「爹說要出來闖。」

    牛二道:「外面有好東西吃。」

    牛三道:「外面的狗多……」

    說著竟是又重新看向了大飛,兩眼放光:「幹嗎跟你們這麼囉嗦,老子餓死了,先捏死這隻狗燉了吃再說。」

    李郃心下不禁嘀咕,這三人八成智商也有點問題,估計比牛也聰明不到哪去。

    這時飯菜送了上來,李郃堆起笑臉道:「三位還是先吃現成的酒菜吧,何必要動在下的愛犬呢?」

    其實不用李郃說,三人已經被桌上色香味具全的菜餚給吸引了過去。瞬間把大飛給忘到了腦後,直接用手大塊剁頤了起來。小二上菜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他們吃菜的速度,不過很奇怪的,他們居然對那美酒看都不看一眼。

    「三位怎麼不喝酒呢?」李郃問。

    牛三一嘴肉地含糊道:「爹死前交代了。」

    牛二端著盤子邊倒邊說:「不許喝酒!」

    牛大吃魚根本不用吐骨頭:「喝酒壞事!」

    還蠻有家教嘛,可惜是對牛彈琴……李郃湊到艷兒身旁道:「你認識那個牛天王?」剛剛艷兒問話時,他心中就已疑惑。

    艷兒低聲道:「那牛天王,武功很厲害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不知為何,她並沒有說牛天王是江湖第一人。

    「哦?很厲害?」李郃看向正吃得歡的兄弟三人,心中招攬之心更強烈了。

    很快,桌上的飯菜都已被消滅乾淨了,竟是連骨頭都沒剩多少,這三頭牛的消化系統還真是可與牛比啊!

    「這樣如何?你們從今往後跟著我,做我的僕人,我頓頓給你們準備美味佳餚,如何?」

    牛大不屑道:「小牛三天王會怕沒飯吃嗎?」

    牛二傲然道:「小牛三天王不會為飯折腰!」

    牛三冷哼道:「你這小娃,憑啥讓小牛三天王給你做僕人?」

    李郃挑了挑眉毛:「那麼,要如何你們才肯做本公子的僕人,聽本公子的差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5 AM

第二十八章 比牛

作者:郝歪


    三牛聽了李郃此言,互相看了看。

    牛大道:「小牛三天王只服本事比我們高的人!」

    牛二道:「只要本事比我們高,給他做僕人也不丟臉!」

    牛三道:「本事不比我們高的人,給我們做僕人都不要!」

    李郃瞇著眼睛,面帶微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三人,道:「那麼,你們最大的本事是什麼?」

    牛大把沙鍋大小的拳頭一晃:「我們的拳頭最硬!」

    牛二鼓了鼓胸肌:「我們的力氣最大!」

    牛三拍了拍胸道:「我們的身體最壯!」

    李郃腦筋急轉,思量著怎麼來收服這三牛,一聽到他們最拿手的本事是這些,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微笑地看著他們道:「那麼,我若能把你們最大的本事都比下去,你們可願跟隨於我,認我為主,做我的隨從僕人?」

    三牛同時大笑。

    牛大站起身道:「就憑你這小娃?」

    牛二也站起身道:「就敢跟我們比本事?」

    牛三亦站起身道:「若你真比過了我們……」

    三人齊聲道:「我們就給你做僕人,聽你差遣!」

    李郃擊掌道:「好!三位可要記住你們說的話,不可反悔呀!」

    牛大道:「哼!小牛三天王從來說話算數!你說吧,要咋比?若你真可比得我們心服口服,做你僕人又咋地?」

    牛二牛三也是點頭,對牛大的話表示贊同。

    李郃含笑道:「你們拳頭最硬、力氣最大、身體最壯,那麼我們就比這些。本公子站在你們面前,不閃不躲,任你們三人一人打上三拳,不要說把本公子打倒,若能打退一步,本公子就給你們做僕人。否則的話嘛……呵呵,你們三人,就給本公子做僕人,視本公子為主,聽本公子差遣,如何?」

    三牛瞪大了眼睛,皆是一臉的愕然。

    「你腦子有問題?」牛大道。

    「你是白癡嗎?」牛二道。

    「你敢耍弄老子?」牛三道。

    芊芊也是拉了拉李郃的手,關切地低聲道:「主子,他們的力氣真的蠻大的呢,您尊貴之軀,怎麼能讓他們打呢?」

    李郃微笑著輕輕拍了拍芊芊的小手:「主子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說著用眼角餘光瞥了艷兒一眼,卻見她正怔怔地看著李郃,眼中也不知是什麼表情,似乎有些期待,有些擔憂,又有些迷惑。

    李郃心中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麼,起身走到三牛面前,負手站好,傲然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呢?還是三個一起來?」在三個都比他大兩三倍的大漢前,竟是一點都不顯弱勢。

    三牛面面相覷,牛三最先跳出來,捏了捏拳頭,洪聲道:「既然你找死,那老子就把你轟到天上去!」話音一落,大拳已是揮出。

    這一拳看似簡單直接,毫無花俏可言,甚至算不上什麼招數,但若隱在酒樓下面的麥東寬等人看到的話,定會大為驚歎,這拳竟已到達了拳術至境大巧若拙反璞歸真的境界。

    拳頭穩穩的印在了李郃的身上,芊芊秀眉緊蹙,纖手因為用力而握得發白,一臉的緊張,而艷兒看到那拳頭打到了主子的身上,也是眼皮一跳。

    「怎……怎麼可能?」牛三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紋絲不動、臉上仍帶著淡淡微笑的李郃,再看看自己緊貼在他胸口的拳頭,不知所措。

    剛剛他那一拳雖只用了不到五分力,但卻足以將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轟倒,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小孩。可是當拳頭著到李郃的胸口時,不僅沒有聽到預料中的骨骼碎裂聲,李郃的身體也沒有哪怕一絲搖晃,他的拳頭和勁力就彷彿打在了連空氣都沒有的虛無空間中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拳頭上的感覺也是說不出來的怪,好像根本就沒碰到任何東西。

    「老三,你幹啥呢?」牛大疑惑地問。

    牛三並不理他,又猛地加大力量連續在李郃胸前打了兩拳,肉眼看來,拳速極慢,但實際從出拳到打到李郃身體上卻之是電光火石一瞬間,怪異之極,彷彿連空間都被扭曲了。拳風呼呼,直把旁邊的兩張椅凳都掀翻了,桌上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碟子和碗筷也紛紛飛落到了地上,二樓的食客們見狀個個都是摀住了眼睛不忍看到這麼一個小孩被拳頭砸得血肉橫飛的慘況。剛剛牛三一拳打在李郃身上卻毫無反應,在食客們看來,還以為是牛三故意先嚇嚇那小孩呢,卻都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受得了這壯如山嶽般強壯的大漢揮手一拳。

    又是和剛剛一樣,出拳時虎虎生威,拳頭到了李郃身上後,卻是了無聲息。無比的勁力,皆如泥入大海,一絲不存。

    牛三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拳頭,茫然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牛二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自己的弟弟,喝道:「讓你平時練拳別偷懶你不聽,現在丟人了吧,連個小孩都打不倒,看哥哥給你示範!」說罷往自己拳頭上吹了兩口氣,擺開馬步,微沉下身,衝著李郃的胸口就是一拳過去,威勢比起牛三的後兩拳還要來得猛烈。

    「……」二樓鴉雀無聲。

    但剛剛一直緊繃著心弦的芊芊卻已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拍手道:「主子真厲害!」

    艷兒則是看得俏臉發白,這……主子是什麼怪物啊,這樣勁力強猛的拳頭打到身上,居然連晃一下都沒有,恐怕江湖上還沒人能做得到吧。即便是牛天王,面對他兒子的猛拳,想來也不敢誇大到以胸來接而紋絲不動!

    隨著年齡的增大,李郃再爬屋頂或是什麼高處時也不容易摔下來了,在扈陽城裡他也從不需出手與誰打架。所以,一直與李郃關係親密至極的芊芊對主子身體不懼擊打的本事只有一點瞭解,但艷兒卻只是隱約知道他雖只練了些三腳貓的太極拳功夫,但身體卻是好得很,無論大小病都從未生過,大冬天只穿一件薄衣也不怕冷,卻是不知道他竟是深藏不露,有這等嚇人的本事。本以為兩年來對他已有所瞭解的艷兒,不禁又要從新在心裡評價一番自己的主子了——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好!!——」樓上的食客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拍手叫起好來。大夏人就這麼個特點,愛看熱鬧,有熱鬧可看,那都是絕不會錯過的。

    牛二自然也是一臉的吃驚和不信,回頭看了眼牛三,卻見弟弟正一副「你現在知道了吧」的表情看著自己,心下惱火,「啊呀!!」大吼一聲,又出兩拳,直砸李郃胸口。

    「好!!!!——」樓上的食客們歡呼聲更加熱烈了,不用說也知道,牛二兩拳,結果仍是相同。

    牛二現在看著李郃的眼神已經由剛開始的不屑,到驚訝,到震驚,再到恐懼了。

    「大……大哥,他……他不會是妖怪吧?」牛二有些顫抖地問牛大道。

    「哈哈哈哈……」李郃卻是仰頭笑了起來:「本公子就是天神下凡!怎麼樣?你們現在可願做本公子的僕人了?」

    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在眾人面前自稱天神,這想起來未免有些好笑,但有了李郃剛剛的表現,樓上的食客們看著他,竟是都覺得順理成章,暗道這麼小的年齡卻有如此本事,除了天神下凡外,難道還有人行?

    樓下,一路暗暗跟蹤李郃三人的四位李府供奉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喝酒。

    「麥兄,剛剛我好像聽到二公子的笑聲了。」嚴風眉頭微皺道。

    麥東寬喝了杯酒,舔了舔嘴唇道:「放心吧,這小子要玩,就讓他去玩,只要他沒危險,咱們就不要貿然出現。以這小子的手段,只有他玩整別人,別人想玩整他可沒那麼容易。聽這笑聲,八成是誰又倒霉了。」

    嚴風還是有些不放心道:「萬一要是有強人對二公子不利……」

    屠禾道:「嚴兄不必擔心,剛剛屠某已用真氣感應過,這酒樓內並沒有習武高手,普通人,恐怕見到二公子的獒犬,就該要嚇得腿軟了。」

    這屠禾外號「劈天刀」,不僅刀法高超,而且內力也是八大供奉中第二深厚的。且其特別的內功心法,可大概判斷出一定範圍內習武之人的內力高低。不過他這次卻是失算了,牛家三兄弟所習之武乃牛天王特為三人的特點所創,著重修煉筋骨皮肉、促進發揮自身的力量,卻是同普通的練氣習武者完全不同。

    所以,以屠禾和麥東寬等人的眼光看來,牛家三兄弟,也就是普通的蠻力之漢罷了。以至於剛剛三牛上樓時,四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內。

    哪知屠禾話剛說完,樓頂就傳來一陣嘎吱吱的怪聲,緊接著「啪啦!」一陣巨響,二樓的地板竟是迸裂了一個大洞,一個巨大的東西從洞上墜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一樓的地板上,把木質的地板也砸出了一個大坑。

    一時間,木屑翻飛,煙塵四起。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那坑中爬了起來,嘴中恨恨地罵著什麼,又「嗒嗒嗒」地奔上了樓去,竟是一臉事都沒有,只留下一樓滿堂看呆了的食客和掌櫃。

    麥東寬等三人愕然地看向正望著那大坑發傻的屠禾:「真的沒有高手嗎?」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6 AM

第三十章 劉家小姐

作者:郝歪


    「停不下來了還?」李郃看著纏鬥的七人,搓了搓手,忽然大喝一聲衝了過去。

    芊芊和艷兒都是大驚,但想拉已來不及,只能緊張地看著自己的主子衝進了七人的戰團之中。

    中了一槍一刀一劍和數拳後,三牛四供奉都分了開來,李郃則站在了他們中間。

    「主人?!」三牛愕然地看著衣服破了幾處但身體卻毫髮無損的李郃,心中已是有些驚服。

    「二公子?!」四個供奉也是緊張和擔心地看著李郃,不過他們對他那不壞金身的能力還是有所瞭解的,所以看到他臉上不變的微笑後,變放下了心。

    李郃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四個供奉道:「走吧,我知道你們一定要跟著我的,那索性就明著跟吧,只是別對我指手劃腳。哎呀,這天門城不知道有華衣軒的分店沒有……」說著已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芊芊、艷兒和大飛緊隨左右。

    三牛道:「不是要把他們打趴下嗎?」

    李郃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只是試試他們的功夫而已,晚上照樣給你們吃大餐。」

    牛三聞言喜道:「還好還好,他們四個本事不錯呢,我們也沒把握能贏得了。」

    牛二則對剛剛與他對手的屠禾道:「這位大叔好本事啊,牛二佩服。」

    屠禾見他如此,也鬆下了繃著的臉,微笑道:「你的身手也不錯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藝,前途無量啊。」

    牛大則對嚴風那可接起又可拆開的長槍大感興趣。

    嚴風笑著為他解釋了一番後,試探道:「不知三位師從何人啊?」

    牛大道:「我們的武功是爹教的。」

    「那令尊是?」

    牛三探過頭道:「我們是小牛三天王,我們的爹是牛天王。」

    「什麼?!」嚴風和其他三位供奉聞得此言皆是身軀一震——天下第一人的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嚴風頷首歎道:「天下第一人的兒子,有這本事,也就不足為奇了。」心下卻是暗道,看來這三子的天分悟性不行,牛天王才特意為他們創出了一套適合他們修習的武功,否則以牛天王的本事,教出來的豈止如此?

    麥東寬則看著前面的李郃,心中感歎,這傢伙真的是狗屎運橫天啊,隨便出門撿了個乞丐就能是月女,隨便在酒樓收了三個傻大個就能是天下第一人的兒子……莫非老天爺是他家親戚?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郃自是帶著芊芊和艷兒遊山玩水、好吃好住,而三牛和四供奉也皆是跟隨左右,過得倒也是輕鬆自在。

    這日,一行人到了邯州城。

    邯州富豪劉員外的千金劉月兒正在廣場紅樓上拋繡球選新郎,城中男子,不論年輕老幼皆跑到了廣場紅樓下,希望能得到垂青。

    李郃攔住了一個路人問:「這劉家小姐,長得如何?」

    那路人本來看李郃是個小孩,不欲理他,但剛要走,卻覺眼前一黑,被三個鐵塔般的大漢圍在中間,忙唯唯諾諾地道:「小……小人也不知道,那劉家小姐自幼就一直帶著個面紗,除了她的貼身侍女和親爹娘,恐怕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據說……據說只有她的夫君能摘下她的面紗。」

    「哦?」李郃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嘿嘿,好像挺老套的嘛,拋繡球?面紗?嗯,想來應該是美女吧,好像挺有趣呢。

    「走,去看看這個劉家小姐長什麼樣。」李郃小手一揮,一行人便向廣場走去。

    紅樓廣場早已擠滿了人,樓上隱約可見一個紅衣紅裙面帶紅紗的女子拿著個繡球站在那裡,她的旁邊是個富態的中年男子,想來就是劉員外和劉月兒。

    李郃在三牛四供奉的簇擁下輕鬆地走進了廣場中央,四周被撐開了好大一片空地,他和芊芊、艷兒、大飛站在一起,絲毫不顯擁擠。

    幾個膽敢對李郃他們謾罵叫囂的小子,立刻被四供奉和三牛揍得血流滿面、兩眼翻白昏了過去,不過因為人太多了,所以仍是被擠著沒有倒下。

    那劉家小姐看到李郃他們這一群人的出現,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往哪扔。而那劉員外則是一臉好奇地看著這一眼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的小孩,心中暗歎,可惜年齡太小了,否則就叫女兒把繡球扔給他。

    「咚!」一聲清脆的鑼聲響起,底下的眾人頓時沸騰了起來——要拋繡球了!

    紅色的繡球被劉家小姐輕輕拋起,在空中翻滾,朝李郃他們身後的方向飛了過去。

    「大飛!」李郃喝了一聲。

    大飛聽到主人的呼喚立刻騰空而起,將快要飛過的繡球叼到了口中,落回了地面,又趴到了李郃身前。

    四周先是一片寂靜,接著爆發出如洪水般的指責叫罵聲。

    眾人紛紛向李郃他們擠來,叫囂著要把那隻狗撕成碎片,把狗主人餵狗,不過李郃對此卻是充耳不聞,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繡球,瞇著眼睛看著樓上的劉家小姐。

    三牛四供奉圍起的圈子絲毫不因眾人的憤怒推擠而變小分毫,不過牛大還是被擠得煩了,暴吼一聲:「誰他媽的再擠!!老子捏碎他的卵蛋!!!」

    外圍的人只是被這洪鐘般的聲音震愣了一下,隨即也不管,繼續往裡擠,但裡面的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牛大可說過「小牛三天王,說到做到」,他還真是說到做到,立馬捏住了貼著他的兩個人的寶貝,用力一捏……

    牛二牛三也是有樣學樣,頓時慘叫聲四起,驚得後面的人也不敢往前推了。

    四位供奉見狀,都是汗顏,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啊。

    那劉員外在紅樓上皺眉道:「這位小公子,拋繡球有規定,不能借他人之手相奪。」

    李郃微微笑道:「我沒借他人之手啊,我借愛犬之口而已。難不成,你想讓女兒嫁給我的愛犬?」

    那劉員外愕然,不過把女兒嫁給這麼個半大的孩子,確實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情況。

    其實李郃本來也沒想要娶這劉家小姐,就是好奇那劉家小姐面紗下的容顏而已,順便想看看前世只在電視中看到的拋繡球是怎麼一回事而已。不過,若是那劉家小姐長得絕美的話,那他說不定真就將其娶回家了。

    李郃對身後的麥東寬道:「師傅,送我上去。」

    麥東寬便扶住他的手臂騰空而起,一下躍到了紅樓之上。廣場上眾人見這夥人中竟有如此的武功高手,又有那般下手狠毒的兇惡大漢,登時都沒了脾氣,只敢低聲咒罵,卻是遠遠退開了。

    「我來看看這美人兒長什麼樣。」李郃微笑著把手伸向嬌軀微抖的劉家小姐,想要掀起她的面紗一睹真顏。

    劉員外和兩個家丁剛想上前阻止,麥東寬便把袖子一揮,一股氣勁頓時將三人推後了數步,不得上前。

    面紗終是被掀了起來……

    兩個眼睛,普普通通,眼神有些恐懼;一個鼻子,不高不低,很大眾化;一張嘴巴,輕輕抿著,點了些許口紅,但還是沒什麼特點;微圓的臉蛋,只能勉強算可愛清秀而已。

    失望,大為失望,李郃沒想到搞了半天,竟是如此普通平凡的一個女子,甚至比李府最普通的丫鬟都尤有不如,更恍論跟艷兒相提並論了。

    搞什麼嘛!長得這樣也好意思成天帶著面紗裝神秘!李郃興趣索然地扔下面紗,便要讓麥東寬帶他下去。

    這時,劉員外卻忽然驚呼了出來:「小紅!怎麼回是你?小姐呢?!」

    李郃一愣,敢情是個西貝貨啊,心下頓時又升起了一股希望——我說呢,帶了那麼多年的面紗,怎麼著也得是個大美人兒才對呀!

    那小紅囁嚅道:「小姐……小姐說她不想用這種方式來選夫婿……」

    「那……那她又想怎樣?!」劉員外氣急敗壞地道。

    「老爺,老爺,小姐在東廣場擺了擂台,比武招親!……」一個家丁氣喘吁吁地跑上了樓來,對劉員外報道。

    「什麼?!」劉員外驚道。

    比武招親?嘿,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李郃摸摸下巴想道,今天不看到這個劉家小姐的真顏,晚上肯定要失眠的,好奇心殺死人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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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永遠的眼睛

作者:郝歪


    李郃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隨著人群到了東廣場,終是見到了大擂台上一身天藍色衣裙,蒙綁著藍色面紗的劉月兒。

    嗯,身姿曼妙,膚如白玉,發若飛瀑,眼如夜星,不錯不錯,一看有就美人兒的潛質,想來容貌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李郃在擂台下摸著下巴想道。

    劉月兒傲然地站在擂台上,手中握著一根黑漆漆的長鞭,秀髮飄舞,亭亭玉立,既顯英氣又不失柔美,看得台下眾男子心中慾望勃發,個個躍躍欲試。

    「月兒!你在做什麼?簡直是胡鬧!快下來!」劉員外在家丁的簇擁下一臉怒容地走了過來。

    劉月兒道:「爹爹,月兒選夫婿,要用月兒的方式,請爹爹勿插手!否則,月兒寧願不嫁!」

    「你……你、你、你……好,好好,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你了!」劉員外拂袖而去。

    下面的李郃卻是不住點頭,嗯,聲音真好聽,可以培養來唱歌,與芊芊做個最佳雙人組,一個聲音清脆,一個聲音柔婉。不過似乎挺有性格的,看來以後得慢慢調教啊。

    在李二公子的心中,這個劉月兒,已是被他納入後宮培養計劃中了。

    什麼?人家還沒同意?笑話!二公子看上的女子,還要問誰的意願嗎?

    那邊擂台上,劉月兒抱拳對台下眾人道:「眾位英雄,小女子劉月兒今日擺下擂台,比武招親。誰若能最先勝了月兒,月兒便嫁了誰。不管富貴或是貧窮,不管英俊或是醜陋!」

    「主人,這小妞兒口氣這麼大,我上去一把捏暴她的奶球!」一旁的牛大忽然道。

    「……」李郃一臉愕然地看著牛大,嘴角抽了抽,長吐了口氣道:「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要捏暴什麼東西啊?」

    牛大撓了撓頭:「那我轟爛她的奶球?」

    李郃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你就先別說話了,老實呆著,沒我的吩咐,你什麼都不許干。」

    「哦。」

    芊芊在旁邊輕聲問道:「主子,你想上去同那劉家姐姐比武嗎?」

    李郃笑道:「我傻麼?上去跟她比武?哼哼,本公子要她,還需要比武麼?」他現在只有挨打的功夫,上去後又不是比挨打,說挨得了幾下就嫁誰。

    正在他們幾人說話的當口,已經有四五個大漢被劉月兒的鞭子甩下了擂台。

    李郃湊過麥東寬身旁道:「師傅,這劉家小姐的功夫如何?」

    麥東寬撇了撇嘴道:「一般般,江湖三流偏下,不如艷兒。」

    「哦~」李郃放心地應了聲,又繼續看著擂台上的比試。

    當劉月兒輕鬆地甩下十五個大漢後,已是許久沒有人上台來了。看來,小小邯州城,並沒有什麼武林高手嘛。

    就在劉月兒一臉失望地準備走回擂台旁的休息時,李郃飛上了擂台。飛?當然,是由麥東寬扶著飛上去的。

    而後,三個長得一模一樣如山嶽般的大漢也同時跳到了他的身後,兩手交叉於前,一副打手的模樣。

    劉月兒注意到這群人很久了,看樣子便知其中有好幾人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卻奇怪他們只看熱鬧不肯上台來比試,就在她以為這些人對自己並不感興趣時,他們竟是上了擂台,還一次性上來這麼多個,不禁有些不解。

    「諸位,擂台比武的規矩是一對一。」劉月兒對李郃等人抱拳道。

    李郃微微一笑:「月兒姑娘,在下想一睹你的芳容,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啊?」

    劉月兒愕然地看著這個似乎只有十來歲的男孩,道:「若你能一對一地打敗月兒,那麼月兒便自摘下面紗給你看。不過……這位小公子,你似乎還未到能娶親的年齡啊,這兒可是月兒的比武招親擂。」

    李郃笑容不變:「現在不能娶,不代表以後不能娶啊。今天本公子就是要看你一看,不見你芳顏真面目,公子我晚上睡不著覺!」

    麥東寬一聽李郃要上擂,就知道這小子心術又不正了,沒想到果然如此,僥是他淫賊出身,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站在這小子邊上,也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開始四處亂飄,裝作在看風景一般,以免這小子讓他幹什麼強搶民女的事。雖然他以前是淫賊,可現在不做淫賊好多年,當了那麼久的總督府供奉,臉皮薄起來了。

    劉月兒秀眉微皺道:「這位小公子,請你自重!」

    「牛大牛二牛三!」李郃道。

    「在!」三牛應道。

    李郃一指劉月兒:「把她給我按住!」

    「是!」三牛立馬衝了上去。

    劉月兒黑鞭疾舞,但根本奈何不得三牛,被牛二一把抓住鞭尾撕成了三段。

    牛大很快制住劉月兒的兩手,將其抓到了李郃面前,牛二牛三侍立左右。

    台下眾人皆嘩然,不過他們多是剛剛紅樓廣場那邊過來的,都見識了這群強人的威風和兇猛,也只敢暗自指責,卻沒人敢直接叫罵。

    李郃搓了搓手,一臉惡少調戲少女的模樣,慢慢將手伸向了劉月兒的面紗。

    劉月兒嬌軀不斷扭動著,想要掙脫牛大的制縛,但牛大何等氣力,又哪是她能掙得開的。

    看到劉月兒乞求的秀目中淚波湧動,彷彿罩上了一層水霧,長長的秀髮因為不停地搖頭而在眼前甩動,李郃的心中就禁不住一陣興奮,眼睛也亮了起來,陣陣茉莉般的清香撲鼻而來,讓他不再猶豫,一把扯下了劉月兒的面紗。

    呃……

    李郃愣了半晌,眨了眨眼,吞了口唾沫,又把面紗給劉月兒重新帶上,對三牛道:「撤,我們走。」說罷回身就跑,一下躍下了擂台。

    三牛哦了一聲,就放開劉月兒,跟上了李郃。而那劉月兒,則一下坐到了地上,彷彿全身都沒有了力氣,雙眼死死地盯著李郃的背影,眼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情。

    台上台下的眾人皆是莫名其妙,三牛因為是面對著李郃,所以沒看到劉月兒的真面目,台下眾人則因為月兒被牛大制住後身體向下彎,故而臉部被李郃的後腦檔住,也沒人看清劉家小姐的樣貌,唯有旁邊的麥東寬剛剛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現在正一臉偷笑地跟在李郃後面走下去,他的肚子都快笑痛了,若不是要注意形象,恐怕早趴在擂台上錘地痛笑一頓了。

    芊芊看到一臉蒼白的主子快步走來,忙上前關切道:「主子,主子你怎麼了?沒事吧?」

    艷兒也是一臉疑惑地緊跟一旁,不明白李郃怎麼會這副表情。

    李郃卻是臉上的肌肉顫了顫,喃喃道:「他娘的肯定是前兩天經過土地廟時撒了泡尿,遭報應了,他奶奶的……居然大白天的遇到蜈蚣精了……」

    原來那讓李郃充滿了無限期待的劉月兒,臉頰上竟長了數條一指多長、樣似蜈蚣般的胎記,讓人一看之下,頓感毛骨悚然。怪不得從小就要帶上面紗,怪不得他老爹要拋繡球找夫婿,怪不得呀怪不得!

    李郃這下可是嚇得不輕,原本抱著對仙女的期望,卻見到了妖怪般的模樣,當下一口氣差點給梗在喉間過不去,現在他可是只想趕緊離開邯州城,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離開那個可怕的女子。

    「站住!」但是天不從人願,身後想起了劉月兒的帶著哭腔的泣聲。

    不知怎的,原本一直著跑得快越快好、趕緊離開的李郃,聽到這個聲音,腦海中立時浮起了劉月兒那水波蕩漾的雙眼,那好像無底深潭般的雙眼,那看似平靜卻實際隱藏著無比熱情如澎湃浪潮般的雙眼,那淒涼中卻透著堅強卻又帶著無比柔弱和無助的眼神。他的腳步停住了,怔怔地站住了。

    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要他返回去將那女子抱住,讓他無比渴望再看那雙眼睛一次,但身體轉到一半,他又想起了那白皙的臉頰上爬著的蜈蚣胎記,那猙獰可怕的胎記,那讓他毛骨悚然的胎記。

    恨恨吞了口唾沫,李郃還是邁開了步子,帶著芊芊、艷兒和一眾隨從離開了。

    身後傳來了劉月兒的喊聲,雖然仍帶著泣音,但卻已平靜了許多:「你是第一個看到月兒的男人,月兒這輩子只能嫁你,月兒會跟著你,直到天涯海角,直到你死去,或是月兒死去……」

    聲音漸漸遠去,但李郃的腦海裡卻怎麼也無法忘去那雙眼睛,他不禁湧起了這樣的念頭——或者,這一生都無法忘記了?

    李郃終於開始後悔剛剛蠻橫的行為了,難道,是老天在懲罰自己的霸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8 AM

第三十二章 王府生活

作者:郝歪


    因為李郃的堅持,一行人當天就離開了邯州城。

    之後的幾天,李郃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的,老是想起劉月兒的那雙眼睛,不知怎的,竟對這個女子的雙眼如此的有印象,記得如此之深,甚至比那蜈蚣胎記還記得清楚和深刻。

    這樣一來,眾人也無心遊玩,便決定不再繞道,直接前往延東府。

    到了延東府後,離外公的壽誕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李郃等人先拜見了外公、外婆和幾位舅舅舅媽。因為他自小活潑可愛,對長輩嘴又甜,特別懂得說話,所以眾人對他都很是喜歡,而其中最為喜歡的,自然非表妹甄瑤莫屬了。

    半年多不見,甄瑤似乎一點沒變,見到他後也仍是膩聲直叫「表哥」。

    芊芊和艷兒她上次去李府時都已見過,所以也都甜甜地叫了聲「芊芊姐姐」「艷兒姐姐」。

    李郃為她介紹新收的僕人:「這是牛大牛二牛三,你認他們就認鼻環,鼻環掛得越靠臉的左邊,就越大,知道了嗎?」

    「嗯。」甄瑤倒是一點都不怕生,也甜甜地對三牛依次叫道:「牛大哥,牛二哥,牛三哥。」

    三牛雖是粗魯之人,但見到這麼可愛嘴甜的小女孩,也都是喜歡得緊,臉上露出憨憨的傻笑。

    「表哥,再給瑤兒講故事吧。」甄瑤一逮著李郃空閒的時候就過來讓他講故事,那甜膩得快滴出蜜來的聲音,讓他怎麼也不忍心拒絕這個可愛的表妹,只得將前世看過的童話啊、小說啊、傳記啊什麼的搜腸刮肚、繪聲繪色地講給其聽。

    每當這時候,芊芊、艷兒和三牛,甚至連大飛都靜靜地聽著李郃講故事,隨著故事的起伏而起伏,隨著故事中人物的悲喜而悲喜,聽得聚精會神欲罷不能。

    到了王府已三日有餘,在表妹和眾人的歡聲笑語中,李郃也漸漸地不再老想起劉月兒那幽幽的眼睛了。

    李郃他們安頓下來後,外婆延東王妃便派了一個王府中機靈的隨從張濤給他,以方便他瞭解這延東府,帶他熟悉這王府中的人和物。

    王府的飯菜和李府的差不多,都是以養生可口為主,素菜較多,魚肉等也多是精選其嫩肉烹製,所以對特愛食肉的三牛而言,這些飯菜雖非常美味,但卻實在過少,不夠油膩,他們吃不過癮。

    這日,當三牛第三次向李郃抱怨後,他找來了張濤。

    「這延東府內,最有名的廚師是誰?」李郃問。

    張濤恭聲答道:「延東府最有名的廚師,非王府的主廚王大師傅莫屬了。」

    李郃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去跟王師傅交代一聲,晚飯的時候,給本公子特做三份大份肉食菜,每份的肉不得少於五斤,每天都要。」

    張濤微微一怔,但看向李郃身後的三牛後,馬上明白了過來,點頭應是。

    李郃又問:「那這靖康省內,最有名,手藝最好的大廚又是哪位?」

    張濤沉思了一會後,答道:「那也應是王府的王師傅。」

    李郃點點頭,再道:「那你可知,大夏最有名,手藝最好的大廚是誰?」

    張濤馬上道:「那當屬京城御膳房的司徒大師傅了。」

    「呃……」李郃摸了摸下巴,道:「那第二的呢?」

    張濤道:「那應該是司徒大師傅的孫女司徒紫妍或是弘昭府的大明師傅了。」

    李郃挑了挑眉,對旁邊的李東勾了勾手,李東立刻湊了過來。

    「去找人把這司徒紫妍和大明師傅給本公子請來,重金相請,若不來,就以武相威,若還不肯,就直接擄來。」李郃淡淡道。

    李東應是後立刻退下去安排。張濤則暗暗心驚,都說這李家二公子是扈陽紈褲子弟之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是夜,在床上,芊芊依偎在李郃的懷中,有些不解地問:「主子,你對吃的東西一向要求不高的啊,今日為什麼要讓李東去找那兩個大廚呢?若是要給牛家三兄弟吃,王府的王師傅不是也能做嗎?」

    李郃環著芊芊細嫩的小腰,將臉貼著她滑膩的小臉,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才道:「要想讓人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必須得讓人覺得有理由。比如,你跟著我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對你好,而你也喜歡我、也對我好,我說的對嗎?」

    「嗯~主子對芊芊千萬般好,芊芊也對主子全心全意地好。」芊芊輕聲應道。

    李郃微微笑了笑,繼續道:「艷兒呢,則是因為我現在是她唯一可以倚靠之人,可以提供她舒適的生活,卻也可以讓她生不如死,所以她怕我,卻又必須得依靠我,這至少是她目前跟著我的理由。」

    芊芊低聲道:「艷兒姐姐心裡其實也挺向著主子的……」

    「行了,你不用為她說好話,我心裡自然有數的。」來到王府後,艷兒便沒再與李郃同屋異床,而是被安排睡到了隔壁。

    李郃道:「而牛家三兄弟,他們跟著主子我又是因為什麼?因為我比他們牛,比他們強,打賭贏了他們。可我現在畢竟只是因為身體天生的原因而讓他們無力傷我,以為我比他們本事大。僅憑這一點,或許可讓他們一時聽命於我跟著我,但要讓他們死心塌地地跟著我聽我差遣一直為我的僕人,卻還不足夠。」

    「所以,主子要找那些大廚,用美食使他們難以離開主子?」

    「不錯,是人就會有慾望,每個人都有慾望和需求,只要能滿足他們,就可以綁住他們的心。牛家三兄弟的慾望就在嘴上,只要能守住他們的嘴,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地跟著我。所以,我讓這些知名的大廚們輪番做菜給他們吃,讓他們吃上癮,覺得沒有比跟著我更能吃到好東西的機會了。」

    芊芊忽然吃吃笑了起來:「那主子又如何讓艷兒死心塌地地跟隨主子呢?」

    李郃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以後你就知道了!」說著在芊芊白淨的額頭上重重的吻了一口。

    相擁入夢,一夜無事。

    「表哥,表哥……」次日一大早,甄瑤就興沖沖地闖進了李郃的屋子,跑到仍與芊芊大被同眠的表哥耳邊嬌聲道:「大懶蟲!起床啦!」

    李郃迷糊地從芊芊的秀髮間抬起腦袋,看了眼甄瑤道:「才什麼時辰啊,就來吵吵了。表哥還困,再睡會,晚點再講故事給你聽。」

    甄瑤繼續搖著李郃膩聲道:「起來啦,起來啦!今天婷婷過生日,表哥和芊芊姐姐跟我一起去給她祝賀吧!她們晚上還要擺宴請客呢。」

    「婷婷?就是那個一臉雀斑的何家小丫頭?」李郃揉了揉眼睛道,他最受不了甄瑤那甜膩的聲音了,每次這小妮子一用這聲音求他,他就得乖乖答應,沒辦法,心太軟呦!

    「人家哪有一臉雀斑啦,只是幾顆而已嘛!表哥,快起來啦,我們早上先去找他們玩,中午和晚上直接在他們家吃飯,我都已經跟爹爹和娘親說好了。」甄瑤道。

    李郃又躺了回來,擁住芊芊柔軟的嬌軀悶聲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幾年前他來延東王府時,曾見過那靖康布政使的小女兒何婷,不僅脾氣臭得很,而且長得又難看,思想幼稚得很還老想充大人,屁點大就學人家抹朱紅畫眉毛,搞得跟豬頭似的。一點也沒有表妹的可愛和芊芊的柔美。

    加上李郃來延東府的次數不多,每次來多數時間都是呆在王府裡陪外公外婆和表妹,所以跟那些半大的延東府富家權貴子弟們也不熟,對他們在一起時討論的幼稚遊戲更是沒有興趣,延東府那些年紀大點的紈褲子弟他亦沒有時間接觸,也都不認識,這樣去參加那小屁孩的生日宴會,哪有什麼意思可言。

    甄瑤卻是不氣餒,繼續搖著李郃的手臂膩聲道:「好表哥,親表哥,你就去嘛,你教芊芊姐姐彈唱的那些歌曲特好聽,瑤兒想請芊芊姐姐在婷婷的生日宴會上彈唱給她聽,她一定很喜歡的。芊芊姐姐,你幫我把表哥叫起來嘛。」

    李郃一下翻了過來:「什麼?還要讓芊芊唱歌給他們聽?不行!不去!」說罷又轉回去抱著芊芊繼續悶頭睡覺。

    「表哥~~,表哥~~~~,好表哥~~~,瑤兒求你了,就去嘛~~。好不好嘛,表哥~~~,去嘛~~」甄瑤的聲音膩得李郃的心酥得都麻掉了,實在是頂不住了,只得長歎口氣:「好吧,不過說好,只彈唱一首。」

    「耶!我就知道表哥對瑤兒最好了!」甄瑤高興地抱住李郃的臉咬了一口,道:「一首就一首!~」

    李郃莞爾,這表妹的這個愛好還是沒改,動不動就愛咬他的臉,不過這小妮子的小牙兒也根本咬不疼人,他倒是被咬得蠻舒服的。

    而且甄瑤除了李郃別人她還都不肯咬,就連她父親讓她咬,她都嘟著嘴走開,還說了句:「爹爹又不是表哥。」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19 AM

第三十三章 生日宴會

作者:郝歪


    由芊芊服侍著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後,李郃便叫上了艷兒,帶著芊芊跟甄瑤往靖康布政使何府去了。

    很快就到了何府,這靖康布政使同李郃的父親兩省總督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的。但靖康也是大夏土地比較富饒、城市比較繁華的一個省,所以這布政使何俅每年能撈到的油水也是不少,何府亦是延東城裡比較豪華奢侈的巨宅之一。

    李郃等人通報了姓名後,便由何府的下人帶著往何宅後院何婷所住之處去了。

    見到何婷後,李郃差點噴笑出來——這小丫頭還是一點沒變,十歲的小女孩臉上就塗滿了脂粉,濃妝艷抹的,那一臉的雀斑倒確實是給蓋得看不見,但走近一瞧卻不禁讓人疑以為見到小白骨精了。

    「婷婷,婷婷,你看我給你帶誰來了?」甄瑤一跳一跳地跑到何婷面前,拉著她的手向李郃走來,興致勃勃地道:「我表哥也特意來給你過生日,表哥的侍女芊芊姐姐撫的曲、唱的歌都很好聽呢,晚上你的生日宴會上,芊芊姐姐要為你彈唱一首呢!」

    何婷對李郃微微一笑,一絲脂粉立刻撲簌簌往下掉,看得他心底直發毛。

    「郃哥哥好。」何婷微微福了一福,臉上的脂粉又是抖落不少。

    「婷婷妹妹也好。」李郃微笑道。嗯,還好,雖然長得一樣那麼難看,打扮的也一樣粗俗沒品位,但至少懂得裝裝淑女了。

    不過何婷也僅是對李郃有點禮貌而已,對他身後的芊芊和艷兒,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中似閃過不屑的目光。李郃心下搖頭,沒辦法,火雞就是火雞,烏鴉就是烏鴉,就算出生在雲端,也變不成天鵝鳳凰。

    之後的時間裡,就是甄瑤、何婷和其他一些十歲左右的延東城富家子女在一起玩耍。起先是抓蝴蝶,而後是吃點心聊天打屁什麼的。這時候李郃則是帶著艷兒與芊芊到花園中的涼亭裡坐著,含笑看著甄瑤她們玩鬧。

    甄瑤不欲讓表哥受了冷落,不斷介紹她的玩伴給李郃,但他與那些小男孩小女孩又能有什麼共同話題?雖然他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小孩而已,但他與同齡的孩子在一起時,都是佔絕對主導和權威的地位。像對芊芊和甄瑤,一個是主子的身份,一個是表哥的身份。要讓他同那些孩童無拘無束地一起玩鬧,他是做不到的。

    什麼?回歸童年,享受童真?這要是等老了以後來說還差不多,李郃他現在可是只想著長大長大快他娘的長大……

    李郃對旁邊給他捏肩的芊芊道:「你想和他們一起玩麼?」他忽然想起來,其實芊芊也只是一個九歲的女孩而已。不過或許是受自己的影響,看起來也彷彿顯得不似其他同齡女孩那般幼稚,要成熟文靜許多。

    芊芊卻是搖搖頭道:「芊芊對那些沒興趣,芊芊只想同主子在一起。」

    李郃笑了笑,拍拍芊芊的小手,不再說話。不過看向艷兒時,卻發現她正看著甄瑤她們怔怔的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麼事,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想來,可能是想起當初在歐陽世家時的童年了。

    看來,要想把艷兒徹底收服,還得對她的過去多些瞭解才是。李郃心中暗道。

    午飯就是在何婷的小院花園中的涼亭吃的,飯菜還算可口,但一桌的孩童吵吵鬧鬧,卻讓李郃沒什麼胃口吃。這裡實在是不適合他來,不過看著一直滿臉開心笑容的甄瑤,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安慰——算了,一切就當是為了這個寶貝表妹吧!

    下午甄瑤、何婷她們又玩耍了一會,就開始準備晚上的宴會了。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何婷消失了好一會,玩累的孩子們也都聚在一起閒聊著,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李郃不禁對甄瑤問道:「何婷哪去了?」讓他叫「婷婷妹妹」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想他李郃的妹妹哪個不是嬌俏可人的小美人兒,哪有這麼難看的小母雞的。

    甄瑤一邊對幫她擦額頭香汗的芊芊道謝,一邊對李郃道:「待會生日宴會就要開始,所以婷婷去補妝了。」

    補……補妝?!李郃汗顏,還補?再補估計就要把臉補成麵粉疙瘩了!

    過了一會,何婷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裙出現,臉上果然又是厚厚一層脂粉,從李郃身邊經過時,異味四散,粉末亂躥,讓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行人開始到何府門外乘馬車,前往今晚被何府包下的延東城第一酒樓——清月樓。

    下了馬車後,一個半大的錦衣男孩想牽甄瑤的小手,卻被她躲開,撅著小嘴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表哥,不許碰我。」說著上前牽上了李郃的手。

    李郃看著那尷尬得直撓頭的男孩,心下莞爾,這小妮子看似大大咧咧的,其實還蠻有心思的嘛。後來一問才知道,甄瑤平時雖也與那些富家男孩玩,但卻連手都從未讓他們碰過,可以說跟她接觸最為親密的男子除了她爺爺延東王爺和父親外,就是李郃了。

    真不知看起來天真純潔的甄瑤,怎麼會懂這些的。李郃心下想著,卻是頗為高興,雖然都還是小孩,但他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表妹成天與別的男孩一起勾勾搭搭,萬一搞出個兩小無猜什麼的來,豈不是讓他麻煩。

    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猜,其實女孩的心思也不簡單。從微微開始懂事時起,甄瑤就喜歡纏著表哥李郃,覺得李郃與其他孩子都不一樣,特別讓她崇拜。後來大人們見她如此依戀李郃,談笑時便說等她以後長大了要讓她嫁給表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之後我們小甄瑤就真的把自己當成李郃的人了。

    李郃左手牽著芊芊,右手牽著甄瑤,一時倒是成了那些十歲左右的富家子弟們艷羨的對象。

    清月樓不愧是延東城第一大酒樓,從外面看美觀大方,進到裡面看則是奢華高貴,每一個擺設都精緻到了極點,每一樣傢俱都透著華麗和優雅。

    此時清月樓已是燈火通明,底下停滿了各色馬車,延東府上得檯面的大人物或親到,或派人而來,卻只是為了祝賀這一個布政使小女兒的生日而已。可見何家在延東府甚至靖康省的影響力都是不小。

    李郃他們現在正在清月樓主樓的第四層,這層宴請的皆是延東城裡的富家子弟,最小的不過四五歲,最大的也不超過十八歲。不過李郃看了半天,卻是沒有看到一個長得清秀點的少女或女孩,不禁有些失望——這延東城的水土也太差了吧,除了表妹外,連個美女都孕育不出來。一般來說富家女子自小嬌生慣養好吃好睡,又有保養,一般長得都比較漂亮,皮膚也比較好。所以若是富家女子中都沒有可看的,那平民家的……也就可想而知了。當然,也不乏天生麗質、沙難掩珠的平民女子,不過畢竟是少數而已。

    李郃看著這氣派的景象,不禁有些奇怪,這靖康布政使,是不是有些囂張過頭了?當年他父親李斯洪過四十歲生日時也只是在府上略擺了些許酒席而已,哥哥李明十七歲成人生日典禮時更是只象徵性地請了些許親朋好友,而那時他已是朝廷的探花郎了。

    他何俅何等何能,一個小女兒生日,就敢搞如此排場?!莫非他們有什麼背景不成?正在李郃思慮的過程中,何婷的生日宴已經開始了。

    因為在路上李郃就已經對甄瑤交代過,不必給他介紹那些延東城的富家子弟了,他對他們沒興趣,而何婷也似乎把他忘了一般,並沒有將他這個初到延東城不久的客人引薦給眾人,而只是自顧自地與幾個富家公子和小姐調笑聊天,因此也使得幾桌熱鬧幾桌冷清。加上李郃不太與眾人玩鬧,所以給他敬酒或找他聊天的人少之又少。

    李郃就這麼與艷兒、芊芊坐在角落裡,微笑著看著這些半大孩子們在那玩鬧,心裡卻是自己想著事情。

    不過後來還是有幾個公子哥找上了李郃,但原因卻是讓他有些無奈。那些公子們以為艷兒和芊芊是哪家的千金,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李郃的侍女,不禁過來巴結討好,希望能將兩女賣給他們。在當時社會,侍女僕人在富人間買賣或相送是很正常不過的。

    李郃自然是一一拒絕。公子哥們不死心,有的甚至在話語中暗加威脅的語句,但李郃微微透露了一下身份後,他們就立刻蔫了下去,忙不迭地道歉後離開。

    延東王的外孫、當朝太師的親孫、清臨總督之子,是他們得罪的起的嗎?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0 AM

第三十四章 比歌

作者:郝歪


    宴席進行到一半,樓下清月樓的庭院忽然熱鬧了起來,眾人紛紛湧到窗邊向下張望。

    李郃也有些好奇,便讓艷兒過去瞧瞧。

    過了一會,艷兒回來對李郃道:「主子,樓下的庭院中間有許多樂師,中間還有個白裙女子,似乎是要表演歌藝。」

    「哦?」李郃瞭然,估計是何俅從哪請來的歌伎來給何婷過生日,拉排場的吧。想到芊芊也得和那些歌伎一樣彈唱歌曲給眾人聽,李郃心下就一百個不願意。

    過了一會,叮咚清脆的曲樂聲響起,清月樓上上下下的客人皆安靜了下來,只時不時聽到一兩聲「上官小姐!!」「青青姑娘!!」的喊聲。

    曲樂還在繼續,李郃忽然聽到好像有人說到「不愧是歌仙,風姿果然不凡」什麼什麼的。

    「歌仙?」李郃皺了皺眉,對艷兒問:「那白裙女子長得如何?」

    艷兒想了想道:「挺清秀漂亮的。」心下卻是有些不滿,主子怎麼又犯色心了。

    芊芊則道:「主子要不要過去看看?」

    李郃瞥了眼眾人擁擠的窗邊,搖了搖頭道:「既然是歌仙,那就先聽聽她的歌唱得如何,如果連歌都唱得不堪入耳的話,那這歌仙恐怕也只是個欺世盜名的風塵女伎罷了。」

    甄瑤等人是何婷的好友,同她在窗邊最好的位置向下觀望,看得津津有味。不過甄瑤倒是還沒忘了表哥,回過頭見李郃等人仍坐在角落裡,便向他跑了過來。

    「表哥,是歌仙上官姐姐來表演呢,你怎麼不去看看?」甄瑤拉著李郃的手就要拖他過去。

    李郃卻把表妹往回一拉,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扶著她的腰道:「這個上官姐姐很厲害嗎?」

    甄瑤順勢倒在了李郃懷裡,道:「上官姐姐可厲害了,爺爺大壽的時候也準備請她去唱曲呢。」

    「嗯,那比你芊芊姐姐呢?誰比較厲害?」李郃笑著問。

    甄瑤沒有猶豫,立刻道:「還是芊芊姐姐唱的比較好聽,可是上官姐姐也不錯呀。」

    正說著,下面的上官青青已經開始唱起來了。

    聲音果然婉轉動聽,如夜鶯輕啼一般悅耳,如潺潺流水一般自然,歌聲裊裊縈繞在清月樓間,幽雅純淨,讓眾人禁不住沉醉其中。

    不過李郃卻是個例外。

    雖然已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曾聽過不少這個時代的古典唱法,但李郃還是聽不明白她在唱的是什麼。那歌聲的旋律和曲調也與李郃的審美觀不同,在他看來,這種唱法根本就是在鬼叫。若不是這個上官青青的聲音確實美妙,他恐怕已經要忍不住堵耳朵了。

    一曲唱罷,眾人紛紛鼓掌叫好,甄瑤卻是回過頭來道:「奇怪,為什麼現在聽起上官姐姐的歌來,沒以前那麼好聽了?」

    李郃微微笑道:「那是因為你已經聽過芊芊唱的歌了。」

    甄瑤想了想,道:「好像是呢,芊芊姐姐唱的歌,曲調要比上官姐姐唱的好聽。」

    這時那上官青青又開始第二首了……

    這次甄瑤就不怎麼注意聽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同李郃說起話來,一會說哪個哪個妹妹今天因為什麼原因沒能來,哪個哪個姐姐今天穿著一件裙子好漂亮。

    李郃心不在焉地聽著,心裡卻是想著那上官青青,她既得名歌仙,確實是有那麼幾分本事的,可以聽出她的聲音的確美妙動人,只是歌曲太過普通,都是那些拖拖拉拉的老旋律。若是讓她唱自己前世世界的那些歌曲,以她的聲音,想來不會差,聽起來應該與芊芊有不一樣的味道。

    第二曲也唱完了,樓上樓下到處都是那些富家公子哥在「歌仙!歌仙!」地高喊著,鼓掌聲連綿不斷。

    這時甄瑤忽然從李郃的懷裡跳了下來,拉著芊芊道:「芊芊姐姐,快點,該你上了,你唱的歌一定能比上官姐姐還受歡迎的!」

    芊芊看向李郃,見主子對他微微點了點頭,才與甄瑤到了四樓靠窗的一個長桌前坐下,那桌上已擺了具精緻的古琴。

    眾人本來以為歌仙既已唱罷,應該沒什麼節目了,卻沒想到琴音又起,清脆悠揚,曲調獨特,動聽美妙至極,紛紛又停住了本來準備返回酒桌的腳步,豎耳聆聽。

    芊芊今晚準備彈唱的這曲是蘇軾做的詞《水調歌頭》,曲則是前世的《但願人長久》,既有古典幽雅的韻味,又不失清新明快的風格。

    悠揚的前奏琴樂過後,芊芊那輕柔動聽的聲音唱起: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由芊芊的纖纖十指間流出,這首歌已演奏完。直到芊芊回到李郃的身邊後,樓上樓下的讚歎和鼓掌聲才驟然響起,其熱烈的程度遠超之前的歌仙上官青青。

    看來,今世的古典唱法只能適應今世的人,而前世的美妙歌曲卻可適應所有人。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蘇軾此人,他的水調歌頭也無人寫出,如今這絕世名詞由芊芊的口中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唱出,眾人的震驚程度可想而知了。

    曲樂美,歌詞美,歌聲更美。

    樓下的人紛紛開始四下打聽剛剛奏唱此曲的是哪家姑娘,有的人甚至已經跑到了四樓上來四處詢問。

    甄瑤興奮地拉著芊芊的手道:「我就知道芊芊姐姐唱的歌一定好聽,表哥什麼時候又寫了這麼一首好聽的歌了,我都還沒聽過呢!回去芊芊姐姐一定要再多唱幾遍給瑤兒聽。」

    芊芊只是微微笑了笑,看了李郃一眼,安靜地坐在他的旁邊,幫他將空了的酒杯斟滿。

    李郃的身體還有個特異性,就是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所以雖然年齡還小,但大江南北的各色美酒卻已嘗過不少。

    李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對甄瑤道:「現在這生日也賀了,酒宴也吃了,歌曲也唱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他對那些越來越多盯著芊芊和艷兒看的目光非常的不爽,暗自後悔怎麼沒把三牛或大飛帶來。

    甄瑤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表哥要回去了嗎?那我們現在就去跟婷婷辭別。」

    四個剛起身,一個輕浮的聲音已經響起:「喂,那小子,你的小侍女曲兒彈得不錯嘛,送給本公子如何?」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1 AM

第三十五章 李二公子對何二公子

作者:郝歪


    李郃聞言瞳孔一縮,應聲看去,只見一個油頭粉面、二十歲出頭的公子哥在一群紈褲子弟的簇擁下,正色咪咪地望著芊芊和艷兒,輕搖著手中的折扇。

    媽拉個逼的!你算什麼玩意,敢這麼囂張?!李郃心中狂罵著,臉上卻是面無表情,雖然他相信在這延東城內應該沒有什麼他惹不起的人物,但他還是抬手攔住了要上前揍人的艷兒。

    謀定而後動是李郃一向的行事準則,既要出手,就要出重手,一擊中的。搔搔癢,那是沒什麼意思的。在心裡,他已經給這個公子哥判了死緩了。

    剛剛也有不少富家公子哥過來想讓李郃將兩個侍女轉賣給他們,但口氣至少沒這麼沖,他也就淡淡地應付過去了事。而這不知哪個圈裡跑出來的粉頭豬,卻是不知天高地厚,說得就好像李郃一定會巴結討好他一般。

    就在李郃又要開始套話刺探那傢伙底細的時候,甄瑤攔到了那公子哥面前,插著小蠻腰道:「何原!你不要不知好歹!這是我表哥,不是什麼小子!那是我芊芊姐姐,我表哥的侍女,是你這種人能要得起的嗎?」

    李郃問道:「瑤兒,這傢伙是誰?」

    甄瑤道:「表哥,他是婷婷的二哥,天生就是個色坯子,他要敢打芊芊姐姐和艷兒姐姐的主意,我讓何伯伯打斷他的豬蹄!」

    李郃臉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就憑這靖康布政使兒子的身份……也敢跟自己叫囂?!何俅啊何俅,你有這麼牛嗎?你的女兒和兒子都這麼牛嗎?!你憑什麼這麼牛?

    那何原被甄瑤說得一愣一愣地,呆呆地看著李郃道:「他……他是你表哥,表哥?哪個表哥?」

    甄瑤瞪了他一眼:「我就一個表哥!還能有哪個表哥?!」

    何原撇了撇嘴,搖著扇子走開了,嘴裡卻嘟噥道:「表哥就表哥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小妞嗎,改天本公子買個更水靈的……」

    好,你有種,知道了本公子的身份還如此威風,行!很好!李郃瞇著的眼睛盯著何原的背影,寒光閃現,嘴角卻掛著微笑,對甄瑤道:「走吧,咱們回家去。」

    「嗯。」經過何原這麼一搗亂,甄瑤竟也忘了要去跟何婷道別了,直接跟著李郃上馬車回了延東王府。

    一回王府,李郃讓甄瑤早些回去休息,他則帶著兩個侍女快步走進了他在王府的院中:「李東,去把張濤找來!」迎上來的李東立刻應聲而去。

    芊芊感覺到自己的主子有怒氣,待他坐下後,忙到椅後為其捏肩,柔聲道:「主子,芊芊今天的歌唱的好聽麼?什麼時候再教芊芊新曲詞啊?」

    李郃摸著趴到他腳邊的大飛,微笑道:「芊芊,你放心,主子做事自會謀慮清楚,不會出問題的,你就不用費心思幫我降火了。我還不知道紈褲子弟是什麼樣的麼?主子我就是最大的紈褲子弟。哼哼,不過他們自己做自己的紈褲子弟也倒罷了,居然敢耍威風耍到我的頭上……」

    艷兒道:「主子,那時你幹嗎不讓我教訓一下那個口無遮攔的囂張小子啊?」

    李郃看了他一眼,道:「光揍他一頓有什麼用?」

    艷兒眼興奮道:「主子的意思是……殺了他?」

    李郃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卻是閉起了眼睛,將腳微微抬了抬。艷兒會意,走過去蹲在他的身前,將他的小腿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開始熟練地敲打按摩起來。

    李郃舒服地「嗯」了一聲,閉著眼睛假寐了起來。

    艷兒抬頭看了主子一眼,卻也是不敢再問剛剛的問題,不過她心中已是隱約有了答案——得罪李郃的人,什麼時候有過好下場了?他每次忍讓得越久,那麼整人也就整得越慘……

    過了一會,李東帶著張濤過來了。

    「二公子,張濤帶來了。」李東說罷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張濤有些忐忑地看著閉目養神的李郃,又看了趴在他旁邊的獒犬大飛,嚥了口唾沫,心下忐忑,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事,讓這二公子不高興了。

    「張濤。」李郃終於開口了,但眼睛卻仍未睜開,似乎正在養神,又似乎正在思考。

    「小人在。」張濤忙恭聲道。

    「靖康布政使何俅是什麼出身,何家有什麼背景,你可知道?」李郃淡淡地問道。

    張濤察言觀色,聯繫起今日李郃他們去的地方,心中大概知道出了什麼事了,道:「這何大人是同進士出身,具體是哪一年的,小人也忘了。不過他的弟弟是孝伶公主的駙馬爺,而孝伶公主又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公主,所以靖康省的各大官員和富紳都要賣他點面子,他也因此有些囂張跋扈起來。不過公子您的外公延東王爺可是對他從不假顏色。」

    李郃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問:「那麼他的幾個兒女怎麼樣?」

    張濤道:「何布政使的大兒子何光前些年病死了,好像是得的花柳病……」

    「哦。」李郃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睛仍是閉著,艷兒卻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張濤輕咳一聲,繼續道:「二兒子何原,也是風流成性,成日往花樓勾欄院裡跑,仗勢欺人,是延東府一霸,延東城眾富家子弟之首。因為何大人長子已故,只剩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平時很是寵溺,更讓他肆無忌憚起來。據說前些日子,居然要強搶百花樓的歌仙上官青青去做小妾……後來還是延東王爺放話說大壽之時要請上官大家來府上唱曲,才使他暫時放下了色心。」

    李郃聽到此處,眼睛睜了開來,坐直了身體,道:「你是說這小子風流成性,見色就使壞,是出了名的?」

    張濤點頭道:「是,這何原確是延東府第一花花公子、紈褲子弟。」

    李郃冷笑:「就憑他那樣,也能當紈褲子弟?」說著又躺靠到了椅子上,讓芊芊繼續幫他捏背。

    張濤又道:「何大人的小女兒何婷……」

    「她就不用說了。你說說何原每天都什麼時間去百花樓找上官大家聽曲?」

    「每天早上和晚上……」

    「早上?」李郃微微皺眉,這到妓院花樓去聽曲一般都是晚上或是下午啊,中午似乎也有。可這早上去聽曲,卻是讓他心下不解。

    張濤神色有些奇怪地道:「那何原有個怪癖好,說早晨的女人是最美麗的,所以總是晚上聽完曲後,直接在百花樓找個姑娘過夜。而後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去找上官大家聽曲。何原好像從何大人前些時候新娶一個小妾後,就一直在百花樓過夜了,據說是與那新姨娘鬧了彆扭,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李郃冷笑:「這小子倒是蠻有性格的嘛。這上官青青可已經被他上過?」

    張濤道:「上官大家應該還是處子之身,這百花樓的老闆為了討好何家,以何家為靠山,一直千方百計地逼上官大家去招待何原,若不是怕她會自尋短劍,恐怕早已下藥讓何原迷姦她了。據說上官大家每次給何原唱曲時都隨身帶著短匕,已經好幾次以死相脅才得以保持清白了。所以何原又異想天開地企圖將上官大家娶回家做妾,以為到時便可任其為所欲為了。」

    「嗯……」李郃閉著眼睛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找你。」

    「是,那小人告退。」

    待張濤離去後,李郃又對旁邊的李東道:「牛大他們呢?」

    李東答道:「他們三個吃完晚飯後在院子練了會拳,洗了澡,就睡覺去了。」

    「嗯,好了,去準備洗澡水,本公子要沐浴。」李郃淡淡吩咐道。

    由艷兒伺候,芊芊陪浴,李郃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後,就早早地擁著芊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李郃便帶上李東、李西、李安、李平、張濤五個隨從,艷兒、芊芊兩個侍女,牛大、牛二、牛三三個僕人打手,大飛一隻獒犬,浩浩蕩蕩地到了百花樓。

    「你確定何原現在在?」站在百花樓的大門外,李郃對身旁的張濤問。

    張濤忙道:「回二公子,小人派人問過何府的人了,昨晚何原並未回府,八成就是在這百花樓過的夜。」

    「好。」李郃手一揮,一行人就走進了百花樓。

    一樓廳堂正在打瞌睡的龜公乍一大清早進來這麼多人,還有三個鐵塔般的大漢和一隻虎獅般的巨犬,立時從椅子嚇到了地板上。

    李東上前踹了那龜公一腳,喝道:「叫你們老闆滾出來伺候!」

    那龜公還以為是來踢場子的人呢,立刻屁滾尿流地跑進了內院,不一會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就在一群拿棍的護院簇擁下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殺千刀的,是哪家的孫子這麼早敢來這鬧事?難道不知道我們百花樓的後台嗎?……」那婦人大咧咧地叫罵著走過來,一見李郃一行人卻不禁愣住了——哎呀媽呀我的乖乖,好高壯的漢子好大條的狗啊!……

    不過還沒等她驚訝完,李西已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了。

    「哎呦!踹死老娘了,還愣著幹什麼,上……唔?!」那婦人捂著肚子流著冷汗叫著,但話還沒說完,已是又被李西補了一腳到面門上,立時飛落了幾顆門牙。

    而那十幾個護院,早已被牛三一個人揍趴到了地上,生死不知。不過想來李郃一句「留一口氣」的吩咐,應該不會白叫吧。

    李郃淡淡地掃了地上的婦人一眼,道:「是個老鴇而已,讓她把老闆叫出來。」

    李西應了一聲,立刻彎下腰去揪起那婦人的頭髮把她提了起來,狠聲道:「你們老闆呢?」

    那婦人已是疼得找不著北了,只知哇哇大叫,滿口鮮血四處亂噴。

    李西怒極,又是猛扇了她幾巴掌,再問:「臭婊子,快他媽說!你們老闆呢?」

    這時樓上走廊間已是有幾個姑娘從房間中探出了腦袋來張望。

    李東搬了張椅子過來請李郃坐下,芊芊和艷兒立刻過來一人一邊為他按摩起來。

    「怎麼,老闆這麼愛睡懶覺,還沒起來嗎?」李郃悠悠問道。

    李西則是一臉尷尬地提著那老鴇道:「二公子,這老婊子不經打……昏過去了。」

    「弄醒了繼續問。」李郃淡淡地道。其實要找老闆哪需要如此麻煩,李郃根本就是隨便弄個借口要來揍人而已,他今天來,就是來揍人的。

    不過對那何原,可就不是揍一頓那麼簡單了,他要借這件事在延東城的紈褲子弟中豎個名氣和威信出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2 AM

第三十六章 佳人如水

作者:郝歪


    「張管事,您今兒怎麼得空來了?一大早的,這麼大火氣,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惹您氣了?」就在李西將那老鴇掐醒過來,又準備煽巴掌的時候,一個一身藍色綢衫,留著精剪八字鬍的中年人笑著從內堂中走了出來。掃了眼地上橫七八躺著的護院和被打得一臉鮮血的老鴇,臉上微微變色,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張濤輕咳了一聲,對那中年人道:「王老闆,今天我是跟著二公子來的。」

    「二公子?」那王老闆一愣,王府的二公子怎麼會這麼一大早的跑妓院來?而且他看過去,也只看到幾個隨從、大漢、女子、小孩和一條……巨犬。

    王老闆見張濤站回了那坐著的男孩身旁,一副恭謹的樣子,顯然那男孩就是他口中的二公子,可王府的二公子不是早成年多時了嗎?好像女兒都快有這男孩一般大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男孩肯定不是小人物,這王府的張管事在延東城裡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但在這男孩面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還是把禮數做足吧,忙一躬到地道:「小人王得利,見過二公子。那些龜奴和婆娘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粗俗至極,怠慢了二公子,還請二公子見諒。」

    李郃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王老闆啊,生意不是你們這麼做的吶!本公子又不是沒有錢,這婆娘居然不讓本公子進來,還叫了這麼多人要對本公子動粗,你說你們這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啊?」

    剛剛醒過來的老鴇長著被打得肥腫的嘴含糊道:「沒有……是他們……」

    李西立刻又是一個大巴掌煽過去,立馬將她打昏在地。

    王老闆看得心驚,顯然這群人、這個小公子是來故意找茬的,真不知是怎麼得罪了這位從沒見過的小祖宗。雖還弄不清這「二公子」的身份,但肯定和延東王府有關係。延東王府,那可是這靖康省內比何家更惹不起的大樹啊!

    王老闆一下拜倒在地,顫聲道:「二公子,您大人大量,別與這些奴才們一般計較……」

    李郃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少跟本公子來這套。今天本公子是來聽曲的,馬上讓『歌仙』上官大家出來為本公子唱上一曲,本公子這氣也就消了。」

    王老闆一臉為難地道:「這……二公子,這上官大家正在為何原何公子獻曲,您看,是不是能稍微等那麼……」

    「什麼?敢讓我家二公子等?!」李東立刻厲聲喝道。

    「吵吵什麼呢!?一大清早的!哪來的瘋子?!」二樓樓道間忽然走出一個衣衫半露還一臉迷糊瞇著眼的粉頭公子,不滿地對下面的李郃等人出聲嚷道。

    「啪!」一張椅子飛了上去,直接砸爛了護欄,就將那粉頭公子砸回了自己屋裡,連吭都沒吭一聲,想來是暈過去了。

    立刻,那些偷偷伸頭出來看的百花樓姑娘和留夜的客人都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牛三撇了撇嘴,拍拍手,對旁邊的牛二挑了挑眉頭:「我扔得準吧。」

    王老闆現在已是冷汗夾背了,這群人真是太霸道了。

    李郃把手往樓上一指,淡淡道:「搜,把上官大家給我請出來。」

    李東等四人和三牛立刻從上了樓,一間一間地踢門闖進去。整間百花樓立時嘈雜尖叫聲四起,一直從一樓搜到了四樓。客房和姑娘的房間都找遍了,就是沒有上官青青的影子。

    「主人,沒有叫上官青青的。」三牛道。

    「二公子,未找到叫上官青青的姑娘,倒是有一個叫周輕輕的姑娘,不過長得實在是……想來也不是您要找的人,就不叫她下來給您過目了。」李東道。

    「二公子,我們也未找到叫上官青青的姑娘。不過後院有不少小樓閣,可能在那裡。」其他三人道。

    李郃看著那王老闆,寒聲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這百花樓拆了?」

    王老闆哭喪著張臉道:「二公子,小人信,小人信。可是那何公子是布政使大人家的公子,小人這百花樓是小本生意,惹不起那樣的大人物啊!……」

    「哦?這麼說來,你惹不起他,惹得起我嘍?」李郃微微一笑道。

    王老闆心下一寒,趕忙擺手道:「不不不不……小人更惹不起,小人更惹不起啊……」

    李郃站起身,背負著雙手道:「你只需帶我們去找上官大家即可,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這……」

    「牛大牛二牛三,給本公子砸!」李郃忽然打了個響指對身後的三牛道。

    「是!」三牛立刻興奮起來。

    王老闆心頭一跳,趕緊抱著李郃的腿道:「小人帶您去,小人帶您去……」

    一行人穿過了百花樓的後院,經過了一條清幽的小道,一片松郁的樹林,來到了一處古典幽雅的小閣樓前。這閣樓離百花樓主樓之間隔了這片小樹林,怪不得前面鬧得天翻地覆,這何原等人卻沒有現身呢。

    李郃看著眼前的小閣樓,心下讚歎,想不到這延東城內也有這樣的所在,這片樹林、小道和閣樓所佔之地恐怕比百花樓主樓要大上四、五倍了,想來這才是百花樓的真正高級去處吧。

    聽到閣樓內傳來的幽幽歌聲,李郃就知道,上官青青就在裡面了。

    那王老闆一臉諂笑地去敲門,道:「何公子,何公子……」

    裡面的歌聲停了下來,傳來了何原的一聲喝罵:「說多少遍了,本公子聽曲的時候別吵吵,你他娘的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呢?!」

    接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公子哥打開了門,冷冷地看著王老闆,卻不是那何原。

    張濤立刻附到李郃耳邊低聲道:「是延東府大富豪汪春河的獨子。」

    李郃眼睛微微一瞇,沒有說什麼。

    王老闆囁嚅道:「這邊……這邊這位二公子說要找上官大家,小人……小人也沒辦法。」

    那公子哥瞥了李郃等人一眼,臉上仍是冷冷地,對王老闆道:「你是幹什麼吃的?你這百花樓還想不想開了?!」說著看向李郃:「你又是哪來的小孩?吵你爺爺聽曲?!」

    李郃沒有搭理他,直接向門裡走去,三牛護在他身邊,大飛衝在前面。

    那汪家公子哥一看大飛,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是微微變色,下意識地讓了開去。李郃帶著芊芊、艷兒和三牛便走進了閣樓內。

    讓李郃有些意外的是,閣樓裡不僅有何原,還有十幾個穿著華衣摟著姑娘的公子哥,不過有幾個似乎正在打瞌睡,看來他們是被何原硬拉著這麼早來聽曲的。跟進來的張濤開始在身邊逐一地為他低聲介紹那些公子哥的來頭。

    「是你?你這小……你來這裡做什麼?這是我們包的房間,你憑什麼進來?王得利,你這老闆怎麼當的?!」何原不悅地說道,不過看來他已知道李郃的身份,言語間不再像昨晚那般放肆無忌了。不過他顯然是囂張慣了的人,說話的口氣仍然是橫得人李郃心下不爽得緊。

    李郃也不理他,自顧自地打量起那坐在古琴旁的白裙女子。這一看之下,眼前頓時一亮。

    白皙的肌膚,秀氣的瓜子臉,婉約的眉毛,如水的眼眸,秀挺的瑤鼻,薄嫩的紅唇,真是一個清秀柔美到極至的美女啊,便是與艷兒比起來,都差不多遠。更是別有一番李郃所喜歡的溫柔氣質,真是如水一般的女子。

    這就是歌仙上官青青了嗎?果然是如仙女下凡一般啊!李郃心中感歎。

    李郃頓時決定改變原先的計劃,昨晚他並沒有見到這個歌仙上官青青,今日來的目的是要徹底把那何原給往慘裡整,對於這個何原所喜歡的女子,則是看成了可棄可捨的一枚棋子罷了。若能得之,便將她收了與芊芊一起組成歌唱雙嬌,若不能兼顧之,那也無所謂,她的歌聲雖美妙,卻也未到讓李郃念念不忘的地步。

    但現在則不同了,李郃沒想到上官青青竟是這般的美貌,而且美得如此合他的口味。

    若純以相貌姿色來論,上官青青與艷兒還相差一點,但對艷兒李郃除了覺得好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對這個女子卻不同,她身上那柔美的氣質深深吸引了李郃,讓他產生了一股強烈的佔有慾。

    所以,原本的計劃改變了,李郃今天決定暫且放過何原,不揍他們了。但同時另一個更加狠毒的計劃卻在腦中產生……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2 AM

第三十七章 三牛之音

作者:郝歪


    李郃笑瞇瞇地盯著何原道:「在下與隨從路經於此,聽到歌仙的絕美之音,忍不住就想進來一睹芳顏,若有叨擾,還望毋怪。不知何公子可否容在下在此占幾個位置啊?看這屋子如此寬敞,人太少了,也缺氣氛吧?」

    何原自然聽得出李郃這話乃是借口,從百花樓主樓到這愛晚閣之間只一條幽徑,他們若經過必是為到此閣而來。而如若是在百花樓裡的話,根本就聽不到這裡傳出的歌聲。況且,他們難道真的會一大早的到百花樓去嫖妓嗎?顯然他們是衝著自己而來的。

    何原板著臉同李郃的笑眼對視,沉聲道:「不請自來已是失禮,莫非你們還想強行留下不成?」依著他平時的脾氣,此時早就掀桌子大打出手了。但他已知道李郃的身份非同小可,開罪不得,加上現在李郃旁邊三牛那般高大強壯如鐵塔一般,也讓他沒有一點打贏的把握。

    其他幾個公子哥剛要發作,卻見何原這般態度,不禁有些奇怪。旁邊幾個昨晚去過何婷生日宴又恰巧向李郃詢問過芊芊、艷兒兩女的公子哥忙對其他人道出這群人的身份。

    眾人恍然,原來是延東王的外孫,怪不得,怪不得。

    李郃見何原拒絕,卻也不急,臉上仍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又看了上官青青一眼,對她輕輕點了點頭。上官青青微微一愣,也對他輕點了下臻首,眼中卻是充滿了好奇。

    李郃回頭對正擦著額頭冷汗的王老闆微笑道:「既然何公子不歡迎我們,那麼我們也不再在這討人嫌了,王老闆,這樓閣這麼大,把隔壁的房間安排給我們,想來沒有問題吧。」

    那王老闆立時喜出望外,本以為這兩伙人要起衝突在這裡大打出手了,卻沒想到這在外面看起來霸道無比的小公子,到了裡面卻忽然變得斯文禮貌了起來,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欺軟怕硬的主啊,對何原也並未現出忌憚或是害怕之色,真是不知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他們能相安無事,那自是最合王老闆的心了,他忙為李郃他們將隔壁的屋子打開。

    何原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李郃會這麼好說話,難道李二公子是扈陽第一紈褲子弟的傳言是假的?

    看著李郃等人魚貫而出,隨王老闆到了隔壁,何原又重新收回了心思,看向美麗的上官青青,涎著臉道:「青青請繼續吧。」

    上官青青暗歎一聲,繼續撫琴自唱了起來,但歌詞雖是快樂纏綿,歌聲卻顯得有些淒苦無助。

    李郃帶著眾人隨王老闆到了隔壁後,就讓他去準備好茶水,但卻不用叫姑娘。

    王老闆自是一切聽遵吩咐。

    李郃把三大杯茶水放到三牛面前,道:「開始唱歌。」

    牛大愕然,指著李郃身旁的芊芊道:「主人,你是不是看錯人了?芊芊在那呢。」

    李郃面色不變,道:「沒有錯,就是你們三個,唱歌,快點!」

    三牛面面相覷,牛大苦著臉道:「我們不會唱呀。」

    牛二道:「沒學過呀。」

    牛三道:「唱不出來呀。」

    李郃道:「不要緊,隨便唱,只要用力唱,拚命唱,唱大聲來就行。」

    屋內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芊芊道:「主子怎麼這時候讓牛大他們學唱歌啊?」

    李郃對她微微一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接著又對三牛唬著臉道:「你們到底唱不唱?不唱的話晚上你們都別想吃飯!」

    這話最有效,三牛立馬瞪直了眼:「主人你說,唱什麼歌,你說唱什麼,我們就唱什麼!」

    李郃摸了摸下巴,乾脆臨時編了一首歌:「來,你們跟著我唱啊!

    我是一頭牛~~

    來自大草原~~~

    每天要吃十斤肉~~~

    拉掉八斤便~~~~~~

    我是一頭牛~~~

    頭上沒有角~~~~

    身體壯得像大山~~~

    力氣大無窮~~~

    來,我是一頭牛~~一二三,開始唱~~~」

    陣陣牛吼聲震天而起:「我是一頭牛~~~~~……」

    三牛剛開始唱得時候還有些放不開,但唱著唱著越唱越上癮,越唱越爽快,都是聲嘶竭力地嘶喊著,狂吼著,簡直都要把屋頂給吼飛了!

    李郃也是指揮得起勁,站在桌子上兩手舞動,指揮著三人聲音時高亢時低沉,不亦樂乎。

    不過其他人就不行了,三牛的聲音實在是太震撼,震得他們不得不逃到了閣樓外捂著耳朵以求一絲清靜,連大飛都趴在地上緊閉著狗眼耷拉著耳朵,兩爪捂頭,狗臉痛苦……

    「夠啦!!!!老子受不了啦~~~!」終於,隔壁傳來了李郃期待了很久的聲音,指揮立時更賣力了,三牛唱得越來越有激情,聲音越來越澎湃,簡直就像天崩地裂百米海嘯一般,震人耳膜,直轟心臟。更可怕的是三牛的聲音根本唱不啞,越唱越嘹亮,越唱聲音越大,實在是駭人至極,駭人至極啊!

    看來不久後江湖上就要多一種可與佛門獅吼相提並論的武功——「三牛大合唱」了。

    「啪!」隔壁的門被踹開,李郃笑嘻嘻地看著黑著個臉捂著耳朵的何原和他的狐朋狗友們急匆匆地從門前經過,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真是看得他好爽,好舒服啊!

    過了一會,芊芊俏臉慘白地走進來,在李郃身邊顫聲道:「主子,他們走了,能不能讓牛大他們停停?」

    「哦,好!停!」李郃兩手一收,拍了拍三牛的腦袋,讚道:「唱的不錯,晚上加餐!」

    牛大舔了舔嘴唇道:「想不到唱歌這麼有意思。」

    牛二道:「以後要多練練。」

    牛三道:「有空就唱唱。」

    眾人立時汗顏,痛苦的呻吟聲四起。

    李郃讓其他人仍在這屋裡候著,自己帶著芊芊和艷兒到了剛剛何原他們所在那間屋子。

    屋裡的姑娘們正在收拾著几上的杯具,笑著談論著剛剛隔壁傳來的嘶吼歌聲。見到李郃進來後,微微福了一福,就魚貫而出了。

    上官青青收拾了古琴,對李郃一福,也要出去,卻被他叫住:「青青姑娘留步。」

    本來依照李郃現在的年齡,對上官青青最親切的稱呼應該是青青姐姐或上官姐姐,但他除了姐姐雲琳外,李郃對其他女子都不肯叫姐姐,他覺得只有同他一起長大的雲琳,才是他的姐姐,唯一的姐姐。

    上官青青低垂著臻首,站在李郃面前,低聲道:「不知這位小公子有何吩咐。」

    李郃心下暗歎,堂堂歌仙,居然被王老闆和何原他們逼至如此柔弱無助的境地,就彷彿一隻受驚的小兔一般,處處小心翼翼。

    「青青姑娘,在下扈陽李郃,久聞歌仙歌藝超絕,昨晚於清月樓上有幸一聞,頓念念不忘,故今日前來,希望能與姑娘切磋一番歌藝。」李郃斟酌著語句道。

    他心中已是決定,過幾日外公大壽之日,便徹底解決掉何原。從今日起,也不再讓何原有機會見到上官青青。他要將這個柔美如水的佳人美女收歸自己,現在便是要連蒙帶騙帶詐帶拐,先把這美女佳人的心俘獲了再說。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4 AM

第三十八章 紅顏不老

作者:郝歪


    上官青青猶豫了一下,對李郃道:「那就請小公子指教了。」

    「指教不敢,只是相互切磋罷了。這個……能否把那個小字出掉?」李郃微笑著道。

    「啊?」上官青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掩嘴輕笑:「是,李公子。」

    「青青姑娘請。」

    「李公子請。」

    兩人分別落座後,艷兒將剛剛從隔壁拿來的古琴擺在了芊芊的面前,芊芊則對上官青青微微一笑,道:「奴婢芊芊,請上官姐姐指教。」

    上官青青心中訝然,她本以為持琴的是那絕美的綠裙少女,彈琴唱曲的應該也是她,卻沒想到竟是這個一身白裙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女孩。

    琴樂聲起,如汩汩清泉般從琴弦與玉指間流出,蕩漾在眾人心間。

    這是一首李郃前世聽來的《長太息》,風格與今世的古典唱法較為相近,相信上官青青接受得會比較快,學起來也不會有太大的難度。但總的來說,旋律卻是比這個世界的古典樂曲要動聽美妙許多,輕易就會被其吸引,沉醉其中。

    就像以前芊芊彈奏這個世界的琴曲《鳳求凰》,雖然也是幽美婉轉,但若不靜下心,用心去品位,也很難聽出其中的韻味,享受其中的美妙。

    芊芊剛剛唱了兩句,上官青青的秀目就亮了起來,轉過頭看向李郃,語氣微微有些興奮地道:「這位芊芊妹妹就是昨晚在清月樓彈唱的那位嗎?」

    李郃含笑點了點頭,道:「正是。」

    上官青青又回過頭去,注意地聆聽著芊芊彈奏的琴曲和吟唱的歌詞。

    一曲唱罷,上官青青高興地走上前去握著芊芊的手道:「芊芊妹妹的歌實在唱得太好了,曲也彈得太妙了!」

    芊芊微笑著道:「上官姐姐謬讚了,芊芊的詞曲都是主子教的,是主子教得好。」

    上官青青一愣,回首看向李郃,道:「李公子,這首詞曲和昨晚那首,都是你作的嗎?」她本也不相信芊芊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就能寫出如此美妙動聽的詞曲,但看那小公子,卻似乎也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啊,雖然看上去無論從表情還是神態都顯得比同齡的孩子老成穩重許多。

    李郃微笑頷首道:「正是區區在下。」

    不要臉也就不要臉一回了,反正這個世界上也沒人知道,嘿嘿,前世那麼多好歌美樂,我記著的也不少,唬唬她夠用了!李郃心裡打著小算盤。

    上官青青不禁讚歎道:「李公子真是大才啊,如此年紀便能作出這等曲樂,假以時日,必是又一個歌神詞王吶!」

    李郃笑著擺手道:「不敢不敢,在下也只是閒時無聊,隨便做幾首詞曲給侍女彈唱,自娛自樂罷了,豈敢妄稱神、王吶?」

    一旁為李郃倒茶的艷兒心下不禁大為感歎,這個主子還真是百變金剛啊,流氓的時候夠流氓,霸道的時候夠霸道,這斯文儒雅起來,竟也真是夠斯文,夠儒雅的,一點都難以將他與那個霸道蠻橫、翹著二郎腿的紈褲子弟二公子聯繫起來。

    上官青青看看李郃,又看了看芊芊,心下其實早已蠢蠢欲動。昨日她從清月樓回來後就反覆地練習芊芊彈唱的那首《水調歌頭》,但奈何始終不得要領,只能唱出七八分神髓,不禁沮喪萬分。想不到今日那詞曲作者和彈唱者都到了面前,還又唱了一首同樣經典美妙的歌曲,讓她忍不住也再試試彈唱一番。

    正如李郃看到喜歡的美女時見獵心喜的心情一樣,嗜歌如命的上官青青聽到了如此好詞好曲,同樣亦是心癢難耐。

    上官青青的表情盡落在一直注意她的李郃眼中,他一眼就猜出了這女子心中所想。就在上官青青正斟酌著語句,準備向他請教時,他已是微笑著道:「昨夜得幸聽聞青青姑娘的絕美之音,心中一直掛念,便特意為姑娘譜寫了這首曲詞,想來應該適合姑娘的美妙嗓音。」這首各當然不是李郃所寫,但倒確實是他精心為上官青青選出的。

    芊芊現在仍是個女孩,歌聲中難免有些稚嫩之音,雖然李郃相信她再過幾年後聲音當更加的柔美動聽,但就現在而言,唱《長太息》這樣的歌曲,卻應是上官青青那成熟唯美的聲音更適合。

    上官青青欣喜道:「真的嗎?」那表情就彷彿得到了點心的小女孩一般高興,自從那何原纏上她後,她已是很久沒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李郃點頭道:「青青姑娘可以試著唱唱,音樂本是相通,以姑娘的天賦,應該很快就可以融匯其中的。」

    上官青青擺好了自己的古琴,又看了李郃一眼,輕聲道:「那青青就獻醜了。」

    李郃微笑頷首:「在下恭聽。」

    曲樂響起,上官青青開始彈奏起剛剛芊芊彈奏過的《長太息》。琴聲婉轉動聽,雖起先有些許部分音調不太相同,但上官青青融入自己的理解,使其聽起來倒是也顯得自然流暢,絲毫不感彆扭。

    雖然這首歌同這時代的古典唱法較為接近,但畢竟多有不同,上官青青一開始總是不自覺地會唱成古典唱法,但隨著同琴樂旋律的配合越加嫻熟自然,對曲樂的理解越加清楚深入,歌聲也越加地柔美動聽起來。

    兩遍過後,上官青青已能準確地唱出《長太息》的曲調和韻味出來了,到了第三遍,更是將這首曲和詞的意境表達的淋漓盡致,直聽得李郃與芊芊三人都癡了。

    琴樂幽幽,歌聲渺渺,似由遠處青山間傳出,又似在心坎間流淌。彷彿秋季時節,繽紛小雨中,那蕭瑟單薄的背影,愈行愈遠;彷彿殘月之下,佳人無語空坐園中,輕輕歎息;又彷彿漫長的歲月中,如花容顏逐漸老去,只剩下那不變的情,和依舊清澈的淚。

    「弦悲恨慼慼,心中似沉吟。

    亂世又逢君,天命不佑兮。

    歸去復來兮,日月參差新。

    劍氣浩蕩五嶽齊……啊~五嶽齊……

    願從君兮赴黃泉,伴君琴瑟繾綣行。

    風颯颯兮木蕭蕭,舞翩翩兮落葉去。

    願從君兮赴黃泉,伴君琴瑟繾綣行。

    淚紛紛兮聲切切,顧盼家國長太息。」

    第三遍唱罷,李郃情不自禁地起身鼓掌:「好!好!好!不愧是青青姑娘,不愧是上官大家,不愧是歌仙啊!」從今天上官青青的表現來看,昨晚顯然不是她的最好水平。今日雖說歌曲不同,但她的聲音卻明顯比昨晚要柔美深情許多,如果說昨晚的上官青青只是用嘴和侯去唱的話,那麼今日的上官青青就是用心用情去唱,這才是真正能打動人的歌聲啊!

    昨晚的上官青青只是個曲兒唱得好的歌伎罷了,而今日的上官青青卻當之無愧其歌仙的美稱。

    上官青青盈盈起身,一下拜倒在了李郃身前:「公子得賜此曲,青青感激不敬。」

    李郃忙將她扶住,因為個頭的原因,正好看到了那雪白的勃頸下露出的如玉肌膚和漂亮精緻的鎖骨。不禁心下暗歎,可惜她穿的不是前世的禮裝,否則可能就能看到那白嫩的春色了。

    「青青姑娘,在下這裡還有一首詞曲,也是專門為姑娘所作,請姑娘試唱。」李郃自然是厚著臉皮又盜了前世的一首歌曲。

    上官青青臉露欣喜和感激之色,再次拜謝道:「多謝公子賜曲賜詞,公子的恩情,青青沒齒難忘。」對於一個歌藝大家而言,一首好的曲和詞實在是太重要了。就好像有著無比深厚內力的武林高手渴求真正定級可與之相配的武功招式一樣,上官青青對好詞曲的渴望,也是相當強烈的,現在在她一心都是那絕妙的詞曲,連對何原的煩惱擔憂都丟到一邊去了。

    李郃微笑著將這首《紅顏不老》的詞與調跟上官青青說明後,便讓芊芊開始彈奏,為其配樂,讓艷兒開始舞蹈,為其配舞。

    起先上官青青還有些緊張,不時唱錯調,但很快,她那天生的音樂細胞就幫助她自然地配著芊芊的琴樂,越唱越好,越唱越美,將曲中的妖嬈,詞中的嫵媚都唱了出來:

    「紅顏會不會老,誰能一世的妖嬈,看盡風華衰漲,舊扇敗屏的流芳。

    紅顏會不會老,空留萬代人回眺,她一人唱來一人跳,寂寞紅塵絕世的逍遙。

    我願紅顏不老,青山來伴綠水相邀,我願紅顏不老,一世清高看萬里雲飄。

    紅顏會不會老,花兒開了終會謝掉,流年側畔影窈窕,年年落瓣遠去了。

    紅顏會不會老,蜂兒蝶兒哪裡去了,當年奼紫嫣紅事,都在那人心裡裝了。

    我願紅顏不老,青山來伴綠水相邀,我願紅顏不老,一世清高看萬里雲飄~~

    啊……紅顏不老~

    啊……一世清高看萬里雲飄~」

    上官青青唱得真情流露,芊芊彈得全神貫注,艷兒舞得香汗淋淋,李郃也聽得如癡如醉。

    好一個歌仙,好一位紅顏,好一首不老紅顏!

    音樂真是一種美妙而神奇的東西,她能影響人的情緒,左右人的喜怒哀傷,她是感情的催化劑,是激情的導火索。

    一首紅顏不老,讓上官青青頓時覺得與李郃親近了不少;一首紅顏不老,讓上官青青唱出了自己找回了真我;一首紅顏不老,就這麼輕易地讓李郃敲開了上官青青的心窗,為以後進入佳人心房,打下了基礎。

    李郃不禁暗歎,可惜他現在只有十一歲,若是十六甚至只要十五歲,想來上官青青立刻傾心於他也不是不可能吧。

    時間呀時間,有時候他娘的怎麼就過得這麼慢呢?一臉斯文微笑的李郃,腦子裡卻是罵聲連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5 AM

第三十九章 紅顏知己

作者:郝歪


    出了百花樓,李郃立刻對牛三道:「你留在這裡,保護好上官青青,除了她自願見的人外,其他人都不准靠近她。不要那副表情,你的三餐會給你按時送來,餓不死你的!」

    回王府的馬車上,艷兒輕笑著對李郃道:「主子,什麼時候那首《長太息》和《紅顏不老》成了專門為上官姑娘作的了啊?你教芊芊唱這兩首曲的時候,好像還不知道有歌仙上官青青這個人吧。」

    李郃瞥了艷兒一眼,板著臉道:「多嘴。」

    艷兒見李郃雖然板著臉,但眉眼間卻是隱含笑意,知道主子沒有生氣,便笑道:「主子是不是看上那上官姑娘了?」

    旁邊的芊芊也道:「上官姐姐人漂亮,性子溫柔,歌聲又美,芊芊也喜歡她呢。」

    李郃微微一笑,雙手枕在腦後,橫過身子靠在艷兒的大腿上,微閉著眼睛,卻是自言自語地道:「還要兩年才十三,四年才十五,六年才十七……四年啊,六年啊……」

    之後的日子裡,李郃幾乎每天都要到百花樓的愛晚閣去同上官青青談論音樂,聽她唱歌。

    有時芊芊奏樂,青青唱歌,艷兒伴舞;有時青青奏樂,芊芊唱歌,艷兒伴舞;有時則是青青與芊芊一齊邊彈邊唱,由艷兒伴舞;還有的時候,心情愉快的青青也會和艷兒一齊起舞,讓李郃大飽耳福的同時又大飽眼福。

    這段時間裡,何原每次來百花樓都被告知上官青青在陪李郃,即便李郃不在,也會安排三牛之一做青青的護衛,將何原等人拒之愛晚閣之外。

    何原起先還強自忍耐,心下覺得就讓那小孩聽幾天曲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沒想到李郃簡直就是把上官青青給一人霸佔了,之後青青是再沒見過其他客人,即便他不在的時候,別人也休想請青青唱曲。

    何原是什麼脾氣,能受得了這般對待?他自然帶著那群狐朋狗友和家丁打手強行要闖,但發生了幾次衝突,都是何原一邊被揍得鼻青臉腫。這還已經是三牛謹遵李郃的吩咐,輕手輕腳地打,否則那些傢伙就算沒擱屁也得半身不遂。

    何原那叫一個氣啊,居然帶的這麼多人,還不打不過那一個蠻牛。幾次下來,他也明白了,這蠻牛有功夫。行,你有功夫,但你總得休息吧,我等你休息我再去會我的青青!何原這麼想著,就仍是天天晚上在百花樓過夜,可還是沒有機會。為什麼?因為有三個蠻牛,人家輪流看著,白天黑夜,你就是無機可乘。

    每天看著李郃笑瞇瞇地從愛晚閣出來,何原心裡那個氣啊!行,你找武林高手,老子就不會找武林高手嗎?於是,何原何公子花了重金,從江湖上找了兩個據說是名號挺響來頭挺大的高手,前去打牛。

    何原信心百倍,聽著這兩個高手的名號就有夠高的,一個叫「霹靂爪」成一笑,一個叫「破天指」張無寒,有這麼兩個高手相助,還怕搞不定那三頭蠻牛嗎?

    何原想啊,如果去的時候只有一頭蠻牛,那豈不是二對一,還成以多欺少了嗎?那不成,要去,就乾脆等李郃在的時候去,直接把他揍趴下!反正這是小輩之間的恩怨,沒鬧大,延東王爺那邊也不會說什麼。一定要好好地在美人面前威風一把,找回前幾天丟的面子。

    這天,李郃吃過午飯後又帶著兩牛、兩侍女和大飛坐著馬車前往百花樓找上官青青。

    馬車之上,李郃頭靠芊芊懷中,腳枕艷兒大腿,兩個美女一上一下地幫他按摩著,好不舒服。

    「主子,你為什麼不乾脆把上官姑娘接到王府裡去住呢?想來只要你開口,上官姑娘她一定會答應的。」艷兒忽然問道。

    「用點力,嗯,下面點,好……」李郃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閉著眼睛悠然道:「這樣才有意思嘛,公子我年齡還未到,就算她同我住在一起,也不能做什麼,朝夕相處,反而乏味。還是這樣好,如知己之交,如朋友之交。」

    對不同的女子,李郃有著不同的感覺,也有著不同的對待方法。像對當初那大小姐脾氣的艷兒,他可懶得去哄;對乖巧可人的芊芊,則是百般呵護和疼愛,時時付出,又時時得到回報,享受著疼愛女孩的樂趣,又享受著被女孩全心對待和照顧的美妙;而對這個長得柔美如水,性格也溫柔似水的上官青青,李郃卻是想要體驗一番才子佳人心相戀的樂趣,雖然他不是才子。

    所以,李郃很喜歡到愛晚閣去找上官青青聽曲談樂的氣氛。就好像古時候那些大才子或大俠們與紅顏知己在一起般。

    當然,李郃現在還不能行房事,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既然肉體之交還不能有,那就著重來一番精神之交吧。

    「主子是把上官姐姐當成紅顏知己呢。」芊芊聽了李郃的話,一邊幫他按摩著太陽穴,一邊笑道。

    李郃抬手捏了捏芊芊滑膩的小手道:「她若是主子的紅顏知己,你就是主子的貼心知己。」

    那邊艷兒卻是心下暗道,什麼朝夕相處反而乏味?恐怕是擔心上官青青看到你霸道蠻橫的真面目吧。

    馬車很快就到了百花樓前,李郃等人一下車,那王老闆就立刻一臉諂笑迎了上來。他現在也看出來,那何公子根本就鬥不過這二公子。這二公子是什麼人,他也打探清楚了。延東王爺的外孫、當朝太師的親孫、清臨總督的公子,這是什麼家世?何家跟他們一比,也就一個過得去點的外戚而已,什麼都不是。

    知道了這點,他還能不抓緊地巴結?

    李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何原還在?」

    王老闆道:「二公子,您知道……這何公子,不是小人能惹得起的,他要住這,小人也……也沒辦法呀。」確實,雖然何家對李家而言什麼都不是,但對他王得利,可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了,就算抖塊石頭下來,都能把他砸扁嘍。

    後面的牛大上前道:「主人,那小子總是跑到林子裡鼠頭鼠腦地往愛晚閣張望,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要不我去把他扔出來?」

    李郃擺了擺手走進了百花樓:「讓他再蹦達幾天吧,人生短短,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王老闆聽得心頭一跳,忙低頭在前面帶路,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牛大則是撓了撓頭一副茫然的模樣。

    一行人穿過了後院,由那幽靜的小路進入了樹林,到了愛晚閣前。

    守在閣前的牛二馬上迎了上來:「主人,明天能不能加餐啊,聽上官姑娘唱歌,我的肚子餓得更快了。」

    李郃笑道:「怎麼,青青的歌聲還能促進消化啊。」

    這時上官青青也聞聲而出,見到李郃後,面露喜色,道:「李公子,你來了。」不知為什麼,她對著李郃,竟是並不怎麼覺得是在和一個十一歲的男孩相處,而是感覺在和一個儒雅的公子相交,那種互為知己的感覺,讓她每天都期待著能見到李郃,把練好的歌唱給他聽,同他談那些美妙的音樂。雖然他們已經天天相見,但上官青青卻仍覺得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過得太快,他走後時間又過得太慢。

    李郃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青青昨天那首歌練得怎麼樣了?來唱給我聽聽。」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現在已是直接叫上官青青名字了,想來如果不是他現在看起來還太小,上官青青就該叫他李郎了。

    「嗯,你們快進來吧。」

    幾人剛要進屋,閣樓前的樹林中忽然走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何原。

    「哼!老子對你那麼好,你卻總對老子不冷不淡地,想不到原來你居然是喜歡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哼!今天無論說什麼,你都得給老子彈琴唱曲!」何原本想罵李郃「小屁孩」,但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還是下意識地憋住了。

    李郃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帶著芊芊、艷兒走向屋裡。

    「青青,咱們進去談,外面有瘋狗,就讓牛大他們解決掉好了。」

    李郃的話立刻讓何原暴走起來,冷笑著往手後一擺手:「成師傅,張師傅,幫本公子解決掉這三個傢伙!」

    成一笑和張無寒立刻面無表情地閃了出來。

    走到門口的李郃微微一愣,瞥了那兩人一眼,嘿!現在學聰明了嘛,懂得找幫手了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6 AM

第四十章 腦袋開花

作者:郝歪


    成一笑陰著個臉看著三牛,猛地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旁邊的大樹上抓了一爪。粗糙的樹皮立刻被抓起,樹幹上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爪印。

    「本座『霹靂爪』成一笑!」成一笑傲然道。

    張無寒也不甘落後,緩緩豎起一根食指在眼前,兩眼精光暴射,怒吼一聲,把指頭往身前不遠處的大石塊臨空戳去。只聽哧的一聲,指勁如箭,一下將那石塊戳進去一個半指節深的小凹陷。

    「某家『破天指』張無寒!」張無寒橫聲道。

    李郃見狀先是一愣,繼而大笑了起來:「何公子,你哪找來的雜技班啊?果然不錯,果然不錯啊!」

    身後的芊芊、青青三女聞言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成、張兩人怒目暴睜,何原也是氣憤非常,喝道:「上!上上上!把他們給老子狠狠地揍!!」

    李郃收起笑來,瞇著眼睛,對三牛淡淡道:「速戰速決,往死裡打。」

    三牛耳朵一豎,聽到這個「死」字頓時眼睛一亮,渾身都來了勁,不待成、張兩人動手,已是「嗷嗷嗷嗷」地怪叫著衝了過去。

    旁邊的大飛也是有些按耐不住,齜著牙不住地低嗥著。

    兩方五人間的交手僅是一瞬間,事實上,真正交手的只有三人,成、張和沖得比其他兩牛快了一步的牛大。

    「哇哈哈哈哈哈……卡卡卡卡卡卡……」接著樹林樓閣間便響徹了牛大囂張怪異地笑聲,笑得連聲音都變了,驚起一林飛鳥。

    牛二牛三則在一旁黑著臉,沮喪萬分,就差了一步啊……

    不遠處何原的面前,成、張二人正仰面躺著,但他們的面已經爛成了一團糨糊。紅的、白的、黃的,血肉腦漿雜混在了一起,根本已分不清本來的面目,躺在地上的身體微微地抽搐著。

    那邊李郃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的肌肉微微顫了顫,忙回身摀住後面芊芊的雙眼,推著青青和艷兒往屋裡走:「走吧走吧,只是死了兩條狗而已,兩條狗而已……」

    牛大的笑聲還在澎湃咆哮著:「哇卡卡卡卡卡卡……嘎嘎嘎嘎嘎嘎……痛快啊啊啊嗷嗷……」

    何原等人卻已經臉色慘白開始吐得稀里嘩啦了,一邊吐一邊往林外跑,生怕跑得慢了,他們的腦袋也會變成這兩糨糊。

    「牛大!」屋裡傳來李郃的喊聲。

    牛大的笑聲嘎然而止,回道:「牛大在!」

    「讓他們把那兩條狗拖走,大飛不吃同類……」

    「是!」牛大應了一聲,對林中跑到一半的何原大吼一聲:「小白臉站住!!!」

    聲如巨鐘,震耳欲聾,何原等人腳下一軟立刻攤倒在地,回過頭來跪著直求饒。

    「把那兩條狗拖走!」牛大吼道。

    何原的兩個跟班立刻顫顫巍巍地跑過去把一臉血肉模糊的成、張兩人拖著走。

    「不許留下血跡。」李郃的聲音又傳出來。

    「不許留下血跡!」牛大原話複述,簡直就是李郃的擴音筒。

    兩個跟班一愣,忍著噁心,將成、張兩人背到了背上,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另外幾跟班則滾爬過來,將地上的血跡用袖子擦,腳磨,用土蓋,總算是弄得差不多看不見了。

    而後何原一群人便背著屍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成、張兩人是身負武功之輩,又無官職功名在身,也不算何府的正式供奉,欲對李郃不利,他自然有權利將其擊斃,而根本不用負任何責任。

    看著外面跑得屁滾尿流的何原等人,李郃暗自搖頭,我是不是太看得起這何原了?不過如果沒有他的話,在延東城的生活好像會單調許多呢……

    李郃回頭看了看俏臉慘白青青和吐得一塌糊塗的艷兒,心下苦笑,又看了看旁邊一臉迷茫的芊芊,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擋在了她的面前,又及時摀住她眼睛,否則這小妮子恐怕也要嚇壞的。

    李郃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偷跑到扈陽南鷹門廣場看犯人行刑時,見到那一顆頭顱隨著大刀砍下,伴著鮮血滾落的景象,當場就給嚇呆了。但那時他心中不是害怕,不是噁心,卻是震撼。之後又偷偷去看了幾次砍頭行刑,甚至還曾縱手下打死過幾個混混流氓,連大飛的口下都咬死過兩個路經扈陽的逃犯,他卻再沒感覺到什麼不適了。今天看到成、張二人的慘樣,李郃心中第一個湧起的念頭竟是——原來腦袋開花是這個樣子的呀!之後才想起要捂著芊芊的眼睛。

    「謝謝主子。」芊芊幫青青、艷兒兩女倒好水後,拍了拍背,讓她們平靜下來後,走到李郃身旁低聲道。

    李郃一愣:「什麼?」

    「剛剛的情形一定很可怕吧。」芊芊道。

    李郃微微一笑,捏了捏芊芊的小手,道:「沒什麼的,就是死了兩隻狗而已。」說著看向青青、艷兒兩女:「你們就當是看到兩隻死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三牛走了進來,大牛一邊走一邊搓著手直喊:「痛快痛快,可惜只有兩個,那小白臉也真差勁,怎麼找了這麼兩個窩囊廢來。」牛二牛三則是一臉的沮喪,那表情就彷彿吃飯的時候沒搶到肉一般。

    李郃瞪了牛大一眼,道:「誰讓你下手那麼重的?」

    牛大一呆:「不是主人說,往死裡打的嗎?」

    李郃道:「是往死裡打,你就不能打得斯文點嗎?」

    牛二馬上接嘴道:「就是就是,居然一拳就打死了,太沒意思了!至少要先捏碎他的卵蛋,踢爛他的屁眼,再挖了他的眼睛,砸破他的腦殼。」

    牛三則是兩眼發光地道:「應該先撕掉他的四肢,踩破他的肚皮,拉出他的腸子,用他的腸子綁住他的卵蛋,再繞過他的脖子,打個結,用力一拉!」

    「你得了吧!腸子就那麼結實嗎?我看應該把他骨頭都抽出來,讓他只剩一團肉。」牛二撇嘴道。

    牛三嗤道:「沒骨頭能活嗎!應該這麼著……」

    剛剛才吐完的艷兒和之前一直想吐沒吐出來的青青又趴在一旁猛吐了起來,芊芊和剛進來的愛晚閣丫鬟小晴忙為兩人拍背順氣。

    李郃則是無言地看著納悶的三牛,敢情這仨兄弟的愛好不僅有貪吃,還有暴力傾向虐待癖好啊!~

    當晚李郃等人就在愛晚閣過夜了,青青說她害怕,睡不著覺,便陪著李郃唱了一晚的歌,彈了一晚的曲,跳了一晚的舞,聊了一晚的天,直到天明時才迷迷糊糊地在臥榻上睡去。

    之後的幾天,李郃每晚都在愛晚閣陪青青,漸漸地她也忘記了那天的噁心慘象,但李郃還是讓王老闆在樹林的另一邊著手建一座清風閣,好讓青青搬過去。

    這段時間何原也再沒到百花樓來過,那天看來嚇得不輕,但李郃卻並未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很快的,延東王爺的七十大壽之日到來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6 AM

第四十一章 熱血激盪將軍行和手指

作者:郝歪


    延東王是大夏國立國以來封的第一個異姓王,王位代代相傳,世襲罔替,府上更是供有開國太祖皇帝御賜的免死金牌。

    延東王甄氏一門,自古都是名將世家,代代均有名將出世。這代的延東王便曾是大夏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統領過數十萬兵馬,立下過無數戰功,手下猛將如雲,軍中聲望如天,李斯洪便曾是他手下的一員大將。

    可惜甄老王爺雖有兩子,但大兒子從文,二兒子經商,竟是都不願走武將之路。兩個兒子也都只生女娃,倒是嫁了曾經的心腹愛將的女兒給他生了兩個外孫,但大外孫也是走了文路,小外孫據說雖天資聰穎卻不喜文墨,愛耍拳腳,讓甄老王爺好生喜歡。他卻不知道,李郃不僅不喜文墨,也不喜武功,他的拳腳,就那麼兩下太極拳而已。

    在靖康省,職權最大的是一省巡撫,但最有面子、威望最高、說話最頂用的,卻是延東王爺甄明遠。即便在整個大夏國,延東老王爺那也是跺一跺腳就能震三震的人。軍界更是有一支甄派,皆是延東王帶出來的武將和武官,逢年過節都是要親到延東府拜會老王爺的。

    今日甄老王爺七十壽辰,延東府、靖康省、周邊軍政兩界、富商貴賈和一些延東王爺以前的老部下,都是能親到的親到,不能親到的也會派重要親人或親信帶著賀禮前來祝壽。

    一時間,延東王府門外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幾日之間,延東城的人流量、車流量增加了一倍不止,城內最好的清月樓、聚寶客棧、千雲樓等酒樓客棧裡的客房都被延東王府包了下來,用於招待前來賀壽的人。只有部分身份尊貴或與延東王爺交往較密之人,才能住到王府的客房中。

    就連京城的皇上都親自提筆寫了幅字差人送到王府來給老王爺賀壽,其他的王公貴胄也是來了不少。此時的延東王府可謂是戒備森嚴,全國各地眾多的總督、巡撫、布政使、按察使、知府、將軍、王爺齊聚一堂,幾可算得上是一場地方上的朝會。

    當晚壽筵上,七十歲高齡的延東王爺甄明遠紅光滿面,與眾賓客把酒言歡,豪氣絲毫不減當年威武軍中時。

    將壽筵氣氛推向高潮的還是由上官青青吟唱、芊芊撫琴、艷兒伴舞的一曲《將軍行》。

    這曲《將軍行》從詞到曲,皆是由四人相商完成的。芊芊和青青撫琴譜曲,李郃聽後再根據自己前世現代音樂的一些瞭解,為其稍加改動,使其更易打動聽眾。而詞,則是李郃根據琴曲,搜腸刮肚耗盡腦汁寫出來的。雖然沒什麼文采,但配起曲來唱,倒也是有幾分豪氣。

    「將軍少年披戎裝,仗劍縱馬北地狂。

    斬敵頭顱萬千顆,生死兄弟情意長。

    一朝胡馬犯邊關,熱血男兒齊北上。

    戰鼓轟鳴馬蹄響,旌旗招展軍中揚。

    錚錚鐵骨鑄英雄,一腔湧盡壯士血。

    揮軍百萬定江山,豪情霸氣傳四方。

    一世剛骨傷無懼,兩袖清風笑中藏。

    人生不過百年間,留得青史後人傳。」

    此一曲唱罷,滿堂賓客無不擊掌叫好。延東老王爺也是撫鬚長笑:「好一曲將軍行,好一個豪情霸氣傳四方!好好好!」

    賓客中不少飽學多才之士,聽得此曲,皆呼美妙,但聞這詞,卻是嗤之以鼻。不過堂上更多的,卻是軍中武將。不論是否飽讀詩書,對此曲詞都是讚譽有加,至少寫出了將軍的鐵骨豪情,一股悲壯之意盡在歌聲中飄蕩,讓他們情緒激昂,彷彿回到了那鼓角爭鳴的戰場上一般,不禁讚歎非常。待得知這詞曲乃是王爺小外孫、年僅十一的李二公子李郃所作後,更是大歎,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豪情,將來必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李郃一臉微笑的在眾人面前對外公延東王爺行大禮後,道:「孫兒還有兩曲獻給外公,祝外公豪情永在,威武不倒!」

    老王爺撫掌大笑:「好!好孫兒,好!好個豪情永在,威武不倒!今後外公的豪情,外公的威武,還要靠你來繼承啊!」

    李郃恭聲道:「孫兒定不叫外公失望!」

    旁邊眾人見李郃年紀雖小,但舉止動作、語言神態,皆是成熟穩重,一派大將風範,均是點頭稱讚。

    接下來這兩首歌的詞可就不是李郃原創了,不過在芊芊、青青及眾人眼中,卻是變成詞曲皆是他一人所作: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荒城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

    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啊…一夜風雲散哪……變幻了時空。

    聚散皆是緣啊…離合總關情啊…擔當生前事啊……何計身後評。

    長江有意化作淚,長江有情起歌聲。

    歷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人間一股英雄氣在馳騁縱橫。」

    這一首《歷史的天空》,淒涼悲壯之意更勝前首,在場的老將軍一個個無不是眼中含霧,鐵拳緊握,似又站到了萬軍之前,策馬揮刀指敵陣,衝突來往笑生死。

    琴樂聲落後不久,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曲聲又起,這次唱歌的竟是李郃自己,他的面前還擺上了一隻正宗的戰鼓。

    隆隆鼓聲響蕩在耳際,更是讓剛剛營造的氣氛再一次被推向頂峰,延東老王爺,不,應該是甄大將軍,手握酒杯,站起了身,虎目中熱淚滾滾,目光炯炯地望著李郃,嘴唇緊緊地抿著。

    李郃略微低沉的歌聲響起: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楮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這曲唱罷,堂上鴨雀無聲,直到延東王爺仰首將杯中之酒飲盡,長笑道:「好!都付笑談中,都付笑談中啊!」,眾人才回過神來,擊掌叫好,讚歎連連。這回就算是那些書生們,也不得不搖頭晃腦地歎道:「豪氣,豪氣!」

    延東王爺現在對這個外孫是更加喜歡得不得了了,他實在是太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一生戎馬的老將軍,若去聽那些什麼風花雪月,如何能有感覺。還是這慷慨激揚、熱血澎湃的戰鼓,淒涼悲壯又豪氣沖天的歌曲,最能讓他感動,讓他欣賞。

    之後壽筵繼續,李郃同幾位長輩親戚喝了幾杯,被他們好一番誇獎讚歎後,才帶著青青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些酒席上的權貴公子們見了艷兒和上官青青的風采後,都開始打聽起那兩人的身份來頭,蠢蠢欲動。結果一打聽出來,那舞蹈的女子是二公子的侍女,那唱歌的白裙女子是個有名的歌伎,但現在好像也成了二公子的專用。這二公子何許人也?二公子乃是延東王爺的親外孫、當朝太師親孫、清臨總督之子!

    行了,這就不用妄想了。延東王爺就已經是威震八方勢力無邊了,這李家那更是大夏國一等一的權貴世家,比延東王甄氏一族更盛,這李二公子的人,哪是他們可以搭惹的了的?

    再說李郃,今晚見外公聽了三首歌曲後雖然老淚縱橫,但卻可以明顯看出來,他很開心,如此這般的話,自己所費的心思也都值得了。想來回家後,娘親問起,自己也有得交代了,此行為外公祝壽的任務算是基本完成。

    回到院中自己的屋堂內,麥東寬一身的夜行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旁邊是李西伺候著。

    李郃見到麥東寬後臉上微笑,道:「事辦好了?」

    麥東寬道:「自然辦好了,你師傅我辦事,何時沒成過?」

    李郃對一旁的上官青青道:「青青今晚就不用回愛晚閣了,就在這過夜吧。艷兒,你帶青青去洗浴休息。」

    上官青青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了,但卻是第一次在這過夜,聽了李郃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偷看了他一眼,俏臉微紅,福了一福,輕聲告退,與艷兒下去了。可惜這時李郃正想著事情,沒注意到上官青青的表情,否則心裡又要沾沾自喜然後催罵時間過得太慢身子長得太緩了。

    李郃坐到了麥東寬旁邊,把芊芊抱到了懷裡,芊芊卻是面色如常,繼續為主子倒茶。

    麥東寬看著芊芊,又是歎道:「月女啊月女……」

    李郃撇了撇嘴:「行了師傅,別每次見到芊芊都一副飢渴的樣子,要不要我送兩頭母豬給你解渴啊?」

    麥東寬一皺眉:「你這小子,看幾眼又不會掉肉,那麼小氣,虧我還是你師傅呢,虧我還教了你那麼多御女相女只術,若沒我,你能找到芊芊這月女麼!」

    「好好好~師傅的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話說回來,聽說那何俅的小妾貌美如花,可惜師傅你不能……唉,可惜嘍。」李郃說著看向麥東寬的跨下,一臉惋惜的表情。

    麥東寬卻是眉頭一挑,伸出了一個手指。

    李郃一愣:「什麼?」

    麥東哼了一聲,傲然道:「我難道沒有手指嗎?」

    「呃……」李郃汗顏,腦海中浮現出某女在某麥的手指下婉轉嬌吟的情景,不禁毛骨悚然地打了個抖。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7 AM

第四十二章 女孩心思

作者:郝歪


    第二天,各地來祝壽的人馬都開始陸續離開延東城。而延東城內的靖康布政使何俅府上,卻發生了件大事……

    昨晚李郃同麥東寬聊了許久,所以直到日上三竿之時,還抱著芊芊在呼呼大睡。

    門啪地一聲被推了開來,許久不見的小表妹甄瑤嘟著小嘴跑了進來,到了床邊一下脫掉小鞋竟是直接爬到了床上去,騎在了正在熟睡的李郃腰上。

    李郃迷糊間彷彿覺得被子越來越重,鼻間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不禁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只見兩隻寶石般的大眼和他眼對眼,呼哧呼哧地眨著,長長的睫毛也幾乎碰到了他的眼皮,鼻子頂著他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巴嘟嘟的,差一點點就同他的嘴唇沾到了一起。

    李郃的左手還抱著芊芊,右手則從被子中伸出來,扶住表妹的小臀兒,輕輕一用力,用鼻子把她的小腦袋微微頂開了一點,道:「怎麼這麼早又來吵我了?」

    甄瑤撅著小嘴趴在李郃的身上,道:「昨天人家回來,你都不理人家。」前一段時間二舅媽娘家有點事,小妮子跟她回了趟娘家,直到昨天延東王爺大壽之日才趕回來。小妮子歡歡喜喜地回來要見表哥,卻見表哥一直忙著跟幾位姐姐在一起又唱又跳,又說又笑,就是沒空理她,只讓她先在一邊看著。晚上看到李郃和芊芊等四人在筵席上唱歌,她也好想和他們一起,第一次有些嫉妒起芊芊、艷兒甚至是青青起來。

    昨晚這小妮子就一直沒睡好,整晚地想著表哥呢,今天一大早來看,卻見表哥還沒醒,想到上次表哥交代了,以後他在睡覺沒有重要的事不許吵他,就忍住沒有進去叫。可過了許久,太陽都老高了,表哥卻還沒見起床,小妮子終於忍不住了。

    李郃愕然地看著甄瑤,大概猜到了可能是昨天有些冷落她了,忙道:「表哥怎麼會不理你呢?我最疼我的乖瑤兒了,昨天不是忙著在為外公做壽筵上的節目嗎。」說著輕輕拍了拍甄瑤的小屁股蛋兒,笑道:「瑤兒跟二舅媽回去好像又長胖了啊,屁股變大了呢!」

    甄瑤聞言小臉一紅,伏在李郃胸前,嘟噥道:「人家哪有胖,瑤兒天天想表哥,都吃不下飯的。」

    接著忽然抬起俏臉看著李郃道:「表哥是不是喜歡大屁股的女人?」

    李郃放在甄瑤小臀上的手一僵,道:「怎麼會這麼說?」

    甄瑤嘟著小嘴道:「婷婷說的,她說他哥哥就喜歡大屁股的女人,她爹也喜歡大屁股的女人,男人都喜歡大屁股的女人。表哥,瑤兒的屁股夠大嗎……」

    旁邊早已醒來的芊芊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道:「瑤兒不管變成什麼樣,主子都喜歡你。」以前芊芊叫甄瑤是叫小姐的,但李郃不讓這麼叫,要芊芊叫她瑤兒就行,對青青亦是如此。

    甄瑤眨著眼睛看向李郃:「真的嗎?表哥。」

    李郃又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笑道:「當然,表哥永遠喜歡表妹。以後別相信那何婷的話,你的屁股呀,怎麼長表哥都喜歡。」

    說到何婷的哥哥何原,李郃就想偷笑。昨天是延東王的壽誕,他父親何俅也來王府上祝壽,但他因為李郃的關係沒有來。李郃派人打聽清楚他在紅花樓喝花酒後,就讓麥東寬按照他說的計劃去做。

    麥東寬靠其卓絕的輕功摸到了何原和紅花樓姑娘做事的屋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點倒了快到高潮的兩人。然後裹著赤身露體的何原到何府上藏到個隱秘的地方,又返回了紅花樓。

    麥東寬本是淫賊,逃命的本事自然不小,而這逃命的本事中最重要的兩項就是輕功和易容了。

    他易容成何原的樣子,從屋中走出,帶上何原的隨從返回了何府。

    而後……嘿嘿,而後淫賊麥東寬先生,摸到了何俅新娶不久的小妾房間裡,將那小妾撲到了床上,硬逼著她吃了春藥,在她春情勃發迷糊顛倒之際,強姦了她!哦,應該說是指奸了她!不過那小妾被麥東寬的特製春藥一通好迷,也根本分不清是被什麼玩意搞了,反正知道是何原那臭小子搞的。

    搞得手指發麻,那小妾瀉得不能再瀉了後,麥東寬就把那藏著的真何原弄了過來,將兩人放到了床上。兩人都剛瀉完不久,這抱在一起,臉上的表情還真是相配。

    外面的何府下人都看到何原進了二十九夫人的房,知道要壞事,果然沒多久就傳來二十九夫人的呻吟哀號聲。不過何原,哦,應該是麥東寬進屋前狠聲交代過,誰敢擅自進去,就殺了誰。駭於何原平日的凶蠻,沒有老爺何俅在,他們可不敢進去,只得趕緊派人去通知在王府祝壽的何俅。

    再之後嘛……自然是捉姦在床,百口莫辯了,但具體結果怎麼樣,李郃現在卻是還不知道。

    「會不會嘛,表哥,快回答嘛!」甄瑤忽然搖著李郃的腦袋,把他從剛剛的回憶中搖回了現實。

    「嗯?啊?哦,怎麼了?什麼會不會?」李郃茫然地道。

    「你,你壞!」甄瑤忽然小嘴一嘟,跳下了床,連鞋也沒穿就跑出了屋子。

    李郃回頭看著旁邊的芊芊,疑惑道:「她剛剛問我什麼?」

    芊芊掩嘴輕笑,道:「瑤兒問您,以後會不會娶她當新娘子。」

    「啊……」李郃愕然,這小妮子還真會問問題耶。這麼小就問這個?不過他倒是很早就將這小妮子列為自己以後必娶的對象了,只不過以為甄瑤現在還小,她應該不懂。沒想到居然是狼有情,哦,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李郃自然躺不住了,起身由芊芊伺候著洗漱穿衣後,就拿著甄瑤的小鞋兒出去找她。

    這小妮子每次一賭氣就會往王府後花園的池塘邊跑,坐在那邊打水飄兒。李郃對這個表妹的性格,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但對她的心思,卻還沒摸透。

    李郃來到池塘邊,果然見到甄瑤嬌俏的身影坐在一塊石頭上,沾了塵土的襪子扔在一邊,光著兩隻潔白的小腳丫子在水面上擺來擺去。

    李郃含笑得走過去,坐在她的邊上,道:「生表哥的氣了?」

    甄瑤雖然白了李郃一眼,但他卻從那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歡喜,粉嫩的小唇也微微向邊上翹起。

    「真生氣?」

    甄瑤還是不說話,不過臉上卻已經明顯看出笑意來了。

    「可是你生什麼氣呢?」

    聽的此言,小妮子本來陰轉晴的俏臉兒立刻又暴風雨突降,回過頭撅著小嘴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一臉的委屈,真是叫人心疼,李郃連忙不敢再逗她,笑著捧起她晶瑩如玉、滑嫩精緻的小腳丫,看到那比珍珠還要圓潤的小腳指時,忍不住低頭輕吻了一口,才溫柔地為她穿上鞋,道:「來,給表哥笑一個,一直這副苦瓜臉,可就做不成表哥的小新娘了。」

    甄瑤立刻喜上眉梢,一下抱著李郃的脖子,甜甜膩膩地道:「表哥真好!」

    李郃無言,從壞到好,一句之間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12:28 AM

來去吃個飯先....

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先貼到第100章....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16 AM

第四十三章 紈褲

作者:郝歪


    李郃坐在清月樓的四樓靠窗雅座上,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樓下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芊芊坐在他旁邊,不時為他的杯中斟茶。艷兒在身後,為他輕輕捏腰。甄瑤則坐在對面,搖著她的小腳,眼睛盯著表哥看,也不知道小腦袋裡在想著什麼。

    過了一會,李東走了上來。

    「怎麼樣?」李郃回過頭看向他,淡淡地問。

    李東走到近處,低聲道:「何府嚴禁談論此事,但昨晚知道的人太多了,還是洩露了不少出來。」

    「何俅怎麼處理的此事?」

    「那何俅,把他的小妾給藥死了,然後把何原關了起來,其他的就不知了。」李東道。在大夏,已婚女子一旦作出有傷風化的苟且之事,有確切證據,即可由夫家決定如何處置,即便處死也不會被衙門追究責任。對於一省布政使而言,這可算得上天大的醜聞了。

    李郃微微一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兒子?」摸了摸下巴,喃喃道:「看來我還得給他們添把火啊。」

    不一會,李西也從樓梯走了上來。

    「二公子,酒席已經定好了,就在清月樓三樓的豪華包間。」李西道。

    李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嗒嗒嗒……」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三牛也上了樓來。

    「主人,帖子都送完了。」牛大道。

    牛二道:「那些傢伙怎麼一個個都以為我們要去打架似的。」

    牛三則道:「可一個個又都是窩囊樣,暗示他們好幾次了,就是不肯動手。要不是主人說不許先動手打他們,我早就揍得他們滿地找牙了。」

    李郃抬眼看了三牛一眼,道:「他們都說什麼,可有人說不來?」

    牛大道:「都說若有時間,一定到。」

    李郃微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可不要來得太少呀,太少了,菜就吃不完了……」

    牛二耳尖,一下拍了拍胸脯:「菜吃不完不要緊,我包!」

    李郃莞爾。

    是夜,清月樓三樓包間,延東城大大小小,十四、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富家紈褲子弟有七成都來了。但八張大圓桌上,還是有不少的空位。

    李郃微笑著看著有些彆扭但仍是強裝笑臉的眾人,道:「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吧,還沒來的人,就不用來了,大家開始吧。不要客氣啊,盡情飲酒作樂,飯後咱們去百花樓。今晚本公子將那包下了。」

    聞得此言,眾人皆是心下一顫。

    一群少年和青年在一個十一歲的小孩面前稱兄道弟談風論月,多少都是有些彆扭和不習慣,現在還要以這個小孩為首,那就更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了。但事實總歸是事實,實力也總歸是實力。前一段時間他們就知道,何原鬥不過這個二公子,昨晚更是莫名其妙地跑到家裡去犯了風流孽事,讓他老爹抓了個正著,被關了起來。現在延東城的紈褲子弟們是群龍無首了,李郃這麼出來振臂一呼,他們也不敢不來。

    至於不來的嘛,李郃已經交代好了,跟著來到延東城的四個李府供奉,牛二、牛三,六個人,分成六路,按照事先打探來的消息,埋伏在那幾個紈褲子弟玩樂後回家的路上,抓著猛打一頓,全部廢掉三根骨頭,廢哪的骨頭可以他們隨便選,但不能廢死了。而且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是誰幹的,下手要從背後,出手要不露痕跡。

    那邊路上打得歡,這邊酒宴上也未必是一片祥和。

    幾個一直和何原交好的紈褲子弟,有幾個沒來,幾個來的也都是板著個臉,一點也不給李郃好臉色看,敬酒的時候亦是象徵性的比了一下,然後酒也不喝,就這麼乾坐著。這麼一來,他們所在桌的其他人,也變得有些尷尬和彆扭起來——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李郃瞇著眼睛掃視著那幾個傢伙,身旁的張濤則在一個一個地低聲介紹著。

    這時,包間的門被推了開來,四打手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分立門兩旁,而後一個拿著折扇的胖公子慢條斯理地踱了進來。

    「二公子,在下來晚,還請包涵啊。」胖子嘴上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所謂至極,顯然看得出是故意的。

    看來是既怕事,又想保著自己的面子啊?李郃心下冷笑,口中道:「路公子啊,既然來晚了,就自罰幾杯,你的隨從就讓他們在外邊候著吧,一樣有酒有菜招待著。」這路逢春乃是延東府一個五品同知的兒子,路家在靖康也算得上是個有名的家族了,但同何家比起來都遠不如,就更恍論跟甄家或李家相提了。這路逢春想在李郃面前擺架子,顯然是打錯了主意。

    路逢春啪地一下收起了扇子,笑道:「這裡還有這麼多的空位,讓我的隨從坐一下,也不打緊吧?」說話的時候,那肥碩的雙下巴顫呀顫呀顫的。

    李郃瞇起眼睛,冷聲道:「牛大。」

    牛大會意地走過去,鐵塔般的身軀擋在那四個隨從前,道:「出去。」

    路逢春的四個隨從也是他從江湖上高金聘請來的所謂高手,但在牛大面前,卻彷彿嬰孩般毫無還手之力,還未動手,僅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有腿軟的感覺。他們的檔次,連何原請的成、張二人都遠要不如。

    四人看了路逢春一眼,吞了吞唾沫,無言地出了包間。牛大卻也跟了出去,不一會外面聽到四聲哀號,牛大又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站到李郃身邊。

    路逢春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郃。他的四個隨從,從此之後都只能用左手吃飯了。

    李郃把玩著手中空了的酒杯,淡淡地道:「我不喜歡別人遲到。」

    路逢春聞言如被電擊中一般,渾身猛地抖了一下,雙下巴又是顫呀顫呀顫,真懷疑會不會顫下塊肉來。

    「在……在下,下次不……不敢了。二公子,……恕罪。」路逢春低著頭道。

    李郃微笑著擺了擺手,道:「路公子趕緊入席吧,菜都涼了。」

    路逢春擦了擦額頭冷汗,趕緊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旁邊有個冷冷地聲音傳了過來:「沒用的死胖子。」

    李郃應聲看了過去,只見是那日在愛晚閣見過的、和何原他們在一起的延東富豪汪家的公子汪勝傑。此時汪勝傑正冷著個臉,不屑地瞪著路逢春。路逢春則假裝沒看見,一個勁地喝酒壓驚。

    李郃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到了汪勝傑的旁邊,道:「汪公子好啊。」

    汪勝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公子好。」卻是不和別人一樣叫他二公子。

    這時其他桌的人都偷偷地用眼睛瞟向這邊,這汪勝傑一向和何原最為交好,也可算得上是延東城紈褲子弟的二號人物,這下不知他要怎麼對這二公子了。

    李郃親手為汪勝傑斟了一杯酒,道:「汪公子請。」

    汪勝傑瞥了杯裡的酒一眼,又看了看李郃。

    李郃面帶微笑:「在下先乾為敬。」說著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翻過空酒杯給他看。

    汪勝傑猶豫了一下,也拿起了杯子仰首喝盡,然後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李郃也不在意,把玩著手中的空杯,道:「汪公子,北門街上的七巧莊,是汪家的店吧?」

    汪勝傑微微一愣,看向李郃,道:「不錯。」

    「哦,在下最近也想開間鋪子玩玩,覺得那間店位置不錯,汪公子可否將它轉賣於在下?」李郃臉上笑容不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17 AM

第四十四章 巴掌和甜豆

作者:郝歪


    李郃來延東城後,他的二舅,也就是甄瑤的父親,補給他十一歲的生日禮物——一百萬兩白銀。李郃是個懶人,既懶得舞文墨,又懶得習刀槍,若說有什麼事是勤快的,那恐怕只有是找美女了。所以,他一直以來也沒怎麼想過用什麼途徑去賺錢。畢竟李家權勢滔天又幾乎富可抵國,李郃缺多少銀子伸手要就行了,況且他以前在扈陽城的時候,出門根本就不用帶錢,還有必要費心思去賺錢嗎。

    不過經過這次到延東城的經歷,李郃卻覺得,遇事再向家中要錢,束縛太多了,許多事情不能爽快地幹。所以,他決定要賺錢了。雖然他前世並沒有經商的經驗,但不要緊,咱本錢多,咱勢力大,就不信找不到賺錢的買賣。

    李郃確實是看上了汪家在北門街的那幾間鋪子,本來他是打算用高價買的,但今天看到汪勝傑這副臭臉這般表現,他卻改變主意了。你不是牛嗎?你不是倔傲嗎?你不就是個富商嗎?好啊,我就看看你有多富。

    汪勝傑看著眼前這個小孩的笑臉,卻覺得心底下有些發毛,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成年男子面孔,正對自己露出陰狠的冷笑,讓他禁不住打了個顫。勉強穩住心神後,伸手想喝杯酒,卻發現酒杯已被自己倒扣,只得悻悻作罷,卻是把目光移了開來,沒有再看李郃的臉。

    「生意上的事,請找家父。」汪勝傑道。

    李郃笑道:「公子說笑了,誰不知道汪公子年少有為,十五歲起就開始幫助汪老闆打理生意了。北門一條街的汪家店舖,不是早就由汪公子負責經營了嗎?」

    汪勝傑有些煩躁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這店,不賣!」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李郃是什麼人?背後勢力何等之大!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只是個小孩模樣,但手段卻哪裡像個小孩了,要是真把他得罪狠了,恐怕要麻煩。

    但出乎汪勝傑意料的是,李郃只是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想賣的時候記得找我。」說罷便背著雙手走到其他桌去了。

    汪勝傑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難道他只是問問而已?搖了搖腦袋,把倒扣的酒杯翻了過來,斟了杯酒一飲而盡,長出了口氣。

    「二公子,你不是說要讓大伙上百花樓痛快去嗎?那你可得請上官大家出來給大家唱曲啊,還得唱十八摸,那才夠勁!」那邊一個喝得有些模糊了的富家公子忽然出聲道。

    李郃眉毛一挑,眼中寒光乍現,旁邊的牛大一看主人這個表情,心底下就興奮起來——他娘的,有得打了~

    旁邊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現在誰不知道上官青青是由李郃罩著的啊,若只說想請上官大家出來唱首曲,開心開心也就罷了,可這傢伙偏偏不知死活,說十八摸,這不是老虎臉上拔須嗎?忙推了推他,暗暗提醒。

    那人卻是晃了下身子,含糊道:「你推個鳥,我說錯了嗎?妓女嘛,就是要唱十……十八摸,才夠味!」

    旁邊的人不說話了,趕緊低著頭喝酒,因為李郃已經站到了那人的身邊。

    「這位……哦,劉公子,你很愛唱十八摸嘛。」李郃臉上仍是那微微的笑容,但旁人看起來,卻覺得這根本就是冷笑。

    那人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李郃,沒有說話。

    李郃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慢條斯理地道:「放心吧,會有機會讓你唱個夠的。」而後忽然把頭湊到他耳邊,陰聲道:「劉公子,晚上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前些天剛下過雨,路滑。」說罷背著雙手走開了。

    這一句話入耳,那劉公子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呆在了位子上,手中仍拿著喝了一半的酒。

    「眾位,今晚的酒就吃到這了,大家還沒盡興不要緊,隨本公子到百花樓繼續!」李郃拍了拍手對眾人道。

    翌日,延東城內幾個有名的跌打骨傷的大夫皆是忙得不亦樂乎,東家跑完西家跑,西家跑完又店裡跑,一夜間竟是有那麼多的紈褲公子哥被揍得骨折腿斷的,偏偏他們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你說這事納悶不納悶。

    可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嗎?雖然沒看到動手的人,但用鼻毛想都知道,肯定是二公子的下馬威。但知道又能怎麼樣?去告他們?你沒證沒據,連打人的人什麼樣的,都沒看清,告什麼告?況且了,告了又怎樣?又能怎樣?想到李郃手下的那幾個強人,那些公子哥都不禁暗自後悔,還跟那何原講什麼哥們義氣啊,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做人還是識相點吧!

    另外還出了件有趣的事,延東府的大糧商劉家的公子今天一大早竟是一個人跑到鬧市中唱十八摸,還聲情並茂的,唱得有聲有色。但看他的眼睛旁人又是奇怪了,滿眼的愁苦和害怕,卻並不像是在犯神經。唱了不多久,就被聞訊而來的劉家人給掩面帶回去了。

    幾天後,北門街最大的布莊七巧莊失火,大量的名貴好布都被燒掉,庫存一夜間被燒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好在只有倉庫著火,撲救及時,店舖沒多大礙。

    隔了幾日,北門街和南華街的幾間汪家店舖,不是失火就是失竊被砸,七巧莊庫房則第四次被燒。

    延東城汪府。

    年過半百的汪春河這幾天幾乎愁白了頭,聽到又一家當鋪失竊,損失數萬兩銀錢物件後,不禁歎道:「這明顯是武林高手所為,不知我汪家到底是得罪了那門的強人,要這般整治我們。勝傑,你改明兒,不,今兒立刻去桐州鼎門派請幾個高手過來,把這群強人給揪出來。」

    汪勝傑卻是喪氣道:「爹,沒用的。鼎門派那些酒囊飯袋,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的。而且……而且就算能揪出是誰來,我們也沒辦法。」

    汪春河一愣:「怎麼?你知道是誰幹的?」

    汪勝傑歎了口氣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延東王府的李家二公子嗎。」

    汪春河皺眉道:「平白無故的,他怎麼會來整我們呢?」

    汪勝傑道:「也不算平白無故。那日酒宴,他欲向我買北門街七巧莊的店舖,我說不賣。他當時只說要賣時在去找他,卻不想……竟使這等陰招……」說得是咬牙切齒。

    汪春河拍腿道:「哎呀!你怎麼又是這般的義氣用事?我知道你向來與那何原交好,但那小子整就一個只懂得吃喝嫖賭的無用二世祖,現在又犯那了那等孽事,你怎還可為了他去得罪二公子?他要那家店舖,就送於他,甚至把北門街的店舖都送他亦無妨,這叫花錢消災,這叫打點平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汪勝傑囁嚅道:「這……就送給他,那未免太便宜他了……」

    汪春河氣得一指戳到他的腦袋上:「我說你怎就如此糊塗呢?虧你還是個秀才呢!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自古商不與官鬥,那二公子雖年紀尚幼,但行事手段卻已不可小覷,背後的勢力更是大得驚人。莫手以後了,就是現在他想要把我們汪家整垮,也未必見得是什麼難事!你想想我們那些店舖失竊、失火損失多少錢銀了,你現在還在乎那點錢嗎?」

    汪勝傑道:「那……那我明日就去找他。」

    汪春河點頭:「切莫在意氣用事,多費點銀錢和好處,若能巴結上那二公子,那是最好不過。」

    「什麼?還要巴結那小子?」

    「勝傑!為商一道,要撇掉臉面,目光更是要長遠,有利之事便要盡力為只,不要貪一時爽快一時義氣,否則汪的家業早晚會毀於一旦!」汪春河厲聲道。

    汪勝傑沉默半晌,才恭聲道:「是,爹。」

    不過當汪勝傑揣著北門街包括七巧莊在內的二十八家汪家店舖店契,上王府尋李郃時,卻被王府的人告知李郃微感小恙,不見客,只得悻悻歸來。

    但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卻回來告知他,李郃明明還同幾個侍女上街遊玩,看起來面色好的很,怎麼會微感小恙不能見客的?

    汪勝傑大惱,但想起父親的話,再次帶上了幾個精挑細選的歌伎前往王府。

    但李郃卻是將歌伎又退了回來,說是年紀尚幼,不宜。汪勝傑大罵,誰不知道你是個這小色坯子,還年紀尚幼,不宜?我呸!

    不過呸歸呸,也只敢在自己家裡呸,呸完了,還是親自上門去。

    如此這般,汪勝傑氣而不餒地連上十八次王府,次次被拒,他都已經麻木了。以至於第十九次,那王府的看門管事對他說:「李二公子有請。」他卻是「哦」了一聲往回走,走了一半才反應過來,……終於是「有請」了!這一刻,他哭的感覺都有了。

    汪勝傑本來也是個恃才傲物的人,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若不是他自己不喜為官,恐怕依著汪家的錢勢,也能進入仕途發展。不過他的性格太過驕傲,一向目中無人,即便入了仕途,也只能終於地方小官。

    這番被李郃連連拒絕,可說是徹底將他驕傲的脾性給改了,變得越來越像商人,這說起來,汪春河倒還要感謝李郃幫他調教兒子呢。

    汪勝傑本以為李郃必然要一番侮辱嘲諷他,也已做好了準備,一切皆忍。卻不想,李郃竟是笑臉相迎,客客氣氣,說到那些店契時還堅持推托不能白要,要給錢云云。但汪勝傑這回腦子清醒了,死活都要硬送,說當初他那「不賣」的意思,就是要送予李郃的,只是還沒明說而已。李郃當然明白這話只不過是個順口,他也就借坡下驢,收了店契。兩人談得倒是其樂融融,之後還一起吃了午飯,汪勝傑才告辭離去。

    回到府上後,汪春河笑瞇瞇地道:「搞定了?」

    汪勝傑點了點頭,道:「爹怎麼猜到的?」

    汪春河撫鬚笑道:「一是看你臉色,二是……呵呵,那些失竊之物,上午已經如數被人送到了咱們府門口。清點之後發現還多出了兩張萬兩的銀票。」

    汪勝傑一愣,隨即歎道:「這二公子,高明啊……」

    打個巴掌給個甜豆吃,是李郃整人的不二法門。以前在扈陽時,他就是這麼用巴掌和甜豆收服了那一眾桀驁不馴的紈褲子弟。

    白駒過隙,時間如梭,眨眼間,三百六十五天,就這麼過去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18 AM

第四十五章 賭場妓院和一柱擎天

作者:郝歪


    有店舖,有銀子,做什麼好呢?李郃早就有想法了,就做個類似前世咖啡廳一類的店吧,但今世他還沒見到哪裡有咖啡豆,即便是有,大夏國的人也未必就喜歡。所以,李郃做成了個茶樓。

    在這個時代,茶樓也不是沒有,但李郃的茶樓,卻比較特別。

    茶樓裡面環境幽雅,有廳堂雅座,也有包廂房間,包間皆有經過茶藝訓練的年輕姑娘相陪,茶類繁多,品種任選,並有名貴精品,一兩千金難求。最為適合那些談生意的商人商談買賣,或以文會友的騷客大豪聚會,也可供談情幽會的情侶見面。茶樓內一直都有一些曲藝琴藝名家坐鎮彈唱李郃所「譜寫」的歌曲,將氣氛調劑得更加的幽雅和浪漫。

    茶樓的名字嘛,李郃思念姐姐雲琳,便決定取兩人名字的一旁,名為「合林茶樓」。

    花費了重金建造的合林茶樓佔了北門街位置最好的地段,開張後不久,就因為那些富家子弟常常光顧而顯得生意興隆,一段時間後,要到合林茶樓喝茶,都不得不提前預定位置。

    而從汪家手中得來的其他店舖,李郃則用來做了書店、文墨店、古玩字畫店、樂器店、棋具店等等店舖,使得一進北門街,就覺得一股文儒靜雅之氣撲面而來。反使得合林茶樓的生意愈加地好了。

    一年下來,合林茶樓就為李郃賺下了數萬兩銀子,連本帶利勞了回來,雖然他本來就沒投多大的本……

    這一年的時間,李郃儼然已成了延東城的紈褲子弟之首,原本對他不服的一些公子哥兒,都被他是一手揮巴掌,一手塞甜豆,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說到這就不能不說說那何原了。被父親關在家中的何原,竟然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跑了出來。跑出來也就罷了,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呆呢,居然立刻跑去百花樓找姑娘?!別是給憋得慌了吧?這精蟲上腦之下,加上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下就同以前對他點頭哈腰的幾個紈褲子弟衝撞上了,衝突中,何原居然莫名其妙地打死了一個百花樓的姑娘。

    延東府的知府倒也算是給何布政使何大人面子,沒有立刻將何原收監,而是將他送到了何府。不過何大人這回卻是大義滅親了,親自綁了兒子送到衙門去交差,說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於是,判了個發配錦州大營,還是照顧了何大人情面。

    至此,對何原李郃覺得也整治得差不多了,他一個原本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到錦州大營去充軍,這活著估計比死了還辛苦,也就不再去管顧他了,自生自滅吧。

    李郃現在知道了,有權有勢有錢,做生意根本就是扔錢生錢嘛!扔的越多,也就生的越多。於是,二公子開始不滿足於做斯文生意了……啊!別想歪,不是要去搶劫綁票,用不著!

    李郃他想開賭館、妓院了,這些涉及到黑道方面勢力的生意,他是大感興趣。

    於是就叫包括師傅麥東寬在內的四個供奉幫他到江湖上找些懂行的人來。可四個供奉多不涉江湖久矣,現在讓他們去找搞賭館、妓院的人,他們哪裡放得下面子?不去不去。

    李郃就火了,不去就不去,咱不用熟人,就這麼開!該怎麼開,怎麼開!

    妓院就不另開了,直接把錢砸出去,延東城最好的花樓百花樓、紅花樓、仙艷樓,全部收歸名下。這些花樓原本也都是有背景有後台的,都是有一些黑道幫派撐著的,可李郃一出面,那些幫派又能有什麼用?

    紅花樓、仙艷樓的老闆都是有其他產業的,花樓妓院只是一部分而已。他們都知道這李二公子年紀雖小,卻是延東府的新貴,背後勢力極大。有這等背景,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高的發展,他們可不敢輕易得罪,否則其他的生意還想不想做了?自然就是按著李郃報的價格,把兩樓含著裡面的姑娘全轉給了他。

    不過二公子也沒讓他們太吃虧,一封書信回去給老爹,清臨兩省總督一看,簡單簡單,不就是行個方便嗎?於是那兩老闆的生意立刻順溜起來,這有官家照應,就是不一樣。雖然他們以前也常在官場間上下打點,但清臨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卻非他們能打點的到的和打點的了的,現在即便沒給太明顯的偏顧,也已經夠他們受用的了,皆是對李郃感恩戴德,大覺這兩花樓就算送給他,也是值。

    而百花樓的王得利王老闆,可就沒前面兩個老闆一般有其他產業了,他的全部產業,就是這百花樓。不過他雖然從王老闆一下降成了王掌櫃,卻反而更加春風得意了。李郃買下百花樓的錢銀不是很多,但給他佔了兩成的分子,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是三家花樓——百花、紅花、仙艷的總掌櫃了。眾人皆稱他延東花樓第一掌櫃,讓他好不樂乎。

    這花樓用了現成的,賭館可就要自己弄了。李郃仿照前世賭場的模式,又是大動土木,在南華街建了間大型賭場,裡面除了原先賭館裡有的種類外,什麼鬥雞、鬥蟋蟀、摔跤等等也是應有盡有。

    而這賭場的名字嘛,李郃就不願再用合林了,心想,那些文雅的地方才能用這名字,這些地方嘛,嘿嘿,師傅不是說要面子,不想參合這些什麼賭場啊妓院的嗎?那我還偏要讓他參合進來,這賭場啊,就叫麥東寬賭場!

    麥東寬當然不幹了,威脅道:「你要敢這麼叫,我改明兒就去砸招牌。」

    李郃就道:「那叫賣冬瓜賭場!!!」

    麥東寬梗著脖子道:「有麥字就不行!」

    李郃撇了撇嘴:「又不是你真名,那麼在意做什,再說了,此賣字又非彼麥字。」

    麥東寬還是道:「讀音像也不行,你不懂怎麼叫名諱嗎?師傅的名諱,能拿來開玩笑嗎?我真是收徒不慎啊!上半輩子造的孽,這時候來報應了!」

    李郃道:「好了好了,就叫冬瓜賭場!沒得商量了!」

    「……」麥東寬無言。

    這冬瓜賭場一開張,僅這名字就讓不少人噴水。不過這賭場做得實在是好啊。既分了外堂普通人小數量的下注,又分了內堂大數量的賭博。外堂熱鬧,內堂安靜。平民小眾和富貴大豪都可樂在其中。

    但這開頭幾個月,卻只賠不賺,讓李郃好生惱火。細探之下才明瞭,原來是打手夠多,鬧事的少,但卻沒有賭壇高手坐鎮,沒控制住那些千王,自然是賠本。

    李郃大手一揮,去找莊家高手來,威逼利誘,把最好的請來,請不來,就擄來!

    於是三牛四供奉出動,還真是弄來了十幾個高手,這下子賭場就開始盈利了,每月坐收數萬兩,三個月後就是月入十萬兩以上了。

    於是,李郃就這麼做做霸王生意,平時同上官青青、芊芊、艷兒還有甄瑤在街上遊玩遊玩,聽聽歌,看看舞,生活過得也是輕鬆謝意,有滋有味。

    歲月如光,不知不覺的,李郃已經十四歲了。

    十四歲的李郃已經算得上是個少年了,天賦異稟的他,如今已有能力行房事了,這使得他是興奮非常,居然大筆一揮寫下了一首草詩:

    我有一柱擎天槍,

    一朝奮起掃千軍。

    堅如鐵來硬比鋼,

    英挺不倒紅塵間。

    小鳥一日變大雕,

    傲嘯天際插雲霄。

    飛到月宮戲嫦娥,

    轟上九天把仙女。

    芊芊看著奇怪:「主子,這詩是什麼意思呢?怎麼又有千軍鋼鐵,又有紅塵仙女呢?」

    李郃扔筆大笑道:「有陽剛,自然也少不了陰柔,有英雄,怎又能少得了美女呢?哈哈,就好像有主子,就少不了芊芊!」說著將十二歲卻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芊芊攬到了懷中。

    感受著芊芊胸前兩個已有些飽滿的小白兔,李郃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要不是麥東寬說過,月女在十五歲以前最好不要破身,否則會短壽的話,已能人事的李郃恐怕早就和芊芊一嘗魚水之歡了。

    但夜夜相擁而眠,抱著這麼個火熱的尤物,卻只能摸不能吃,李郃的忍耐和意志力開始承受著無限的挑戰。可要讓他不抱著芊芊睡覺,卻又捨不得,況且這麼多年了,不抱著芊芊,他睡不著,芊芊也會睡不著。

    這真是一場情與欲的交戰呦。

    哦,你說艷兒還有青青?為什麼不上她們瀉火?剛剛不是說了嘛,情與欲啊!李郃心底下決定了,第一次告別這三十六年的處男生涯,一定要找最喜歡的女孩,哦,你沒看錯,確實是三十六,前世二十二年加今世十四年,總共三十六年的處男生涯,不容易啊!

    女人的第一次是最重要的,男人的第一次卻是最難忘的,所以,李郃決定第一次一定要和芊芊做。

    也就是這個堅持,讓李郃不得不把結束處男的時間,再向後推遲一年……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19 AM

第四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回憶

作者:郝歪


    這日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旁邊桌上的牛大忽然道:「主人,讓王師傅下次多做點吧,現在這些吃得覺得不夠了。」

    牛二也點頭道:「是啊是啊,多做點多做點,現在這些只能吃六分飽了!」

    牛三亦是道:「也不用多太多,只要再像這樣一人多一份就夠了。」

    李郃汗顏,桌上的艷兒、芊芊皆是掩嘴輕笑,現在三牛每人一頓都已經要吃掉十幾斤肉了,再來一倍是個什麼概念?!

    不過也怪不得三牛,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在長身體,這麼短短兩三年,竟然長到兩米一十多了,體重也增加了不少,難怪會覺得吃不夠。

    李郃吩咐了一旁的李西記得跟王師傅說,忽然又想起一事來,叫過李東道:「那個司徒紫妍的事,你們還沒辦好?」

    幾年前初到王府時,李郃曾吩咐李東去將張濤所言的大夏第二廚師司徒紫妍和大明師傅請來府上。但找到大明師傅時,那老傢伙剛剛雙目失明,做不了菜了。再去尋那司徒紫妍,她卻說不要金,不要銀,就要一隻霸王魚,只要能抓到一隻霸王魚給她做菜,她就來王府免費服務兩年。李東的人回來這麼個李郃匯報,看是不是要動粗把她給擄回來。李郃想了想,這司徒紫妍好歹是御廚的女兒,貿然動粗還是不合適,就依她所言,找霸王魚吧。

    於是,這一找,就找了幾年,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讓李東和李郃也都漸漸淡忘了。

    李東一聽二公子提起這個茬,忙道:「小人無能,我們找遍了大夏國,甚至連旁邊的幾個國家也找了,就是沒找到這個所謂的霸王魚。」

    李郃納悶了:「這霸王魚是什麼樣的?居然如此難找?」

    李東小心地道:「那司徒紫妍說,霸王魚,週身覆皮無鱗,嘴有鋼齒,鋒利無比,背長巨鰭,如刀刃般,大小魚類,皆為他口中之餐,若人入其領域,亦難逃其口,兇猛如陸上虎狼,幾無天敵。二公子,您說,這等異獸,簡直比大飛這般的西域獒犬還難見著,又讓我們何處去尋吶。」

    李郃一愣,這不是鯊魚嗎?當即問道:「你們都去哪尋啊?」

    李東道:「江河湖泊之中,無處不尋啊。」

    李郃看著他,像看白癡一樣:「你們……沒去南方沿海一帶尋過吧?」

    李東道:「有啊,都有啊……」

    「有你個頭!」李郃一下拿起筷子往李東的腦袋上敲下去:「肯定是偷懶了,隨便內陸江河裡尋一下就說沒有!海裡你們去尋了沒?你們若有去沿海,那些漁民肯定會有人認得這種魚!」

    李東抱著頭委屈道:「這海中的魚,江河中不都有麼……」

    「你個大豬頭!」李郃氣得不行,又拿起筷子敲起來:「大海豈是一江一河所能比的!?井底之蛙,井底之蛙竟敢言天如井大!」

    「小人錯了,小人錯了!……」李東被敲得抱頭鼠竄連連告饒。

    艷兒則是又呆呆地望著李郃,喃喃道:「井底之蛙竟敢言天如井大……」這主子,真是讓人驚訝啊,總是能時不時冒出幾句乍看似很平常,細聽揣摩又覺得很有哲理的話。此時對李郃,艷兒已是由最開始的不屑,到好奇,直至現在甚至有些崇拜和敬佩了。看似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卻又滿肚子那些大儒學者們也沒有的知識和道理,實在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人啊!

    李郃卻沒有注意到艷兒的表情,敲了李東一會,便被旁邊的芊芊止住了:「主子,您消消氣,李東他成天生活在中原,從未曾見過什麼大海,又沒有主子您的博學多才,見識自然淺薄,不知這霸王魚的所在,也是人之常情。說到大海,芊芊也沒去過呢,主子什麼時候帶芊芊和艷兒姐姐去看看大海啊。」芊芊曾聽李郃說過,大海有多麼多麼壯闊,比天還要藍,比地還要廣,看一眼就能心胸開闊,身處其中更可感受到天地的壯觀與自然的力量,不禁心生嚮往起來。

    艷兒聞言也是一臉希冀地看向李郃。

    李郃扔下了筷子,瞪了李東一眼,道:「我不是怪他不知道霸王魚的所在,而是怪他偷懶,江河湖海,海最大,居然沒去海邊搜,也敢跟我言大夏國全國尋遍?」說著看向芊芊,笑道:「以後有機會,我自然會帶你們去看海,放心吧!」心下不禁輕歎,芊芊這小妮子,摸自己的心思是越來越準了,短短兩句話就能把自己的氣消了,主意力也轉移了,真是冰雪聰明善解人意至極啊。

    想著想著,李郃不禁又看向芊芊嬌俏的面容、雪白的脖頸和已隆起如小山的酥胸,下身微微起了反應,鬱悶啊鬱悶!還要忍一年……這麼下去早晚要慾火焚身死掉的。

    芊芊也感覺到了主人的異樣,纖手將額前一縷青絲別到腦後,對李郃嫣然一笑,湊過臻首在他耳旁柔聲細語道:「主子如果喜歡,就要了奴吧。」

    嗚……一股熱血由丹田分兩路,一路沖腦際,一路衝下體,臉耳皆紅,下體暴漲,哦米拖佛,神來救我!李郃用力地吸了口氣,伸手輕彈了芊芊的小瑤鼻一下,臉作惡狠狠相:「你這小妖精,膽子越來越大了,要不是怕影響你的身體,我早把你吃了!」

    旁邊幾人包括李東、李西都是想笑不敢笑,憋得臉都紅了。

    那邊艷兒每聽到李郃說這話,心弦就會繃得緊緊的,生怕李郃一時不能跟芊芊行房事,就找她瀉火。但好在李郃雖然經常對她上下其手或親或吻,甚至一起同浴過,卻始終沒有要了她的紅丸。心下雖是不解,卻是沒有想到李郃的心思,竟然是為了要第一次同最心愛的女子做,而憋著。若是知道原因是如此的話,不知艷兒會如何想,或許會怪主子怎麼這般偏心了吧。

    芊芊幫李郃乘了碗飯後,有些心疼地看著他,柔聲道:「芊芊是小妖精,也是是主子一人的小妖精,不忍看主子這般難受……」

    「行了,此事不必再說,吃飯吃飯。」李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但下體仍然漲得有些難受,趕緊把注意力投注到飯菜之上,開始想前世今世所有見過的醜女,想著想著,終於是把火慢慢降下來了,但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靚影,接著是觸目驚心的蜈蚣胎記,還有那刻骨銘心的眼神,不禁呆住了,送到嘴邊的飯也停在了半空中。

    艷兒和芊芊都詫異地望著他,不解道:「主子怎麼了?」

    芊芊忙為他拍背:「不會是咽到了吧?主子?你沒事吧?」

    這時,院子裡傳來麥東寬的聲音:「飯還沒吃完啊?」

    李郃回過了神來,給了芊芊一個沒事的眼神,看著剛跨進門來的麥東寬道:「師傅,你又來蹭飯吃了啊~~~」

    麥東寬這次卻是沒有同平常一般與他說笑,而是淡淡道:「你快些吃飯,吃完有話告訴你。」

    李郃一愣,放下碗道:「我也吃不下了,師傅有什麼事就說吧。」

    麥東寬走到茶几旁坐下,拿起一杯茶一飲而盡道:「今天我在王府邊上看到了一個人。」

    李郃微皺眉:「什麼人?」能讓麥東寬如此重視的人,看來不簡單。

    麥東寬看著李郃的眼睛,道:「一個女人。」

    李郃眉頭皺得更深了:「哪個女人?」一個女人居然能讓麥東寬這麼緊張,難道是當初閹了他的人?!李郃不禁握緊了拳頭,他奶奶的,這可是師仇!~

    麥東寬道:「一個醜女。」

    李郃兩眼放光:「要弟子幫忙嗎?」既然是醜女,那殺起來就不會手軟了,剛剛他還想著若是那女子很漂亮,自己會不會起了仁慈……呃,色心呢?

    麥東寬一愣:「幫忙?」說著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李郃搓著手道:「當初傷了師傅的臭娘們居然還敢追來,師傅你放心,我讓三牛出馬,加上另三位供奉師傅,肯定能把那臭娘們給生擒了,到時候師傅你是指奸呢,還是讓大飛上,都隨便!」

    麥東寬「噗」地一聲把剛喝到口裡的茶都噴了出來。

    「師傅,你怎麼了?」

    麥東寬擦了擦嘴,看著他,緩緩地道:「那個醜女,是劉家小姐,劉月兒。」

    李郃怔住了,塵封在心底深處的一段刻意不願記起的回憶,忽然之間又不受抑制地湧了出來,那一幕幕景象不斷在腦海中閃過,那雙眼睛,那個眼神。

    劉月兒……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19 AM

第四十七章 醜女或是花癡

作者:郝歪


    李郃揉了揉臉,對麥東寬道:「你確認是……是劉月兒?」

    麥東寬點頭道:「是她,不會錯,你師傅我認男人可能認錯,認女人……特別是曾經給過我那麼深刻印象的女人,怎麼可能認錯。」

    李郃吶吶地道:「她怎麼找到這裡了?不會吧,她應該不是衝我來的吧?」

    麥東寬肅容道:「我是在離王府不遠的客棧看到她的,我問那裡面的掌櫃,她在這已經住了兩年多了。你知道嗎?她所在的房間,正可隱約看到你的這個院子。」

    李郃的手不經意地顫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澀聲道:「你是說……我們離開邯州城後不久,她就跟上了我們?這……居然就在王府旁邊不遠,還……我居然從沒注意到她,兩年多,兩年多……她究竟想做什麼?」說著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那可怖的蜈蚣胎記和那雙幽幽的雙眼。

    麥東寬盯著李郃的眼睛,良久後才歎了口氣,道:「這話,你應該去問她,畢竟當初是你的不對。」

    李郃訝道:「師傅,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娶了她吧?開什麼玩笑!」

    麥東寬淡淡道:「又有什麼不可?你摘了人家的面紗,自然就要接受人家的容貌。說不定相處得久了,你會發現她心靈美得不行呢!」說著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還嘖嘖歎道:「好茶,好茶!」

    李郃撇了撇嘴:「就算我不怕被嚇到,我也得考慮府裡的其他人不是?萬一芊芊、艷兒給嚇到了怎麼辦?萬一牛大他們給嚇得胃口又大了怎麼辦?萬一大飛給嚇得褪毛了怎麼辦?」

    芊芊不禁道:「主子,那劉家小姐,真有那麼……那麼嚇人嗎?」那日看到劉月兒的只有李郃和麥東寬,其他人卻是都沒見到,聯繫起她那曼妙的身姿和清麗的聲音,實在是很難將她與醜八怪三字聯繫起來。

    李郃抿著嘴搖了搖頭,道:「到底她想怎麼樣,還是得去問問才行,大不了給她幾萬兩銀子,打發她回去。」

    麥東寬悠悠道:「我看沒有可能,她本是富商之女,不愁錢花。肯在一個客棧無聲無息地偷看了你兩年多,你說可能是錢能打發得了的嗎?」

    李郃苦著臉道:「那我能怎麼辦?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對那劉月兒也起不了什麼憐香惜玉之情,但縱人將她暗殺的事,我還是幹不出來的!以前的事我承認是我的不對,是我錯了,可她也不能老纏著我吧?」

    麥東寬看著李郃道:「她怎麼纏著你了?」

    李郃一愣,道:「她,……她在王府邊上的客棧一住住了兩年多……她……」忽然想起來,好像那劉月兒並沒有來找過他,若不是麥東寬看到的話,他恐怕根本不知道這個女子竟然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住住了兩年多。

    李郃重重地歎了口氣,站起身道:「還是先去看看她再說吧,看她倒底要如何。」

    「如果她要你娶她呢?」麥東寬道。

    李郃眉頭微皺:「我不愛她……怎麼娶她?」

    「主要是因為她長得太醜吧……」

    「我說師傅,你不用諷刺我,若是你,你肯娶她嗎?」李郃盯著麥東寬道。

    麥東寬卻是自顧自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我跟你說一句,這個女子絕不是個因為丑嫁不出去而想賴上你的人。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她的性格很堅強,自尊心也很強,可為什麼會自甘作賤跑到這裡默默無言地守著你呢?」

    見李郃要開口說話,麥東寬抬手止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後,道:「我不否認有一見鍾情的事情,可是當時你只有十一歲,雖是有些早熟,顯得不同於普通孩童,但我相信你還沒那魅力讓劉月兒一眼就愛上你。」

    「那……那你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麥東寬搖了搖頭。

    「媽拉個逼的!裝神秘!我自己去問她!」李郃說著拂袖而出,芊芊、艷兒和三牛忙跟了出去,不過三牛一人手上還抓著一根羊腿。

    屋裡的麥東寬一臉茫然地端著茶杯,自言自語道:「馬拉隔壁?什麼意思?……」

    李郃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麥東寬所說的那個客棧。

    李郃抬頭看了眼客棧上的大匾:「悅來客棧」?!

    什麼時候居然有這麼個經典的客棧在王府旁邊我都沒發現?李郃心下道。

    進了客棧,李郃給艷兒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走到正在翻帳的老掌櫃面前,道:「你們店裡有沒有一個叫劉月兒的?她住在哪?」

    「你問這做什麼?」那老掌櫃頭也沒抬地道。

    「啪!」一聲脆響,牛三的大手已經拍在了櫃檯前,掌櫃的身子一顫,差點沒嚇趴下,茫然地仰起頭看到一副凶神惡煞的臉面正瞪著眼看他,心中又是一寒,忙道:「在……在二樓庚字房。」

    一行人嘩啦啦立刻全上了二樓,留下不住擦冷汗的老掌櫃。

    剛上二樓,李郃就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琴聲和旋律飄蕩在走廊間: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歌聲雖不若上官青青般美妙,也不像芊芊般婉轉,卻特有著一股輕柔飄渺之意,彷彿看透了紅塵、看透了世間萬物、看透了世事無常、看透了人生起伏一般,瀟灑卻又無奈淒涼。

    正是李郃教芊芊唱的一首《笑紅塵》。這首歌上官青青曾在李郃的合林茶樓中演唱過,使得民間盡相傳唱。

    二樓的房客多是開著窗子探著腦袋入神地聽著,沒有一人呵斥那唱歌的女子。

    李郃微微怔了一會,帶著眾人走到了庚字房前,聲音正是由房中傳出。

    艷兒欲上前敲門,李郃攔下了她,直到歌聲將盡,才親自上前輕拍了房門。

    歌停曲罷,那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把飯菜先放門口吧。」

    琴聲又起,裡面的女子似乎又要再彈一曲,但敲門聲又響,女子的黛眉微顰,輕歎一聲,取過旁邊的輕紗,蒙在了面上,起身開門。

    入目的是一張俊臉,雖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但眉目間卻已盡顯英氣,有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但眼神和表情中卻又可看出一絲飛揚跋扈,一絲桀驁不羈,還有一絲豪情與霸道。

    這張臉,和記憶中兩年多前那張只能找到些許相同之處,兩年多,變化竟是如此之大。但這張臉,她絲毫不會陌生,幾乎每日,都能看見。幾乎每日,都能凝望。從兩年多前的那一天那一刻開始,她就記住了他,看著他一天天的變化。但腦海中記憶最深的,卻還是當時的模樣。

    是恨?天意如此,又能如何,又能恨誰?母親說過,恨便是愛的來處。

    愛?又從何說起?仍記得當年當時他的眼中,儘是愕然和恐懼,剎那之後轉為了厭惡,那眼神傷害了她,又如何能讓她愛?

    兩年多來,她想讓自己對這個男子,或者說少年,多一些瞭解,既想讓自己愛上他,卻又害怕愛上他,飽受著矛盾的折磨。

    越瞭解他,就越覺得不瞭解他,越接近他,就越覺得他的神秘。看似笑傲紅塵紈褲人生,看似放蕩不羈玩物喪志,卻又不時流露真性真情,不時做出驚人之舉。他看似不會武功,卻又不懼刀槍,他看似粗魯霸道,卻又會譜曲寫歌,他看似好色猥褻,身邊女子卻一個個皆是處子。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她越看越看不清楚,越想越想不明白。

    愛上他了嗎?好像沒有。

    但為何此時的心跳如此之快?面紗下的臉頰火燒般的燙?

    李郃看著面前的那雙眼睛,呆呆地站在了門外,沒錯!是她!就是這雙眼睛!她果然是劉月兒!

    現在,這雙眼睛中,有喜悅,有疑惑,有驚訝,有茫然,有無奈,有悲苦,一時間,竟是讓李郃的腦袋有些混亂,直到身旁的芊芊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呼喚:「主子,這位是劉家小姐嗎?」

    身子輕輕一顫,李郃回過了神來,用力地閉了下眼睛後重新睜了開來,卻是不敢再看劉月兒的眼睛,只是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劉月兒垂下臻首,聲音幽幽傳來,如遠處山谷中黃鶯的低鳴:「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1 AM

第四十八章 月兒為何

作者:郝歪


    李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憋了半天居然說了句:「你在這邊,住的還好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女子時,心底總是虛的。

    劉月兒一愣,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著李郃的臉,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李郃身後的芊芊、艷兒聽到這話也愣住了,奇怪地看著主子的背影——主子不是很討厭這個女子的嗎?

    三牛則是什麼也沒覺察出來,看到是來找個女子,沒架可打,就開始神遊著,想晚上的晚餐了。

    「好又如何,壞又如何……」劉月兒喃喃地說著,忽然猛地抬起臻首,跨前一步,隔著面紗的瑤鼻幾乎碰到李郃的嘴唇,看著他的眼睛道:「你願意……讓我跟在你身邊嗎?即便還不能做你的女人,做你的侍女也可以啊。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烹調廚藝也不算差,你若喜歌舞,我也可學。我的悟性很高的。我會親手為你做衣服,為你做鞋襪,每天幫你穿衣,幫你洗腳,幫你搓背,對了,我還會按摩哦,保證能讓你出浴後就舒舒服服地睡覺……」

    「夠了!」鼻中聞著劉月兒那淡淡的香氣,聽著她輕柔飄渺的話語,李郃竟是有些心動,但最後一想到她的蜈蚣胎記,還是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劉月兒一怔,芊芊、艷兒也是一怔,連三牛都從晚餐的肉宴中回過了神來。

    幽幽的話語聲響起:「你還是嫌我醜,是嗎?」

    李郃偏過頭,不想看到那雙眼睛,語氣故作平靜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劉月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又能想怎麼樣?」

    李郃道:「那你為何一直住在這裡?當初是我不對,可也只是見了你一面而已啊……你說你需要什麼補償?錢,要多少儘管開口,只要你告訴我,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才肯放過我?」面對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又是他先對不住人家,他就算是怎麼樣的紈褲子弟小霸王,也下不得手去整治她呀。況且,對這個女子,李郃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愫,有時心下甚至暗想,她若是沒有那些蜈蚣胎記,說不定自己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呢。自己還真是個以貌取人的色狼啊……

    劉月兒的聲音有些淒苦:「放過你?我住在這裡,礙著你了嗎?還是……還是讓你心裡不舒服了?覺得跟我這麼個醜八怪一條街,很難受是不是?!」

    李郃猛地回過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後面的芊芊和艷兒奇怪地看著這兩人,主子明明說自己是討厭這劉月兒的,甚至還有些害怕,說這女子多嚇人多嚇人。可現在看兩人說話的氣氛和表情,怎麼越來越不是那麼個味啊?

    三牛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但他們卻是覺得李郃剛剛那說話的口氣,是不是要開始打架了?聚精會神,隨時準備著聽候主人吩咐,衝上去捏暴……啊不,揍倒那個娘們。

    劉月兒重新看著李郃的雙眼,同他對視著,彷彿要看到他的心底去一般:「你們男人都喜歡美女,這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我也知道。可你就不能例外麼?月兒的夫君……就不能例外嗎?我不求你立刻喜歡上月兒,但……你起碼給月兒一個機會呀。」

    一個女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郃的心也真是軟了,彷彿陷入到了她那如深淵、如幽潭的眼眸中去一般。手不自禁地撫上了她帶著面紗的臉頰,輕輕摩娑著,忽然,感到好像摸到面紗下有什麼凸起,腦海中立刻浮現起了那橫七豎八的蜈蚣胎記。

    手如觸電般縮了回來,李郃的眼中閃過一道驚恐的神色,退後了兩步,看著兩眼淒色和乞求的劉月兒,囁嚅了一下,終是什麼話也沒說,帶著芊芊和艷兒快步跑下了樓,離開了悅來客棧。

    但不知為什麼,剛出悅來客棧的李郃又停住了腳步,回首看向二樓劉月兒那個房間的窗戶,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卓立窗前,兩道幽幽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輕歎了口氣,李郃竟是又轉回了客棧。芊芊和艷兒對望一眼,皆感主子今天行為有些反常,但也是跟了進去,三牛就更覺奇怪了,主人跑什麼呢?難道怕我們打不過那小妞?!

    李郃徑直走到櫃檯前,「啪」地一拍,對嚇了一跳的老掌櫃寒聲道:「二樓庚字房的劉月兒姑娘,你給本公子照看好了。她想住到何時就住到何時,每日要上最好的飯菜,她需要什麼,立刻給她準備,你們準備不了的,就上王府去找本公子!本公子自會派人去解決。」

    那老掌櫃顫顫巍巍地問:「這……那劉姑娘在本店放的銀錢還夠她吃住的……」

    「啪!」李郃又是往桌上拍了一下:「哪那麼多廢話!剛剛說的話,聽明白了沒有?」說著看了芊芊一眼,芊芊會意,遞了一張銀票給老掌櫃的。

    老掌櫃接過銀票一看——一千兩?!心下一顫,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請問一下,是……是哪個王府?」

    旁邊的艷兒斥道:「什麼哪個王府!延東城裡還有第二個王府嗎?!」

    李郃轉過身走向門外,淡淡道:「若有事,說找李二公子。劉月兒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和你的這家店就一起準備沉底吧。」

    老掌櫃的手握著銀票怔怔地望著遠去幾人的背影,口中呢喃道:「王府?難道是延東王府?那……這李二公子……哎呀媽呀!」

    李郃板著個臉回到自己院中,卻見外公延東王爺正在廳堂上,旁邊李東、李西兩人小心伺候著,看得出他們背心都冒冷汗了。確實,外公當年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雖已七十餘歲,但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霸氣和氣勢仍是使近處之人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李郃馬上調整了自己的心情,擺上了副最為乖巧的笑臉,走進去拜道:「孫兒拜見外公!」

    芊芊和艷兒也拜下道:「奴婢拜見老王爺。」

    三牛則單膝跪地抱拳洪聲道:「小牛三天王見過主人的外公!」來王府這麼多年了,他們每次見到延東王都是這麼個「主人的外公」的稱呼,讓老王爺是每次都莞爾失笑,不過他卻不怪他們失禮,反覺得他們這桀驁的本性和率直的性子可愛難得。

    老王爺笑著道:「都起來吧。」眾人道謝起身,李郃站到了他的身旁,其他人則分立兩邊。

    老王爺忽然道:「我剛剛去你房間溜躂了一圈,看到牆上掛了幅字。」

    李郃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那都是胡亂草鴨之作,外公莫怪。」

    老王爺卻是拈鬚瞇眼搖頭晃腦念道:「我有一柱擎天槍,一朝奮起掃千軍。堅如鐵來硬比鋼,英挺不倒紅塵間。小鳥一日變大雕,傲嘯天際插雲霄。飛到月宮戲嫦娥,轟上九天把仙女。」念完後笑道:「字嘛,勉強能看,顯然不常練,但筆畫之間,卻隱可看到龍飛鳳舞、虎嘯山林的霸氣,多加練習,應可有所建樹。詩嘛,雖然不甚工整,但讀起來倒是也蠻有那麼幾分豪氣的,既有男兒陽剛熱血,又有少年風流多情,哈哈,好,不錯!」

    這便是心中是好,萬事好,放個屁來,都是香的道理了。在老王爺的心中,自己的外孫簡直就是天賜英才,做什麼事都是好的,沒有哪方面是差的。所以隨便寫了首淫詩都能拿來讚得有道有理,有頭有理,直說得李郃是心忽飄飄然。

    「今日來你這嘛,主要是來跟你說件事,你的母親來信,說是想你想病了,要讓你回去看她。」老王爺道。

    李郃心下一驚——母親病了?!對於這世的母親,他也是很有感情的。

    老王爺點了點頭道:「你在王府也住了有幾年,是該回扈陽去看看父母了。不過……要記得,你娘病一好,就要立刻再回來看外公哦。」

    李郃一愣,明白了老王爺親自跑來的用意了,心下既是感動又是好笑,這外公待自己可真是不賴。

    「孫兒待母親康復後,定會回來看外公。」李郃恭聲道。這兩三年,甄氏也曾回過娘家,想帶李郃回扈陽,卻被老王爺攔住,這回要不是甄氏病了,恐怕他還是不能被准許回扈陽呢。

    老王爺點頭道:「我讓張濤給你拿幾盒千年人參和其他補品來,替我拿給你娘,讓她好好保重身體啊。」

    看來外公對娘倒也是蠻關心的嘛。李郃心下道,替娘親謝過了外公。

    又聊了幾句家常後,老王爺便回去了。

    「終於要回扈陽了……」李郃喃喃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2 AM

第四十九章 美妙一夜

作者:郝歪


    當晚,李郃一直滿懷心事,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劉月兒的那雙眼睛,又不時地閃過那驚心動魄的蜈蚣胎記,心中複雜至極,竟是有些晃晃忽忽。

    上了床後,投入他懷中的芊芊,輕撫著他的面頰,柔聲道:「主子,你在想那劉家小姐嗎?」

    李郃聞言一愣,看向芊芊似水般的眼眸,頓覺心裡彷彿流過一股清泉般,舒爽了不少。

    「為什麼這麼說?」李郃緊了緊芊芊的小蠻腰,讓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與自己緊貼著。

    芊芊像一隻乖巧的小貓般任由李郃抱著,輕聲道:「主子今天有些不一樣呢,眉頭總是皺著,眼中總是煩憂。」說著用纖白的蔥指輕輕地撫著主子的眉毛,好像要把它鋪平一般,而聽了這話後,李郃也真是順著她的纖手,把眉毛舒展開了。

    「芊芊可以感覺得出來,主子是有些喜歡那個劉家小姐的。」芊芊柔聲道。

    李郃輕歎口氣道:「喜歡……應該還談不上吧,最多只能是有些憐……憐愛罷了,覺得她確實蠻可憐的。只是,只是……唉!我本也以為自己不會是太過以貌取人之人,但幾年前見到劉月兒真貌時的驚撼真是無與倫比的,那蜈蚣般的胎記實在是觸目驚心、驚心動魄啊!一想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不願再見第二次。你說,我連再見她就會害怕,又怎會喜歡她?」

    芊芊把臉貼在李郃的胸膛,幽幽道:「喜歡……是用心的。」

    李郃微微一怔,隨即歎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唉,煩!……呃……芊芊?!」眼睛忽然瞪大,呼吸忽然急促,愕然地看著芊芊——這小妮子,居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跨下,握住了他的命根兒。

    李郃這一看更是夠嗆,芊芊看向他的眼神,嫵媚動人,霧氣濛濛,嬌俏的小臉上也映出了兩朵紅暈,使她更顯迷人勾魂。

    李郃呼吸一窒,下身登時如怒海中的虯龍猛然抬頭一般,怒猙而起,扶在芊芊腰上的手不自禁地就滑到了她彈性十足的臀上,眼中儘是慾火,一個翻身將自己的小侍女壓到了身下,狠狠地吻上了她紅嫩欲滴的粉唇,盡情地吮吸著清涼甘甜的津液,舌頭在那溫暖濕熱處來回遊蕩,與丁香小舌互相纏繞,感受著彼此。

    直到芊芊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後,李郃才猛地翻過身,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著氣,道:「你這小妖精啊,別再玩火了,你主子可不是得到高僧,定力可比山嶽。」

    不過顯然他的話沒有作用,芊芊嬌軟的身軀又靠了上來,半倚在他的胸膛上,用滑嫩的纖手去撫摸著他的身軀,從臉頰到脖頸,到胸膛,到腰腹,再到……跨下。

    李郃心中慾火焚燒,雖直想著不能把芊芊破身,不能破身,但手還是撫上了美妙的臀兒和修長的大腿。

    因為李郃時重時輕的揉捏而秀眉微皺的芊芊,眼中的媚意卻是更盛了,竟是開始用濕潤的小唇開始在主子的臉上一寸一寸地吻著,握著某處的纖手也輕輕動作起來。

    李郃的手開始不滿足於翹臀和大腿,在這天賜的絕美嬌軀上四處遊蕩起來。芊芊身上一件單薄的睡袍很快就已不足覆體,露出了裡面火紅色的肚兜。

    從光滑的脊背,到翹挺的豐臀,再到滑嫩的大腿;從含苞初放的蓓蕾,到柔軟平滑的小腰,再要芳草萋萋的神秘之處。這些地方他都不是第一次撫摸碰觸了,但這一次心中的慾望卻比以往每次都要來得大。

    呼吸愈來愈急促,眼神愈來愈火熱,李郃心中那「就這麼與芊芊合而為一」的念頭不斷地升起,不斷地讓他衝動,讓他沸騰。

    而如水鰻一般在李郃身上輕輕蠕動的火熱嬌軀、在臉上舔舐的粉嫩小唇、伸入褲頭中輕輕滑動的溫暖小手,都讓他的這一衝動愈演愈烈,讓他的血液愈來愈熱。

    乾柴烈火,似乎一觸即燃。

    李郃再一次將這火熱的小尤物壓到了身下,瘋狂地吻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她那完美的小包子、平坦的小腹、小巧精緻的肚臍,皮膚光滑得讓李郃愛不釋手,愛不釋口,由那修長美妙的大腿一路而下,到小腿,到腳踝,再到腳指,又重新返回,在腳面上不住地親吻。

    李郃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戀腳情節,但轉念一想,這般精緻滑膩、小巧至極,幾無一絲瑕疵的小腳,又有誰人不戀?!只不過別人沒有機會罷了!

    聽到自己的小侍女自鼻間發出的輕吟,李郃的心更加火熱了,看著這曼妙的嬌軀,低聲輕歎:「這是我的芊芊,我的寶貝芊芊!」

    「主子……主子,要了芊芊吧……」美麗的小侍女微微歪著臻首看著自己的主子,輕柔地低聲說道,宛如那潺潺小溪流水一般細膩美好。

    但聽到這話的李郃,卻忽然一震,想起了中午吃飯時的情形,想起了麥東寬的話:「你若不怕她二十幾歲就紅顏歸天的話,你就儘管在她十五歲前奪她的紅丸吧!」

    登時如一潑涼水劈頭淋下,直將他的慾火澆得一絲不剩,看著眼前這不著一絲一縷的美妙侗體,心中湧起了無比的愛憐之意,取過滑落一旁的睡袍,溫柔地將她包了起來。

    芊芊詫異地看著主子,任其為自己穿好睡袍,重新擁著自己躺下,拉上被子。

    李郃忽然將頭埋到了芊芊的胸間,悶著聲哀號:「我的乖乖啊~,你要玩死你主子啊!~~~」

    芊芊輕輕地撫摸著李郃的頭髮,抱著主人的頭,輕聲道:「芊芊想讓主子開心,不想看主子難受。」

    李郃抬起頭來,透著穿外灑進的月光,看到芊芊如花的嬌顏上充滿了愛意,不禁輕歎一聲道:「可現在還不到時候呀……要是真做了,主子後半生恐怕就要生活在悔恨中了。」心下也是暗自慶幸起來,還好剛剛最後時刻把握住了,不然一旦鑄成大錯,那可就悔之晚矣!

    芊芊忽然嫵媚一笑,道:「芊芊有辦法。」

    李郃微愣下,芊芊的臻首已是不見,接著自己的褲子被溫柔地拉下,一陣陣濕熱之氣噴到了他的敏感之處,緊張得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怔怔地看著自己跨間鼓起的被子。

    「哦~~~~~」李郃的呻吟聲真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快樂,直叫得屋外院中的大飛警惕地從睡夢中躥了起來,以為主人受到了什麼危險。

    「哦~~~~~~~~~~」又是一聲,這下獒犬大飛聽清了,沒問題,聲音中儘是興奮與爽快,便又慢慢地趴回他的狗窩,夢它的美犬兒去了——在那廣闊的高原上,有一隻等待它的美犬,她的皮發那般油亮,她的身軀那般性感……

    精華散盡,李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從被窩中伸出頭來的芊芊,問道:「那個……那些呢?」盯著她的朱唇直看,但因光線不足,也看不出什麼痕跡。

    芊芊將臻首靠在了李郃的胸膛上,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道:「到這裡了。」

    李郃一愣:「吞下去了?」

    「嗯。」聲音細不可聞。

    「嘿嘿……」

    「主子舒服嗎?」

    「當然舒服,舒服死了……」李郃忽然想起來,芊芊好像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啊,雖然芊芊媚骨天生,是月女,且一直與自己睡一張床上,朝夕相處,摟摟摸摸親親吻吻,但也不該會……呃,會這個啊,這可是高技術動作。

    忙道:「你……你怎麼會這個的?!」

    芊芊有些嬌羞地道:「主子的那些書上有,芊芊見主子難受,就……主子不會怪芊芊吧?」

    李郃大笑:「我怎麼會怪你呢?真是我的寶貝芊芊啊!主子疼你!」說著在小侍女的額頭上吻了一口。

    忽然,李郃感到屋內一暗,抬頭看去,窗外竟是站著幾個人,將月光擋住,心頭猛跳,喝道:「誰?!」芊芊也從她的懷中探出臻首,好奇而警惕地看著。

    窗子被推了開來,牛大的腦袋伸進來:「主人,你的歌怎麼唱一半就不唱了?」

    李郃看到是牛大,心下鬆了口氣,道:「什麼歌?」

    牛二和牛三的大腦袋也伸了進來,登時把窗戶堵得滿滿的,三牛學著李郃的聲音齊聲道:「哦~~~~~哦~~~~嗷~~~~哦~~哦~~~~~哦~~~~啊~~哦~~嗷~~」

    牛大道:「這樣的歌聲我們從沒聽過。」

    牛二道:「聲音顫抖,很有節奏感。」

    牛三道:「我們很喜歡,聽了好久,可忽然停了,就來看看,主人為什麼不唱了?」

    李郃聽得目瞪口呆,芊芊則是笑得嬌軀顫抖。

    「滾!!!!……」李郃的怒喝幾乎沖裂房頂。

    「是,主人。」三牛雖心下不解,還是決定服從,但離開時卻遇到了麻煩……

    「大哥,你的頭越來越大了!卡著我都出不去。」牛三的聲音。

    「放屁!我們三人的頭一樣大!」牛大忿忿的聲音。

    「老三,你最小,你先出去!」牛二道。

    「不行,應該按大小先後順序,大哥先出去!」牛三反駁。

    牛大怒吼:「你們不出去,卡著我,我怎麼出得去!!!」

    「可我們也被卡住了啊……」另兩牛哀號。

    李郃哭笑不得……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2 AM

第五十章 過渡

作者:郝歪


    世事總是難料,許多時候,都會有著這樣那樣的突發事件,打斷人們原本的計劃和事情。

    三天後,李郃等人,已是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扈陽了。

    隨行的人有芊芊、艷兒、三牛、四供奉、李東等四個隨從和幾個原本從李府來的家將護衛,還有那歌仙上官青青。

    李郃先要去兩位舅舅那辭行,在二舅那裡,表妹甄瑤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說死活要跟表哥走,讓舅媽是無可奈何,只得他親自去勸。

    十二歲的甄瑤也已是出落得水靈可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透著一股少女特有的清純氣息。只不過現在那張嬌俏的臉上,卻是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兒。

    「表哥……瑤兒也要跟你一起走……」甄瑤可憐巴巴地拉著李郃的手道。

    李郃見舅舅舅媽都在,也不好表現得太親密,只是輕輕捏了捏表妹滑嫩的小手,湊到了她的小耳旁輕輕說了句什麼。

    甄瑤聽後,臉上表情立刻轉憂為喜,破涕為笑,嬌羞地看著李郃道:「說話算數!」

    李郃笑著點頭:「說話算數!」

    李郃離開二舅處後,舅媽對甄瑤問道:「你表哥跟你說什麼了?看把你美的。」

    甄瑤卻是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小嘴,道:「不告訴你~」

    「呦,這小妮子~!」舅媽失笑,這女兒對誰的帳都不買,就是在表哥面前乖得跟小貓似的,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李郃剛到外公延東王住的主院門口,就看到了裡面的人個個都是一臉緊張與擔心地進進出出。

    疑惑地拉了一個下人問:「出什麼事了?」

    那下人道:「李二公子,老王爺得急症,昏過去了!」

    「什麼?!」李郃大驚,外公身體一直很健實,雖已七十歲高齡,但仍硬朗得很,平常幾乎沒生過什麼病。但像他這般的習武之人,老來一旦生病,那可都是危及性命的大坎啊!不由急問道:「怎麼好好的,會忽然病倒的?」

    那下人道:「小的也不知道,好像是老王爺走著走著突然就栽倒在地,林大夫來後說這幾日變天,老王爺當年的舊傷復發,加上又染風寒,是以如此。」

    「可嚴重嗎?」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過老王爺一向福大……這……」

    李郃不再與他說話,急急走進院中,向旁邊的管家詢問之下,才知道外公現在仍很危險,還在昏迷中,延東府的第一名醫林大夫正在診治。前幾日外公身上的老傷復發,府上的人緊張得要命,但他卻並不在意,只是隨便讓林大夫推拿幾下便不再吃藥。今日一早起來便覺有些頭暈,想去外婆的房間,卻是半路上栽倒在地。因為平時外公身體一向強健,從未需人攙扶,今日雖說頭暈,但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後面跟著侍侯的下人哪能想到老王爺說栽倒就栽倒了呢。

    不一會兩個舅舅和幾位舅媽也都來了,甄瑤亦是一臉的焦急,但看到李郃還在後,眼中還是掩飾不住地閃過一絲喜色。

    李郃現在心裡也是頗為矛盾,這下外公剛發急病,自己就走,可就太不合適了。雖然擔心扈陽家中的娘親也正臥病,但外公這邊一個不好,可是要帶孝的啊!

    於是,李郃自然不能走了,繼續待在王府裡,給扈陽那邊去了封信,說明了外公的情況。過了幾天,外公的病情慢慢穩定了下來,雖然仍是不能下床,但性命已是一時無憂了。這時,從扈陽而來的母親回信也送到,信上讓李郃先留在王府,好好陪外公,娘親的病無礙,已快康復。

    這日,李郃正在百花樓的清風閣聽上官青青談曲時,李東走了進來,低聲道:「二公子,人找來了。」

    李郃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繼續沉醉在歌仙美妙的歌聲之中,直到一曲歌罷,才鼓掌道:「青青現在唱得是越來越好了,直如天籟一般,不愧是九天歌仙下凡,李郃真是有耳福啊!」

    上官青青微嗔了他一眼,同李郃認識已有幾年,當年的半大男孩如今已是個翩翩少年郎,情愫初開的青青早已對其傾心,言語舉止間不時地流露出小女兒姿態。不過每每想到李郃的身份,再聯繫到自己的青樓出身,她都會有些暗自神傷,兩人年齡又相差不少,在這個時代,外人看來,他們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上官青青本也沒奢望過什麼名分,只希望能一生一世這麼陪著他,不時唱曲於他聽,不時得到他的稱讚,那也就無怨無悔了。

    「公子說話就是這麼甜,既然公子有事,就先去忙吧,青青正好再把這首曲練熟些,明日再為公子獻曲。」這些年相處下來,「李公子」也變成「公子」了,若是李郃哪日把她的紅丸取了的話,恐怕立刻就要上升到「李郎」了。

    李郃也微笑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青青也不要練得太累了,多休息。」雖相處已久,但他對這上官青青卻始終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儒雅姿態,即便有時在街上霸道了些,對青青而言,也反是更有男人氣概。

    還是那句話,心中覺得你是好,那麼你便是處處壞,也是處處好。心中覺得你是壞,那麼幾便是處處好,也是處處壞。女子的心思,更是如此。

    「嗯,謝公子關心,公子一路小心。」青青微微福了一福道。

    在回王府的路上,李郃對李東問道:「人在哪?」

    李東答道:「安排到了合林客棧。」現在李郃麾下的產業種類已是越來越多,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廣。他基本上都是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給他們機會揩油,但是前提是把生意做好來,否則的話,只揩油卻不辦事,那二公子的手段可是會讓他們求生不得又求死不能的。這樣一來,加上李郃控制的延東府紈褲子弟的勢力,以及大夏國最大的巨商之一二舅的支持,各類生意都已是在各界佔據了一席之地。

    這合林客棧,便是李郃剛在延東城開的一家大型客棧,開張沒多久,就已儼然成了延東的第一客棧,把那些老牌客棧全比了下去。這之中自然有李郃從前世住過的酒店中學來經驗和辦法用到合林客棧上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卻是因為其倚仗官府及其他相關產業,如合林茶樓、冬瓜賭場、三家花樓。

    言歸正傳,話說李郃聽了李東的話後,對身後的牛二牛三道:「你們回王府,把那隻小魚帶來合林客棧。」

    兩牛應聲而去。李郃他們則已到了合林客棧的門口。

    在客棧內的一間幽靜小院裡,李郃第一次見到了十八歲的司徒紫妍,而司徒紫妍,也第一見到了這個徹底改變了她餘下後半生命運的少年。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6 AM

呼...終於貼50篇了..... :18

總算貼了四分之一了....灌的真爽.......

繼續~~~~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7 AM

第五十一章 司徒紫妍

作者:郝歪


    李郃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一身紫色衣裙,身材修長窈窕,相貌清秀柔美,一頭長髮在頭上簡單地紮了個男髻,整個人看起來既有女性特有的纖柔之美,又有一股不凡的瀟灑氣質,竟是同那劉月兒有些相像,當然,也僅是氣質上相像而已。

    「這位想來就是紫妍姑娘了?」李郃微笑著上前道:「在下李郃。」

    司徒紫妍聽到李郃一見面就稱自己的為「紫妍姑娘」,心下不禁有些不悅,臉上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李公子請紫妍到此,所為之事紫妍已知,卻不知紫妍想要的東西,李公子可有?」

    其實李郃倒不是一見面對對就這個司徒紫妍有意思了,她雖說也是頗有姿色,但與芊芊、艷兒、青青和甄瑤比起來,卻是還有一段差距。見慣了絕世美女的李郃,還沒那麼容易對尋常美女心動。他之所以直接稱她「紫妍姑娘」而沒按禮數叫「司徒姑娘」,只不過因為覺得紫妍兩字好聽罷了。

    李郃微微一笑,道:「既然將紫妍姑娘請到,那東西自然是準備好。我已命人去取,很快就會拿到。」

    司徒紫妍聞言不再說話,坐到院中的石桌旁泡起茶來。

    李郃走到她對面坐下,芊芊站立身後,兩隻纖手習慣性地搭到他肩膀上為其揉捏起來。

    司徒紫妍似不經意地瞥了芊芊一眼,為李郃和他的兩個侍女、三個隨從都倒上了一杯清茶。

    聞著清新的茶香,李郃笑道:「想不到紫妍姑娘不僅精通廚藝,對茶道也是頗有精研啊?」說著看向她那捏著茶杯的蔥指,心下暗道,那些大廚師不都是手糙指節粗的嗎,怎麼這司徒紫妍號稱天下第二廚,這手看起來卻是和彈琴弄畫的青青、芊芊一樣秀美白皙呢?

    司徒紫妍淡淡地道:「廚藝與茶道的道理都是一樣的,世間萬物皆是如此,一道通,則百道通。」

    李郃眨了眨眼道:「這麼說,紫妍姑娘已達廚道至境了?」

    司徒紫妍微微一笑:「當然沒有。紫妍只是一小廚罷了,廚藝尚只能勉強入口,還稱不上大家,又如何敢言得道?只不過,出了那火熱嘈雜的廚房,想從這清淡平靜的茶中,品得一絲平和罷了。」

    這時牛二牛三走進了屋來,兩人扛著一個灰色的大水缸,放到了院子中央,對李郃道:「主人,小魚帶來了!」

    李郃點了點頭,起身到了水缸旁,對司徒紫妍道:「這便是姑娘所要的霸王魚了,請過目。」

    司徒紫妍的秀眉立刻蹙了起來,她雖還未看到水缸之內是什麼東西,但卻可以肯定霸王魚是無法裝在這等小水缸中的,不禁冷聲道:「公子莫非想訛紫妍麼?」

    李郃笑容不變,道:「本公子一向是說話算數的,怎會訛姑娘呢?請姑娘過目吧。」

    司徒紫妍走到水缸邊向內一瞥,卻見水中一條成人大腿大小的霸王魚正游來游去,抬頭看著李郃道:「這……」

    「這便是霸王魚啊。」

    「是,沒錯,這是霸王魚,可是這麼小……」

    李郃開心地笑道:「紫妍姑娘當初只說要霸王魚,卻也沒說是要成年霸王魚,還是小霸王魚啊?」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偷雞得逞的黃鼠狼一般。

    那霸王魚,也就是李郃前世的鯊魚。大鯊魚極難活捉,更恍論將其由沿海活著運到中原來了。這所要花費的時間實在是太多,李郃懶得等,便取了個巧,命人逮了小鯊來。這小鯊體型上相差許多,捕捉和餵養都比較方便。一次性捉了六隻,一路上死了幾四隻,只有兩隻到了延東城,前不久又死了一隻,唯剩這只是奄奄一息挺到了司徒紫妍大駕。

    李郃看著司徒紫妍愕然的俏臉,笑道:「紫妍姑娘說過,只要能找到霸王魚給你做菜,你便肯為本公子做兩年的廚師。姑娘可要說話算數啊!」最後一句已是隱含了一絲威脅之意。

    司徒紫妍皺著秀眉看著水缸裡的霸王魚,遲遲沒有說話,但從她一會握緊又會又鬆開的纖手,卻可看出她正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可這霸王魚還未成年,其肉太過細嫩,反不適合我所要做的菜。」司徒紫妍道。她其實也知道李郃根本就是利用她話語間的漏洞,取巧訛她,但她又偏偏無法反駁。

    李郃道:「那我不管,反正本公子已給你找來了霸王魚,你就要至少給本公子做兩年的廚師。」

    司徒紫妍輕咬下唇,看著李郃,默不作聲。

    李郃被她看得彆扭,道:「那……你為什麼一定要用成年霸王魚做菜呢?你要做給誰吃?」

    「紫妍要參加五年一度的御廚大賽,紫妍懂得一個菜的做法,這菜絕對有把握奪冠,但所需的素材成年霸王魚卻極難找到。」司徒紫妍緩緩地道。

    「御廚大賽?當御廚有什麼好的?不如來做本公子的專廚,保證比京城御廚拿得錢要多十倍、百倍,如何?」

    司徒紫妍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但眼神中卻分明寫著「我不願」三字。

    李郃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這樣如何。你先做我的專廚,我保證在兩年內,你上京參加御廚大賽前,幫你弄到成年的霸王魚,還幫你把魚完好地送到京城去助你參賽,如何?」

    司徒紫妍還是靜靜地看著他,但眼神卻變成了懷疑。

    李郃哼了一聲道:「本公子還沒必要騙你吧,啊?以本公子的身份,會食言嗎?」

    司徒紫妍想了想,覺得也有理。這霸王魚不僅極難捕捉,而且運送也是問題。沒有像李郃這樣有勢力的人幫忙,根本不可能將新鮮的霸王魚送到京城參加比賽。況且現在離御廚大賽還有好幾年的時間,馬上就捕來霸王魚也未必就是好事,萬一養死了,那豈不還得去抓?

    想好後,司徒紫妍點了點頭,對李郃道:「你可要說話算數,不然……不然……」說了兩個不然,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個不然法。

    李郃大笑道:「不然的話,你就在飯菜裡下毒,把我毒死!」他銅皮鐵骨百毒不侵,也不怕司徒紫妍毒害他,況且以他看來,這女子雖然個性挺堅強獨立,有自己的想法,但本性卻很善良單純的。

    於是,從此之後李郃他的這個小院便開了個專門的廚房,由司徒紫妍負責幾人的三餐加夜宵、點心。

    還真別說,天下第二就是不一樣。做出的飯菜不僅比王師傅做的要可口美味,她還懂得根據各人的口味不同,為各人做上喜歡的菜餚。比如三牛,每頓都能有大量的各種肉食,經過司徒紫妍的一番巧為烹調,變得美味無比,又油水十足,讓他們哥仨吃得舌頭都快吞肚子裡去了。

    酒足飯飽的李郃總是美滋滋地剔著牙,心下感歎:又撿到寶了,一隻鯊魚換一個美廚娘,值,太值了!一定得把她留在身邊,一直做我的專廚,不能便宜皇帝老頭!

    而來到李郃身邊的司徒紫妍也漸漸發覺,這個看似紈褲子弟的少年公子哥卻並沒表面上那麼簡單。他身邊的人個個都那麼出色,不是有一身絕頂武功的高手,就是多才多藝的才女,不是美貌如花的侍女,就是嬌俏可人的表妹,連一隻狗,都比別人的大得多。

    而他本人,也是神秘得很。有時粗魯霸道、囂張跋扈,有時又極懂情調、儒雅非常,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和其他女子一樣,與李郃相處得越久就越想瞭解他,越想瞭解他就越覺得他神秘。

    不知不覺中,李郃已是悄悄地溜進了司徒紫妍的心中,蟄伏在了一個小小角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日晚上,李郃閒來無事踱到了司徒紫妍的房間前,心中一動,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回應。

    李郃心下奇怪,他明明看見司徒紫妍回屋了啊,難道睡了,不會這麼早吧?!

    又敲了兩下。

    屋內傳出一個悶悶的聲音:「誰?」

    李郃大奇,道:「是紫妍姑娘嗎?你沒事吧?」

    那聲音雖聽起來奇怪,但卻還是可以隱約聽出是司徒紫妍的聲音。

    「我沒事。」

    「我可以進來麼?」

    「紫妍有些不方便,還請二公子見諒。」

    李郃想了想,準備離去,可走了兩步,又返了回來,不行,這麼回去,晚上得失眠,好奇心殺死人啊~!

    將耳朵貼在門縫上,細聽了一會,沒什麼動靜。李郃又將手指沾了點口水,在門上一捅……

    呃,第一次幹這種事,沒捅破。再捅,破了。

    探眼往裡一看,李郃不禁面色大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8 AM

第五十二章 慾火燎原

作者:郝歪


    從那小小的細孔中看進去,正可看到屋裡的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裸體的女子,兩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一動不動。

    李郃感到自己的頭皮瑟瑟發麻,背脊一陣冷颼颼的寒,冷汗由額頭滑落。

    為什麼?看到裸體女子不是應該激動興奮嗎?

    因為那裸體的女子,除了一頭烏黑散落的長髮外,竟是全身雪白!

    那不是更好嗎?肌膚雪白的女子男人最喜歡了呀?

    可那裸體女子居然臉上也是一片雪白,無眼無鼻無嘴!

    李郃越看越心驚,裡面明明只有司徒紫妍在啊,難道……難道她是個無臉的妖怪?!難道她白天的清秀容顏是從別的女子臉上扒下來的?

    李郃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想要去找三牛來,卻又猶豫了一下,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前世的某種東西來。

    李郃輕輕推了推門,發現從裡面閂上了。跑到廚房取了把小刀來,從門縫中插入,將門閂撥開,緩緩地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李郃發現,屋內正中央還擺著一個浴桶,浴桶被蓋子蓋著,裡面想來是溫熱的洗澡水。目光放到那裸體女子身上,果然如他剛剛所想,根本不是什麼無臉面的妖怪,而是全身鋪了一層如前世牙膏般乳白色粘稠物的司徒紫妍。

    此時司徒紫妍渾身赤裸,不著片縷,上上下下每一存肌膚都塗滿了那乳白色的東西,只有耳朵和鼻孔露在外面。李郃猜想這應該是如前世的護膚產品一般的東西,她正在做保養呢。想到之前在門外自己居然以為她是無臉面的妖怪,李郃不禁啞然失笑。

    似乎是聽到了李郃發出的動靜,司徒紫妍身子微微地動了動,似乎正在側耳傾聽。

    這時候李郃才想起來,司徒紫妍現在可是全身赤裸啊!不禁細細地打量起她被裹在那乳白物之下的窈窕身軀——如碗形的雙乳嬌挺著,不大不小形態美妙,平坦的小腹無一絲墜肉,水蛇蠻腰之下是修長唯美的雙腿,讓人遐想連篇,兩腿之間的隱秘之處雖因那乳白之物所覆而看不見森林溪流,卻仍能清楚地看到那三角地帶隆起的小丘。

    李郃看得血脈噴張,下體立刻有所反應,毒龍抬首。

    安靜的房間裡充斥著李郃沉重的呼吸聲,他的眼中慾火在燃燒,腦海裡卻不住地浮現起芊芊和艷兒的美妙酮體,血液開始慢慢沸騰。

    積鬱了多年的慾望,一旦爆發出來,將是可怕而難以抑制的。雖然這些日子來,芊芊經常用那美妙的檀口幫他瀉火,但他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心理上已經很成熟,但卻仍未真嘗那其中滋味,極容易就會被撩撥起慾火,難以自制。說起來,能到現在還未將身邊任何一個女子破處,李郃的忍耐力,已經是很超出他自己的預料了。

    不知不覺間,李郃已是走到了床邊,大手忽然按到了司徒紫妍的酥胸上大力地揉捏起來,眼中猛然迸發出野獸般的目光。

    「啊!」一聲顫抖的低呼由美廚娘的口中發出,她也顧不得臉上還有那麼多的乳白物,身子猛地向床裡縮去,兩手不住地在臉上擦著,直到把眼睛和嘴巴邊的乳白物擦去後,兩手護著胸,縮並著腿,驚恐地望著李郃,聲音顫抖地道:「李公子……你……你要做什麼?你快出去!我……不要!你……別……啊!」

    李郃卻不管那麼多,一把拉住她的腳踝,又拖到了床邊,身子猛地壓了上去,分開她的雙腿,自己卡在其間,兩隻大手開始從腿到腰,再到胸,上下大力揉捏、撫摸,呼吸愈來愈急促,眼中的慾火愈來愈濃。

    「不……不……求你了……不!放開我!……不要這樣……不!」司徒紫妍泣聲哀求著,但彷彿是怕別人聽到一般,將聲音緊緊地壓著,不敢放聲叫出。

    司徒紫妍的身上還到處是那種乳白物,李郃的手在上面撫摸、揉捏著,發出嘰嘰的磨水聲,也沾了他一手、一身的乳白物。

    兩行清淚由少女的目中流出,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不要……求你了……不要……」

    李郃將少女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下,開始準備脫自己的衣服。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芊芊的聲音:「李平,你可曾看到主子麼?」

    李平的聲音回道:「剛剛好像看到二公子在院子裡散步,現在沒看到,會不會回房間了?」

    「嗯,我再去看看。」

    李郃解衣服的手立時定住了,怔怔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司徒紫妍,看著她身上那被抹得亂七八糟的乳白物下露出的肌膚上,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心中不禁想起了芊芊,想起了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要與自己最愛的女子做!

    難道我是個沒有自制力的野獸嗎?前世二十二年忍了!今世十四年也忍了!怎麼就不能再忍下去呢?居然要強暴自己的美廚娘!?李郃心中澎湃,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慾望也漸漸熄滅。

    李郃伸手輕輕擦拭著紫妍臉頰上的淚水,但剛擦去兩行,便立刻又流下兩行,美廚娘的口中仍喃喃地道:「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了……求你了……」

    李郃輕輕把她放躺在床上,低聲道:「對不起。」轉身走了出去,將門重新關上。

    站在門外,聽著屋裡傳來的陣陣抽泣聲,李郃不禁長歎一聲,叫來了牛大。

    「你今晚守在這裡,豎起你的牛耳朵聽好了,不要讓她自殺!什麼上吊、割腕、撞牆,反正你聽到什麼異動,就要立刻衝進去阻止,知道嗎?」李郃吩咐道。

    牛大點了點頭,道:「是,主人。可是紫妍姑娘為什麼要自殺啊?」

    「這個你不用管。還有,她明日若要離開,也要阻止她,不准她離開這屋子。然後讓人來通知我,明白了嗎?」李郃又道。

    「明白了,主人。」

    李郃又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長時間在廚房中做菜,皮膚很容易受到油煙的影響,但司徒紫妍的皮膚看起來卻比普通女子還要白皙潤滑,這皆要多虧其家傳密法雲山石乳。今晚她正在用此乳保養皮膚的時候,李郃竟突然闖入,對她是上下其手大摸大捏,直把這還未經人事的十八歲少女嚇得夠嗆,又不敢大聲聲張,把人引來。這個時代,女子最重貞潔名聲,一旦她被李郃褻玩的消息傳出,而李郃又沒有要她的話,那她的名聲就臭了,以後也不會有人願意娶她為妻。

    而李郃,最後時刻懸崖勒馬,並懊悔非常,卻並非是因為自己險些做出強暴的事來,而是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對司徒紫妍。

    李郃的看法是,對不同的女子,要用不同的態度和方法。如對芊芊,他自是百般疼愛和親賴,相互間身心皆盡情袒露而無遮掩;對艷兒,則是暫以情勢威之使其乖順,以後再慢慢調教其心;對上官青青,又是不同,是以心相交,先為紅顏知己,後慢慢收其心,水到渠成。

    所以,若是換了一個女子,李郃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強暴了她,而後也不會感到後悔。但對司徒紫妍,他卻覺得不應該這麼對她,這麼對她是錯的。所以他懊惱,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李郃心中念著司徒紫妍,雖然芊芊不斷在他耳邊細聲軟語,一會唱歌一會吟遙,一會用檀口幫他瀉火,一會跟他數綿羊數星星,但他就是睡不著,一夜沒睡。

    到了早上,哄了一晚李郃的芊芊終於是累得睡著了,而李郃卻是立刻爬起了身,到了司徒紫妍的房間。正好看到拿著一個包袱的美廚娘正從門中出來,而牛大則攔了上去。

    她果然要走!?李郃心中想著,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29 AM

第五十三章 美廚娘的報復

作者:郝歪


    司徒紫妍看到李郃的時候,後者已是一臉微笑了。

    「紫妍姑娘,這麼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呀?」李郃的語氣如常。

    司徒紫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我想出去走走。」

    李郃道:「出去走走也不必拿包袱行李吧?」

    紫妍不語。

    李郃走到她身旁,在她耳邊低聲道:「昨天是我的不是,這裡向你道歉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還是不要走了吧,反正你走到哪裡,我都有辦法找到你。再說,你的霸王魚還沒抓到呢。」

    司徒紫妍神色複雜地看了李郃一眼,忽然冷笑一聲,道:「你現在還敢讓我為你做飯嗎?我做的飯,你敢吃嗎?」特意在「敢」字上加重了音。

    李郃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笑著轉過身走回了廳堂:「你若是想下毒便下吧,本公子照吃不勿,只是不要傷害到其他人。」除了姐姐雲琳和師傅麥東寬外,其他人還不知道李郃有百毒不侵之能。

    最後,司徒紫妍還是沒走,早飯的時候,仍然是為眾人準備好了飯菜。

    吃飯時,司徒紫妍一直用自以為陰狠的眼神暗暗瞪著李郃,時不時冷笑一聲,看著他手中的飯。

    李郃卻是一點不懼,吃得津津有味,還不住誇獎她,讓她心裡是大感奇怪,雖然她現在並未真的給其下藥,但一般而言像李郃這樣的紈褲子弟權貴公子,應該是最怕死的才對啊,為何竟是這般的自信?難道是自信她不敢放藥嗎?

    幾天下來,兩人都算相安無事,在其他人眼中,反覺得兩人怪怪地,時不時就對望一下,一邊冷笑一聲,一邊微笑一下,好像在打什麼暗語似的。

    「主子,你是不是看上紫妍姐姐了?」同李郃一起坐在浴桶中為他擦背的芊芊忽然輕聲問道。

    「我只看上了她的飯菜。」李郃趴在浴桶邊一臉的享受,漫不經心地道。

    「可我看紫妍姐姐最近有點怪怪的,對主子也不太一樣了。」芊芊道。

    李郃嗯了一聲道:「因為你主子我太帥了。」

    這日,李郃真在院中看艷兒跳舞,芊芊端了一盤點心過來笑道:「主子,這是紫妍姐姐專門為你做的點心,說只能讓你一個人吃,芊芊都不許吃呢。」

    李郃眉頭微跳,瞥了眼廚房的方向,果然見一道紫色的身影正站在門邊,想這裡張望,心下一笑,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嗯,不錯,不錯,紫妍姑娘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李郃一邊吃著還一邊嘖嘖有聲地讚歎著,而那邊的司徒紫妍則是開始心下暗笑了。

    不過過了一會,點心被吃掉一半了,李郃卻仍是優哉游哉地看著舞,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讓司徒紫妍大奇。

    「你這小子,這麼享受啊!」一個怪聲傳來,李郃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師傅麥東寬來了。

    芊芊忙為他搬了張椅子出來,放到李郃旁邊。

    麥東寬邊走邊笑道:「我聽說你這邊得了個天下第二的美廚娘,就來蹭點東西吃。啊!這點心是不是就是那個美廚娘做的?我嘗一塊先。」

    李郃聞言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伸手攔住麥東寬的手道:「吃不得吃不得,這盤點心千萬吃不得!」

    麥東寬不禁眉頭大皺:「我說你這小子是越來越小氣了啊?怎麼連塊點心都不讓師傅吃了?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他的功夫豈是李郃能擋得了的,說著右手疾伸,一下把整盤點心拿到了手,舒服地坐到椅子上,美滋滋地吃了起來:「嗯,真是不錯,不錯不錯,好東西啊!」

    李郃看得目瞪口呆,看著麥東寬三下五除二就把點心吞了四、五塊下去,心中哀號:完了完了,不知道紫妍在這裡面下的是什麼毒,這下不會把師傅給毒死了吧?

    「快!師傅,別吃啊,快吐出來!」李郃趕緊衝上去要搶那盤點心,那麥東寬卻認定了是這徒弟在小氣,更覺得這點心的美味了,在椅上左閃右避,幾下就把點心吃完了,舒服地拍了拍肚子,那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真是好吃啊~~!」

    李郃緊張地看著麥東寬,聲音顫抖地問:「師傅,你……你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

    麥東寬瞪了他一眼:「師傅我舒服得很!你這小子,才吃了你幾塊點心就開始咒我了,真是小沒良心的。」

    李郃吞了口唾沫,又道:「有沒有……覺得……肚子疼?」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麥東寬的鼻孔,腦海裡想著他七孔流血的樣子,心底竟是有些苦澀——都是我害了師傅啊!……

    「嗯……」麥東寬的眼睛忽然直了起來。

    李郃的心咯登一聲:完了,發作了!

    「這……」麥東寬按著肚子,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臉的難受。

    「師傅,你還有沒有什麼遺言?」李郃傷感地起身,緩緩道。

    「遺你個頭……肚子好痛!」麥東寬微微彎下了腰。

    「師傅,這事也怨不得紫妍姑娘,要怨,只能怨我。但您到了下面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徒兒膽小……再說了,您命根被閹,活在這世上看盡美女而只能指淫,實是活受罪。到了下面後,說不定命根就長出來了。據說那些女鬼不神經的時候還是挺標緻的,應該能勉強入您法眼吧……」

    「囉嗦什麼,你這院裡的茅房在哪邊?」麥東寬艱難地憋著聲音道,忽然一陣「噗~」聲由其後庭發出,悠揚婉轉,氣勁綿長,緊接著臭雞蛋味瀰漫院中,旁邊的大飛嚇得狗臉一僵,趕緊躥了出去,遠遠地望著這邊。

    麥東寬臉色更苦,一把抓著李郃的手臂道:「茅房……」

    李郃一臉的愕然,把手往茅房的方向指了指,麥東寬忙使起輕功,瞬間消失在茅房之中,遠遠的,由那幽深處,又是一聲「噗……」

    繼而「撲通咕咚」聲此起彼伏,顯然是貨料不少。

    這時李郃才反應過來,捂鼻大呼「好臭!」,旁邊的芊芊和艷兒早已是笑得花枝亂顫,連遠處廚房裡的司徒紫妍見狀也是忍俊不禁,露出了笑靨。只是心下疑惑:為什麼那中年人吃了立刻奏效,李郃吃了卻不見管用呢?

    李郃瞥了廚房的方向一眼,心下不禁有些寬慰:看來紫妍還是蠻善良的,不忍馬上害我性命,只是用瀉藥整治。可憐了師傅呦~。

    今天一天,麥東寬幾乎去了三十趟茅房,拉得腿都軟了,這一代高手,居然是栽到了幾塊點心和瀉藥上面,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對此,麥東寬的解釋是,雖說他武藝高強,等閒迷藥瀉藥毒藥對他都不管用,但這也得是在他有所提防的情況下才可以。他哪裡想得到這點心裡會有瀉藥啊,絲毫未有防備,便落得這腹瀉連連的下場。

    自此,麥東寬除了「賣冬瓜」的外號外,又多了個「麥瀉王」的名號。

    從那後,李郃不知道紫妍有沒有再在給他的點心和飯裡下藥,但麥東寬卻是再也不敢到他這裡來蹭飯了。甚至每次來,喝杯茶都要疑神疑鬼半天。

    忽有一日,中午的飯菜又重新變成了王師傅所做,飯桌上也不見司徒紫妍的身影,李郃不禁皺眉:「紫妍姑娘呢?」心下暗想,若她跑了,一定要把她抓回來關著,這樣有長相有手藝的美廚娘,實是世間極品,不收為自己的專廚,當是莫大遺憾。至於抓回來後該怎麼辦,他卻是沒有多想。

    芊芊道:「主子,芊芊剛剛去看過紫妍姐姐,她生病了。」

    李郃的心微微一鬆:「哦?生的什麼病,嚴重不嚴重?」

    「只是染了風寒,不打緊的,林大夫已經開了藥,喝幾貼就會好起來了。」芊芊柔聲道。

    飯後,芊芊煎好了藥端到司徒紫妍的屋門口,卻看到了主子正站在那,不禁疑惑道:「主子要找紫妍姐姐嗎?為什麼不進去呢?」

    李郃看了看芊芊手中的藥,想了想,道:「把藥給我吧。」

    芊芊微微一怔,看了看李郃,隨即露出了恍然的笑容,將藥遞給他道:「紫妍姑娘真是好福氣呢,主子這是第一次伺候別人吧。」

    李郃邪笑地看著芊芊的酥胸美腿,道:「要不要主子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的小芊芊?」

    芊芊嬌笑著走開,道:「主子就愛欺負芊芊。」

    看著走遠的芊芊,李郃聞了聞手中的藥,皺了皺眉:「真苦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0 AM

第五十四章 戲挑紫妍

作者:郝歪


    李郃端著藥去了趟廚房後,才重新到了紫妍的房間,推門而入。

    躺在床上的司徒紫妍見進來的是李郃,秀眉微顫,身子下意識地往裡挪了挪,道:「你……你來做什麼?」

    「給你餵藥啊。」李郃微笑著道,拉了張椅子到床邊坐下。

    紫妍偏過頭去:「不用你假好心!」

    李郃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湯藥,道:「紫妍啊,你也是大姑娘了,別這麼任性嘛。」

    「你……不許你這麼叫我!」紫妍轉過頭氣憤地道。

    「為什麼?」

    「反正……反正不許你這麼叫。」

    李郃笑道:「我偏要這麼叫。」

    紫妍氣道:「你無賴!」

    李郃還是笑道:「我無賴又怎樣。紫妍、紫妍、紫妍……」

    「你……」紫妍氣結,乾脆又偏過頭去,不看他。

    李郃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那日也不能全怪我,你說你光著身子,片縷未著,身材又那麼好,我又是正常的男人,一時衝動,也是很好理解的啊。」

    紫妍忍不住了,回過頭來氣苦道:「我房門鎖著,又與你說了『不方便』了,你卻硬闖進來……居然……居然還說……你……你……」

    李郃道:「我不是關心你嗎?」

    「強詞奪理!」

    「那你想怎麼樣呢?……」李郃面色無奈道。

    「你辱我清白,居然還問我想怎麼樣?」紫妍一臉委屈,眼睛都微微紅了。

    「那我娶你好了!」李郃忽然道。

    紫妍一怔,呆呆地看著李郃,他臉上仍是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也看不出是正經還是玩笑。

    「誰……誰願嫁你了!」

    「哎呀,這摸也摸了,看也看了,我就勉為其難娶了你吧!」

    「你……我嫁誰也不嫁你!」紫妍怒道。

    李郃眉毛一挑:「我倒想看誰敢娶你,誰娶你,我就閹了誰。」

    「你……我……我不嫁了!」

    「怎麼?你想出家?那也不行,哪家廟觀敢收你,我就一把火燒了它!」

    「你太霸道了!!!」紫妍氣得小臉都紅了。

    李郃不知怎的,覺得這美廚娘生起氣來反而更好看了,笑道:「我霸道又怎樣,大不了你再來毒我呀,你若能把我毒死,就不用嫁我。」

    紫妍被氣得都快哭出來了,轉過身去不說話,她還能說什麼呢?

    「哎?怎麼拿屁股對著我啊,太沒禮貌了。」

    「誰拿屁……拿那對你了!」紫妍無奈。

    李郃道:「你翻過去,不就是屁股對著我了嗎?來來來,先乖乖的把藥喝了。」

    紫妍抿嘴不語,也不看他。

    李郃拿湯勺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邊,道:「這可是本公子第一次給人餵藥呢,你的面子大得很啊,來~乖,喝藥,不苦。」

    紫妍被那藥味一熏,柳眉一下擰到了一起,撇過頭去:「不喝。」

    「喝!」李郃又把藥遞到她嘴邊。

    紫妍又把頭撇開:「不喝!」

    「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紫妍回答得很乾脆。

    李郃把湯勺放回碗裡,悠悠笑道:「好啊,那我就讓芊芊和艷兒來餵你。她們若問,為什麼我餵你你不喝呢?我就老實說,前幾天我一不小心見了紫妍的裸體,還摸了幾下……」

    「你!……」紫妍秀目怒瞪著他,朱唇微顫,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李郃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喝不喝?」

    紫妍瞪了他良久,終是無奈地低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喝。」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李郃把耳朵湊過去道。

    「我喝!」紫妍沒好氣地喊道。

    「嗯,這才乖嘛。」李郃又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邊:「張嘴。」

    「我……我自己來。」紫妍蹙眉道。

    李郃點點頭:「好,那你就自己來吧。」

    紫妍喝了口藥,眉頭又皺了起來:「這藥味,怎麼有點不對勁?」

    李郃兩臂交叉於胸前,懶懶地道:「放心,我不會在你藥裡下瀉藥的,只是放了幾塊冰糖,免得司徒大小姐苦得喝不下。本公子心胸大度的很,不像某人,摸了兩下身子就彷彿結下了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紫妍真是有苦說不出,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一口氣把藥喝完,冷冷看著李郃:「喝完了,我要休息了。」

    李郃眨了眨眼:「那就休息吧。」

    紫妍氣苦:「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哦,毛病還不少。那本公子先走了,你好好養病,小心身體。」說著起身欲走。

    紫妍冷哼道:「不用你關心。」

    李郃回過頭來道:「我這主要不是關心你,要知道,你要是有個好歹,那可是一屍好幾命啊。」

    「什麼意思?」

    「哎呀,要說你雖然脾氣不小,但做菜確實有一套。這些日子吃慣了你做的菜,再吃王師傅做的,我們都變得沒什麼口味了。連牛大那仨兄弟,中午都少吃了不少,念叨著紫妍姑娘什麼時候好啊~。這你要是不給我們做菜了,我們可不都早晚得餓死啊?」李郃笑瞇瞇地道。

    紫妍嘀咕道:「油嘴滑舌。」嘴角卻是微微翹起,她當然聽得出李郃話語中的恭維,誰不喜歡聽好話啊,特別是廚師,聽到誇獎自己做的菜好吃的話,都是分外高興的。

    李郃微微笑道:「油嘴滑舌也是吃你的菜吃出來的。」

    林大夫果然不愧是延東府第一名醫,第二天司徒紫妍的病便全部好了。於是李郃、三牛等又重新得以頓頓吃到那美味可口的絕世佳餚了。

    紫妍雖然對著李郃時的態度仍是冷淡,但至少不像前一段那般一直避著他了。李郃有時跟她開上幾段玩笑,還能把她給逗笑,心裡便以為那件事的陰影,已經慢慢淡了。

    日起月落,月升日沉,時間晃呀晃,許多個日日夜夜,李郃都這麼無風無浪,逍遙自在地過去了。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美女在手,而不能用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0 AM

第五十五章 人變城依舊

作者:郝歪


    扈陽是大夏國有名的繁華大城,古時候曾做個幾個朝代的都城,熱鬧繁華,幾不下於大夏京城。

    望鵲樓不算扈陽城裡最好、最高檔的酒樓,但卻絕對是扈陽最有名的酒樓。來扈陽的人,幾乎都要去望鵲樓坐上一坐,才可城得上是到扈陽走一回了。

    此時,望鵲樓四樓靠窗的位置上,正坐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此女一身白色衣裙,長得是閉月羞花真如天仙女一般漂亮,引得酒樓上的食客紛紛偷眼望她,嘖嘖讚歎。不過看到那女子冰冷的目光和桌上的佩劍,幾個想上前搭訕的登徒子還是吞了口口水忍住了。

    那白裙女子看著窗外不遠處的鵲橋,眼神迷離,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小二已是第四次過來給她加茶水了,幾乎只要她一喝,就會上來,倒了茶後就會依依不捨地駐足看上一會,直到她秀眉微顰才會趕緊退下。

    「小二。」白裙女子忽然道。

    小二一愣,手一抖,茶水濺了出來,但幾滴茶水在快要落到女子白裙上時,卻被一股氣勁微微一吹,給吹到了旁邊地上,而未使她衣裙沾染到半點水漬。

    小二忙點頭哈腰地道歉:「真對不住您了,真對不住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手中的布比了幾下,卻是怎麼也不敢碰到這仙女一般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不在意,道:「你們這扈陽城,可有個叫李郃的人?」

    「李郃?」那小二撓了撓頭,想了半天,皺眉道:「這名字好像聽過,可……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來著……」

    旁邊一個食客轉過了頭來,對那女子道:「李郃?莫不是總督府的二公子?」

    女子眼睛一亮,道:「對,旁人就是叫他二公子。」

    小二「哦~」了一聲,道:「原來您找的是二公子啊,呵呵,您若是說二公子,小的也不會想那麼半天也想不起來了,這二公子的名諱,我們這些人平常可不敢叫。」

    白裙女子點了點頭,道:「剛剛他說什麼總督府,那李郃是總督府的人?」

    「可不是?二公子正是咱清臨總督李大人的二公子,他可是咱扈陽一霸啊,什麼王公子、劉公子、秦公子,別看平時威風,在二公子面前,做什麼事那都是不敢自作主張的。」

    「哦?」白裙女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那小二道:「這位姑娘,您要找二公子麼?」

    白裙女子看向他,沒說什麼。

    「您若是想找二公子,那可太不湊巧了。這二公子據說出遠門了。」

    「出遠門了?去哪了?何時會回來?」白裙女子秀眉微蹙,神態更是迷人,看得小二一呆,半晌才反應過來,忙道:「好像已經去了有四、五年了,至於去哪了,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

    白裙女子賞了那小二一塊銀子,把帳結了,走上了鵲橋街。

    那個壞小子不在?已經走了四五年了?他去哪了呢?要不要去總督府探探?白裙女子心中不停地想著,不知不覺,走出了城門,回頭看了看扈陽城,低歎一聲,找到他又能怎樣呢?殺了他?我找他,難道是為了殺他嗎?

    還是剛剛那白裙女子所坐之處,幾個時辰後,一個面如冠玉,相貌俊逸,眉目有神,瀟灑翩翩的少年公子正謝意地端著一杯酒慢飲著。

    「芊芊,你看這鵲橋,還是一點沒變。可幾年前看這景色,覺得稀鬆平常沒什麼大不了,如今看起來,卻覺得真不愧是絕世的美景,鵲橋飛鵲,天下一絕啊!」那公子哥赫然便是李二公子李郃。

    他身後的芊芊如今已更是清秀靚麗,身材發育得窈窕有致,竟已是不怎麼輸給艷兒了。芊芊一邊為李郃捏著肩,一邊笑著道:「主子是太長時間沒回扈陽,思鄉了。」

    李郃點頭道:「是啊,快五年了,離家快五年了。今天,總算是又回到扈陽了。老景新看,景依舊,人不同啊!」說著拍了拍芊芊的纖手道:「還是我的寶貝芊芊好,怎麼看都看不厭,越看越漂亮。」

    「主子,那人家就不漂亮了嗎?」為李郃斟酒的艷兒不依道。

    李郃笑道:「漂亮,艷兒當然也漂亮了,本公子的侍女,哪個不是絕世的美人兒!」

    「麻,真麻~」坐在對面的司徒紫妍撇了撇嘴道。

    上官青青掩嘴輕笑:「紫妍妹妹吃醋了呢。」

    李郃一臉恍然的表情,紫妍則是嬌嗔道:「姐姐你怎麼能幫這個壞蛋的~」

    李郃伸過手去握著青青的柔荑笑道:「青青當然幫我了,她不幫我,還能幫誰?」

    青青嬌羞地低下臻首,卻是沒有說什麼。

    旁邊桌的牛大不滿的聲音傳來:「主人,這肉比紫妍姑娘做的差遠了!一點都吃不出味道來!」

    牛二也道:「是啊是啊,快點找個有灶有鍋的地方,讓紫妍姑娘做飯吧。」

    牛三吸了口口水道:「要做十准燉豬蹄……」

    李郃不禁搖頭苦笑,這三牛的嘴還真的被他給慣出來了。

    「二公子,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老爺和夫人都記掛著呢。」李東俯身對李郃道。

    因為外公延東王爺的病雖未痊癒,但已基本無礙,只是身體仍很虛弱而已,一時半會也治不好,考慮到已離家這麼多年,如今都快十六歲了,也是該回家看看爹娘了。李郃等人便打道回府,返回了扈陽,只是李郃經過鵲橋街時,忍不住想故地重遊一番,便上了這望鵲樓來。

    李郃點點頭,道:「那我們便回府吧,我也很是思念娘親了!」

    李郃起身,帶著眾人欲走,麥東寬忽然湊過來道:「她在樓下。」

    「她?」李郃疑惑。

    「劉月兒。」麥東寬一字一頓地道。

    「在……在樓下?她……」李郃的臉立刻僵住了;「她居然跟到了這來?」

    麥東寬悠然道:「這女子剛強得很,別忘了當初她發過的誓。」

    李郃的腦海中浮現起五年前經過邯州城,揭了劉月兒面紗後,她帶著泣音卻語氣平靜的話語:「你是第一個看到月兒的男人,月兒這輩子只能嫁你,月兒會跟著你,直到天涯海角,直到你死去,或是月兒死去……」

    「這次真的得去說清楚了。」李郃下定決心道,幾年前在王府邊上的悅來客棧見了劉月兒一面,但最後他卻是在那女子的苦苦哀求中狠心離開,終是不了了之。雖知她就在王府邊上的客棧中,但刻意地不去想起她,一年多來,也未曾再見過面。

    一行人下到一樓,雖然李郃變化極大,已從離開前的男孩變成了現在的翩翩少年郎,但他眉宇間的神態和身邊的大飛卻不會變,大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二公子回來了!紛紛拱手禮道:「二公子,回來了?」

    李郃一路微微點頭,但臉上的微笑卻是不見了,只板著個臉,想著該怎麼對那劉月兒說清楚,若她還是要死纏爛打,又該如何?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身材清瘦苗條、蒙著面紗的藍裙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喝茶,雖然距離尚遠,但李郃卻仍能感受到那雙眼睛中的淒苦和無奈,心一下子就軟了,原本準備好的嚴厲措詞,也瞬間忘得一乾二淨。

    「你們先回府去吧,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本公子自己解決。」李郃淡淡地道。

    「主子……」芊芊握了握他的手,低聲道:「月兒姑娘很可憐的,主子別再……」

    李郃反握了下她滑嫩的小手,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的。你也先回去吧,沒事的,先跟我娘報個平安,說我馬上就到。」

    眾人只得先行離去,只留大飛跟在李郃的身邊。

    李郃坐到劉月兒身前,但她似乎正在想著什麼,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茶杯出神,而未發現自己面前坐了一個人。

    看著面前蒙著面紗的劉月兒,李郃心頭也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但竟是能感受到一絲淡淡的苦澀。那瘦削的肩膀,那憂鬱的眼神,那烏黑的秀髮,都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比起一年前又瘦了不少呢……李郃的心裡居然有些心疼,不禁搖了搖頭,把注意力拉回來,輕咳了一聲,道:「劉月兒。」

    劉月兒嬌軀微微一顫,猛地抬頭,雙目正好與李郃的目光相接,兩人都愣住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1 AM

第五十六章 心疼月兒

作者:郝歪


    他看著她,她的眼睛彷彿黑暗的深淵一般讓他情不自禁地往下墜落;

    她看著他,他的眼睛好像明亮的燈火一般在黑暗中召喚著她。

    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對望了很久,旁邊的人都在猜測著這是哪家的姑娘,看起來好像和二公子有點關係啊?

    李郃最先回過神來,移開了目光,長長吁了口氣後,道:「你……你還好嗎?」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開口竟然情不自禁地又是說出這句話來,他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劉月兒微微一怔,道:「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分別。」

    李郃抿了抿嘴,決定這回無論如何要狠下心把話說清楚了,輕咳一聲,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放過你?」劉月兒茫然地看著他,喃喃道:「放過你?那麼誰又來放過我呢……」

    李郃聽得莫名其妙,眉頭微皺,道:「天下有那麼多男人,你又何必死死纏著我?何苦執著於一定要嫁給第一個揭起你面紗的男人呢?」

    劉月兒忽然笑了起來:「你一定覺得月兒很賤,很討人厭,很花癡,很可惡吧?」

    「不是……」

    「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你一定想,這個醜八怪為什麼老是跟著你,纏著你,煩都煩死了,是麼?雖然我從未主動去找過你,但你會覺得被這麼一個醜八怪跟著,渾身不舒服,渾身彆扭,是麼?就是因為我醜,因為我臉上的胎記,因為……因為你身邊美女如雲,不想讓我這個醜八怪出現在身邊,髒了你的眼,讓你丟臉,是麼?!」

    劉月兒幽幽地道:「一切,都是因為我臉上的胎記,是麼?」

    李郃愣住了,手捂著胸口,看到劉月兒眼中含著的淚水,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竟似被猛地揪住一般疼,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搖著頭:「不是,不是的,我……」

    劉月兒忽然起身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很大聲:「是!我是醜八怪,我是嚇人的醜八怪,你李二公子,又怎會看上我,怎會娶這樣一個醜八怪為妻呢?!」

    笑著笑著,她竟然把臉上的面紗一把扯了下來。

    「嘩……」望鵲樓一樓的食客們頓時嘩然,剛剛還沉浸在劉月兒窈窕優美身姿中幻想著她的美麗容貌的人們,立刻覺得如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禁不住破口大罵出來。

    「呵呵……人們啊……都是害怕我的面容,害怕我,討厭我,憎惡我。我帶著面紗的時候,他們敬我若仙,取下面紗,懼我若鬼……人們啊……呵呵,男人啊!一個胎記,竟能嚇倒這麼多的人……」劉月兒吃吃地笑著,笑聲中儘是苦澀與嘲弄,雙眼已經被淚模糊,並未飲酒,卻彷彿醉酒一般,臉上飛上了紅霞,那幾條蜈蚣胎記,也微微變得有些血紅,更加的觸目驚心。

    但李郃看到那他本應憎惡的胎記時,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苦澀之意,猛地站起身來,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轉過頭來怒視著那些在辱罵劉月兒的人:「都他媽給老子閉嘴!吃你們飯!誰再敢看過來,誰再敢吭一聲,老子讓他下半生都用屁眼吃飯!」

    旁邊的大飛感受到主人的怒氣,也是猛地從地下站起身來,低沉地咆哮了一聲,威風凜凜,殺氣陣陣。

    一時間不僅是望鵲樓的一樓,甚至連二、三、四樓都寂靜了下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跳都彷彿停止了一般。樓外鵲橋街上人來人往的喧囂聲,也似乎變得飄渺起來。

    眾人都是暗自後悔,剛剛乍一見那藍裙女子可怖的面容,竟是忘了她與二公子似乎有交情,還出言相辱,這下惹惱了二公子,事情可真是大條了。雖然李郃已離開扈陽近五年,但他當年的餘威可是尤然尚在,況且現在已經長大,那威勢更是較當年為盛,剛剛他回過頭時,眾人都是疑為天魔下凡一般,眼中佈滿了血絲,讓人見之膽寒。

    樓下的人也不敢立刻離去,只得低垂著腦袋坐在各自桌邊,一個個噤若寒蟬。

    劉月兒又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怕他們看到你與一個醜八怪在一起,辱沒了你二公子的身份?」

    「不……不是的,我……我真的……」李郃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那麼討厭這個劉月兒啊,她的蜈蚣胎記雖然依舊觸目驚心,他看著心下也仍是感到陣陣發毛,但他的內心深處卻覺得劉月兒身上有一股親切的氣質,吸引著他,讓他一見之下,就覺得不應該傷害她。

    兩行晶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不能不承認,劉月兒的眼睛很美,是一種淒涼憂鬱的美,美得讓人心顫。

    劉月兒看著李郃泣聲道:「你以為我真是花癡麼?你以為我是嫁不出去一見到男人就死皮賴臉地要死纏著麼?可是你既然不想要我,又為什麼要摘掉我的面紗,為什麼?為什麼?……」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模樣。」李郃的聲音竟是有些沙啞。

    「你看到了?看到了我的樣子,你後悔了?你覺得我太醜,配不上你,所以不想要我?」

    「不是……只是……」

    「你以為我想嫁嗎?你以為我想纏著你嗎?若不是娘說過我只能嫁給第一個摘下我面紗的男子,若不是你親手摘下了我的面紗……我寧願不嫁!!!可……可你已經摘下我的面紗,成了第一個摘下我面紗的男人,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劉月兒的聲音悲慼得讓李郃也跟著傷感起來,他可以感受到這個女子單薄的肩膀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折磨,她的心那麼的堅強,卻也壓抑了太多太多的愁苦,終於是爆發了出來。

    「我沒有選擇,月兒沒有選擇,月兒的路只有一條,夫君只有一個,沒有選擇……我嘗試著去愛你,去瞭解你,希望自己能愛上你。卻又害怕愛上你,害怕受到傷害。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月兒,甚至討厭月兒,嫌棄月兒……可是月兒也沒有辦法……娘說過,這是我的命,這是月兒的命啊……或者月兒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劉月兒哭得梨花帶雨,哭得李郃的心都碎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感覺,可是他現在真的是對這個女子充滿了愛憐,注意,是愛憐,沒錯,愛字當先啊!

    心下一股強烈的衝動終是促使李郃上前將那哭得猶如寒風中瑟瑟落葉一般孤伶的嬌軀,緊緊地抱入懷中,緊得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永不放開。

    她的身子真的很軟,很輕,很單薄。

    她的淚流到了脖子上,濕濕的,涼涼的。

    她的秀髮很香,淡淡的,清新的。

    他抱著她,心裡忽然覺得踏實了起來。

    她被抱著,淚卻流得更凶了,輕輕的嗚咽聲在他聽起來,卻如乖順的小貓在輕叫一般。

    「不哭了,不哭了,跟我回去,我娶你,我疼你。」他終於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2 AM

第五十七章 鐵郎歸家

作者:郝歪


    過了許久,月兒才從李郃懷中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真的肯要月兒?」

    李郃看著她的眼睛,道:「要。」

    「不嫌月兒丑?」

    「不嫌。」

    「不怕月兒丟你的臉?」

    「不怕。」

    「你真的喜歡月兒嗎?」

    「……」

    月兒的眼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幽幽道:「我知道,你只是可憐月兒……」

    「喜歡!」李郃的聲音十分堅定,他剛剛也不斷地問自己,喜歡月兒嗎?真的喜歡她嗎?是的,他對她有愛憐,愛字當頭,那麼,應該是喜歡的。是啊,至少,喜歡她的眼睛吧!

    月兒深深地看著李郃的雙眼,他也不閃避,和她對視著,看了許久,月兒笑了:「我相信你。」

    看到月兒露出了笑容,李郃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為什麼笑?不知道,就是想笑。

    「好了,跟我回家吧。」李郃伸身將月兒臉頰上淚水擦去,又幫她把幾縷凌亂的青絲撫順,輕聲道。

    「嗯。」月兒低聲應道。

    李郃彎腰將她剛剛扯下的面紗撿起,放在嘴邊吹了兩下,溫柔地替她戴上,嘴裡笑著道:「以後要淑女點,別那麼凶,對我更要溫柔些啊。」

    月兒嬌羞道:「公子放心,月兒會讓你覺得月兒的好的。」

    李郃回頭瞥了一樓的食客們一眼,淡淡地道:「你們剛剛看到什麼了?」

    眾食客抬頭看了他一眼,皆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紛紛搖頭:「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李郃滿意地點了點頭,踢了下大飛的屁股,便牽著月兒的手走出了望鵲樓。

    看李郃離去,眾食客皆是長出了一口氣。

    一路上,大飛在前面屁顛屁顛地開路,李郃則牽著月兒慢慢地走著,一邊跟她介紹著扈陽城裡的名景和名店,就彷彿幾年前芊芊剛入府時,帶其上街時的情景一般。

    街上的行人一見大飛,皆是眼前一亮,再看李郃、月兒兩人,都是禁不住驚呼出聲:「二公子回來了!」不多久,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扈陽城的大街小巷。

    對於這位二公子,扈陽的百姓和店家皆是又怕又愛,怕的是他的霸道蠻橫,「愛」的卻是他在時的威風壓得那些小流氓小混混不敢抬頭。當年他在時,這些店家百姓還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這二公子霸道跋扈,可是他這一走,沒多久扈陽的流氓混混們又開始在街頭橫行起來,真是「山中無老虎,老鼠稱大王」。老虎是霸道,老鼠卻是可惡、猥瑣了。

    「他們為什麼都看著我們呢?」月兒有些奇怪地問道。

    李郃笑道:「因為我的旁邊站著位大美女啊!」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說出來了,但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壞了,說錯話了。

    果然,月兒的臻首低了下去,低聲道:「你取笑月兒。」

    李郃忙道:「這可是實話,美亦分外在美內在美,像我的月兒,氣質和心靈皆可當得大美人的稱號啊!」這話其實他自己都有些不信,要說他為什麼會接受月兒,肯定不是因為什麼內在美大於外在美,什麼心靈美的吸引,而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感覺,和對那雙眼睛的眷戀與喜歡。

    不過這種時候肯定是要說好聽話的,與眾女接觸那麼多年,李郃也不再是一個不懂情調不懂哄女孩的小雛了。

    不久就回到了闊別近五年的總督李府,在大門口張望的管家李同遠遠的一見大飛,就趕緊沖府裡大喊:「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到了!二公子到了!……」總督府內立刻熱鬧了起來。

    兩人剛一進門,便看到甄氏由兩個丫鬟扶著由大堂迎了出來。李郃趕忙帶著月兒拜倒在地,高聲道:「娘,孩兒回來了!」

    甄氏兩眼含淚,看著已大為變樣的兒子,上前將其扶起,泣聲道:「鐵郎啊!你總算是回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小名,李郃的眼睛也不禁濕潤了起來,恭聲道:「孩兒不孝,讓娘掛念了。」

    「為娘的不掛念兒子,又能掛念誰呢?來,快,快進屋,正等你呢,菜都快涼了。哎呀,比起去年我上你外公那找你時,好像又長高了不少呀……」甄氏說著便牽著李郃的手臂往屋堂走。

    月兒也跟了上去,這時旁邊的芊芊、艷兒等人皆是一臉的詫異——主子居然把她帶回來了?

    芊芊暗想,看來主子是接受這位月兒姐姐了,心下歡喜,便上前牽著月兒的手,嬌聲道:「月兒姐姐,我叫芊芊,是主子的侍女。」

    月兒含笑地看著芊芊,柔聲道:「芊芊妹妹。」

    幾人在桌旁坐定後,李郃不禁問道:「爹呢?」

    甄氏道:「他前幾日又上京去了,最近朝中的事多,他這總督做得也不安生,今年已是第二次入京了。」

    李郃點了點頭,起身斟酒敬了母親幾杯。

    甄氏看著兒子身旁坐著的幾個女子,不禁心下感歎,果然沒看錯這小子,真是風流種,現在才幾歲吶?去一趟延東府就帶回了這麼多個女子,加上原本的芊芊和艷兒,已是有五人了。不過這兒子的眼光還真不賴,這些女子個個看上去都是美艷如花,秀氣清靚,絕對可入得李家的門。

    「鐵郎,你怎麼不跟娘介紹介紹你的幾位……紅顏知己呢?」甄氏含笑道。

    上官青青旁邊的司徒紫妍想要反駁,但嘴唇微微張了張,不知為何又忍了下來,只是瞪了李郃一眼。後者則裝作沒看到,開始為母親一一介紹起這幾個未來的媳婦了。

    「這位是延東府的歌唱大家上官青青姑娘,不僅人長得美,歌也唱得美,有歌仙之稱,與孩兒算得上是知己。」李郃看著上官青青對母親介紹道。

    上官青青優雅地起身,對甄氏微微一福,道:「青青見過伯母。」

    甄氏滿意地點頭笑道:「好好好,好個俊俏的姑娘,真是生得如花兒一般,我家鐵郎有福氣。」雖然這上官青青是青樓出身,但卻仍是處子之身,若納來為妾,甄氏倒也沒覺有什麼不妥的。

    青青聽得甄氏稱讚,謙虛了幾句,俏臉微紅。

    李郃看向司徒紫妍道:「這位是當朝御廚司徒大師傅的孫女司徒紫妍姑娘,也是位名廚,孩兒在外公家的三餐,可都虧她的照顧。」

    紫妍大方地起身對甄氏禮道:「紫妍見過李夫人。」

    甄氏讚賞地點了點頭道:「原來是紫妍姑娘,怪不得我覺得鐵郎幾年下來長得這麼健實呢。」

    「李夫人過獎了。」紫妍笑道。

    李郃卻是心下嘀咕,分明是我自己發育得好,怎麼功勞全歸到她身上了。

    接著為母親介紹劉月兒:「這位是邯州劉員外的千金劉月兒姑娘,也是孩兒的好朋友。」

    月兒起身一福道:「月兒見過伯母。」

    甄氏笑著點了點頭:「月兒,好好,確是個好姑娘,人如其名啊,只是,為何在這屋裡也戴著面紗啊?」她看劉月兒身材窈窕,眼若秋水,便認定其也必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兒。

    月兒不禁有些為難地看向李郃。

    李郃忙道:「娘,這是月兒她們那的風俗,您就別為難人家了。來,菜都涼了,大家快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甄氏很快就被兒子給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勸他多吃點這個,多吃點那個,一會問這幾個女子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啊,一會問在另一桌大吃特吃的三牛是什麼來歷啊什麼的,這頓飯直吃了一個多時辰才吃完。

    回到自己的院中後,李郃將月兒、上官青青主僕安排在了他房間的左右隔壁,而紫妍則緊挨著上官青青的房間,月兒再過去是三牛的房間。

    洗了個澡後,李郃同眾女道了晚安,便同艷兒、芊芊回房歇息了。

    雖說李郃已是十五有餘,但由於不知芊芊具體是哪天生日,所以也不敢肯定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滿十三歲。生怕要是那事做得早了,讓芊芊真個落得紅顏短命的下場,那他就後悔莫及了。所以一直只是靠芊芊的檀口來瀉火,決定乾脆再忍那麼一年,到得他十六歲生日那晚,芊芊無論怎麼說,也肯定超過十三歲了,那時再取了這寶貝小侍女的紅丸。

    夜晚,床上,李郃的手在芊芊的嬌軀上不老實地撫摸滑動著。

    「主子,你要把月兒姐姐收了嗎?」芊芊忽然問。

    李郃的手已攀上了那柔軟滑嫩的高峰,雖然幾年來撫摸揉捏了無數次,幾乎就是被他一點一點摸大的,但每次一摸上,他的呼吸都禁不住要急促起來,慾望也立刻抬起了頭。

    「嗯,給你多找個姐姐,喜歡麼?」李郃的嘴開始鑽進清香四溢的秀髮中,吻上了美白無瑕的脖頸。

    芊芊也微微動情了,輕聲呢喃了一聲後,才道:「那……主子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要了芊芊啊?芊芊……芊芊已經有十三了,啊……」

    李郃的頭卻是由脖頸到脊背再滑到了美臀之上,嘴巴一下鑽進了芊芊的芳草萋萋處,將柔軟的嬌軀翻轉過來,大腿扛到了肩上,貪婪地聞著那讓他幾乎抓狂的味道,使勁地吮吸著幽幽清泉。

    芊芊白皙的肌膚爬上了紅潮,紅嫩的朱唇中嬌喘連連,那刻意壓抑的聲音,更是讓李郃興奮難耐。

    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的舌頭遊走過,而他的慾望也在她的檀口和丁香舌中得到釋放。

    雲收雨歇,李郃終是沒有奪了芊芊的紅丸,愛憐地吻了吻懷中可人兒的眉毛,輕聲道:「再過幾日,八月十九,我十六歲生日時,便讓你徹底成為我的女人,我的第一個女人。」

    芊芊低聲呢喃:「芊芊是主子的女人……主子的女人……」漸漸地睡去,嘴角帶著一絲甜甜的笑。

    李郃輕輕將她放躺在床上,為她掩好被子,起身披上了衣服,走到了院中。

    今日是八月十四,明日便是中秋佳節,天上掛著一輪明月,院中灑滿了幽幽藍光。而院中石桌旁,赫然坐著一個姣美的藍色身影,月光相襯下,竟是讓李郃生出了「嫦娥下凡」的想法。

    不過他知道那不是嫦娥,那是月兒,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做什麼呢?李郃不禁走了過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3 AM

第五十八章 月兒的故事

作者:郝歪


    「睡不著?」李郃在月兒的身旁坐下,將她的柔荑握到手中,輕輕摩娑。

    月兒轉過頭來,臉上沒戴面紗,不知怎麼的,此時在李郃看來,那幾條蜈蚣胎在月光下卻彷彿沒那麼可怕了。

    「公子也睡不著麼?」月兒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起來如春風般舒心。

    李郃道:「嗯,我出來透透氣。」

    「公子,今天月兒給你丟臉了。」月兒忽然道。

    「為什麼這麼說?」

    「今日在晚宴上,月兒不能摘下面紗……」月兒低聲道。

    李郃笑道:「這丟什麼臉啊,你多想了。對了,今晚你因為蒙著面紗不方便,好像沒怎麼吃東西嘛,肚子餓嗎?可惜現在紫妍已經睡下了,我到府裡的廚房讓人給你弄點吃的吧?」

    「不用了,公子。月兒不餓。」

    兩人默默地坐了一會,月兒忽然道:「公子,你是真的喜歡月兒嗎?」烏黑的眼眸看起來閃閃發亮,就好像最美麗的黑寶石一般,讓李郃百看不厭。

    李郃將月兒柔滑的纖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輕聲道:「不喜歡,我能帶你回來嗎?」

    「那……你是從何時開始喜歡月兒的呢?」

    李郃聞言不禁有些為難,從什麼時候喜歡她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好像第一眼看到她,那雙眼睛就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後,他們總共也只見了兩次,不過每次見到她,對她的感情都好像要深一分,那麼,究竟算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呢?

    月兒也不急,不催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答案。

    「什麼時候……」李郃伸手撓了撓頭,道:「可能……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那時你的眼睛就吸引了我……」

    月兒一怔:「那……那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躲著月兒?」

    李郃尷尬地笑了笑道:「剛開始……你知道的……呵呵,被你的胎記給嚇到了,所以……」

    月兒忽然把臉湊到了他的面前,調皮地眨了眨眼,道:「那現在,你不怕了嗎?」

    聞著那淡淡而清新的香氣,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雙眼和朱唇,李郃忽然產生一種錯覺,好像她臉上的那些蜈蚣胎記都不見了一般,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不遜色於芊芊、艷兒的絕世美女,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了她的雙肩,嘴印到了她的唇上。

    月兒嚇了一跳,美麗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不知所措。任由李郃的嘴吮吸著自己的唇,感到他的舌頭鑽入了自己的檀口,追逐著自己的丁香。口中的津液不斷地流出,匯入他的口中,慢慢地嬌軀也軟了下來,被他一把拉到了懷中,彷彿沒有了一絲的力氣。

    許久後李郃才離開了那可口的香唇,笑著道:「你說我現在怕嗎?」

    月兒嗔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欺負人……」

    李郃輕笑著將懷中軟若無骨的嬌軀緊了緊,道:「還不是你自己送到我嘴邊讓我欺負的?」

    月兒羞得把臻首埋到他的胸膛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李郃忽然道:「你說過嘗試著想愛上我,那麼,你現在愛上我了嗎?」

    懷中女子抬起臻首,狡黠地看了他一眼,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嗎?反正我娘說過了,月兒只有一個歸宿,月兒的一生也只有這一個男人,無論身心,早晚都會屬你,只看你要不要而已。」

    「要,怎麼會不要?哎,你怎麼總是開口你娘,閉口也是你娘?你這麼聽你娘的話啊?」李郃有些不解,這劉月兒對她娘的話,簡直到了癡信的地步,讓她要嫁給第一個揭開她面紗的男子,她也相信,也不管揭紗的是老是少,是美是醜,又愛她與否。不會是怕她嫁不出去,隨便使的招數吧?不過其實這劉月兒除了臉上多了幾條胎記外,其他無論人品性情、身材聲音都還蠻不錯的呀,甚至好像還會些才藝,若無那幾道胎記,恐怕應是眾人搶著要的女子吧。

    月兒道:「我娘不是凡人,她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不是凡人?」李郃不禁笑了:「她不是凡人,莫非是仙人不成?哎呀,那我的小月兒可就是仙女兒了?撿到寶嘍……」他不禁想起自己來,好像自己也不算凡人吧?不僅一出生就帶著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記憶,還生就一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身體,是凡人才怪了。

    「什麼小月兒啊,月兒可比你要大好幾歲呢!」月兒嬌嗔道,心裡卻是美滋滋的,聽得歡喜。

    李郃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反正在我眼裡,你就是小月兒~。」

    兩人又調笑了一會,月兒才道:「我娘是個巫師。」

    「巫師?!」李郃愣了一下,腦海中立刻浮起毒蠱、詛咒等詞語,心中月兒娘的形象也一下由一個中年美婦變成了掉了門牙、一臉黑斑的老巫婆。

    月兒卻沒想到李郃腦子裡自己的娘因為「巫師」兩字瞬間醜化了這麼多,喃喃地道:「我娘是個大巫師,她的巫術可通天徹地,幾乎無所不能。娘常跟我說,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她來到這裡,是上天跟她開的一個玩笑。娘……長得好美好美,她幾乎什麼都知道,別人知道的,和別人不知道的。她還知道好多奇怪的故事……」

    「好美好美?」李郃對其他的都沒注意,就是對這美字特別的敏感,不禁問道:「怎麼個美法?」

    月兒嗔了他一眼,道:「我娘可是邯州八十年來的第一美女呢!」

    「八……八……八十年?!」李郃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腦海中剛剛由老巫婆又轉換為美麗少婦的月兒娘,馬上再一次變成了連牙都不剩一顆、皮包骨架的百年老妖怪。心中不禁奇怪,八十年,那麼老了,還能生孩子?看月兒最多也才二十歲吧?!

    「我娘歲數雖大,但容貌卻未曾變化,始終是二十多歲的少女模樣。她嫁我爹的時候,已經有七十多歲了,可仍舊是美得不可方物,羨煞了多少美女佳人。」

    「長生不老?這個世界的巫師這麼厲害?看來以後得專撿巫師泡了……」李郃不禁嘀咕道。

    「公子,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這個,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你娘啊?嘿嘿……」

    月兒神色一黯,道:「娘已經去世了,正是那一年,我設擂比武招親,見了公子……」

    「啊?這……長生不老,也會死?」李郃訝然。

    月兒戚聲道:「那年娘剛好一百歲,娘說她累了,倦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要離開了。她說照顧月兒的人很快就會出現,而後就這麼坐著……坐著就……」

    看到清淚由那美麗的眼中流出,李郃心下一疼,忙為其擦拭,低聲安慰。

    月兒伸手撫摸著李郃的臉,纖指劃過他的唇:「公子,你……會照顧月兒嗎?」

    「當然會,我會照顧你,疼你,一輩子。」

    「起初,公子一直不理月兒,甚至有些討厭月兒,讓月兒很傷心……甚至曾經懷疑過娘說的話,但最後月兒還是覺得娘無論說什麼都是有道理,都是對的,果然……娘沒有騙月兒,公子會照顧月兒……會的……」

    李郃心中暗道,這月兒的娘,怎麼跟妖怪似的?還是坐化的?一百多歲,少女面孔?說了句「我不屬於這個世界」就直接飛昇了?居然比我還神?!

    李郃不禁奇怪道:「既然你娘有那麼大本事,是大巫師,那為何不施法幫你把臉上的胎記給去除掉?」

    月兒輕輕撫著自己臉上的蜈蚣胎記,道:「娘曾跟我說過,我剛生下來時,臉上並沒有這些胎記,是她為我加上去的。」

    李郃目瞪口呆:「你……你娘加上去的?!」哇!這巫婆不僅很神,還很變態呀!居然給自己的女兒加了一臉的蜈蚣胎記?

    月兒點了點頭,道:「娘說,除了我爹外,第一個看到這胎記的男子,便是我今生的歸宿。所以,自小我就戴著面紗,等著揭開我面紗,看到這胎記的第一個男子……」

    李郃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道:「那麼……你娘有說過怎麼能消除掉這些胎記嗎?」心下不禁暗想,不會是一破處,那處子之血一流,臉上的胎記也跟著煙消雲散了吧?想著,兩眼瞇著上下掃了月兒的嬌軀一遍,托著她大腿的手也開始有些不老實起來。

    月兒拍了李郃手兩下,見他不停,便只好任其輕薄,道:「娘說,這胎記是月兒今生幸福的護身符,會保佑月兒。月兒的男人,眼中只有美麗的月兒。」

    李郃愕然,雖然他現在對月兒的感覺大為改變,又憐又愛,但若她臉上沒有那些胎記的話,他肯定會更憐更愛的,疼愛起來自己的心裡也舒服多了不是?心裡不禁開始大罵起月兒娘起來:你個老妖婆!老妖怪!分明是見不得女兒過的得比自己好!心理變態的老怪物!殘害女兒幸福又奪去老子一個美麗嬌妻的死巫婆……

    「公子,你說月兒是醜還是美呢?」月兒忽然道。

    李郃怔怔地看著她的臉龐,覺得她的眼睛很亮,朱唇很嫩,瑤鼻很挺,耳珠很圓,秀髮很順,皮膚很好……可是臉上的胎記依然醒目,雖看起來已不再會心下發毛,但卻仍有點白米裡面夾沙子的感覺。

    「美……」李郃心裡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看起來,其他地方都很美,就是那胎記還是挺彆扭的,可在女子面前他才不會笨得實話實說呢。

    月兒低聲道:「就算是假話,月兒也愛聽,至少證明公子肯哄月兒了。」接著又幽幽地道:「娘說月兒同她很像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娘說天妒紅顏,女子的美,只屬於自己和愛人,否則……總會引來禍事。這便是紅顏禍水。月兒一點都不怨娘,娘總是為月兒好的,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總是有著旁人所看不出來的道理。」

    李郃心下繼續罵:什麼道理!分明就是見不得女兒比自己漂亮,還天妒紅顏,是母妒女美!你個老巫婆……還我一個美麗嬌妻~~~~~!

    當然,他的臉上仍是面帶微微笑,順著月兒的話口不由心地道:「嗯,你娘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登徒浪子打你的壞主意,果然是高瞻遠矚啊……」

    月兒道:「公子,月兒為你唱首歌吧?」

    李郃回身看了眼緊閉的幾間房門,月兒立刻會意,道:「我輕輕唱,不會打擾別人的。」

    李郃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可人兒向上抱了抱,讓她的唇離自己的耳朵近些。

    月兒輕柔的歌聲在耳邊響起,帶著陣陣香風吹入耳內,癢癢的,麻麻的,心都酥了。

    起先李郃聽得一臉的享受,手還跟著節奏輕輕拍著她的美臀,可是聽著聽著,他忽然反應了過來,表情由愕然,到肅然,再到凝重,連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3 AM

第五十九章 快樂生日幸福人生

作者:郝歪


    月兒的歌唱得很好,給李郃的感覺也很妙,但就是太妙了,妙得他聽得那麼的舒服,差點忘了這歌的旋律,怎麼就這麼熟悉呢?

    「如果今世不是與你雨中相遇,手中這把紅傘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今世不能和你去看彩雲,天又何必多情演繹春光秋雨。啊——多謝蒼天有意,啊——讓我如此幸運遇見你。從此牽著你的手,願從宿命的幸福。一步步啊一步步,再向來生去求。」

    待月兒唱罷,李郃忽然道:「這首歌,是不是叫『歎紅塵』?」

    月兒一愣,詫異道:「公子怎麼知道?這可是我娘作的啊,她只唱給我聽過兩遍,而我也未曾在人前唱過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難道月兒她娘……李郃心中的震撼簡直難以言表,這首歌他聽過,確切地說是前世聽過,好像是某部電視劇的主題曲。可他在今世盜用的那些曲子中並未有此曲,所以當月兒唱出此曲時,他聽得感覺很對味,很好,可是聽著聽著就突然發現,這首歌居然是前世的那首電視劇主題曲!這意味著什麼?

    「你說,這是你娘作的?」李郃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道。

    月兒奇怪地看著他,點頭道:「是啊,是娘作的,月兒還記得娘唱這首歌時,表情裡的落寞……」

    「那……那她還有作過其他什麼歌嗎?」李郃問。

    月兒搖頭道:「娘只作了這首,她的聲音雖然很好聽,但平時很少唱歌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公子?」

    「哦,沒……沒有,沒有。」李郃心中回憶著剛剛月兒所說過她娘的情況,聯繫到她說過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之類的話,加上這首歌,這月兒的娘極有可能也是從李郃前世的那個世界來的。想不到居然也有人同他一樣,來自那個彷彿夢中的世界,居然還是個巫師,居然還能長生不老,活到一百歲才自己坐化飛昇,還留了個女兒給她弄了一臉的蜈蚣胎記。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可惜她已不在世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去證實一番。

    「不過說起來,娘的這首歌同公子作的那幾首歌,聽起來風格很類似呢。若不是公子這麼年輕,月兒都要懷疑當年娘見過你了。看來,娘真是算出你是月兒的有緣人呢!」

    李郃現在再看月兒,不禁又感覺親切了幾分,這可是同樣來自那個世界的女子生下的女兒啊!

    他抬頭望天,夜空中一輪明月無瑕,心中不禁歎道:月兒她娘啊,你是不是算準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特意安排好讓我照顧你的女兒?你累了,倦了,飛昇了,把女兒留給我也就罷了。你幹嗎還偏偏將一個如花般的女子,弄上那麼幾道蜈蚣胎記呢?你是不是見不得我懷擁那麼多美女,要整治我啊?!可也不用這麼對自己的女兒吧……

    月兒可不知道李郃心中所想,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又繼續輕聲唱起歌兒來。看得出來,今晚她挺高興的。

    兩人就這麼坐在院中,一直到日出東方,金黃的光芒灑到兩人身上。

    懷中的月兒不知不覺中已睡去,看著她睡夢中嘴角的微笑,李郃的心裡也是甜甜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憐。輕輕地抱起懷中的可人兒,向她的房間走去。

    快到房間時,旁邊忽然走出一人,正是早起的紫妍,看到李郃懷中抱著一藍裙女子,顯然是那個劉月兒,不禁大怒,以為這壞傢伙又要輕薄人家了,她卻是不知道這劉月兒與李郃之間的糾葛和月兒本來的容貌。

    紫妍走上前擋在門前,指著李郃就要開罵,卻突然看到他懷中女子的面容,不禁呆在了當場,手也伸回來摀住自己的嘴,一臉的驚懼。

    李郃輕「噓」一聲,用眼神示意她讓開。紫妍吶吶地閃開,看著他像抱著寶貝般小心翼翼地將那個長相可怖的女子抱進了屋內。

    李郃將月兒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將房門合上,對旁邊的紫妍笑道:「這麼早起來給我們做早飯啊?真是辛苦紫妍了。」

    紫妍神色複雜地看著李郃,眼神閃爍,怔了半晌才道:「那……那女子,是你什麼人?」

    李郃微微一愣,看了眼房門,目光忽然變溫柔,對她微笑道:「和青青一樣,你說,是什麼人?」

    紫妍輕咬自己的下唇,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低著臻首從李郃身旁走過,向廚房走去。

    李郃瞇眼看著美廚娘窈窕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吃醋了?」

    之後的日子裡,李郃是愈發的感覺到月兒的賢惠和溫柔了。她不僅琴棋書畫皆有涉及,且均有不低的造詣,而且會舞劍,她雖武功尚不及艷兒,但那劍舞得真是美啊!連麥東寬看了都是讚不絕口,大稱此女為寶。

    月兒侍侯人也很有一套,在李郃身邊忙裡忙外,把李郃侍侯得是舒服得皇帝都要羨慕。倒不是說原本芊芊侍侯得不好。芊芊亦是聰明溫柔,心思細密的一個女子,但她多是從細節處去照顧李郃,多是順著主子的意思,主子怎麼喜歡,就怎麼做,讓他感到親切和舒心。而月兒,則更多的是建議李郃該怎麼做,是從另一種角度上去關心他,讓他覺得溫暖和甜蜜。

    看起來,月兒就像是一個女主人一般,把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聞之李郃的生日就要到了後,月兒更是熬了一天一夜,為他做出了一套合身的衣服來,甚至連內衣和鞋子都做了全套,讓他好是高興了一番。

    八月十九這一日,李郃穿著月兒為他做的長衣長袍和鞋子,心裡覺得是暖暖的,甜甜的,說不出的舒服自在,覺得比華衣軒的衣服要好得多得多了!

    「嗯,不錯,好!月兒的手藝真是不錯,這衣服是既好看又舒適,華衣軒的那些所謂高檔衣服跟這根本沒法比。以後我的衣服呀,就要有勞月兒的巧手了。」李郃張著兩手,任著芊芊、艷兒和月兒一左一右一後地為他整理著衣服。

    芊芊也笑道:「主子穿著月兒姐姐做的衣服,顯得精神貴氣多了。」

    艷兒亦是嬌笑道:「可不是,這衣服每一寸都彷彿是為主子量身定做的,完美到了極至,月兒妹妹的手真是太巧了。」

    月兒聽了眾人特別是李郃的稱讚,心裡猶如倒翻了蜜罐一般,甜得眼兒眉兒都笑彎了,柔聲道:「公子要是喜歡,月兒就天天為公子做。」

    李郃整了整衣襟,滿意地看著銅鏡中自己的形象,自戀點說,真是英姿颯爽,風度翩翩啊!笑著回身搭著月兒的粉肩道:「那可不行,天天做,把我的好月兒給累著了,那我可得心疼啊。」

    看著兩人這般甜言蜜語你來我去的,芊芊是為主子和月兒高興,艷兒的心下則是不免有些妒嫉。這麼幾年下來,這個當年被強迫著成了李郃侍女的女子,如今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身份,對李郃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到現在她自己也說不清對這個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了。

    這晚的酒宴上,李郃宴請了扈陽城裡眾多的紈褲子弟、富家公子,無一人缺席,相反還有許未受貼者不請自到,帶著豐厚的禮物前來為二公子祝賀。

    筵席上眾賓客其樂融融,好一番熱鬧的景象。李郃滿面春風,在眾人間穿梭敬酒,來者不拒,直喝到大半夜,席上再無一人能站起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下人們將他們送到客房休息,或由他們的隨從帶回家去。

    喝了不知多少桶酒的李郃,卻只撒了幾泡尿後,就已恢復如常,根本看不出一絲的醉意。但當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屋內燃起的紅燭時,原本清醒的心,卻不禁有些迷醉了起來。

    今晚,就是他要結束三十幾年童男生涯的時候。今晚,就是他要取得最心愛的寶貝芊芊紅丸的時候。

    推門而入,屋內只有芊芊一人正一臉嬌羞地垂著臻首坐在床邊,本來與他們兩人同屋的艷兒今晚也識趣地去與紫妍睡了。

    李郃將門關上,走到床邊,目光炯炯地看著只披著一襲透明輕紗的芊芊。

    輕紗輕覆,那他曾看過無數回、吻過無數遍、撫摸過無數次的美妙酮體,在紅燭光下,散發著無窮無盡的誘惑。

    「你是我的芊芊。」李郃忽然道。

    芊芊抬起臻首,眼中無限柔情彷彿秋水一般流過他的心坎。

    「芊芊是主子的芊芊。」美麗小侍女的話語,終是讓李郃的激情開始迸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4 AM

第六十章 嬌吟婉轉

作者:郝歪


    將芊芊輕輕放倒在床上,李郃也除去了鞋子爬上床去,開始隔著那層輕紗溫柔地撫摸著這嬌柔美妙的酮體,深深地嗅著那動人的體香,兩人的呼吸都愈來愈急促,兩人的身體都愈來愈火熱。

    李郃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與女子做愛的慾望的?好像,是前世就開始了。發育後、成年後的身體,總是會有需求的,但因為客觀條件和主觀道德的束縛,他直到二十二歲也未曾嘗過女人的滋味。

    有人說,嘗過之後才知嘴讒。但聞其香見其色而不知其味,卻也一樣讓人心癢難耐。李郃是個正常的男人,雖然受到道德的束縛,但心底的慾望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只是被深深地掩埋和壓抑住了而已。

    來到了這個世界,他是一方封僵大吏之子,有權有勢的紈褲子弟,但仍缺條件,身體還沒發育成熟,所以還是只能等。直到這幾年,他終於由小男孩變成了翩翩少年郎,終於可以釋放那壓抑許久的慾望了。但心中的一絲堅持,卻讓他繼續忍耐慾望,唯等今日。

    輕紗的朦朧,讓他的慾望更加的澎湃和洶湧,瘋狂地親吻著那嬌俏如花的面容,不斷地撫摸揉捏著那凹凸有致的酮體。芊芊的呻吟聲彷彿石間青泉,雖絲絲涔涔,卻甘甜美好。

    「我的芊芊,寶貝芊芊,芊芊……」李郃的口中不停地低聲呢喃著,彷彿在念著咒語一般。溫柔地將輕紗除下,開始像以往每夜一樣,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親吻著那嬌嫩白皙、如玉般光滑的肌膚。

    輕吻她的額頭,舌頭劃過挺翹的鼻樑,輕輕舔過鼻尖,含住了櫻唇,吮吸、絞纏,而後繼續往下,將她美麗的下巴含入口中,像在吃前世的雪糕一般,盡情地舔舐,再往下,是天鵝般雪白無瑕的脖頸,都被他深深地親吻、吮吸,留下了幾個微微的紅印。

    嘴巴吸住了她光滑完美的鎖骨,反覆親吻、舔弄著,依依不捨。芊芊的眼波已經迷離,兩隻纖手不住地撫摸著主子的頭髮,口中呢喃囈語著什麼,唯有李郃才聽得出來,那是小侍女在念著自己的名字,在呼喚著自己。

    終於吻上了那完美的巔峰,周圍的嫩肉讓他如癡如醉,但當那精緻的一點殷紅含入口中後,心中仍是酥麻難耐,禁不住貪婪地吮吸了起來,就如嗷嗷待哺的嬰兒一般。

    兩手也沒閒著,時而在圓滑的雙肩撫摸,時而在柔軟的腰肢停留,彷彿要將可人兒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牢牢記住一般,用心深深地感覺著,感覺著每一點熱度,每一絲滑膩。

    終於離開了峰頂,由谷口一路舔舐,進入了平原。

    天賜之女,嬌媚無雙,這完美無瑕的身體,竟然是人間的女子可以擁有的?!

    他的心中感歎著,顫抖著,激動著,舌頭在可愛的小肚臍中打著圈,讓美妙的呻吟聲,由泉水低滲,化為溪水潺潺。

    他用鼻尖輕輕頂了頂那小巧的肚臍,而後一路下滑,從嫩草叢中經過,深深埋入了甘甜的小溪泉水中,用舌頭探著那幽深之處的秘密。

    嬌吟聲微微一頓,繼而變得更加高亢,如泣如訴,黃鶯哀啼,聲聲婉轉,勾人心魂。

    從清泉小溪中痛飲一番後,他自然不會忘記兩條完美修長的秀腿,一點一點地親吻,一絲一絲地舔舐,直到光滑的腳背,珍珠般的腳趾。

    嬌俏的可人兒乖巧地翻過身來,趴在了床上,枕著自己的雙臂,享受著主子的又一番侵襲。

    柔嫩豐腴的美臀,在大手的揉捏下不住變換著形態,但只要一鬆手,立刻就會回復到原來的模樣。彈性十足,讓他愛不釋手,手口並用。

    除去了自己的衣服,他終於也是坦誠相露,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了小侍女潔白無瑕、光滑柔膩的脊背上,自己的慾望正滑進了那美妙的臀瓣之間。

    在秀髮上深吻低嗅著,他含住了那晶瑩如玉的耳珠,舌頭不時地滑入小巧的耳朵內,讓她低吟淺訴,不停地扭動地嬌軀,鼻間發出的聲音聽似痛苦,實則快樂至極。

    「芊芊,寶貝芊芊,我的好芊芊,主子要你……今晚就要你,讓你徹底成為我的女人,完完全全……」李郃在她的耳邊輕喃道。

    芊芊微微轉過頭來,寶石般的眼眸上已籠罩了一層水霧,眼波如水,看上去嫵媚至極,顯已動情。

    「主子,主子要了芊芊……芊芊是主子的……」小侍女低聲卻深情地呻吟回應著。

    將嬌柔的身軀翻過來面對著自己,看著這完美的身體、嬌俏的臉龐,他的雙眼忽然有些朦朧,鼻頭也有些發酸。

    是淚麼?是感動麼?李郃微微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輕輕地,溫柔地,一點一點進入了最心愛的女子體內。

    那是什麼感覺?

    溫暖、濕熱,就好像寒冷的冬天裡忽然裹進了棉被中,躺到了火爐旁;就好像流浪的孩子,忽然被尋來的母親抱入了懷中;就好像失散的情人,終於得以重逢,緊緊地相擁……

    暖到了心裡,濕透了心底。

    薄薄的障礙瞬間被破除,撕裂的痛苦還未悲泣出聲,就被溫柔的嘴堵住,漸漸地,漸漸地,化為了甜蜜,化為了欣喜,化為了快樂。

    一點嫣紅燦爛盛開,一個女子快樂輕吟,兩個人的身心,完全結合在了一起。

    相隔了一間房,紫妍卻仍是隱約聽到了那似快樂又似痛苦的呻吟聲,嬌喘聲,讓她在床上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紫妍妹妹,你也睡不著嗎?」旁邊艷兒的聲音響起,今日李郃一早便交代她晚上過來與紫妍一起睡,她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已是二十有三卻仍是處子之身的她,整晚幾乎都是豎著耳朵在注意著主子房間的動靜。

    紫妍道:「他們……他們今晚怎麼……這聲音……」

    艷兒嬌聲低笑道:「主子和芊芊每晚都這樣啊,我天天晚上都要聽著這聲音入眠呢。」與李郃同屋異床而睡的她,有時候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和芊芊相互替換了。夜夜聽著這淫糜低吟聲,讓她這個未經人事的女子也是禁不住的慾火焚身,總是不得不用自己的手來緩解痛苦。

    只可恨李郃經常對她動手動腳,又摸又親,卻總是點道而止不肯深入。她其實早已認了命,就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又如何,但他卻遲遲地不肯破她的身,讓她真是歷盡了慾望的煎熬。

    紫妍輕輕皺了皺眉,卻是道:「今晚芊芊的叫聲同往常相比,不一樣啊……」

    艷兒一愣,忽然笑道:「原來紫妍妹妹每晚都注意地聽著主子和芊芊……」

    紫妍自知說錯了話,忙伸手摀住了艷兒的嘴,嬌嗔道:「姐姐不許欺負人家。」這般的小女兒姿態,在這美廚娘的身上,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惜現在是床上黑燈瞎火中,否則艷兒定可看到紫妍俏臉上升起的兩多紅霞,映得脖頸都紅透了。

    「好了,不說不說了,我心裡知道就行了……」艷兒調笑道。

    「你還說……」紫妍不依。

    兩人又嬉鬧了一會,聽著李郃屋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嫵媚淫糜,床上兩人的呼吸也開始不自然起來。

    紫妍忽然感到自己的酥胸一緊,竟是被艷兒的手握住了,不禁大急:「姐姐,你做什麼……」

    艷兒的手沒有放開,反是一點一點地揉捏著,呼吸急促:「妹妹,你不難受麼?姐姐幫你……」

    紫妍忽然想起了那一次李郃突然闖入她的屋中,將赤身裸體的她壓在身下,大手肆意揉捏,到處撫摸,心中一顫,忙掙扎起身,縮到了床裡,眼中滿是恐懼,但下身不知為何,卻濕潤了起來。

    艷兒一怔,以為是自己嚇到了她,忙柔聲道:「是姐姐不好,姐姐給你道歉了,我們睡覺吧,姐姐不碰你了。」又哄了許久後,紫妍才漸漸地回過神來,但耳邊聽著那嬌吟輕喘隱隱傳來,身體卻是愈加的熱了。甚至有些懷念起當時被李郃揉捏撫摸的感覺來,不禁心下輕啐了自己一口,慢慢躺回了床上。

    「姐姐。」紫妍忽然輕聲道。

    「嗯?」艷兒心不在焉地回道,她的心仍飄在主子那裡呢,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同主子一同共浴時那強壯而健美的身軀。

    「你……你還是處子之身嗎?」照她的目光來看,艷兒應該還是處子之身,但聯想起那日他差點將自己強暴的情況,不禁疑惑,艷兒姐姐這麼美麗嫵媚的女子,跟著這個大色狼,居然這麼久還沒被破身,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當然是了。」

    床上又是陷入一片沉默中,只有艷兒微顯不平靜的呼吸聲,夾雜著遠處的嬌吟聲,縈繞在屋中院裡。

    那嬌吟輕喘聲忽然變得高亢急促起來,而後漸漸停止,夜又恢復了平靜,院中小蟲的低鳴也立刻聽得清楚起來。

    床上兩女都是長出了口氣,不禁在黑暗中對視一笑。

    可是讓她們意外的是,剛剛停下沒多久的呻吟聲又再次響起……

    看來今晚,是注定要失眠了。兩個女子的心中皆這麼想著。

    「姐姐,你說……李……二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紫妍忽然問道。反正睡也睡不著,不如把心中的一些疑問提出來算了。

    「什麼樣的人?……」艷兒不禁陷入了回憶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5 AM

第六十一章 白狐

作者:郝歪


    一夜快活,一夜激情,李郃早上起來是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芊芊已是沉沉睡去,雖然她是天生媚女,但畢竟是破瓜初夜,又遇上天賦異稟的李郃。同樣是初戰,後者卻一點都沒有初哥的不濟,竟是奮戰一晚,一早起來還愈顯精神了。

    見芊芊仍在熟睡,李郃便喚來了艷兒為自己穿衣洗漱。看到她黑黑的眼圈和萎靡的精神,李郃不禁笑道:「昨夜同紫妍一起睡,睡不著嗎?」

    艷兒低垂著臻首為主子整理衣袍下擺,低聲道:「艷兒沒事,主子今晚還要讓艷兒去紫妍妹妹那睡嗎?」瞥見床上熟睡的芊芊,她的心裡忽然有些忌妒起來。

    忽然覺得胸前一麻一緊,竟是被一隻大手捏了一下,不禁嬌呼出聲,待反應過來後,李郃已是大笑著跨出門去了:「今晚還是回來屋裡睡吧!」

    今天早上精神好的幾乎只有李郃一人了,隔了一間房的紫妍和艷兒都能隱約聽清,更何況是緊挨著他房間的上官青青主僕和劉月兒了。今日都是比以往晚起了許多。

    李郃只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在院中打了一套太極拳後,便喚來了三牛和大飛,準備上郊外打獵去。

    李郃自小頑皮搗蛋,雖懶得練武習刀槍,但對弓馬卻是例外。特別喜歡騎著馬風馳電掣的感覺,弓箭雖不能做到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但普通的準頭還是有那麼點的,所以平時覺得力氣過盛時,便會叫上一夥人上郊外打獵去。

    今日李郃帶著三牛、大飛和李東、李西兩個隨從,還叫上了歐齊等扈陽城的紈褲子弟們,一群人竟有數十上百,浩浩蕩蕩地往扈陽西郊的林子裡奔去。

    李郃的騎術雖算得上上乘,但弓射卻要差些了,不過每次出去狩獵,他的獵物卻仍是最多的。為什麼?因為大飛唄。

    有大飛做他的獵犬,他基本上只需要在後邊撿獵物就夠了。

    一群人分散開來,幾人一夥往林中深處馳去,以免動靜太大,把獵物都嚇跑。

    三牛體重太大,馱著他們的馬匹雖也是一等一的好馬,卻仍是累得半死,跑也跑不快,氣得三牛是不住地破口大罵。好在他們雖沒怎麼騎過馬,卻武功高強,怎麼也掉不下馬來。

    一個多時辰下來,李郃他們這一夥,卻是只有他一人打了兩隻小鹿和幾隻野兔。

    李郃看著這些獵物,思忖著只要三牛少吃點,也差不多夠一院的人吃了。想到紫妍的美妙手藝,他就禁不住有些口讒起來。

    正放出口信準備打道回府時,斜地裡忽然插出一道白影,李郃定睛一看,竟是一隻漂亮的白狐,不過看它的腳上似乎有血跡,好像受了傷。

    看來是誰逃跑的獵物了?李郃心下想著,彎弓搭箭,對準了那只白狐。

    忽然,一道黃光射來,一下擊中了正奔跑中的白狐,將它擊倒在地。

    李郃一愣,手中的箭沒有放出,看向周圍,卻不見有人。再看那白狐,趴在地上,竟是拿兩眼怔怔地望著他,那眼波迷濛,似乎有一絲哀求又有一絲悲傷,讓他心下沒來由的一軟,手中的弓也慢慢放了下來。

    「李東,去把那隻狐狸抱過來。」李郃對旁邊吩咐道。

    李東立刻翻身下馬,走過去要將白狐抱起,那狐狸卻是忽然低嘶一聲,警惕地瞪著他,他一伸手,就張嘴露牙欲咬。

    「嘿!你這小畜生,還不識好歹了?」李東罵著便要抬腿踢去。

    「李東,回來!」李郃的聲音及時響起,那快及白狐腹上的腳也生生停住,李東乖乖地走了回來,無奈道:「那狐狸雖傷卻凶,二公子,不把它打廢了,恐會傷人……」

    李郃不理他,喝住了旁邊目露凶光欲向白狐撲上的大飛,自己走了過去。

    那白狐見李郃走來,竟是嬌聲啼了起來,聲音如哀如怨,似黃鶯鸝鳥般清亮婉轉,兩顆烏黑的眼珠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彷彿是女子在跟情郎委屈訴苦一般,看得旁邊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唯有大飛的眼中凶光更盛,若不是主人的命令,他恐怕早已上前將那白狐撕成肉塊了。

    李郃慢慢蹲下,輕輕撫摸著白狐身上的皮毛,感到它原本瑟瑟發抖的身軀,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了下來,心下不禁嘖嘖稱奇,看來這白狐通人性啊!心中一動,便想把這白狐帶回家做寵物。

    李郃想罷,便伸手將其抱到了懷中,站了起來。奇怪的是,剛剛對李東充滿敵意的白狐,此時卻安安靜靜地躺在李郃懷中,連眼睛都閉上了,彷彿回到了安全的窩中一般。

    李郃微微一笑,小心地抱著白狐騎上了馬去,盡量避免碰到它那只傷腿,將它輕輕放到了自己胸前衣內。

    「快把那孽畜放下!!!快放下!!」忽然一聲暴喝由林中傳中,眾人皆是凝神戒備了起來,李郃也清楚地感到懷中的白狐身軀又開始發起抖來,顯然對這聲音極為害怕,忙騰出一隻手來,伸入懷中輕撫它的身軀。

    想起剛剛那道黃光,李郃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莫非是哪路的武林高人肚子餓了,便在這林中打獵物吃?

    不一會,一個一身穿著雖顯破舊卻乾淨整潔道袍的老道士閃了出來,一手持拂塵,一手握長劍,仙風道骨,倒確是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

    李郃不禁笑道:「這位道長,這白狐是你所傷?」

    那道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李郃懷中露出個小腦袋來,一臉驚懼的白狐,又看了看李郃,不禁臉色大訝:「這孽畜……居然肯讓你抱它……?!」

    旁邊的李東已是出言道:「嘿,你這老道,那狐狸我們家二公子要了,這是點銀兩,就當是向你買了,你再尋別的獵物去吧。」說著扔了塊大銀錠到道士的面前。

    那道士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依舊緊緊地盯著李郃,道:「這位公子,你懷中所抱的,乃是成精的妖物,快將其交於本道,好讓本道替天行道。」

    妖物?李郃心裡不禁笑開了花,莫非自己懷中的還是狐狸精不成?想到前世所看的電影中,那些狐狸精皆是貌美如花,癡情嫵媚,不由笑道:「若真是狐狸精,那本公子可就撿到寶了,怎能交給你?」竟是跟那老道士開起了玩笑。

    老道士白眉微皺,道:「這孽畜妖法高深,如今中了本道的九天八卦陣,身受重傷,被打成原形,正是消滅它的最佳時機,一旦讓其恢復元氣,那下次要再將其捉住,便不知要待到何時了!公子看來非富即貴,仍有大好人生要享,快將那孽畜交給本道除去,否則以後為其所害,可後悔莫及啊!!!」

    李郃左手仍在懷中輕輕撫摸著白狐,臉上則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老道,笑道:「你說我這懷裡的是妖精?」

    老道士面容一肅,道:「正是,此乃修煉千年的三眼靈狐,是妖物中的妖物,本道費了三十年的道行布下九天八卦陣,才好不容易將其擊傷。」

    「哦?千年妖狐?」李郃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道:「這麼說來這狐狸殘害不少人了?」

    老道士微微皺眉,道:「這個本道就不知道了,此妖狐在深山中修煉,即便現在未害人,將來也必害人,我們當防患於未然!」

    李郃眨了眨眼,道:「道長能收服千年狐妖,想來道法高強了?」

    「本道七歲開始修行,至今修道一百三十餘載,雖仍未得道,但在道法界,也應說得上幾句話了。」那老道士傲然道。從他自稱「本道」,而不像普通道士一般稱「貧道」,李郃便知道此人極為自負了。

    「既然道長道法高強,那便自己來搶吧。牛大牛二牛三!」李郃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懷中的白狐,示意它放心,那白狐果然有靈性,身軀立刻不再顫抖,平靜了下來。

    三牛聽到主人呼喚,立刻跳下了馬,閃到了李郃面前,凶神惡煞地瞪著那老道士。

    老道士看著眼前三個鐵塔般模樣的壯汗,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囁嚅道:「本道……只擅道法……卻不擅武功啊……這……」

    李郃眉頭一挑:「修了一百多年的道,居然這般沒用?媽拉個逼的!原來是個江湖騙子,想訛老子的白狐,給老子打!」想到這老道雖然可惡,卻也畢竟年紀大了,又似乎沒做什麼大惡,便加了句:「留一口氣。」

    三牛得令,立刻如惡虎般衝了上去,可憐那老道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被大拳揍一臉鮮血,嘴腫牙掉。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5 AM

第六十二章 明家兄妹

作者:郝歪


    看著地上鼻青臉腫的老道,李郃不禁有些感慨,看來是大牛小用了,揍這老道,好像李東、李西上就綽綽有餘了,根本是個軟蔥嘛。哦,也不算太軟,至少在三牛的蹂虐下骨頭還沒散,看來修道也是有那麼點好處的,至少還蠻經打。

    一百三十多歲了還能這麼硬朗,看來要延年益壽,去修道是沒錯了。李郃心下不禁想道。

    扔了幾塊銀子給地上哼哼呻吟的老道,李郃便帶著人發出信號,將一大群人召到了林子外集合,準備回城。

    歐齊見李郃胸前鼓鼓,不禁奇道:「二公子,你的胸前藏著什麼寶貝呢?」

    李郃微微一笑:「寶貝?嗯,是個小寶貝呢。」說著對懷中輕聲道:「小寶貝,出來露個頭。」他僅經過了這麼一會的接觸,便已知道這白狐通靈性,果然這麼一說,那白狐的小腦袋便從他懷中露了出來,四周看了看,眨了眨小眼。

    「呀?這小狐狸真漂亮!」歐齊笑著便伸手想摸,結果剛剛還溫順如水的白狐立刻雙目一瞪,齜牙欲咬,嚇得歐胖子趕緊縮手,尷尬道:「這小傢伙挺凶的嘛。」

    李郃輕輕拍了拍白狐的小腦袋:「哈哈,這是我的小寶貝,別人碰不得,碰不得呀!」

    「呵呵。」歐齊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行人很快進了城,這些都是扈陽乃至整個清、臨兩省最有權勢、最為富貴的大家子弟,進城後也不下馬,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彷彿大軍進城一般。

    李郃和歐齊等人有說有笑,策馬慢行,忽然見到前面圍著一群人,指指點點的不知在做什麼,便阻住旁邊欲上前驅趕的李東,親自策馬到了旁邊,向圈中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普通農家馬褂的漢子正抱著一個瘦弱的少女跪在地上,而他們所面向的,則是扈陽最有名的大夫胡春風所開的店舖。

    李郃歪著腦袋看那漢子懷中的少女,面色枯黃,嘴唇乾裂發紫,看來不是中了毒就是得了惡病了。看著看著,忽然發現那少女的雙眼正看著他,黑黑的眼眸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就這麼怔怔的看著他。

    李郃也奇怪地和那少女對視著,但卻看不透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乍一看上去好像平靜無波,但深看下又覺得裡面彷彿有驚濤駭浪在澎湃咆哮一般,真是怪哉怪哉。

    「你們走吧,老夫有老夫的規矩,沒有錢,是不會給人看病的。」胡春風那不緊不慢的聲音由店裡傳來。

    旁邊的人紛紛指指點點,小聲嘀咕,雖心下同情,但也都知道胡春風貪財,請他出診沒個百八十兩是極難的。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都散了散了!」李東得到李郃的手勢示意後,便開始驅趕旁觀的人。

    李郃策馬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漢子懷中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以為是問他,悶聲道:「小的明弘。」

    那少女的雙眼自李郃出現後就一直沒離開過他,此時嘴巴輕輕地動了動,似乎正在說自己的名字。

    李郃翻身下馬,將耳朵湊到了少女的嘴邊。本來他若想知道少女的名字,問那漢子便可,但他不知怎的,卻想聽那少女親口說出來。

    「我叫……明……雨,小雨……的雨。」少女的聲音很低,還帶著一絲沙啞,也不知是不是她本來的聲音。

    李郃點了點頭,起身對明弘道:「她怎麼了?」

    那漢子仍是悶聲道:「上山採藥,中了花毒。」

    「哦。」李郃淡淡地應了聲,又問:「她是你妻子?」問此話時眼睛卻是瞇了起來,不讓人看到他眼中的目光。

    明弘的回答還是很簡單:「我妹子。」

    「哦。」李郃的眼睛又睜了開來,旁邊的歐齊看到那眼中滿是笑意,不禁有些奇怪,莫非二公子對這瘦不拉幾的村姑也有興趣?

    李郃將懷中的白狐抱到了手上,輕輕撫摸著,跨進了胡春風的店裡。

    胡春風正坐在几旁品茶,他的掌櫃則在一旁算賬,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直到李郃身後一群人也下馬跟進,使得屋內光線立時暗了下來,胡春風才詫異的抬起了頭,待看清是李郃等人後,臉上立刻掛滿了諂笑:「哎呀,什麼風把二公子您這個貴客給吹來了,快請坐請坐,老華,快上茶,快給各位公子、大爺上茶!」

    李郃卻也不坐,只站在店裡隨便打量了幾下,手裡輕輕撫摸著小白狐柔順的毛髮,慢條斯理地道:「外面跪著的那兩兄妹是何人啊?」

    胡春風忙道:「那是前田村的明家兄妹,專門採藥為生,今兒好像是那妹妹不小心中了青蠶花之毒,便來找小的醫治。可他們卻並無銀兩,所以……」

    李郃淡淡地點了點頭,道:「你可治得好?」

    胡春風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這青蠶花之毒雖然難治,但小的卻還是有把握治好的,只是這所費藥材較貴重。」

    李郃嗯了一聲,回身向外走去,留下話來:「你給她治好來,銀子本公子出。」

    李東立刻上前扔了張一百兩的銀票到胡春風面前,道:「夠不夠?」

    胡春風一陣恍然,這二公子什麼時候變成濟貧救人的大施主了?!緊接著馬上把銀票雙手呈還,恭聲道:「二公子有吩咐,小的自然盡力將其治好,這銀子還請二公子收回。」開玩笑,他雖然喜歡錢,但這二公子的錢是他能收的嗎?他還沒那麼不知好歹。

    李郃走到門口的腳步不停,道:「錢給你,你就收著,那少女給我治好了,否則我讓你把那些銀子通通吃到肚子裡去。」

    胡春風立時冷汗涔涔,二公子給銀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這麼多年了,整個扈陽城,他的店是第一個收二公子銀兩的……

    李郃經過那漢子時,又看了他懷中的少女一眼,微微一笑,帶著眾人上馬離去了。

    過了一會,胡春風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對那漢子明弘道:「進去吧。」

    明弘一愣,抬頭看著胡春風:「什麼?」

    胡春風不耐煩地道:「你還想不想為你妹妹治病了?」

    明弘一臉驚喜地道:「您……您肯為我妹妹治病了?太……太好了,可……可我還沒有足夠的銀兩……」

    胡春風已是向店裡走去:「要謝你就謝二公子吧,是他出銀子幫你妹妹治病的!哎……你們可害苦我嘍……二公子的銀子是能賺的嗎?……」

    明弘喜不可制,也沒聽清胡春風在說什麼,趕緊抱著妹妹跟著往裡走。

    而這時在他懷中的明雨,兩眼卻仍看著李郃剛剛離開的方向,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如果明弘能低下頭細聽的話,便可聽到妹妹口中正重複著三個字:

    「二公子……」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6 AM

第六十三章 艷事

作者:郝歪


    李郃抱著白狐回到了總督府自己的小院,卻見出來迎接的只有艷兒,不禁問道:「芊芊她們哪去了?」

    艷兒一邊為李郃換鞋,一邊道:「芊芊、青青姑娘、紫妍妹妹和月兒妹妹都被夫人叫去逛街了。」

    「啊?都叫去了?」李郃心下不禁思忖起母親此意為何了,看著正在為他穿鞋的艷兒問道:「你怎麼沒去?」

    艷兒道:「奴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向夫人告假,沒去了。」

    李郃點了點頭,手上輕撫著小白狐,道:「去準備下熱水,我要洗澡。」

    「是,主子。」艷兒說著,眼睛卻看向李郃懷中的白狐,道:「這隻小狗真漂亮,是公子買的嗎?」

    「小……小狗?!」李郃愕然,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艷兒生在歐陽世家,平時嬌生慣養極少出戶,便是跟了自己後,也未曾與自己去打過獵,若沒有看過什麼狐狸的畫的話,認狸為狗倒也正常,便笑道:「這不是小狗,這是狐狸,白狐,是公子我今天狩獵的時候救得的。」

    艷兒好奇地看著白狐,道:「原來這就是狐狸呀,真漂亮!」對女子來說,像白狐這樣美麗靈動的動物,是最為讓她們喜歡了。說著,便禁不住伸手想摸白狐。

    但這小白狐卻似乎除了李郃之外誰的帳也不賣,低嘶一聲回頭齜牙欲咬,嚇得艷兒嬌呼出聲,連退了幾步才穩住嬌軀。

    李郃笑道:「不要怕,它嚇你呢。這小寶貝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讓碰,呵呵,倒還真是有靈性。」

    艷兒輕輕撫著胸口道:「真是嚇死艷兒了,看起來那麼可愛那麼乖,一凶起來還真可怕。還是主子有魅力,這等靈獸也只有主子能收服了,艷兒先去給主子準備洗澡水。」

    「嗯,你去吧。」李郃說著抱起白狐走進了自己的屋裡,翻出藥箱,找到金瘡藥後開始為白狐洗傷口、敷藥、包紮,不過他前世今生都沒幹過這活,包紮起來的繃帶看起來不禁有些像綁在白狐腿上的領帶或紅領巾,顯得不倫不類。不過白狐倒也乖順,整個過程一直任他擺佈,只在碰到傷口時不自禁地顫抖一下,卻是沒有呼出一聲。

    李郃將白狐輕輕放到柔軟的床鋪上,道:「我先去洗澡,你在這裡等一會,知道嗎?」說著便轉身要走,但身後忽然響起白狐的嬌啼聲,對,嬌啼,像初生嬰兒般的嬌啼聲。

    李郃回過頭,見小白狐正用沒受傷的兩腿向外爬著,都快到床沿了,一雙眼睛閃閃地看著他,其間的依戀之情一看便可知。心下一軟,只得走過去將其抱入懷中,無奈歎道:「還是個粘人的寶貝呢,當年的瑤兒都沒你這麼粘人。」白狐一入他懷中,立刻安靜了下來,舒服地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李郃抱著白狐到了洗浴的房間,艷兒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水,正在用手調溫度,時不時加點涼水進去,見主子進來,嫣然一笑道:「主子,水已經準備好了,請主子入浴。」

    李郃將白狐放在那房間的臥榻上,笑道:「看來你應該是只母狐吧,若是公狐,我可不讓你看了。」

    艷兒一邊幫主子寬衣一邊笑道:「主子,它能聽得懂嗎?」

    李郃看著白狐道:「能,它比大飛還聰明呢。」

    試了試水溫後,李郃回頭道:「你也把衣服脫了,進來陪浴。」

    艷兒低應了一聲,開始寬衣解帶。旁邊的李郃昨晚剛剛嘗過那真正的消魂滋味,如今已沒了以往的顧慮,看到這麼一個大美女在面前寬衣,身體立刻有了反應。

    艷兒除下衣裙後,忽然蠻腰一緊,被一雙大手給抱住,推到了窗邊,兩手扶著窗戶,輕呼出聲:「主子……」

    李郃的嘴已經開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遊蕩,手也滑進了肚兜之內,而他身體的慾望著正頂著那豐腴的美臀。

    艷兒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臉上也變得粉紅,不一會便感覺到跨下一涼,褻褲已被脫去,一個火熱的事物頂到了她的密林濕處,心頭一跳,忙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李郃不禁奇怪:「你怎麼了?」

    艷兒微喘著氣道:「主子……艷兒……艷兒是你的人了,注定……要跟著你,身子……也是你的,早晚……早晚要給你,可……可今日不行。」

    「為什麼?」李郃不耐煩地問,身下的動作不停,隨時都準備進入。

    「不……不要!主子……今日,今日艷兒的那個……那個來了……」艷兒焦急地道。

    「那個,什麼那個?哪個?」李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是吧,早不來晚不來……」無奈下也只好作罷,但身下的慾望仍是難以釋放。

    「主子……艷兒用口幫你吧。」艷兒嬌羞地道。

    李郃看著她嬌艷的紅唇,正待答應,忽然瞥見美臀之上的嬌俏,心中一動,又重新將她的腰臀提了過來,讓她手撐在窗上,開始尋門而入。

    艷兒一驚,火熱、膨脹的感覺已充斥後門,帶著一絲痛感,禁不住地嬌吟出聲。

    那邊院門口,甄氏的貼身侍女小雲正走了進來,見到李東問道:「二公子呢?夫人請他過去說話。」

    李東道:「二公子應該正在沐浴,你待會過去吧。」

    小雲道:「哦,那我在外面說一聲就行。」說罷往專門用作洗浴的房間走去。

    那邊李東不禁嘀咕:「急什麼,現在過去,估計得撞著二公子在辦事。」不過小雲卻沒有聽到,轉過了走廊,已到了洗浴房門口,輕敲門道:「二公子在嗎?」

    「嗯……」回答她的卻是一聲壓抑的呻吟。

    小雲疑惑,又道:「二公子,是你嗎?」

    「嗯……」又是一聲似悲又似喜的低吟,這次小雲聽清了,是女子之聲。

    「裡面是哪位姐姐?二公子不在嗎?」小雲又問。

    「啊……」這回嬌呼出聲,嚇了小雲一跳,她聽出來,這是艷兒的聲音,不禁奇道:「艷兒姐姐是你嗎?二公子可在裡面?」

    「啊!……別……小雲……」艷兒的聲音微微顫抖,小雲聽到這聲音,心中隱約知道裡面在做什麼事了,因為她還聽到了另外一個粗重的呼吸聲。身為甄氏貼身侍女的她,對這些事還是微有些瞭解的,不禁霞上雙頰,忙要離開,暗啐自己那麼急跑過來洗浴房門口做什麼,遇到這等尷尬之事,羞都羞死了。

    正當她要離去時,屋內的動靜卻忽然停了下來,傳出了二公子的聲音:「小雲,找我什麼事?」

    小雲停住了腳步,低著頭,低聲道:「夫人找二公子過去有事。」聲音細不可聞,明明房門仍是關著,旁邊也沒有人,她卻覺得好像自己置身那淫糜的場景中一般,羞不可抑。

    「哦,知道了,跟我娘說,我洗完澡後就過去。」李郃說道。

    「是,奴婢回去了。」小雲答應著,便忙急急地走了。

    看著臉兒紅得跟熟蘋果似的小雲腳步匆匆地走出來,李東不禁笑道:「哎呀,小雲以後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做少夫人嘍~」

    小雲紅臉啐道:「口沒遮攔,小心舌頭爛掉。」說罷便離開了小院。

    不久後簡單洗了下身子的李郃神清氣爽地推開了屋門,懷中卻仍抱著那只白狐,沒辦法,它不肯離開李郃的視線。而屋內榻上,艷兒則一臉紅暈地躺在床上,雖未真個銷魂,卻也是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地便欲睡去。

    到母親的主院途中,李郃遇到了有說有笑往回走的芊芊眾女。眾女一見他,都是眼睛一亮,紛紛向他行禮。

    「主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芊芊柔聲道,忽然發現他懷中的白狐,不禁道:「這小狐狸好可愛啊,是主子捉來的嗎?」其他眾女一見白狐,也紛紛圍了上來,連紫妍都是緊挨著李郃,好奇地看著那白狐。

    李郃笑道:「這是我救來的小寶貝,可有靈性了,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讓碰呢……」

    這話還沒說完,紫妍就已驚叫著跳了開來,纖手撫胸笑道:「小傢伙還要咬我呢,真壞。」

    李郃道:「你們先回去吧,娘找我有事,我去看下。」

    說到這話時,一旁的上官青青俏臉不禁一紅,對他一禮,低聲道:「公子,妾身先去了。」

    李郃微微點頭,看著眾女離去的背影,隱隱猜到母親找自己所為何事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7 AM

第六十四章 女人心

作者:郝歪


    到了母親處後,李郃一聽,果然是為了他成親的事。四個女子包括芊芊在內,都拿到了母親甄氏給的手鐲,艷兒那裡,她也會擇個時日再叫來說一下,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甄氏大概將李郃身為總督府小公子,已定親京城華家姑娘的情況說予她們聽,跟她們說若入李家門只能做妾。

    李郃心中對妻還是妾倒是看得不是很重,妻又如何,妾又如何,還不是看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算是正妻又怎麼了,自己的女人還不是自己說的算?在他眼裡,覺得沒什麼妻妾之分,都是心愛的女子,有也只有心中的份量大小罷了。像芊芊,即便這輩子都只是他的侍女,那地位也不是以後過門的正妻所能動搖的。

    不過,他對母親所說的話卻有些疑惑:「她們都收下您的手鐲啦?」

    甄氏點頭道:「是啊,都收下了。」

    「您跟她們說明這手鐲的意思了?」

    「雖沒明說,但我的意思她們應該都懂了。」

    「紫妍……她也收了?」李郃奇怪道。芊芊收了很正常,青青收了也很正常,月兒收了亦沒問題,可這紫妍……他雖覺得此女對自己應該也有意,但不會這麼快就決定要嫁自己了吧,這女人心還真是難揣測啊。

    「是啊,收了啊,有什麼不妥嗎?」甄氏問。

    「沒,呵呵,沒什麼不妥,只是按規矩,不是該先娶妻才能納妾的嗎?」按照大夏的風俗,只有立了正妻後,才能夠納妾。

    甄氏笑道:「是啊,她們這也只是個定親信物嘛。你今年已經十六,我同你父親商量好了,等你明年十七行過成人禮後,便給你謀份職位,而後讓你上京娶了那華家小姐回來,再與你那五個小寶貝完婚。」

    李郃心下暗笑,恐怕不止五個,到時表妹甄瑤是少不得要娶來的,哦,對了,還有姐姐呢,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想到姐姐,李郃不禁問:「娘,姐姐最近有來信沒有?」

    甄氏聽得此言,不禁搖頭歎道:「你說琳兒好好的去東海練什麼武功啊,真是的,都怪那什麼花婆婆,女孩子家,練那麼高武功又有什麼用?搞得現在七八年了都還沒回一次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前幾個月她寫回來的信上說是練功到了緊要關頭,出洞的時間愈來愈少,恐怕不能寫信回來了。唉……」

    李郃又安慰了母親幾句才告退回來,心下卻是想著什麼時候得去東海找找姐姐,這麼多年不見,心裡真是掛念非常。

    回到院子後,李郃見艷兒已經起身了,但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彆扭,不禁走過去在她美臀上捏了捏,笑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還會疼嗎?」

    艷兒聞言嬌羞得連脖子根都紅透了,低垂著臻首不肯說話。

    「主子又欺負艷兒姐姐了。」這時芊芊輕笑著走了出來。

    「怎麼,你也想讓我欺負是不是?芊芊娘子?」李郃含笑看著她道。

    芊芊大羞,低聲道:「芊芊永遠都是主子的侍女……」

    「嗯,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芊芊,哈哈。」

    將李郃讓進了屋裡,芊芊讓他躺到了床上,開始為他捏起肩來。

    「主子今天去狩獵,身體一定乏了。」芊芊一邊力度適中地捏按著,一邊柔聲道。

    李郃趴在床上,舒服地享受著,小白狐則在他身邊好奇地看著,時不時伸起小爪在他手臂上撓兩下。

    「芊芊,用其他方法來幫主子解乏吧……」李郃忽然道。

    芊芊自然知曉是什麼方法,輕輕應了一聲,開始寬衣,不久床間便響起了嬌吟淺喘之聲,床帳也開始搖晃抖動起來。縮在床內靠牆角落的小白狐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李郃在芊芊柔美的嬌軀上奮力馳騁著,看著小侍女那嬌俏可人的臉上快活而又痛苦的神情。

    李郃還是考慮到芊芊昨晚才剛剛破瓜,今日只做了一次後,便抱著她香汗淋漓的嬌軀躺在床上。

    芊芊的嬌軀在李郃身上,如八爪魚一般纏著,散發著嫵媚、青春的氣息,對男人無疑是一種天生的春藥。不過李郃最終還是沒有再將她正法,而就這麼和以往一般,靜靜地、溫柔地抱著她,時不時輕吻一下粉唇和額頭。

    「主子,這小白狐有名字了嗎?」芊芊與李郃親密了一會後,注意到了床角里的趴著的小白狐,問道。

    李郃也看了看那可愛的小傢伙,道:「還沒呢,嗯,既然她是白狐,那就叫小白好了。」

    「主子,好像很多人家的寵物和坐騎都叫這名呢。」芊芊道。

    李郃想想也是,那黃家的騾子好像就叫小白,每次拉貨出城都「小白快點」「小白加油」地喊著,叫「小白」確實太俗了。

    沉吟了一會,便道:「既然我已有獒犬大飛,那便叫她大白吧!」

    芊芊不禁笑出聲來,嬌聲道:「主子,哪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叫大白的啊……」

    「嗯,她一身雪白,要不叫雪球?」李郃又道。

    這回不僅芊芊,連那頗有靈性的白狐都是不依地「嗚嗚」出聲,狐臉愁苦,顯然是極不喜歡這名字。

    李郃看得一愣,無奈道:「還是芊芊你來取一個吧。」

    芊芊笑道:「主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小白狐身上有一股雖淡卻奇異的香味?」

    李郃用力嗅了嗅,頷首道:「嗯,確實好像有點特別的香味。和你身上的香味味道一樣那麼好聞,但聞起來感覺卻不一樣,一種是清香,一種是幽香,嗯,好!就叫香香吧!」

    芊芊在李郃臉上親了一口,膩聲道:「這個名字真好聽,香香一定喜歡,對吧?香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芊芊幫它取了個好名字的緣故,小白狐香香對她倒也不像對旁人一般戒備,見她問自己,便嘰嘰地輕叫了兩聲,顯然是表示肯定。

    第二日,李郃一早起來由芊芊侍侯洗漱完畢後,便端上一份紫妍做的美味早餐,去敲月兒的屋門。他的脖子上吊著一團毛茸茸的雪白,正是白狐香香。這小狐狸,竟是不肯離李郃半步,他走到哪,就硬要跟到哪,連如廁都不嫌臭,緊抓著他的脖子趴在肩上或藏到懷裡。直讓李郃如廁的時候小心翼翼,直怕一個不小心把這小寶貝給掉糞坑裡,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來了。」月兒以為是府裡的丫鬟送早餐過來,應了一聲後隨便披了件衣服,蒙上了輕紗,便走過去開門。

    房門打開後,看到李郃那帶著微笑的俊臉和他手中的早餐,不禁訝道:「公子……怎麼煩勞你親自送來……妾身……」

    「不請我進去嗎?」李郃含笑看著有些窘迫的月兒,低聲道。

    月兒反應過來,忙替他接過早餐,將其請入,再關好房門,放好托盤,便告罪要整理頭髮衣物。

    李郃忙拉住她的手,笑道:「我就喜歡現在的月兒,看起來自然,親切。」

    月兒聞言心裡一甜,被他微微用力一拉,就倒入了他懷中,不禁嬌羞地將臻首埋到了那結實的胸膛中。

    昨日母親已替他確定了幾個女子的身份,李郃現在也必須自己表態一下了,芊芊、艷兒是他最貼身之人,有什麼話自是好說。而月兒和青青則必須得再給她們吃顆定心丸。

    輕輕撩去那面紗,看著懷中月兒的面容,李郃忽然一愣——今天月兒臉上的蜈蚣胎記怎麼好像變少也變小了?!

    看著李郃愕然的表情,月兒疑惑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李郃吶吶地道:「我怎麼……怎麼覺得你臉上的胎記,變少,也變小了?」

    月兒的表情先是一呆,繼而面露喜色,一下坐直了身子,看著李郃的眼睛,高興地道:「公子,你真的覺得月兒臉上的胎記……變少、變小了嗎?」

    李郃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麼除去這胎記的辦法了?」想到以後這原本的醜妻搖身一變要變成絕世美妻,他心中也是不禁有些興奮。

    月兒則是雙目閃亮地看著他,繼續問道:「公子,你覺得月兒臉上的胎記少得多、小得多嗎?」

    李郃又自己地觀察了她的臉頰一番,沉吟了一會後,笑道:「少了不少了,月兒看起來漂亮了許多啊!」

    「公子不是哄我?」

    「句句實話。」

    「好公子!」月兒忽然撲到李郃的臉上瘋狂地吻了起來,直把他肩膀上的香香嚇得縮到了他腦袋後去,詫異地看著這個女子。

    李郃任由月兒在他臉上親吻著,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嘛,你確實是變漂亮了許多啊,那些胎記少了很多呢,你是用了什麼藥物治療啊?怎麼都沒聽你說過?記得前幾天還沒什麼變化呢,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你臉上的胎記就該清除乾淨了……」

    說著說著,他忽然感到臉頰微濕,將懷中的可人兒微微推開,看到她竟是流了一臉的淚水,眼波朦朧,動人至極,讓他禁不住心疼起來,忙又將其抱入懷中,柔聲安慰:「不哭,不哭,好好的怎麼哭了呢,告訴我,誰欺負你了?誰讓你受委屈了?我讓牛大揍扁他,我讓大飛咬爛他,公子我親自踹飛他……」

    「不……沒人欺負月兒,月兒沒有被人欺負,月兒沒有受委屈,月兒只是高興……高興……」懷中的女子低聲泣道。

    李郃一臉愕然,心中卻是不明所以。

    直到他離開了月兒的屋子後,也沒搞清楚,月兒為什麼哭。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李郃心下感歎著,敲響了上官青青的房門。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7 AM

第六十五章 江湖朋友

作者:郝歪


    在上官青青面前,李郃始終都是一副儒雅姿態,看起來就跟飽讀詩書才華橫溢的公子書生一般,舉手投足間儘是一派儒者風範。

    與青青一番交談,又談了兩首曲子之後,李郃出來時,佳人對他的稱呼已經由「公子」變成了「李郎」。

    看了看遠處由廚房中走出來的美廚娘,李郃不禁猶豫起來,要不要同她談談呢?

    這時,李東走了過來:「二公子,歐家公子送來請帖,說是中午在望鵲樓四樓擺宴。」

    李郃接過請帖,淡淡地掃了一眼,又扔回給了李東:「跟他說我不去。」他雖然常在扈陽城裡走動,對所有的富家公子、紈褲子弟都熟得不能在熟,但這類聚會宴請,他卻是不常參加,也就是喝酒聽曲談風月,偶一為之尚可,常去就沒什麼意思了。

    李東恭聲道:「歐公子派來送貼的人特意囑咐小的,要與二公子說,中午是要結識幾位江湖朋友。」

    「江湖朋友?」李郃又把那請帖拿回來看了看,上面倒是沒寫,是什麼江湖人物。不過一聽到這「江湖」兩字,他的心就不禁癢癢起來了。前世武俠小說雖看得不算多,但也算不得少了,對這江湖的憧憬幾乎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

    「我倒要去看看,是什麼江湖朋友,看歐胖子這麼熱心,別該是什麼女俠之流吧?」李郃自言自語地走回房間。

    中午,李郃穿戴妥當,抱著白狐香香,帶著大飛、三牛和李東、李西到了望鵲樓。

    上了四樓一看,嘿!人到得還真齊,扈陽城裡數得上的富家子弟幾乎無一缺席,掃眼看去,還有幾個生面孔,想來就是所謂的江湖朋友了。不過倒是沒看到女子,看來沒有女俠,沒有女俠居然能讓歐胖子如此熱心,召集這麼多人,讓他頗為奇怪。

    一見李郃,正在喝酒的眾人皆是起身招呼:「二公子來了!」歐齊也帶著一幫人迎了上來,笑道:「二公子肯賞臉來,我們喝酒玩樂起來,也有個帶頭的了。」

    歐齊旁邊幾個生面孔的公子哥一見李郃身後的三牛、懷中的白狐和腳邊的大飛,皆是一臉的驚訝,但馬上又為笑容所代。

    入席後,李東、李西和三牛都是站在李郃的身後,大飛則趴在他的腳邊,這麼一來使得他的位置立刻寬敞了許多,左右至少還能擺下兩張椅子,但卻是沒人敢靠近。

    歐齊忙一一為李郃介紹那些「江湖江湖」:「這幾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這位是天狼堡的少堡主周英華周少俠,這位是公孫世家的三少主公孫無遠公孫少俠,這位是衍溪派大弟子趙振痕趙少俠……」

    歐齊一位一位的介紹過去,眾人皆是抱拳對李郃禮道:「見過二公子。」而李郃也是微笑著回禮,看上去似乎並沒有紈褲子弟的桀驁傲慢,讓眾人心中皆是不解:傳言李二公子不是最為霸道蠻橫了嗎?怎麼今日一見,反倒是文質彬彬的?不過他們當然不會以為這二公子是個好惹的主,這只要看看他身旁的巨犬和身後的隨從便知了。

    介紹完那些「江湖人物」後,歐齊對他們道:「這位便是我們扈陽地頭上的老大,李二公子。你們現在也都認識了,人我幫你們請到,這事,還得你們自己與二公子說。」

    李郃聽得奇怪,那邊的公孫無遠已是起身端起一杯酒對他道:「久聞二公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瀟灑風流一表人才,在下敬二公子一杯。」

    李郃口中亦是道著「久仰久仰」「幸會幸會」「少俠也是氣質非凡、俠者風範」云云,而後互相飲盡杯中酒。實際上他卻是連這給他敬酒的叫什麼名,都想不起來了,這桌上的「江湖朋友」也沒幾位出色的人物,不過看起來皆是八面玲瓏,結交來倒是也沒什麼壞事。他一向皆是如此,若是沒有犯到他的權威,他可以跟別人有說有笑,但若是觸犯到了他的威風,那麼他的霸道蠻橫立刻就會讓人們見識。

    其他幾個「少俠」也是一一跟李郃敬過酒,他亦是來者不拒,一概飲盡。讓這群「江湖朋友」個個大歎他豪氣、好酒量。實際上他是因為反正喝酒不會醉,便懶得去推酒,一敬便喝,就當潤喉。

    「二公子,在下幾人此次是受家族之托,代表東北武林盟南下,希望能在貴扈陽府謀下一生意,所以希望二公子能提攜則個,照顧些許。日後若有差遣,我們東北武林盟七十一幫二十六派決無二話,必全力效命。」那公孫無遠顯然是這些「少俠」的頭領,什麼話都是由他開頭。

    李郃微微一笑,瞥了旁邊的歐胖子一眼,淡淡道:「好像……歐伯母就是姓公孫啊?」

    歐齊笑道:「不敢瞞二公子,無遠正是在下表弟。」

    李郃哈哈笑道:「我說呢,你歐胖子什麼時候這麼熱心過了,還介紹江湖朋友給我認識,敢情你是在為自己家辦事,想利用本公子啊?」

    歐齊一怔,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哪敢利用二公子,哪裡利用得了啊,只是幫表弟介紹給二公子而已,事成與否,還看他自己的造化與二公子的意思。」

    李郃沒再看歐齊,對那公孫無遠道:「你們又準備到扈陽來做什麼買賣啊?說來聽聽。」其實大概是什麼生意他也猜到了一些,正面上的生意他們用不著來請他照拂,恐怕是一些要動用到黑道勢力的生意。要知道在這扈陽城裡,大方面的事那都是官家來管的,而地下黑勢力,則多是由這些有著大把空閒的紈褲子弟和富家公子來掌握的。實際上說起來,這幫紈褲子弟,本身也就是一個大的黑勢力,而他們的為首者,毋庸置疑,便是李郃了。

    果然,那公孫無遠道:「其實也都是些小本買賣,就是走鏢運鏢,開幾間賭館、花樓、當鋪和馬車行而已。」想要在扈陽搞這些生意,未必需要李郃點頭,但要想搞大的話,沒有他答應,卻是早晚要出事的。

    李郃眉頭微挑,看著他,緩緩道:「小本買賣?而已?」

    公孫無遠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也是身負武功之輩,在江湖中也稱得上是年輕輩的高手了,但對著李郃的眼神,卻是有些落下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斟酌了一下語句後,道:「東北武林盟眾幫派的兄弟多是些粗漢,這……讓他們去幹斯文買賣,他們也幹不來。所以……」

    李郃心中暗罵,什麼幹不來!根本就是因為這些行當的利潤高,他們才想著要做而已。不過他倒也不想一下把他們給拒絕了,在延東城時,他亦是開過賭場、妓院,現在分店還沒開到扈陽來。若是利用一下他們的人力和精力,倒也是不錯,可以讓自己省心省力。

    「想在扈陽開賭館、妓院?照你們的口氣,好像要搞,還要搞最大的,要搞,就要搞最好的?」李郃看著懷中的白狐香香,輕輕地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淡淡說道。

    公孫無遠道:「這個是自然,既然要做,傾東北武林盟七十一幫二十六派之力,便要做到第一。當然,若二公子肯相助……」

    李郃不待他說完已是笑道:「你認為你們想做扈陽第一賭館,想做扈陽第一花樓,想做扈陽第一車行,憑你們人多、錢多,就可以了嗎?你以為你表哥請我來做什麼?」

    歐齊忙在桌底下踢了表弟一下,公孫無遠立即道:「所以我等請二公子務必幫忙,以後東北武林盟願以二公子馬首是瞻……」

    李郃雖然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這些武林幫派歸附到自己身邊,做自己的打手,給他們點甜頭花花。但今天來本以為是見識什麼「江湖朋友」,都是些豪氣爽快的大俠或風雅個性的俠客之流,哪裡想到,居然跟在談生意似的,這些什麼少俠的,也都跟扈陽裡那些少東主差不多嘛,心中難免有些失望。而且本來聽說江湖中人最忌與官場勾結,今日一見,卻顯然是都急著想巴結嘛。

    不過想來也對,歐齊的表弟,他介紹的「江湖朋友」,又能是多正宗的江湖中人?想來想去,心中想去見識見識真正江湖的慾望越發強烈了。

    「這樣吧,鏢局什麼的你們開沒問題,但這妓院和賭館怎麼開、取什麼名,卻得聽本公子的。錢、人你們出,之後的管理也由你們來,利潤五五分成,你們看如何?」李郃臉上又掛上了標誌性的微笑,但旁邊的歐齊卻知道,這微笑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未免……」旁邊的幾個「少俠」聞得此言都欲出口拒絕,公孫無遠卻在下面偷偷拉了拉他們,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表哥。歐齊端著酒杯在面前,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眨了眨眼。

    公孫無遠會意,雖然覺得有些心痛,這二公子只是幾句話便要去五成的利潤分紅,未免太過霸道和不講理了吧。可看到表哥的表情,他又知道,想要在扈陽甚至是整個清臨兩省占穩腳跟,得罪這個二公子是使不得的,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當即笑道:「那便依二公子所言……」

    歐齊也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不如晚上到扈陽第一花樓飄香樓去商談具體事宜,也好讓眾位少俠看看我們扈陽的花樓如何?」

    飄香樓的姑娘李郃基本都見過,沒幾個姿色入得他眼的,跟家裡幾個美女比起來不是相差一點半點,所以一般也懶得去花樓逛。不過今日既然是有生意要談,那去玩玩倒也無妨。

    酒過數巡,看天色差不多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向飄香樓開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8 AM

第六十六章 公孫劍舞

作者:郝歪


    飄香樓毫無疑問是扈陽的第一花樓,無論是裡面姑娘的質量還是環境氣氛。

    一行人一進飄香樓,立刻就有老鴇上來熱情地招呼,這些平日裡可個個都是不好惹的主啊,不經意間看到了李郃李二公子,更是大為驚訝,招待得更熱乎了,沒一會就將眾人引到了內堂。

    同外堂比起來,飄香樓的內堂顯然要高檔多了,氛圍也與外面的喧鬧淫糜不同,顯得高雅清靜了許多,裡面的姑娘也不似外面那般放浪,而是含而不露,萬種風情,皆騷在骨裡。在這享樂的多是一些風流才子和富貴子弟,也有談生意的富商大賈,實際上這裡才可算得上是真正的飄香樓,外面那些,只能算普通的妓院罷了。

    此時有一些琴藝大家在台上表演,所以李郃等人在二樓的雅間門是拆開的,看起來就彷彿與整個二樓走廊合而為一一般。若有需求,可以馬上命人把門安上,立刻就變成了自己的一片空間,方便之極。

    「果然不同反響,我今日才知,妓院花樓竟也能做得這般幽雅,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女子都是賣身的妓女……」周英華看著外面一樓大堂裡鶯鶯燕燕的女子、裊裊婷婷的身姿,禁不住感歎道。

    公孫無遠也道:「若是要開花樓,定也要開像飄香樓這般的……那個彈琴的姑娘,長得可真是別緻啊。」

    歐齊笑道:「這些庸脂俗粉算什麼,你若是見過二公子的兩個侍女和上官大家,你才知道什麼叫美女呢!」

    公孫無遠微愕:「上官大家?」

    「連歌仙你都不知道?」歐齊笑道,說著看向李郃,卻發現他的微笑有些不對,心下一轉,便知壞了,一時口花,犯了二公子的禁忌,忙停口住嘴。

    那晚李郃十六歲生日,上官青青與芊芊為他在筵席上獻了一首曲,不知迷倒了多少扈陽子弟。歐齊亦是念念不忘,但想到那上官青青已是住到了二公子的院中,而芊芊更是他的貼身侍女,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望而興歎了。

    幾個「少俠」紛紛把目光望向了李郃,這歌仙上官青青在風月界裡可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是多少少年公子甚至權貴富豪的夢中情人啊,多少人欲見其一笑擲千金而不得。前幾年聽聞歌仙已投入一富家公子懷抱,讓多少人傷透了心啊。這些「少俠」們沒有想到,那富家公子,竟是眼前的李二公子。

    像上官青青這種名動一方的女子,也只有李郃這般有權有勢之人才可得之護之。普通人,即便是得佳人傾心,也沒有能力保護佳人守住那份情愛,匹夫無罪,懷璧為罪,便是這個道理。

    上官青青是塊絕世之璧,但李郃卻不是個匹夫,誰膽敢覬覦他的女子,他就會讓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平日裡他最不喜在人前談論自己的女人、拿自己的女人與其他女子相互攀比,淡淡地瞥了歐齊一眼,微笑著對公孫無遠道:「你若是想在扈陽開花樓,最好還是與這飄香樓搞好關係,你們要做第一,也只能與他們並列第一,想要把他們擠倒,是沒有可能的。」

    歐齊也馬上順著他的話頭,道:「是啊,這飄香樓前幾年換了新東家,那來頭可是不小,非是你們能搞得定的。」

    公孫無遠等人不禁疑惑,什麼人的來頭這麼大,居然連李郃李二公子都搞不定?

    李郃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香香,微微笑道:「這飄香樓的新東家,乃是京城的一位大人,素來與我父親交好,自然不能動得。」

    公孫無遠等人恍然,這來頭,他們也確實沒實力去跟人家鬥。自古江湖不與官鬥,是不變的道理。這誰要是斗膽一鬥,不是朝廷快倒,就是他們要滅族了。

    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著具體的事宜,大概都定下來了後,歐齊便拍了拍手,招來老鴇,讓她上姑娘。

    不一會一群嬌俏可人輕施粉黛的姑娘便在老鴇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個個一臉嬌羞,哪裡像花樓姑娘,跟黃花閨女似的。不過正是這種媚在骨中、騷在內裡的氣質,更讓這些男人們為之癡狂。一人身邊都跟了一個姑娘,不過那欲靠近李郃的姑娘,卻是被他懷中的白狐香香低嘶一聲嚇得不敢靠近。

    李郃詫異地看著懷中的香香,不禁大奇——這小寶貝是怎麼了?莫非是討厭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不過反正他對這些女子也沒什麼興趣,便讓她們去陪其他人了。眾人的身旁都是美女相伴,唯有李郃旁邊是一犬一狐,看起來不禁讓人感到怪異非常。

    李郃忽然看到香香一直盯著他手中的酒杯,心中一動,便將酒杯移到了它的嘴邊。桌上眾人皆是一愣,心中奇怪,這二公子的狐狸莫非還會飲酒不成?

    隨中眾人的驚呼聲響起,香香竟是用舌頭舔了兩下,將杯中之酒全部吸盡,居然還咂吧咂吧嘴,舔了舔嘴唇。

    歐齊嘖嘖稱奇:「想不到二公子的白狐竟也這般好酒,真是奇哉怪哉。」

    李郃輕撫懷中白狐,笑道:「我的香香又豈是普通狐狸所能比的。」

    之後李郃幾乎每喝一杯,香香也要喝一杯,不多久一人一狐已是喝下了不下二十杯醇酒。

    此時已微微有些醉意的公孫無遠忽然起身對眾人道:「今日當得興頭,在下給各位舞上一番!」說罷便提劍跨出了包間。

    李郃一愣,舞上一番?莫非他一個大男人還要當眾跳舞不成?這還是什麼江湖少俠啊,敢情成戲子了!?

    歐齊看出他的疑惑,湊過來道:「二公子,你可知公孫世家最為出名的是什麼嗎?」

    李郃不解:「公孫世家?他們不是武林四大世家嗎?那自然是以武出名了……」忽然心中一動,看到了公孫無遠手中的劍,不禁道:「他們最出名的,不會是劍舞吧?」

    歐齊笑道:「不錯,二公子,這公孫世家的正宗劍舞,可是難得一見的哦。我這表弟已得乃父七分真傳,舞起劍來,氣勢非凡,賞心悅目啊!」

    正在這時,隨著清亮的一聲長嘯,包括一樓大堂在內的飄香樓眾客人皆看向了從二樓走廊飛躍而起抽劍指天的公孫無遠。

    只見一襲白袍的公孫無遠如落葉般由二樓飄落到一樓,右腳在樓下的一張桌子上輕輕一點,又飛向了對面二樓的走廊,之間劍花頻閃,讓人眼花繚亂。

    公孫無遠站在二樓那只有一臂寬的走廊扶手上,仗劍起舞,有如一隻白色的蝴蝶一般,奪人耳目。

    樓下的琴娘不禁隨其舞而撫琴,琴聲伴隨舞姿,讓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特別是眾多飄香樓的姑娘,皆是眼露愛慕之色。

    李郃看著也覺得確實是賞心悅目,不愧是公孫劍舞,但總覺得有些彆扭。若說唯一的不足的話,恐怕就是這舞劍的是公孫無遠這個男人,而他的劍舞又偏偏透著一股柔美之氣,看起來不太協調。

    一曲舞罷,滿堂喝彩。公孫無遠滿臉紅光地飄落到包間門口,持劍抱拳道:「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皆是大加稱讚,李郃亦是對其讚譽有加,想吊弔書袋,卻又一時把那前世杜大仙人的公孫舞劍的詩詞給忘了。

    剛剛一直陪在公孫無遠身旁的女子忙端了杯酒上去敬他,在眾人的鼓動下,兩人還喝了個交杯酒,直把那姑娘美得笑靨如花。

    旁邊的歐齊又道:「雖說我這表弟是公孫世家這一代最優秀的男丁,但要論這劍舞,卻還是我那表妹舞得好啊!」

    「表妹?」李郃一聽到這個詞,就想起了自己的表妹甄瑤,不知這歐齊的表妹,可有甄瑤的美麗可愛沒有。

    歐齊也是有了些醉意,對李郃道:「說起我這表妹……在他們江湖上,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那劍舞舞得實在是妙,我外公都說公孫世家出了個奇才,她幾乎天生就是為劍舞所生的……」

    李郃笑道:「真有這麼厲害?」

    歐齊歪著腦袋道:「可不是?他們那江湖上什麼武林十美……我那表妹今年可是排到了第二!唉……只可惜她眼高於頂,對所有的男人都是不屑一顧~」說著搖頭晃腦一臉遺憾,顯然也是對他那表妹垂涎已久——看來當表哥的沒有一個不想泡漂亮的表妹啊!

    李郃登時精神一振:「武林十美第二?」他的艷兒當初是第七,就已經美得不可方物了,這歐齊的表妹是第二,那豈不是更勝艷兒許多?!

    「你表妹叫什麼?」李郃捏了捏歐胖子的雙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道:「名字,年齡,可有婚嫁?」

    歐齊下巴一疼,酒立刻醒了不少,看著兩眼發光的李郃,真想打自己一個耳刮子,怎麼能跟這扈陽色狼之首說這話呢?!但二公子問起,他卻也不能不答,只得道:「我那表妹叫公孫無情,今年芳齡十六,未談婚嫁……」

    「公孫無情?」李郃喃喃念道,好個無情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39 AM

第六十七章 神棍道長

作者:郝歪


    幾天下來,白狐香香的腿傷已是痊癒,精神也是越來越好,上跳下躥的好不活潑。除了李郃外,它也慢慢接受了芊芊,可以容得小侍女輕輕撫摸它了,但仍是只肯李郃一人抱它,小脾氣倔得很呢。

    只是這小傢伙同大飛卻好像有些矛盾,勢同水火,每次大飛一見到它都要顯出敵意,一副恨不得吞之而後快的表情,讓李郃真是擔心哪天他要是不注意,香香就給大飛連皮帶骨吞到肚子裡去了。

    不過李郃也愈發的覺得香香確實不凡,不僅通人性,而且它的速度和彈跳都是相當的驚人。每每只要他一招手,人還在幾米遠外,香香也能一下躍入他的懷中。恐怕放開來,大飛也未必能追得上它。

    這日李東忽然對李郃稟道:「二公子,最近那個老道士老愛在咱們府門口徘徊,趕了好幾次了,每次人一不注意,他就又回來,人一去,他就跑,跑得還真是快,小的同李西追他數次都沒能追到。」

    李郃聞言愕然:「是那天在林子裡想訛我白狐的老道士?」

    「正是那廝。」李東答道。

    李郃不禁笑了起來:「他居然跑的比你們還快?奇哉怪哉!叫上牛大牛二牛三,隨本公子出去看看。」嘿,這一百三十多歲的老傢伙,居然跑起來比兩個大小伙還快,想起那老道長眉白鬚左手拿拂塵右臂夾寶劍狼狽逃竄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香香一下躥到了李郃的衣服前襟裡,露出個小腦袋來,顯然聽到說要去見那老道,還有點害怕。

    李郃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道:「香香不怕,我不會讓那老傢伙傷你的,放心吧,看我去幫你出氣!」

    帶著三牛和李東到了府門口後,李郃果然看到了在街對面鬼鬼祟祟的老道。

    「啊哈!道長別來無恙啊……」李郃這邊才剛一走出去,那老道見了他身後的三牛,臉色就是一變,竟是立刻轉身提起長袍角向街邊拐角處跑去。那速度還真是讓人乍舌啊,誰能想到那老道居然是個一百三十多歲的老傢伙?!

    李郃呆呆的看了一會,對身後三牛道:「圍追堵截,給我把他逮回來!」

    「先揍一頓?」牛大問。

    「留幾口氣?」牛二問。

    「斷幾根骨?」牛三問。

    李郃想了想,道:「先逮回來就行,若無反抗,不必揍他。」

    三牛領命,分三個方向從三個街道入口奔去。三人雖輕功不濟,但一身牛力,跑起路來是一點不差,疾速如風。

    李郃和李東就在府門口悠哉地等著,不一會三牛已是奔了回來,牛大肩上扛著的正是一身道袍的老道士。

    牛大將老道扔到了李郃面前,那道士不禁哀號一聲。李郃一看,老道的兩眼眶和嘴角皆有淤紫,顯然被三牛揍了。

    「他反抗了?」李郃奇怪地問道,按理來說憑這老道的本事,應該不會做那麼不自量力的事吧。

    牛大道:「他一見我們就把手舉起來,要打我們,我們就揍他了。」

    「我……我是舉手求饒啊……」地上的老道慘叫道。

    牛二道:「你又沒說。」

    「我說了啊……我說我投降,我跟你們走……」老道冤枉道。

    牛三道:「沒聽見,不算數。」

    李郃啞然失笑,這三牛久沒架打,就是算準了要欺負這老道的。不過他們下手倒也算輕了,只是些淤腫外傷而已。

    「我問你,你幹嗎在我家府外鬼鬼祟祟?」李郃道。

    「我……」老道坐在地上雙眼賊溜溜地左顧右盼。

    牛二立刻一腳踹了上去:「主人問你話呢!」

    牛三也補了一腳:「你他娘的想逃是不是?」

    牛大剛一抬腳,老道已是閉著眼睛慘叫道:「我是為了那靈狐而來的!!!公子饒命啊~~再踢要出人命的……」

    李郃懷中的香香這時露出了個小腦袋,兩顆黑寶石般的眼睛看向老道,竟是嘰嘰地叫了幾聲,叫聲中的歡快一聽便知。

    那老道聽得這聲音,兩眼一瞪,怒聲道:「孽畜~~~~~哎呀~~!」牛大抬著的腳終於找到借口落了下去。

    嘰嘰嘰嘰,香香愈發歡快地叫了起來,一下從李郃懷中躥上了他的肩頭,兩個小爪子搭著他的頭把小腦袋靠在他頭髮中,興致勃勃地看著老道慘號。

    「哎呀~~別打啦~~~公子啊~!那真是狐妖啊~~~~哎呦!~~」老道一手護頭一手護襠,縮捲成一團,慘叫哀號著承受著三牛的大腳。

    其實三牛也根本沒用力,幾乎就是把腳抬起來再放下去而已。但三牛什麼體型?一隻大腿大腳的重量就夠壓死母雞了,落到人身上,那也是嗷嗷地疼啊。

    李郃看揍得差不多了,就喊停,道:「我說你這麼執著幹什麼?你要是想吃野味,公子我給你銀子,你去買來吃就是了,幹嗎非要我的香香呢?你怎麼就下得了手啊你?」

    老道一愣:「香香?」隨即看向他肩頭的白狐香香,臉上表情由愕然到驚懼,一下向後爬了數丈才回頭顫聲道:「她……她……她的傷……她的傷好了?!」

    李郃輕輕撫了撫肩上香香光滑的皮毛,道:「有本公子的照顧,自然好的快了。」他卻是不知,那老道所說的並不是腳上的傷處。

    老道眼中滿是恐懼,看著香香,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顫聲道:「公子,這……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旦讓此三眼靈狐復圓……讓她得以復得人形,那……那……那本道可就再無法將她抓住了……本道的三十年功力也就白耗了啊~~~公子,算本道求你了~把三眼靈狐還我吧~~~」

    李郃奇怪地看了眼老道,將香香抱到了手中,跟它那靈動的雙眼對視了一會,道:「什麼三眼靈狐,我家香香只有兩隻眼,不是你要找的三眼靈狐!」說著又讓香香鑽進了自己的前衣襟中。

    老道哀聲道:「要開三眼,可得要三千年的修行~~,一旦三眼靈狐開了第三眼,那這世上就更無人可以奈何得了她了啊!公子,若你今日不將此妖狐交於本道除去,他日必為此妖狐所害啊~~~!~」

    「媽拉個逼的!你這妖言惑眾的死神棍,敢咒老子!給我滾!我喊三聲,還沒在我眼前消失的話就打斷你的狗腿!~」李郃兩眼一瞪寒聲道。旁邊的三牛立刻摩拳擦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一……」李郃才剛開口,老道已經連滾帶爬開始跑起來了。

    「二」字一出口,老道已消失在了街角。

    李郃不禁大笑:「你娘的死神棍,我看你是經常騙人,被人追殺習慣了,才練就這麼一副飛毛腿!」

    這時,從剛剛那老道消失的拐角處,麥東寬一臉疑惑地走了出來。

    「剛剛那位道長怎麼了?」麥東寬問道。

    李郃一邊往府中走一邊笑道:「一個死神棍,想訛我的香香,讓我嚇跑了。」

    「神棍?奇怪……我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啊……」麥東寬皺著眉道。

    「眼熟?」李郃一愣,回身問道:「師傅你認識?」

    麥東寬思索著,喃喃道:「看他的樣子,確實很面熟啊……一手寶劍……一手拂塵……,道士?」

    李郃笑道:「是不是他也騙過師傅你,被你追殺過?」

    「啊!想起來了!」麥東寬一拍額頭,對李郃道:「那位是明玄道人啊!」

    「明玄?這神棍很有來頭嗎?」李郃疑惑道。

    「豈止是有來頭,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道術大家啊!在江湖上成名已有五十載以上,你師傅我未出道前就聽聞其大名了!」麥東寬肅容道:「江湖上,見到明玄道人,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就怕哪天自己也遇到什麼邪乎事,得請他來趨魔去邪。江湖中人皆是好勇鬥狠之輩,不怕武力相鬥,就怕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啊!」

    李郃吶吶道:「這麼說,他真是個道術高明的神棍?可怎麼那麼沒用,我看李東都比他能打……」

    麥東寬哭笑不得:「你居然把明玄道人給打了……天啊!你小子……也只有你小子能幹出這種事了!明玄道人是道法高深,可不代表他武功高超啊!道士哪個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有那種能打的道士,除非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否則十有十一是騙子神棍!」

    李郃嘟噥道:「我看那明玄也就是個神棍!居然說我的寶貝兒香香是狐妖,我看他還是木怪呢!」說著不禁看向了懷中的香香,卻見小傢伙的眼睛也正怔怔地看著他,對視下,李郃不禁呢喃道:「你不會真是狐妖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0 AM

第六十八章 艷兒花開

作者:郝歪


    之後的日子裡,並沒什麼變化。香香仍是一直纏著李郃,成天跟他膩在一起,形影不離。而那老道從那日後也再沒出現過,想來已是知道事不可為。

    對於麥東寬說那明玄老道乃道術高深的道長,李郃卻仍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說不定老道是用了什麼障眼法,使得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江湖人被他騙了,想起前世那些說得天花亂墜的道法神功,他就愈發覺得那明玄是個騙錢斂財的神棍。

    這日,李郃忽然想起一事,叫過李東道:「你去胡春風的店裡看看,那明家小妹的毒治好了沒有。若是治好了,便把他們兄妹二人帶到府上來,知道嗎?」

    李東答應著便出門離去。

    芊芊在廳中調琴,聞得此言,笑道:「主子又看上哪家的小妹了?」

    李郃撫摸著懷中的香香,看向芊芊的嬌靨道:「一個和你當初一般可憐的女孩,哦,她還有兄長照顧,也不算太可憐。不過看她身上的潛質,調理一番,也能成個大美女呢。」

    芊芊抿嘴笑道:「芊芊不可憐,當年芊芊肚子一餓,就看到主子和油餅了。」

    李郃聞言失笑:「主子和油餅?那時主子我是不是還不如那塊油餅重要了?」

    芊芊笑道:「主子當然比油餅重要了,不過那時芊芊真的是餓急了呢。芊芊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那日主子給的油餅和豆漿了。」

    李郃微笑地看著已由當年嬌俏女孩長成如今嬌艷少女的芊芊,正要說什麼,李東已是回來了。

    「二公子,那明家姑娘的毒,胡春風已經替她治好了。」李東恭聲道。

    李郃點頭,看向他的身後:「那……人呢?」

    李東告罪道:「小的去時……那……那明家兄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李郃眉頭一顫,淡淡道:「不在又是去哪了?」

    「胡春風說那明弘硬要帶他妹妹回家,他攔也攔不住……可能現在已經回到他們村了。」

    「跑這麼快做什麼。」李郃自言自語道。

    「二公子,要不小的再帶人去前田村將那兩兄妹帶回來?」李東試探道。

    李郃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把他們帶回來。好言相勸,就說本公子要見他們。他們若不肯來,就抓回來。不過要記得那明家小妹不可傷得。」

    「是。」李東領命而去,帶上十幾個家丁出了總督府。

    不過當李東從前田村回來後,李郃不禁又是失望萬分。那明家兄妹居然不在了,據村裡人說,他們好像去投靠親戚了,但具體是哪邊的親戚,卻是不知。李東等人也無處可尋,無奈下只得空手而歸。

    李郃不禁好笑:「跑那麼急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他們。」

    是夜,同芊芊一番雲雨後,小侍女已是帶著滿足和疲累沉沉睡去,她的旁邊則是眨著眼睛觀戰的香香。

    李郃看著白狐笑道:「你這小寶貝,偷看人家行房事,可是要長眼針的。」

    香香輕叫了兩聲,一下躥入了李郃的被窩裡。

    李郃左手摟著芊芊,右手抱著香香,正準備入睡,忽然心中一動,轉頭看向屋內的屏風,那後面便是艷兒的臥床。

    李郃將香香放到了芊芊身旁,用被子蓋好,再在小侍女的額頭上輕輕了吻了一下,起身披上了衣袍。

    香香見他起來,又要躥出來,李郃則拿食指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動作,讓它乖乖睡覺。

    小白狐雖好奇,卻也是乖乖地鑽回了被子中,看著主人走到了屏風後面。

    李郃繞過屏風一看,果然發現艷兒的床上空無一人。剛剛他與芊芊激情之時,便聽到動靜,艷兒似乎起身,本以為是去解手,卻沒想到這麼久還沒回來,不禁心下奇怪,推門走了出去。

    時已近秋,夜風微涼,不過李郃雖不習武功刀槍卻身體強壯,也不在意,隨便披了外袍坦著胸脯便走向了院中。

    在院中逛了一圈後,並未發現艷兒的身影,看來她並不是睡不著出來乘涼啊。

    李郃正奇怪著,忽然發現洗浴房內有燭光閃現,微微一笑,原來這丫頭半夜跑去洗澡了。

    摸到了洗浴房外,果然聽到陣陣水聲,推了推門,從裡面閂著。這倒難不倒李郃,故技重施,到廚房那了把小刀出來,從門縫伸進去,將門閂小心地撥弄了開來。而後輕手輕腳地跨了進去,再將門掩上。

    其實他只要叫一聲,艷兒肯定會給他開門的。而後他就算想就地取了艷兒的紅丸,她也斷沒有理由反抗。可李郃現在卻忽然想看看艷兒獨自一人洗浴時的模樣,或許,這便是人的偷窺欲使然吧。

    洗浴房內霧氣蒸騰,到處都是濛濛水氣,屏風後面的嘩嘩水聲就像千萬隻小蟲一般,撓得李郃心癢難耐。不過他仍是放輕著腳步,緩緩地靠近屏風,偷偷地向裡窺去。

    透過燭光,只見霧氣之中,浴桶之內,一片白得晃眼的脊背靠在桶邊,兩隻蓮藕般雪白的手臂,在水中不時舀起水來,往身上澆去。一頭瀑布般的長髮被從頸旁繞到了前面,飄在水中。

    第一次的,李郃發現艷兒的身體竟是這般的美麗。

    深深吸了口氣,李郃又繞到了屏風的另一側,想要一堵前面的春光。不過怕被艷兒發現,李郃也只能看到姣美身軀的側面。精緻的五官和臉龐完美地搭配在一起,在水氣中時隱時現,更是讓人有一種飄渺虛幻的感覺,彷彿那是仙境的仙女一般。

    微抬的尖尖下巴不斷地有水滴下,溫水由頭頂至臉頰再到胸前。因為秀髮的遮擋,李郃只能看到豐滿酥胸挺翹形狀,卻不能看到那一點誘人的嫣紅,雖然他平日裡早已看過無數次。

    第一次的,李郃發現艷兒的身體竟是如此的性感。

    美人洗浴,果然是世間美景啊!李郃心下感歎著,身體不自禁地又微微向前。

    正撫著胸前美乳的艷兒忽然看到地上一道人影,心頭一緊,猛地回身看去,水霧之中,那燭光照不到的地方,隱約可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艷兒心下大驚,忙將嬌軀沉到水中,便欲呼救。

    李郃見已被發現,也不再躲藏,忙大步跨到了浴桶前,輕輕摀住艷兒的嘴,呼救聲只出了「來人」兩字,就變成了充滿疑惑的悶吟。

    李郃待艷兒看清自己的臉後,緩緩將捂著朱唇的手滑到了水中,撫上了美人的豐滿柔嫩。

    「主子,你怎麼……嗯……」艷兒敏感處受襲,秀眉微顫,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

    李郃笑道:「我來看我的美人兒沐浴啊。」

    艷兒剛要開口,忽然覺得李郃的大手由她的胸前滑到了腰後,另一隻手也伸入了水中,一下抄到她的大腿彎出。輕呼一聲,兩隻手臂下意識地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嘩啦」水聲起,一具美白嬌嫩的酮體便被李郃抱出了浴桶。

    將濕淋淋的嬌軀放到榻上,李郃迅速除去了自己的衣物,伏了上去,輕吻著仍帶著水珠的嬌顏,調笑道:「今天應該方便了吧?」

    艷兒心下撲通撲通急跳著,臉也紅得跟日落晚霞一般,雖然心中早已無數次地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如今真的到來時,她仍是緊張萬分。嬌軀也因為激動或是緊張而微微顫抖,兩手緊緊地抓著李郃的背,若不是李郃肌肉皮膚刀槍不入,恐已被她無意識地抓出血痕了。

    李郃微感詫異,柔聲問:「怎麼了?不會……那個還沒去吧?」他對女子那方面的事也懂得不多,但想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持續一個月的,莫非這艷兒到這時候還保著她的倔強脾氣,不肯給他?想到這裡,心下不禁有些怒氣。

    艷兒見主子的表情,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了,忙道:「主子……艷兒今天方便……方便的……只是……只是心底有些怕……」

    李郃聞言恍然,笑道:「不要怕,你看芊芊比你小那麼多,不也沒事麼,我會很溫柔的。」說罷在旁邊的櫃子中翻出了一條乾淨的白綾,鋪在了艷兒雪白的臀下。

    溫柔的撫摸與深吻後,兩個軀體終於結合在了一起,血紅的花朵在白綾上盛開,代表著女子最寶貴的貞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1 AM

第六十九章 飄香花魁

作者:郝歪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入屋內,照在榻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

    李郃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了懷中仍自酣睡的艷兒,微微一笑,輕輕將她放躺在床上,起身披上外袍,拿起那染血的白綾,看了看,收入懷中。俯身將艷兒俏臉上的幾縷髮絲別到耳後,在她額頭上輕吻一口,便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一道白影立刻躥入了他的懷中,定睛一看,果然是香香這個小寶貝。

    「主子早安。」輕柔的聲音傳入耳內,竟是已端著洗臉水候在門口的芊芊。

    李郃向屋內床上看了一眼,對芊芊輕聲道:「回咱們屋裡去,別吵到艷兒了,讓她多睡會。」說罷將房門關上。

    屋內,床上原本應在熟睡的艷兒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剛到李府時,她顯然是極為不情願的,要讓她獻身於李郃,她恐怕更寧願死。但好在那時的李郃年齡尚小,還未有使壞的能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在李郃身邊的日子越來越久,漸漸地竟是習慣了這侍女的身份,而與李郃的朝夕相處,也使她對他多少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情愫。加上他總是對她大逞手足之慾,又每夜與芊芊在同一房間中雲雨愛撫,從未對她避嫌,使得她也早已做好了與李郃共度春宵的準備。

    所以,昨夜發生的事,對她而言,既是突然,又彷彿水到渠成一般,順理成章。

    一夜之間,由少女變成少婦,她的心中,也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感覺。有失落,有歡喜,有甜蜜,有無奈,有憧憬,五味雜全,說也說不清,道也道不明。

    伸出手來,看著皓腕上那漂亮精緻的翡翠玉鐲,想起了那日李夫人將她單獨叫去時說的話,又想起李郃那時而霸道、時而儒雅、時而蠻橫、時而溫柔的性格,還有他那英俊的臉龐和強壯的身體,心下不禁輕歎:這樣的生活,或許也不錯。

    芊芊跟在李郃身後,笑道:「芊芊昨夜醒來,忽然發現主子不在,嚇壞了,滿院子的找,還好香香通靈性,讓芊芊找到了主子和艷兒姐姐。」

    李郃一愣:「你昨晚在外面聽了一夜?」

    芊芊笑道:「芊芊找到主子的時候,主子和艷兒姐姐已經睡下了,你們的房門沒鎖。」

    兩人正說著,紫妍從迎面低頭走來,險些就撞上了李郃。

    李郃扶著紫妍的雙肩,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紫妍,昨晚沒睡好?」

    紫妍聞言,臉竟是紅了,嗔了他一眼,低啐一聲:「小色狼!」便掙脫開來走了過去。

    李郃回頭嘀咕:「色狼就色狼嘛,怎麼還加個小字了?」

    到了中午吃飯時,走起路來都需芊芊攙扶的艷兒,立刻成了眾人注意的對象。紫妍和青青自然忍不住出言調笑,連平日裡話最少的月兒都是笑吟吟地說怪不得昨夜嬌吟的聲音好像和芊芊不同呢。

    李郃卻是臉皮厚,大笑著摟過艷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直把她羞得把臻首埋到了主子懷裡,紅霞都爬上了雪白的頸項。眾女又是忍不住一番調笑,不過心下卻也是說不清的滋味。

    晚上,歐齊又讓人來請,說是飄香樓去花城參加花魁大賽奪得榜首的何憐卿姑娘回來了,今晚約上公孫無遠等人一起去捧場。自從那日與公孫無遠等人相識後,幾人便時不時地到飄香樓相聚。

    簡單地吃過晚飯後,李郃便抱著香香,帶上李東、李西、三牛和大飛乘著馬車前往飄香樓。李郃所去之地,也沒瞞著眾女,眾女雖知飄香樓是什麼地方,但都知道男人在外談事情,難免會去喝花酒,更何況她們的郎君天生是個風流多情種,管也是管不住,倒不如放得開些。

    今夜的飄香樓無論外堂內堂都是座無虛席,無論扈陽本地的風流人士或外慕名而來的富貴高官皆是齊集此地,早早的便將飄香樓內的位置和包間訂完了,連樓外旁邊的酒樓都是暴滿,有人希望能有緣一親芳澤,有人則覺得若能得見五省花魁一眼,就算不虛此行了。

    李郃一行人到後,自然是由人引到內堂二樓的貴賓包間中,歐齊、公孫無遠等人早已久候多時了。

    互相客道了一番後,眾人皆自落座,開始叫來姑娘陪酒,閒聊起來。

    「這何青蓮的魅力不小嘛,這麼多慕名而來之人,她有那麼美嗎?」李郃看著樓下那些一臉興奮議論紛紛的賓客,不解地道。

    他今日來,主要是同幾人相聚議事而已,對這花魁的好奇,倒是在其次的。不是說他忽然變得正人君子起來,而是這飄香樓在扈陽這麼多年,裡面的姑娘他基本都見過,雖說姿色都算上乘,但同家中幾個美女比起來,就顯得黯淡無光了。就像吃慣了天鵝肉,一時再讓嘗鴨肉,難免有些寥寥無味。

    旁邊的歐齊小聲糾正道:「二公子,是何憐卿,不是何青蓮。」

    「哦,都差不多,反正不是憐就是青的。」李郃一邊給懷中的香香餵酒,一般無所謂地說道。香香這小白狐,對酒竟是極好,每次見他喝酒,都會討要,他也不在意,每次都是有要必予,兩人共飲。

    歐齊笑道:「二公子家中美妾如雲,自然看不上普通的美女。不過這個何憐卿確實是相當出色,恐與上官大家相比也不遜色多少。」

    「哦?」李郃微微抬頭,道:「真有這般美貌?」

    公孫無遠等人也是懷疑地看向歐齊。

    歐齊道:「我自然不會騙二公子,美或是醜,一會憐卿姑娘出來,自見分曉。這憐卿姑娘是二公子去延東府後第三年,才由飄香樓推出的。不過從來未曾公開露過面,也只是咱哥幾個聽聞飄香樓有個『閉月羞花』何憐卿,便讓許老闆賣幾分面子,私下得見幾面。初見之下,我們哥幾個皆是驚為天人,數月念念不忘啊,嘖嘖,實在是美得不可方物,美得驚心動魄啊!」

    李郃笑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怎麼沒讓老許把這何青蓮讓予你啊?在這扈陽一地,你歐胖子也算得一號人物了,居然也會有看上的姑娘而到不了手的情況?」

    歐齊也懶得去更正李郃的稱呼了,何青蓮就何青蓮吧,喝了口酒繼續道:「這何憐卿乃是飄香樓為了參加花魁大賽打響名氣而特意培養的,據說是從上千名美女坯子中脫穎而出的。被老許視若為寶啊!連他們在京城的東家老闆,都對其垂涎三分呢。那時還未參加花魁大賽,他們又怎肯將美人割讓於我?嘿嘿,二公子也知道,若是一個飄香樓,歐某自然不懼,但這飄香樓後面的東家……卻不是歐某能惹得起的了。」

    李郃的好奇心現在也被歐齊給挑了起來,但還是不信這何什麼憐真有如此美貌。

    忽然,原本嘈雜的大堂登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歐齊的眼睛也立時直了,喃喃道:「出來了,出來了。」

    李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今晚的主角出場了,也是順著歐胖子的目光看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2 AM

第七十章 何憐卿

作者:郝歪


    李郃他們所在的包間正是看向二樓樓台角度最好的所在,而那花魁何憐卿也正是由那裡出來。

    只見一位身材苗條修長、一身華裙的俏麗女子巧施蓮步,走到了那二樓樓台之上,顧盼之間,萬般風情讓人陶醉其中,當真是芳華絕代,閉月羞花啊!

    那何憐卿向一樓和二樓的眾賓客微微一福之後,震耳的鼓掌聲便響起,她也開始依著原本的安排,逐一進行歌藝、琴藝、舞藝的表演。

    那黃鶯般的歌聲確是美妙非常,雖還不如上官青青這等歌藝大家,但配上他那我見猶憐的表情和美麗清秀的俏臉,則輕易地便讓人沉入歌曲的意境之中、沉入她的美艷之中,不可自拔。

    歐齊等人也是一直盯著何憐卿看,連一下都捨不得移開,直到她開始歌唱時,才略帶得意地道:「怎麼樣,二公子,這憐卿姑娘還入得您的法眼吧?」

    良久都沒得到回答,歐齊不禁詫異地回頭一看,卻見李郃正呆呆地望著樓台上的何憐卿,眼睛亦是一眨不眨,心下一笑:果然是扈陽色狼及紈褲子弟之首啊!正待再叫,卻發現這二公子的眼神有些不對,雖說他是一直看著台上的何憐卿,但那眼神,卻彷彿是看向遙遠的天邊一般,飄渺而無焦距,似乎正在想著什麼。

    「二公子?二公子?」歐齊奇怪地喚道,直喚了數聲,才把李郃喚回過了神。

    「嗯,啊?什麼事?」李郃回過頭看向歐齊,問道。

    歐齊笑起來,雙下巴顫呀顫呀顫:「二公子,這憐卿姑娘,如何呀?」

    李郃又看向了台上正在伴樂歌唱的佳人,卻是道:「去把老鴇叫來。」

    歐齊一愣,看著李郃神色複雜的臉龐,不禁心下奇怪,這二公子今日是怎麼了?就算是對何憐卿有意思,也不該是這般表現啊,這可不像二公子的性格啊。不過他也不敢多問,忙叫旁邊的侍者去將老鴇叫來。

    李郃微微瞇眼看著何憐卿,看著那似顰非顰的細眉,看著那如秋水般的眼波,看著那輕啟輕合的紅唇,腦海中卻是浮現起了另一張面孔。

    她的相貌不如何憐卿美麗,她的身材不如何憐卿窈窕,她的聲音不如何憐卿美妙,她的表情不如何憐卿動人,但她與何憐卿,或者是何憐卿與她,眉宇間卻都有著一樣的氣質和神韻,那種看似孤傲實則孤獨、看似嫻靜實則活潑、看似冷漠實則渴望交流、看似志得意滿實則無人瞭解的氣質,那麼的相似,實在是太相似了。

    李郃回憶間,老鴇已經上來了,恭敬地對他福了一福,道:「二公子有何吩咐?」

    李郃的眼睛仍看著台上,淡淡地道:「把青蓮姑娘請來,本公子要與她說話。」

    「青蓮姑娘?」老鴇詫異道,腦海裡想了半天,卻是沒想起來飄香樓有哪個叫青蓮的姑娘。

    旁邊的歐齊指著台上一曲唱罷,正準備彈琴的花魁,道:「就是何憐卿,憐卿姑娘。」

    「憐卿姑娘……這……」老鴇一臉的為難:「二公子,不是奴家不給您面子,只是老闆早有交代,這憐卿姑娘她不陪客,您看……」

    李郃身旁的李東喝道:「不要不識抬舉,我們家二公子肯讓她來陪,那是她的福氣,哪來那麼多理由!」

    「這……實在是讓奴家為難了……」老鴇苦著臉道。

    李郃還是沒有看她,淡淡道:「去把老許找來。」

    二公子這老鴇可不敢得罪,忙下去找來了飄香樓的老闆兼掌櫃許懷書。

    許懷書聽得老鴇的話,不禁大感為難,這何憐卿可是飄香樓的寶貝,可這二公子也是扈陽說一不二的地頭蛇、龍頭老大、紈褲公子們的帶頭人,這要是把他得罪了,雖然飄香樓後台硬,可那跟這位小爺的後台也是比不了的,他即便不弄翻了飄香樓,每日著人來這麼鬧騰一番,他飄香樓也休想開下去。左思右量了許久,沒辦法,只得讓何憐卿去陪一回酒了,希望這二公子別太過分吧。

    想罷後許懷書親自上了二樓李郃他們的包間,說等憐卿姑娘表演完後,就過來作陪。

    剛下樓,許懷書又給人攔住了,抬頭一看,笑道:「呦,是王公子,您又來為憐卿捧場了?」

    那王公子也是生得一表人才儀表堂堂,輕輕收了手中的折扇,抱拳道:「花城花魁大賽之後,這是憐卿姑娘第一次登台獻藝,在下自然要來的。這個……許老闆,一會能不能讓在下與憐卿姑娘見上一面?」說著,他身後的隨從立刻給許懷書塞了一張銀票。

    許懷書微微一瞥,一百兩。又推了回去,笑道:「王公子,我知道您對憐卿一往情深,也一直都很捧場,但這事……呵呵,實在恕許某無能為力啊,憐卿她不陪客。」

    王公子大急,忙又攔住許懷書,道:「不是陪客,只需讓在下見上憐卿姑娘一面,說上幾句話便可,請許老闆網開一面……這價錢你隨便說,多少錢都無妨……」

    許懷書笑著推開他的手,道:「這不是錢的問題,呵呵,王公子您慢慢玩啊,呵呵,慢慢玩,許某還有事……」

    王公子回頭看著正凝神彈琴的何憐卿,長長一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公子,要不要我們把那妞截了給公子……」旁邊一個隨從忽然俯身在那王公子耳旁低聲道。

    王公子立刻斥道:「胡來!對這等佳人仙子,怎能如此無禮,我平日裡教你們的,都忘了嗎?怎麼還帶著這麼重的江湖習氣?」

    那隨從馬上點頭應是。

    琴聲依舊,樂聲靡靡,飄香樓內賓客滿堂,卻唯聽得見這幽幽琴聲。萬千目光,無不聚焦在樓台上那白裙女子身上,有狂熱,有癡迷,有猥褻,有真摯,但其中一道,卻是如清水一般,不含任何雜質。這目光的來源正是二樓的貴賓包間,那懷抱白狐身後站著三個鐵塔大漢的扈陽第一紈褲子弟李二公子李郃。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4 AM

第七十一章 神遊天外霧中花

作者:郝歪


    何憐卿雖是飄香樓培養的姑娘,但今日卻是第一次在飄香樓這個主場登台獻藝,看著樓上樓下那些狂熱的賓客,那些為了看她一笑肯擲千斤的公子,那些只要她一句話就可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漢子,她的心中卻是平靜如水,未有一絲的波瀾或是漣漪。

    她,只需要做好她需要做的,她,只需要讓他們迷戀她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管,所想管的。

    她身處的這座花樓是扈陽最高檔的花樓,她身處的這座城市是大夏國最繁華熱鬧的城市,可是屬於她的,她所能看到的,卻只有這麼小的一塊地方。她甚至連這扈陽的標誌性美景鵲橋飛鵲都無緣一見。

    看起來,她受著眾人的崇拜,她是天之嬌女,她應該幸福和驕傲才是,可是她卻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供人欣賞的金絲雀,悲哀而無奈。

    藍天就在外面,廣闊而蔚藍,彷彿近在咫尺,但卻遙不可及。

    她就這麼神遊於藍天之外,神遊於天地之間,她的靈魂彷彿擺脫了軀殼,獲得了無拘無束的自由,展翅高飛,翱翔天際。

    這使得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茫然,有些虛幻,有些飄渺,但眾賓客卻都為著這個眼神而癡狂、而迷醉。

    機械地彈完了琴曲,又按照以往無數次的排演,下意識地跳完了一曲舞蹈,向賓客行完禮後,她便要在眾人的掌聲和歡呼聲中離去,回到後院屬於自己的那一間小院,那一棟樓閣,在那裡做著她自由翱翔的夢。

    許老闆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趕忙行了一禮。

    「嗯,憐卿,你今天表現的很好。」許老闆讚道。

    「謝許叔叔稱讚。」她微微一福,柔聲道。

    許老闆道:「先不忙著回去,那邊有個客人,你過去陪他坐一會。」

    她微感詫異,之前好像說過,她今晚是不用理會這些賓客的,只需在台上表演完就行了啊,是什麼人能讓許老闆改變主意呢?

    許老闆一邊領著她往二樓一間包間走去,一邊道:「今天這個客人可不一般,你要好好跟他說話,切莫將他得罪了,否則我們飄香樓都要不好過。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都盡量順著他,受點委屈不要緊,啊?「

    她機械地點著頭,答應著,除了答應,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可以有別的選擇嗎?

    包間的門已被安上,許老闆推門而入後,臉上已是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包間中的人很多,其中有幾個她還見過,那時她剛由葉城被送到扈陽來不久,許老闆破例讓她為那幾個公子哥演奏了一次,可見他們的身份必是不輕。

    許老闆對其中一個坐著的少年道:「二公子,憐卿帶來了,她不會喝酒,所以……這個,請您體諒則個,小的就在外面,您若有什麼吩咐,隨叫隨到。」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那少年的聲音穩重有力,一點也沒有那些公子哥的紊亂輕浮,使得她心裡不禁有些好奇,能讓許老闆如此恭聲的人,來頭想來比上次那個胖公子更大。

    許老闆又吩咐她要好好招待「二公子」後,就出了門去,想來正守在門外,好像生怕她被這群人給吃了似的。

    她看向了剛剛那位少年,只見他長相俊逸,眉目有神,腳邊趴著一隻大黑狗,懷中抱著一隻小白狗,身後站著三個門神一般的大漢,看起來果然是很有氣勢。

    不過最讓她詫異的是他的眼神,他雖然也一直盯著她看,但眼神卻和其他人都不同,那眼中沒有慾望,沒有癡狂,也沒有迷戀,有的只是清澈,如一汪泉水般清澈,似乎那清泉中還蕩起了一絲的漣漪,似回憶,似懷戀。

    「啊,憐卿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啊。」打破兩人對視僵局的是那個胖子,他下巴的肉一顫一顫的,讓憐卿禁不住懷疑什麼時候會不會就這麼僕的一下掉到地上來。

    她乖巧地對胖子福了一福,道:「憐卿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上次許老闆帶她為這胖子和幾個公子哥表演的時候,並未互通姓名。

    「哦,在下歐齊,來,憐卿姑娘,我來為你介紹。」叫歐齊的胖子一臉笑容地把手伸向剛剛那個少年道:「這位,是總督府的李郃李二公子。」

    「憐卿見過二公子。」她微微一福柔聲道,禮數一絲不苟。

    那二公子只是笑了笑,雙眼還是看著她。其他人無論用什麼目光,狂熱也好,猥褻也好,癡迷也好,真摯也好,她的心都不會有哪怕一絲的波動,但是這個人,這個二公子,他那清澈如泉的目光卻讓她覺得心有些亂,有些好奇,有些迷惑。

    「這位是……」歐齊接下來介紹的人,她都沒心思在聽了,只是身體機械性地行禮,口中下意識地問好。腦海中卻在體會著那個眼神裡的意思,默念著那個名字……李郃?

    介紹完所有人之後,那位二公子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發話了:「青蓮這邊坐。」

    青蓮?她不禁有些氣惱,還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叫錯呢,但仍是依言走了過去,坐下後柔聲道:「二公子,奴家名憐卿,不是青蓮。」

    那二公子微微笑了笑,道:「都差不多,一個名字而已,呵呵。」

    她本以為過來陪客,這些男人一定會趁機欺辱自己,已經隨時做好準備脫身,讓外面的許老闆來應付他們。可是進來後才發現,其他人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狂熱,但顯然對這個二公子很是顧忌,一切以他為首,他說了算。而這個二公子……

    他把椅子轉了過來,面對著她,微笑著道:

    「青蓮,你喜歡吃菜包還是肉包?」

    菜包?還是肉包?!她的笑容僵住了,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定格住了,愕然、吃驚、莫名其妙,什麼感覺都有。

    她的俏臉憋的紅紅的,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有夠奇怪也有夠無禮的,但想了想後,還是低聲道:「肉包……」

    「肉包,好,肉包好,好肉包……那,你喜歡吃包瘦肉的,還是包肥肉的?」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可是她卻直恨不得把自己纖細的指頭戳到裡面去——讓你再問,讓你再問……

    她的臉憋得更紅了,但還是用細不可聞的聲音答道:「肥肉……」

    「好!肥肉!好肥肉,肥肉好啊!」他忽然一拍大腿笑道,那表情就好像偷吃糖果得手的孩子一般高興。

    他的眼睛更亮了。

    她的嘴卻不自禁地撅了起來,竟是忘了過去那麼多年培養的她的麼麼告訴她要做斯文淑女的交代。

    「你喜歡放風箏嗎?放風箏。」接下來,他的問題和話題一個比一個古怪,說起來時還聲情並茂的。

    「喜歡。」不過她卻是越說越想說,彷彿將那裝滿心事的瓶子打開了一個孔,那裡面的東西就禁不住地往外流一般,止也止不住:「我小時候最愛放風箏了,我還親手做過一個呢,那種有三對翅膀的風箏。」說著說著,自稱都忘了要說「奴家」了。

    「哈哈,這風箏正是要秋高氣爽之時放最合適,我知道扈陽城外有一個放風箏的好去處,下次帶你去放,就放你自己做的六翅風箏!」他說得也很是起勁。

    包間裡的其他人卻都看呆了,這是二公子嗎?這是憐卿姑娘嗎?

    一向霸道蠻橫的二公子居然和一個女子談得興高采烈手舞足蹈,一直溫柔嫻靜的憐卿姑娘居然像個小女孩般說得眉飛色舞,啊,連袖子就捲起來了,呃,腳抬到椅子上了。

    「青蓮你喜歡踢毽子吧?哈,踢得很好?嗯,改日你踢給我看看。」

    「青蓮你最喜歡玩什麼遊戲?捉迷藏?哈哈,改日你到我家裡,我藏你捉,保證你捉不到我,什麼?不信?不信我們明日就來玩。」

    「青蓮你喜歡蝴蝶還是蜻蜓?都喜歡呀,好,我們到扈陽的清茗湖去釣魚,順便捉蜻蜓,捉蝴蝶,回來做油炸蜻蜓、暴炒蝴蝶給你吃~哈,別打我呀~」

    「你喜歡小狗?呃,可是我只有一隻大狗,又黑又大,你抱不了的。什麼?我懷裡的?這是狐狸,不是狗,小笨蛋!啊,淑女都口不動手,小心我的香香咬你……」

    「什麼?喜歡看小說?好啊,我家中有藏書上萬,要什麼朝代的小說都有。你要不喜歡看呀,我講故事給你聽,我講的故事,保證你沒聽過,保證你愛聽。」

    他說的話真是有趣,他講的事情都那麼的讓她嚮往,讓她憧憬,這幾乎都是她每晚做夢的夢想啊!

    這些……真的能實現嗎?

    不知不覺的,她忘記了自己身在飄香樓中,忘記外面眾多的賓客,忘記身旁無數狂熱的目光,甚至忘記她是花魁何憐卿,她彷彿真的和二公子在田間嬉戲,在山間遊玩,在曠野上放風箏,在池塘邊釣魚捉蜻蜓,在院子裡看書聽故事……

    「老許!」二公子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中,拉回了這飄香樓的包間裡。

    許老闆馬上推門走了進來,眼睛在她身上逗留了一圈,看到她別著袖子,抬著腳的樣子,不禁有些愕然。

    「老許。」二公子又叫了一聲。

    「哦,啊,二公子有何吩咐?可是憐卿招待不周?還請二公子恕罪,今日是她第一次陪客人,不懂事……憐卿,還不快向二公子道歉,請二公子……」

    她聽得莫名其妙,自己也不知為什麼,突然想笑。

    這時,外面走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5 AM

第七十二章 妹妹跟我走

作者:郝歪


    李郃等人尋聲看去,只見五、六個隨從模樣的大漢面無表情地衝將過來,前面攔路的侍者都被一拳干倒,他們的後面,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公子哥,正焦急地往這邊望來,待看到憐卿後,兩眼一亮,立即叫了起來:「憐卿姑娘,我是王風啊!許老闆,你為何說憐卿姑娘不陪客?那她又為何在這裡?」

    許老闆的臉色立時變得很難看,恐怕是沒想到這個王公子居然敢在飄香樓撒野吧。

    「吼!~」那群人一靠近,大飛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左右擺了擺脖子,低聲嘶吼起來。

    三牛也已擋在了李郃前面,兩手叉於胸前,那五個隨從模樣的人見狀微微一頓,停下了腳步,一是為他們三人的體型所訝,二是為他們的表情所奇——三人竟是兩眼放光,舔著嘴唇,一副見了美食的飢渴相。

    見三牛準備動手,李郃忙抬手道:「且慢。」

    那王公子則趁機鑽了上來,本想直接衝入包間,但看到三牛在前,也只得吞了口口水,止住了腳步,一邊往裡邊張望,一邊叫道:「憐卿姑娘,憐卿姑娘~」

    旁邊的歐齊等扈陽的公子哥皆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興奮難耐,以往衝撞或得罪二公子的人,哪個不是被整得慘兮兮的?

    李郃這時卻是回頭對憐卿道:「你認識他?」

    憐卿站起身,透過三牛之間的縫隙看到了外面的王公子,搖了搖頭道:「不認識。」像王風這樣的狂熱支持者,在花城花魁大賽上,豈止萬千,她在表演時又根本沒有注意下面的人,哪裡會去記住。

    王公子被三牛所擋,一邊跳著往裡看,一邊喊:「憐卿姑娘,自那次瀘州一見,小生便對姑娘念念不忘,做夢都想見姑娘一面……」

    李郃眉頭一挑,冷笑一聲:「原來是個花癡登徒子。」

    那些隨從見自己的公子如此,都是忍不住要動手,看三牛雖然人高馬大,但卻顯然感受不到什麼擁有內家功夫的樣子,看來只是外強中乾的普通打手而已,但想起公子之前所的要斯文斯文,所以都是忍了下來,但拳頭皆是緊握。

    三牛沒得到主人的命令,不能先動手,只得使勁地對那王公子的隨從擠眉瞪眼,想要激怒他們,卻奈何人家根本不看他們哥仨。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三牛長得太高了,那幾人不欲仰首視人,所以都是盯著他們三人的胸脯直看。

    「打下去。」李郃淡淡的聲音傳出,王公子的喊聲立刻嘎然而止,緊接著哇哇啦啦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匡鐺鐺跌落樓梯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

    瞬間,對裡面那些不會武的人而言,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三牛和那什麼王公子及他的隨從就從包間前消失了。

    但此時公孫無遠、周英華等武林「少俠」卻已是嘴巴張大,合不攏了——原本他們也同那王公子的隨從一般,以為這三個大漢只不過是二公子裝門面的打手罷了,看不出有什麼內家功夫。可今日一見,這身手,卻遠非他們這些自認江湖新一代高手所能相比的。那幾個王公子的隨從,可也都是武功不俗之輩啊!

    再看向二公子時,不禁又比平日多了一分敬畏和恐懼。

    憐卿一下站到了椅子上,好奇地向那邊樓道張望著,以往為她而發生的打架事件也是不少,但她一向都是漠視的態度,他們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誰勝誰贏,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不過今日她的心態卻有些變化,彷彿由一個成熟淑女變成了一個活潑女孩,看到熱鬧便禁不住想張望。

    一旁的許老闆見憐卿的表情,是一臉的愕然加驚訝,這……這二公子對她做了什麼,怎麼才進去那麼一會,氣質就變了如此之多?除了外貌相同外,簡直跟以往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啊!

    牛大的腦袋忽然冒了上來,嚇了憐卿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落,還好李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枝。

    「主人,打死還是留命?」牛大問。跟了李郃這麼久,他的風格這三牛也都早已清楚了,像這種情況,還是問清下手度為妙。

    歐齊等人不覺得什麼,但許老闆和公孫無遠等人就是有些暗暗心驚了,後者也是在江湖上廝混慣了的人,可他們現在有身有份,在公開場所突然與人發生衝突,也是不敢輕易傷人性命的,而這二公子……

    李郃瞥了眼樓下翻來滾去的幾人,道:「留命。」

    「留幾口氣?」牛大舔了舔嘴唇道。

    「留你個頭,打得差不多就行了,動作快點!」李郃擺擺手道。

    嗒嗒嗒,牛大奔下了樓梯,不到片刻,三牛已經回來,而樓下只剩下嗡嗡嗡的眾人議論聲,連歌舞都停了下來。

    李郃轉過頭來看著偷偷擦汗的許老闆,笑道:「蒼蠅趕走了,現在就清靜多了。老許,過來坐,本公子要與你談談青蓮的事。」

    許老闆聞言心頭一緊,暗道終於來了,不知道他要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不會真想奪憐卿的紅丸吧?!若是憐卿被開苞了,那以後的名氣必然下降很多,要想再打造一個花魁憐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當許老闆正斟酌著用什麼語句拒絕時,李郃的話音響起:

    「本公子要為青蓮贖身。」

    許老闆一愣,馬上道:「二公子,您知道,憐卿她才剛剛參加完花魁大賽,這年齡也只有十七,心思比較單純,若是現在開苞恐怕……呃……您……您剛才說什麼?」說了一半他才忽然反應過來,二公子不是要為憐卿開苞。居然……居然一開口就要為她贖身?!

    李郃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香香,慢條斯理地道:「本公子要為青蓮贖身,你開個價吧。」

    歐齊也是微微一驚,他本也以為李郃最多是想要把這花魁玩上一夜,開個苞,取了紅丸而已,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未與憐卿發生關係,就要為她贖身。但他聽二公子的口氣,卻是知道,今天憐卿是一定可以脫籍飄香樓了。

    憐卿聽得李郃此言,臉上也是露出喜色,想起剛剛同這二公子聊天時說起的事情,真是忍不住想跳起來大叫幾聲,雖然並未真個跳起,但臉上的歡喜和興奮,卻是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許老闆本想用憐卿不肯答應來搪塞,但看了憐卿此時的表情,卻知道,她恐怕一口就會答應下來,只得把這話又嚥回了肚裡,半天才澀聲道:「二公子,這實在不是小的可以做的了主的……」

    「萬兩白銀?」李郃的聲音淡淡響起。

    李東立刻抽出了一疊銀票塞到許老闆懷中。

    許老闆苦著臉道:「實在不是小的不給您面子……」

    「五萬兩?」李郃的聲音又起。

    李東掏出了懷中所有銀票,塞過去,道:「餘下的明日讓人送來。」

    許老闆捧著銀票,身體直抖,都要哭出來了:「二公子,這憐卿真的不能贖身啊!~您若是想要她,便在飄香樓取了她的紅丸,我們不收分文,可是這贖身……」事到如今,讓他取紅丸開苞也是無可奈何了,若是讓他把人贖走,那真是什麼都沒了,在花魁大賽上用的心思,也立馬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郃歪著頭淡淡的道:「十萬兩。」

    許老闆轉頭看向歐齊,一副求救的目光,不過歐胖子卻是給了他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二十萬兩?」李郃聲音又起。

    憐卿眨著眼睛看著許老闆,小手緊張地攪在一起,心裡直喊著:快答應,快答應,快答應呀~。真是恨不得拿起棒槌敲著他的腦袋,逼他答應。

    她的心裡實在是太嚮往自由和快樂的生活了,跟李郃的談話就好像在封閉的黑屋中給了她一絲的陽光,而現在,她則看到門縫微開,有出去沐浴陽光的希望,她又怎能不心焦呢?

    李郃站起來,湊到許老闆身前,偏著頭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不會是想要我百萬兩吧?」

    許老闆身子一抖,腳差點沒軟下來,看了眼二公子瞇著的眼睛,看了眼他身後的三個大漢,看了眼他腳旁又趴到地上的大獒犬,心中是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的東家本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是誰,他若問起,自然跟他說,有本公子擔待著。一百萬兩,明日送來,你如果還不知足,明年扈陽丐幫恐怕就要多你一個了。」李郃淡淡地在許老闆耳邊說道。

    許老闆一臉死了爹的表情,他現在還能如何?又能如何?

    李郃轉過身,對著包間裡的眾人笑道:「從今日起,我李郃就多了個妹妹了。」說著看向憐卿:「叫哥哥。」

    滿座眾人一臉呆滯。

    憐卿也是奇怪,這個少年看起來同自己差不多大啊,不過神態表情較為成熟,說起話來倒也真是有點像哥哥對妹妹的感覺,心中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家人,半晌後終是露出了笑靨,甜甜叫了聲:「哥哥。」

    「妹妹跟我走?」李郃向她伸出了一手。

    憐卿毫不猶豫地牽上了這隻大手,同他走出了包間,在眾目睽睽下,在數百上千道愕然、詫異、妒嫉、惡毒、震驚的目光中,一臉笑容地跟著這新認的哥哥走出了飄香樓。

    一出飄香樓,她彷彿覺得那緊閉數年的牢籠終於打開了一般,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彷彿更亮更美了。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李郃懷中抱著香香,眼睛則看著正通過車窗興奮地四處張望的憐卿,心中卻是思緒飄飛,想起了那塵封久矣的前世記憶,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段的往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6 AM

第七十三章 往事漣漪

作者:郝歪


    李郃記得那時他剛上初中三年級,班上轉了一位插班的女生,全班只有他仍是自己一人坐,所以那女生便與他成了同桌。

    女生的名字叫戴娜,很常見卻很好聽的一個名字。戴娜長得不算很漂亮,但是很可愛,性格很溫柔嫻靜。

    那時李郃的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年級前列的,老師說這戴娜成績不太好,讓他多幫助幫助同桌。他本身也挺喜歡這個可愛的同桌女生的,便常常主動跟她說話,指導她學習。

    戴娜一直不太愛說話,但在李郃的努力下,笑容也是一天天的多起來,常常能跟他開開玩笑,一起聊天、學習、放學回家。

    那個時候的中學生遠沒有這時那般開放,更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思,李郃對戴娜的喜歡,也僅僅是對於朋友同學的喜歡,很純潔。

    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他發現戴娜並非學不好,她相當的聰明,無論什麼事情都是一點就通,他給她講解的題目實際上她自己就會做。但每每到了考試時,她卻總是考得一塌糊塗,無論是老師還是家長都以為她是個差生。

    李郃不解,問了好久才知道,她並不是考不好,而是不願意考好。無論她考得多麼的好,家裡總是覺得不夠,希望她考得再好,更好。每當其他同學和朋友在學習的時候,她都要在家中讀書,做題。或許是出於少女的叛逆心理,她便開始故意地考差,一次比一次的差,即便她懂得做的題,也故意做錯。

    李郃這才明白,平日裡她的嫻靜下埋藏的是對自由和快樂的無比渴望。於是,藉著為她補習的名頭,他讓她的父母同意她每天下午放學去他家中學習。

    但實際上,他卻是帶著她到處去玩。撇下了書包,他們去池塘邊釣魚,去野外放風箏,去田間抓田螺,去花叢中捕蝴蝶,去小林間蕩鞦韆。她的笑容越來越多,性格也越來越活潑,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她,直到現在,她才得以能釋放出真正的自我來。

    於是在考試的時候,她開始漸漸地把故意做錯的題目減少,使得成績看起來慢慢的提升,家中父母以為這多是李郃的功勞,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放得越來越寬。那段時間,也是李郃中學時代最快樂的時光。

    因為她比他晚出生半年,所以便認了他做哥哥,從此之後他對她也更好了,真的是比對親妹妹還要好。

    他記得他每天早上都要特意騎著車趕老遠的路到她家門口等她,然後遞給她自己在路上特意為她買的包子。

    她最喜歡吃肉包,而且要包肥肉。他因此常笑她,以後要是變成個大肥妞就嫁不出去了,而她則是撒嬌著說,以後娜娜不嫁了,娜娜就賴給哥哥了。

    實際上,她很輕,一點都不胖,小小的身軀坐在他的後車座上,只有那麼一點的重量。

    每當載著她上學回家時,她總會輕輕地唱著那首「歌聲與微笑」: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這歌聲飛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這微笑將是遍野春花。」

    每每聽到這輕柔的歌聲,他都會覺得自己混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踩起車來是一點都不費力。

    改變是相互的,自從有了戴娜這個妹妹後,他也變得更開朗風趣了起來。在妹妹的面前,他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座山,有他在,妹妹永遠都會是開心的。

    年少時的想法,總是單純而天真,簡單的快樂,是那個年代那個年紀所特有的。

    很快的,中考到了,兩人填了同一所高中,他們說好了,要一直做兄妹,高中、大學,哪怕以後各自成家了,房子也要緊挨著。

    但世事總是難料,他考中了,她也考中了,可一場意外的火災,卻讓她與父母埋藏在了一片廢墟之下。

    在那片漆黑的廢墟前,他哭了整整一天。痛苦,像潮水一般淹沒了他,他甚至覺得生活已經再沒有樂趣。

    他的妹妹沒了。

    從此之後,他變得孤獨而內向起來。他不再騎自行車,寧願去擠公交,因為他已經不會騎著沒有載著妹妹的自行車了;他不再去池塘,不再去野外,不再去那有著鞦韆的小樹林,甚至不敢抬頭看天,他怕一不小心看到別人的風箏,會忍不住流下淚來;他不再吃包子,甚不吃肥肉。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學習中,希望能忘掉他曾經有過一個妹妹。

    世界上最難治的傷是心傷,世界上最萬能的藥是時間。

    一年,一年,又一年,時間流逝,記憶沉埋,也許,一切都將成為那永遠消逝的過去,不會再被憶起。

    可記憶像一汪清池,沉於池底的東西,只需要一顆石子,便可輕易地激盪起來。

    何憐卿,就是那掀起記憶漣漪的石子。

    「哥哥,哥哥,哥哥……」

    沉澱在記憶深處的呼喚,彷彿就在耳邊,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溫暖。

    身體一顫,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起來,耳邊的呼喚也變得真切,熟悉的氣質,眉宇間的神韻那樣的相似,她也會像她一樣,成為自己的妹妹嗎?是的,會的,她不正在叫我哥哥嗎?

    李郃笑了。

    何憐卿奇怪地看著二公子,他這是怎麼了?一路上都一直看著自己發呆,剛剛忽然流下了眼淚,這會又笑了起來,好奇怪啊。

    莫非,他也有什麼傷心事嗎?她好奇地看著這個新認的哥哥。

    李郃長長吁了口氣,看向懷裡的香香,自言自語地低聲道:「你說,她會是這個世界的她嗎?」隨即跳下馬車,把手伸向何憐卿道:「妹妹,到家了。」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後,李郃將眾女叫到一起,隆重介紹自己新認的妹妹:「這是我今日新認的妹妹,名叫何青蓮,以後大家要多多照顧她啊。」

    何憐卿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哥哥,人家叫何憐卿,不是何青蓮。」

    「差不多差不多,青蓮憐卿,一樣一樣。」李郃笑道。

    其他眾女卻沒有笑,而是怔怔地看著何憐卿,過了許久,紫妍指著她對李郃問道:「妹妹?」

    「啊,妹妹。」李郃點頭。

    紫妍道:「你還打算認幾個妹妹?不會每晚出去,都認一個回來吧?」

    其他幾女也立刻拿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李郃愕然,他知道她們是誤會他了,忙道:「真是妹妹!」

    眾女肅然點頭:「我們知道是妹妹~~」

    「哎呀,真的是妹妹。」

    眾女仍然是一副「我們瞭解」的表情。

    「算了算了,不跟你們說了,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李郃拍著額頭拂袖而去。

    不過,自從李郃認了何憐卿這個妹妹後,他的小院子立刻熱鬧了起來。

    何憐卿可愛和熱心的性格深受眾女的喜愛,沒多久就同她們打得火熱,天天在一起有說有笑了。這時她們也漸漸有些明白,李郃對這何憐卿,說不定真的是沒起什麼壞心思,莫非他真是認的一個妹妹?這女子姿色不下上官青青,又多才多藝,他居然會放過?

    可是看他看憐卿時的眼神,又彷彿真的是只有大哥哥對小妹妹的憐愛之情。

    幾日後,李郃開始履行當初對憐卿的諾言,帶著眾女前往郊外遊玩。

    一行人浩浩蕩蕩,足足坐滿了三輛豪華大馬車。

    到了扈陽北郊,眾人有的捉蝴蝶,有的釣魚,有的放風箏,有的比如李郃和三牛則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大飛還是對香香虎視眈眈,它一離開李郃身旁,大飛就衝上去欲咬,也不管李郃訓斥了多少次。

    而香香雖不敢與大飛相鬥,卻是調皮地繞著李郃直跑,讓大飛是追也追不上,咬也咬不著,被耍得狗眼直瞪。

    「哥哥,你看我的風箏飛得高不高?」憐卿在那邊興奮地跑著叫著,她手中拽著的,正是她前幾天親手做的六翅風箏。

    此時,那只風箏正在空中左右輕擺,緊緊跟著憐卿的倩影。和煦的秋風徐徐吹著,曠野上的青草隨風輕倒,一派和諧美麗的景象。

    李郃瞇起了眼睛,躺在草地上抬頭看著那日光下的風箏,喃喃地道:「妹妹放的真高……真遠……」

    芊芊一直坐在他的身邊,為他剝橘子,按摩肩膀,不管他怎麼說,就是不肯去玩。

    「憐卿姑娘能有主子這樣的哥哥,真幸福。」芊芊忽然道。

    李郃抬頭看向她,笑道:「芊芊,你也是主子的妹妹啊,你是主子的好妹子,好侍女,好朋友,還是好妻子呢……」說著一把小侍女拉倒在自己的懷裡,抱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聞著秀髮上淡淡的香味。

    「芊芊永遠是主子的侍女……」懷中的女子低聲嬌喃。

    中午,眾人決定就地野炊,由大師傅紫妍出手,隨便什麼野味也能變成美食來。眾人開始四下捕捉獵物撿拾柴火。

    由於這片曠野視線極好,所以大家散開來也仍是一眼便可看見,不怕有什麼危險。

    不過當眾人重新會合後,卻發現月兒不見了。

    芊芊、青青等人想要去找,李郃卻抬手阻止了,留下了牛大保護眾女,自己帶著牛二、牛三和幾個隨從分頭去尋。

    香香和大飛都有靈性,但顯然香香的小鼻子要更勝一籌,很快就鎖定的月兒所走的方向。

    李郃等人跟進了一片小樹林中,不久就發現了一處血跡,眾人皆是心頭大駭,找得愈發焦急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7 AM

第七十四章 目眥欲裂

作者:郝歪


    李郃等人順著血跡尋去,十數米後,終是在一棵樹旁發現了月兒。

    只見月兒腳上拖著一個捕獸夾,鋸齒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腳中,幾可見骨,鮮血染滿了衣裙,額頭上冷汗涔涔,秀目緊閉。

    李郃目眥欲裂,衝了過去,一下跪在了月兒身旁,將她攬入懷中。

    月兒嬌軀微顫,睜眼見是李郃,長長舒了口氣:「公子……」

    「你別說話,忍著點。」李郃說著對牛二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伏身握住了捕獸夾的兩端,微微用力,準備掰開。

    月兒疼得慘呼出聲,李郃怕她咬到舌頭,一把扯下面紗,把手臂伸到了她的嘴邊。

    月兒卻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也捨不得咬,捕獸夾被掰開,扔到了一旁,半晌後她才漸漸緩過氣來。

    李郃怒聲道:「誰他娘的在這放捕獸夾的?牛二,你去把那廝搜出來,活刮了他!」

    牛二應聲便要去,月兒忙叫住了他,回頭對李郃道:「公子,這估計是哪家的獵戶放在林中打獵用的,月兒一時不察,才誤中陷阱,怪不得別人……」

    「什麼不查,這捕獸夾是能亂放的嗎?他夾到老虎獅子還是花花草草我不管,可他娘的居然敢夾我的月兒!不行,得把這亂放捕獸夾的鳥人抓出來活刮,以解我心頭之恨!!!」

    牛二應聲又要走,月兒再次出言叫住了他,對李郃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公子,不必動怒,月兒沒事。」

    李郃急了:「這樣還叫沒事?!」

    「月兒很累,公子帶月兒回家吧……」月兒虛弱地道。

    李郃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抱著月兒帶著眾人走了回去。

    眾女見月兒被李郃抱回來,滿身鮮血,都是大驚,也顧不得再野炊遊玩了,趕忙乘上馬車往總督府回去。

    李郃、芊芊同月兒一輛馬車,好在車上都備好了金瘡藥,一路上兩人對其細心照料著,又是包紮又是止血,現在就擔心骨頭有沒有出問題了。

    「還疼嗎?」李郃將月兒抱在自己懷裡,把她的腿小心地擱在自己腿上,防止馬車顛簸動到傷口。

    月兒靠在李郃的胸口輕聲道:「不怎麼疼了。」但看她蒼白的俏臉和毫無血色的嘴唇,李郃卻知道她定還疼得緊,手不由自主地又緊了緊。

    忽然,李郃看著月兒的俏臉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月兒和芊芊都是一臉疑惑。

    「主子,你怎麼了?」芊芊奇怪地問。

    月兒也是道:「公子,怎麼了?」

    李郃把手撫在月兒臉上輕輕地摸著,喃喃道:「你是月兒?」

    「公子,妾身是月兒啊,你怎麼了?」月兒道。

    此時李郃的眼中,自己懷裡抱著的,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容貌絲毫不比艷兒、青青差,便是比起芊芊來,也不逞多讓。這……這還是他那個月兒嗎?她的臉上可是光滑白潔無一絲瑕疵啊,又哪裡看得到那可怖的蜈蚣胎記了?連手摸上去,都是又滑又嫩的。

    「月兒,你……你的胎記,除掉了?」李郃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月兒的臉,說道。

    旁邊的青青一愣,看向月兒的臉龐,上面那橫七豎八的蜈蚣胎記仍在啊,主子怎麼會說除掉了呢?不禁大感疑惑。

    月兒聞得此言則是一臉的不敢相信,呆看了李郃良久後,輕輕問道:「公子,你……你真的看不到月兒臉上的胎記了?」

    李郃的手仍在她臉上摩挲著,搖頭道:「看不到了,連一點都沒留下,彷彿從來就不曾有過。月兒,你究竟是用的什麼方法啊?」

    「真的,真的一點都沒有了?」月兒拉著李郃的衣襟,兩眼放光,顫聲道。

    李郃詫異地點了點頭:「是啊,真是一點都沒有了。」說著對芊芊道:「芊芊,你說,月兒臉上的胎記是不是一點都沒了?」

    芊芊不解,月兒臉上的胎記明明還在啊,主子為什麼要說不在了呢?但仍是順著他的意道:「嗯,月兒姐姐臉上的胎記都不見了呢。」

    月兒回過頭對芊芊笑了一下,又深深地看著李郃良久,忽然把臻首埋到了他的懷中,嚶嚶哭了起來。

    李郃不知所措,怎麼突然就哭了呢?以為是腿上的傷疼,忙一邊拍著她的粉背,一邊柔聲道:「月兒不哭,來,我給你唱首歌,你聽著聽著就不會覺得疼了。」

    月兒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看著李郃道:「月兒不疼了,月兒一點都不疼了。公子真的喜歡月兒,愛月兒了……月兒高興……高興……」竟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李郃大驚,以為是腿傷導致她發燒犯糊了,忙把手撫上月兒的額頭,咦?正常啊!~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外面的車伕高聲道:「二公子,到了。」

    芊芊先跳下馬車,然後幫著李郃將月兒抱了下來,後面的兩輛馬車這時也已停下,艷兒一下馬車就趕緊過來幫忙。

    這時,忽然響起一聲奇異刺耳的尖哨,正準備下馬的牛大牛二牛三身子忽然向後一仰,差點摔下馬去,三匹駿馬竟是撒開蹄子狂奔了起來。

    三牛死拉硬拽,將三馬拉得團團轉,牛大性子火起,乾脆一巴掌煽馬頭上,把馬煽翻在地,七孔流血而亡,他自己則躍到地上,無半點事情。牛二牛三也學著大哥,把坐騎給打翻。

    在三牛為馬而鬧騰的當口,異變突起,十數個黑衣蒙面人從街角口躥出,手持鋼刀飛奔而來。

    這幾人顯然都是武功不俗之輩,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即到,李郃剛回過神來,三把刀已同時向他砍去。

    懷中的香香猛地飛出,在三個黑衣人臉上扒拉了一圈,立時挖出了六粒眼珠。三人吃痛之下,皆是不得不棄刀捂眼,大聲慘叫。

    但三人剛傷,後面又是兩刀砍來,李郃慌忙之下將月兒護在懷裡,轉過身去,以背對敵,他奶奶的讓他砍,砍得傷了算他牛!

    但眼角卻瞥見芊芊俏臉慘白,大驚失色下竟是撲向了他,想為他擋刀,要知道芊芊可是一點武功不會呀,心中一急,身子一側,右腳一勾,連帶著把芊芊也護在了身下。

    這時刀狠狠地砍在了李郃的背上。

    「不!——」一聲淒厲的驚呼聲從李郃身後響起,他只覺一個柔軟的嬌軀忽然蓋到了自己背上,心中大急,想要回身去擋,卻想起自己身前可是護著兩女,遲疑了一下,慘叫聲已起。

    「啊!」

    李郃聽出,是艷兒的聲音,她竟為了自己去擋刀子?大急之下轉頭看去,只見三牛已經衝上,將那群黑衣刺客拳打腳踢殺得人仰馬翻。艷兒正臉色焦急地檢查著他的後背。

    呃……艷兒沒受傷?李郃愕然,不過對她剛剛捨身救自己的行為仍是大為感動。

    三牛氣得不輕,嗷嗷直叫,拳拳透骨,腳腳穿心,一個個黑衣人彷彿被千斤重錘砸過一般,血肉模糊,化為一灘爛肉。連大飛都衝上去猛咬狠抓,香香的白影也在黑衣人中穿梭。

    僅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已無一人站立。

    「留他媽幾個活口!!!!」李郃扯著嗓子吼道。

    三牛立刻停住了手,一人逮著個還剩半條命的提到了手上,走了過來。

    香香此時也飛回了他的懷中,看著白毛染血的香香,李郃不禁有些感歎,平日裡見這小傢伙挺可愛的,最多有些調皮,今日才知,它竟是有這般本事。看它的小爪,平時也沒少撓他的臉,但都是感覺暖暖的,還以為它的爪就是軟肉呢,哪知今日一見,竟是這般鋒利無匹,絲毫不遜色於大飛呀。

    上官青青此時也走了過來,關心地檢查著李郃的身體。

    看到第三輛馬車上的紫妍和憐卿這時才掀簾準備下車,李郃不禁急喊道:「回去,不許下來!」

    兩女車簾掀了一半,都是怔住了,上官青青瞥見三牛身後的慘景,急忙摀住嘴,回去將疑惑地想要掀開車簾的紫妍兩人堵回了車上。

    「小牛三天王丟人了。」牛大沮喪地道。

    「讓人給暗算了。」牛二低著頭道。

    「主人罰我們吧。」牛三道。

    李郃看著他們手中提著的人,剛要說話,身旁的芊芊忽然驚呼出聲:「艷兒姐姐!」

    李郃回頭一看,只見艷兒背上染滿了鮮血,一道長長的口子觸目驚心,此時她已倒在了芊芊的懷中。

    這時總督府內的家丁護衛已沖了幾十上百人出來,將李郃他們團團護住。

    李郃的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看著三牛手中的黑衣人,咬著牙道:「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自殺了,給他們喂天麻散!」接著對旁邊的家丁護衛吼道:「封街!任何人不得透露此地發生的事情!」

    三牛聞言,立刻掐住三個黑衣人的腮幫子將他們提了起來,防止他們咬舌。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48 AM

第七十五章 殘虐

作者:郝歪


    「二公子,月兒姑娘的骨頭傷得並不重,只需要好好調養,兩月後便可下床走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不會落下什麼病根。」胡春風雙手捧著藥方對李郃笑道。心中卻是忐忑不已,今日這總督府門外顯然發生了什麼事,到處是血,蓋滿了草蓆。總督府的人把整條街都封死了,許入不許出。看二公子的表情,眼睛紅紅的,就跟要吃人似的,可別一個不好,遷怒於他,那就倒霉了。

    李郃抽過藥方,隨便瞥了眼,給旁邊的李東道:「快去抓藥來!」接著冷聲道:「你剛剛說什麼?應該不會落下什麼病根?什麼叫應該?她若是落下了什麼病根,我就把你腿剁了餵豬!」

    胡春風身子一抖,忙道:「保……保證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艷兒呢?她如何了?傷得可要緊?」李郃又緊張地問。

    胡春風趕緊道:「艷兒姑娘只是為刀氣所傷,看似傷口極長,卻並不深,只要稍加調理,幾日便可開始癒合,保證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生怕說得慢了,會真被李郃抓去餵豬。

    李郃鬆了口氣,從他手中又抽出一張藥方,遞給李西道:「快去抓藥來!」

    「這個……二公子……小的是否可以回……」胡春風小心地問道。

    過了許久沒人回答,抬頭一看,李郃已是不知影蹤,李安走過來,塞了幾錠銀子給他,道:「你先到偏房休息會,現在全街封鎖,你也甭想出去。」

    胡春風忙將銀子遞還道:「小的替總督大人和二公子辦事是理所應當的,這錢可萬萬不能收。」

    李安不跟他廢話,將銀子塞他手中,道:「讓你拿你就拿著!記著隨傳隨到!」

    「是……是……小的隨傳隨到。」胡春風趕緊應道。

    總督府的一間柴房中,李郃正陰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他的旁邊是三牛和幾位府裡的供奉,前面則綁著三個渾身赤裸的男子。

    李郃的聲音彷彿北極的寒風一般冷:「說,誰派你們來刺殺本公子的?」

    三人都沒有反應。

    「裝死?」李郃冷哼一聲,抓起上面帶滿了倒刺的長鞭猛地往一人身上抽去,刷拉一聲,立刻帶下了一大片皮肉,那人才剛張嘴欲叫,一旁的牛大已是從上而下給他灌了一拳,把叫了一半的聲音連同牙齒全打了回去。

    那人立刻昏了過去。

    李郃拖著長鞭,瞇著眼看著另外兩人,冷聲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閉上了眼,還是不肯說。

    李郃冷笑一聲,點頭道:「好,咱們慢慢玩。」話音剛落,長鞭又往剛剛那人身上抽了過去,一塊皮肉飛落,又將他打醒了過來,但慘叫聲仍是被牛大的鐵拳灌回了肚裡,變成了沉悶的一聲「嗚~」

    幾鞭下來,那人已渾身浴血,連森白的骨頭都已可見,昏死了一遍又一遍,又抽了幾鞭已是抽不醒了。

    李郃呸地吐了口唾沫,回身對麥東寬道:「師傅,你折磨人的方法一定不少,快!教徒弟幾手。」

    麥東寬是周非的身份,其他人並不知,李郃此言一出,另外三個供奉都是好奇地看向他——麥兄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會擅長折磨人呢?

    麥東寬尷尬地咳嗽一聲,起身湊道李郃耳旁低聲道:「你師傅我當初主修的是男女交媾之術,這……這折磨人,不是我的專業……」

    「媽拉個逼的!還有專業之分?那是不是還分本科級別和專科級別啊?!」李郃煩躁地脫掉外衣,命人端來了一盆鹽水,劈頭蓋臉地往那昏死過去的刺客身上潑去。

    鹽水入肉入骨,立時又將他疼得醒了過來,兩眼大睜,正欲慘叫,牛大又是一拳下去,把他鼻子都打陷到臉裡去,一顆眼珠子已是吊到了臉旁。

    咕咚咕咚……幾個供奉輪流吞著口水,皆是大感震驚,這二公子還真不是「凡人」啊!

    麥東寬則是心下暗道,江湖上那些靠酷刑折磨人的辦法,恐怕都沒法跟這小子比啊。

    李郃看著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刺客,問:「說,還是不說?!」

    那刺客嗚嗚了半天,看來是想說,但臉已經腫得說不了話了。

    「你們兩個說!」李郃轉過來對另兩個刺客道。

    兩人雖然渾身微微發抖,但仍是閉著眼睛,也閉著嘴巴,一聲不吭。

    「哼!好,老子看你們有多硬氣!」李郃向著門外喊道:「大飛!」

    獒犬大飛立刻躍進了屋內,趴在主人身旁。

    李郃對牛大道:「捏碎那雜種的下巴。」

    牛大依言捏住那刺客下巴,手指用力,卡嚓聲連起,下巴已是聚成了一陀。那人混身不住地抽搐著,若不是花婆婆的密藥天麻散,恐怕已經給疼死了。

    李郃指著那刺客,對大飛道:「上!」

    低沉地嘶吼了一聲,大飛巨大的身體立刻撲了上去,那邊四個供奉皆是兩眼大睜心頭一緊,坐在椅上的屁股也不禁微微抬起了些許。

    大飛沉悶的吼聲和肌肉骨頭被撕裂的聲音,已是讓另外兩個仍閉著眼的刺客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大飛,回來。」片刻之後,先前的那名刺客,整個下半身已經空空蕩蕩了,只留幾根骨頭和爛肉胡亂地塗在地上,他的腸子和內臟都漏了出來,人自然也已斷了氣。

    李郃重新坐回椅子上,對那兩個倖存的刺客道:「說,還是不說,最後一次機會!」

    「說……我們說……說說……」兩人聲涕俱下。

    「我們……我們是王風王公子的手下……是他讓我們這麼做的。」

    李郃眉頭一挑:「這王風為何害我?」

    「他……他的女人……被……被您給擄了。」

    麥東寬等幾個供奉的神色立刻古怪起來,李郃卻是怒目圓睜:「他娘的哪個是他的女人?」

    「那……那何憐卿姑娘……」那刺客顫聲道。

    「放你娘的狗屁!」李郃跨上兩步,飛起一腳,就往那刺客襠部踹去,牛大及時跟上,一拳把那刺客的慘叫砸回嘴裡。

    對另外一個刺客問:「他現在在哪?」

    「福……福臨客棧……」

    李郃回身往外走去,扔下一句話:「牛二牛三,他們交給你們玩了,玩死無礙!」

    牛二和牛三立刻摩拳擦掌地走了過去。

    四個供奉從那陰暗的柴房中出來後,對視一眼,看了看頭頂的陽光,皆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倒不是他們見不得血腥,而是剛剛的氣氛實在太壓抑,太陰寒了,連他們這樣修為的人,都忍不住感到心底陣陣發毛。

    扈陽城福臨客棧的一間上房內,王風正驕躁不安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剛剛他已聽人說總督府外發生兇案,整條街都被總督府的人戒嚴了,連知府衙門的人都不讓進。卻是不知道他們成功了沒有,若是成功了,也該回來了呀。而若是沒成功……

    想到這裡王風就禁不住有些後悔,一時腦熱竟是派手下們去刺殺李郃,這要是給人抓住了證據,整個王家都有可能被那兩省總督滅了。可又想到了何憐卿美麗的臉龐,他就又握緊了拳頭——為了將憐卿姑娘從那惡人的手中救出,就算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公子,我們還是先離開扈陽吧。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就算成功了,也未必敢立馬來跟咱們會合啊。」一旁一個隨從恭聲勸道。

    「不行,我不等到消息,放不下心。」王風皺著眉擺手道。

    嗒嗒嗒,這時,外面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王風一喜,道:「是他們回來了!」

    那隨從卻是將他拉住,擋在了他身前,抽刀在身,低聲道:「不對,不是他們。」

    「啪!」門被一腳踹了開來,一群總督府的護衛衝了進來,那隨從立刻大喊:「公子快走!」手中的刀已是劈翻了兩人,當他準備劈向第三人時,忽覺眼前一暗,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牛大生生將那隨從的腦袋給扯了下來,一把扔到了那王公子腳下。

    這電光火石之間,王公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有三人死在了面前,而他的隨從那血淋淋的腦袋,則就在腳邊,睜著大眼看著他。

    「啊……啊……啊!!!」王公子的慘叫聲響起,淒厲的程度讓人乍舌,牛大聽得刺耳,一步跨前掐著他的腮幫將其提了起來,瞪著銅鈴般的大眼道:「你是王風?」

    王風被念著腮幫,說不出話來,只能以乞饒的眼神看著牛大。

    「哼,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應該是王風了。」牛大說著將手中的王風丟給了身後的護衛,幾個人上前收拾起那隨從和兩個護衛的屍體,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福臨客棧,只留一屋的血跡和滿街指指點點的行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51 AM

第七十六章 與父一談

作者:郝歪


    「指使手下欲圖進入總督府暗殺總督,為本公子所識破。」

    「王家收留各地流氓犯人,其中每人皆有數條性命在身,圖謀顯然不小,恐其與他國勢力相勾結,意欲造反。」

    「嗯……這兩條罪就差不多了。」

    房間內,李郃閉著眼睛靠坐在椅子上緩緩地說道。

    旁邊的李東一邊記著一邊抬頭道:「二公子,這……他們若是問起這些刺客的身份怎麼辦?我們怎麼肯定他們都有命案在身?」

    李郃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些江湖人,哪個身上沒有幾條人命的?看那群狗雜種的手段,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哼!隨便找找,定都能找出他們身上的命案。」

    「是,二公子高明。」李東一邊把寫好的信折起,一邊笑道:「這回那王家不被抄才怪了。」

    李郃道:「那王風關在哪?」

    李東道:「關在柴房裡了,牛二牛三正看著。」

    李郃冷笑一聲:「這個王八羔子,不是想女人嗎?去給牛二牛三放話,先把他閹了再說。」

    「是。」李東應道。

    「慢!」李郃抬手叫住了他,又道:「這……牛二牛三應該沒閹過人,等下不會就直接把那小子捏碎卵蛋了事吧,可別把他弄死了。」

    李東想了想後,道:「若是讓他們閹了那小子,估計牛二牛三就是這麼辦。」

    李郃摸了摸下巴道:「這府裡誰懂得閹割之術?我還不想讓這小子這麼早死。」

    李東皺眉想了半天後,道:「李同李管家以前閹過豬,讓他去,應該可以吧。」

    「好,就讓他去。」

    李東才剛出去,敲門聲便響了起來,李郃不禁皺眉道:「什麼事?」

    李西的聲音傳進來:「二公子,老爺請您過去說話。」

    李斯洪房內。

    「孩兒見過爹。」李郃拜倒行禮道。

    屋內只有李斯洪一人,既無丫鬟,也不見甄氏。

    「起來吧。」李斯洪坐在椅子上緩聲道。

    李郃依言起身。

    「坐吧。」

    李郃依言而坐。

    「說說吧。」

    李郃會意,恭聲道:「回爹爹,那刺客全數落網,除三個活口外,其餘人等全部被當場誅殺。經過孩兒的嚴刑拷打,三人已招出是瀘州王風所指使。王風,也已落網,現在府中看押。」

    「嗯,這事你處理得倒是有夠雷霆。」李斯洪點頭道。

    李郃垂首,沒有說話。

    「那麼,那三個活口呢?」

    李郃一愣,隨即答道:「拷打後傷勢過重,已經死去。」

    「死掉了?這人證也讓你給玩死了?那你怎麼治這王風的罪?」李斯洪眉頭輕佻。

    李郃道:「爹爹放心,孩兒已經安排好了。不僅是這王風,他們王家,一個都別想跑。」

    「艷兒和月兒怎麼樣了?可還有其他人受傷?」

    「謝爹爹關心,艷兒和月兒的傷勢都不要緊,休息調養一段便可痊癒。其他人,並無損傷。」李郃答道。

    「嗯,居然敢刺殺我的兒子,他們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這次放心地去整,往死裡整,不然還要讓人以為我們李家好欺負了!一個小小瀘州王家,就敢騎到我們頭上來。」李斯洪陰聲道。

    李郃微笑:「爹爹放心,孩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李斯洪瞥了兒子一眼,道:「你不會讓我失望?那你說說,這王風他為何要派人刺殺你啊?」

    李郃一窒,猶豫了一會,心道這事八成是瞞不過父親的,只得道:「因為他暗戀的女子,被孩兒認做了妹妹,帶回了府中,他心生嫉妒,便欲刺殺孩兒。」

    「哼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扈陽二公子百萬白銀買花魁的事,早已傳遍清臨兩省了!你這紈褲子弟,倒是當得稱職啊?」

    李郃一愣,起身拜倒道:「孩兒不孝,讓爹生氣了。」

    這回換成李斯洪愕然了,這桀驁不馴的小子,什麼時候居然這麼容易服軟了?喝了口茶,咳嗽一聲,道:「起來吧,知錯能改就好。為父也知道你風流,這男子漢大丈夫,誰年輕時不風流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不過這風流也該有個度,你看看你,才幾歲?這院裡的女子,一桌麻將恐怕已經不止了吧?」

    李郃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這個……」

    「我知道你在延東府開了幾家店,在扈陽也與人合夥搞了些生意,有些錢銀。不過商人畢竟是身份低微之輩,你最後還是得上仕途發展啊。」李斯洪苦口婆心地道:「你的武功練的如何了?」

    李郃抿了抿嘴,敷衍道:「這個……還行,還行。」

    「嗯,我相信麥師傅的水平。等你十七歲成人禮行過後,就給你安排個軍中的差事,到時你也不能再這麼一直閒蕩下去了。去京城完婚後,就得開始幫著李家做點事了。以前是考慮到你還小,不欲讓你想太多。可現在,你也差不多快成年了,也該懂得分擔起責任來。你哥哥在你這個年紀,可已經是探花郎了。」

    「孩兒明白。」李郃垂首答應道。心中卻是有些惆悵,難道自己的紈褲人生要告一段落了?軍中任職?現在又沒仗打,難道讓自己整天站太陽底下訓練軍隊去?

    「如今朝中的大事是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各個勢力鬥得天昏地暗的。別看國家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樣,一旦亂起來……唉,北面的胡虜也是蠢蠢欲動,為父真是怕,這亂世說來就來呀!郃兒,我們李家雖說家大業大,在大夏國根深蒂固,但再大的樹,也抵不住火燒啊!

    你自幼聰明,只是這聰明都用在了歪處。你既然不肯從文,那習武也無妨,早晚接過你外公的衣缽,讓咱李家也出個不世名將來。」

    李斯洪說著笑起來,拍著李郃的肩膀,道:「為父看你小子,就是個從軍打仗、開疆拓土的武將樣。你娘不是給你取了個小名叫『鐵郎』嗎?你今後可要好好努力,爭取打出這扈陽鐵郎的名號來!」

    李郃嘴上答應著,心中卻是苦笑,爹爹啊,你若是知道你兒子實際上最會兩下軟綿綿的太極拳,會不會氣得吐血呢?

    從父親那回來,李郃不禁有些意興闌珊。以前自己嫌練武太苦,不肯下功夫練,現在再練,恐怕已太晚,也難出什麼成就。唉,看來在這個世上,雖然自己有權有錢有勢有人,但沒個一技之長,還是難登大堂啊。

    這紈褲子弟,如何能繼續好好地做下去呢?

    李郃一邊想著,一邊走回自己的屋子,一推開門,白狐香香便躥進了他的懷裡。芊芊、紫妍、憐卿等人都在艷兒和月兒的房中照料著她們。

    李郃抱著香香,忽然覺得很累很累,本想去看看月兒和艷兒,想了想,還是躺到了床上,看著香香,歎道:「香香啊香香,你說本公子是不是很沒用呢?你今天都能跟那些刺客戰得不亦樂乎,我卻只能靠著刀槍不入之身左閃右擋……若是我能有絕世的武功,三兩下就解決了他們,豈能讓艷兒傷著啊?!」

    說著說著,李郃慢慢地睡去,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抱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靜靜地跟她述說著自己心底的秘密和疑惑,將頭靠在她柔軟的胸前,深深聞著那幽幽香味,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地變得平靜,平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1:52 AM

第七十七章 狐妖香香

作者:郝歪


    細膩柔滑的皮膚,柔軟苗條的腰肢,豐滿翹挺的酥胸,彈性十足的美臀。懷中的這個尤物當真擁有著這世間最為完美的女子嬌軀,她的體香陣陣醉人心脾,輕聲柔語讓人筋骨酥軟。

    李郃緊緊地抱著這具冰涼的嬌軀,試圖想用自己身上的火熱來溫暖她。

    「公子,你為何而煩惱?」輕柔酥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甚至能聞到從那粉嫩薄唇間傳出的陣陣香味。

    李郃喃喃道:「我在為沒有武功而煩惱啊!」

    「公子又何愁沒有武功呢?」

    「我為何不愁沒有武功?」

    「公子乾坤之身,奪天地之造化,超脫於鬼神之外,又豈需如常人般苦練武藝?」

    「那我又如何能有絕世武功呢?」李郃迷糊地說著,忍不住開始吮吸著那美麗的紅豆,舌頭挑動著,使得那柔美的聲音頓時也停了下來,變成了嬌媚的呻吟。

    「嗯~芊芊,你的兩個寶貝兒今天變大了呢……」李郃說著手在美臀上撫摸著:「這裡也更翹了……」

    手上的動作忽然一僵,李郃猛地想起,芊芊不是在月兒的房間裡照顧她嗎?這……!?

    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柔美清秀至極、惹人無比憐愛的俏臉,一對星眸如蒙水霧,勾魂嫵媚,當真是誘人至極。目光再往下,嬌挺的酥胸、苗條的腰肢、青草萋萋處、修長白皙的大腿、精緻細長的小腿和可愛的腳踝腳指,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尤物?

    如果說芊芊是還未完全盛開的月女之花,那麼眼前這個美得讓人心顫的女子,則是已完全綻放的百合,美而不妖,媚而不蕩。

    難道是芊芊一夜間,長大了?李郃禁不住地,竟有些胡思亂想,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發呆。

    「公子?」那柔美的聲音再又響起,滑嫩的纖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李郃驚呼一聲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退後數步,指著床上裸身披髮的女子,厲聲道:「你究竟是從何而來?你……你是人是鬼?」睡著睡著忽然床上出現個裸身的絕美女子,這換誰都要吃驚和不信。

    女子撐著身子,抬起臻首,長長的秀髮正好垂落,蓋住了胸前的美肉,卻是更添了幾分誘惑,李郃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過去。

    「公子,奴家是香香啊~」美女輕輕地道,兩眼柔媚得彷彿要滴出水來,可看著卻又不顯淫蕩,反而讓人覺出她的純潔,真是怪異至極。

    李郃一怔:「香香?香……你……你是我的香香?」

    美女柔聲回道:「公子,正是奴家啊。」

    「呃……呃……呃……那個……這……」李郃登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吞了口口水,艱難地道:「你……莫非真的是……狐妖?!」

    香香輕點臻首,道:「奴家確是千年修成的三眼靈狐,但奴家卻絕不會加害公子啊!」

    「真……真是三眼靈狐?!那……那老道他……他沒騙我?」李郃現在也不知道是在跟香香說話呢,還是在自言自語。

    「奴家確是三眼靈狐,但那臭道士卻是騙了公子。他設計欲擒奴家,只是為了奴家身上千年的道行而已。欲辱奴家清白,以助其得道。純是為他一己之私,奴家並不曾害過人。」香香低聲道。

    李郃心下暗道,那死道士果然不是好鳥,當初真該把他抓起來除皮刮肉下油鍋。不過他對香香以前害沒害人倒是並不在意,只要她不害自己就行了。

    李郃心中震驚,見房門還開著,忙上前關上,插上門閂,又返身回到床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床上渾身赤裸的香香,猛地將其壓在身下,大手往她股間摸去。

    「咯咯咯咯~,公子,你要做什麼呀~」香香也不反抗,卻是忍不住嬌聲笑起來,笑聲柔媚至極,撓人心肝。

    李郃摸索了一陣,又忍不住揉捏吃了一番豆腐後,才吶吶地道:「怎麼沒有尾巴?」

    香香聞言,又是咯咯地笑了起來,攬著李郃的脖子,膩聲道:「奴家是千年狐妖,又如何還會露出狐狸尾巴?」

    李郃道:「你既然可變人形,為何直到今日方肯現身?你確實無意加害於我?」

    香香忙在床上跪倒,柔聲道:「公子救香香性命,又維護香香,香香雖是狐妖,卻也不會做那般忘恩負義之事。之所以到今日才現身,乃是因為那日被臭道士傷了靈脈,無法回復人形而已。」

    「那天那個神棍老道,真的有那般厲害,連你這千年的狐妖都能制服?」李郃又問。

    香香道:「那道士若論本事,奈何不了香香,但他卑鄙至極,布下陷阱,方才傷了香香。」

    李郃忽然兩眼放光道:「你懂法術?」

    香香頷首:「略懂一二。」

    李郃道:「不會和那神棍老道一樣,只能打鬼打妖,對人卻無可奈何吧?」

    香香嬌聲道:「世間萬物皆各有所道,各有所克。無論行於哪一道,皆是為最終得大道而為。有的人行武功一道,有的人行道法一道。無論哪道,皆需一心專行,行道術者在未得大道以前,可擒妖魔鬼怪,卻是不能敵武功力量。行武功者,在未得大道以前,可與人武力相博,力大勝之,卻是奈何不了妖魔鬼怪。而香香在未修煉成正果以前,懼怕道行高深的修道之人,卻不懼未得大道的習武之人。」

    李郃聽得暈暈,擺手道:「總之,你的法術是對習武人都有效的,對吧?」

    香香頷首稱是。

    「那好,那你就教我法術吧。最好是那種不用費什麼力,學得很快,又威力巨大的。」李郃趕忙道。

    香香搖頭,道:「公子旦有吩咐,奴家本當竭力而為。但公子並非靈體,卻是修不了奴家的法術啊。」

    李郃怔住,道:「那……那你剛剛,好像跟我說過……我不愁沒武功啊?」

    香香笑道:「正是。公子雖不可修法術,卻可練武功啊。」

    「哎,你這小狐狸,怎麼耍弄於我?我會不知道我能練武啊?是個人都能練,可那需要長時間的苦熬,方才能有小成。」李郃愁眉苦臉道。

    香香把嬌軀貼到了他的身上,膩聲道:「公子,香香那日被臭道士所傷,若按正常的恢復速度,沒有幾十上百年,是無法復圓,再回人形的。」

    李郃一愣,手卻是下意識地滑上了那潔白如玉的粉背,問道:「那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復圓了?」

    香香笑道:「多虧了公子啊。」

    「多虧我?」李郃不解。

    「公子乃萬年不見的乾坤之身,體內陰陽二氣調和自如,奪天地之造化,超脫於鬼神之外。公子身上的乾坤陰陽之氣,正可助於香香修復體內受損陰氣。香香日夜與公子廝守在一起,得公子乾坤之氣的滋養,已是痊癒。」

    李郃的手已經滑到了香香的股間,口中則是奇道:「這麼說來,什麼妖魔鬼怪都可以靠近我,受我的什麼乾坤鳥氣滋補養傷了?」

    香香輕吟出聲,臉上飛起兩朵紅暈,渾身柔若無骨,癱在李郃懷中,過了許久後,才膩聲道:「公子……不要……香香……經不起你的逗弄……沒……沒法說下去……」

    李郃的手停了下來,又滑到了她滑膩的大腿上輕輕撫摸,這小狐狸的身子實在是太美妙了,讓他愛不釋手。

    香香輕吁口氣,才繼續道:「前提必須是公子對其並不厭惡,否則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法靠近公子。萬幸,那日在林中,公子對香香心生憐惜,並不厭惡,才使香香能逃過一劫,恢復靈力。」

    李郃笑道:「萬幸的應該是我,要是當日沒救你,我豈不是少了這麼個大美人了?」他心下暗道:狐狸精就狐狸精吧,只要她不害自己,留在身邊又何妨?如此美妙尤物,還真捨不得讓她走。

    香香含羞一笑,繼續道:「公子乾坤之身,習武自是事半功倍,但也仍需大費苦功,方能有所成。不過這些武功都是為常人所練,威力也相當有限。香香卻是知道有一種神功,乃是上古神魔所創,以公子乾坤之身修煉,不需費力,可速成。而乾坤之身,更是可將此神功威力發揮到極至。斬世間生靈,破天地萬物,無往而不利。」

    李郃精神一振,忙問:「是什麼神功?」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05 AM

第七十八章 神功無敵

作者:郝歪


    「上古神魔的絕學——乾坤無極。」

    李郃舔了舔嘴唇,道:「乾坤無極,聽起來跟我這什麼乾坤之身確實蠻搭配的啊,這玩意你會嗎?」

    香香道:「奴家不會。」

    李郃差點被口水噎著,看著她道:「你……你不會?……那誰會?」不知不覺間,他的衣服已是解開了一半。

    李郃的大手在香香的身上四處遊走著,讓她嬌喘吟吟,說起話來軟綿綿、斷續續:「乾……乾坤無極的修煉密法……在……在……嗯……龍首山……嗯……啊……」

    香香已經沒法說下去了,因為李郃已除去身上的衣褲,渾身赤裸地與她糾纏在了一起。

    香香不愧是千年狐妖,當真是能讓男人發狂的尤物,即便是現在的芊芊與其相比,也尤有不如。恐怕只有待芊芊更加成熟之後,才能與其一較高下。

    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細細舔舐親吻,每一塊嫩肉,都被他反覆揉捏撫摸。

    香香身上那愈來愈濃的奇特幽香,不斷地激發著李郃的衝動,她陣陣噬骨的嬌吟,也讓李郃的慾望愈發的暴漲。

    「公子……公子……嗯……啊……」隨著香香一聲壓抑的嬌呼,李郃已經進入了她那美妙溫暖的體內。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過程竟突破了一層障礙,已與艷兒、芊芊有過合體之歡的他很快就判斷出,那居然是——處女膜?!

    狐妖也有處女膜?李郃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摸兩人的結合處,果真是有滲出一絲鮮血。

    居然……上了個處女狐妖!李郃心中真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激動地在香香臉上不住地親吻著,下身也開始了溫柔的動作。

    就好像順水推舟一般,李郃就是那舟,沉浸在香香這柔媚的水中,盡情地享受,享受著無比的快樂,體味著這水的甘甜與柔美。

    香香陣陣銷魂的呻吟聲和濃郁的體香,就好像最強的催情藥一般,讓李郃的慾望達到一個又一個的高峰,腦海中只有這美妙的酮體,只有這動人的嬌軀,只有這天賜的尤物。

    終於,濃烈的精華澆灌在了美麗的花園中,嫵媚的狐妖不住地嬌喘著,兩隻藕臂緊緊地抱著李郃的背。

    李郃本想叫來芊芊,讓她準備洗澡水,卻忽然想起,這香香該怎麼對她們解釋呢?就跟她們說是狐妖?不嚇死她們才怪,她們也未必會信啊。

    想了半天,李郃對懷中的香香道:「你能變回狐狸的樣子嗎?」

    香香聞言輕聲道:「主人不喜歡香香嗎?」

    「當然喜歡,喜歡死了,可是……呃,等等,你剛剛叫我什麼?主人?」

    香香嬌羞地將臻首埋入李郃懷中,低聲道:「三眼靈狐與其他狐妖不同,一生只能與一人交媾,並視奪其紅丸者為主。所以,您現在是香香的主人了。」

    李郃聽得此言,呆楞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為什麼笑?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笑。

    香香詫異地抬起臻首,看著他,不解地道:「主人笑什麼呢?」

    「哦,沒什麼,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向芊芊她們解釋你的出現,所以想讓你變回狐狸的樣子,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嘿嘿……嘿嘿……」李郃邪笑著又將手伸入到了香香的股間。

    美麗的狐妖嬌嗔道:「主人,香香一旦修煉到可幻化成人後,除非靈脈大損,否則是變不回狐狸模樣的。」

    「這樣啊……」李郃開始絞盡腦汁想著用什麼身份安排香香。

    芊芊照顧著月兒休息後,便吩咐一名丫鬟看著,自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準備服侍李郃就寢。

    推開門後,屋內竟有兩人。一個自然是主子李郃,而另一個則是個美麗得讓人難以置信的女子。更奇怪的是,那女子居然穿著她的衣裙。

    「主子……這位是?」芊芊大感奇怪。

    李郃笑道:「這是我爹給我準備的侍女,以後她便是你的姐姐了。」

    芊芊聞言微微一愣,接著便含笑走過去親熱地挽著香香的手道:「姐姐真漂亮,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香香看向李郃,後者對芊芊道:「她叫李香香。」

    「香香?!」芊芊看向香香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

    李郃臉色黯然地道:「爹不讓我養白狐,讓人把香香放了,而給了我一個侍女做補償,所以我也叫她李香香。」

    芊芊忽然道:「香香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說著看向李郃,眼中的神色彷彿是在說「主子還想騙我嗎?」

    李郃和香香對視一眼,皆感無奈——芊芊太聰明了。

    李郃扶著芊芊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道:「我跟你說,但是你千萬不能跟外人說起,連艷兒和月兒她們也先別告訴,知道嗎?」

    芊芊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主子放心,芊芊誰都不告訴。」

    李郃看了香香一眼,緩緩道:「她確實是香香,是主子的白狐香香。」

    芊芊雖然心中已隱隱有猜測,但聽到李郃如是說,仍是驚得掩住了小嘴,看了看香香,又看了看他,不可思議地道:「主子是說……香香姐姐是……是……是……」

    「狐妖。」香香笑著替芊芊說完了後面的話。

    「姐姐……香香……狐妖……」芊芊看著香香,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李郃笑著將她擁到了懷中,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慢慢地跟她道出了香香剛剛說過的話。

    是夜,大床之上,三人同眠。李郃睡在中間,左邊抱芊芊,右邊抱香香,心中的感覺真是無比幸福——誰能比老子幸福?月女和狐妖都成了老子的侍女,就算皇帝拿皇位跟老子換,老子都不鳥他!

    「這世上……居然真有狐妖?」芊芊還是不敢相信僅僅是幾個時辰前仍是一隻可愛白狐樣的香香,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閉月羞花的狐妖!

    李郃含糊不清地道:「當然有了,香香不就是嗎。」他的嘴正在香香的粉頸上遊蕩著,右手則繞過她的粉背,在那豐滿的胸前不住的揉捏,而左手,則逗留在了芊芊的大腿之間。

    哎呀,生活如此幸福,李郃真想就這麼在床上待一輩子好了。

    不一會,兩女就被挑逗得情動,李郃今晚精力大為充沛,慾望前所未有地高漲,輪番同兩女大戰,直到快天明時,才雲雨漸收。

    芊芊早已躺在李郃的臂彎中沉沉睡去,李郃則仍一邊和狐妖香香親熱,一邊聊著天。

    「香香,你之前說那什麼乾坤無極,是在哪裡有來著?」

    香香道:「乾坤無極的法訣被記在一把上古戰斧之上,而那戰斧,則正插在龍首山上,至今,恐有上萬年了。」

    李郃不禁一愣:「上萬年?」

    香香點頭道:「是啊,上古神魔於龍首山上受九天玄雷之擊而化為塵煙,他的絕世武學便保存在了那把戰斧之內,插於龍首山上。萬年來,看過斧上乾坤無極法訣的人有不少,但卻從無一人可以練成。後來有一無極派,根據乾坤無極法訣修改成了一套心法,雖遠比原法訣遜色,但在武功一道中卻也已算得上高深無比。無極派也因此成了武林一大派,高手如雲,不可小覷。」

    「怎麼突然說起這什麼無極派了?」

    「因為這無極派,正建在龍首山上,而那神魔戰斧所插之地,則被他們蓋起了一座祭壇。所以我們若想得此戰斧,必須要先通過無極派的人。」香香柔聲道。

    李郃眉頭一挑:「無極派?我讓人去滅了他們,搶了那斧子回來。」

    香香道:「主人恐需親去。」

    「為什麼?那無極派很厲害嗎?」李郃問道。

    「無極派不足為慮,香香一人便可解決,只是這神魔戰斧,常人卻是無法將其拔起,上萬年來始終插於山頂,無論氣力多大,武功多強,道法多深的人,都曾試過,但戰斧紋絲不動,從未被人拔起過。若要見上面的法訣,只能親去。」

    李郃不禁頭大:「這麼玄乎?一把斧頭插在山頂上萬年,而且還沒人能拔得動?」

    「不過以香香之見,主人是乾坤之身,正適合那乾坤無極法訣的運行之理,說不定可以將那神魔戰斧拔出,成為第二個入世神魔呢!」

    「狗屁吧,成了神魔有什麼用,還不一樣被老天一個雷劈成了煙?」李郃撇嘴道。

    香香咯咯笑道:「人欲得道,妖欲成仙,天必降雷滅之。上萬年來,人間也唯有上古神魔一人以武入道,成為第一個得道之人。只可惜最後仍是難逃天劫。」

    李郃道:「啊?這麼說我如果能把那什麼斧子拔起來,豈不是也會被雷劈?」

    香香柔聲道:「香香不會害主人的,得道沒有那麼容易的。乾坤無極法訣確是最適主人修習的武功啊!主人乾坤之身,若再得乾坤無極法訣,無敵於天下,只是時間問題。」

    李郃聽到「無敵」兩字,不禁有些心動,暗想到時候若有雷劈,老子造個避雷針插房頂再躲進去不就行了?

    「香香,你怎麼對乾坤無極法訣那麼熟悉?」

    「奴家曾去龍首山見過這乾坤無極法訣。」香香道。

    「啊?」李郃疑惑道:「那你剛剛怎麼說你不會呢?」

    「奴家雖然看過,但沒法修煉,這乾坤無極法訣並不是用字來記載的,必須得親自去見了那神魔戰斧,才能體悟到法訣的奧妙。」

    「哦,只可親見意會,不可他人言傳?」李郃恍然。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乾坤無極法訣不難練吧?」李郃問。他現在已經決定,如果這個什麼鳥法訣不難練的話,威力又有這麼大,他就學它了。

    香香掩嘴笑道:「主人的乾坤之身最適合此法訣,甚至可能比上古神魔自己都還要適合。修煉起來的速度當會相當之快,而且修煉的過程……主人一定不會覺得枯燥,說不定還會非常努力勤奮呢!」

    李郃大奇:「你怎麼知道我會非常努力勤奮地修煉?我可是很懶的!」

    香香嬌笑道:「奴家剛剛看到主人的表現,就知道了。」

    李郃臉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你是說……修煉這鳥法訣,就是……就是與女子做那事?」

    香香解釋道:「乾坤陰陽,需男女調和方可修習。乾坤無極大法,只適合男子修煉,但修煉的過程,卻必須是與女子進行陰陽交合,也就是……也就是做那事了。香香是三眼靈狐,陰氣最重,正可助主人修煉法訣。」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郃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世間竟有這般美妙的武功,不僅進度快、威力大,而且還是交媾時修煉~~~~我的運氣真是他媽的無敵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06 AM

第七十九章 大清早

作者:郝歪


    李郃一夜沒睡,天濛濛亮就興沖沖跑到院子裡練起了太極。直想著自己有了天下無敵的神功後,打遍武林無敵手、殺遍戰場斬敵首的情景。

    正練得爽的時候,紫妍披著衣服從屋裡出來了。

    「一大早的,跳什麼舞呢?」紫妍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

    跳舞?!李郃汗顏,看著她道:「這兩天麻煩你多做些東西給艷兒和月兒補身體了。」

    紫妍打了洗漱的水走回來,道:「放心吧,保證不會讓你的兩個寶貝瘦了。」

    李郃聽到她說艷兒和月兒是自己的寶貝,不禁微微一笑,道:「不過你也別太累了,你也是我的寶貝啊,我會心疼的。」

    紫妍身子一頓,啐了一口:「誰是你的寶貝,要你心疼?」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但李郃卻分明看到美廚娘的眼角帶著一絲笑意,顯然是挺高興他這麼說的,心裡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安排個丫鬟給你吧,每天做完飯後,也好有個人伺候。」李郃道。

    紫妍回身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小一個人慣了,不用人伺候。」說罷轉身進了自己屋裡。

    洗漱了一番重新出門後,紫妍看到一個白裙女子從李郃的屋裡出來,拿了件衣衫給他披上,剛開始看那衣裙她以為是芊芊,但經過他們身旁,卻聽到那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主人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昨晚幾乎都沒睡,不累嗎?」

    紫妍不禁愣住了——這不是芊芊的聲音啊!回頭一看,那白裙女子一樣有著婉約精緻的眉毛、小巧挺翹的瑤鼻、粉嫩可人的薄唇,一樣身材窈窕、體香怡人,但卻並不是芊芊。一眼看去,竟是看不出年紀,有十五六歲女孩的清純可愛,有十七八歲少女的青春靚麗,更有二十歲女子的嬌俏溫柔,甚至還有少婦的嫵媚成熟,論美貌,恐比院中現下最漂亮的芊芊還要美上幾分。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她竟是一點都看不透。

    昨夜還沒見有這麼一個女子啊,莫非是這二公子又到哪裡拐來的?紫妍看著女白裙女子怔怔地發了呆。

    李郃見紫妍看過來,便摟著香香的纖腰對她笑道:「紫妍,這是我爹送我的侍女,名叫李香香,呵呵,同我那白狐同名。香香,叫紫妍姐姐。」

    香香在李郃身邊時日已不短,院中的女子自然都已熟識,聞得主人此言,乖巧地福了一禮,甜甜叫道:「紫妍姐姐。」

    李郃心下卻是暗想,這香香說她已有千年多的道行,那便是至少有千歲。而紫妍也不過二十,居然要讓她叫姐姐,還真是有趣啊。說起來,自己恐怕叫她老老老老老奶奶都不止了。

    紫妍笑著扶起香香後,卻仍是有些狐疑地盯著她看。這麼出色的女子,放到哪都是讓人側目的尤物,李總督怎麼會把她送給李郃當侍女?真是奇怪,而且她身上那幽幽的香味,好熟悉啊。

    李郃怕紫妍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輕咳一聲道:「紫妍,你該去做飯了吧?我的肚子已經嘎嘎在叫喚了。」

    紫妍白了他一眼:「什麼嘎嘎叫,肚子有嘎嘎叫的嗎,你當你肚子裡養鴨子啊。」說著卻是回身走向了廚房。

    李郃不禁喃喃自語起來:「香香啊香香,誰能想到,我居然有個狐妖侍女呢?」

    香香輕聲道:「主人,咱們什麼時候去龍首山啊?」

    李郃沉吟一會道:「過幾日吧,等艷兒和月兒的傷好得差不多後,咱們再走。」

    「主人,你為什麼盯著香香一直看啊?」

    李郃奇怪道:「為什麼你叫三眼靈狐呢?你的第三隻眼在哪?」

    香香柔聲回道:「需修得三千年的道行,得道升為狐仙後,才可開第三隻天眼。」

    「啊?那你現在只有一千多年的道行,豈不是在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李郃皺著眉道。他以前只聽過九尾靈狐、六尾靈狐,卻是沒聽過有三眼靈狐,想見識一下這怎麼個三眼法,現在看來恐怕沒機會了。人若能活一千多歲,恐怕也成妖了吧。

    香香卻是道:「本來確實要再等一千多年,但現在不用了。有了主人相助,香香的修為很快會大幅度精進的。」

    「相助?怎麼助?」李郃問。

    「就是……就是像昨晚那樣……」香香的聲音細不可聞。

    李郃愕然,這狐妖還真是與眾不同啊,與自己做那事,居然可以有益修為。給自己推薦一個神功,也是要一邊交媾一邊練。

    「又是因為我那什麼乾坤之身乾坤之氣的原因?」

    「是的,主人。」

    兩人說話間,芊芊也已揉著眼睛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紫妍做好早飯後,李郃便親自端著送到了艷兒的房間裡,親手餵她。

    艷兒自然是受寵若驚,心下不禁覺得那一刀挨得也值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去替李郃擋那一刀。好像就是一種下意識,自然的反應。難道她的心底,是愛著李郃的?艷兒看著眼前專心致志吹著清粥試著溫度的李郃,心中一陣甜蜜,不管是不是愛著他,只要自己覺得幸福,不就行了嗎?

    喂完早飯後,李郃幫她溫柔地擦拭了嘴唇,道:「艷兒,下次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你家主子我刀槍不入,等閒武器,是傷不了我的。」

    艷兒低頭「嗯」了一聲後,對芊芊道:「芊芊,我這幾日不能和你一起侍侯主子了,就請你多用點心。」

    芊芊笑道:「艷兒姐姐放心,芊芊定會用心將主子侍侯好的。」

    讓艷兒多休息後,李郃又帶著另一份早飯到了月兒的房間。

    開門的是憐卿,見是李郃後,高興地叫了聲:「哥哥。」

    李郃微笑點頭,應了一聲,就要進門,忽然覺得臉上一濕,憐卿竟是突然親了他一口,然後跳了開來,眨了眨眼,走到了月兒床邊坐下,輕聲道:「月兒姐姐,哥哥來看你了。」

    李郃笑了笑,走到月兒傳沿坐下,將早餐放在一旁椅子上,對剛剛睡醒的月兒道:「怎麼樣?腿還疼嗎?」

    月兒見是李郃,羞得用手遮住了臉,道:「妾身剛剛睡醒,還未洗漱,讓公子見笑了。」

    李郃輕輕拿下她纖柔的小手,注視著她的臉龐,一手輕輕在上面撫摸著,道:「月兒漂亮的很,不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美的。我疼你,喜歡你都來不及呢,又怎會笑你呢?」

    在芊芊、青青、紫妍和憐卿看來,李郃現在根本是在撫摸著月兒臉上的蜈蚣胎記,可嘴裡卻一直說著「美麗和漂亮」,不禁覺得有些怪異,以為是他在甜言蜜語安慰著月兒。

    月兒抬手覆在了李郃撫摸她臉頰的手上,輕聲問:「公子……月兒真的變漂亮……真的沒有那些胎記了嗎?」眼中淚光盈動,看得李郃大為心疼。

    俯身在月兒的臉頰上輕吻了一口後,李郃對她道:「放心吧,真的是一點胎記的痕跡都沒有了,不信你問我妹妹和芊芊她們。是吧?妹妹?」說著轉頭看向憐卿。

    憐卿一愣,看向了芊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看起來,那月兒姐姐臉上的胎記確實還在啊,並未看出變少了一絲一毫。上官青青和紫妍也是神色複雜,還是芊芊最先出言道:「月兒姐姐的臉上確實沒有胎記了呢,看起來真的好美好美。」

    幾女立刻反應過來,也忙附聲道:「是啊是啊,月兒臉上的胎記都沒有了呢。」

    月兒對眾女笑了笑,道:「謝謝各位姐妹安慰月兒,不過月兒卻是知道,在你們看來,月兒臉上的胎記還是在的。」

    李郃一怔,回頭看了看眾女,見她們的神色,便知月兒所言不虛,不禁大奇道:「不對啊!月兒臉上的胎記明明沒有了的!」說著又看向月兒,在她臉上輕輕摩娑著,感受著那柔滑細膩的皮膚。

    月兒柔聲道:「娘親曾跟月兒說過,女為閱己者容,只有真正愛著自己的男人,才能看到最美麗的自己,也只有在自己最喜歡的男人面前,女子才會展現出最美的一面。公子,你能看到漂亮的月兒,證明你的心裡已經有月兒了,你看月兒,已經不僅是用眼睛來看,也是用心在看。而月兒亦將心交予你,所以,月兒最美麗的一面,也只有公子你一人可見。」

    李郃聽得一呆,怔怔道:「你是說,你這美麗的嬌顏……只有我一人可見,只屬於我一人?」

    月兒含笑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以後若與公子一起在外人面前,月兒恐怕還是會讓公子難堪。」

    「真神奇啊……不愧是當巫婆的,有那麼兩手啊。」李郃撫摸著月兒的臉頰喃喃道,隨即笑了起來:「難什麼堪!我的寶貝月兒閉月羞花傾國傾城,自然只能由我來看,嘿嘿,月兒是屬於我一人的美女。」

    其他幾女聽得月兒所言,皆是大感驚奇,這世上竟會有這等事情,真是奇哉怪哉。

    李郃讓芊芊端來水,親手為月兒擦過了臉,洗漱一番後,開始同對艷兒一般,溫柔地餵她吃起了早飯。

    一旁的青青和紫妍看得皆是有些吃味,甚至暗暗幻想起躺在床上的女子換成了自己。

    瀘州。

    王家是瀘州最大的幾戶人家之一,家中產業極多,富庶一方。

    王老爺王典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仗義疏財,好結交江湖豪傑,於人危難之際助人一臂,故而許多江湖人都願為其效命。

    不過王典幾年前便已不幸過世,只留一兒一女。兒子叫王風,女兒叫王涵。但王風自幼風流,雖有文才,卻連個秀才都是出銀賄賂買來的,又不屑或者不會繼父業經商,成日只在勾欄酒館中留連。王典的兩個兄弟和幾個侄子也都是好吃懶做之輩,無才無學,只能是由家中養著,成日飲酒鬧事,為害鄉里。

    結果王家的產業竟是皆由王涵在打理。說起來,這王涵也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之輩,將王家的事業做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加上她又美貌如花,有才有德,才貌雙全,被稱為瀘州第一美女。

    不過為了照顧家族,王涵於事業上忙碌,已不知拒絕了多少說親之人。她雖也想停下來歇口氣,有時候甚至想著隨便找家人嫁掉算了,免得像現在這般勞心勞力,還要成天為幾個哥哥、堂兄的事操心。可一想起父親臨死前的囑托,又實在忍不下心來。

    這日,王涵正於家中聽幾個掌櫃匯報這幾月的經營情況,管家忽然衝了進來,喘著氣道:「大小姐……大小姐……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涵皺著眉看了他一眼,不悅地道:「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的?」說著揮手讓眾掌櫃先下去。

    待那些掌櫃走後,管家忙上前道:「剛剛扈陽知府衙門的劉提司送來信,說公子被抓了。」

    「什麼?被抓了?這回他又是和誰爭風吃醋打了人了?準備好銀兩,上下打點下,去贖人回來,唉,這個哥哥啊,什麼時候才能安生點呢。」王涵搖著臻首煩道。看來這王風以前也沒少出過這類事。

    管家則道:「大小姐,這次的事恐怕不是錢銀所能打點得了的。」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07 AM

第八十章 事情大條

作者:郝歪


    「他這次又傷了什麼人?來頭很大?」王涵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皺眉問道。

    管家道:「這次公子犯的事大了……劉提司說,公子指使手下輿圖刺殺清臨總督,還說王家收留亡命帶罪之徒,同他國勾結,有造反企圖……」

    「什麼?!」王涵大驚,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管家又道:「公子的隨從據說都已被清臨總督的二公子殺的殺、抓的抓,公子也被抓到了總督府裡,現在生死不明。扈陽知府好像已經準備有所行動,這事涉及到造反和私通他國,恐怕清臨總督也會親自出馬……」

    王涵怔了半晌,才道:「快!派人聯繫扈陽嚴公子,讓他先幫忙周旋一下。你馬上準備好錢銀,備好快馬,我要親去扈陽一趟!」什麼造反、私通他國,她一聽便知肯定是清臨總督要至王家於死地而隨便找的借口。可這借口偏偏他們又無證據反駁,王家確實收留了不少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許多都還是帶罪之身,而這私通他國和造反,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大小姐,解鈴還需繫鈴人。劉提司說了,公子這次派人刺殺的,並不是清臨總督,而是總督府的二公子李郃。據說這事全是他一人所辦,只要能說服得了他,趁著現在官府還未有行動,應該還能平息這件事。」管家道。

    「是那個……扈陽二公子?」王涵臉色微變,這扈陽紈褲子弟的大霸王,她遠在瀘州,也是多有耳聞。前幾天還聽從扈陽回來的一個富商說,這李二公子不僅把歌仙上官青青收入院中,還花了百萬白銀將今年的花魁何憐卿贖了身。聯繫起當時何憐卿去參加花城花魁大賽路過瀘州時哥哥王風的癡狂,她也不難猜出哥哥為何會派人刺殺這二公子了。

    「正是那扈陽二公子李郃。」管家答道:「李家家世背靜雄厚,這二公子恐怕不是錢財所能說服得了的。」

    王涵也是點頭贊同,觀其肯花百萬白銀為一青樓女子贖身,便可知其富庶的程度了。這哥哥,這會不僅把自己搭了進去,還害苦了整個王家。照他們的罪名一搞,這可是實打實的滅族抄家重罪啊!

    「那二公子可有什麼喜好?」王涵澀聲問,想要喝口茶,卻發現茶杯已打碎。

    管家道:「這二公子據說七歲便逛妓院,如今還未滿十七成人,家中便已有數位嬌俏可人的侍女、紅顏,想來當是好色之輩。但……但普通的美女,恐怕難入他的眼。」

    王涵苦思,道:「哥哥的那些歌伎侍妾肯定拿不出手了,你想想,咱們這瀘州一地,可有什麼絕色女子?」

    管家偷偷看了眼王涵,心中暗道,這瀘州一地,也就只有大小姐你可以拿得出手了。

    雖然管家還未說話,但王涵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咯登一聲,粉拳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終是猛地一錘桌面,道:「去花陽樓買幾個貌美的清倌人,帶上錢銀,把府上最珍貴的寶物都帶上,跟我去扈陽!」

    此時,李郃正在總督府一間陰暗廢棄的柴房中坐著,他的身旁站著三牛,他的面前則是剛被閹完沒多久的王風。

    此時的王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衣衫襤褸,褲子一片血紅,整個人都裹在了地上的稻草和塵灰之中,看起來萎靡不堪。

    「王風?哼哼,這名字聽起來還挺瀟灑的嘛,啊?想來你也是個風流人物吧?」李郃翹著二郎腿慢條斯理地道,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態是擺得十成十,他就是要來看看這個所謂的什麼狗屁王公子,憑什麼想和他爭女人,又憑什麼敢來刺殺他。

    那王風如一隻死狗般癱在地上,嘴唇乾裂,兩眼無神地看著李郃,聲音沙啞得彷彿百歲老太:「水……」

    李郃手指一擺,對三牛道:「給他水。」

    三牛會意,走過去解開褲子,一人給他來了一泡「水」。

    「二公子,西汀嚴公子求見。」門外傳來李東的聲音。

    李郃心下微感詫異,這嚴公子乃是扈陽嚴氏的大公子。嚴氏一族在扈陽也算是老世家了,家業不小,但跟李家、歐家等權貴世家相比,仍是相差甚遠,每次歐齊等人聚會,百人以下的規模,都是輪不到他的。今日又為何會登門造訪?

    「把他領到前廳等著。」李郃淡淡地吩咐道,一般而言,不是與李郃較親密的人,他是不會帶到他院子裡來的。說罷又看了那半死不活的王風一眼,對三牛道:「別把他弄死了,看他快不行的時候,就給他吃天麻散,還不行的話,就叫胡春風來。」

    「是。」三牛應道。

    李郃回到自己的院中,由芊芊侍侯著換了套衣服後,便準備到前廳去會會這個嚴公子,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有事要求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對嚴家在西汀街的幾個鋪子,倒是有點興趣……

    剛出房門,李郃便看到一身白裙的香香正在院中和大飛對峙著,但奇怪的是,香香拿著滿滿一手地花生,正在砸大飛的腦袋,可大飛卻只是嗚嗚地閃躲著。不禁大感奇怪,要知道之前香香還是小狐狸的模樣時,大飛可是每見她就齜牙咧嘴的欲咬啊。

    李郃走近後,卻不禁啞然失笑,香香正一邊丟著花生仁,一邊小聲嘀咕著:「大笨狗,大醜狗,讓你以前欺負我,讓你以前那麼凶,砸死你,砸死你!」

    花生仁當然砸不死大飛,想來也不疼,但這麼被人欺負,對大飛來說,還真是大姑娘上轎同一回啊。想不到這狐妖也這麼愛記仇!李郃心下暗笑。

    李郃微微一笑,從後面一把摟住香香的纖腰,嚇得她輕呼一聲,手上的花生仁灑了一地,大飛則是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不時用前爪拍拍地上的花生仁,狗臉委屈。

    「主人。」香香回頭見是李郃,便不再掙扎,溫順地躺在他的懷裡。

    「怎麼在這欺負大飛啊?」李郃吻了吻她幽香的秀髮問。

    香香撅起粉嫩的小嘴道:「誰讓它以前老凶人家,還老要咬人家。」

    李郃奇道:「是啊,大飛以前為什麼老要和你作對呢?居然連我的話都不聽。」

    香香道:「獒犬是辟邪靈獸,對純陰之物天生有牴觸,故而對奴家心生警惕。如今奴家已與主人有過合體之緣,身上妖氣已去,有主人的氣息,大飛自然不敢造次啦。」

    李郃笑道:「好了,別欺負大飛了,你看你,拿花生仁砸他,要是砸出狗命來怎麼辦。」

    香香不禁嬌嗔:「什麼嘛,花生仁哪能砸出什麼事來~」

    李郃肅然道:「那可說不定,比如掉進大飛鼻孔裡,影響他的呼吸,而後就窒息……」

    「……」香香無言。

    前廳。

    李郃同那嚴公子一番寒暄後,便各自入座。

    李郃只管慢條斯理喝著茶,這嚴公子不直說來意,他就一直這麼含糊應和著。

    終於,嚴公子先坐不住了,笑著道:「這個……二公子,小人此次來府上,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李郃仍是自顧自地喝著茶,隨意道:「嗯,什麼事?」

    嚴公子斟酌了下語氣後,才小心翼翼地道:「是關於那瀘州王家的……」

    李郃眼睛瞇了起來,抿了抿嘴唇,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彭」的一聲,杯底與桌面相碰發出的聲音雖不算大,卻是讓嚴公子的心猛地一跳,讓他直懷疑自己的心會不會從嘴裡蹦出來,不禁有些後悔起答應了王涵這件事。

    「你來為他們求情?」李郃的聲音很平靜,根本聽不出是什麼意思,但在嚴公子聽來,卻彷彿冰水一般寒冷,讓他脊背禁不住陣陣發涼。

    「小人……小人是受人之托,這個……這個王家大小姐已在路上,不日便可到達扈陽,她想當面同二公子一談。」嚴風偷偷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恭聲道。李郃幾年來的積威早以讓他在這些扈陽的紈褲子弟和富家公子心目中,佔了極為重要的位置,當真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扈陽抖上三抖,可謂是扈陽紈褲子弟的黑勢老大。

    李郃聲音一寒:「什麼?王家大小姐?哼,他們以為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居然派個女子來就想擺平這件事?」之前他也有稍微調查過瀘州王家,但只看到他的基本資料便知道沒什麼好顧忌的了,這樣的小世家,滅了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根本沒去注意王家現在的具體情況。

    嚴公子忙解釋道:「二公子有所不知,現在……現在這王家主事的人,正是這王大小姐。那位王……王風,乃是她的同胞哥哥。」

    「哦?」李郃不禁微感詫異,家中有男丁卻讓妹妹來主持事務,那麼不是這個妹妹過於專權,便是她哥哥太過無能。不過現在看來,這妹妹專不專權她不知道,但這王風顯然不是什麼高明的傢伙。

    「這大小姐單名一個涵字,乃瀘州有名的第一才女,將王家偌大的家業打理得井井有條,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嚴公子看著李郃的臉色,撿著話說。

    李郃本來對這個王涵還是有些好奇的,但一聽「第一才女」四字,不禁有些意興闌珊,這古今所謂的大才女,長相幾乎沒有幾個看得入眼的。這種「第一才女」,更是無一例外的有才無貌,那種才貌雙全的,是少之又少,他可不認為這瀘州小小地方就能出這麼一個。頂多長得不會嚇死人罷了。

    「好吧,我給她一天時間,明天一過,這瀘州王家,就準備著除名吧。」李郃淡淡地道。

    「謝二公子。」嚴公子心中鬆了口氣,他本就未想能求得李郃放過王家,只要他肯寬限幾日,待得王涵來,那事情就由她自己去辦了。

    正準備告辭,李郃忽然又道:「嚴公子,西汀街七號鋪子,是你們嚴家的?」

    嚴公子一愣,道:「是啊……不知二公子……哦,那間鋪子位置不太好,我們已準備賣出,不知道二公子有沒有興趣呢?若是二公子想買,自然當優惠。」

    李郃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很聰明,有前途。」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09 AM

第八十一章 戲挑王涵

作者:郝歪


    第二日,疲憊不堪的王涵一行人總算是趕到了扈陽城,也不休息,馬上便前往總督府,欲求拜見李二公子。

    「二公子,瀘州王小姐求見。」當李東進來通報的時候,李郃正在一邊捏著月兒的腿為她按摩,一邊給她講一些前世的武俠故事,聽得屋內眾女是聚精會神欲罷不能,此時皆是不願李郃離去,雖沒人明說,但一張張俏臉上嘟起的小嘴,卻是一看便知何意。

    李郃微微一笑,對李東道:「請那她到院中廳內稍候,我一會去見她。」

    李東應聲而去,李郃則繼續開始剛剛未講完的故事。

    王涵只一人被李東領進了內院,其他人和物皆在總督府旁廳候著。

    跟著李東七拐八繞後,終是到了李府二公子所住的小院。

    這小院看起來既不大,也不奢華,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小院,清幽嫻靜。不像總督府內其他院子一般都有花圃,院中只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樹,還有個青石做成的石桌和幾個石凳,院子的一角有個奇怪的小屋,樣子有點像狗房,可又比普通狗房大得多。

    「吼!……」忽然一聲低沉的嘶吼傳出,把王涵嚇得嬌軀一顫,只見那狗房中躥出一隻狀如虎獅的黑毛巨獸,幾步便躍上了走廊,齜牙咧嘴攔在了兩人面前。

    王涵也算是見慣勢面的女子,性格倔強,膽識過人,但畢竟是女子,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禁讓她嚇得俏臉慘白,纖腿發軟,若不是扶著牆恐怕已坐倒在地了。

    李東衝那巨獸道:「大飛,這是二公子請的客人,不得無禮,快讓路。」

    那被稱作大飛的巨獸緩緩地踱到了王涵面前,用它那黑不隆冬的鼻子在她周圍嗅了嗅,直嚇得她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嗅了一會後,大飛終是晃了晃腦袋,慢條斯理地走回了它的狗屋。

    「王小姐受驚了,這是我家二公子的愛犬,乃是西域靈獸,在李家已有十幾年了。」李東回身對王涵道。

    王涵輕撫著酥胸,勉強笑了笑:「果然是西域靈獸,氣勢非凡……」心肝卻仍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經過一個房間時,王涵隱約聽到裡面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而後便響起一陣女子的嬌笑聲,想來裡面應該就是那二公子與他的侍女、紅顏了。

    王涵跟著李東到了廳內,坐等了許久後仍不見李郃出來相見,不禁對李東問道:「你們家公子為何還不肯出來相見?」

    李東笑道:「王小姐請稍候,二公子很快就來。」

    時間過去約有半個時辰了,李郃仍是沒來,不遠處房間中傳出的女子嬌笑聲,直擾得王涵心下煩躁,不知這二公子此意為何。

    「你們的二公子為何……」就在她再一次向李東詢問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位便是瀘州的王大小姐了嗎?」

    王涵一怔,回頭正看到一個長相英俊,身材高大修長,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負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衝她點了點頭。

    王涵忙起身一福,道:「妾身瀘州王涵見過二公子。」

    李郃笑道:「王小姐不必多禮,讓小姐久等了,請坐,請坐。」

    這時芊芊和香香也走了進來,分別替兩人換上了茶水。王涵見兩女如此出眾,美似天仙一般,不禁大感驚奇——這二公子身邊當真是美女如雲,兩個侍女都能有這般絕色。心下不由得擔心起來,自己帶來的那些歌伎和女子恐怕入不得他的法眼了。

    芊芊和香香倒完茶後便到了李郃的身旁,一個站在背後為其捏背,一個蹲在腿邊為其按腿。

    李郃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瀘州王涵,心中大為滿意,本以為那什麼瀘州第一才女必是個姿色普通的女子,卻沒想到這王涵看起來雖比不上艷兒、青青一般美貌,卻也算得上如花似玉了,而且她那特殊的氣質更是讓李郃一看便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所謂女強人。

    「王小姐遠道而來,想必是為了令兄之事吧?」李郃一邊瞇著眼睛享受著芊芊、香香兩女的捏拿按摩,一邊淡淡地道。

    王涵沒想到李郃一見面便直奔主題,只得道:「妾身正是為此事而來,還請二公子高抬貴手,放兄長和王家一條活路,王家上下當不忘公子大恩。」

    李郃忽然笑了起來:「高抬貴手?你可知你的哥哥派人刺殺本公子,使得本公子的愛妾至今仍重傷在床?」艷兒的傷實際已無礙,但他卻是故意要這麼說,把那王風造成的後果先誇大一番。

    王涵道:「只要二公子願意放過王家,王家便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李郃搖了搖頭道:「本公子不缺錢。」

    王涵忙道:「妾身聽聞公子好聽歌看舞,便尋了一些歌伎,請公子過目。」

    李郃聞言,不置可否,看了眼李東,後者會意,忙出去將那王涵所帶來的奇珍異寶和歌伎美女帶了上來。

    不一會,十幾名歌伎美女便站在了屋內,環肥燕瘦,豐腴苗條,清純成熟,皆有不同。另外還有十八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幾尊明玉雕成的觀音像、玉佛陀,還有幾串寶石項鏈和稀有的翡翠玉鐲。

    李郃對那些珠寶奇珍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淡淡地掃了遍那十幾名歌伎,冷笑一聲看向王涵:「王小姐,你當本公子沒見過女人嗎?」

    李東聽得二公子此言,立刻揮手讓人將那十幾個歌伎趕了下去,連帶那些奇珍異寶也都一併拿走。

    王涵心下一顫,知道王家幾百口人命的生死和幾百年家業的存亡就看她今日能否說服這個二公子了,忙道:「二公子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妾身能辦得到的,一定照辦。」

    李郃看著王涵,心想這女子既然是王家的主事人,想來以前也應該是個驕傲高貴頤指氣使的女子,如今卻在自己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心中不禁有些異樣的快意,道:「哎呀,瞧你說的,好像本公子是在以此要挾你們王家似的。要知道,受害的可是本公子呀!你知道嗎,那日公子我出去踏青回來,突遇刺客襲擊,轉眼間便是血流成河屍首滿街啊!如此慘景,當真是讓本公子的心靈受到了刻骨銘心的傷害,精神上的傷口,恐怕今生都難以癒合了……」這話說得聲情並茂,感情充沛,但聽起來卻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正在幫李郃錘腿的香香垂著臻首使勁憋著笑,連雪白的頸項都憋得粉紅。

    王涵目瞪口呆,哪想到這二公子突然說這樣的話,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了,一時竟是怔怔地發起呆來。

    李郃心下暗笑,臉上卻是忽然肅容道:「王家收容亡命帶罪之徒,欲刺殺朝廷命官,勾結他國,妄圖造反,罪大惡極,依律當滿門抄斬!」

    王涵嬌軀一震,驚呼出聲道:「這是誣陷!」話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好了,這二公子突然說出這些話來,又沒有直接拒絕她,顯然是有所圖,心中忐忑,嚥了口唾沫,垂下了臻首。

    「誣陷?」李郃眉毛微挑,淡淡道:「本公子一向明察秋毫,怎麼可能會誣陷你們王家呢?芊芊,你說本公子會誣陷人嗎?」說著看向芊芊,後者含笑搖頭,柔聲道:「主子辦事,一向都是有理有據的。」

    「對嘛,有理有據,王姑娘,請回吧?」李郃緩緩說道。

    王涵聽到「請回」二字,心下不禁升起一股絕望之情,再也顧不得其他,起身跪伏於地,幽幽道:「請二公子給妾身和王家指條明路,無論什麼事,只要能讓王家人保住性命,我們都莫敢不從。」

    李郃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王涵,暗暗點頭,嘿嘿,這古代的女強人,也終於是露出軟弱的一面了,不錯不錯,這樣才像女人嘛!

    「你說呢?你有什麼條件,能讓本公子放了你們王家?那可是幾百條人命啊,條件不夠,可是不行呦!」

    王涵抬起臻首,看著李郃,道:「王家願將所有家產獻給二公子。」

    李郃漫不經心地道:「錢,本公子有的是。」

    王涵輕咬下唇,過了許久後,道:「王家上上下下幾百人願以二公子馬首是瞻,聽二公子調遣。二公子旦有吩咐,莫敢不從!」

    李郃伸了個懶腰,將身後的芊芊拉到身前抱到了懷中,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將頭埋在其胸前,悶聲道:「要幾百個窩囊廢做什麼?浪費糧食。」

    王涵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郃從芊芊胸前抬起頭,一臉無辜道:「我不想怎麼樣啊!喂,王小姐,本公子可是受害人啊!是你們該想著怎麼來補償我受到的傷害,不然的話我就只能請官老爺為我做主了~~~」

    王涵聞得此言,剛剛硬起的語氣又軟了下去,暗暗歎了口氣,看了眼李郃,拜倒下去:「妾身願以蒲柳之姿,侍奉公子左右,望公子成全。」沒辦法,所有的條件都說出去了,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二公子既不肯一下拒絕又不肯答應,分明就是想要她,可這死傢伙卻又不說,要讓她自己說出來,成心打擊她的自尊,心中實在是恨死他了!

    李郃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將拳頭舉到胸前一晃,對香香和芊芊做了個勝利的姿勢,不過王涵跪伏在地並沒有看到,否則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當場吐血。

    李郃很快又收起了笑容,一臉的正經,道:「據說王小姐是瀘州第一才女?」

    「那都是各位鄉親的抬舉,妾身受之有愧。」

    李郃道:「那你可會詩歌辭賦?」

    王涵道:「自幼熟讀」

    「可會歌舞琴藝?」

    「略懂一二。」

    「嗯,還好有點內涵,本公子可不要花瓶。」李郃自言自語道。

    王涵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心下大罵著,死李郃,臭李郃,王八蛋李郃,豬頭李郃……搞得好像本小姐嫁不出去硬要塞給你似的,你個強搶民女還要立牌坊的王八蛋!!!

    李郃自然不知道王涵心下正罵著他,不過就算知道他也無所謂,強者是不會在乎弱者的謾罵的。

    「你抬起頭來看看本公子的兩個侍女,你認為,比起她們,你的相貌如何?」李郃悠悠地說道,手卻是滑進了芊芊的衣裳內。

    王涵抬起臻首,正看到這羞人的一幕,她至今也仍是個黃花閨女,對這男女之事雖略有所知,但卻也從未見過這般陣勢,俏臉不禁爬上了兩多紅暈,忙又低下了頭,道:「妾身蒲柳之姿,不敢與兩位姑娘相比。」

    李郃道:「呵呵,你說蒲柳之姿就是過謙了,不過若論美貌,我這兩個侍女確實要勝你一籌,說起詩歌辭賦、琴棋書畫、歌藝舞藝她們亦是樣樣精通,我多你一個不都,少你一個不少,你說,你有什麼特點能讓我收你?」

    王涵跪伏一地沒有回答,心中委屈至極,不禁已是潸然淚下。

    李郃並未看到她的眼淚,見她不肯回答,便擺了擺手道:「你若說不出你自己的特長來,便回去吧,等著明日官府前去抄家。」

    「妾身……妾身幾年來一直經營著家族產業,只會打理生意管理賬目,並沒有其他特長……」

    李郃聽出王涵聲音有些異樣,不禁微微皺了皺眉,本來他一早就決定要收了王涵此女做自己的秘書,幫自己在暗地裡管理一些生意,卻不想她竟這般不經逗,沒說幾句就哭起了鼻子,這女強人還不夠強啊。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這特長不錯,本公子喜歡。你們王家的罪嘛,就贊免了,但那王風,卻其罪難逃。」那王風居然派人傷了艷兒,這個恨,李郃可沒那麼容易消。

    王涵也知道哥哥此次恐難脫身,如今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畢竟是兄妹,仍是求情道:「請二公子饒家兄一命。」

    李郃道:「起來吧起來吧,你既然都已成我未婚妻,那看在你的面上,我便饒他一命就是,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他發配邊疆,還算合理吧?」他本就沒想過殺了那王風,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能、死不得,現在的王風,便是這種情況。這麼賣個便宜人情,他當然願意。

    聽到「未婚妻」三字,王涵不禁俏臉一紅,擦了擦眼淚,起身福了一福對李郃道謝。

    李郃忽然道:「你過來。」

    王涵一怔,看著李郃,不禁心下忐忑,但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仍是低著臻首走了過去。

    李郃對懷中芊芊道:「去把我的那些東西拿來。」

    芊芊會意,對主子嫣然一笑,出了廳堂去了主臥房,過了一會,便拿了個黑色的小盒子回來。

    李郃拿過盒子,一把拉過王涵的皓腕,把她嚇得俏臉都白了,雖說她已答應了以身相許,但卻完全沒有做好準備今日就把清白的身子給他啊!

    李郃握著雪白柔滑的皓腕把玩了一會,才將盒子打開,拿出一個翡翠玉鐲給她帶了上去。

    王涵一愣,看著手中的玉鐲,問道:「公子這是……」

    李郃眨眨眼笑道:「我李家的訂婚信物啊,娘子。」自從甄氏拿這玉鐲給李郃的幾女做了訂婚信物後,他便索性讓母親多做了十幾個,放身邊,隨用隨取,多方便。這事讓李斯洪知道後,我們的總督大人差點沒氣昏了——這小子當娶老婆是上集市買菜呢?看上就買的?!

    王涵聽到李郃稱她「娘子」,羞得抬不起頭來,但心底下卻是湧起一陣莫名的輕鬆和甜蜜。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終於可以放下王家那重重的擔子,可以喘口氣了嗎?王涵心中的感覺複雜難明。

    這個時代的女子,婚配多由家中長輩說了算,極少能自己選擇理想配偶的。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子女,更是講究門當戶對。權貴世家,則注重利益結合。所以雖然王涵看起來是被逼嫁予李郃的,但實際上她心中也並不是太恨李郃,最多只是有點不甘罷了。

    李郃握著她的手笑道:「你先回家去安排好,待本公子十七歲成人禮後,便去娶你過門!」他現在夜夜有芊芊、香香相伴,一個絕世月女,一個嫵媚狐妖,可謂世間女子之極品中的絕對極品,再難尋能出其右者了。所以他對王涵並不急著身體上的佔有。過一段他很快就要同香香去龍首山尋乾坤無極法訣了,因此決定待回來後再搞定此女。若現在便將她留在家中,依其性格,他不在的時候,幾女恐怕要鬧矛盾。

    王涵則是鬆了口氣,畢竟此前她一點要嫁人的準備都沒有。

    離去前,她本想要見兄長一面,但被李郃拒絕了,不過想來他既然答應放過哥哥,那也不至於再行加害,便帶著隨從管家和錢銀、歌伎回瀘州了。

    之後的幾天,李郃一直陪著月兒和艷兒兩女,兩人也被移到了同一個房間中,一群女子聚在一起,或輕歌起舞,或聽李郃講故事,歡聲笑語不斷。

    李郃妙語如珠,一直逗得眾女是嬌笑連連,月兒和艷兒的傷也日漸好了起來。艷兒的刀傷甚至已經開始慢慢癒合。

    於是,李郃覺得是時候前往龍首山尋乾坤無極法訣了。他要爭取在十七歲承認禮前,練得絕世武功。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0 AM

第八十二章 誰比較囂張

作者:郝歪


    蕭瑟的秋風將片片黃葉帶滿了一地,不見首尾的官道上塵土飛揚,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由一個鐵塔般的大漢駕著,在道上疾馳,車旁有兩騎,馬上騎士也是鐵塔般高大威猛,竟是同那趕車之人長得一模一樣。不錯,這車伕和兩個騎士便是李郃手下的牛大牛二和牛三。

    舒適的車廂之內,此時則是一片淫糜的景象。

    一具強壯年輕的男子身體,在一片白得晃眼的嫩肉中不住起伏,帶起了陣陣銷魂的呻吟和粗重的低喘。

    馬車的隔音效果絕好,只要關上前門,裡面的聲音便傳不出去。所以兩人的激情得以盡情地釋放,男得低吼,女的嬌吟,如乾柴與烈火一般熊熊燃燒,又如魚兒與清水一般抵死纏綿。

    雲收雨歇,那男子輕輕撫摸著懷中完美如玉的嬌軀,道:「香香,離龍首山還有多遠的路程?」這男子正是離家前往尋找乾坤無極法訣的李郃。

    香香將臉頰貼著主人的胸膛,柔聲道:「大概再走個三天就能到了。」

    「嗯。」李郃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閉上眼睛感受著懷中嬌軀的柔軟與清涼,鼻中聞著那幽幽清香。

    香香忽然抬起臻首道:「主人想芊芊妹妹她們了嗎?」

    李郃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嬌顏,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粉唇,道:「是啊,是有些想了,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做什麼。」本來他是很想帶著芊芊和憐卿出來的,但想到此行禍福難料,雖有三牛和香香隨護左右,卻仍是有些不放心,加上家中月兒和艷兒兩女若沒人陪,想來也會很孤單無聊,便只帶了香香和三牛出來。

    香香將自己的身體往李郃懷中又擠了擠,彷彿要將自己融入他的身體中一般,輕聲道:「芊芊妹妹她們一定也在想著主人呢。」

    李郃輕輕撫摸著香香的秀髮,想起了離家時眾女依依不捨的神情,想起了月兒、憐卿和青青的眼淚,想起了一大早起來為他做點心乾糧的紫妍,想起了一直送他送到扈陽城外十里亭的芊芊,不禁長長地歎了口氣——在女子中待久了,自己還真成了個多情種呢,心腸都變得軟了。

    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便吟起了詩來:「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呃,不行不行,什麼空餘恨,不吉利……衣袋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嗯,這個還有點味道。」

    香香伏在李郃胸前,聽得輕聲讚道:「主人真有才學。」

    「才學?只恨當年沒把唐詩宋詞多背幾首下來,不然本公子今世怎麼著也能騙個風流才子的名號來當當。奶奶的,記了一腦袋的數學算法和編程代碼,有個鳥用……」李郃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這時前面的小門響起了「篤篤」的輕敲聲。

    李郃拿被子將香香的嬌軀蓋好後,拉開小窗,道:「什麼事?」

    牛大的眼睛湊了過來,道:「主人,咱們進了一座城,是不是先找間酒樓吃頓飯啊?這幾天頓頓吃乾糧,雖說紫妍姑娘做的很好吃,但還是覺得肚子空空。」

    李郃點了點頭,道:「好吧,去找酒樓吃飯。」說著又關上了小窗。

    「篤篤」聲又起,李郃拉開窗奇道:「又有什麼事?」

    牛大嘿嘿一笑:「主人,酒樓到了。」

    李郃無言。

    穿上了衣服後,李郃當先下了車,然後伸手將香香抱了下來。香香臉上蒙著白紗,將絕美的嬌顏遮了起來。出門在外,他可不願自己的女人被外人盯著一直看。

    這間酒樓看起來也有那麼點檔次,牛大打頭一進門,便高聲喊道:「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快上!」

    牛二道:「肉要大塊的!」

    牛三道:「酒要最好的!」

    李郃汗顏,看來應該帶個李東或者李西出來才對。

    那店小二本以為三牛是粗人,要給他們在一樓找個位置,香香則是一錠銀子拍到了他臉上:「最好的位置,最好的酒菜。」

    那小二被香香身上醉人的香味迷得一呆,良久後才反應過來,忙帶著李郃五人上了二樓雅座。

    李郃不禁暗道自己給香香蒙上面紗真是英明之舉啊,看看樓上這些食客,個個盯著她窈窕身姿看的樣子,都是恨不得將她吞入肚中一般。若是讓他們看了香香的絕世嬌顏,還不把眼珠子給看掉了。

    不過二樓的一桌食客卻是引起了李郃的注意,四男一女,但坐著的只有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公子哥和一個同樣年齡的少女。那公子哥長得馬馬虎虎,勉強看得過去,但身上的衣服和氣質卻與常人不同,顯出一種不俗的貴氣。他旁邊在為他斟酒夾菜的女子,看起來狐媚妖嬈,頗有幾分姿色,不過比起艷兒、青青來也尤有不如,更恍論說與芊芊、香香比了。

    兩人身後站著三個男子,兩個是抱劍於胸面無表情的大漢,在李郃他們上來時,淡淡地掃過來一眼,眼神伶俐,顯然修有不俗的武功。另一個男子看起來則是柔柔弱弱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女扮男裝的男人。

    李郃他們正坐在離那群人不遠處,剛一落座,那公子哥便看了過來,呆呆地盯住了香香的酥胸美臀,還舔了舔舌頭,手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肆意揉捏起來。

    李郃眼睛瞇了起來,寒光微露,立刻有四道目光緊緊鎖到了他的身上,順著看去,只見那公子哥身後的兩個抱劍大漢正森然地看著他。

    媽拉個逼的!居然遇到比老子還囂張的人?行,咱就看看是誰牛!李郃心裡罵著,一把將香香抱到了自己腿上,輕輕親吻著她圓潤的耳珠,向那邊那公子哥陰陰一笑,把手伸到面前,下下一勾,對著他做了個捏暴的動作。

    那公子哥臉色微變,一把推開旁邊搔首弄姿要靠過去的狐媚女子,對旁邊的抱劍大漢說了句什麼,那大漢則彎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罵罵咧咧了幾句,狠狠地瞪了李郃一眼,又依依不捨地看了看香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回過身去抱過旁邊的女子親熱起來。這過程旁邊的食客無一敢看,那兩個抱劍大漢的目光就彷彿兩枝利箭一般,讓人不敢對視,不敢側目。

    李郃看這公子哥極度不爽,心中冷笑,你以為忍住就完事了嗎?老子看你能忍多久。

    「主人,要不要香香耍弄他們一番?」懷中的香香將香唇湊到李郃耳邊低聲道。

    李郃微微一笑,照著她雪白的脖頸吻了一口,瞇著眼睛看向公子哥那邊,道:「不用,你一動手,就不好玩了。捏螞蟻,可沒碾老鼠有趣。」

    三牛這時也注意到了主人的表情不對,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正看到兩個抱劍大漢森然的目光,不禁虎目一瞪,和兩人對視起來。

    那兩個大漢不由一愣,他們本以為三牛身上並無內勁的氣息,只是身體強壯外強中乾的打手罷了,卻沒想到竟能與他們對視,當真與他們的主人一樣奇怪。兩人皆是微微調整了內勁,準備隨時出手。

    雙方皆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這時,小二端著一壺酒往那公子哥一桌走去:「燕子香來了~。」

    李郃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這酒,本公子要了。」懷中的香香應聲將那酒壺端了過來,打開壺蓋放到面紗下聞了一聞,嬌聲道:「好酒!」自從變回人形後,這貪酒的小狐狸還再沒機會喝過酒呢,不禁撩起面紗對著壺口飲了起來。

    「哎呀~~公子爺啊~~姑奶奶呦~~這……這是那邊那位客官要的~~~您若要,小的再給您拿……哎呀!~」小二話說一半,已經被香香一巴掌煽趴到了地上。

    李郃眼睛看著那邊那個公子哥,陰聲笑道:「老子要喝的就是這壺酒!」香香聞言嘴對嘴地為主人喂起了酒。

    美女甘甜的津液,伴著美酒,由滑嫩的丁香小舌渡入口中,當真是世間絕美佳釀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那邊公子哥看到香香撩起面紗一角後露出的姣美櫻唇,把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一般,看到她以嘴喂李郃酒時,更是血脈噴張,臉都憋紅了。

    李郃依依不捨地離開香香的紅唇,將懷中美人兒的面紗蓋好,沖那公子哥微微一笑,挑釁之意一看便明。

    「呀呀呀呀!你們兩個給孤上!!!把那美嬌娘搶過來!!!這哪來的囂張小子,孤要閹了他做人肉糞桶!!!」那公子哥終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氣急敗壞地吼道。

    李郃微微一笑,放下了懷中的香香,站了起來:「哪裡來的豬羔,滿嘴噴屎,臭不可聞,居然敢吵本公子喝酒!小心本公子捏暴你的卵蛋餵狗!!!」不知不覺間,他竟是也被三牛影響,愛捏人卵蛋了。

    與此同時,三牛也站了起來,高大威猛的身體擋在了前面,同時衝著那兩個抱劍大漢比出了中指,手再向下一勾,做了個捏暴的動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1 AM

第八十三章 揍你媽的

作者:郝歪


    兩把長劍無聲出鞘,兩個身影如電般飛向了三牛。但僅是一剎那的瞬間,兩人又倒飛了回去,不過三牛也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看來這兩個大漢也有那麼兩下嘛。李郃想著,對三牛喝道:「把他們給我打廢了!」

    「是!」三牛齊聲應道,兩眼放光地往那兩大漢衝去,兩大漢凝神持劍而立,不敢再妄自衝上,剛剛的一次交手他們已經知道,這三個大傢伙隨便哪一個都不會比他們的武功來的差,看來是練了什麼極端高明的外家功夫。

    「劈里啪啦」地悶聲響起,五人已戰到了一起,一時間二樓的食客紛紛抱頭逃竄。

    李郃陰笑著向那公子哥走去,兩個拳頭捏的咯咯直響,雖沒練過什麼武功,但這流氓打架的架勢,他還是無師自通的,好久沒打過架了啊~!

    那公子哥一看就是個軟腳蝦,一臉的緊張,抱著他的那個狐媚女子直往後退,而那個看起來彷彿女人一般的男人又跳到了面前,忐忑地看著李郃,顫聲道:「你……你……你大膽!你……你……你可知我家主人是什麼人嗎?你……」

    「你你你你媽頭啊你!」不待他說完,李郃就一拳干他臉上,直接把那小子打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李郃摸了摸拳頭,嗯,感覺不錯。望著地上的男子他不禁有些好奇,聽這聲音,又尖又細,不會真是女扮男裝吧?抬起腳在那傢伙胸前踩了踩,呃,平的,看來不是女子。

    「你……你別過來!」那公子哥已經退到牆角,對著那邊正與三牛戰得無法脫身的兩個大漢喊道:「張天、張地,快來救孤!!!」

    那邊的張天、張地聽到呼救,劍光舞得更亮了,如一片白色的劍幕般耀眼奪目,但三牛赤手空拳,卻是絲毫不懼,雖不能立馬將他們打倒,卻也讓他們無法衝過來。

    李郃嘿嘿一笑,猛地衝上前去,一腳踹中了那公子哥的小腹。

    「哎呀!~」公子哥慘叫一聲抱腹倒地,旁邊的女子都快嚇傻了,俏臉慘白,瑟瑟發抖,縮在一邊,直喊:「別殺我,別殺我……」

    李郃騎在了那公子哥身上,啪地就是給了他一巴掌,那聲音,真是悅耳清脆至極啊,聽得李郃一陣快感湧動。

    「你……你……你這賤廝居然敢打孤!!??」那公子哥捂著臉,怒目院睜道。

    「姑姑姑姑姑你媽呀姑!老子還爺呢!!!」李郃說著抬起手就是一拳,立馬打掉了那公子哥兩顆門牙。

    「嗚呀!……你這賤廝~~~~」公子哥門牙漏風,叫出來的聲音是怪異至極,李郃大笑著掐住他的臉,把他提了起來。

    那公子哥的身材遠比李郃瘦小,只能是仰著臉被李郃提著走,眼淚都疼出來了。

    一下把他拉到桌子邊,李郃給他的膝蓋就是一腳,再對著他的臉上狠狠地來了記右勾,把他揍翻在地疼得只能嗚嗚叫了。

    趁著機會跳上桌子,李郃照著前世電視中摔角大賽的動作,就這麼躍起跳下,兩膝對準了公子哥的肚子砸了下去。

    他銅皮鐵骨之身,就算膝蓋著地也不會疼,但那公子哥可就慘了,卡嚓聲連起,應該是肋骨斷了不少根吧。

    「媽呀~~~~!~~」撕心裂肺的嘶嚎聲震耳欲聾,真是想不到這小子也能叫得這麼大聲。

    李郃聽得心煩,抓起桌上的一盤菜就拍到了他臉上,立刻把慘叫聲堵進了嘴裡。

    公子哥似乎想要反抗,兩隻手不斷地抓著,鼻涕眼淚一大把,讓騎在他身上的李郃不禁有些汗顏——怎麼感覺跟強姦似的。

    拿起兩根筷子對著那小子的眼睛就要插,他倒也反應快,趕緊兩手摀住了雙眼,大喊「不要~~~」

    李郃看著他的兩個鼻孔,心中一動,陰笑一聲,就往鼻孔中戳了進去。

    「嗷……啊!!!」那公子哥鼻血伴著鼻涕狂流,兩個鼻子插著兩根筷子,疼得直拍地板,嗷嗷慘叫。

    李郃當然沒全力插進去,不然這小子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正準備招呼那邊的三牛收兵,地上的小子居然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抓著凳子要砸李郃。

    呀哈?還最後的小宇宙爆發啊?李郃嘿嘿一笑,輕鬆接住了砸來的凳子,一把扣住了他的喉嚨,把他摁在桌上,右手直掏他襠部,抓住某個軟軟的東西,用力一捏。

    「啊!!!!——」這次的慘叫更加的驚心動魄,不過叫聲嘎然而止,這小子竟是疼昏了過去。

    後面那女子拿著一酒罐準備偷偷往李郃腦袋砸去,旁邊的香香冷笑一聲,一巴掌煽了過去,勁風立馬將其從窗戶掃到樓下。

    李郃一邊用酒洗著手,一邊瞥了眼樓下跌斷了腿一身是血的女子,嘖嘖笑道:「香香,你還真是辣手催花呀!~」

    香香忙道:「奴家擅自出手,還請主人懲罰。」

    「你救我,我罰你什麼罰,反正這花……也是朵喇叭花……哈哈,三牛,咱們撤嘍!」李郃接過香香遞來的手絹擦了蠶,對那邊已完全將兩個持劍大漢壓著打的三牛喊道。

    「是!」聲音剛落,兩個大漢的長劍就應聲折斷,人也飛跌了出去,吐血不起。

    三牛拍著手跟了過來,直呼痛快。

    李郃帶著幾人快步走下了酒樓,也不準備付錢了,直接上了馬車,便往城門出去。樓下早圍滿了行人,不過有牛二牛三開道,卻也很快就開出了條路,出了城。

    李郃一行人前腳剛走,城裡的衙役後腳就到,立時把酒樓圍得水洩不通。

    李郃等人此時已上了官道行走,趕車的牛大不解地問:「主人,咱們飯還沒吃飽呢,幹嗎那麼早走啊,他們又打不過咱們,怎麼好像咱們在逃跑似的。」

    李郃抱著香香也坐在車沿,道:「這小子可能是皇族的人,居然自稱孤。咱們狠揍了他,最好還是早些開溜,免得生事端。」

    牛大可不管什麼黃族還是黑族,反正有架打就爽,有肉吃就樂。不過既然主人說要走,那他亦是只能遵命,便不再說話,專心趕車。

    香香道:「那主人這次豈不是有麻煩了?」

    李郃嘿嘿一笑:「有什麼麻煩?咱們出門在外,打便打了,他又能拿咱怎樣?他又不知道咱們的身份。再說了,大夏國的那些王爺和他們的子弟,我基本都見過,卻從沒見過這廝,說不定是被發配到哪個邊遠山溝溝裡的小王,這會出來遊玩擺闊來了。」

    「嗯。」香香也不願想那麼多,反正主人說什麼便是什麼,誰要敢對主人不利,她就捏斷誰的脖子。

    正想著,忽然身後塵土大起,狂風大作,香香一下從李郃懷中直起了身,側著小耳朵傾聽。

    「怎麼了?」李郃疑道。

    「有人追上來了。」香香說著便欲起身,李郃卻又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裡,笑道:「有什麼人,讓牛大他們去應付就是了。」

    牛大聞言把馬車一拉,舔舔嘴唇道:「是啊,香香姑娘,別跟我們搶架打啊!」

    香香微蹙秀眉,對李郃柔聲道:「主人,這個人武功極高……」

    話還沒說完,一個灰衣白髮白眉的老者已是踏著一陣煙塵攔到了他們前面。

    「哪裡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連上人也敢打?!」那老者聲如洪鐘,震得幾匹馬都禁不住直後退。

    不過李郃等人卻無一人有什麼不適反應,不禁讓那老者有些奇怪,他探過這五人的氣息,都應是不會武功之輩,怎麼會能擋出他夾雜內勁的吼聲?不禁想起剛剛張天、張地被打的慘樣,眼中精光暴漲,看來這幾個小娃還是高手吶!

    「上人?」李郃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什麼皇族的人是稱上人的。直接呸了一聲:「上個屁人,老子還上你媽呢!哦,你媽應該也夠老了,求我上我也不上!」

    「無知小娃,找死!」那老者大怒,兩手成爪,身影一閃遍要抓向李郃。

    三牛已是擋到了他的面前,吼聲直起,打得虎虎生風,塵土四起,連道路兩旁的小樹都被刮倒了不少。

    李郃忙抱著香香進了車廂內,透過小窗觀戰,免得被那麼多土灰髒了衣服。

    那老者舞著袍袖,對三牛的進攻應付自如,隱約看去竟有一絲黃光在湧動,不禁讓李郃大為驚奇。

    「主人,此人在武道上修為極高,牛大他們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香香在李郃的耳邊輕聲說道。

    「哦?」李郃眉頭微皺,道:「這麼說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香香道:「主人也不必擔憂,此人香香可以對付。」

    三牛愈打愈佔下風,但卻不屈不撓,越打越興奮,吼聲震天,彷彿三隻巨獸一般。

    那老者雖然一直壓制著三牛,但卻也沒辦法一下將三人打倒,心中暗暗吃驚,這三個大個居然有這般厲害獨特的外家功夫!?

    不過老者顯然技勝一籌,經驗也要多得多,故意賣了個破綻,引牛三急進,一下打亂了三人聯手的局面,長袍疾揮,將三牛掀飛了出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2 AM

第八十四章 直插龍首

作者:郝歪

    遠遠地看去,官道上一片塵土飛揚,行人們都以為前面有大隊疾速行進的人馬,不禁停在路邊等待,或是乾脆改道。

    而在那塵土當中,長袍老者掀翻了三牛後便欲直取車廂內的李郃,但忽覺白影一閃,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擋到了面前。

    那老者眼中寒光暴漲,也不管面前是男是女,舉手成爪便要拍下去,但一陣怪異的赤火忽然從那女子週身噴發旋轉而出,炙熱的火焰逼得老者不得不生生止住拍下的手掌,疾速倒飛了出去,眼中的殺意已化為了驚恐。

    「你是什麼人?!」那老者看著自己有真氣護體卻仍被燒得有些焦黑的手掌,澀聲問道。

    那白裙女子如出塵的仙子一般踏在車沿上,週身赤色的火焰纏繞,但衣裙卻輕輕飄舞,不見一絲被燒著的痕跡。

    女子聽得老者此問,輕笑一聲,傲然道:「憑你還不配知道。」

    確實如此,她乃千年狐妖,便是如明玄那般專修除妖趨鬼之道百三十年的老傢伙,都要使盡奸招自損道行才能傷著她。而今她得主人乾坤之氣滋養,道行已是大進,這種武道高手雖在江湖中威震八方難尋敵手,但在她的眼中,卻還算不上什麼對手。若能有在武道上修得大道之境的人,或許她還會有所顧忌。

    李郃這時也從香香身後露出了身子,一把抱住仍是一身赤焰的嬌軀,對那老者道:「你該叫她太奶奶才是啊~~哈哈!!!」

    香香則是膩聲道:「人家有那麼老嗎?」

    「沒有,在我的眼裡,你永遠是年輕漂亮的小娘子。」李郃輕笑道。

    那老者看得目瞪口呆,這女子的赤焰威力如此之大,他的護體真氣在其面前竟如豆腐一般脆弱不堪,而這少年卻可抱著那女子而不懼火焰之傷,那他的實力,豈不是還在那女子之上?!

    越想越心驚,越想他就越膽寒,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該……該不會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吧?老者竟是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眼中神色數變,竟是不知該進該退,當如何是好。

    他卻是不知,李郃之所以不懼香香身上的赤焰,一是因為他乾坤不壞之身,二是因為香香已與他有過合體之緣,身上的靈力認得他的乾坤之氣,故而不會傷他。

    就在老者發愣的當口,三牛已是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齊暴吼一聲,同時撲了上去。

    那老者正全神貫注地注意著香香和李郃,加上心中又驚又懼,竟是沒有感覺到三牛已向他襲來,一下被三個鐵塔撲倒在地,一頓海扁。

    「你奶奶的!剛剛揍得爺爺好疼,這下一定要全還你!」牛大騎在老者的脖子上往他鼻子、嘴巴猛錘,一點都沒有尊老愛幼的覺悟。

    牛二則跪在旁邊,雙拳抱在一起,大起大落地砸在了老者乾癟的肚皮上,像在搗草藥一般,口中還罵罵咧咧:「砸死你個老不修,砸暴你個爛白菜!!!」

    而牛三卻是正在用小牛三天王的最終絕技——捏暴卵蛋!但那老者卻也耐打,雖然鼻青臉腫血沫橫飛,但照三牛這般不留力的打法,普通高手恐怕早被砸成一灘爛泥肉了。而牛三的大手剛摸到他襠部,還沒來得及抓住那活兒,就發現他的下體空空了。

    「他奶奶的,這老鬼會縮陽!我讓你縮!」牛三氣急敗壞地抬腳就要往老者襠部踹去。

    就在這一瞬間,老者猛地吐出一口血箭,將牛大從身上逼起,身體突然貼著地向前面滑行了一大段距離,讓牛三踹了個空。

    老者翻身站起,疾點全身數處大穴,又噴出了一口鮮血,眼中精光大盛。

    香香嬌呼:「不好,他要逃!」說著纖手虛張,一條火龍便在手中形成,隨著纖手的指向,猛地撲向了那老者。

    就在張著赤紅大口的赤焰火龍快要擊中那老者時,老者的身形猛閃,帶起一道金黃色的殘影向後疾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火龍咆哮了一會,化成了一團火焰,暴散了開來。香香也散去了身上的赤焰,跪伏在車沿上對李郃道:「奴家沒用,讓那傢伙逃跑了。」

    李郃將香香伏起拉入懷中,嘖嘖奇道:「這世間竟有這般厲害的輕功,連你都追之不及,實在厲害,厲害。」

    香香卻是有些不服氣道:「主人,那不是輕功,是那傢伙的獨門密學,需要以自傷身體為代價的逃遁之術,這下回去,他的功力也只剩下不足原本的五成,而壽命亦會減少十年以上。只歎剛剛奴家輕敵,一時疏忽,才讓他有機會借此術遁逃。」

    「呃,要自傷身體?那這武功不練也罷。」李郃摸了摸下巴道。

    塵煙漸散,三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了回來,他們這一身皮肉,雖不若李郃一般刀槍不入,但也是耐打至極,與那老者一番較量下來,雖處下風,卻也沒受什麼傷,依舊是生龍活虎。

    馬車繼續開始上路。

    「剛剛那個老頭應該是為之前咱們在酒樓打的那一架來的吧。」李郃沉吟道。

    香香道:「習武一道中,這人的武功也算佼佼了。能讓這樣的人為他而來,可見這人身份不低,當不會是普通的小王爺。」

    李郃則是微微一笑,無所謂道:「不管他了,反正那廝是欠揍的樣,咱打也打了,揍也揍了,卵蛋也把他捏暴了,接下來該如何就如何吧。哼哼,船到橋頭自然直,本公子這輩子還沒怕過什麼呢!」

    「嗯,香香一切都聽主人吩咐。」嬌媚的小狐妖乖順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呢喃道。

    李郃看得食指大動,一把將她抱進了車廂,關上門,又是一場春色無邊。

    三天後,李郃一行五人終是到了龍首山下。

    李郃仰首看著這座巍峨高大的巨山,終是知道它為何得名龍首山了。整座山多為整塊整塊巨大的岩石組成,險峻非常,看起來,就有如一隻黑色巨龍被掩埋於地下,只露出龍首仰天長嘯一般,氣勢凜然。

    「好個龍首山,果然有點味道。」爬到半山腰的李郃看著山下的景物,不禁有股豪情在胸腔中湧動,忍不住仰首對著蒼天高聲長嘯了起來。

    三牛見主人如此,也跟著咆哮嘶吼,嚇起了一林飛鳥,猶如洪荒巨獸出關一般,聽得李郃和香香都是捧腹大笑。

    五人爬了幾個時辰,終是到了這龍首山的山頂。龍首山在方圓百里內,都算得上是最高的山,於山頂眺望,不禁讓眾人有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氣勢。

    李郃開始尋思著,以後在這上面建座大宅,閒暇時就到這裡來住上一段時間,能讓心胸開闊許多,有益身心啊!再想想在這樣的巨山險峰上同眾女觀夕陽、看日出、賞明月,豈不也是件浪漫的美事?

    胡思亂想間,眾人已是跟著香香到了龍首山無極派的大堂。

    看著眼前的「無極殿」,李郃不禁傻了眼——這他娘的也太破舊了吧,看那蜘蛛絲,一層接著一層,看那灰塵,都可以插香了,再看那大門,恐怕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了吧?

    「香香,你不是說無極派是個大派嗎?」李郃問。

    香香也是一臉的吃驚,道:「幾百年前,他們確實曾叱吒江湖的啊,怎麼轉眼間就……就這般破落了?」

    李郃哭笑不得:「幾百年呀……什麼是一轉眼間,都幾代人了,滄海桑田時勢變幻,幾年就足夠一個幫派從崛起到沒落了。」

    三牛開路,一腳把那破門踹了開來,李郃和香香便捂著口鼻扇著灰塵走了進去。

    這個無極殿實際上也稱不上是什麼殿了,時間的推移和歲月的變遷,早讓這裡的房屋倒塌了大片,若不是這山過於險峭不利下山採購東西的話,恐怕早被旁人佔了居住了。

    走在裡面,李郃時時都在擔心著,會不會聲音太大,把那些脆弱的房梁給震下一塊來。

    一行人直往無極殿後的祭壇而去,但出了大殿的後門,卻是看到了一大片叢林,哪裡有什麼祭壇啊?!

    「這……那神魔戰斧呢?」

    「應該就在這片叢林裡,想不到才幾百年,這裡就已荒蕪至此了。」香香說著,纖手輕揮,那些雜草灌木立刻往兩旁倒去,現出了一條路來。

    李郃抬眼望去,只見草叢之中確實隱約可見一長滿各種植物的石台,而那石台之上,一把黑不隆冬的斧頭,正傲然地插立在那裡。

    「就是它了。」香香目光炯炯地看了眼戰斧,回過頭對李郃道。

    李郃點了點頭,向前走去,香香與三牛緊跟其後。

    一步步地踏上了那座石台的階梯,李郃覺得自己彷彿踏上了時間隧道一般,一步,就好像是一百年,一步,就好像飛躍了滄桑變幻的時間,一步,就好像經歷了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一步一步,直到他踏上了祭壇的頂端,站到了那漆黑的戰斧面前。

    他好像看到了那個一身鐵甲、威風凜凜如魔神般的人站立在這裡,站立在這龍首峰之頂,對著烏雲密佈陰沉沉彷彿要壓將下來的天空高喊:「老子不懼!」

    如雷般的吼聲猶然在耳旁徘徊,那般的真切,那般的無畏,那般的豪氣。

    他的手,緩緩地伸向了那柄戰斧,那柄在這沉睡了數千上萬年的戰斧,那柄看起來根本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戰斧,那柄黑得發亮又彷彿要將所有的光芒吸入其中的戰斧,那柄好像鑽入他的靈魂深處深情呼喚他的戰斧。

    手,終於握上了戰斧的黑柄。

    高聳入天的龍首峰上,一聲長嘯直衝雲霄,連天空中的太陽也彷彿被這聲音壓得黯淡了許多。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4 AM

第八十五章 我自橫斧向天笑

作者:郝歪


    香香和三牛覺得李郃這一聲長嘯氣勢磅礡與他日多有不同,皆以為他將會一把拔起戰斧,卻不料過了半晌,他的手仍是握在斧柄上,身子向後傾,但斧子卻不見絲毫移動。

    「主人,怎麼了?為何不把它拔起來?」香香問。

    李郃回過頭,鬆開手甩了甩,抿了抿嘴唇,道:「媽拉個逼的,拔不起來……」

    「不是吧!這什麼鳥斧頭,我來試試!」牛大捲起袖子跑上了祭壇,一把抓住斧柄,怒吼一聲向上猛提。但僥是他用盡了力氣,滿頭大汗,手腳並用,也未能使戰斧有那麼一絲移動。

    牛二也跳了上來,道:「要不咱把這罈子砸了,把這斧頭挖出來。」

    香香搖頭道:「這祭壇是建在山頂一塊大石之上的,而神魔戰斧正是插於那大石之中,大石比之鋼鐵還要硬上百倍,根本無法挖鑿。」

    牛三上來同牛大一齊用力,但所有的力氣都彷彿泥入汪洋一般,沒有一絲的反應,最後兩人只得喘著氣放棄。

    香香對李郃道:「主人,不能拔出戰斧也不要緊,我們只需得到乾坤無極法訣便可。」

    李郃點了點頭,又看向那戰斧,但戰斧漆黑無比,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任何花紋或是刻字,不禁奇道:「這乾坤無極法訣記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

    香香摘下面紗,抿嘴一笑,對他道:「主人請將手握住戰斧。」

    李郃依言握住,只聽香香道:「這神魔戰斧上的乾坤無極法訣,需得至陰靈血方可開啟一見。」說著已是咬破手指,將一點鮮血塗抹在戰斧之上。

    李郃看了大為心疼,一把抓過香香的纖手,含在了嘴中,舌頭輕舔,再拿出一看,傷口不僅止血,更已是漸漸癒合。

    香香驚呼:「主人,快握住戰斧。」

    李郃趕緊將戰斧重新握住,只見原本通體漆黑的戰斧此時由香香塗抹鮮血處開始,慢慢地變成了血紅之色,看得讓人驚心動魄。

    不一會,戰斧已全把變得血紅閃亮,凝神看去,斧上彷彿有無數個血噴大口在號叫嘶吼、張牙舞爪。

    忽地,彷彿被雷擊中一般,一聲巨響在李郃腦中炸開,只覺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自己好像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沒有香香、沒有三牛、沒有叢林、沒有山峰、沒有戰斧、沒有空氣,甚至沒有自己。

    他彷彿變成了一粒塵埃,在宇宙中遊蕩。一道亮光閃過,他被帶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就好像在迷宮中穿梭一般,在一條血紅的通道中飛速地行進著,不斷地在岔口處轉彎。腦海裡又浮現起一個平面的圖案,竟是像一個經脈通路圖一般。他一邊在血色的通道中穿梭,一邊又清楚地看著那個血脈通路圖,漸漸地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那些血脈的通路也彷彿自動刻入他腦中一般,緊緊銘記。

    又是一片亮光閃起,耳邊又聽到了鳥鳴聲,聞到了香香獨特的幽香,感覺到了空氣的流動,還有手中戰斧的炙熱。

    心中一動,李郃用力一拔,那戰斧微微一晃,再用力,地面發出一聲尖鳴,繼續使勁,大地都彷彿在呻吟。

    遠遠地望去,龍首山一帶的天空,忽然聚起一團烏雲。雲中赤紅的閃電交加,不時有雷鳴聲響起,就彷彿妖魔降世一般。

    龍首山下附近的居民皆是對著山頂指指點點,不禁想起了那個數千年的傳說——神魔於龍首峰頂被天雷擊滅。

    龍首峰頂,無極門祭壇上。

    李郃雙手握著神魔戰斧的短柄,兩腿張開,兩膝微彎,仰首怒聲長嘯:「啊啊啊啊啊呀呀呀……」

    戰斧週身更紅、更亮,讓人不敢直視,一陣陣罡風由戰斧與地面巨石的接口出刮出,將香香與三牛逼退到了祭壇下,而李郃渾身的衣服也被罡風割扯成了布條。如鋼鐵般的肌肉彷彿蘊涵了無限的力量,繃得緊緊地,青筋慢慢在額前浮起,眼眸中也似乎有紅光閃現。

    天空的烏雲越壓越低,香香不禁心中忐忑焦急起來,難道現在就要降下天劫了嗎?主人還未練好乾坤無極法訣,並未得大道,加上他又是乾坤之身,超脫於鬼神人界之外,怎會這下就受天劫的?!這……主人雖是乾坤之身,但現下卻也難以抵擋天劫神雷啊,難道……難道這次讓主人來龍首山,反而害了主人?!

    想著想著,香香的眼睛不禁濕潤了起來,輿圖衝上前解救李郃,但罡風勝似利刃,密密麻麻,又將她逼得不能上前,當真是心焦如火熬一般。

    隨著一聲雷鳴響起,一道紅光由戰斧與地面的相接出暴閃,李郃終是將神魔戰斧拔了出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肆囂張的長笑聲中,李郃手舉著那把已恢復成黑色戰斧,從祭壇上緩步走了下來。

    龍首峰頂的烏雲瞬間散去,明媚的陽光灑滿峰頂,彷彿剛剛的一切從來就不曾發生過一般。

    香香忙迎了上去,上上下下將李郃的身體檢查了一番,在確定他沒有什麼事情後,終是投入到他的懷中緊緊擁著他輕聲抽泣了起來。

    三牛趕緊解下衣服,披在了已是衣不覆體的李郃身上。

    李郃一手輕摟著香香的纖腰,輕輕親吻了她的秀髮,笑道:「寶貝兒哭什麼?你家主人我這下不是把那什麼神魔戰斧給拔起來了嗎?哈哈哈哈,這斧頭的手感真是不錯,輕重剛好,也不知道什麼玩意製成的。」

    這柄神魔戰斧乃是一柄雙刃戰斧,看起來短柄同斧身、斧刃彷彿是連在一起一般,結合得完美無缺,一眼看去就有一股猛烈的殺伐之氣,氣勢凜然。

    一行人由無極殿而出,下了龍首山,回到車廂內。牛大開始繼續趕車往回走,牛二牛三則護於兩旁。

    香香剛準備給李郃換上衣服,就被他撲倒在了車內的軟鋪之上,邪笑著道:「剛剛學會的乾坤無極法訣,得趕緊實踐,不然一會忘了可就不好了。」

    香香輕聲笑道:「主人,這第一次行功至關重要,只要第一次行功完畢,今後的行功方式都將按照第一次的經脈運行方式來進行,不會改變,也不必再刻意去行功,只需……只需盡情行事便可自動練功了。」

    李郃現在只覺得下腹一股無名慾火在陣陣湧動,口中應著知道了,便將身上殘留的衣服布條扯下,抱著香香的嬌軀開始親吻起來。

    一邊同嬌美的狐妖侍女交換著口中的津液,一邊撫摸著她柔軟豐腴的嬌軀,李郃的大手不斷地動作著,一件件衣物慢慢脫落,不一會就將懷中的可人兒剝成了小白羊。

    香香嬌媚的呻吟聲總是能讓李郃聽得慾火焚燒心酥骨軟,一邊親吻著那柔滑細膩的皮膚,一邊用鼻子深深嗅著這美妙嬌軀上的幽香,直到將她身上每一存肌膚都用唇舌品嚐過,用大手揉捏過後,才分開了她的兩腿,開始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結合。

    進入腹地後,李郃開始閉上了雙眼,又是一聲雷鳴,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不真切起來,他的視線彷彿被轉入了體內,開始引導著由下體傳上的陣陣清涼之氣在體內運行。

    不一會,按照之前在龍首峰祭壇上所感受的經脈通路方式運行了一段時間後,從香香體內進入的那一股清涼之氣,慢慢轉化成了炙熱的炎流,如岩漿一般,在體內流淌、奔騰,愈湧愈快。

    這時候,下體的快感也漸漸清晰起來,耳中香香的低喘輕吟,讓他禁不住開始抽動起下身來。

    香香感覺到主人的動作,驚呼出聲:「主人,切莫分心啊,凝神提氣,注意行氣的路線!」

    李郃聽得香香此言,只得又停下動作,開始凝神引導那炙熱之氣。

    但這時,他卻突然發現,因為剛剛那一時的分心,這氣……居然跑歪了,現在的經脈線路已與之前他通過神魔戰斧所見到的經脈行路圖不同了。

    這就好像看著地圖走入迷宮的孩子,忽然一個不注意走錯了路,又無法再回頭一般。

    無奈下,李郃只得引導著那愈來愈炙熱的氣流隨處遊蕩了起來,但下體的快感越積越大,讓他實在是憋得難受。

    又過了一會,李郃實在忍不住了,乾脆不再引導那氣流,讓他在體內隨便亂躥,自己則開始盡情地在香香身體上耕耘起來。

    俯身在美麗的狐妖臉上親吻著,下身的動作愈來愈猛烈,愈來愈快。

    香香下意識地反抱住李郃,仰起俏臉,盡情地呻吟起來。

    「啊……不……不對……主人……啊……那……那……乾坤無極……啊……法訣……需要……嗯……需要您去引導的……啊……」沉浸在快感巔峰中的香香還不忘提醒著主人他現在是在練功,而且是第一次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次練功。

    不過李郃現在心中是鬱悶至極,回神一探,那股氣流已經不知道躥到哪個角落去了,一個周天循環結束,這乾坤無極法訣只練成了一半,後面一半全成了自己胡亂躥出的行功路線了。

    終於將體內的慾望傾灑在了香香嬌媚的體內,李郃翻身躺下,將嬌柔的軀體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輕輕吻著她的粉唇。

    香香小手輕輕撐著李郃的胸膛,俏臉上仍是激情後的紅暈,媚眼如絲,柔聲問:「主人,乾坤無極法訣練得如何了?」

    李郃撇了撇嘴,道:「練岔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6 AM

看到這兒...或許有人感到有點誇張...

錯~~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因為誇張的還在後頭....

靠...跟超級賽亞人沒兩樣...這是啥爛小說...~"~

繼續貼...:18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7 AM

第八十六章 神功無敵和百變神兵

作者:郝歪


    「什麼?練岔了?!」香香聞得此言,俏臉慘白,道:「主人,你……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李郃感覺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沒什麼感覺。」

    「那……有沒有感到體內有什麼真氣在流動?」香香繼續問。

    李郃還是搖頭:「沒有,什麼感覺都沒有,和以前一樣。」說著一把將香香的嬌軀緊緊按在自己胸膛之上,吻著她的額頭道:「管他呢,練岔就練岔了吧,反正都已經練成這樣了……不過……我至少也練對了一半,這一半的威力總該有吧?」心中還是有些僥倖的想法,自我安慰,希望那練對的一半,能有點功效。

    香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主人居然還有這種算法的,練了一半,就有一半的功力?

    「主人,不如你下車試試,看……看有沒有什麼……什麼感覺?」

    李郃一愣:「只練一次,就能使出來嗎?」

    香香點頭道:「是啊,以主人的乾坤之身,應該已經可以有不小的威力了……只是現在練岔了,究竟是怎麼樣,香香就不知道了。」

    李郃打開小窗,叫牛大停車,自己和香香穿上衣服後便跳下了車。

    站到路邊,李郃找了一棵小臂粗的樹,輕咳一聲,把長衫下擺扎到了腰帶裡,開始吸氣,氣沉丹田,感覺著體內的真氣,可是感覺了半天,什麼氣都沒有,倒是覺得想放屁了。

    旁邊的香香緊張地問:「怎麼樣?主人可有覺得體內有真氣在流動?」

    習武一道,一般而言,除非像三牛那般身體特異,練的是特殊的外家功夫外。想要有大成,都需要練氣。而像香香是狐妖,則是有其自己的靈氣靈力,又與人的武道有所不同。那上古神魔說到底也是個得道的武學大家,歸根結底,他的乾坤無極法訣亦是需要靠體內的陰陽兩氣來運行。李郃的乾坤之氣,正是陰陽兩氣的最佳結合,所以最適修煉此法訣。按理來說,以他的身體,練過一次後應該在體內氣有所成了才是,可現在卻沒有感到體內有真氣形成的跡象,不禁讓香香忐忑非常。

    李郃再吸氣,呼氣,氣沉丹田……還是沒感覺到經脈裡有什麼真氣流動。除了剛開始和香香交合時,運行法訣,有那麼一股清涼之氣順下體湧入經脈中外,就再沒其他什麼真氣了。

    李郃不禁想起了香香曾說過自己身上的乾坤之氣對她的修為有益,便問道:「香香,你不是說我身上有乾坤之氣嗎?可我自己怎麼感覺不到呢?」

    香香道:「主人,乾坤之氣是您的乾坤之身本身所蘊涵的能量,他蘊藏在您的皮膚中、肌肉裡、骨骼內及……及精華中,與尋常真氣不同的。主人,你……你真的沒感覺到有真氣在經脈中流動?」

    李郃搖了搖頭,道:「沒有,奇怪……我明明練對了一半了啊,他奶奶的。」說著橫起一腳往面前的小樹踢去。

    小樹瞬間折斷,上半截一下飛出了幾十米。李郃不禁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腳,再看看那半截歪倒在地、樹根露出地面的小樹,眨了眨眼,又看向了香香:「這腳好像超出我的正常水平了啊。」

    香香也是一臉驚奇,道:「主人,你真的……剛剛真的沒感覺到有真氣流過?沒覺得真氣灌入了腿內?」

    一旁的三牛則是奇怪,主人神功蓋世,踢飛個小樹算個什麼事?

    李郃搖頭道:「沒有,真沒感到有什麼真氣,就是像尋常一樣,不過說起來……我好像覺得力氣大了許多啊。」說著四下看了看,找到棵兩人合抱的大樹走了過去。

    在樹幹上拍了拍,李郃捏了捏拳頭,照著樹幹猛地砸了一拳。

    一聲卡嚓巨響,樹皮飛濺,大樹竟也被攔腰打斷,飛了出去,滾落在地。

    這回三牛也看直了眼,主人果然是厲害啊,要將這麼粗的樹一拳打折,毫不拖泥帶水,他們三人都自認沒有把握,不禁對李郃更加崇拜了。

    李郃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那只剩半截插在土裡的樹幹,回頭對香香澀聲道:「乾坤無極法訣果然厲害啊。」

    香香卻還是那個問題:「主人,你真的沒感覺到有真氣在流動?」

    李郃道:「沒有,確實沒有什麼真氣的感覺,倒是覺得力氣越來越足了,但這力氣並沒有真氣的感覺啊!哎呀,反正這乾坤無極大法有威力就成了,嘿嘿!」他倒是很容易滿足,以前從未擁有過武功,現在竟能一拳把這麼粗的大樹打折轟飛,對他而言,已經是神功蓋世了。

    香香卻是蹙眉道:「主人,你現在的情況香香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按理來說,修煉乾坤無極法訣,應該會形成無極真氣的才是。習武一道,基礎便是修習真氣,有了真氣,才可習其他武功,如輕功、掌功、指功和一些大威力的氣勁武功,拿武器發罡氣,亦是需要有真氣才行。」

    「呃,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只能像牛大他們一樣,一身無窮牛力而已了?難道我並沒有修成乾坤無極?那我身上突然增加的力氣又是怎麼一回事?」李郃愕然道,這樣的話,武功的樂趣還真少了許多啊,不會輕功,這讓他以後如何帶著美女踏空而去啊?不會放氣功,又如何讓他在人前耍酷呢?

    「這……香香也不清楚,主人把法訣練岔了,現在會練成什麼樣,香香也很難預料,不知道繼續練下去,會有什麼結果。」

    李郃眉頭輕佻,對那邊的三牛道:「過來。」

    三牛應聲而到:「主人,有什麼吩咐?」

    「來,你們三個一起上,打我。」李郃將長衫脫去,內衣除下交給香香拿著,光著上身對三牛道。

    三牛一愣,對視了一眼,皆是擺手道:「主人神功無敵,我們打不過。」三牛本是膽大桀驁之人,但自從第一次見面在天上人間酒樓時,李郃那無敵的氣勢就已深入他們心中,今日又見他輕描淡寫間一拳打飛如此一棵大樹,更是不敢同他對敵。

    李郃不悅道:「叫你們打你們就打,快點,盡全力!」

    三牛無奈,只得大吼一聲一齊撲上。

    這時李郃發現自己的反應比平日變快了不下十倍,對三牛強爆發力下迅捷的動作竟然看得清清楚楚。準確地抓住三牛動作之間的時間差,猛地對他們的小腹一人轟了一拳。

    三牛只覺得李郃突然間不見了,而後小腹一疼,人便倒飛了出去,從地上爬起來一看,李郃仍舊站在原地,連姿勢都沒有變,看起來彷彿就像從未動過一般。

    剛剛的三拳,李郃也算不出究竟用了幾分力,但肯定沒有用全力就是,遠遠沒有之前打斷大樹時用的氣力多。

    這時香香忽然滿面欣喜地走了過來,一邊為李郃穿上衣服,一邊道:「無堅不破,唯快不破。力大至極,便成極速。恭喜主人,此功法雖不是乾坤無極,卻仍大有可為!」

    李郃看著那邊從地上爬起來的三牛,道:「但我還是沒有真氣啊,你不是說,沒真氣,很多武功都使不出來嗎?」

    香香道:「話雖是這麼說,但主人此功法現在依奴家看來,威力並不下原本的乾坤無極,力大至極,其他武功做得到的事情,主人用自己的方式也能做到。況且,此功法主人才剛修煉過一次,今後會變成什麼樣,還未可而知,也未必就一直沒有真氣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不知主人把乾坤法訣練岔而得此功法,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反應……」香香擔心地道。

    李郃卻是擺手笑道:「哪能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呢,我現在感覺好的很!嗯,就讓我來試試,這力大至極,能不能當輕功用!」說罷疾跑兩步,往地上猛地一踏,向一棵大樹上的橫枝飛了上去。

    「噗」的一聲悶響,李郃所踏之地陷下了一個腳印,他的人卻已躥上了天空,直飛了數丈之高才停住,然而直直往下墜了下來。

    香香先是一呆,而後大驚,趕緊衝了上去。但李郃下落之勢過猛、之速過疾,卡嚓聲連起,把棵大樹的橫枝砸段了數根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帶起一陣塵土。

    三牛都是吃驚地圍了上來,剛剛主人當真是一飛沖天啊!……

    香香忙扶起李郃,焦急地問道:「主人,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李郃卻是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露齒一笑,對香香道:「飛翔的感覺,真好!」

    三牛皆是大為羨慕,他們也都是沒有真氣的人,但力量卻不足以支撐他們騰空跳起如此之高,頂多是躍上一層房頂罷了。

    香香笑道:「主人現在的速度,便是上等輕功也未必可比得上了。許多所謂的輕功,實際上也只是疾速連續跳躍而已,更是無法跟主人相提並論了。」

    李郃心中極為暢快,對香香笑道:「我這功法已非乾坤無極法訣,我便給他取個新名,便叫『力大無敵』神功,如何?」

    香香抿嘴笑道:「主人取的名字確實有氣勢。」

    「哈哈哈哈!!!牛大,取我的戰斧來,我要把這片林子砍嘍!」李郃指著路邊的一大片樹林道。就好像玩遊戲剛擁有了一項新的技能般,開始時總是會反覆地使用,彷彿在耍弄威風一般,他現在的感覺便是這樣。

    牛大興沖沖地跑到馬車裡,拿出了那把神魔戰斧過來,交給李郃。

    李郃手持戰斧,豪氣頓生,衝入林中猛地揮砍起來,動作如旋風閃電一般,三牛看去,只能看到一團人影在樹林中反覆晃動,便見木屑翻飛,一棵棵大樹向兩旁倒去。他就像一把剃刀一般,所過之處,樹木皆倒,彷彿在削髮除毛,乾淨利落。

    香香看著主人如此興奮,心中也是不由得高興起來,雖然主人沒練成乾坤無極法訣,但陰差陽錯修成了這「力大無敵」神功,卻也可算是因禍得福了。而且這神功,好像也不比乾坤無極差呢。

    三牛看得兩眼發光,主人果然是厲害啊厲害,真是比爹還厲害,若是爹在天有知,知道他們跟了這麼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想來也會感到欣慰吧。

    李郃砍了一會,便覺得這短斧砍起來不夠爽,雖然有雙面,也夠霸氣,但好像太短了,若是能有長柄的話,就好了。

    想著想著,忽然覺得這神魔戰斧與自己彷彿連為了一體般,就好像自己的手突然長長了一截。

    李郃看著手中的黑色斧頭,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湧起,竟覺得自己與他血脈相連?

    接著那戰斧的短柄竟然好像慢慢變長了,李郃大奇,左手擦了擦眼睛,再看,原本只有一尺多長的短柄,竟然一下長成了一丈多長,短柄戰斧變成了長柄大斧!?

    「他奶奶的……敢情這玩意和如意金箍棒是一個家族的?」李郃大感快意,舞著這柄長斧在林裡繼續開起了道。

    這長武器就是比短武器有霸氣,用起來立時氣勢就盛了幾分,不一會一片林子都快給砍完了。旁邊路過的行人皆以為是有怪獸,嚇得掉頭疾跑。

    李郃拖著長斧走了出來,香香和三牛都是大奇,剛剛主人進去的時候拿的還是短戰斧啊,怎麼一下出來就成長斧了?可看那黑漆漆的斧身斧柄,確實是那把神魔戰斧沒錯啊!

    李郃看著手中的長斧不禁犯愁,他能變長變短不錯,但我堂堂總督府二公子,總不能老帶個斧頭吧,跟土匪和殺豬的似的。這要是能變成一把匕首或是短劍什麼的,也好啊。

    還真是說著就靈,手中的長斧彷彿聽到了命令一般,緩緩地開始改變形態,先是縮回了原來的長度,而後斧身發生巨變,一下縮減成了一把不過兩掌長、通體漆黑的匕首。

    三牛看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香香則是嘖嘖讚道:「果然是神魔戰斧,竟能有這般變幻的能力,恭喜主人得此神兵利器。」

    李郃大笑:「不不不,他可不再是什麼神魔戰斧了,他現在是本公子的『百變無敵』!」用的是力大無敵神功,拿的是百變無敵神兵,想想就覺得牛逼啊,這不無敵都沒天理了!

    把玩著變成匕首的「百變無敵」,李郃忽然心中一動,想道,若是能變成戒指戴在手上的話,豈不是更加方便?

    百變果然是百變,匕首馬上變戒指,還自動戴上了李郃的右手食指。這黑糊糊的指環,看起來還蠻名貴獨特的嘛!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8 AM

第八十七章 路見不平一刀劈

作者:郝歪


    馬車繼續行駛,李郃懷中擁著香香,手裡卻是不停地把玩著他的百變,一會變成個耳掏,一會變成個飛刀,一會又變成叉子,是想到什麼變什麼,真真是個百變的如意神兵啊,比西遊記裡孫悟空的金箍棒還好使。

    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李郃奇怪地打開車廂側窗問道:「怎麼停下了?」

    牛二道:「前面那群人說不准我們過去,大哥已經去幹他們了。」

    李郃向前一看,只見牛大和牛三正向五個黑衣蒙面人衝去,似乎準備干翻他們,手中的百變立刻變成了戒指戴在了手指上,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喚住了牛大牛三。香香也蒙著面紗跟了下來。

    那五個黑衣人手中都拿著鋼刀,面蒙黑布,眼露凶光,見李郃過來,其中一人寒聲道:「北極門在此辦事,閒雜人等,繞道而行。」

    牛大牛三聞言又要上前,李郃抬手止住了他們,口中笑道:「北極門?那麼有沒有南極門啊?你們是不是在家裡凍得不行了,到這來取暖啊?」

    黑衣人寒聲道:「少廢話,快些滾,否則做了刀下鬼,想滾都滾不了了!」

    李郃瞇著眼向他們身後望了望,前方大路拐彎處隱約傳來了陣陣喝罵嘈雜聲,顯然有衝突發生,不禁心下癢癢起來——自己的「力大無敵」神功,還沒真個對敵用過呢。便回頭對香香和三牛搖了搖手指,道:「你們不要插手。」

    香香和三牛皆是會意點頭,那邊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李郃手中已是多了把通體漆黑的長刀,猛地往其中一人身上劈去。

    那黑衣人手中的鋼刀舉起想要格擋,卻是慢了數步,長刀已從他的左肩劈入,直接劃過,由右肋而出。因為速度極快,刀過之後血才開始濺出。

    那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郃的刀,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身體分成了兩半,血噴滿地,內臟滾流而出。

    不待另幾個黑衣人發完呆,李郃的長刀已是變成了黑錘,當頭而下,勢猛如雷霆,速快如閃電,將第二個黑衣人的腦袋砸爛,頭骨粉碎,腦漿鮮血四處噴濺,就好像一個被砸中的西紅柿一般。

    第三個黑衣人被李郃拿巨型剪刀剪去了頭顱。

    第四個和第五個黑衣人驚懼欲逃,李郃手中的百變化成了「血滴子」,甩過去收了兩顆頭顱過來。

    一下殺了五人,他心中不禁有些興奮,向著前方拐角處走去,手中百變立刻又變成了長刀。

    香香和三牛也立馬跟了上去。

    一拐過彎,喊殺聲立刻清晰了起來,眼前有數輛載滿了箱子的馬車,車旁兩方人馬殺得不亦樂乎,其中一方儘是黑衣人,人數是另一方的數倍,現在已佔盡了上風。

    李郃讓三牛與香香先在旁邊候著,自己則是持刀衝了進去,見黑衣人就劈。

    他的速度極快,出力又猛,那些黑衣人根本無一人是他一合之將,即便及時舉刀格擋,也是被他連人帶刀砍成了兩半。這麼一人一刀,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在黑衣人中肆虐。不一會已是斬殺了至少三十多人,另一方的壓力立時少了許多。

    遠處傳來一聲長嘯,剩下的十幾名黑衣人似乎準備逃跑,李郃也懶得追,大喝一聲:「牛大牛二牛三!」

    三牛立刻應聲上前,攔住了那群黑衣人的去路,一頓老拳,又是鮮血塗地,腦漿橫飛,不一會連一個活口都沒剩下。

    李郃拍了拍手,長刀眨眼間已是回到了手指上成了戒指,正準備回去,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香香這時走了上來,為他擦拭起臉上噴濺的鮮血,他回頭看去,只見一位一身勁裝身材修長、長相清秀的女子走了過來,對他抱拳笑道:「多謝這位小兄弟仗義相助,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李郃也回禮笑道:「在下扈陽李郃。」

    「原來是李兄弟,我們是蓮州萬利鏢局的人,我叫楊薇,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楊七娘』。」那女子笑著道。

    李郃打量著這楊薇,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一二,長得只能說清秀,但只聽聲音便知其性格豪爽直率,讓他有些懷念起自己的姐姐雲琳起來。看了看她身後正在救治傷員察看物品的人,不禁問道:「楊女俠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啊?這些黑衣人自稱是北極門的人,可是與你們有仇?」

    楊薇道:「看起來我應比你虛長幾歲,你便叫我楊姐吧,別什麼女俠啊女俠啊的聽著生分。」

    李郃也頗喜歡這楊薇的性格,這才像江湖兒女嘛。便笑著道了一聲:「楊姐。」

    楊薇看著滿地被李郃砍得支離破碎的黑衣人屍體,先是讚了句:「李兄弟好身手、好手段!」才繼續道:「這北極門乃是覬覦我們這次護送的東西而來,不過這護送的東西是什麼,楊姐卻不能與你說,還請諒解。」

    李郃點頭道:「無妨無妨,在下對這些也並不是很感興趣。」

    這時那邊一個額頭上一道橫疤的大漢走了過來,對他抱拳道:「在下蓮州萬利鏢局楊成,多謝公子救命相助之恩。」

    「楊大哥客氣了。」李郃微笑回禮道,一副君子相做到十足。

    楊薇道:「李兄弟,這是我家二哥,外號『楊二鞭』。二哥,這是扈陽的李郃李兄弟。」

    李郃同楊成又客套了一番後,後者道:「李兄弟,你的大恩我們記下了,日後有用得到我們萬利鏢局的地方,只管說話,火裡來水裡去,那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李郃笑道:「楊大哥嚴重了,在下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談什麼報不報的,大家交個朋友便好。」

    楊薇爽聲一笑,大力一拍李郃的肩膀道:「好!李兄弟果然是爽快人!你這個兄弟,咱交定了!客套話也不多說了,反正今後你的事就是我們萬利鏢局的事,有麻煩的時候別忘了你楊姐!」

    「嗯,李兄弟,我們還得趕路,今後若有機會,再聚了!告辭!七妹,快走吧,三弟、五弟他們恐怕已經快到了。」楊成又抱拳對李郃一禮後道。

    楊薇聞言也道:「李兄弟,今日就先別過了,等送完這趟鏢,楊姐去找你喝酒!」

    李郃看著她笑道:「到時楊姐到扈陽只需去總督府說找李郃便可。」

    楊薇笑道:「呦,李兄弟還是官家公子啊,行,到時一定去扈陽找你!」說著便跟上了楊成等人,浩浩蕩蕩的鏢隊又開始繼續前行。

    「楊姐一定記得來找我喝酒啊!」李郃忽然又喊道。

    「兄弟放心,楊姐決不爽約!」那邊楊薇回道。

    香香望著已漸行漸遠的鏢隊,嬌笑道:「主人,你看上那楊女俠了?」

    李郃收回目光,摟過香香的細腰,道:「你看主人我有這麼色嗎?見一個愛一個?」

    香香笑道:「有。」

    「哈!敢這麼說你家主人,看我怎麼懲罰你!」李郃大笑著將香香抱了起來,用下巴把面紗蹭了起來,一口含住了她的小瑤鼻。

    李郃他們也重新踏上了路程,馬車過後,只留下一路黑衣人的屍體。

    不一會,一群黑衣人又出現在了剛剛的道路上,將地上的屍體收拾了起來。但因為李郃下手過猛,屍體基本沒有幾具完整的,許多都爛成了一團,或碎成了數塊,還是留下了一地的血跡和肉片,讓人幾欲作嘔。

    一個身著錦袍一臉虯鬚的中年大漢看著滿地的屍體,面色陰沉,對旁邊一個黑衣人道:「萬利鏢局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厲害的高手了?」

    那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回道:「那人應不是萬利鏢局的人,好像……好像是個過路的。」

    錦袍大漢寒聲道:「過路的?」

    黑衣人澀聲道:「是過路的。」

    「一個過路的,就把我們的精銳殺手團全部幹掉,一個不漏?你可知這個過路的是什麼人?」錦袍大漢轉了轉脖子,發出一陣清脆的「卡嚓」聲,沉聲說道。

    黑衣人道:「屬下離得太遠……沒看清楚,不過看那人與楊七娘有說有笑的樣子,她應當認得。」

    「楊七娘認得?」錦袍大漢眉頭一挑:「那你還說只是過路的?」

    黑衣人忙道:「看他們的樣子,應……應該是之後才結識的。」

    「哼,本座不管那麼多,限你三天之內查明這個人的來路,否則,提頭來見!」

    「是!」黑衣人不敢猶豫。

    錦袍大漢又對身旁另一個恭身侍立的黑衣人道:「那樣東西,兩天之內一定要得到,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動用多少人手。」

    那黑衣人的聲音平靜如水:「是。」

    很快,黑衣人和錦袍大漢都從大路上消失了。路上的血跡和碎肉不久後也被塵土所掩蓋,只有道旁樹上殘留的血液和刀痕,證明了剛剛那場拚殺爭鬥並非虛無。

    夜幕降臨後,萬利鏢局一行人進了一座小鎮中投宿,而李郃等主僕五人,則在另一個方向的另一座小鎮中過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9 AM

第八十八章 客棧午夜施暴

作者:郝歪


    晚上,李郃同香香激情纏綿一番後,便讓小二準備了些酒菜,想和小狐妖一起到客棧後院一起飲酒賞月。

    經過一樓大堂時,有幾個漢子正在喝酒聊天,李郃無意中聽到一人提到「公孫無情」四字,便駐足在門旁傾聽。

    只聽一人道:「這次聽說公孫世家大小姐公孫無情十七歲生日,在武林中公開以重金求購絕世寶劍,不知多少公子、少俠皆抱得自己寶劍前往,卻不是為了那求購之金,而是為了一睹武林第二美人芳顏。」

    馬上有人接道:「是啊,這公孫大小姐今年第一次入選武林十美,一下就佔了第二的位置。可見她的容貌何等迷人了。」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不過公孫大小姐名公孫無情,還確實有夠無情的,據說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未笑過,冷冰冰的像冰山一樣。」

    另一人道:「可不是嗎,武林第一公子納蘭公子,便稱聚齊了七把絕世寶劍,將在那日一齊敬獻而上,便是欲求公孫大小姐一笑。」

    又一人道:「說到這七把絕世寶劍,那可每把都是曾叱吒江湖的神兵利器啊!有九命太歲林無用使過的九冥神劍,有原風觀的一心真人使過的太極一心劍,還有曾經的風山雌雄葉氏夫婦使的風山鴛鴦劍,嘖嘖,每把都是赫赫有名咧。」

    之前的一人馬上插口道:「對呀對呀,那把九冥神劍,據說不僅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還可用真氣通過其間,使其劍身散出火焰呢!」

    一人不禁疑道:「這些寶劍的持有者,怎麼肯將這樣的絕世好劍給納蘭公子,讓他去討好公孫大小姐?」

    一人馬上嗤之以鼻:「你見識少了不是?納蘭公子是什麼人?武林第一公子!納蘭世家的繼承人!威逼利誘,強搶豪奪,怎麼著都能把這些劍給搞到手。」

    疑惑的那人馬上歎息道:「這世道,就是他媽的有錢有勢的人橫行!」

    「你少來了,你要是有錢有勢了,他媽的比他們還橫行。」

    一陣哄笑。

    一人又道:「聽說這次得了七把寶劍後,納蘭公子立刻請各地的高手護送著前往公孫世家,以趕在公孫大小姐生日前送到。」

    馬上一人接道:「是啊是啊,神兵利器乃江湖中人夢寐以求之物,覬覦之人必不在少數,這些個護送的人,可個個都是名頭響亮的。什麼鐵臂神王張靖啦、八方破心手恆坤啦、蓮州萬利七俠啦,等等,哪個不是武功高強在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主。」

    幾人聊著聊著,又開始聊上了公孫無情的美貌,說她怎麼怎麼美啊,又怎麼怎麼冷啊,若能見她一次笑容死也無憾。

    李郃聽不下去了,走了過去,直接將一個漢子煽到了地上,將他的椅子踢開,香香立刻搬了張椅子擺放在那,自己站在後面,當做主人的靠背。

    李郃大大咧咧地坐下,將頭枕在身後香香柔軟的胸脯上,冷眼掃視著桌上七個大漢,本來是八個,其中一個已經給煽暈倒地了。

    「公孫無情的生日是哪天?」李郃淡淡地道。

    「管你什麼事?你這哪來的小崽子,敢來管惹爺爺?」其中一個大漢吞了口口水道,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身後的香香,雖然香香帶著面紗,但光是看那嫵媚如水的眼睛和嬌俏窈窕的身材,就夠讓他充血了。

    李郃目光一寒,猛地站起來一把拉住那大漢的頭髮,啪地按到桌子上,操起一根筷子從他太陽穴處插入,立時鮮血飛噴,大漢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已斷氣。

    旁邊另兩人大驚,剛要起身,就被香香一人一手按住腦袋,捏碎了頭顱,七竅冒血,倒地身亡。

    這邊李郃已是又拉住一個大漢,一拳打陷進了那廝的臉內,骨頭什麼的全打爛了,就像個被砸中的西瓜一般。

    其他幾人已被嚇傻了,剛想大叫,香香冰冷的聲音響起:「敢叫就剝了你們的皮。」幾人立刻將聲音生生嚥入了腹內,忙跪到地上磕頭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香香一邊用手絹細心地為主人擦著手上沾上的血漬和腦漿,一邊寒聲道:「誰是你們的姑奶奶!」是啊,她的輩分可沒這麼低。

    三人馬上改口:「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李郃經過今天親手殺了那麼幾十個黑衣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性好像變殘虐了一些,動不動就有殺人的慾望,瞥了眼桌上地下慘死的幾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火,強自憋住,深吸了一口氣,對那三人問:「說,公孫無情是哪一天生日?」

    三人馬上齊聲道:「是十二月初三……」

    「嗯。」李郃眼睛瞇了瞇,又道:「那個納蘭公子,是個什麼玩意?」

    一人道:「回好漢,這納蘭公子不是玩意,是……」

    「嗯?」李郃眉頭一挑,香香纖手成掌,虛空一拍,那人立刻頭顱迸裂而死,只留一個下巴掛在脖子上。

    被濺了一頭一臉腦汁、血漿的另兩大漢先是一呆,繼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趴在地上叩著頭連聲道:「納蘭公子是玩意,納蘭公子是玩意,絕對是玩意……」

    「嗯,那納蘭公子,是個什麼玩意呢?」李郃半閉著眼睛,將腿抬到了桌子上,頭枕著香香的酥胸,悠悠道。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這納蘭公子,是號稱武林第一公子的玩意。」

    第二人道:「他是納蘭世家大公子、繼承人的玩意。」

    第一人又道:「他是個武功極高的玩意。」

    第二人馬上接著道:「這玩意的勢力極大!」

    李郃眼睛睜了開來,站起身,那兩人鬆了口氣,以為他們已逃過一劫,卻突然感到眼睛一疼,視線一片血紅,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郃看著眼睛上插了兩根筷子的兩人,拍了拍手,對香香道:「既然殺了,就要殺絕,你把這裡收拾一下,別留下什麼痕跡。」

    香香嬌聲答應,纖手捏訣,週身立刻又冒出那赤紅的火焰來,只見她蓮指輕指,火焰如花般綻放開來,瞬間將那桌子和地上幾個大漢包在了其中。

    李郃看得津津有味,只見那幾個大漢的屍體迅速被烤焦,熔在火焰中,接著變成黑色灰燼,最後連灰燼都化成了黑煙消散,而那桌子和椅子自然也是被燒得無影無蹤,原地一點血跡都看不出來,只剩地面一片焦黑。

    李郃點了點頭,同香香走向了客棧後院,經過櫃檯時見到那正趴著睡覺的掌櫃,對香香道:「他真的睡著嗎?」

    香香看了那掌櫃一眼,對主人道:「他確實睡著,主人不必擔心。」

    過了一會,睡眼朦朧的掌櫃從櫃檯抬起頭來,想看看那群大漢酒喝完了沒有,好讓小二收拾起來,卻不想竟發現那群大漢已不見人影,竟然連原來的桌子椅子都不見了,不禁大為驚奇,直以為是自己睡糊塗了,忙揉了揉眼又看,呀哈?還是沒有,看來自己真是睡糊塗了,索性回房間去睡覺。

    客棧後院。

    花前月下。

    香香坐在李郃懷中,一邊喝酒,一邊用櫻唇為主人餵酒,嬌軀上兩隻大手不斷揉捏撫摸著,讓她不禁俏臉微紅,輕聲嬌喘起來。

    「主人……你要去公孫世家嗎?」香香忽然問。

    李郃的頭埋在那幽香的脖頸旁,道:「是啊,楊姐既然要護送寶劍前往公孫世家,那我便也跟去看看。」

    香香嬌聲道:「主人主要是為那公孫大小姐去的吧?」

    李郃微微一笑,同香香鼻對鼻輕輕碰了一下,道:「你是我肚裡的蛔蟲?」

    香香嫣然一笑,瞬間彷彿連月光都黯淡了幾分,柔聲道:「香香是主人的小狐狸。」

    「哈哈,對,你是我的小狐狸!」

    「主人。」

    「嗯?」

    「那公孫大小姐長得漂亮嗎?」香香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好像天上最美的辰星。

    李郃一怔,道:「我也沒見過她,不過想來武林第二美,應該差不到哪去吧。」

    香香將噴香的小嘴湊到李郃耳邊,膩聲道:「那主人說,是香香美呢,還是那公孫大小姐美?」

    李郃聽得心都酥了,暗想我都還沒見過公孫無情,又哪知道誰比較美,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說,而且這世上能比這寶貝狐妖漂亮的女子,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到,嘴上道:「當然是我的寶貝兒香香美了,都快美出汁來了!」說著吻上了她嬌嫩的臉頰。

    香香咯咯嬌笑起來,纖手吊在李郃脖子上,小臉微仰,任其品嚐。

    李郃忽然直起了身子,一拍額頭道:「哎呀!」

    「主人,怎麼了?」香香問。

    「我忘了問那幾個傢伙,公孫世家在哪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19 AM

第八十九章 公孫世家

作者:郝歪


    一大早就被客棧樓下的嘈雜聲吵醒,李郃在香香的侍侯下穿衣洗漱完畢,叫起了三牛,便準備上路了。

    到了樓下,只見不大的客棧主堂已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少說也也三四十之多,客棧之外還有幾十人,個個都是腰膀粗圓的主,看起來就彷彿一群土匪一般。

    「你他媽的敢耍騙爺爺!我家兄弟說好了是在這家客棧相約,怎會突然不見的!?」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一把提著掌櫃摁在桌子上喝道。旁邊的幾個小二也是被人按倒在地,個個一臉恐懼。

    「小……小人真的不知道呀~,昨晚還見他們在堂上喝酒呢,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連……連他們喝酒的桌椅都一塊消失了,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那掌櫃顫著聲音道。

    鬍鬚大漢聞言大怒,照著那掌櫃的肚子就是一拳,罵道:「你媽的放屁!什麼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莫非你這店裡還有鬼不成?是不是你貪我家兄弟錢財,把他害了?!」

    「不敢呀!~~冤枉呀!~~小人真的不知道你家兄弟哪去了~~~」掌櫃的都快哭出來了。

    「搜!就算給我把這店翻過來,也要找到我家兄弟!」那大漢大吼道,那群漢子立刻開始逐間房間搜查,把那些客人都趕了出來。

    那鬍鬚大漢見李郃等人走下來,喝道:「嘿!你們幾個,哪裡來的?」

    三牛面無表情地站在李郃身邊,雙手叉於胸前,氣勢凜然,斜著眼睛睥著那大漢。

    李郃一臉微笑地看著那大漢道:「從扈陽來的。」不知怎的,看著大漢的臉,他的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暴戾的衝動。

    大漢看了李郃身旁的三牛和香香,眉頭微微一皺,道:「你們昨晚可看到八個身材和我相仿的漢子在這客棧裡?」

    李郃仍是含笑道:「沒有。」心中那暴戾的衝動卻是越來越強,好像在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猛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把他們通通都殺死。

    感覺到主人的異樣,香香忙握住了他的手,擔心地道:「主人,你怎麼了?」

    手心傳來的冰涼感覺讓李郃頓時清醒了不少,胸中的戾氣也漸漸變淡,暗暗吁了口氣。

    那大漢狐疑地看著李郃幾人,道:「現在不許走,等他們搜查完再說!」

    三牛聞言立馬踏上前一步,牛大一把將那大漢擰著衣襟提了起來,怒瞪著他道:「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家主人說話?」

    旁邊的大漢立刻鼓噪著衝上來,牛二牛三幾拳幾腳就干倒了十幾個,倒下去的都是重傷或斷骨,哀號著爬不起來,旁邊的大漢受到威懾,不敢再靠近,只是遠遠地圍著,叫罵著。

    那鬍鬚大漢卻也不懼,同牛大對視著,厲聲道:「是不是你們幾個害了我家兄弟?!」

    李郃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又動了殺念,自從昨天殺了那些黑衣人後,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容易動怒,動不動就想殺人。

    香香緊緊地握著主人的手,將嬌軀靠了上來,膩聲道:「主人,咱們別跟他們玩了,這裡好吵啊,奴家昨夜沒睡好,咱們到馬車上休息去吧。」

    李郃閉了閉眼睛,強自忍下了那出手的衝動,對三牛道:「我們走!」

    牛大一把將那大漢扔到了地上,呸了一口,道:「別說不是老子殺的,就算是老子殺的,你又能怎樣?」說罷回身跟上了李郃。

    那大漢一倒地,立刻又跳了起來,大吼一聲操起一塊凳子往牛大後腦砸去。

    牛大也不閃躲,任憑椅子被砸得粉碎,回身一腳,將那鬍鬚大漢踢飛了十幾米,狠狠地砸在了客棧內的樓梯上,吐血不止,生死不知。

    那些大漢皆是一臉懼怕地讓開了一條路,讓李郃等人上了馬車。

    路上,馬車中。

    一陣激情過後,李郃躺在馬車上發起了呆。香香將香軀貼在他的胸膛上,伸手幫他溫柔地按摩著太陽穴,柔聲道:「主人,你在想什麼呢?」

    李郃收回目光,看向香香,猶豫了一會,道:「香香,你說,我是不是太殘暴了?」

    「不會啊,主人最溫柔了。」

    李郃苦笑道:「你說,我昨晚殺那些人對不對?」

    香香道:「主人殺他們,自然是因為他們該殺。」

    「他們該殺……該殺?……」李郃喃喃道,忽然笑了起來:「是啊,被我殺的人,自然就是他們該殺!!!」

    香香乖順地躺在李郃的懷中,溫柔地親吻著主人的脖子胸膛,很快,又一場激情大戰在車廂內上演。若以練功的角度來看,李郃也真算得上是孜孜不倦,勤奮不已了。

    走了大概兩天的路程,一路上多次詢問,李郃等人終是找到了公孫世家的大莊園。

    公孫世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不過與其他三大世家不同的是,公孫家雖然多涉各種生意,家族內許多人都在經商,家族產業遍佈全國各地,但家族莊園卻是建在一片人煙稀少的山間郊外處。

    這裡山林密佈,鬱鬱蔥蔥,小溪流水隨處可見,清澈見底,花園也分不清是人工所造或是自然天成,蜂蝶成群,蟲鳥嬉鬧。當真是一個適合人居住的世外桃源,李郃一進入這裡,便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胸口一直積壓著的戾氣也立時消散了不少。

    今天是十一月二九,離公孫無情十七歲生日還差四天時間,但公孫家的莊園前卻已經車水馬龍,來客絡繹不絕了。

    李郃同帶香香下了馬車後,立刻有人上來施禮道:「請問公子貴姓?可有帖子?」

    香香柔聲道:「我家主人與你家公孫無遠大公子有交,你去告訴他是二公子,便可。」

    那下人不敢怠慢,又施了一禮後道:「請幾位稍候。」說著吩咐旁邊的人將李郃他們的馬車和坐騎帶牽過去,便轉身進府稟報了。

    不一會,公孫無遠親自迎了出來,遠遠的便抱拳道:「哎呀呀,二公子,真是貴客呀貴客!」

    李郃亦是抱拳笑道:「公孫公子別來無恙?」

    公孫無遠道:「托二公子福,一切都好。二公子,裡面請。」說著將李郃等人讓進了門來,旁邊的客人皆是不住指指點點,這是哪家的公子,居然能讓公孫無遠大公子親自出門迎接,好大的面子。

    到了後廳落座後,公孫無遠不禁看向了李郃身旁蒙著面紗的香香,心中暗歎,都說二公子身旁美女如雲,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女子雖然蒙著面紗,但觀其眼眉和身材,便知必是一絕世美女。

    李郃眼睛微微一瞇,笑道:「這是我的侍女,名香香,香香,快見過公孫公子。」

    香香乖巧地一禮,道:「香香見過公孫公子。」

    「好,好好,呵呵,二公子果然有福氣啊!」公孫無遠笑著強自收回了目光,他已從表哥那得知,這二公子對自己女人的佔有慾極強,最好是別對她的女子有什麼非分之想,甚至連看都要少看,否則什麼時候惹惱了他,都還不自知。

    公孫無遠待下人給他盛上了茶後,又道:「以前二公子好像有只白狐,似乎也叫香香?」

    李郃品了口茶,笑道:「是啊,此香香便是彼香香,說起來,公孫公子已經見過她了呢。」

    公孫無遠笑道:「二公子真愛說笑。」

    李郃也笑了起來,心中暗笑,這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跟人家說假話人家很容易相信,你說真話,人家卻反而不相信。

    又閒聊了一會後,李郃道:「在下此次出外辦事,路經於此,聽聞令妹生日,便過來祝壽,順便一睹武林第二美的風采。」

    公孫無遠心中暗自擔心起來,他跟李郃結識的這段時間雖不長,卻也知道他是個風流好色之輩,想來是垂涎自己妹妹的美色而來了,不禁有些頭疼起來。他可不願把自己的妹妹往虎口裡推,可又不敢得罪這二公子。

    「二公子能來,是小妹的福氣。只是小妹這脾氣一向很倔,輕易不肯出來見人,這……呵呵,還請二公子見諒。」

    李郃則是笑著道:「無妨無妨,公孫小姐不方便出來,本公子去她屋裡見她便是。」

    公孫無遠臉上抽了抽,這二公子還真是有夠無賴,可又沒法拒絕,看著眼前笑瞇瞇的臉,他實在想一拳幹過去,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還是得笑著道:「這個……在下先讓人去通報一聲,讓小妹做個準備,請二公子稍候。」

    李郃笑道:「不忙,不忙。」優哉游哉地品起了茶,還一面嘖嘖歎道:「好茶,好茶。」

    公孫無遠則是彆扭地陪笑著,心中是七上八下的,從這二公子以往的行事來看,他看上的女人,恐怕不會輕易放棄。公孫家在武林中是四大世家之一,家財萬貫,門客高手成群,可跟李家一比,卻還是螞蟻望大象,可望不可及,更枉論相鬥了。可依著妹妹的性格,卻哪裡會給這紈褲子弟好臉色看,到時可別把他給惹惱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0 AM

第九十章 公孫無情

作者:郝歪


    公孫世家的大莊園中,最幽雅清靜的地方,非公孫大小姐公孫無情所住的「舞劍園」莫屬了。

    此時,這位被江湖中人稱為武林第二美女的公孫大小姐,正在百花的簇擁下仗劍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如蝴蝶般輕盈,衣裙輕飄,恍若天仙子下凡,劍光疾閃,又如那剎那璀璨的流星。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看起來卻彷彿帶了一絲微笑,給人一種甜到了心底的感覺。

    靚影翻飛,長劍疾舞,看起來那麼的快,卻又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當真是賞心悅目,動人心魄!

    「大小姐。」從園外走站一個丫鬟,站在一旁輕聲呼喚道。

    收劍而立,公孫無情的臉上仍是不帶任何表情,但卻沒了剛剛舞劍時那種給人甜蜜的感覺,而是看起來古井無波,彷彿無風的湖面一般嫻靜安寧。當真是一動一靜,氣質迥然不同。

    「什麼事?」她的聲音與她的表情和名字一般,冷淡而無感情,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那丫鬟道:「大公子讓奴婢過來請小姐到後廳會客。」

    公孫無遠想來想去,這李郃不見妹妹一面恐怕是不會甘休了,與其讓他進妹妹的閨房小園,倒不如大方點把妹妹請出來。於是便吩咐丫鬟來請妹妹出去見客。

    「不去。」公孫無情說罷向屋裡走去。

    丫鬟急道:「大公子交代了,這個客人很重要,為了公孫家,請小姐務必委曲求全,去見他一面。」

    公孫無情腳步停住,心中暗歎一聲,每次哥哥都會拿家族的利益來當理由,可是每次都能奏效,這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她這麼愛公孫世家,或者說愛公孫世家的劍舞。

    「好吧。」留下簡單的兩個字,公孫無情走進了屋裡,不一會換了一套乾淨清雅的白色長衫出來,頭髮也紮成了男兒髻,看起來寬鬆、隨意又風度翩翩。

    丫鬟不禁傻了眼,這大小姐怎麼進去換衣服見客,卻將女裝換下,換了一身男裝?!

    公孫無情瞥了她一眼,道:「走吧。」

    丫鬟反應了過來,忙低頭跟上。

    其實公孫無情穿成這樣的用意很明顯,就是給來客傳達一個意思——她公孫無情雖是女兒身,在家族中卻一直是男兒的地位,讓他們別把她當女兒家對待。

    到了後廳,公孫無情見到了那讓哥哥稱為貴客的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長得還算順眼,他旁邊站著的女子雖蒙著面紗,卻顯然姿色不俗,後面還坐著三個大漢,大腦袋大肩膀大胳膊大腿的,跟佛堂裡的大羅漢一般高壯。

    那少年一見她進來,眼睛便瞇了起來,讓她看不清他眼中是什麼神色,不過想來也是色瞇瞇的。

    「哥哥。」她先淡淡地跟公孫無遠打了個招呼。

    公孫無遠立即拉著她的手對那少年笑道:「二公子,這位便是小妹無情。妹妹,這位便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扈陽二公子。」

    她心中一動,哥哥確實跟她提起過幾次這個扈陽二公子,不過說的卻都是他如何如何手段了得,如何如何奸詐貪財,又如何如何勢力龐大紈褲一方,還如何如何好色風流,以後若去扈陽,千萬別讓這傢伙撞見了。

    她看了哥哥一眼,心中暗道,現在她沒去扈陽,這二公子倒是找上門來了,他來此的目的,想來就是專門為了她吧?

    「二公子好。」她總是那麼的惜字如金,微微一福道了四個字後便算打過招呼了。

    那二公子的眼睛還是瞇著,點頭笑道:「無情小姐好,久聞無情小姐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不愧為武林第二美女,風姿非凡,貌若天人啊!」一見面,公孫姑娘就馬上升級成了無情小姐,先在稱呼上佔點便宜,一向是他的風格。

    聽到這番誇獎,公孫無情卻是沒有一絲的高興,反是對這「武林第二美女」六字頗為反感。她一直不喜別人拿她的容貌作文章,雖然她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但這武林十美排行榜將她排到第二,卻讓她覺得還不如不上榜的好。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謝二公子。」

    公孫無遠尷尬地笑了笑,對李郃道:「二公子別見怪,我家小妹就這性格,自小沉默內向,並未怎麼與人交流。」

    公孫無情也不反駁,只是靜靜地坐著,面如沉冰。

    李郃笑道:「怎麼會見怪了,無情小姐乃天仙般的人物,自然不能與我等凡夫俗子一般了。」

    公孫無遠也聽不出這話是誇還是損,只得尷尬地笑笑。

    無情則仍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彷彿高雅嫻靜,但李郃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像在故作清高耍大牌,眼裡滿是不屑,好像真當自己是仙女似的,直想把她摁桌上直接給干嘍。不過這裡是公孫世家,他堂堂總督府二公子當然不會那麼硬來,臉上仍是帶著和煦的微笑道:「公孫世家的劍舞舉世聞名,無情小姐更是被喻為公孫世家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舞者之一,不知在下今日是否有眼福一睹小姐的舞姿啊?」

    公孫無遠也是看向妹妹,用眼神示意,希望她能答應下來。

    公孫無情淡淡地看了哥哥一眼,又看向李郃,道:「二公子可有好劍?」

    和劍客一樣,舞劍者亦是需要一把好劍才能將劍舞的真諦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這次公孫無情破天荒地同意開設生日宴會,便是想要向天下收購好劍。今日見這二公子身份非常,她以為他也是專程來給自己過生日的,那肯定會準備了好劍為生日禮物。

    李郃一怔,暗道堂堂一個公孫世家的大小姐,要舞劍還得向我一個客人討要劍?不過想歸想,既然她要劍,李郃便翻過手掌,手中立刻多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道:「此劍乃寶劍中的寶劍,可借無情小姐一舞。」

    公孫無遠看得目瞪口呆,剛剛李郃進來時並不曾見他帶劍,他旁邊的侍女和三個隨從也未見佩劍,這劍……是從何處而來的?簡直就像是憑空抓出來一般,難道是類似某些軟劍,藏在袖子或皮帶中?

    公孫無情也是微微吃驚,不過面上並沒表現出來,還是那淡淡的表情,看了李郃的黑劍一眼便道:「此劍不行。」

    李郃奇道:「為何?此劍確乃寶劍,斬鐵如泥,堅韌不折,黑光流動,乃是萬年一見的絕世之寶啊!」

    公孫無情道:「太醜了。」

    「太……」李郃被說得一窒,啞口無言,看了看手中的「百變無敵」,不禁苦笑:「太醜了~~~?」

    公孫無遠忙道:「二公子毋怪,小妹的意思是……是您的寶劍大巧若拙,這個……這個她使不來。」

    李郃淡淡笑了笑,也不見什麼動作,那長劍忽然又從手中消失了。

    「公孫家家大業大,不會連把好劍都找不出來給大小姐舞劍吧?」

    「這……」公孫無遠為難地看向妹妹。

    公孫無情則是道:「劍是有,但非絕世寶劍。」

    李郃道:「非絕世寶劍不能舞?」

    無情道:「不錯。」

    李郃笑道:「無情小姐,在下只是想見識一下你的舞姿而已,並不需要舞得多好,你隨便拿把普通的劍舞兩段就行了。」

    「不行。」無情拒絕得很乾脆,公孫無遠聽得脊背直冒冷汗,妹妹啊妹妹,這可是扈陽二公子,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

    「為何?」李郃臉上的微笑不變,但眉頭卻輕輕地跳了跳。

    「規矩。」公孫無情的回答很簡單。

    李郃看向公孫無遠:「公孫家還有這麼個規矩?舞劍給客人看還得用絕世得不能再絕世的寶劍才行?」

    「這……」公孫無遠一臉為難。

    無情道:「這是無情的規矩。」

    李郃心裡大罵,你個公孫烏青!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人物了!大爺我看你舞劍是給你面子,還他媽不知好歹了!要論長相,我的香香要比你漂亮多了,牛什麼逼啊!不過臉上表情卻沒多大變化,這樣就翻臉未免顯得他太沒氣度,同一個沒見識過世面的小姑娘一般計較了。

    「那麼依無情小姐之見,什麼樣的寶劍方能入得你的法眼,稱為絕世寶劍呢?」李郃耐正性子問道。

    公孫無情道:「寶劍在前,自然知曉。」

    李郃無言,這娘們看來是擺明了就是不給他表演劍舞,那既然如此,多說無益,瞇著眼睛對公孫無情笑道:「無情小姐果然好個性,好個性啊!」

    「過獎。」公孫無情淡淡地回道。

    公孫無遠忙打圓場道:「二公子,您一路勞頓,想來也累了。在下已準備一頓薄酒,先為公子洗塵,您看如何?」

    李郃點頭笑道:「無情小姐可願與在下共飲幾杯?」

    公孫無情的回答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恕無情怠慢了。」

    李郃故作大度地道:「無情小姐既然有事,那便去忙吧,改日有機會,再與小姐痛飲。」最後「痛飲」兩字特別加重了些音,聽得公孫無遠心驚肉跳的。

    公孫無情則起身行禮道:「改日再說吧,無情告退。」

    「請。」李郃的笑容不變,腦海中的奸計惡謀卻已經開始翻騰倒海起來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1 AM

第九十一章 輕摘無情花

作者:郝歪


    世事若皆能如人所料,那世事也就不叫世事了。老天若總能依人所願,那老天也就不叫老天了。

    李郃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接近公孫無情,好把她弄上手,但自從第一天見面之後,公孫無遠就再不肯將妹妹叫出來了。說什麼妹妹微感小恙,怎麼怎麼不舒服,怎麼怎麼不適合什麼的。每天好酒好肉伺候著,好聲好語招待著,就是不肯讓他見公孫無情。

    這天已是十二月初二,明天就是公孫無情的十七歲生日了。晚上,照例同香香一夜激情,讓小狐妖滿足地睡去後,李郃才披衣而起,到外面散起了步。

    時已入冬,寒風雖不算凜冽,卻也刺骨。當然,對李郃而言,這樣的寒冷是沒什麼感覺的,隨便穿一件薄衣便已不懼。

    他們所住的這個小院也算是公孫世家大莊園的內院了,公孫無遠的用意也便是為了討好李郃。院中有花有草,環境清幽,還安排了兩個丫鬟供他們差使。

    出了小院,李郃在莊園中四處遊逛著。內院中只住了他們這幾個生人,所以丫鬟和下人們見了他都是行禮道一聲:「李二公子。」公孫無遠早交代過他們,這個二公子要好生伺候著,見了要先問好,他愛去哪就讓他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千萬別惹著他了。

    逛著逛著,李郃便過了一座小橋,前面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見了他立刻迎了上來,恭聲笑道:「李二公子。」

    李郃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就要走過去,卻不想那家丁竟擋在了他的面前,不禁道:「你幹嗎?」

    那家丁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李二公子,前面的『舞劍園』是我們公孫世家的禁地,所以……這個……請您體諒則個。」公孫無遠倒是交代清楚了,這二公子哪都可以去,就是死活不能讓他靠近「舞劍園」,不能讓他見到妹妹無情,於是便把「舞劍園」說成是禁地了。

    「禁地?」李郃一愣,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不禁好奇地向前面張望了一番,只見前面的園子裡昏昏暗暗的,好像確實沒人住,真是什麼禁地啊?

    「哦,這樣啊。」李郃點了點頭,又看了那園子一眼,轉身按來路走了回去。

    那家丁鬆了口氣,不由暗道,這李二公子也不像大公子所說的那般難應付嘛,挺好說話的呀。

    他卻是不知,這時候,李郃已經從旁邊,躍到了假山和牆沿上,偷偷地繞過了他,到了「舞劍園」外。

    好奇心大是李郃最大的一個特點之一,如果一件事沒弄清楚,又對他有吸引力,那麼他那股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韌勁,絕對是和他原本懶惰的性格背道而馳的。

    看著園門上「舞劍園」三個大字,李郃不禁喃喃道:「禁地?禁地怎麼門都沒鎖?我倒要看看,公孫世家有什麼秘密藏在這裡面。」說著推開小門走了進去。

    月亮此時正縮入了雲層中,園內一片昏暗,不禁讓李郃微微一抖——這裡該不會是鬧過鬼,所以被列為禁地吧。

    正想著,忽然發現前面拐角處的房間中好像有微微的火光,心頭一跳,深吸了口氣,想著香香說過他的身體是乾坤之身,鬼邪不侵,便壯著膽子沿走廊走了過去。

    到了那屋外後,李郃拿手指在嘴裡沾了點口水,往窗子上捅了個小洞,探眼往裡望去。

    只見屋裡水氣繚繞,隱約看到一個大浴桶和一個正在桶中洗澡的人。從脊背雪白的皮膚和長長的秀髮來看,應該是女子。

    李郃心中不由得疑慮大起,這是個什麼禁地,住在這裡的是什麼人?為什麼這園子裡房間那麼多,卻好像只住了這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又是誰,她為什麼會住在公孫世家的禁地裡?

    李郃想著,又向前走了幾步,到了另一扇窗前,又捅了個洞,準備換個角度看看,那裡面的女子究竟是誰。

    這一看之下,李郃不禁大驚,竟然是公孫無情?!

    只見她那姣美的臉龐被水氣熏得微微有些泛紅,雖然還是不帶一絲表情,但看起來卻嫵媚了許多,比白天更增添了一分迷人的冷艷。再往下看,半浸泡在水中的酥胸若隱若現,上面沾滿了珍珠般的水珠,更是讓李郃的慾望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頭,要知道,剛剛他才和香香大戰了一番啊。

    竟然會是她,怎麼會是她?李郃心中奇怪著,但眼睛卻是離不開了,越看越想看,但畢竟角度有限,所能看到的不過是隔靴搔癢,癢更癢。

    李郃抬頭望了眼屋頂,心中一動,便想學學那些江湖中的淫賊,在屋頂掀瓦偷窺。雖然他沒有真氣練不了輕功,但腳勁足,來個一躍到房頂,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用力一蹬,整個身子立刻拔空而起,往屋頂踩下。

    但李郃失算的是,偷窺心切,他竟忘了自己是跳躍,而並不是真正的輕功。高度是夠了,但下落時卻是加上了自身的重量,完全沒法控制住,匡啷嚓嚓一陣響,李郃的身軀穿破房瓦墜落了下去。

    「彭」地一聲悶響,李郃狠狠地摔在了梳妝台上,帶下來的瓦片正好將燭台擊中,房間裡登時陷入黑暗中。

    幾乎是同時,一聲嬌呼響起,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嘩嘩水聲。

    李郃自然無礙,他三、四歲的時候就經常從房頂跌落了,這種摔打對他來說不過是小意思。看到屋中已無光亮,他不禁鬆了口氣。黑暗中隱約好像看到公孫無情縮到了水中。

    「誰?」這種時候,她說話還是那麼的簡潔乾脆。

    李郃當然不會回答,他現在已經從梳妝台上跌到了地板上,正尋思著該怎麼解決眼前這個尷尬的處境了。

    此情此情,讓他不禁想起了以前在家中偷窺艷兒洗浴時的情景,那次他把艷兒……心中一動,想到幾日前公孫無情那高傲的態度,一個邪惡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湧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上了她!

    想到就做,李郃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浴桶前,一把抓住公孫無情的秀髮將她從水中提了起來。

    「啊……唔!~」她的嬌呼驚叫聲才叫一半,就被李郃的另一隻大手捂回了嘴中。

    李郃鬆開了她的秀髮,一手捂嘴,一手攔腰,一把將濕淋淋的嬌軀抱出了浴桶。

    公孫無情也是會武之人,但此時她已是被驚傻了三分,加上被李郃這個號稱「力大無敵」的傢伙給抱住,又能如之奈何,直到被他扔到了床上壓在了身下,胸前和美臀同時被大手侵襲,才反應過來,開始劇烈地反抗,又張嘴欲叫。

    李郃一時倒是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一會按手,一會捏胸,一會抓臀,一會又要捂嘴。對這公孫無情的性格他雖是有些不爽,但對美人施以拳腳,卻還是他所不屑的。這下他又不禁感歎起沒有真氣的缺點來了——不能學點穴之術,不然哪還用這般麻煩?

    李郃索性不理美人兒的小拳頭了,乾脆俯身叼住了她的櫻唇,兩隻手開始一邊撫摸著這具柔美嫵媚的嬌軀,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

    「唔唔……」無情不住地想躲避著李郃的大嘴和大手,但奈何這傢伙的嘴當真是賴皮至極,竟是狠狠地含住她的上唇不放,任她怎麼擺頭都甩不脫。而手腳並用,對他又爪又踢,也是一點都不起作用,這傢伙簡直就是個打不疼爪不傷的怪物!

    李郃很快就將自己的衣服除下,讓自己火熱的慾望與美人兒緊緊相貼,感受著她滑嫩細膩的肌膚。

    雙手扶住了無情的俏臉,大舌開始攻關,美人兒雖然緊抿著唇,緊咬著牙關,但被李郃的大手一捏,就禁不住地張了開來。

    舌頭立即伸了進去,開始尋找著她的丁香,與之糾纏。

    小拳頭不住地在李郃的背上敲打著,發出「噗噗」的響聲,但對他而言,卻無異於在錘背按摩一般,毫無影響。

    李郃的手剛一離開公孫無情的臉頰,她就立刻狠狠地咬了下去,想要將這該死的舌頭咬斷。但這該死的舌頭竟然和這該死的傢伙一樣,咬也咬不斷,似乎連讓他疼一下都辦不到。

    又在櫻唇檀口中吮吸了一會津液後,李郃才滿意地放過了她的小嘴,開始往脖頸攻堅。

    「不要……」無情的聲音已是帶了一絲泣聲。說來她也真是倒霉,好好的在屋裡洗澡,忽然從天而降了一個男人,而後將她由浴桶裡揪了出來扔到床上,就這般壓了上來。她到現在腦子裡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身體上的反抗幾乎就是下意識的。

    自己赤裸著嬌軀,躺在自己閨房的牙床上,被一個同樣赤裸著身子的男人壓著撫摸親吻,心中的羞恥讓她幾欲昏厥。

    李郃伸手一摸美人兒細膩柔滑的臉頰,濕濕的,也不知是剛剛浴桶中的水呢,還是現在流下的淚,不過聽剛剛她的聲音,總算是帶了一絲的感情,不再像白天那般冷冰冰的了。

    「求你了……」

    「不要……」

    「放過我……」

    無情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沒什麼力氣了,反抗也弱了下來。

    李郃已經分開兩條修長柔美的大腿,開始挺進腹地。

    「不要……啊……」一聲慘呼,少女的初夜終是在十七歲生日前被奪去。

    李郃心中興奮難奈,但已算得上經驗豐富的他,知道少女初次的疼痛,也沒有馬上就過於激烈的動作,而是溫柔地親吻和撫摸起來。

    直到感覺差不多時,李郃才重新動作起來,但無情卻不再求饒,也不肯呻吟,緊緊地咬著被子,一手抓住床鋪,一手握住床沿,隨著他的每一次衝擊,發出一聲聲悶哼。

    就在李郃快要到達慾望巔峰的時候,無情忽然將口中的棉被吐掉。

    「二公子……」

    有氣無力的三個字卻彷彿是巨鐘在耳旁敲響一般,讓李郃禁不住身子一顫,一股熱流噴湧而出,提前到達了快感的頂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2 AM

第九十二章 生米熟飯

作者:郝歪


    李郃仍與公孫無情緊緊地結合著,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是怎麼認出自己來的?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雙眼雖睜著,卻顯然不是看向他,她究竟在想什麼?

    李郃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二公子,是你吧。」公孫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回聽起來卻已無泣音,彷彿恢復了白日裡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的冷漠。

    李郃還是沒有回答,但停在她體內的下體卻又再次抬頭,索性什麼話也不說,又開始動作起來。

    「嗯……」公孫無情呻吟一聲,微喘道:「等一下。」

    李郃沒有停下動作,扶住美人兒的蠻腰,繼續第二輪的衝刺。

    「二公子,我知道是你。」

    李郃心中實在是疑惑非常,她究竟是怎麼認出自己來的?她明明沒有看到自己啊,莫非她有夜視的能力?!

    第二次將慾望發洩出來後,李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不怕公孫世家,公孫世家也並不能拿他怎麼樣,無論是勢力上還是武力上。即便公孫世家把他強暴公孫無情的事抖露到了官府上,他也有辦法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畢竟強暴世家小姐和強搶普通少女是不一樣的,這事要是傳到了父母親朋的耳中,於他的名聲可大有損害。況且他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公孫無情。

    殺人滅口?開玩笑,他可不認為自己能下得了手。

    人就是這麼自私而矛盾,心中總是有不同對待的人和物,同樣的事情,對待不同的人,方法亦是大有不同。

    「你……好了嗎?」公孫無情有些無力地道。

    李郃不知該如何回答,從跌落屋內開始,他就沒說過一句話,便是怕公孫無情認出他來,想不到,最後還是被認了出來,實在是鬱悶至極。

    她想做什麼?依著她的性格,莫不是想同我來個同歸於盡?可是聽剛剛她說話的口氣,又不像啊。李郃壓在公孫無情的嬌軀上胡思亂想著,臉貼著她的秀髮,胸膛靠著她的脊背,下體卻仍留在她的體內。

    「篤篤……」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李郃心頭一緊,忙伸手摀住了公孫無情的嘴,看向了房門,隱約可見門外有一人影,拿著一隻燈籠。

    「大小姐,你睡了嗎?」好像是個丫鬟的聲音。

    身下的公孫無情並沒有掙扎,而是用纖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捂在嘴上的手,意思好像是示意他放開手。

    李郃詫異地低下頭,正好與那對寶石般閃亮的眸子相對,她用眼神看了看門的方向,似乎意思是想要說話。

    怎麼辦?李郃的心中猶豫起來,也奇怪起來,這公孫無情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他不解了,她可是被自己強暴了啊,為何現在眼中竟是那般的平靜?

    「大小姐?」丫鬟的聲音有些擔憂焦急了,敲門聲也急促了起來。

    李郃的手不知不覺地鬆了下來,公孫無情趴在床上,回頭看了他一眼,對門外道:「什麼事?」聲音中竟是聽不出一絲的異樣。

    門外的丫鬟彷彿鬆了口氣,停下了敲門,道:「剛剛來福說好像看到這邊房頂上有什麼東西閃過,還隱約聽到了小姐的聲音,便讓奴婢過來看看,小姐沒事吧?」公孫無情的「舞劍園」除了他哥哥、爺爺、父親和幾個叔叔外,其他男人都是禁止進入的。她自幼性格孤僻,喜歡清靜,連丫鬟都住在園外。

    李郃的心緊張了起來,手隨即又想摀住公孫無情的嘴,但她的話卻已出口:「我沒事。」

    長長舒了口氣,李郃心下又是不解起來,這公孫無情想幹什麼?我可是把她強暴了啊!

    「那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嗯。」公孫無情仍是淡淡地應道,光聽這聲音,實在難以想像她剛剛被一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男子強暴,而現在正被那男子壓在床上。

    待丫鬟走開後,李郃終於是忍不住,壓著聲音問道:「為什麼?」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先把……把那東西拿出來。」

    「呃?」李郃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的下體還留在她的體內,聽得她這一句話,感受著裡面的濕熱,剛剛平息的慾望忽然又抬起了頭。

    「你……還來?」公孫無情的聲音終是有了些許顫抖。

    李郃惡作劇式地動了兩下,忽然笑道:「感覺舒服嗎?」心中不禁想,這公孫無情不會外表冷漠,實際上內心深處是個蕩婦吧?不然自己強暴了她,她又怎會如此平靜的?不過她明明是處女啊,而且從之前的表現來看,也一直是壓抑著體內的快感的,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二公子,你先聽我說。」公孫無情的聲音忽然變冷,如果說剛剛是秋風蕭瑟般的冷漠的話,那現在就是二月深冬的寒冷,讓李郃禁不住心中一顫。

    「你說。」李郃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你會娶我嗎?」聲音依舊冰冷。

    李郃聞得此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要是強暴的是普通的女子,雲雨之後問出這個問題來,他還可能覺得正常沒什麼奇怪的。可這女子是誰啊?她是武林第二美、公孫世家大小姐,一向對人不假顏色連名字都叫無情的公孫無情啊!

    「我……」李郃的大腦不禁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這麼問到底是為什麼?是真的問自己會不會娶她呢,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會,還是不會?」公孫無情的聲音很決絕,讓李郃不禁暗想自己如果回答不會,她會馬上咬舌自盡或是從枕頭下掏出一把刀來刺向自己。

    為什麼不呢?傻子才會說不呢,雖然他搞不明白為什麼公孫無情會這麼問,但還是肯定地點頭道:「會。」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你願意。」

    「我還有的選擇嗎?」她冷冷地道。

    沉默了一會,李郃忽然道:「你不怪我?」

    「怪你有用嗎?」公孫無情的聲音還是那麼毫無一絲感情。

    一次強暴居然直接強暴了個老婆出來,李郃不知道是該覺得奇妙,還是覺得好笑。過了一會才道:「現在我還不能娶你過門,等我十七歲成人禮行過之後,再來迎娶你。不過我明天會去向你父親提親,先訂下來。」

    「嗯。」她淡淡地應道。

    公孫無情在被強暴後還主動要嫁給李郃,並不是說之前她已對其有好感,除了對爺爺的尊敬外,她對所有的男人都沒有好感,甚至包括父親和哥哥,或者應該說,她對所有,不論是男或女,都沒好感。就好像一朵孤芳自賞高傲孤獨的牡丹一般,讓人無法靠近。

    她更不是已經原諒李郃的行為,相反,她心中真是恨死他了,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但她答應嫁給李郃,卻也不是存著想要嫁入李家後再行報復之類的想法。而是經過考慮後作出的決定。

    公孫無情從懂事起就開始跟著爺爺練劍舞,可以說將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劍舞中去。十歲後入住「舞劍園」,便幾乎成日與劍為伴,於園中仗劍起舞,離開公孫世家莊園的次數更是單掌可數。這也漸漸養成了她孤傲冷漠的性格,覺得世上除了劍舞外,便再沒什麼值得關心的事了。

    本來依著她的性格,受到李郃如此污辱後,定然會一劍將他殺了。但她太熱愛劍舞了,而劍舞正是公孫世家的精神靈魂所在,沒有了公孫世家,也便沒有了公孫劍舞。而很早以前她便知道,為了公孫世家的利益,父親早晚會將她嫁出去的,不論她願不願意。

    可她孤傲的性格又決定了她難以接受自己這一生要侍奉一個以上的男人,所以當她發現對自己施暴的男人是那二公子李郃後,心中便開始了劇烈的鬥爭。

    她只有兩個選擇,殺了他!或者嫁給他。

    殺了他,依其家族的勢力,公孫世家必遭滅頂之災。

    嫁給他……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從哥哥對他的忌憚來看,他的家族勢力應當比公孫世家大得多,能夠使家族得到最大的利益結合。而且現在自己的身體已被他所玷污,若再與其他男子結婚,那將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反正她心中只有劍舞,嫁給什麼樣的男子都是嫁,早晚也都得嫁,那麼嫁給李郃,也未必不是個好選擇。

    如果李郃知道剛剛在強暴這女子的時候,她心中竟然在想這些,不知當作何感想。

    強暴的女子一下子成了自己的未婚妻,李郃剛剛因為被認出而提起的心,終於又放了下來,再次在這姣美無瑕的嬌軀上耕耘了起來。這一下,強姦就變成了通姦,但李郃的感覺卻仍是差不多,公孫無情依舊是緊咬著被子,怎麼也不肯放聲呻吟出來。他也擔心被別人聽到,引來懷疑,便也不再強求,又做了一次後,就摟著美人滿意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郃便被公孫無情推醒。

    迷糊中的他還以為是在自家床上抱著香香睡覺呢,把頭直往佳人的豐胸上拱,口中喃喃道:「還困著,再睡會。」

    胸前的紅豆被李郃含在了嘴裡,公孫無情不禁微蹙秀眉,使勁將他從懷中推了開來。

    李郃一愣,揉了揉眼,待看清眼前的嬌顏並非香香後,昨晚發生的種種立刻浮現在了腦海裡。

    兩人於床上相對而視,氣氛不禁有些尷尬起來,昨晚是因為在黑暗中,兩人誰也不見誰,說起話來倒還蠻自然的,這下一對面,本來一個是受害人,一個是施暴者,可之後又變成了訂下婚盟的未婚夫妻,這關係可實在是微妙至極。

    「這個……那個……嗯……」李郃忽然發覺自己的手還停在美人的翹臀上,下意識地便捏了捏。

    公孫無情還是面無表情,掙脫了他的懷抱,坐了起來,開始著衣裳,語氣冷淡地道:「快些起來,別讓人看到。」

    公孫無情穿好了衣裳後,見李郃竟仍兩臂枕頭,僥有興致地看著她,不禁隔著被子踢了他屁股一腳,催道:「快起來。」

    李郃慢條斯理地把被子掀開,露出精壯的上身,道:「來,幫你家夫君穿衣。」

    公孫無情冷冷地看了他一會,拉過他的衣服一把扔到他臉上,道:「自己穿。」

    李郃無奈歎道:「看來過門後還得好好教你呦。」說著一邊穿起了衣服。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李郃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坐在床邊穿鞋的公孫無情道。他對昨晚暴露身份始終是不解,自己既沒出聲又沒讓她看見,怎會被認出來的?

    公孫無情穿好鞋子,淡淡地丟下兩個字:「味道。」便開門到了院子裡,不過看她走路的姿勢,仍是有些彆扭,昨晚初夜,便被徹夜蹂躝,還能走路已經算不錯了。

    「味……味道?」李郃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我也就兩天沒洗澡嘛……至於有那麼重的味道嗎?」

    這時公孫無情從屋外費力地抱了塊大石頭進來,扔到了屋內的地板上。

    李郃不解道:「你這是……?」

    公孫無情指了指屋頂的窟窿,道:「流星。」

    「呃……」李郃汗顏:「流星……虧你……想得出來。」

    「快走吧。」公孫無情站在門邊道:「別讓人看見。」

    李郃穿戴整齊,跳下床來,笑道:「放心吧,你夫君的身手,沒那麼容易暴露的。對了,今天是你生日,先恭喜你了。」說著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將其抱入懷中,在臉頰上吻了一口。

    公孫無情也不掙扎,任他親吻,但臉上卻仍是看不出一絲喜怒,眼神也如深潭一般沉靜。

    「還有,我會為你找一把絕世寶劍,今日那些什麼狗屁武林公子送的劍,你一把都不能要,知道嗎?」李郃捧著她的臉頰道。

    公孫無情淡淡地看著他,許久後才漠然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李郃微微一笑,又在她額上親了一口,才放開她,走出了「舞劍園」,看四下無人,才腳下發力,躍上了牆沿,貓著身子疾速奔跑跳躍著,往自己所住的小院奔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3 AM

第九十三章 收劍大會

作者:郝歪


    李郃一身輕鬆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推門進屋,卻見床上空空,香香不在?

    正奇怪著,忽然一個柔軟的身體貼上了他的後背,兩條潔白的藕臂從後面伸過來環在了他的腰間,鼻間聞到那熟悉的清幽香味,李郃鬆了口氣,撫摸著那滑嫩的柔荑,道:「你醒了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跑哪去了呢。」

    「主人沒見到香香,會擔心嗎?」香香將臉貼著李郃的後背。

    李郃道:「當然會了,你可是我的寶貝香香啊。」頓了頓又道:「為什麼這麼問?」

    香香道:「昨晚香香半夜醒來,卻發現主人不在,等了好久也不見回來。香香都快急死了,整個公孫世家的莊園都尋遍,才在那花園的房間中尋到了主人……香香真的好擔心……」

    李郃一怔,將小狐妖拉到前面摟在懷中,道:「你……昨晚就找到我了?」

    香香將臻首靠在他胸膛,幽幽道:「那花園中的花香很雜很濃,但主人身上的味道香香記得很清楚,若非找到主人,香香一定會把這公孫世家的莊園翻過來的。香香擔心主人的安全,在花園裡守到了天明,才跟著主人回來的。」

    呃,究竟是我身上的味道太重了,還是女人們的嗅覺都那麼好呢?李郃的心中不禁疑問。

    李郃輕輕撫摸著小狐妖的秀髮,深吻著她的額頭,道:「我不是看你在睡著,不忍心吵醒你嗎。」

    香香抬起頭看著主人,眼波迷濛:「香香只有在主人懷裡才睡的著,主人不在,香香又如何能睡?下次主人要離開,一定要先告訴香香……」

    李郃聽得這話,不禁想起了家中的芊芊,那小妮子跟著他七年多了,也是只有躺在他懷中才睡得安穩,真不知他這次出來,她在家中要失眠幾晚了。

    「嗯,是我不好,下次半夜起來小解也要把我的好香香叫起來幫手。」李郃調笑道。

    香香聞言膩聲道:「主人又取笑人家……」

    「哈哈,好了,準備一下,今天無情的生日會上,公子我得上去露露臉。」

    「無情姑娘不是已經被主人……」

    「是啊,所以我更得出面了,讓那些打她主意的什麼第一公子第二公子的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那邊「舞劍園」中,公孫無情正站在一片狼籍的床前發著呆。

    床上被鋪凌亂,紅色的綢布床單上,幾處乾涸不久的血跡似乎正述說著昨晚的一切。

    看著那代表著少女貞操的痕跡,公孫無情的心中不禁有幾分失落,彷彿覺得失了些什麼,空蕩蕩的。眼睛微微濕潮,但終是沒有眼淚流出。幽幽歎了口氣,將那床單拉起來,疊好,藏到了自己放劍譜的箱子裡後,才整理了一下床鋪,叫人來修理這屋頂上的大洞。

    …………

    北極門的總堂大殿之上,一個帶著京劇臉譜面具、身材高壯的男子正坐在正中唯一的靠座上,從面具的眼孔中,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正閉著,似乎在養神一般。

    一個錦衣虯鬚大漢恭身站在他的面前,低聲稟道:「門主,那風山鴛鴦劍已經拿到手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黑衣人便遞上了兩把插在銀色劍鞘裡的長劍。

    「嗯。」那門主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拿起其中一把,抽開一半,登時覺得一陣銀光耀眼,彷彿將整個大殿都照亮了一般。

    「果然是好劍……」那門主讚歎道。

    虯鬚大漢道:「這劍雖是寶劍,但屬下還是不明白,幽後她老人家神功蓋世,幽冥天中什麼寶物沒有,怎會看上這兩把劍的?」

    門主又將寶劍推回鞘中,道:「幽後的心思若是我們能猜得透,那她就不是幽後了。對了,聽說你們這次劫萬利鏢局的鏢,遇到了點麻煩?」

    虯鬚大漢恭聲道:「是,本來第一次就可以在道上將他們做掉了,但突然冒出個武功極其高強,手段極端狠毒的小子,將我們的人全殺了。」

    「哦?可知是何人?」那門主似乎很有興趣。

    虯鬚大漢道:「屬下派出的人回報,那人現在正在公孫世家的莊園中,別人叫他什麼扈陽二公子。屬下已命人前往扈陽查明,應該很快就會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扈陽二公子?哼哼,有意思,居然連我們北極門的閒事也敢管,他的武功很好嗎?」門主陰聲道。

    虯鬚大漢道:「依屍體的傷痕和放哨的手下所目睹的情況來看,他的武功當比屬下要高。」

    「比你高?」門主的聲音微微抬高:「這江湖上什麼時候又出了這麼個年輕的高手,哼哼,有意思,有意思……」

    …………

    公孫世家的莊園前此時已是人滿為患,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江湖豪俠和風流逸士皆齊聚於此,都想一睹武林第二美的風采。許多少俠更是帶著自家祖傳或千辛萬苦尋得的寶劍前來,希望能讓佳人笑納,若是能借此與佳人來一段寶劍良緣,那自然更好了。

    今天雖為公孫無情的生日大會,卻實為收劍大會,莊園外百花叢中築起了一座高台,一會那些拿著寶劍來的少俠們,都要陸續帶著寶劍上台,現於公孫無情面前,給她過目。若她覺得是絕世寶劍,便出價買下。當然,多數少俠都是會「慷慨」地將劍贈於她,然後很「風度」地邀請她為自己舞一曲公孫劍舞。

    在下面等候公孫無情的眾人中,最顯眼的無疑當屬那一身藍色綢衫,坐於八抬竹槓轎上的武林第一公子、納蘭世家的繼承人納蘭博。他的身旁簇擁的皆是他納蘭家的門客或手下,個個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主,比如「鐵臂神王」張靖、「八方破心手」恆坤、「清風劍」安天涯等。看那幾位高手身後背著的長匣子,旁人一眼便猜出,裡面應是這次納蘭公子專為公孫大小姐準備的七把寶劍,不過數了數,卻似乎還差了兩把。

    這時納蘭博的臉上卻是一片陰沉,對旁邊的「鐵扇先生」風柳三沉聲道:「萬利鏢局怎麼搞的,居然現在還沒到?」

    風柳三低聲道:「公子不必擔心,萬利七俠的武功不俗,江湖上很有名氣,萬利鏢局亦號稱江南第一鏢局,非徒有虛名之輩,想來是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哼,什麼江南第一,要是一會公孫大小姐來了,他們還沒把劍送來,本公子回去後就拆了他們的萬利鏢局!」納蘭博越說越火,不禁想起了以前他泡那楊七娘時吃鱉的情形,心中更是不爽至極。

    公孫無遠一大早就一直在台上招呼著眾人,忙得是舌頭都快抽筋了。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一襲白色長裙的公孫無情終於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下出來了。

    冷艷的公孫大小姐一出現,納蘭博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那姣美的容顏和豐腴的身材直看,心中不禁感歎,比起上次相見,今日的無情彷彿又美麗了許多,雖仍是冷漠孤傲,卻少了幾分少女的稚嫩,更多了幾分嫵媚成熟的風情。

    與此同時,一道陰冷的目光也從高台旁邊侯著的公孫家族成員人群中射出,在那納蘭公子的身上遊蕩徘徊。

    這道目光的主人正是李郃,納蘭博實在太顯眼了,根本用不著別人介紹,他便知那藍衣的傢伙就是所謂的武林第一公子。

    媽拉個逼的,好像比老子還囂張啊!李郃的心裡想著,對懷中的香香道:「香香,你說是那藍衣服的鳥人長得帥,還是你家主人帥?」不可否認,那納蘭博長得確實有幾分討女孩喜歡的狗俊。

    香香隨便瞥了眼李郃看的方向,便膩聲道:「自然是主人帥了,那傢伙是個什麼東西,哪能同主人比。」

    李郃忍不住笑了起來,在懷中小狐妖的額頭上吻了一口。雖然早知道香香的答案,但從這美麗的狐妖口中聽到這話,還是能讓他信心大增,嘿嘿,女人的美麗自信是男人給的,男人的威風自信又何嘗不能從女人口中得到?

    「第一公子?我讓你當第一公雞……」李郃瞇著眼睛喃喃地道,有些時候很多人並沒有直接得罪他,他整人時,更主要的是根據心中喜惡來做,看不爽的人,自然連微笑都看成是冷笑、奉承都覺得是諷刺。

    台上的公孫無情已經開始驗劍,那一把把在江湖上都可算得上是極品的寶劍於公孫無情眼中,卻皆如同廢品一般,沒有一把能讓她覺得適合公孫劍舞的。

    而李郃也知道,最後無論是這些什麼少俠,還是那納蘭公子,無論他們的劍多好,公孫無情都不會要的。她答應過他,不會拿除了他以外其他任何男人的東西,而他也承諾過,要找一把真正的絕世好劍、真正適合公孫劍舞的寶劍來送她。

    所以,今日即便她看上了哪把寶劍,也不會說要。

    一把把劍亮過去,一張張面孔失望地下來,但他們從台下到上台,由台上再到走下台,目光都始終停留在公孫無情那美好的嬌顏上。

    雖然從不見一絲微笑,從沒有一點表情,連聲音都是冷淡得同名字一樣,但她的美,卻是無可置疑的。

    武林第二美,果然名不虛傳!這是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所想。

    納蘭博看著公孫無情的花容不禁幻想,當自己的七把絕世寶劍擺在佳人面前時,她臉上露出喜悅微笑時的情形,想著想著,他自己倒是先禁不住地微笑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5 AM

第九十四章 籃子的寶劍

作者:郝歪


    待台下百餘把寶劍都一一見過後,公孫無情仍是沒有相中任何一把。現在,已有許久沒人持劍上台了。

    公孫無遠奇怪地看著八人槓轎上的納蘭博,不是聽說他專門找了七把寶劍要送予小妹嗎?為什麼還不送上來呢?

    那邊納蘭博心裡也是焦急得很,暗暗咒罵著萬利鏢局辦事不利,居然到現在還沒把那對風山鴛鴦劍送來,這不是存心要讓他難堪嗎?

    見納蘭博還是沒有把劍亮出來的意思,公孫無遠走到台上對眾人道:「多謝眾位江湖朋友今天來為小妹捧場,若再無劍相賜,便請到莊內入宴,在下當與眾位把酒共飲幾杯。」

    「慢!」納蘭博抬手喝道,不能等了,只有先把這五把寶劍現出去,雖然氣勢和效果上差了點,但也只能如此了。

    「納蘭公子?」公孫無遠微笑道:「您還有事?」

    納蘭博對身邊的隨從一擺手,幾人立刻齊步上前,一下跨躍到了台上,解下手中的木匣捧在手中。

    納蘭博也跳下了轎子,拿過「鐵扇先生」的折扇,啪地一聲打開,自認為風度翩翩地躍上了台,站在公孫無情面前,微微一笑,指著那五個匣子道:「這五把寶劍是在下特意為公孫小姐的生日令人千辛萬苦收集而來的,不求千金分文,只希望能一睹小姐的笑顏。」

    公孫無情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納蘭博也知道她的性格脾氣,不再囉嗦,指著第一個木匣道:「這一把,是絕世寶劍九冥神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鐵臂神王」張靖也將木匣打開,一把抽出了其間那把銀光長劍,那如秋水一般的劍光立刻引得台下諸人一片驚歎,連公孫無遠也是不住地點頭,唯有藏於一旁的李郃是一臉不屑。

    公孫無遠往那九冥神劍上瞥了一眼,淡淡地搖了搖頭,道:「不行。」

    台下諸人先是一呆,繼而紛紛笑了起來,管你什麼寶劍,下場不也是一樣?

    正一臉得意表情的納蘭博不禁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臉上肌肉微顫,但仍是強忍著衝動,微微一笑,強保風度地道:「公孫小姐不喜,不要緊,下面還有。這把,是道家寶劍太極一心劍。」

    說著,第二個木匣的盒子也打了開來,那把古樸的長劍抽出,無聲無息,看起來光芒內斂,毫無鋒芒,卻又透著一股樸實無華反僕歸真的氣勢,眾人不禁讚歎出聲:「好劍!」

    公孫無情仍是隨意一瞥,扔下倆字:「不行。」

    「這……」納蘭博瞳孔一縮,笑容已有些不自然了,但仍是繼續道:「公孫小姐果然與眾不同,非尋常寶劍所能打動,下面這把,當適得小姐的公孫劍舞了。」說著一把從恆坤手中的木匣中拿出一把白柄白鞘的長劍,猛地抽出,發出一聲清脆婉轉的嬌吟,彷彿黃鶯的輕啼一般。

    納蘭博笑著一字一字地道:「這把是冰魄神劍!」

    台中眾人皆自嘩然,公孫無情也是表情驚愕,怔怔地看著納蘭博手中那透明如冰片、在陽光下彷彿還有淡淡白氣縈繞的冰魄神劍,心中疑惑,這把不是冰宮的神劍嗎?怎麼會在他的手裡?

    公孫無情仍是面無表情,凝視了那冰魄神劍半晌,緩緩搖頭:「不行。」

    「什麼?!」納蘭博一愣,難以相信地道。

    「此劍薄如蟬翼,幾欲透明,為萬年玄冰受絕世內勁封存而煉成,威力無比,又美倫美幻,配公孫小姐的劍舞是再合適不過了……」納蘭博拿著手中的冰魄神劍急道。

    公孫無情不待他說完,還是道了兩字:「不行。」直把他嗆得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咽死,只得點了點頭,道:「不要緊,不要緊,在下還有寶劍奉上。」說著將冰魄神劍連同劍鞘扔到了木匣內,走到了第四個木匣前,拿起裡面的寶劍,道:「這把……乃是『巧中巧』天巧師傅的最得意作品之一丸鵠劍!」

    長劍出鞘,劍光凝而不散,又是別有一番神髓,當真不愧是鑄劍大師「巧中巧」的得意之作。

    納蘭博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公孫無情的粉唇,臉上雖帶著微笑,心中卻不禁有些緊張。

    粉唇輕啟,竟還是那淡淡的兩字:「不行。」

    納蘭博的眼神已是有些陰冷,他這一生最好面子,本以為今次集齊這七把絕世寶劍,於美人生日之時獻上,定可一舉獲其芳心,抱得美人歸。卻不想先是鴛鴦雙劍遲遲不到,後又連遭公孫無情的無視,不禁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將丸鵠劍扔回木匣,他走到了第五個匣子前,啪地一聲重重拍掉了蓋子,拿出裡面的長劍,一把抽出,這是一把不顯山不露水的長劍,劍身較其他長劍微寬微厚,劍刃似乎不甚鋒利,但卻給人一種重似千均、彷彿力可壓萬山的氣勢。

    「這,乃是曾經江湖上的一代劍神洪老前輩使過的寶劍——震岳劍,不知可中公孫小姐的意否?」納蘭博緩緩道。

    公孫無情看了那劍一眼,又轉過頭去,淡淡道:「不行。」

    「哼!!!」聽得這兩字,納蘭博立馬將手中劍砸回了木匣中,瞇著眼對公孫無情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大夏國最好的寶劍都已在此,你究竟還要怎樣?!」

    公孫無情也不看他,口氣不變:「雖為寶劍,卻非絕世。」

    納蘭博臉色一沉,啪地將折扇一收,道:「絕世?本公子倒想看看,這世上還有什麼絕世寶劍能勝得過台上這五把!」

    公孫無遠趕緊上來打圓場:「納蘭公子息怒,小妹只是針對公孫劍舞的需要而選劍,並非是說您的寶劍不好,只是不適合而已,您……」

    正說著,李郃不知何時已是站在了台上,神情悠然地踱到了那納蘭公子面前,香香蓮布輕移,帶著面紗緊跟在其身後,三牛則一臉凶神惡煞地相伴左右。

    「這位籃子公子所言差矣,你的這些劍也只能勉強叫劍而已,距寶劍還差了遠了,絕世寶劍更是遠遠稱不上啊,也難怪我家無情看不上了。」李郃一臉微笑背負著雙手邊走邊說道。

    聽得前面幾句納蘭博的臉色已是越發難看,聽得那句「我家無情」,更是臉色大變,厲聲喝道:「你又是哪來的小子!」

    公孫無遠亦是對李郃的稱呼心中不悅,但這二公子與納蘭公子都是惹不得的人物,忙上前想要向那納蘭公子介紹李郃,卻被李郃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你還沒資格知道。」李郃微笑說著,手竟是走到了坐在台上的公孫無情身旁,伸手搭上了她的香肩,而公孫無情也並不在意,任他碰摸自己。

    這下是台上台下齊變色,就在納蘭博和公孫無遠都要發作時,台下人群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不由得將他們和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人群分開,三個血淋淋的人一瘸一拐,相互扶持地走了進來。

    李郃一眼便認出了三人中唯一的女子——楊七娘楊薇!

    此時楊薇一身是血,身上數條血淋淋的刀傷,精神疲憊,不過看起來應無什大礙,倒是她扶著的兩個漢子都是傷得極中,其中一個甚至已經齊肩斷了一條胳膊。

    看到台上的李郃後,楊薇微微一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與兩個大漢對那納蘭公子單膝下跪道:「納蘭公子,我等受你之托護送寶劍而來,途中遭北極門大批人馬兩次襲擊,不敵之下,寶劍被奪。我大哥、二哥、三哥、六哥皆已罹難,萬利鏢局有負公子重托,自當賠償公子的損失。」

    「楊姐!」「什麼?!」李郃與那納蘭公子同時驚呼出聲,互相瞪視了一眼又看向了楊薇三人。

    台下眾人聽得「北極門」三字,都是禁不住交頭接耳起來,看著楊薇等人的眼神也是多為同情。北極門要真下決心要奪他們的鏢,小小一個萬利鏢局哪裡反抗得了,能留下他們三人回來,就已經不錯了,雖然他們萬利七俠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之輩,但與那北極門相比,仍是沒有可比性。

    「賠?你們賠得起嗎?!好你個萬利鏢局,當初是怎麼信誓旦旦地跟本公子保證的?」那納蘭博氣急敗壞地道,他本來五把寶劍都被公孫無情拒絕就已經心情大壞,現在又突然不知從哪冒出這麼個小子,居然與公孫無情關係親密,讓他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楊薇他們的出現,正好讓他找了個出氣筒。

    楊薇扶著的那個大漢吃力地道:「世事難料,我們也沒想到……北極門居然會打上這趟鏢的主意。」

    「難料?那為什麼其他五人都安全送到,唯有你們出事了?我看根本就是你們無能!」

    納蘭博此言已是有些強詞奪理,其他五人並未受到北極門的攻擊,自然安全到達,他卻以此為理由說楊薇等人無能,不禁讓李郃火冒三丈,不過他臉上仍是微笑,打斷納蘭博的話道:「哎呀呀,這位籃子公子,火氣不必那麼大嘛,由你這五把破劍來看,丟的那把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貨,用得著心疼嗎,本公子賞你幾兩銀子,你再去買一把就是,別一個大男人這麼小家子氣的。」

    納蘭博怒視著李郃,咬著牙道:「你小子說我這些是破劍,你倒是給本公子拿把寶劍出來!」他的幾個手下也都是同三牛怒目對視著。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6 AM

第九十五章 白雲飄來

作者:郝歪


    李郃輕笑一聲,手一晃,一把黑色長劍已是握在手中,看得台上台下眾人都是不住揉眼——這劍哪變出來的?

    給牛大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衝上前伸手欲搶「鐵臂神王」張靖手中的木匣。

    張靖見狀大怒,將匣子交與左手,右手握拳迎上了牛大。

    「鐵臂神王」,聽其外號便知,那一身的功夫都在臂上,手臂如鋼鐵一般堅硬無比,可破磚石如捅薄紙,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流的高手。不過牛大可不僅僅是力大如牛而已,他的外家功夫可是牛天王特意為他們三兄弟而創的,加上天生的神力和獨特的骨骼身體,更是將這外加功夫發揮到了極至。

    兩人單拳相撞,毫無花俏地對了一拳。牛大佇立不動,張靖則連退了七步才站穩。台上的木板被踩得嘎吱嘎吱響,裂出了好幾條縫。

    穩住之後,張靖只覺拳頭火辣辣地疼,趕緊將右臂背到身後,彷彿想做個自然的負手站姿,但台下的人卻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拳頭已經有些變形了。

    「好氣力。」張靖瞇著眼睛看向牛大,寒聲道。其他幾名公孫家的隨從高手立刻衝了上來,不過牛二牛三馬上將他們截住,牛大則繼續衝向張靖。

    僅兩招過後,張靖就不得不捨棄手中匣子裡的九冥神劍了。牛大拿到劍後立刻就退到了李郃身旁,此時牛二牛三也退了回來,手中都握了一把劍,但他們兩個的對手比較難對付,為了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劍,都硬挨了對手一下。

    李郃看著臉色有些鐵青的納蘭博和他的幾個手下道:「寶劍,既為殺人凶器,那麼首要便是堅韌。若是同別人的劍一碰就斷,那麼這寶劍的寶字恐怕也就是徒有虛名罷了。」說著左手操起那把九冥神劍,拋到空中,只見劍身銀光閃亮,逼得台下眾人都是禁不住瞇起了眼睛。

    「鏗」的一聲,一道黑光閃過,九冥神劍已是化作了兩斷掉落台上,兩截劍身上的銀芒也立時黯淡了許多,一把曾經江湖聞名的寶劍就這麼被李郃一劍報廢了。

    「哈哈哈哈,不過跟豆腐一般,也敢妄稱寶劍?」李郃長笑著,一腳踢中牛二手中的劍鞘,裡面的震岳劍也騰到空中,手中「百變無敵」再次劈下,又是「鏗」的一聲,將其劈為兩截。

    台上台下的人都是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連公孫無情也是眼中奇芒閃動,顯然沒想到李郃那把看起來黑不溜秋的長劍竟然如此鋒利無比,幾乎無堅不摧,切這些寶劍都跟切黃瓜似的。

    「這……震岳劍可是號稱天下最為堅硬的寶劍啊,斬石削鐵皆如剁泥一般,怎的遇到那把黑劍,竟是一砍便斷的?!」台下有見識的人紛紛驚歎道。

    「這個公子是誰啊?手中有如此寶劍,手下三人的武功更是比張靖、安天涯他們還厲害,竟然連武林第一公子的風頭都壓了下去。」有人乍舌道。

    「沒看到他跟公孫小姐那麼親熱嗎,說不定是公孫家新攀上的大家子弟,唉,我的公孫小姐呦……」有人歎息道。

    台上的李郃又向天拋起了丸鵠劍,這次手中長劍揮了三次,丸鵠劍落下時已為四段,看的那邊的納蘭博是又心疼又震驚,都不禁有些懷疑這幾把劍是不是給人掉包了,該不會是假的把,否則怎的如此不濟,被人一砍即斷呢?

    李郃瞥了滿地的斷劍一眼,不屑道:「就憑這些破爛,你也好意思拿來獻給無情?你也好意思讓我楊姐護送?嘖嘖,你臉皮真厚啊,啊?」

    「你……」納蘭博被氣得臉都憋紅了,台下眾人則是看得津津有味,武林第一公子啊!納蘭家的繼承人啊!一向囂張的納蘭公子啊!什麼時候見他吃鱉吃成這樣了?過癮,實在是過癮。

    正說話間,安天涯和恆坤忽覺手中匣子一輕,低頭一看,竟發現冰魄神劍和太極一心劍都已不見,心中大驚!抬頭望去,只見對面那拿黑劍的公子旁邊,蒙著白色面紗一身白裙的女子手中正捧著兩劍,恭恭敬敬地遞給那公子。

    安天涯和恆坤對視了一眼,皆是面無人色——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只是覺得隱約有一陣微風刮過,接著有股淡淡的幽香飄入鼻內,而後匣中的兩把寶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大庭廣眾之下,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下,那女子居然在他們兩個武林一流高手的手中,不知不覺,無聲無響地將兩劍拿走,這是什麼武功啊?這簡直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啊!

    台下的人也只是覺得眼睛一花,好像隱約看到那黑劍公子旁邊的白裙女子身軀晃了一下,接著那兩把劍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而那邊的安天涯和恆坤則是一臉的震驚和茫然。

    這時鐵扇先生風柳三也跳到了台上,走到納蘭博耳旁低語了幾句,後者對其怒目而視,壓著聲音道:「今日若是退讓了,本公子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風柳三看了眼李郃和他旁邊的香香,輕聲道:「那蒙紗女子武功高深莫測,想來此人來頭不小,今日事已不可為,何不找個台階下……」

    風柳三那邊話還沒說完,李郃已是將太極一心劍斬成了兩半,口中嘖嘖道:「垃圾,垃圾啊垃圾,我說這位籃子公子啊,你怎麼就真帶了這麼幾籃子的破銅爛鐵來?本公子砍得很沒趣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納蘭博咬著牙低聲道。

    風柳三忙暗暗拉住了他,沉聲低語道:「公子,現在若動手,咱們沒把握啊。」實際上他是想說必輸無疑的。

    那納蘭博忽然覺得週身一冷,彷彿被猛地由三伏烈日天扔到冰天雪地的寒窟中一般,禁不住打了個顫,抬眼看去,正見那蒙紗女子冷如冰霜、利如劍刃的眼神向他望來,下意識地就向後退了兩步。

    香香只是淡淡地看了納蘭博一眼,便又垂下了臻首,侍立在李郃旁邊,看起來彷彿真如一個普通侍女一般柔弱、無害,不過那被她看了一眼的納蘭公子此時背脊卻是已被冷汗滲濕。

    李郃拿起了最後那把冰魄神劍,看了看,笑道:「這把劍倒是蠻好看的,還真不捨得砍了,不過既然是你籃子公子的劍,我總是得鑒定鑒定的。」說著手中黑劍便要斬下。

    「公子且慢!」一聲嬌喝破空傳來,讓李郃停下了手,瞇著眼睛好奇地望向了聲音的來處。

    又是一位一身雪白的女子從人群上空飛掠而來,那姣美如畫的臉龐和出塵修長的身姿讓李郃雙眼一亮——好個翩翩仙子踏空而來!

    那女子輕輕巧巧地落到了收劍台上,台下眾人頓覺一陣恍惚,彷彿墜入仙境一般,在這如畫的公孫世家莊園前,台上三女同樣的雪白,同樣的美艷,同樣的窈窕,宛如三位仙女一般。

    公孫無情美得如萬年的冰山,讓人讚歎卻不敢靠近,渴望著冰川融化,笑顏盛開;那公子旁邊的蒙紗女子雖看不到面容,但只看眉眼和身姿,卻已可看出她那絕世的柔美;現在踏空而來的這位白衣女俠,又是另外一種動人的冷艷,冷得讓人望塵莫及,艷得讓人驚心動魄。

    而看到了這白衣女俠,那邊的納蘭博卻是臉色大變。

    白衣女俠先是冷冷地看了納蘭博一眼,便對李郃與公孫無情拱手一禮道:「公孫小姐、這位公子,這冰魄神劍乃是我的佩劍,前些時日被奸人所盜,我尋查數日,逮得那賊人,問出下落才一路追來,還望公子劍下留情,將此劍還於小妹。」

    李郃看著這白衣女俠,不禁覺得她那美麗的容顏有些面熟,自己好像見過她。

    「主人。」旁邊的香香見主人忽然發起呆來,偷偷地碰了他一下,輕聲道。

    李郃反應過來,微笑道:「無妨無妨,這劍既然是女俠的,那本公子也下不得手了。」說著將那冰魄神劍遞還給白衣女俠,又看向納蘭博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這籃子唯一找了把像樣點的劍,居然是偷來的,嘖嘖,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

    白衣女俠拿過冰魄神劍,收入鞘中,對李郃道了聲謝,也看向納蘭博,俏目含霜,冷然道:「偷天鼠費言已經招了,是納蘭公子出錢指使他來盜我的佩劍,實在是想不到,堂堂武林第一公子,居然會做出這等事來。哼,別人怕你武林第一公子和納蘭世家的名號,我卻不怕。」

    台下眾人聞得此言立刻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納蘭博本來要尋那七把寶劍就威逼利誘坑蒙拐騙什麼招數都使了,他並不怕人找上門來,江湖中本就是實力說話的地方,什麼狗屁正義在實力面前都要變成蔫白菜。但偏偏是現在,在他與李郃的對峙處於絕對下風的情況下,這白裙女俠出來這麼一搗騰,那當真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啊。

    「公子,我們還是走吧。」風柳三見狀低聲對納蘭博道。

    納蘭博也知事已不可為,今日算是栽到家了,狠狠地瞪了李郃與白衣女俠一眼,又深深地看了眼公孫無情,大手一揮,帶著眾隨從欲走。

    那白衣女俠也不阻攔,她也知道,憑她一己之力面對納蘭博和他的手下雖可全身而退,卻還是奈何不了他們的。今日來能拿回冰魄神劍,便已算達到目的了。

    不過李郃可沒打算就這樣放了這納蘭公子。

    「哎!哎哎哎~,我說籃子啊,你這就走了?」李郃快步上前伸手攔住了納蘭博道。

    「你想怎樣?」納蘭博強忍著怒氣。

    李郃一臉的無辜:「我不想怎樣啊,只是籃子公子你指使人偷了這位女俠的寶劍,這總得給點交代吧?」

    納蘭博從旁邊的隨從身上掏出了幾張銀票扔給李郃。

    李郃淡淡地瞥了一眼,大概幾千兩,不禁冷笑:「籃子公子你打發乞丐呢?」

    「那你說想要多少?」

    「本公子說讓你賠錢了嗎?你認為這等寶劍是錢所能衡量的嗎?」李郃的話轉得倒是快,之前才剛剛說納蘭博的劍偶是一文不值的破銅爛鐵,現在馬上是多少錢都無法衡量的寶劍了。

    納蘭博死死地瞪著李郃,咬牙切齒地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李郃微微一笑,道:「很簡單,這位女俠大人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但你既然做了錯事,總得對人家賠個禮不是?」

    納蘭博一字一頓地道:「我要是不呢?」他身後的隨從立刻圍了上來,一副一言不合便欲動手的架勢,三牛和香香也不示弱,皆是站到了李郃身旁,連那白衣女俠也走了過來,一派共進退的氣勢。

    公孫無遠在旁邊看得直擦汗,這兩個公子在公孫世家鬧騰起來了,這還得了,這還得了?不過他也只能是乾著急而已,這兩人之間的事,可沒他說話的餘地。若是公孫無情去的話說不定還能有點用,可這寶貝妹妹現在卻悠閒得跟個局外人似的,一臉漠然地在喝著涼茶。

    李郃哈哈一笑,看了看台下的眾人,道:「不賠禮啊?」說著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看著納蘭博的臉道:「我就揍你。」

    「你……」納蘭博臉都快氣黑了,想要罵人,話卻埂在喉嚨裡出不來,差點沒把他憋死。

    張靖、安天涯、恆坤等和三牛眼看著馬上就要動手,那鐵扇先生風柳三卻突然攔到了兩方人面前,對李郃笑著鞠了一躬道:「在下風柳三見過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主要這風柳三看起來蠻順眼的,一副儒者風範,既不粗魯也不陰柔,給人的感覺自然和諧,所以李郃也是緩了緩表情,道:「叫公子便行了。」

    「是,這位公子,我家公子只是讓下面的人去向這位白姑娘高價購買冰魄神劍,並未讓他們去請什麼偷天鼠,都是他們自作主張,花錢請人去盜了白姑娘的劍,我家公子對此並不知情。所以,這事我家公子雖有督管不嚴之錯,但大錯並未在他,還請這位公子和白姑娘體諒則個。若是白姑娘心中難平,那風某代我家公子向您賠罪了……」風柳三說著便對那白衣女俠一躬到地。

    「風先生!」納蘭博皺眉不悅道:「你何必如此……」

    白衣女俠則是連忙閃開,道:「鐵扇先生折殺小女子了,此事就此揭過便是。」

    李郃雖知這風柳三所言皆是借口,但如此一番話下來,卻一下將納蘭博的名聲轉回了不少,心中對他不禁又多了一分佩服,只不過那納蘭博卻顯然沒有領悟這鐵扇先生的苦心。

    「既然這位女俠已經不追究,那看在風先生的面上,本公子也不再說什麼了。」李郃一臉微笑地將風柳三扶起說道。

    此言一出,納蘭博臉色又是難看了一分,這話根本就是說風柳三的面子比他納蘭公子還要大,哼了一聲,當下甩袖下了收劍台,上了自己的八抬槓轎。

    風柳三聽得李郃此言,心中也是苦笑,知道納蘭博心中又要不舒服了,正欲跟著離去,胳膊卻被李郃抓住,接著聽到他低聲道:「風先生,在下扈陽李郃,他日若是在納蘭家待得不爽快,盡可到扈陽來尋我。」說罷含笑地看著那邊的納蘭博高聲道:「籃子公子一路好走啊,注意香蕉皮,小心別摔著!」

    「哼!風先生,你還走不走了?」納蘭博面色鐵青地地道。

    風柳三神色不變,對李郃微微一笑,轉身跟上了納蘭博等人。

    這時公孫無遠才得空上來對台下眾人道:「眾位朋友請進莊中入宴吧!」說著對那白衣女俠抱拳道:「白姑娘多日不見啊。」

    李郃道:「公孫公子,莊中可有醫士?請幫我楊姐他們醫治一下。」

    公孫無遠忙道:「有有有,來人,快帶楊女俠他們到莊中休息,讓冉大夫趕緊過來。」

    楊薇聞言對李郃與公孫無遠抱拳道:「多謝李兄弟和公孫公子了。」

    李郃道:「都是自己人,楊姐不必客氣,快帶兩位大哥去醫治吧。」

    公孫無遠也道:「是啊,二公子的朋友,便是公孫世家的朋友。」

    聽得「二公子」三字,那白衣女子的嬌軀微微一震,神色複雜地看著李郃的面龐。

    公孫無情此時也走了過來,站在了李郃身旁,讓公孫無遠看得臉色一變。

    李郃對無情笑了笑,又對那白衣女子道:「在下扈陽李郃,不知女俠尊姓大名啊?」

    白衣女子卻怔怔地看著李郃發呆,直到他又喊了三聲,才反應過來,卻是回答:「小女子白雲,見過二公子。」

    聽得此言,公孫無遠不禁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心中疑惑,她明明是「傲雪凝霜」白凝霜啊,為什麼要說叫白雲?不過想來有其原因,他也不便說破。

    原來這位讓李郃看起來感覺有些面熟的女俠,便是數年前在望鵲樓與他有過一面一吻之緣的霜兒白凝霜。

    李郃也發覺這白衣女俠的深情有些奇怪,愈發肯定了自己以前一定見過她,可像她這麼出色的女子,見過後,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7 AM

第九十六章 無情豈無情

作者:郝歪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個傢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哪冒出來的!該死的……」坐在轎上的納蘭博不住地咒罵著,至於咒罵的對象,除了李郃還能有誰。

    一旁的風柳三則不住想著「扈陽李郃」四字,扈陽乃是大夏國最為繁華的大城之一,其間大戶人家數不勝數,但這姓李的大家族,卻唯有一家,而這一家,正是大夏國最強大的世家之一。這個李郃,會不會就是扈陽李家的人?若真是如此,那納蘭博這次可不好辦了。

    「張靖,你立刻派人去給我查清楚那小子的來路!」那邊納蘭博果然已經開始想要對付李郃了。

    「老安,你馬上安排人手,在萬利鏢局那三人回來的路上,把他們做了。那楊七娘留著活口帶回來,哼,讓她嘗嘗本公子的手段!」

    風柳三聞言忙道:「公子不可。」

    納蘭博皺眉瞥了他一眼,道:「為何不可?本公子要對付一個萬利鏢局,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風柳三道:「萬利鏢局此行乃是因為被北極門所劫才丟鏢,這其實怪不得他們,北極門才是罪魁禍首。我們若對付萬利鏢局,恐為江湖人所恥笑啊。」

    納蘭博冷笑道:「廢話,莫不成你還想讓本公子去對付北極們不成?哼哼,咱們下的暗手,神不知鬼不覺,別人又哪能知道是咱們下的手?」

    風柳三心中暗歎,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呀,沉吟了一番又道:「而且……這楊七娘看起來跟那位有黑劍的公子似乎有交,咱們在搞清楚那黑劍公子的身份以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本公子要對付他們,正是因為他們跟那小子有交!何必再等,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跟他一鬥到底!此辱不洗,我納蘭博誓不為人!!」納蘭博陰聲道。

    風柳三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邊公孫世家莊園內,眾人已是把盞共飲許久。

    李郃與香香、公孫無情、公孫無遠、白凝霜以及幾位其他世家的公子小姐同坐一桌,言笑皆歡。李郃巧舌如簧,妙語迭出,不時將座上的世家小姐們逗得嬌笑連連,不過白凝霜和公孫無情卻是例外,前者看起來臉上彷彿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後者則是毫無表情冷漠孤傲,只是在李郃說話時似不經意地看他幾眼。

    「白姑娘,剛剛在下見你踏空飛天而來,恍若天降的仙女一般,讓人驚歎,顯然輕功不俗,不知是出自哪門哪派呢?」李郃聊著聊著,開始趁機試探現在化名白雲的白凝霜了。他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可又想不起自己認識的女子中有哪位姓白的美女,只得先從她的家世師門背景來揣摩了。

    白凝霜道:「我乃冰宮中人,但家師名諱不便透露,還請見諒。」

    「冰宮?」李郃微微沉吟,但在腦中搜索良久,卻始終記不得自己去過什麼冰宮,或與冰宮的人接觸過,這「冰宮」兩字,今日都是第一次聽到。難道自己以前真的不曾見過她?

    白凝霜看著眼前的少年,心思卻回到了七年多前,扈陽望鵲樓下,那讓她刻骨銘心了七年的一吻,那一句話幾年來一直縈繞在她心中,不曾忘記。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李郃的女人了!」

    她至今還記得當時還不到十歲的他說這話時霸道的神情。

    這個心事誰都不知道,埋藏在女孩心中,伴隨著她成長成少女。

    如今,你可還記得當年的話嗎?白凝霜看著那變得更加成熟俊逸的臉龐,心中喃喃道。

    原本她一直念念不忘李郃,是為了有朝一日親手殺了他,一洗當年之辱。可不知不覺間,心態卻發生了變化,或者從未變化,只是她一直沒有明白而已。她對他,或者本非恨,又或者因恨而生情?或者恨本就是愛的來處。

    七年了,一切都已過去七年。當年的男孩如今成了翩翩少年,當年的女孩如今也是窈窕少女,她在他的面前,他不認得她。

    認得又如何?不認得又如何呢?白凝霜忽然淡淡一笑,一口飲盡了杯中之酒。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酒宴過後,眾賓客漸散,白凝霜也告辭離去,李郃則與公孫無遠到後廳相敘。

    「公孫公子,為何來貴莊這麼久,始終不見令尊啊?」李郃抿了口茶問道。

    公孫無遠道:「家父正在閉關練功,不能出來見二公子,還請見諒。不知二公子可有何事?」

    「哦,原來如此。那這事與你這個兄長說,也行。」

    「是關於小妹無情的?」公孫無遠眉頭微皺謹慎問道。

    「不錯。」李郃含笑道:「在下想向公孫兄提親,希望能將無遠嫁予在下。」

    「不行!」公孫無遠立刻脫口而出,不過馬上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放緩了口氣道:「這個……在下是說,小妹一向孤僻桀驁,恐怕不適合二公子。這要是娶回總督府去給二公子丟人,我們公孫世家也不好意思啊。」

    「哪裡哪裡,無情的性子是倔了點,外表冷漠了點,但實際上內心還是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嘛,能娶她為妻,是我李郃的福氣啊。怎麼?公孫兄莫非是怕在下給的聘禮太少?」

    「當然不是,二公子你想哪裡去了。無情能得二公子垂青,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只是無情實在是配不上二公子啊。」公孫無遠心下暗罵著,什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簡直就是放屁,他總共都才跟小妹見了兩面而已,明明就是貪圖小妹的美色而已!

    公孫無遠卻是不知,自己的小妹已經被李郃給暗度陳倉了。

    李郃還是一臉的微笑:「無情小姐有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之容,又是世家大小姐,教養修性足入得李家之門,加上她那一手劍舞的絕學,更是讓在下仰慕不已,所以這配不上一說,實在是無從說起啊!公孫兄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看不起在下?」

    「不敢不敢,在下不是這意思,只是這婚媒大事……在下實在無法為小妹做主啊。」公孫無遠是打定主意頑抗到底,無論如何不能把小妹嫁給這個扈陽色狼之首。

    「哎呀,熟話說長兄如父,現在令尊在閉關,無情的事自然可由你這兄長說得算了。」

    「二公子有所不知,無情自小性子倔強,不要說在下的話,便是家父都沒法強迫她啊,若是她不願的事……在下也是……呵呵,無能為力。」公孫無遠乾笑著道。

    李郃微微一笑,看著公孫無遠道:「公孫兄的意思是,若無情同意的話,這婚事就沒問題了?」

    公孫無遠一愣,不過隨即想到小妹第一天與李郃見面時的情景,暗想她無論怎麼說也是不可能答應嫁給這傢伙啊,便道:「基本上來說,小妹若是沒有意見,呵呵,在下這做哥哥的,自然也沒有意見了。可她若不肯,還請二公子原諒則個……」他卻是忘了,剛剛在收劍台上,李郃與無情兩人親密的樣子。

    李郃僥有深意地看了公孫無遠一眼,笑道:「既是這樣,那在下就不用說什麼了。」

    公孫無遠鬆了口氣,還以為這難纏的二公子終於肯放過小妹了。

    這時,公孫無情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公孫無遠奇道:「妹妹,你怎麼……」

    「哥哥,我答應他。」公孫無情的話還是那麼的簡潔乾脆。

    「什麼?答應誰?」公孫無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待看到李郃站起身對小妹張開雙臂,而那一向孤傲倔強、從來都對男子不假顏色的小妹,居然乖順地投入他的懷中。

    李郃在懷中無情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對公孫無遠笑道:「公孫兄,無情的話你可聽到了?以後,我是不是就該叫你大舅子了?」

    公孫無遠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公孫世家莊園,「舞劍園」中。

    在公孫無情的房間裡,公孫無遠氣急敗壞地道:「妹妹,你究竟有什麼苦衷,你說出來,是不是那傢伙他逼迫你?你放心,雖然咱們公孫世家比不得他們李家,但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嫁予那個傢伙!」雖然公孫無情自幼便性格孤僻高傲,但他還是最為疼愛這個妹妹,因此他心中對李郃極為忌憚,卻仍是冒著得罪他的風險,阻止他娶自己的妹妹。

    公孫無情默默地聽哥哥說完,才道:「你可以讓我一輩子不嫁嗎?」

    公孫無遠一愣,一輩子不嫁?那可不行,絕對不行,皺眉道:「女兒家,終歸是要嫁人的,哪能一輩子不嫁呢?」

    「既然終歸要嫁,那嫁誰又有什麼差別。」公孫無情說起話來還是一副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彷彿在談的根本不是她的婚事一般。

    公孫無遠簡直哭笑不得,居然對自己的婚事如此不看重,這樣的話,恐怕也只有他這個妹妹才說得出來了吧!

    「反正你嫁誰都不能嫁給他!」

    「為什麼?」公孫無情有些不解,哥哥之前明明說這二公子有多少多少強的勢力和後台,這樣的話她嫁於他,應該是對公孫世家最好的選擇啊。

    「因為這傢伙是個十足的色狼,他家中嬌妻美妾一大群,個個姿色才學都不輸於你,你又一向桀驁孤僻,去了後恐會被她們所孤立啊!」

    「我喜歡清靜。」

    「這……以後等你年老色衰,或是等他又有新歡,早晚都會冷落你的!」公孫無遠苦口婆心地勸道。

    「無所謂。」公孫無情卻看得很開,反正她的心中只有劍舞,至於李郃是不是寵愛她,根本就不是她所考慮和在意的。

    「這……」公孫無遠已經快無話可說了:「你究竟要怎樣才肯不嫁給他?我可以幫你另外找個婆家,諸葛家的幾個公子無論人品還是……」

    公孫無情打斷他:「我要麼不嫁,若要嫁,便只嫁他。」

    公孫無遠都快哭出來了:「小妹啊~你犯的什麼迷糊呀!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藥?竟讓你這般對他死心塌地?我記得你們總共才見了兩面啊!」

    公孫無情忽然冷笑了一下,看得無遠一呆,奇了啊!自從爺爺死後,這還是無情第一個露出笑容啊!——雖然是冷笑。

    「這就是我的命。」公孫無情說完這句話後便走出了房間。

    命?公孫無遠愣愣地站在屋中。

    半個時辰後,還是「舞劍園」,公孫無遠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李郃一行五人。

    看到李郃身後的三牛,公孫無情道:「讓他們出去。」

    李郃一愣:「他們是我的隨從啊。」

    「我這裡不願別的男人進來。」

    李郃聞言看了看三牛,道:「你們先到外面侯著吧。」三牛應聲而出,守在了園外。

    本來依著他霸道蠻橫的性格,是不會隨便遷就公孫無情的,但這次她所說的這些話,卻很合他的口味。對著自己的女人,他有一種霸道的自私佔有慾,幾乎恨不自己的女人都像月兒一般,美貌嫵媚只屬他一人,別人連看都休想看到。這也是他為什麼帶著自己的女人出門,一直都喜歡讓她們帶上面紗的原因了。

    李郃走上前一把將公孫無情攬入懷中,吻上了她的櫻唇,一番吮吸舔弄,她卻始終都是被動地接受,連迎合都沒有。

    李郃也不在意,吻了一會,便放開她,道:「明天我就要離開公孫世家了,待我十七歲成人禮後,便來娶你過門。今天,你就給我舞一曲公孫劍舞吧。」

    公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李郃道:「我答應過你,要幫你找把絕世寶劍,你總得讓我看看你的公孫劍舞是怎麼樣的,才好方便我尋寶劍吧?再說了,我現在也可算是你的夫君,娘子舞一曲給夫君看,又有什麼不可?」

    「你還沒娶我過門。」公孫無情道。

    李郃又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看著她的雙眼道:「反正已經定下了,你便是我的妻子,來,叫聲夫君來聽聽。」

    公孫無情同他對視了良久後,才低不可聞地道了一聲:「夫君。」

    她害羞了?李郃心中大樂,看來不論多桀驁不馴,她也終究是個女人啊,早晚能讓她服服帖帖。

    公孫無情持劍立於園中,李郃坐在屋前的靠椅上,香香在旁為他斟茶。

    「開始吧。」李郃對無情點頭示意。

    「嗡」隨著一聲婉轉如龍吟般的劍鳴,一身白裙的公孫無情已是仗劍舞開。

    朵朵銀花在百花叢中閃過盛開,只有那剎那的芳華留於心中,翩翩靚影騰轉挪移,輕盈的腳步踏地飛空,宛若九天仙子下凡遊玩,似乎隨時都會就此飛昇而去一般。

    這個時候的公孫無情,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李郃看著她的嬌顏,卻覺得她好像在微笑,笑得那麼的甜,那麼的歡快,看得他也禁不住微笑了起來,甜到心裡,歡快在眼中跳動。

    劍舞時快時慢,時猛烈時婉轉,時輕柔時剛猛,有如大海咆哮,又如小溪潺潺,當真是千變萬化,賞心悅目。

    前世那首詩終於從心底深處跳躍而出,禁不住便喃喃出聲:「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一詩念罷,公孫無情也已收劍而立,聽得李郃剛剛所念之詩,她的心中也是禁不住泛起漣漪。如此好詩,竟會出自此人之口,這首詩將公孫劍舞形容描繪得貼切至極,讓她心生了一種知音之感,看著李郃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樣了——莫非……真的嫁對人了?

    正想著,忽然感到腰身一緊,竟是已被不知何時走上來的李郃攔腰抱起。

    「明日我就要走了,下次相見恐需多時,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親熱親熱吧。」

    不一會,房間內傳出了壓抑的低喘呻吟聲和肉體撞擊的淫糜之聲。

    外屋,香香正神色如常地調著洗澡水。

    一個時辰中,數次由巔峰滑落低谷,再從低谷被頂上高峰,公孫無情的神智終是漸漸模糊,慢慢地沉浸到了那時而溫柔時而狂暴的愛撫中去。

    壓抑的低喘嬌吟終於突破了那層層障礙阻隔,變得高亢婉轉起來。

    「叫夫君,快叫夫君。」又一次激情的巔峰,李郃在她的耳邊循循善誘。

    「夫君……夫君……夫君……」眼波迷離的她,放聲大喊著。

    直到日落黃昏後,李郃才一臉滿足地抱著公孫無情出了裡屋,一起共浴。

    此時的無情,已經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她的臉上是滿足和疲累,雪白的肌膚上仍帶著激情之後的餘韻,像熟透的蘋果一般誘人。

    第二天一早,李郃等人同公孫兄妹告別後又去看了下正在莊園中養傷的楊薇三兄妹。

    「楊姐,你們還是在公孫世家將傷養好再走吧。」李郃對正在給楊四餵藥的楊薇道。

    楊薇身上的傷較輕,包紮一下就已無大礙,倒是他的兩個兄弟,一個斷臂一個武功幾乎被廢,都是極慘。楊家七兄妹,死了四個,廢了兩個,只餘她一女流之輩,又加上剛剛失鏢,這萬利鏢局明眼人一見,便知是撐不住了。

    「謝謝李兄弟了,不過四位家兄屍骨未寒,待我兩未兄長能行走後,便要返回蓮州了。」楊薇道。

    李郃道:「楊姐,今後你有什麼打算?不如帶著兩位大哥到扈陽來吧。」

    床上的楊四看了李郃一眼,又看向七妹,後者為他擦了擦嘴邊的藥漬,對李郃道:「謝謝李兄弟美意,不過這萬利鏢局的大旗不能倒,楊家只要還剩一人,便要將鏢局支撐下去。」

    「咳、咳、咳,七妹,我和你五哥已成廢人,你只一人,如何能……咳、咳……能支撐起一個鏢局啊!~更何況……這次……」楊四急道。

    楊薇則是倔強道:「楊家萬利鏢旗不能倒。」

    李郃點了點頭道:「楊姐的堅持我能理解,若他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捎書到扈陽總督府給我,我定能為楊姐解決。」

    「謝謝李兄弟了。」楊薇感激道。

    「既然是兄弟,又何須客氣。楊姐,楊四哥,我先走了,你們保重。」

    楊薇兩人道:「李兄弟一路保重。」

    李郃等人一車兩騎終是離開了公孫世家,待他們走了許久後,公孫無情才出現在了門口,看著遠處只剩一個小點的車影,眼中神色複雜,也不知是落寞、留戀或是不捨。

    馬車上,香香輕輕地為枕在她大腿上休息的李郃按摩著太陽穴,柔聲道:「主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東海。」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28 AM

第九十七章 薛城相聚

作者:郝歪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李郃可不想就這麼回去了,怎麼著也得去東海看一看姐姐吧。

    不過前往東海前,李郃還要到最近的城鎮去一趟,對楊薇他們的安全,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來那個納蘭博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恐怕會對楊薇他們不利。

    離公孫世家莊園最近的一座城是薛城,一座不大的中等小縣城。

    進了城後,李郃便讓牛大詢問這裡有沒有「福豐當鋪」。

    李家乃是大夏國著名的官宦世家,歷代李家子弟幾乎都有人為朝中高官或地方大吏,勢力遍佈全國各地。李家的直系子弟較少,多為代理人在各地打理李家的產業,不過有一種店舖卻是各地同名,直接歸李家管理,那便是當鋪。這當鋪之名,就叫「福豐」。

    李郃一直覺得這個「福豐」的名字怎麼聽怎麼彆扭,特適合做前世方便面的品牌。

    福豐當鋪名為當鋪,實際卻是李家在各地的管理點和聯絡點,管理監視著各個範圍內代理人和代理家族,並收集所需要的消息。

    馬車停在了「福豐當鋪」外,李郃與香香、牛大進了當鋪。

    年過半白的老掌櫃瞇著眼睛從櫃檯裡抬起腦袋,道:「幾位客人要當東西呢還是要選東西?」

    香香遞上了李郃給她的定情玉鐲。

    那掌櫃接過一看,兩眼立時亮了起來,忙將手鐲恭恭敬敬地遞還香香,對李郃道:「是二公子大駕?」

    李郃微笑點頭。

    當鋪後堂。

    「二公子,您怎麼得空到這薛城來了?」掌櫃親自為李郃泡茶。

    香香見那老掌櫃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下去了,從他手中奪過茶具,蹲在茶几旁為主人泡起茶來。

    老掌櫃尷尬地笑了笑。

    李郃道:「你這裡有高手嗎?不是普通高手,要一等一的高手。這裡如果沒有,就到別的地方去調,扔多少銀子都無所謂,找個十幾二十個,十天之內到公孫世家去,護送楊薇兄妹三人回蓮州。」

    老掌櫃心下直冒冷汗,這二公子真是上位人不知下面人的苦,十幾二十個一等一的高手,哪裡是那麼好找的?這又不是找挑夫。

    「這……公子所說的一等一高手,店中現下倒是有兩位,是從扈陽總督府來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其他要務要處理。」掌櫃的說道。

    「哦?總督府來的高手?」李郃一怔,暗道糟了,估計是老爹老娘派人來抓他了。他這次出來,可是偷偷跑的啊。

    「好你個老頭兒,居然這麼快就把我們倆給賣了啊?」李郃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屋外響起,緊接著走進兩個人來。

    「師傅?!」李郃一愣,來人正是師傅麥東寬和另一位供奉「劈天刀」屠禾。

    老掌櫃苦著臉看向兩人道:「兩位師傅,二公子有急需,屬下只能是……」

    麥東寬擺了擺手道:「行了,我們也沒怪你,反正這次出來就是為了這小子來的。」

    李郃又恢復了一臉的微笑,喝著香香泡好的茶,翹著二郎腿道:「師傅真是急徒弟之需啊,這會正愁沒處找高手呢,高手就送上門來了。」

    「哼,你這小子,說走就走,說溜就溜,把總督大人和夫人氣得不行,勒令我們把你抓回去。」麥東寬也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一旁,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蹲在桌几旁泡茶的香香,雖然蒙著面紗,但那嫵媚婉約的眉眼卻更加的動人。

    「師傅你們從一開始就跟著我了?」李郃不禁感到奇怪,若是如此,以香香的靈覺和三牛的六識,怎麼可能沒感覺到的?

    麥東寬道:「總督大人讓我們幾個出來尋你的時候,你早已經不知跑到哪了,我們哪裡跟得上。也不知道你要去哪,後來得到消息說你在公孫世家出現,我們才趕忙來了這,今天剛到薛城,還好你也來這『福豐當鋪』,不然我們可就又要錯開了。我說你小子偷偷出走,就是為了來給那公孫家的武林第二美過生日啊?」

    李郃道:「師傅你們既然來了,就幫徒弟個忙,去公孫世家護送楊薇兄妹三人回蓮州,一路上務必保護他們周全。」

    「不行,我們是來帶你回去的。」麥東寬眼睛仍是看著香香。

    李郃一把將香香拉起來抱到懷中,對麥東寬道:「我去東海看完姐姐,自然會回去,不必師傅帶,你們只需幫我護送好楊薇他們就行了。對了,牛大他們三個也跟你們一道去。」

    一旁的屠禾皺眉道:「這如何可以,二公子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們怎麼向總督大人交代。」

    麥東寬也道:「你不要光為了女人就丟了自己。」

    李郃微微一笑,左手忽然閃電般戳向麥東寬的眼睛。麥東寬心下大驚,身體一斜險些摔倒在地,堪堪躲過了李郃的兩指。

    「你做什麼?要弒師啊?!」麥東寬罵道。

    李郃忽然笑了起來:「師傅,徒弟的武功如何啊?」

    麥東寬一愣,忽然想起,剛剛那一下勢若雷霆,居然給了他極大的壓迫力,若不是與他同一級數的高手是絕對辦不到的,可這徒弟之前記得明明只會幾下半生不熟的太極拳啊?

    他卻不知道,實際上李郃只使出了不到五成的氣力,否則他要戳麥東寬,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師傅,你徒弟我現在不僅有金剛不壞之身,還有力大無敵之功,天下大可去得,又有何人可害得了我?」李郃傲然道。

    麥東寬怔怔地看了李郃半晌,搖起了頭:「你這小子,才多久沒見,武功居然就變這麼好了,真是狗屎運之王啊!不過江湖上高人極多,比你武功好的也不少,你又一向性子囂張蠻橫,好與人衝突,為師還是不放心啊。」

    李郃不耐煩道:「我就算打不過,逃總行吧?別人又打不傷我。」

    麥東寬則是看著香香道:「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香香……」

    李郃愕然,將懷中香香緊了緊,對他道:「這你就更不必擔心了,我的香香只有對付別人的份,別人要傷她,更是不可能。」

    「哦?」麥東寬和屠禾都不信,香香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弱女子,一點有內功的跡象都感覺不出來,怎麼會是高手呢?

    「香香,露一手給他們看看。」李郃笑道。

    「是」香香柔聲應道,長袖輕揮,一股炙熱之氣立刻撲向麥東寬和屠禾兩人。

    「嗚哇~」兩人大驚失色,竟是被那熱氣吹得連人帶椅直飛退了數丈抵到牆壁在停了下來。

    「這……」麥、屠兩人冷汗涔涔,被嚇得不輕,這是什麼武功啊,簡直可比鬼神吶!

    「哈哈,放心吧?兩位師傅儘管同牛大他們三兄弟去護送楊薇,本公子自保綽綽有餘,待去東海見完姐姐後,自然會回去。」

    麥、屠兩人無奈下只得答應。

    「你說的這楊薇是誰啊?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要我們這麼多人去護衛?」麥東寬深知三牛的武力,比起他來只高不低,居然讓他們五人去護送,不禁讓他大為奇怪。

    李郃道:「師傅可知納蘭世家?」

    麥東寬和屠禾皆是搖頭:「我等在總督府待久了,江湖上的事不太清楚,這個你還是問掌櫃吧。」

    老掌櫃馬上道:「這納蘭世家可是大夏武林的第一世家啊。」

    「第一世家?」李郃立刻想起那納蘭博號稱「武林第一公子」,敢情是由這來的。

    「大夏武林有四大世家,分別為納蘭、公孫、諸葛、歐陽。四個世家都是發跡於江湖,崛起於草莽,不過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各個世家的地位卻已大為不同,四大已不再是並列,而分出了明顯的高下。

    歐陽世家既涉商又欲涉政,偏偏江湖習氣過重,高不成低不就,慢慢地淪為四大世家之末;

    諸葛世家乃江湖上有名的書香武林世家,家族中多為正氣凜然之輩,雖有不少通過科舉踏上了仕途路。但多因過於耿直,而得罪上位之人,也是受打壓嚴重,幾次甚至差點被人找借口滅族抄家,若非朝中幾位同諸葛老大人有交情的大臣求情,恐怕已經被除名了;

    公孫世家主要在商場上混跡,於官家也多有交往,算是混得不錯的一個世家;

    而說到納蘭世家,就不能不說一個人了,二公子、兩位師傅,你們可知范薦此人?」

    李郃聽得此言,立刻笑出聲來:「犯賤?這誰呀,還真是有夠犯賤的,居然取這樣的名字!」

    其他幾人皆是汗顏,麥東寬則道:「莫非是當朝第一閹雞范薦?」

    當時大夏國有國訓,嚴禁太監掌權。但當今皇上好色昏庸,寵信宦官,范薦此人便是最為得寵的太監。他雖無實權,卻可通過影響皇上來干涉朝政,權利甚至可與一般權臣相比。被民間戲稱為「當朝第一閹雞」。

    老掌櫃點頭道:「不錯,正是那閹雞范薦。」

    「這范薦雞和納蘭家有什麼關係嗎?」李郃疑道。

    老掌櫃道:「這范薦只有一個親人,便是他的妹妹。而他的妹妹,正是納蘭世家當代家主的正妻,所以……呵呵,納蘭家有朝中如此一強助,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儼然已成四大世家之首,號稱武林第一世家。家產萬貫,門客上千,乃是西北一霸。也是自大夏武林排出這武林四大世家以來,第一個能與其他大夏國老牌傳統世家相抗衡的家族。」

    李郃聽得腦袋暈暈,擺手道:「得了得了,說了這麼多,我頭都暈了,反正就是這納蘭世家很厲害了?」

    「這……厲害確實是厲害,但是同李家相比……呵呵……還是小雞望大象。」老掌櫃的笑道。

    「嗯,不管他利不厲害,反正你們傳本公子的話,通知那納蘭家所在州城的鋪點,讓他們盯緊嘍,暗中搜集他們大逆不道、圖謀造反的證據。」李郃悠然道。

    「圖謀造反?」老掌櫃一怔:「這納蘭家不可能造反吧?」

    李郃眉頭一挑:「他家產萬貫、門客三千,又有個在朝中弄權的宦官外親,收集點輿圖造反的證據還不簡單?」

    「呃……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老掌櫃的心中暗想,早聽聞主人家二公子手段狠毒,橫霸扈陽,乃清臨兩省三千紈褲子弟之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也不知這納蘭家怎麼得罪了這二公子,居然用這等狠毒的陷害招數,再大的罪不怕,就怕造反一罪,這要是坐實了,那可是滿門抄斬的下場啊。

    李郃繼續沉吟:「不過別輕舉妄動,也別讓納蘭家的人發覺了,一切暗中行事,收集到證據送來扈陽給本公子便行。還有,多派人注意納蘭家一個叫風柳三的人,把他的資料也一併送予我。」毒蛇要往死裡打,惡人要往死裡整,這是同樣身為惡人的李郃所深知的。不過這納蘭家上面有宦官范薦撐著,不是他說想滅就能馬上滅得了的,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二公子,此事是不是先通報總督大人?……」老掌櫃遲疑道。

    李郃道:「不必,此事我自會與父親說,你先派人去通報各鋪點便行。」

    「是。」

    「你說要對那什麼楊薇他們不利的,就是納蘭家的人?」麥東寬道。

    李郃點頭:「不錯,我懷疑那納蘭家的公子可能對楊姐他們下毒手,所以請兩位師傅護送,千萬保護他們周全,到了蓮州後也不必急著回來,先替他們安頓好再說。」

    麥東寬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這你大可放心,有我們二人在,加上三位牛兄弟,這江湖上恐怕還沒什麼勢力可以在我們手下傷人。」

    李郃點了點頭,又想起了昨日公孫莊園外見到的那自稱白雲的白衣女俠,便對掌櫃問道:「對了,這冰宮是個什麼地方,你可知?」

    掌櫃的想了想,道:「這冰宮本是『幽冥天』之下五宮之一,好像幾百年前就已經同雪華宮合併為一宮了,可是最近幾年不知怎麼的,又重出江湖了。不過只有一個傳人,好像叫什麼『傲雪凝霜』白凝霜。」

    白凝霜?!李郃心頭一跳,數年前的一段往事立刻浮現在了腦海裡。

    那一年的望鵲樓上,那個細眉大眼,皮膚白皙,粉唇輕嘟的女孩兒,那個被他吻了一口後氣得小臉通紅拿著短劍對他大喊:「本姑娘白凝霜,你這惡人,辱我清白,我今日要殺了你!」的小霜兒。

    原來是你,哈!還騙我說是什麼白雲,白雲啊白雲,雲化雨,雨凝霜,白凝霜,哈哈!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老天啊老天,你對我李郃倒是真不賴啊,改明兒捎幾隻烤豬上去給你老人家開葷。李郃心裡美滋滋地想著,白凝霜那姣美的容顏和小時候嬌俏的臉龐漸漸重合在了一起,不禁輕歎出聲:「嘿嘿,我當年就慧眼識美人了,果然,現在長成了個大美人,還是女俠呢,嘖嘖,我說過你是我的,你就一定是我的,天涯海角也逃不了……」

    「二公子,二公子?您說什麼呢?」老掌櫃的疑惑道。

    麥東寬撇嘴道:「這小子又在思春,不知哪家姑娘要倒霉了。」

    次日分手之時,麥東寬拉著李郃對不遠處正在整理馬車的香香道:「你老實告訴我,這女子你是從哪裡拐來的?」

    李郃一愣,不解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在林子裡打獵,見她被淫賊追趕,救回來的。」

    「放屁!你以為你是玉皇大帝的兒子啊?隨便上街撿了個小乞丐是月女,到林子裡打獵救一個回來居然也是個同月女不相上下的女子,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哪騙來的,師傅不會說出去的。」麥東寬瞇著眼睛小聲地說道。

    李郃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發誓,我說的確實是真的,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在家中對其他眾女他可以謅說香香是父親給的侍女,可對麥東寬這個謊言可就不行了,只得臨時又編了一個。

    「你當你師傅是三歲小孩啊?香香那麼好的武功,怎麼可能需要你去救?」麥東寬還是一臉的不信,一口咬定是李郃去哪用不法手段把香香拐來的。

    「她當時中毒了。」

    「你真不說?」

    「我說了,你不信而已。」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女子,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出這樣的女兒,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這樣的女子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像仙女……哦不,是狐狸精一樣完美,媚而不露,既純潔又聰慧,簡直就是男人夢想中的極品女子啊!」麥東寬望著那邊香香窈窕嬌柔的身姿讚歎道,自從在總督府李郃的院中見過一次她的真顏後,他便再也忘不了了,每次見到李郃都要詢問一番這樣的女子是哪裡拐來的。

    師傅不愧是相女大師啊,既然這都能猜出來,我家香香,還確實就是個嬌俏的小狐狸呢!李郃心中讚歎,口中卻道:「要不我把香香叫過來,你親自問她?」嘿嘿,香香只能是他一人的小狐妖。

    麥東寬撇了撇嘴,嘀咕道:「用不著,你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給人家灌的迷魂藥,居然能對你這麼死心塌地。老實說,你小子騙女人的功夫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多謝師傅誇獎!」李郃笑道。

    離開薛城後,李郃身邊便只剩香香一人了。

    他們這一路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白天李郃趕車時香香也是依偎在他身邊,兩人耳鬢廝磨,磨著磨著就磨出情慾火花來,然後立馬把車停到旁邊,進車廂裡盤腸大戰。

    戰完之後繼續趕車,天剛暗就找客棧休息,直到日上三桿才懶洋洋爬出被窩。這樣的速度,能快才叫有鬼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30 AM

第九十八章 英雄會

作者:郝歪


    前往東海之路迢迢,李郃他們走的又實在慢,真不知哪年哪月才可到達。不過李郃也並不著急,難得能這麼悠閒地出來完上一趟,身邊只跟一個美女狐妖,當真是逍遙自在又快活,每天是趕著車兒把歌唱,躺在床上把香香抱。

    而香香呢,自然也不急了,她只想著怎麼侍侯好主人,怎麼讓主人高興就行了。主人想怎麼做,她就幫主人怎麼做。

    在李郃看來,行路途中要快活,有四個條件,一是盤纏要夠,二是交通工具要舒適,三是風景要好,四是最關鍵最重要的,要有美女相伴。

    現在李郃銀票帶得是足足的,豪華馬車駕起來是舒服的,風景看起來也是順眼的,香香陪在身邊更是爽歪歪的,如此旅途,真是快活無邊吶。

    不過在每天夜深人靜時,李郃抱著香香總會想起家中的芊芊來,這時他便會想著明日要快些趕路,到東海接了姐姐,一起回家,回到那群寶貝們中間。可每到了白天,坐在舒適的車沿上,同香香相互依偎著,他又懶了起來,怎麼都趕不快,一樣是三里一歇,五里一停。

    這日,兩人到了余州城,欲在此處歇息一會,吃頓午飯。

    找了家酒樓正點著菜,忽然聽到臨桌的人在談論著什麼英雄會,不禁奇道:「小二,你們這余州城裡有英雄會?」

    那小二道:「是啊,咱這余州城裡別的沒有,大俠可是多多啊。像『霸王槍』劉茫劉大俠,『神龍鞭』張帆張女俠,『絕命大帝』鄒喬鄒大帝等等,都是咱余州城的人。這次乃是鄒大帝親下英雄貼,召集南北武林人士、英雄豪傑共聚鄒府,商議討伐魔門之事。」

    「鄒大帝?魔門?呵,有意思,據說魔門美女不少啊?」李郃笑著道。

    「客官,這魔門女子個個會采陽補陰之術,都是淫亂得不得了的女子,那可是碰不得的。」那小二忙道。

    李郃道:「這英雄會什麼時候開啊?」

    小二道:「便是今日,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

    「哦?」李郃微微一笑,對小二道:「好了,快去上菜吧。」

    「是,客官您稍等。」

    香香一邊用香巾幫李郃擦拭著碗筷,一邊柔聲道:「主人想去看那英雄會嗎?」

    李郃點頭道:「不錯,反正咱們也不著急趕路,就去看看這英雄會是什麼樣的。說起來,咱們到現在也還沒見識過真正的江湖是什麼樣的呢,這下正好去見識見識這些有名的江湖人。」

    一會後飯菜送了上來,李郃同香香只胡亂吃了幾口,便要了間房,將行禮和馬車放好後,問明了那鄒府的所在,空著手前往。

    鄒府宅院外人來人往,門口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彪形大漢,不時有幾個或男或女的「江湖人士」走進去。

    李郃挺了挺胸膛,收起笑容,換上一副冷峻的表情,對香香道:「怎麼樣?主人我現在像江湖人士了吧?」

    香香輕笑道:「主人這表情不好,看起來跟道士似的,假正經。」

    李郃一笑,攬著香香的粉肩道:「那我就不正經了?」

    香香嗔道:「主人不是要去參加英雄大會嗎?還不快去,去晚了人家都散會了。」

    「有道理,咱們走。」李郃整了整衣襟,帶著香香欲進鄒府,卻被門口的大漢抬手攔住,道:「請問這位少俠,您有英雄貼嗎?」

    「英雄貼?」李郃一呆,原來還得要英雄貼的嗎?忙在身上摸了摸,一拍額頭道:「哎呀!放客棧忘拿了,我回去拿。」說著帶著香香走開了。

    兩人走到了街頭拐角處後,李郃才停了下來,香香不解地道:「主人不參加那英雄會了?」

    李郃四下張望著,應道:「當然參加了,這麼有意思的事,我能不去嗎。」

    「咱們翻牆進去?」

    「當然不是,翻牆進去多沒意思,咱們要正大光明地進去參加英雄會,這才有氣氛。」

    「那咱們怎麼弄英雄貼呢?」香香問道。

    李郃舔了舔嘴唇道:「搶。」

    不一會一個穿著布質短馬褂,手握一把雁翎大刀的大漢走了過來,看方向是往鄒府去的,李郃馬上走了過去,一臉笑容道:「老兄,好久不見了啊!!!」那神情,那動作,那眼神,真就彷彿面對一個闊別的老友一般,那大漢也懵了,還以為李郃真是自己朋友,一邊換上笑臉一邊苦思著以前見過的人裡面有沒有這號人。

    李郃輕易地便把手搭在了那大漢的肩膀上,深情道:「老兄啊,上次一別,不想竟是直到今日才能得以相見,真是想煞我了,想煞我了啊!」

    「你是?」那大漢實在是想不起來李郃是誰,只得試探著問,但話才剛一出口,就覺得渾身發麻,緊接著被李郃抓著肩膀拉進了一個胡同裡。

    一把將那大漢扔到地上,李郃對跟著而來的香香笑道:「幹得好,你的法術使起來真是比點穴還好用啊。」

    地上的大漢已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鼾聲如雷。

    李郃在他身上摸了半天,除了兩張草紙外,什麼也沒發現,不禁破口大罵:「你他娘的,穿的人模狗樣的,一副江湖硬漢的打扮,居然不是去參加英雄大會的!」

    李郃與香香又回到路上繼續等候,結果一連擒了七個看起來像江湖人物的傢伙,都是一無所獲,那邊的胡同都快給堵滿了。旁邊擺攤的幾個人看他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起來。

    「媽拉個逼的,怎麼去參加英雄會的人那麼少?」李郃的眼睛直冒光,就彷彿飢餓的豺狼一般。

    這下看著走過來的是個書生,不過看他把玩扇子的手勢,卻顯然是個練家子,看來有戲,忙又故伎重施,親熱地過去把他攬住,道:「老朋友,咱們又見面了?」

    那書生一愣:「老朋……?」話沒說完,已是白眼一翻,倒李郃身上了。

    嘩啦啦,又是拖胡同裡去。

    那邊擺地攤的大媽甲沖大媽乙伸出了手:「拿來吧。」

    大媽乙忿忿地將五個銅錢放到她手上,道:「這小倆口怎麼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下居然連續劫了八人,真是大出意料啊!」敢情這倆大媽居然在拿李郃他們打賭呢。

    大媽甲得意地數著銅板,道:「你不知道了吧,這倆人是江湖上有名的迷魂鴛鴦煞,我賭他們能連迷十八人。」

    「吹吧,你就吹吧!」大媽乙不屑道。

    「敢不敢賭!」

    「賭就賭!」

    這邊胡同中,李郃在那書生身上翻了半天,終於是翻出了一張精緻的帖子,上面大大的三個字讓他欣喜若狂——英雄會!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吶!

    李郃揣著帖子拿上那書生的扇子帶著香香走出胡同,一臉陽光地向鄒府走去。

    他們的身後,兩個菜攤前,大媽甲手中的五個銅錢又回到了大媽乙手中。

    鄒府門口的大漢接過李郃手中的帖子一看,道:「郴縣林佬木?」

    李郃一愣,臉上肌肉顫了一下,反罵道:「您老母!」

    那大漢疑惑道:「是啊,我說的就是林佬木啊!」

    「呀哈,您老母的……」李郃心中那個惱火啊,老子拿英雄貼來了,怎麼還罵人啊?他媽的真是不動手不行啊?

    就在李郃要對其老拳相加時,那大漢又看了看帖子,道:「沒錯啊,你是郴縣林佬木林少俠吧?」

    李郃一愣,順著他的目光往貼上看去,赫然見那姓名處寫著三字——林佬木!?

    呃……真他娘的變態啊!看起來斯文儒雅的樣子,居然會取這麼個鳥名字,什麼玩意啊,害得老子也得被罵。李郃心裡忿忿地想著,舉到一半的拳頭著放到了自己的頭髮上摸了摸,笑道:「正是在下。」

    那大漢將帖子交還給他,對著裡面高聲道:「郴縣林佬木林少俠到!……」

    李郃帶著香香走進去,覺得周圍一群人看著自己,真是丟人啊!呃,怎麼這麼多人的?李郃看著府裡的大院中擺滿了酒席,坐著至少有幾十上百名所謂的江湖人士。這時又有幾人從門外走來,也被門前大漢攔住,問有沒有英雄貼,答曰沒有,一樣進來,只是在院中尋了個座位。

    原來……沒有英雄貼也是能進來的。

    一個僕人過來領著李郃和香香走進了廳堂,裡面分成了左右兩排座位,桌子上也是擺滿了酒菜。正中又有五個座位,現在只坐了兩人,分別是一個禿頂和尚和一個中年漢子。

    「郴縣林少俠到!」

    李郃打量著兩排坐著的幾十名男男女女的所謂江湖英雄俠客,一邊掛著笑臉「久仰」「幸會」地說著,暗自慶幸這林佬木看起來名氣不甚大,人緣也不是很好,不然豈不一下就給認出來了。

    正中那中年漢子也道:「林少俠也來了,請入坐吧。三年不見,林兄怎麼看起來反是年輕俊逸了不少,像個十六七的少年一般,看來大摹育神功已有大成啊!我竟已感覺不到你身上的真氣,莫非已到了反僕歸真的境界?」

    李郃也真是運氣,他所扮的這個林佬木正好閉關修煉了三年,以前也一直是獨來獨往,性格孤傲,並沒什麼朋友。加上他與這林佬木的身材正好相仿,所以也沒有人去注意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林佬木。

    中年漢子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皆是眼睛一亮,看著李郃的眼神也不同了起來。可使真氣內斂,看起來毫無武功之相的反僕歸真之境,可是非內力修為至一定的水準不可達到的,至今武林中能達到這一程度的高手也只在少數,而見李郃看起來如此年輕,就已趨此境,皆是大感驚歎和羨慕。

    李郃見那漢子坐於主位上,面相莊嚴,氣質沉穩,想來就是那所謂的絕命大帝鄒喬了,便微笑道:「鄒大帝過獎了,小子的武功只是道走偏鋒故有小成罷了,同幾位大俠相比,仍是熒熒之火,不足一道。」

    鄒喬旁邊的和尚和藹笑道:「不驕不躁,謙虛懂禮,林少俠果然好人品,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老和雖看著李郃,但心中更注意的,卻是李郃身旁的香香,他總覺得這個女子看起來彷彿端莊青純,又蒙著面紗,但卻似乎有些邪氣,難道是魔門中人?可感覺起來,她也沒有真氣的跡象,真是奇哉怪哉,難道又是一個已得反僕歸真大道的人物?

    李郃又與幾人客套了幾句,便尋了個空位坐下,香香則站在他身後。

    旁邊一個大鬍子中年人一直盯著他看,李郃不禁問道:「這位大哥,你看在下做什?」

    「林老弟,你不記得俺了?」那大鬍子道。

    李郃早已想好應對之語,微微一笑道:「在下閉關修煉武功,心中雜念盡棄,許多以前的事,都忘了。你不見,我連容貌改變了許多嗎?」

    那大漢點頭道:「是啊,是變了許多,根本就像另外一個人似的,這武功真厲害。林老弟,一會咱們切磋切磋……」

    正說著,那邊院中又報起聲音來:「冰宮白凝霜白姑娘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30 AM

第九十九章 左擁右抱

作者:郝歪


    堂外一片嘈雜驚歎聲響起,堂內那些年輕些的少俠們也是把脖子伸地長長地往門外張望,可見白凝霜的美艷在江湖中是何等出名。

    她也來了,這倒省得我還要去找她了。李郃心中想著,也瞇起眼睛看向門外。

    「據說這『傲雪凝霜』白姑娘,可是今年武林十美第三呢。」旁邊那大漢低聲道。

    李郃回想起白凝霜和公孫無情的嬌顏,暗中比較了一番,卻是不分高下,兩人各有特點,氣質也不同,論美貌,可說是不分伯仲,並列第二還差不多。

    「冰宮白凝霜白姑娘道!」隨著堂外侍者的又一聲高呼,一道白色的靚影從門外跨入。

    眾人頓覺眼前一亮,那些個少俠們皆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直恨不得衝上去將白凝霜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白凝霜臉上依舊是那似有似無的微笑,向主座的和尚和鄒喬行禮道:「晚輩白凝霜見過一心大師、鄒大帝。」

    「白姑娘免禮,請入座。」鄒喬微小答道,一心也是含笑點頭回禮。

    白凝霜跟旁邊一些相識的江湖中人客套了一下,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時,忽然發現那邊有個人在一直向自己眨眼,抬眼望去,不禁怔住——竟是李郃?!

    李郃拿嘴努了努自己左邊的空位,示意她過來這邊坐。白凝霜本已找到個空位,但看到李郃如此,便走了過去,坐在他身旁。

    不用說,滿堂的年輕少俠們現在都是拿噴火的目光緊緊地瞪著李郃,恨不得殺他以代其位。

    白凝霜坐下後,李郃對身後的香香使了個眼色,看了看右手邊的大漢。香香會意,纖手在袖中輕捏法訣,偷偷在那大漢背上彈了幾下。

    不消片刻,那大漢便臉色一變,起身去尋廁所了。這下他不在廁所裡拉上一個時辰,是回不來了。這下兩人說悄悄話,也就不怕人偷聽了。

    「二公子,你怎麼也來了?」白凝霜低聲道。

    李郃笑道:「你既然來了,我當然也不能不來啊,霜兒。」

    忽然聽到自己的小名由李郃口中說出,白凝霜不禁心頭一跳,他終於是知道了!?雪華宮與冰宮的武功都講究平心靜氣,她得兩位姐姐相助,雖年紀不大,卻已是在冰雪神功上有小成,幾年來一向心如止水,此時卻是不由得緊張起來,心砰砰急跳。

    李郃眼睛看著門口一個個進來的武林人士,面帶微笑,嘴中低聲對旁邊的白凝霜道:「還記得七年前我說過的話嗎?」

    「你……你這個壞蛋。」白凝霜低聲道,這話本是想惡狠狠地說出的,卻不想因為心頭紊亂,聽起來彷彿是女兒家在向情郎撒嬌一般,直羞得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臉上也覺得火燒的燙。

    對面幾個識得白凝霜的江湖中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傲雪凝霜」白凝霜嗎?這麼一副小女兒的嬌嗔姿態,根本就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嘛。

    而那些個自命風流的少俠們,則不得不心碎地對那什麼「林佬木」林兄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連這麼一朵傲雪蓮花,他都摘得下來,不佩服都不行呦!

    那邊李郃繼續趁勝追擊:「那一吻,七年了,至今仍是尤然在唇啊……」

    「別……不許說了!」白凝霜低聲嬌嗔,「再說我就殺了你!」這等威脅的話語,現在聽起來,卻仍是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一點威勢都沒有。

    李郃微微一笑:「我當年說過,你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從白凝霜的反應來看,他知道,這美人兒心中也是有他的,這下就好辦多了,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便不再說話。

    白凝霜神色複雜地看了李郃一眼,心下暗歎,他還是那般壞,那般的霸道,可我為什麼就提不起要殺他的心呢,真是的,太沒用了。

    這時主座上的五人也已坐滿,兩排座位也都坐得差不多了,就在李郃以為這英雄會要開始時,門外的侍者又高聲道:

    「東海靈淵仙閣雲仙子、尹少俠到!」

    李郃心中一動,東海?雲仙子?莫非是姐姐來了?!身子立時坐直了起來,兩眼放光地望著門口。

    旁邊的白凝霜也感覺到了他的異常,奇怪地看向他,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一聽到「仙子」兩字就成這副模樣,這壞蛋還是和七年前一樣色呢!

    其實不止是李郃,堂上所有人包括主座的五人,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門口。東海靈淵仙閣曾經一度是江湖正派的領頭羊,但自從五十多年前那一次對魔門的大戰敗北後,就一直潛伏東海再不曾出傳人,五十年來唯一行走江湖的只有一個擅使暗器毒藥的花婆婆,也算不得是東海的直系子弟。如今,東海靈淵仙閣竟是一次有兩位傳人出世,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兩道白色的身影跨入堂中,女的清麗絕美,男的英俊瀟灑,堂中眾人登時都是不由得讚歎出聲,果然不愧是靈淵仙閣出來的仙子、少俠,真是好人品,好相貌啊!

    從那女子跨入大堂開始,李郃臉上的表情就瞬間三變,先是驚愕,接著是喜悅,而後便是狂喜,眼睛都有些濕潤起來。沒錯,那雲仙子便是離家已有七年多的姐姐雲琳!

    雖然女大十八變,如今的雲琳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僅容貌不下公孫無情、白凝霜,身材也是窈窕美麗,曲線完美至極,但她那眉眼之間的神態表情,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告訴著李郃,這女子便是他的姐姐雲琳沒錯!

    雲琳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神情不變,舉止自然得體,對主座上的五人行過禮,又客道了一番。而那尹少俠雖看起來是瀟灑不羈的樣子,但顯然沒怎麼見過大世面,顯得微微有些侷促。東海靈淵仙閣出的傳人,自然是讓人好奇,主座上的五人每人都詢問了幾個問題。雲琳皆一一對答,毫不含糊,更是讓旁邊人點頭暗讚,此女頗有大家風範,又出自名門,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雲琳在扈陽便習慣了上街被人行注目禮、到酒樓被人關注的情形,眼前這些人雖然都是習武之輩,個個眼睛都跟會冒光似的,但她的修為也已是不低,並不膽怯,大方瀟灑,同旁邊的師兄尹肖站在一起,若不是年紀上的差別,恐怕都要錯以為她才是師姐了。

    不過眾道目光中,她卻感到了一道目光特別的熟悉,不禁向目光來處看去。這一看之下,登時愣住,雖然李郃也已變了許多,從當年的男孩成長為了今日翩翩少年郎。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便是自己那個自小調皮搗蛋的弟弟「鐵郎」李郃。

    七年多沒見家人,說不想念那是假的,雲琳在練功之暇,幾乎都要回憶在家中的時光,而回憶的最多的,便是與這弟弟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幾次甚至想乾脆不練功了,回去和爹娘小弟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雲琳的眼睛也不由得蒙上了一層水霧。

    那邊鄒喬正準備給雲琳兩人在主位下再安排兩個座位,雲琳卻已走向了李郃,直接在他右手邊的空位坐下。

    那尹肖尹少俠不禁奇怪道:「師妹,你怎麼……?」不過看李郃身旁已經沒有空座位,只得悻悻地到對面找了個空位坐下。

    堂上眾人都是神色奇怪地望著李郃,這傢伙是情聖下凡呀?今日堂上兩個仙女級的美女居然都和他有交,一左一右,左擁右抱,真是羨煞人了!

    還好李郃身後的香香蒙著面紗,否則這狐妖美人兒的絕世姿容一現出來,還不得讓眾位自認風流英俊的少俠們都當場吐血妒火攻心而亡呀?

    雲琳並不想讓江湖上的人知道她總督府大小姐的身份,而李郃自然也不想讓他這個「林佬木」的身份穿邦,所以兩人都不準備現在就讓眾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但七年多未見,又實在忍不住,沒法視而不見,只得是坐在一起暗暗相認。

    「姐姐。」雲琳一坐下,李郃便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柔荑低聲道:「我想死你了。」

    雲琳甜甜一笑,反手緊緊握住弟弟的手,低聲道:「姐姐也想死你了。」

    那邊的尹肖看得一呆,師妹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啊!這男的究竟是誰?心底一股強烈的嫉妒之情升起,連眼睛都變得有些紅了。

    而其他的所謂少俠們,看得也是眼睛一直,那一笑真是連外面的陽光比起來都要失色許多啊!

    白凝霜心緒紊亂,並未注意聽李郃與雲琳在說什麼,只瞥見他們兩人的手在桌下緊緊相握,心頭竟是沒來由的一痛。

    這時,右手忽然一暖,竟是被李郃的大手握住。白凝霜心中暗恨,你這大壞蛋,大色狼,真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壞到透頂了!想要掙脫開,卻不想這傢伙的大手握得這麼的緊,她怎麼掙都掙不開,只得將頭撇到一邊,任他握著自己的手。

    香香在李郃身後看得直偷笑,暗道主人真是好手段,這麼一會功夫就拿下了兩位這麼漂亮的姑娘,她倒是不知道,雲琳其實是李郃的姐姐。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31 AM

第一百章 不歡而散英雄會

作者:郝歪


    「姐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李郃不解地問,「你不是在東海閉關嗎?」

    雲琳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這有什麼關係嗎?」

    「我給家裡的信你沒見著?」雲琳轉過頭盯著李郃看。

    「呃,沒見著。」李郃道:「姐姐你已經出關了嗎?那為什麼不回家呢?我和爹娘都很想你啊。」

    雲琳道:「我也想你們啊,可師公讓我到江湖上歷練,若這麼回去的話,恐怕一時半會就出不來了。」

    李郃心下暗暗咒罵著那個師公,什麼師公,他奶奶的屎狗還差不多,不要讓老子碰見,否則非把他剁成爛泥去填糞坑。

    「哦,那若不是今日在此相遇,你要何時才肯回家?」

    「等闖出點名堂再說吧。」雲琳低聲道。

    「要是一直闖不出名堂,難道你就不回家了?」李郃不悅道,心裡對那個師公是愈發討厭了,正好瞥見對面那個尹少俠兩眼噴火地看向這邊,心下大怒,你看,你再看,老子改明兒拿大糞填了你們東海!

    雲琳拍了下李郃的腦袋道:「什麼一直闖不出名堂?你看你姐很沒用嗎?真是的。我保證不用半年,江湖上都會傳遍我雲琳的大名。」

    李郃心下暗道,那倒是很有可能,不過估計傳遍的是艷名——又一個同白凝霜、公孫無情同級別的美女出現了,武林十美排行榜要改寫嘍。

    旁邊的白凝霜看他們兩人聊得奇怪,也側耳聽了起來,這才發現兩人竟是姐弟,這雲琳原來是總督府的大小姐,真是沒想到。這麼一來,心裡卻也舒服了些。她卻是不知,李郃對這姐姐,也是存了不良心思的。

    李郃與雲琳兩人在下面小聲地聊著,上面鄒喬也已經開始主持起英雄大會,大家開始共討最近又死灰復燃的魔門餘孽,商量著該怎麼除掉這個武林的心腹大患。不過倒是有不少年輕點的少俠,如尹肖,目光一直注視著李郃、雲琳兩人,看他們竊竊私語,聊得那麼開心,心中都是嫉妒非常。

    「對了,你還沒說呢,你是怎麼出來的?怎麼身邊沒見咱們府裡的那幾位師傅保護啊?爹娘放的下心讓你這小搗蛋出來啊?還到這裡參加起了英雄會,鄒大帝怎麼會給你發英雄貼的?」雲琳奇怪地道。

    李郃嘿嘿笑道:「爹娘不讓,我就出不來了嗎?至於這英雄貼嘛,小弟自有妙計。」說著將懷中的英雄貼遞給姐姐。

    雲琳接過翻開一看——林佬木?!差點沒笑噴出來,纖手習慣性地就揪上了弟弟的耳朵,使出了那招「九陰白骨旋耳爪」,口中嗔道:「你這壞小子,越長大越壞了啊?居然敢離家出走了,還搶別人的英雄貼,我說你搶誰的不好,搶林佬木的……這麼難聽的名字你也敢用!」

    「嗚哇……姐姐……這是英雄會啊,你弟弟好歹是個英雄之一,人家都看著呢……」李郃金剛不壞之身,卻唯獨對姐姐這招無可奈何,每每都被吃得死死的。

    滿堂眾人皆是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李郃與雲琳,連主座上的五人都愣住了,鄒喬也停下了正說的話看著雲琳那蔥白的手指將李郃的耳朵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旁邊的白凝霜更是心中暗笑,這壞蛋原來也有剋星啊,看你再霸道,看你再蠻橫!

    後面的香香則是猶豫了起來,她剛剛也聽到,主人稱這女子姐姐,否則以主人的功夫,哪裡會說被捏住就被捏住的?所以她也不知是要幫主人呢,還是不幫。

    「姐……他們都看著呢……都看著你呢……快放手,放手……」李郃壓著聲音急道。

    「呃……」雲琳這才感覺到滿堂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裡,忙放開了手,一臉若無其事地對眾人笑了笑,卻是在桌下又狠狠地掐了李郃大腿一下,低聲恨恨道:「都怪你,這下完了,剛入江湖就給人留了個壞印象。以後人家都還以為我是個粗魯霸道又蠻橫的女子呢!」

    「你本來就是啊……」李郃心裡哀號著,臉上卻是賠笑道:「姐姐溫柔可人,他們哪裡會懂,嘿嘿,呵呵,呃……」

    「呵呵,雲仙子和林少俠真是童心未泯啊,呵呵,呵呵。」鄒喬也只能是乾笑幾下,把眾人的注意力又拉回來,繼續探討怎麼對付魔門餘孽。

    那個坐在主位上,身上有九個布袋的老乞丐道:「這次魔門重現,與前幾次不同。行蹤詭秘至極,從不輕易正面與我們交鋒。那魔君更是從未有人見過,每每對我們的弟子下手都是一擊便逃,而後便不見蹤影,讓人防不勝防。我們若不能將他們的魔首魔君除去,便沒法扼制住魔門的復興。」

    「那依洪長老之見,咱們應該如何對付魔門呢?」底下的人說道。

    「是啊,洪長老、鄒大帝,你們若有辦法就說出來吧,我們這些人自然是以你們馬首是瞻,指東打東,指西打西,毫不含糊!」又一人道。

    其他眾人也是紛紛出聲附和。

    李郃則是興趣寥寥,說來說去,連那什麼魔門在哪,人家什麼樣都不知道。繼續和姐姐雲琳說著話兒,不時地調戲一下旁邊的白凝霜。

    「那邊那位姑娘又是你用什麼方法拐來的?」雲琳看到李郃左手握著白凝霜的手,問道。

    李郃道:「什麼那位姑娘,那是你弟妹。」

    白凝霜聽得此言,俏臉一紅,手想掙脫,卻還是掙不脫,只得轉過臉去,裝作沒聽見。

    雲琳笑道:「你這壞小子,肯定又是用什麼下三濫的辦法把人家姑娘騙了。」

    那邊白凝霜聽了心下直點頭,暗道這位姐姐真是明察秋毫,說得太對了!心中不知怎的,竟是想道以後若有這位姐姐撐腰,就不怕被這大壞蛋欺負了。

    李郃苦著臉道:「姐姐啊,我可是你弟弟咧,你弟弟有那麼壞嗎?」

    「有。」雲琳給了他個肯定的答覆。

    「啪」的一聲巨響將李郃倆姐弟嚇了一跳,抬眼望去,見一灰衣大漢拍桌而起,對著主座上五人道:「展某本以為眾位皆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漢,欲對那魔門的淫邪之徒開戰,自當來效一薄力,卻不想你們竟要用這無恥奸詐之法,以一姑娘要挾魔門,這與那些淫邪之徒又有何區別了?!」

    李郃聽得莫名其妙,對旁邊的白凝霜道:「霜兒,他們剛剛說什麼了?」

    白凝霜聽得他又叫自己小名,俏臉又是一紅,口中卻道:「你自己不聽,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罷轉過頭去不理他,其實她自己也光顧著聽李郃姐弟倆聊天了,根本就沒聽到上面那幾個老傢伙在說什麼。

    李郃只得問身後的香香,道:「他們剛剛在說什麼?」

    香香果然不愧是三眼靈狐,一邊聽著主人與姐姐說話,一邊還能注意那鄒喬等人在討論什麼,當下將他們所說之事低聲告予主人。

    原來,丐幫洪長老說有辦法引出魔門魔君。這魔門最高的領導人便是魔君,魔君之下有一位魔女。每代魔門都會有一固定的魔女來侍奉魔君,這魔女據說體格特異,平常女子是做不得的,所以每代都只有一個魔女,自出生之日起便開始細心培養,至十六歲,方可與魔君見面。

    這魔門每代魔君所練的魔功到了後期都要有魔女相助,否則無法練成。因此魔女對魔君可說是相當重要的。

    而上一次正派聯盟同魔門大戰,將上代魔君魔女斬殺。他們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魔君得以逃脫,那負責培養下一代魔女的人也拚死帶出了仍是幼童的魔女,逃過了追殺。

    如今可以肯定現在的魔君還未找到魔女,而這魔女根據當年留下的線索,幾年來的尋找已有了些眉目,目前幾乎可以肯定是在臨昭省境內東部。只要能先一步找到這魔女,便可逼得魔君現身。

    李郃舔了舔嘴唇,心下暗道,這臨昭省可是老子的地盤啊,在老子的地盤找女人?想得美!

    那邊鄒喬耐著性子對那大漢道:「展大俠,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對付魔門那班人,我們無論用什麼方法那都是對的。這叫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況且這魔女對魔君至關重要,若讓魔君先尋得她,將會使其武功大進,到時又一個滅世魔君就將出現,武林浩劫就當來臨啊!」

    一心大師也道:「而且我們只是找出這位『魔女』,若她心性未變壞,我們大可幫她轉入正途,豈不更妙?」

    那個展姓大漢道:「我展墨只知英雄者,行事當光明磊落,為人當坦坦蕩蕩,似這等以一女子脅迫別人之事,豈是英雄所為!要對付魔門,我們便正大光明地尋他們去,與他們正面決一生死,打個痛快,何必用這卑鄙的小人之招?!」

    李郃在下面低聲道:「迂腐的傻瓜,牛大都比他聰明。」

    「啪!」腦袋上又挨了一下,雲琳嗔道:「就你聰明,你的聰明都用到歪點子上了!」

    鄒喬也是哭笑不得:「展大俠啊,我們現在就是找不到那魔門餘孽的所在啊,他們根本就不願與我們照面,要我們如何去與他們正面決鬥?」

    堂上其他眾人也是紛紛應和,都是說展墨過於迂腐了。

    展墨不屑地看了眾人一眼,道:「都是群偽君子罷了,以小人之招對付小人,你們豈不也是小人?!」

    洪長老寒聲道:「展墨,你不要太過分了!莫非你今日來就是來搗亂的嗎?!」

    展墨絲毫不懼,看著主座上的五人道:「我來之前魯進魯兄曾對我言,你們這些所謂正派人士,也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小人罷了。欺軟怕硬,便是你們的作風。可惜我沒相信,今日一見,卻果真如此!

    像那北極門、洪煉門,哪個不比魔門更加作惡多端?卻何時見你們任何人振臂一呼說要討伐他們了?哼!還不是因為他們勾結官府,還不是因為他們背後有那『幽冥天』撐腰!他們若欺到你們面前了,你們又敢放個什麼屁?」說罷竟是拂袖而去,再也不看眾人一眼。

    堂上一時竟是鴉雀無聲,連主座上的五人都是臉色難看。

    李郃卻是左看右看,好不奇怪,原來江湖上的英雄會都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啊?

    最後鄒大帝見這英雄會也難開下去了,便宣佈今日先商議到這,明日再繼續。

    李郃等人出了鄒府後,那尹肖立刻跟了上來,指著李郃對雲琳問道:「師妹,他是誰?」

    李郃被他指得不爽,一把拉過姐姐,走過去站他面前。尹肖也算高大英俊了,但跟十六歲的李郃比起來,卻還要矮上那麼三分一個頭,在氣勢上立時就輸了一分。

    「你這什麼口氣呢?你對誰說話呢啊?你是什麼玩意啊你?」李郃聽他稱姐姐「師妹」就知道他是誰了,不過是姐姐的師兄又怎麼樣?他連那什麼狗屎師公都想揍了,更何況這個一看就知道對姐姐有不軌之心的狗屁師兄了。他就是想著激怒這傢伙,讓他先動手,然後正大光明地揍他一頓。

    「你這廝……」那尹肖果然受不得激,一看就要動手。李郃則是興奮地把臉側給他,心下暗喊,來啊來啊,沖爺爺這裡打呀,打了爺爺,爺爺就把你揍成孫子~!這樣一來的話,姐姐也沒辦法說他什麼了,人家先打你弟弟咧,咱這叫正當防衛。

    雲琳知道弟弟皮厚打不疼,但他可不知道這小子現在已是身負絕世武功了,怕他真給師兄揍了,忙上前把他拉住,道:「你幹什麼呢!這是我師兄,不許沒大沒小的!」

    李郃暗叫可惜啊可惜,臉上卻是笑道:「我這不是跟師兄鬧著玩嗎,啊,哈,哈哈。」

    雲琳這邊說完弟弟,回身就是一腳踹尹肖腿上:「你想幹什麼?這是我弟弟!你還想揍他怎麼的?你碰他一根汗毛試試,不要以為你是師兄我就不敢揍你!」

    那尹肖一時不備,被踹了個正著,疼得抱腿嗷嗷直叫,不過聽到雲琳說那少年是她弟弟,心下那塊大石終是落下,忙沖李郃笑道:「啊,弟弟好,好弟弟,呵呵,弟弟就好,弟弟就好。」

    「媽拉個逼的!鬼才是你弟弟。」李郃暗暗罵著,過去挽住雲琳的手臂一手拉著白凝霜往客棧走去,香香經過那尹肖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才跟上了主人。

    尹肖被看得心下一寒,怔了半晌,才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心下暗歎,師妹下腳可真狠啊!當年他曾想牽師妹的手,不過還沒牽到就被師妹踹了一腳,腿差點沒斷掉。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6 02:32 AM

呼...剛好100篇....

剩下的明天續貼...

原來灌水也是會累的~~~~~:18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6 05:36 AM

媽的~~~~

讓我從晚上10點看到凌晨五點半...

等等吃早餐看阿民投球好ㄌ= =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6 10:35 PM

~"~...我在這看完你的100章...

又跑到網路上看到140章....

剩下的咧~~剩下的快貼喔QQ...

看個小說看12小時= =.....
作者: 阿樺    時間: 2006-9-17 01:04 AM

怎麼還沒PO.....................   =.=
網路上要去哪裡看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0 AM

第一百零一章 幽後和聖女

作者:郝歪


    回到客棧時只是下午時間,李郃讓小二又開了三間上房,便在客棧大堂喝起了茶。

    三個美女作陪真是幸福,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姓尹的大燈泡也在。

    「我先走了。」才剛坐下,白凝霜就起身要走。

    李郃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要走哪去?」

    「放手。」

    「不放。」

    「你……你無賴!」

    「無賴也不放,你要到哪去?」

    雲琳僥有興致地看著兩人,想看看自己這小弟是怎麼哄女孩的。一邊的尹肖也是頗為好奇,這個容貌同師妹不相上下的女子,與師妹的弟弟究竟是個什麼關係呢?

    「我又不住在這,自然是回我住的客棧了。」白凝霜掙脫了幾次,還是掙脫不出來,只得放棄。心中卻是罵著,大壞蛋,死壞蛋,手居然那麼大勁!

    李郃道:「你就住這了,你有什麼東西放那客棧裡嗎?我讓小二去幫你拿過來。」

    「我為什麼要住這?」

    「因為我住這啊。」李郃的回答讓姐姐雲琳差點把口裡的茶噴出來。

    白凝霜哭笑不得:「你住這,管我什麼事!」

    李郃一愣:「當然管啦,你是我的女人啊!我住哪,你自然也得住哪了。」

    「誰……誰是你的女人了!」白凝霜急了,又使勁要掙脫李郃的大手,但奈何還是掙不開,直急得她都忍不住想拔劍刺這難纏的壞傢伙了。

    李郃道:「七年多前我說的那些話你難道忘了?那一吻定情難道忘了?」

    「一吻定情?」雲琳的眼睛不禁一亮,道:「連嘴都親過啦?」

    「你……」白凝霜俏臉通紅,咬著下唇瞪了李郃一眼,終是坐了下來。不然,真不知道這個臉皮厚的壞傢伙還能說出什麼羞人的話來。

    那邊雲琳又看向香香道:「小弟,這位也是你的紅顏知己嗎?為什麼一直帶著面紗呢?這裡都是自己人,讓她把面紗摘下來,給姐姐看看吧。」

    李郃有意無意地瞟了尹肖一眼,見他也是兩眼直直地看著香香,一臉的期待,便對姐姐道:「她叫香香,是我的侍女。不過她們那有風俗,除了自己的男人外,輕易不能給其他男人看到容貌。所以……呵呵,不太方便。姐姐若要見她的話,晚些時候到我房間來吧。」

    「哦,是這樣啊。」雲琳也不懷疑,只是笑道:「以前你老說想要侍女,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香香看起來蠻乖巧的嘛,瞧這眉眼兒,長的應該也不賴,你福氣不小嘛。」

    李郃笑道:「那是那是,香香可是我的寶貝兒。」

    「呦,瞧你酸的。」

    那邊尹肖見幾人聊得開心,也想插話,便笑著道:「弟弟,你今天怎麼也會去參加那英雄會的?」

    李郃聞言臉色一沉,道:「弟弟也是你叫的?」

    「這……」尹肖一愣。

    「本公子家中排行老二。」李郃悠悠道。

    尹肖看了雲琳一眼,囁嚅了下,道:「二公子……」這個師妹的家世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兩省總督之女,她的弟弟,自然就是兩省總督之子了。這樣的世家子弟,確實不是他可以隨便稱兄道弟的。

    待他叫完後,雲琳才拍了下李郃的胳膊,嗔道:「在姐姐面前也敢耍威風!」不過卻是沒有讓尹肖改稱呼的意思,她對這個師兄也沒有多少好感,按規矩,就是該這麼叫。

    李郃馬上笑道:「哪能呢。」

    「對了,霜兒,今天在英雄會上聽那叫展什麼的說那北極門後面有幽冥天撐腰,所以這些正道人士才不敢動他們。這幽冥天究竟是什麼?」李郃又轉過頭對白凝霜問道。

    白凝霜的手還被李郃握著,聽得他問起,道:「為什麼問我?」

    李郃道:「因為我同姐姐都是剛入江湖,對這些江湖裡的門派什麼的沒你清楚啊。而且,我聽人說,你們冰宮好像也是幽冥天的吧。」

    「幽冥天……」白凝霜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道:「他是百餘年前突然興起的一個幫派,領導人是一個女子,叫什麼名字沒人知道,大家都叫她幽後。幽後有很多的錢財,她聚集了一大幫黑道高手四處與人火拚,兼併了一個個中小幫派,漸漸壯大。曾一度與正派聯盟、魔門形成三足鼎立之勢,甚至險些一統江湖。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幽後忽然決定將幽冥天分成五宮三門,自己則帶著幾個手下到了海外一小島上建了一座幽冥天宮生活,從此退出了江湖爭鬥。

    這五宮便是雪華宮、天月宮、洗心宮、炎宮、冰宮,三門則是北極門、洪煉門、萬獸門。這五宮三門間自己也常發生爭鬥,幽後卻從來不管,聽之任之,但只要出現來自外界勢力威脅到他們生存的情況時,幽後的幽冥天都不會袖手旁觀。

    正派人士怕幽冥天重回江湖,便一直不敢去惹這五宮三門的人。」

    雖然白凝霜說得輕描淡寫,但李郃卻知道,這個幽後僅是憑藉著很多錢財就聚攏了那麼高手,幾乎一統江湖,其間定有許多困難與險惡。這幽後,也實在是個奇女子了。

    「呵呵,霜兒你的祖師門倒挺威風的嘛。」李郃笑著道。

    白凝霜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現在的冰宮,哪裡還有昔日的威風了?倒是雪華宮,現在是越來越壯大了。想起冰宮的兩位姐姐和自己這一年多來在江湖上渾渾噩噩的表現,她就不禁痛恨起自己的沒用。

    李郃又道:「這幽後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她武功很好嗎?居然能折服那麼多高手為她賣命。」

    白凝霜道:「幽後的武功如何沒人知道,但據說她很懂得人的心思,任何人只要站在她面前,她就能知道那人心中所想。而且,她長得很美,非常的美。」

    李郃笑道:「很美?比你還美嗎?」

    白凝霜白了他一眼,道:「你難道不知道武林第一美女是誰嗎?」

    李郃與雲琳同時問道:「難道是這幽後?」

    白凝霜點頭道:「正是幽後。」

    李郃不可思議道:「不是吧,你說百多年前她創立幽冥天,那現在怎麼說也有百多歲了吧?都一糟老太婆了,還第一美女?」

    白凝霜道:「當年她退隱江湖的時候,就已經七十多歲了,但仍是美得無人可及。自從有這武林十美榜以來,她就一直是第一,除非她死去,否則這第一,誰也無法替代。」

    李郃聽得一怔一怔地,不禁看了看香香,心下暗道:這幽後一百多歲,我的香香可是一千多歲了,她能比香香還漂亮?莫非她也是個修煉成精的妖怪?

    晚上,李郃帶著香香在姐姐的房間裡一直聊到深夜才回去睡覺。

    在那客棧不遠處的另一家客棧後院中,一個峻冷的身影站在冬夜的月光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三更過後,才見一道黑影閃入,跪在那人身前,低聲道:「屬下來遲,請主君恕罪。」

    那主君淡淡道:「怎麼樣?他們開的英雄會,商議得如何了?」

    「回主君,中途被展墨那傢伙一攪,最後他們不歡而散,說是明日再繼續。」跪在地上的人一身的黑衣,連口鼻上也蒙著黑布。

    「哦?這展墨倒是個真漢子,但也算不得英雄,太過古板了,亦無法為我們所用,什麼時候你去挑撥一下,讓那些正人君子們把他給除了,省得以後壞咱們的事。」

    「是。不過今日洪金天那老乞丐說,他們準備找出聖女,以聖女做誘餌,來引主君現身。」

    「哦?聖女……他們有聖女的下落了?」那主君的聲音似乎有些興奮。

    黑衣人道:「據老乞丐所說,應該在臨昭省境內,但具體可能在哪他們還在查。」

    那主君仰首看天,半晌才悠然道:「那就讓他們去找吧,哼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代的聖女,據弘姨說可是月女之身,是歷代聖門聖女中最為難得的極品,連我娘都只是第二等的星女,可惜我連她一面都未見到。若能找到她,若她還是處子之身,得她相助,那我的神功,不日便將大成!」

    這主君口中的聖女,需得媚骨天生的媚女方可做得。而且不是普通的媚女皆可培養成聖女,媚女分四等,第四等是柔女,三等是寧女,次等是星女,最高等則是千年不遇的月女。聖女須最少為第三等寧女才可做得,而歷代聖門多是二、三等媚女為聖女,從未出過一個月女。如今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個月女,卻正遭聖門大變,雖被負責培養她的左護法一家拚死救出,得以逃出險境,卻與其他人失散,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主君,今日那東海靈淵閣也來了兩個傳人。」

    「嗯,這事我知道了。」

    「那姓雲的女子姿色極佳,不知主君有沒有興趣將她捉來做爐鼎?」黑衣人道。

    那主君道:「這事你最好想都別想。」

    「這……東海靈淵閣一向對咱們聖門……捉他的傳人來,也好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再縮回東海去做海龜。」那黑衣人不解道,東海靈淵閣一直都是聖門的宿敵。

    「哼,你可知那姓雲的女子是什麼身份?」

    「這……不就是東海靈淵閣的傳人嗎?」

    「我告訴你,這女子的後台咱們惹不起,也不能惹,否則將是滅頂之災,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那黑衣人雖仍不解,卻還是應聲道。

    「好了,你回去吧,別讓人懷疑。」

    「是,主君多保重。」黑衣人返身躍過院牆,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空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1 AM

第一百零二章 北疆戰報

作者:郝歪


    第二天一早起來,李郃就輕手輕腳地跑到白凝霜的房門前,手中的「百變無敵」搖身一變成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劍,想要把門閂挑開,卻發現門沒上閂,不禁奇怪。推開門進去一看,李郃不禁傻了眼,屋內竟無一人,她的劍和包袱也已不在——走了?

    李郃苦笑起來,看來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以為白凝霜的心已被俘獲大半,差不多就可以接收果實了,她表面上雖說要走,但想來應該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還真走了,而且連個口信都沒留。

    李郃洩氣地走到白凝霜的床上坐下,床間彷彿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忽然發現床上竟放著一條精心疊好的白色紗巾,不禁奇怪地拿起來看看。

    是白凝霜無意間落下的嗎?不對啊,折得這麼整齊,放在被鋪之上,顯然是故意留下的。

    不辭而別,卻留下貼身使用的紗巾,意思應該是人雖走,情未斷?

    李郃剛剛有些失落的心立時又興奮起來,看來自己所想的沒錯,她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為何要離開。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了身份,還怕找不到她嗎?想著,拿起紗巾放到鼻間深深嗅了一下,微微一笑,收到了懷中。

    余州城外,白凝霜騎於馬上回望,心中思緒複雜。

    我為什麼要留那條紗巾給他呢?難道我真的對他已生情愫?為什麼?我為什麼會喜歡那個大壞蛋、大色狼的呢?我不是應該狠他,我不是想要殺他的嗎?她的內心矛盾地想著。

    終於,幽幽長歎了一聲,她一揮馬鞭策馬奔馳起來,不一會,身後的余州城已是消失在塵土之中,看不見了。

    「算了,愛又如何,恨又如何,重回雪華宮的誓言仍未見實現的希望,我又如何能將精力放在這上面。」白凝霜不住地抽打著馬臀,寒風迎面如刀刃般撕割著她嬌嫩的臉頰,她卻一無所覺,任長髮和衣袖在身後楊起。

    余州城內,鄒府大堂。

    英雄會今日繼續,眾人還是討論著如何對付魔門的事情,而對於昨日展墨的事件,所有人都是閉口不提,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李郃昨日已經見識過這所謂的英雄會是什麼模樣,既沒擂台比武,又沒鉤心鬥角,明槍暗箭,實在是無聊無趣至極。今日本想不來的,但存著一絲僥倖想看看白凝霜會不會還來參加,而且也不放心姐姐一人跟著那尹肖去英雄會,便也帶著香香再次到了鄒府。

    還是同昨日一般,李郃緊靠著姐姐坐著,今日雖然沒有白凝霜,但那尹肖還是沒法坐在雲琳身旁,因為今日香香也靠著她坐著,小狐妖對外人陰冷的眼神,可不是尹肖所能承受的,自然只得悻悻地再次坐到了對面。

    聽著那群假仁假義的傢伙在討論著對付一個連面都沒見過、連人數有多少都不知道的組織,實在是沒有意思,不多久李郃就靠在姐姐的懷中睡著了。他卻是不知,他這一靠,引得多少江湖少俠心碎了無聲,能不心碎嗎?昨天還只是竊竊私語微微動動手腳,今日那林佬木卻是直接靠到了雲仙子的胸脯上睡覺,這還說明不了兩人的關係嗎?說不定昨晚就已經……

    那些少俠們也是個個失了聽會的心思,都是滿腔殺氣,直想著待鄒大帝一聲令下,找人砍架。

    一覺醒來,鄒大帝的英雄會總算又告一段落了,準備讓大家先吃飯飲酒,稍歇一會。

    李郃則覺得鄒府的飯菜難吃,便拉上姐姐和香香到外面酒樓去吃午飯,當然,那個跟屁蟲尹肖也跟了來。

    鄒府不遠的一座酒樓上,李郃等人叫了一大桌的美食,雲琳在東海修行七年多,每餐都是粗茶淡飯,早也吃膩了,今次總算可以放開胃口大吃一頓,而尹肖更不用說,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倒不是說東海靈淵閣很窮,而是靈淵閣的武功主要以修身養性為主,所以講究清心寡慾。但雲琳和尹肖可不會管那麼多,先餵飽了讒蟲才是正理。

    見香香細心靈巧地為李郃剔著魚骨,將嫩滑無骨的魚肉整塊整塊地夾到他碗裡,見他覺得嘴巴有些干了,便為他舀湯,見他碗裡哪樣菜少了,便為他夾菜,當真是體貼至極,雲琳不禁羨慕道:「小弟,你這侍女可真懂得照顧人。」

    李郃對姐姐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手在桌下卻輕輕摸了摸香香的大腿,表示對她的讚賞。香香同主人相處雖不算很久,但卻已相互瞭解極深,自然會意主人的意思,回了主人一個甜甜的微笑,雖然隔著面紗看不見那漂亮的小嘴,但見那彎彎的眉眼,李郃也知道小狐妖現在的笑有多迷人。

    「你們又在打什麼暗語了?」那邊雲琳見兩人表情奇怪,便笑道。

    這時酒樓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一個嘶啞的喊聲響起:「北疆戰報……北疆戰報……北疆戰報!……」

    李郃眉頭一挑,北疆起戰事了?莫非胡人已經開始南侵?

    雲琳也輕蹙秀眉道:「北疆戰報?北疆出什麼事了?」

    李郃站起身,道:「姐姐,我們去福豐當鋪看看。」

    「嗯。」雲琳也不吃了,立刻起身跟著李郃出了酒樓,而尹肖也緊跟而上。

    到了福豐當鋪,叫來掌櫃的擺明身份,說出來意,那掌櫃立刻讓人去本地的知州衙門和驛站探探消息。不一會便帶回了李郃想要知道的消息,確實是胡人開始南侵了,這次與以往的小規模侵擾不同,似乎是大軍南下,輿圖想徹底侵佔大夏國的領土。

    福豐當鋪外,李郃對雲琳道:「姐姐,現在這情況我得馬上回家去了。此時戰事剛起,正是我入軍立功之時,爹已說明要我往軍中發展,這回正是大好機會。姐姐你也別在這湊什麼英雄會的熱鬧了,跟我回家吧,爹娘他們都想你呢。」

    雲琳道:「嗯,胡虜犯我邊疆,我身為大夏國子民,也當披甲上戰場,保家衛國,小弟,姐姐同你一道去北疆。」

    「不行!那邊在打仗,你一女兒家去做什麼?況且我還得先回家,待父親給我將銜,領了兵,再奏請朝廷准許後,才可帶兵北上啊!」

    「什麼不行,我聽說胡國也有女將的嘛!女兒家又怎麼了,女兒家也未必比男兒差!我這一身的本事,幾十上百個大漢也奈何不了我!」雲琳仍是倔強道。

    李郃道:「這不是本事不本事的問題,我問你,你能跟那麼一群大老爺們在一吃住睡?你能忍著行軍一路連續幾十上百天不能洗澡?你能保證在戰場上聽從將官的安排?你能見那血流成河屍骨如山的情景而不膽顫?」

    「我……」雲琳被問的一窒,女兒家哪個沒有一些潔癖,一聽到要幾十上百天沒澡洗,還得和那麼一群大漢住一起,心中的激情就不免熄滅了幾分。

    李郃馬上道:「姐姐你同我回家吧,到了家中後,爹娘若是同意你去,你便去,好吧?」

    「可是,師公說……」雲琳猶豫道。

    「哎呀,別可是可是的了,這不是有特殊情況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徒在外師命一樣有所不受了!走了,走了!」

    「師妹,師公說要先闖蕩江湖,歷練足夠,方可回家啊!」那邊尹肖馬上出言道。

    李郃瞪了他一眼,道:「我們姐弟說話,你插個什麼嘴?爬一邊呆著去!」

    「你……」尹肖想要發怒,卻又想起李郃的身份,只得悻悻地走到一邊去,心裡卻是不住咒罵起來。

    李郃又對姐姐道:「姐姐,你知道嗎,這幾年娘親因為想你,想得頭髮都白了許多,前些年更是連續重病了好幾場,差點……差點就以為見不到你了。現在身子一直很虛弱,你……你就不能回去看看她嗎?」沒辦法,只得出動母親這張王牌了,反正先把姐姐騙回家再說。

    「什麼?!」雲琳一驚,她一向與義母最為要好,幾乎就是把甄氏當成親生母親來看,而甄氏也一直把她當自己的親女兒對待,如今聽到甄氏因為思念她而得重病,不禁急了起來:「母親身子不好,你還敢離家出走,我打死你個不孝的小子!」說著便要擰李郃的耳朵。

    李郃也不躲閃,道:「那你就是孝女了嗎?去東海練個功就去了七年,一次家都沒回,你這又盡了哪門子的孝道了?」

    雲琳的手定在空中,怔了半晌,才無力地垂了下來,道:「我們回家,回家。」

    李郃見姐姐終於答應回家,忙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說著就拉起姐姐的手要回客棧,一見那邊尹肖又跟了上來,不禁皺眉道:「我說你跟來做什麼?你屎公不是讓你去江湖歷練嗎?那你就去歷練吧,多歷練久點啊!說不定還能遇到幾個女俠對你一見傾心呢,去吧去吧。」

    尹肖乾笑了兩下,道:「我得跟著師妹啊,師傅讓我保護她的。」

    「你保護好你自己就成了,我家姐姐自然有我保護,誰敢碰她半根汗毛,我就捏暴誰的卵蛋,你該幹嗎幹嗎去吧啊,我們就不妨礙你歷練江湖了。」

    「哎~,這江湖歷練晚點再去也不要緊嘛,師公交代過我了,一定要照看好師妹。這師妹如果回家,我又哪能獨自去歷練江湖了?只得回東海稟報師公,師妹回家了。」

    前面的雲琳聞得此言,微微一頓,道:「小弟,你就讓我師兄跟咱們回家吧,我不想讓師公知道我有違他的師命。」

    李郃只得應是,看著那興高采烈跟上來的尹肖,心中狠狠地道:「你小子找死,也就怪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2 AM

第一百零三章 回家

作者:郝歪


    回家的路上,雲琳同李郃、香香共乘馬車,而那尹肖則自己騎馬緊跟一旁。

    姐姐這一路皆是不怎麼言語,飯也吃得很少,一直詢問著母親的情況,顯然是非常擔心甄氏的身體。好在李郃圓謊的本事也不小,一來二去也應付了過去。

    這日中午,幾人停車在路邊歇息,吃著乾糧。雲琳還是只吃了一點點就到車上去了,李郃則坐在車沿,任香香細心地將乾糧掰碎侍侯自己吃。

    看著不遠處不時向這邊張望的尹肖,李郃不禁有些煩躁,對香香一道:「你可有什麼法術,能把這小子閹了?不然我不放心他跟著我們。」

    香香一愣:「直接用刀不行嗎?」

    「不行,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這小子是姐姐的師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得給姐姐面子,不能當面動他。」李郃道。

    「那……香香晚上偷偷將他抓走殺掉,神不知鬼不覺,就跟大小姐說他自己走了。」香香想了想道。

    「嗯,這個方法不錯,一勞永逸,不過依這傢伙的性格肯定不會自己走,姐姐一定能猜出是我幹的。」李郃搖頭道。

    香香微微沉吟了一會,道:「主人,香香以前曾經看人使過一種這方面的巫蠱術,能使男人失去男人的能力。」

    「哦?你可會?」李郃道。

    「嗯……香香試一試,應該可以使出來。」

    於是,一路上,香香開始暗中收集起使巫術的材料,什麼蟑螂膽啦,蝗蟲肚啦,還有一些東啊西啊的噁心蟲子。過了兩天,便開始培養出這種巫蠱,偷偷下到那尹肖的飯菜中。

    有千年狐妖香香的靈力催動,這種巫蠱生長的速度非常之快,沒多久就出效果了。

    尹肖現在每天都無精打采的,跑過來跟雲琳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兩三天後,甚至喉結已經不見,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

    快到扈陽時,這尹肖的舉手投足間已盡顯女子姿態,甚至還給李郃拋媚眼,差點沒讓他吐出來。趕緊拉過香香問:「你這巫蠱術究竟是讓人失去男人的能力,還是將男人變成女人啊,我看這傢伙怎麼越來越不對勁,連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香香道:「這個……香香也不太瞭解,只記得這巫蠱可以讓男人失去男人的能力,至於還有什麼其他的功效,就不知道了。」

    李郃又看了看那邊的尹肖,笑道:「這樣也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打發這傢伙去治病了。」

    雲琳也已發現尹肖不太正常,不禁對李郃問道:「我師兄他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好像神經兮兮的?」

    李郃道:「他可能是平常沒出過門,這下我們趕路回來,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他感了什麼風寒之類的病,腦子有些糊塗了。」

    「啊?那快讓他上車來躺著吧,師兄是嚴師伯最疼愛的弟子,若是跟著我出來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回去後可不好跟他老人家交代。」雲琳看向那邊的尹肖道。

    李郃忙道:「萬萬不可,這病若是會傳染,等下姐姐和小弟我也被染上,那可就麻煩了。反正離扈陽也不遠了,到時候讓他去胡春風那治病吧,也不用回咱們府上了,免得傳染給別人。」

    雲琳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覺得也是,若是害得弟弟也染上這看起來怪怪的病,那她這姐姐的罪過可就大了。

    到了扈陽後,李郃直接把已經眼波迷離一副騷相的尹肖送到了胡春風處,讓他把這傢伙關起來,每天喂點飯吃,不許任何人接觸,任其自生自滅。

    李郃三人一回來,整個總督府立時就熱鬧了起來。甄氏聽到不僅兒子回來了,連七年多不見的女兒也一起回來,激動得熱淚盈眶,急急從內堂中迎了出來。

    「娘!~」雲琳一見到甄氏,立刻嬌呼一聲撲入了母親的懷中,泣聲道:「女兒不孝,讓娘擔心了,女兒不孝,女兒不孝……」七年過去了,甄氏比起她離開時,確實憔悴了許多,不過她卻是不知,這些年來,母親操心得更多的,卻是她的小弟李郃。

    「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琳兒都長成大姑娘了,讓為娘看看,真是漂亮……」甄氏也是很激動,她一直都把雲琳當成親生女兒般對待和撫養,感情極深,七年多不見,也確實是想念非常。

    「娘,您的病怎麼樣了?好些了嗎?現在身子感覺如何?」雲琳淚眼婆娑地問道。

    甄氏一愣:「病?」接著看到雲琳後面的李郃衝他直眨眼,心中立刻反應過來,八成是這小子拿自己生病做借口,把女兒騙回來了,忙道:「這病……唉,是時好時壞啊,你不在的這幾年,為娘天天想你,夜夜想你,唉……」

    雲琳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娘,是女兒不好,女兒不孝,娘,女兒以後一定好好陪您……」

    這時總督大人李斯洪也走了出來,看了李郃一眼,又轉身進屋。李郃自然懂老爹的意思,忙跟母親行了禮,跟了進去。

    到了內院花園,李斯洪背手站在亭子中,李郃則乖乖地站在一旁。

    「你倒還懂得回來啊?」過了半晌李斯洪才開口道。

    李郃拜倒在地:「孩兒不孝,讓爹擔心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來這一套,下次要有機會,你保證腳底抹油,照跑不誤。唉,我也是管不住你了,如今你也差不多快十七歲成年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都看你自己了。這次胡虜三十萬大軍南犯我朝,你可知道了?」

    「三十萬大軍?」李郃一驚:「有這麼多?」

    李斯洪轉過身來,道:「不錯,這次胡人圖謀已久,三十萬鐵騎齊聚北疆我朝居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胡人此次恐怕不再是想劫掠一番就回去,而是想常占中原了。」

    李郃道:「爹放心,我泱泱大夏國,國土遼闊,國力強盛,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豈是他一個塞外胡族所能撼動的。孩兒願披甲從軍,北上殺敵,為我李家爭光。」

    李斯洪欣慰地點頭道:「嗯,你起來吧,能有這份心,已是可貴。反正你已決定由軍中發展,此次便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若能立下戰功,便可平步青雲。即便只是到戰場上走一遭,回來也至少能升個一兩級。當然,前提是能驅除胡虜,揚我大夏之威。」

    「孩兒定不負爹爹厚望!」

    「嗯,皇上令江南、西北幾省調兵二十五萬北援。咱們清、臨兩省有五萬大軍,為父讓張齊張將軍統領,先行北上馳援。另外,再從五州三監中調一千五百名精壯犯人、徵召一千名壯丁,再調為父的一個標營一千輕騎,組成一個准營,由你帶領北上。」

    李郃知道自己尚年幼,且從未有過從軍打仗的經歷,若一入軍便獲得過高的職位,難免讓人不服,說總督大人任人唯親。

    「爹放心,孩兒定不會丟我扈陽男兒的臉面。」李郃道。

    「張將軍的大軍半個月後應該就能集結完畢誓師動身了,你的准營則還在組建中,差不多要一個多月才能北上。在這段時間,你先去你的准營裡看看,給你的部下和士兵們豎些威信。」李斯洪又道。

    「孩兒明白。」李郃應道。

    「好了,你回去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院裡的那些個女子,天天晚上彈那思念哀傷的琴樂,我幾次路過,都差點聽出眼淚來……你還是趕緊去安慰安慰她們思念的心吧。」李斯洪笑道。

    「呃,孩兒告退。」李郃汗顏,他的幾位侍女和未婚妻,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歌舞樣樣精通的。這表達思念之情,用琴歌也是再正常不過了,一人一天來那麼兩三首,這就成全天候情歌音樂會了。

    李郃拐過迴廊,一踏入自己的院中,便看到眾女正在院中的石桌邊上,圍著香香問這問那呢。

    何憐卿最為眼尖,最先看到了李郃,臉上的笑容立刻如禮花般綻放開來,忙對旁邊的眾女喊道:「哥哥回來了,哥哥回來了!」

    眾女皆是驚喜地抬起頭來,看到李郃一臉微笑地站在屋前時,月兒、艷兒和青青都是禁不住地流下了激動的淚來。

    「公子」「李郎」「主子」「哥哥」……各種稱呼伴著那一張張梨花帶雨的喜悅嬌顏,讓李郃看得心中是又疼又喜,忙張開雙手大步向前,一個個擁抱親吻過去,一個個為她們拭乾臉上的淚水,一個個地安慰她們思念的心。

    檢查了一番月兒的腳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摸了摸月兒光滑的脊背,也是一連疤痕都沒有了。

    到了紫妍時,美廚娘想要閃開去,卻被李郃大手一攬,抱在了懷中,笑道:「想我嗎?」

    紫妍紅了臉:「放手。」

    「你先回答。」

    「不想。」紫妍目光閃爍。

    「真不想?」李郃看著她的眼睛笑道。

    眾女都是含笑地看著他們兩人,紫妍同李郃之間的微妙關係,她們也都知道了一二,更何況她也已經收了甄氏的玉鐲。

    「不想。」紫妍輕咬著下唇道,不過說出的話卻是有些底氣不足。

    「好啊,你居然敢說假話。你要是不說真話,我就不放開你了。」李郃的嘴巴湊到紫妍嬌俏的小耳朵旁說道。

    紫妍的俏臉憋得通紅,看到旁邊的姐妹們都在看著自己,真是羞得想挖個洞鑽下去,只得細不可聞地說了聲:「想。」

    「我沒聽到,你說什麼呢?」李郃笑著對其他幾女道:「你們聽到了嗎?」

    眾女皆笑道:「沒聽到。」

    紫妍狠狠地瞪了李郃一眼,大聲喊道:「想!你這大無賴,滿意了吧!」

    「哈哈,滿意,滿意!」李郃笑著鬆開抱著美廚娘的大手,順便在她圓挺的翹臀上摸了一把。

    最後到了芊芊面前,這小妮子從剛剛他進來時就一直默默地站在眾女身後,兩隻白潔的纖手角絞在一起,微笑地看著他,彷彿很平靜。但李郃卻看得出,小妮子那烏黑的眼瞳內,壓抑的激動和喜悅。

    李郃溫柔地環住芊芊的蠻腰,注視著她那顯得有些消瘦和憔悴的俏臉,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芊芊,想我了嗎?」李郃柔聲問。

    小侍女的眼睛很快就變得濕潤起來,接著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纖手緊緊地抱著李郃,微微顫抖著。

    「想哭,就哭出來吧。」李郃在她耳邊低語。

    「主子……芊芊想你……芊芊好想你……」芊芊終於將臻首埋到了他的胸膛上,淚水也很快打濕了衣襟。

    李郃心中感動,輕輕撫著芊芊因為哭泣而微微起伏的嬌軀,低聲安慰著。

    旁邊艷兒也走過來道:「主子不在的這段時間,芊芊幾乎就沒一晚睡得著,每每吃飯時都會想起主子在外,不知道吃了沒有,不知道外面的飯菜合不合主子胃口。怕天涼了,主子帶的衣服不夠……」

    李郃聽得此言,抱著芊芊的手更緊了。他這輩子最感謝老天的事,就是將這些女子帶到了他的身邊。像芊芊、月兒、青青、紫妍、艷兒以及香香這樣的女子,常人得其之一便一生無憾了,而他卻是全包了,真是幸福更勝皇帝啊!

    「小弟,她……她們是誰啊?」這時,姐姐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李郃抬頭看去,正見雲琳一臉愕然地看著這滿院女子。

    「姐姐,這些都是你的弟妹啊!」李郃牽著芊芊的手笑著對姐姐道。

    「不是吧!她們都是?!」雲琳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些女子哪個不是美貌、身材、氣質俱全的絕世美女啊。小弟好像才十六歲吧,居然把她們都收入了院中,莫非真是風流情聖轉世?!

    李郃把眾女和姐姐請進屋裡,先拉著雲琳的手對眾女道:「這是我姐姐雲琳,七年前到東海學藝去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4 AM

第一百零四章 晨戲紫妍

作者:郝歪


    晚上雲琳同眾女聊到了很晚才回去休息。而眾女與李郃久別重逢,自然都睡不著,便圍坐在院子裡,就著月光,聽他講著這一路上的經歷。自然,這些經歷都是稍加刪減的。像白凝霜和公孫無情的事,他就沒說出來讓她們知道,而從龍首山下來後相助萬利鏢局屠殺北極門人的血腥過程也只簡單帶過,倒是說了許多這一路上的風景、人文,著重描述了公孫無情生日那天收劍台上的情況,還有在余州城假扮林佬木參加英雄大會的經過,更是讓眾女笑得花枝亂顫。

    何憐卿聽到李郃說在龍首山得了把百變神兵,能隨心所欲地變化形狀,不禁好奇道:「哥哥,你那把什麼『百變無敵』在哪呢?都沒看到啊,拿出來變一變吧,看看是不是真的什麼都能變。」

    其他幾女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要求李郃拿「百變無敵」出來耍一耍。

    李郃自然一口答應,微笑著伸出右手張開五指道:「我的百變無敵,便在這裡啊。」

    眾女皆是嬌嗔:「哪裡有什麼『百變無敵』嘛,分明一手空空,什麼也沒有呀。」

    李郃微微一笑,道:「當然有,你們再仔細看看。」

    何憐卿湊近了臻首,藉著月光在李郃的手上看了半天,猶豫道:「哥的手上有個黑戒指,莫非這便是那百變無敵?」

    李郃讚賞道:「不錯,妹妹猜得正是!」

    眾女也湊了過來,奇怪地看著李郃食指上的那枚戒指,不解道:「就這麼小個戒指,也能百變?」

    李郃笑道:「看好了。」話音剛落,手中已是多了把漆黑的短劍。

    「嘩!」眾女嬌呼驚歎出聲,都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郃手中的短劍,嘖嘖稱奇。

    「長!」李郃輕聲笑道,短劍立馬變成了長劍,讓人真是想不通,那麼小個戒指,怎麼能變成這麼長把劍呢?

    「你們想讓它變什麼,它就能變什麼。」

    「盤子。」月兒道。

    李郃手一抖,百變無敵成了個黑盤子。

    「葫蘆。」青青道。

    李郃手又抖,百變無敵成了個黑葫蘆。

    紫妍也興致勃勃地道:「鏟子。」

    李郃手中握著黑鏟子,對紫妍道:「哎呀呀,你看我的百變,真是廚房好助手啊,想變什麼廚具都行,吃飯的時候還能變筷子,喝湯的時候能變湯勺,還能變成碗。」

    那邊何憐卿則喊道:「哥,變被子!」

    「呃……」李郃愣住,大手一晃,手中百變化作了一塊大黑布。

    憐卿摸了摸,道:「這做披風還差不多,裡面沒有棉花,不是被子。」

    「還要棉花……?!這變不了。」

    「那變個房子。」

    「這……構造太複雜了……」

    「那變隻貓!」

    「活的東西也不行。」李郃汗顏。

    「那你還說什麼都能變,哥騙人。」何憐卿撅起了粉嫩的小嘴。

    李郃笑了笑,手中的「百變無敵」成了個黑色的釵子,輕輕插到了憐卿秀髮上,道:「哥哥打誑語了,百變並不是什麼都能變,哈哈!不然我就變個黑糊糊的小青蓮出來了。」

    何憐卿撅著小嘴嘀咕道:「叫了那麼久,還是叫錯人家的名字。」

    又聊了一會,眾女便各自回房睡覺了。李郃先抱著趴在桌上睡著了的憐卿回她的床上去,再帶著自己的三個侍女回房。

    芊芊侍侯李郃寬衣後,也自己脫得只剩件肚兜和褻褲鑽進了李郃懷中。

    左手抱著香香,右手摟著芊芊,李郃卻是覺得滿肚子的話想說,不禁和芊芊聊起了他不在這段時間家中的情況。

    芊芊自然是一一道來,家中眾女的心性都比較溫和開朗,在一起處得不錯,有共同話題可談。像芊芊、月兒、青青和憐卿就常在一起談論歌藝和琴藝,有時候也會向艷兒請教舞藝,向紫妍請教廚藝,其樂融融。只是芊芊、月兒幾女經常會思念李郃,每每都要演奏一些抒情的歌曲來抒發情懷。

    好像聽到屏風那邊艷兒的床上有響動,李郃便道:「艷兒,你還沒睡嗎?」

    那邊的響動立刻停止了,艷兒的聲音傳過來:「主子,艷兒睡不著。」

    「那就過來吧,一起聊聊。」

    艷兒披了件小衣就過來了,李郃一把將芊芊的嬌軀抱到了自己身上,讓她趴在自己胸膛之上,給艷兒騰出了地方。四個人就這麼擠在一張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外面天慢慢亮起來,才一個一個逐漸睡去。

    當李郃從睡夢中醒來時,看到的是芊芊那張嘴帶微笑的俏臉,看她笑得那麼甜,就知道一定做了什麼美夢了。小侍女就彷彿一隻小貓般,乖順地趴在李郃胸膛上睡著,柔軟的嬌軀軟若無骨,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而他的左手邊,艷兒則像只小八爪魚一般手腳並用,把他半邊身子緊緊地纏在了一起,美麗的臻首靠在他的臂彎裡,藕臂則跨過了他的脖子,伸到了另一邊,讓他是一點都動彈不得。

    「主人,你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左耳傳來,一股清幽的香風吹得他耳朵癢癢的,那邊香香的纖手一直同他握著,他人一醒來,便感覺到了。

    李郃噓了一聲,在香香的幫助下輕輕將芊芊放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再將手腳纏在他身上的艷兒放平,正準備起身,手卻被拉住,回頭一看,竟是睜著大眼睛的芊芊。

    李郃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在小侍女額頭上輕吻一下,柔聲道:「你再睡會吧。」

    芊芊揉了揉眼想要起身,道:「芊芊伺候主子穿衣洗漱。」

    李郃道:「你先睡著,我讓香香伺候就好,睡眠多少對她都一樣,你可不同,等下我的寶貝芊芊有黑眼圈,我可會心疼的。」說著替她將被子掩好。

    李郃輕手輕腳地從艷兒身上跨下了床,再把香香抱了下來,任她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紫妍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昨晚也是睡不著,翻來覆去,腦子裡亂亂的,索性天剛濛濛亮便起來做早飯了。結果李郃和那些姑娘們今天早上居然都睡不醒,她自己也沒胃口,這豐盛的早飯沒人吃,真是可惜了。

    而後在院中坐坐,到堂裡歇歇,快到午飯的時候眾女和李郃還是沒從房中出來,紫妍心中煩躁,沒事可做,只得又去張羅午飯了。

    這會正炒著菜,一邊炒菜一邊低聲罵著:「死李郃,笨李郃,一隻大懶豬李郃,這麼晚還沒醒,真懶死了,懶死了……」越罵炒起菜來越用力,鏟子和鍋發出「嚓嚓」的摩擦聲。

    紫妍忽然覺得腰身一緊,身後被一個堅實的軀體貼住,心中一驚,正要嬌呼卻被一隻大手摀住,接著一個嘴巴湊到她晶瑩如玉的耳珠旁,低聲道:「寶貝兒,是我呀。」

    一聽是李郃的聲音,不知怎的,紫妍心中竟是一寬,沒再掙扎起來。李郃的手也離開了她的嘴,摟住了她的腰。

    「放開。」

    「給我個放的理由先。」李郃想起了前世那部很有名的電影裡的台詞。

    「你……你不要這麼無賴好不好。」紫妍哀求道。

    李郃的下體與那美妙的臀部一陣摩擦後,已是微微有了反應,抱得更緊了。

    「你別去參加那什麼御廚大賽了好不好?一輩子做飯給我吃。」李郃道。

    紫妍也感受到了頂在美臀上的東西,俏臉微紅:「我為什麼要給你做一輩子飯……」

    李郃一下含住了美廚娘的耳珠,道:「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啊,妻子給丈夫做飯,不是天經地義嗎?」

    「誰要做你妻子啦?」紫妍駁道。

    李郃伸手握住她的皓腕,果然看到母親給她的玉鐲正帶在上面,心下暗笑,道:「當然是你啦,現在還不是,但將來肯定是。你是我的女人,逃不了的了。」

    紫妍見李郃看到了自己帶著那訂婚的玉鐲,臉上更燒了,低聲道:「別鬧了,菜要糊了。」

    李郃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鏟子,扔到一邊,將她攔腰抱起,頂到牆壁上,一手摟腰,一手撫上了酥胸,笑道:「我不吃飯了,我吃你。」

    紫妍渾身嬌軟無力,兩手撐著李郃的胸膛,微喘著氣道:「不要,不要這樣……這是在廚房……我……我還沒準備好。」

    李郃同她鼻對著鼻,嘴對著嘴,道:「那要什麼時候才準備好呢?」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喚:「二公子。」,李郃聽出,是李東,這小子怎麼找到廚房來了?

    將紫妍放了下來,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後,又親了下她嬌紅的臉蛋,李郃才出了廚房,對侍立在門口的李東道:「什麼事?」

    李東趕緊道:「二公子,老爺讓小的過來通知您,准營的人馬已經到得差不多了,讓您去一趟,整整軍紀,豎豎威信。」

    「哦,知道了。」李郃說著又想到一事,便道:「李東,你去幫本公子辦個事。」

    「二公子請吩咐。」

    「最近那江湖上的正派,像什麼少林啦,丐幫啦,余州鄒喬啦,這些人要在咱們臨昭省找一個女人。你派人去盯著他們,在他們之前先搞清楚他們要找的那女子身份,把她帶來見我,別讓他們先得手了。」李郃道。

    「是。」李東馬上應道。

    「這臨昭省是咱們的地盤,做這點事不難吧?」李郃瞥了眼李東道。

    「不難不難,只要有二公子一句話,那女子保證落不到第二個人手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5 AM

第一百零五章 初到虎營

作者:郝歪


    大夏國的軍隊編制,一個標營是一千至兩千人,三到五個標營組成一個准營。

    當李郃到達離扈陽城十五里外這個新建的准營營地時,由兩省總督洪字准營調來的一千輕騎標營、五州三監選出的一千精壯犯人、扈陽府各州縣村鎮徵召的一千壯丁,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們的軍服、武器,以及出征所需的糧草輜重卻仍在籌備中。這些人除了那總督衛軍的洪子准營的一千輕騎外,其他都是沒打過仗的犯人和壯丁,還需要進行一番整訓,才不至於到了戰場上去送死。

    營外層層守備,至少有幾百名士兵在輪崗,非常森嚴,似乎都是清臨總督洪字准營的人。李郃他們進入時報了七次身份,出示了數次軍印。

    但營地內可就完全是兩樣了,仍然非常雜亂,許多地方都還沒建好。那些調配來的犯人和新徵來的壯丁皆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懶散樣,有些人甚至還沒被分編好,從清臨軍調來的幾個軍官,根本就不夠用。

    只有那洪字准營的一標營輕騎看起來比較有軍人的樣子。

    李郃前世對軍事方面並沒什麼關心,對前世的軍隊,也只從電視電影上瞭解到一些,更枉論什麼戰術理論之類的東西了。不過看到眼前這副情形,他也知道,現在這支軍隊還缺少兩樣東西——紀律和士氣,沒這兩樣,上戰場就是做炮灰給敵人加戰功而已。

    李郃同幾個隨從並未穿鎧甲軍服,但進入營地後居然無人上前過問,那些個士兵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屁說笑,不時還能聽到幾聲軍官的喝罵。

    李郃徑直進入那一千輕騎的標營營地,直奔標統大帳而去。

    過了不久,全營集合的號聲響起,那一千輕騎很快就集合完畢,但那些犯人和壯丁卻半晌過後才稀稀拉拉三三兩兩地湊過來,站得歪歪斜斜,同旁邊彪悍的輕騎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千輕騎的標統站在校場上方的點兵台上,高聲道:「大家都聽好了!今日李統將有令,大家來一個比武打擂,前十名者,皆可升兩級,賞十兩白銀,並安排軍職。第一名者,更可成為副統將!得百兩白銀!」

    台下眾將士聞得此言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他們被調到此地後一直沒有統將,連個副統將都沒有,今日突然說李統將下了命令,不禁讓他們詫異非常,都是向點兵台上張望,卻還是哪幾個熟悉的標營將領,沒有見到什麼李將軍。

    很快就有幾個士兵過來在校場上畫了幾十個大圈,三千多兵士被分成幾十伙,就圍著這些個大圈,按照那位標統的吩咐開始,一個個進去結對比試。規矩很簡單,誰先被摔出大圈或被揍得起不來自動棄權的,就算輸。贏的一直站在圈裡,直到一個一個上來,把他打下去為止。最後每一圈裡留下的那個人,將和其他圈裡留下的人分對比試,決出最後十名。

    這些個兵士,以前不是成天訓練的彪悍軍人,就是傷了人命被抓到監獄的犯人,或者閒時在各村、各鎮橫行的流氓混混,再老實的也是成天干體力活的農漢或苦工。個個都是一身的力氣,精力旺盛。來到這軍營中那麼久,既沒怎麼訓練,也不得外出,成日就那麼晃蕩著,正無聊得緊,現在有這麼個打擂比賽,個個都是躍躍欲試,在旁邊觀戰的亦是叫喊得緊。

    再加上前十名的可以直接升兩級當軍官,第一名的還可以一下飛上枝頭當鳳凰成了副統領,更是讓他們精神大振。

    除了一千多輕騎軍外,其他的都是卑微的囚犯、混混、平民,如今被徵召到軍中,有這麼個機會不上戰場就能陞官發財,無不興奮非常,全力以赴,各圈都是戰得如火如荼。

    而這幾十個圈中,卻有一個最引人注意,許多本在其他圈比賽觀戰的軍士也都應聲圍了過來,怔怔地看著裡面的打鬥。

    只見裡面一個俊逸少年,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腱子肉來,面對著那些粗壯的漢子都是一拳一個,轟出了圈外,無人是他一合之敵。打了一會直喊不過癮,便讓眾人一起上,不消片刻,一圈的兵士都被他放倒了。

    圈外圍觀叫好的眾兵士中一個瘦削高個對旁邊一個疤臉漢子道:「尤老大,這小子好像有兩下子吶,你能贏他嗎?」這位臉上一道長長刀疤的漢子乃是囚犯中的老大,姓尤名邙,外號西江老大,人稱尤老大。一身氣力可舉千斤,更是會幾手霸王拳。因揍死了十幾個對頭而被官府捉住,本來因為他拘捕時殺了三個捕快,是要斬首的,但後來總督大人下了令,把他連同其他幾個凶悍的重犯一同發配來了這裡。

    尤邙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沒有說話,不過看著圈裡那個干翻了幾十人後連氣都不喘一下,汗都沒流一滴的少年,神情凝重。心中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少年的武藝絕對是十個他都難及的。可這樣一個少年,又怎會在這支新見的准營中呢?

    「他是哪個標營哪個隊的?我怎麼沒見過他。」尤邙問。

    瘦高個皺著眉看了一會,搖頭道:「我也沒見過,肯定不是我們標營的,會不會是那個農夫營裡的?」

    尤邙搖頭:「不是,你看他的褲子,可不是那群農夫能穿得了的,也肯定不是三監來的。要說是那群騎兵裡的軍官,也不像,似這等人物,這麼多天來我不可能一次都沒見過。」

    不一會,尤邙也在另一圈站到了最後,而後幾十個各圈最強的兵士開始捉對比試,淘汰晉級。

    那個赤著半身的少年仍是一拳無敵,就那麼一拳,卻是無人能逃得過,直戰到了最後十名,還是無人可接他一拳。

    最後,台下的士兵們都圍在了一個圈子外,後面一點的雖然被擋著看不清裡面比試的情況,卻仍是狠勁地向上爬,往裡張望。

    本來最後十名也是分對淘汰晉級的,但那少年竟是覺得這樣太慢,索性讓他們一起上。

    包括尤邙在內的九人也都是桀驁不馴的主,雖然已是看出那少年武藝非凡,卻還是不相信他能托大一人對他們九人,既然小子狂妄找揍,他們也不再客氣,各自對視一眼,大吼一聲合夥上前想把李郃按倒猛揍。但結果在外面兵士的歡呼叫好聲中,九人竟都被那少年一人一拳轟得噴出去老遠,九人連手,換來的卻仍是九拳。

    這個少年自然便是李郃了,他並不太瞭解這個世界的軍隊,但有一點卻是知道的,軍中的將士和那些監獄裡調來的所謂惡人死囚,都只佩服比自己強的強者或是有威信、有戰績的將領,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他現在只有十六歲,在軍中又無資歷,唯一有的便是家世和自身的力量。家世可讓他成為這一營之首,卻無法讓這些將士真心聽從他的命令,唯有以自己的實力折服他們,才能在以後的戰鬥中指揮動他們。

    於是,他便想出了這麼個比武打擂以陞官職的辦法來。反正他們這屬於是中下級軍官,不需要什麼通曉兵法、運籌帷幄的能力,只要能打、有勇力便可,比武出來的人,無論是武力還是體力都是最好的,正可勝任。

    而他也可以在這一過程中,讓這些士兵們見識到他的武力,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豎立威信。

    就像李郃前世的歌星影星等偶像一般,李郃在眾兵士面前所展現出的強橫武力,使得他在這些人心中成了一個戰神般的存在,那些平日裡被他們視若高手的人,在李郃面前,卻無一例外的都頂不住一拳,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震撼。

    圈外的士兵都是高聲歡呼著,慶祝著他們誕生了一位武藝高絕的副統將。

    而那被他打翻在地的九人,爬起來後也是一臉的佩服,李郃贏得實在是乾脆,他們輸得也是心服口服。

    尤邙大笑著走上前拍了拍李郃的肩膀道:「兄弟,你是哪個標營哪個隊的?這麼好身手!以前可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他以前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的一號人物,知道以李郃的武藝,若在江湖上絕對也是個呼風喚雨的主。

    其他幾人也紛紛上來詢問他的名字。

    李郃沒有回答,只是也笑著拍了拍尤氓的肩膀。這時那騎兵標營的標統帶著幾個士兵分開人群走了進來,分開了一條道,將李郃請上了點兵台。

    點兵台上,李郃已穿上了衣服,背負著雙手對台下眾兵士道:「兄弟們,我便是你們的統將李郃!」

    台下眾兵士聞得此言先是一愣,接著盡皆嘩然,都沒想到他們的統將會是這麼年輕。

    這些士兵有不少都是扈陽府周邊村鎮的人,不少人都知道扈陽二公子的大名,而總督洪字准營的那一標營騎兵雖不是在扈陽城內守備,但對這個扈陽總督府二公子李郃,卻也有不少人耳聞。所以李郃此言一出,他們在起先的驚愕過後又反應過來,這個人不就是二公子嗎?二公子居然來當統將帶兵了?!

    「安靜!」李郃沉聲喝道,台下眾兵士立刻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他。

    「想來諸位應該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北方胡虜犯邊,正是我等大好男兒建功立業之時。你們中有的是常年駐守於此地鬱鬱不得志的軍人,有的是犯了案子就快處斬的囚犯,還有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農者、苦工。若沒到這來,你們會怎麼樣?就這麼一輩子當個小軍官、小士兵?過幾日被插上牌子推到荒郊野嶺處斬?一生碌碌無為靠耕作為生?」李郃站在點兵台上俯視著台下眾兵士,雖然他只有十六歲,雖然台下隨便一個人都至少比他大一兩歲,但此時他臉上的沉穩和威嚴卻使得現在情形好像父親在教兒子一般。

    台下鴉雀無聲,剛剛李郃在比武時立下的威信已經體現出來。

    「你們既然來到了這裡!你們就是士兵,就是我的士兵!」李郃大聲吼道,這後半句話聽起來倒有幾分大逆不道的味道,不過這是在扈陽府,他不怕,空口無憑,誰能把他怎麼樣?

    「瞧瞧你們現在這熊樣,有點軍人士兵的模樣嗎?站沒站相,坐沒坐樣,一個個都跟娘們似的!」

    此言一出,台下眾兵士皆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擺正了腦袋,站齊了隊伍。

    「我等不用多久就要北上抗擊胡虜了!到時候,兩軍陣前對敵,你們是想當英雄呢,還是想做狗熊?」李郃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這麼有感染力。

    「英雄!」台下眾人高聲道,不過聲音卻是參差不齊,高低不一。

    「你們在學女人叫床呢?」李郃鄙夷道。

    「英雄!!!」眾兵士齊聲高吼。

    李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找到那麼點軍營和軍人的味道。繼續道:「要像你們現在這樣,上了戰場就只有給人剁的份!」雖然他也沒上過戰場,不過憑著現在豎起的一些威嚴,還是能懾住這群新兵伢子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若是想當那一將,便拼了小命給老子在這段時間裡練出點樣子來,你們若是想做那萬骨,老子馬上就送你們去滋養大地!」李郃說著雙目虎虎有神地掃視了一眼台下眾兵士,道:「從現在起,營中若有違紀者,一律嚴懲不貸!違反一次者,軍杖三十,再犯者,軍杖六十,犯三次者,殺無赦!」

    說著按剛剛比武出來的名次,為那兩支犯人和壯丁組成的標營安排軍官,尤邙成了那支犯人標營的標統,讓他喜出望外。而副統將,因為最後比武的勝者是李郃自己,所以便讓那支騎軍標營的標統陳雲兼任,由他負責日常的訓練安排。

    李郃安排完這些事務後,又對眾兵士冷聲道:「我李郃保證,眾位只要肯好好跟著我干,咱們北上抗胡得勝歸來後,個個都能陞官發財,光耀門楣!可要是誰敢跟我打馬虎眼,想試試我的耐性,挑戰我的威信的話,就先看看你們的腦袋會不會比這柱子硬!」說罷右手成爪往點兵台上一根大腿粗的木柱子抓去,只聽卡嚓一聲,那被抓之處木屑翻飛,木柱應聲而倒。

    台下眾兵士看得呆若木雞,那些知道扈陽二公子大名的人更是心中清楚,若是誰敢跟他對著干的話,絕對會死得比那木柱子還難看。

    又跟陳雲和另兩個標統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李郃便準備回家了,今天出來已快一天,有些想家中的美女們了。

    「將軍,請留步。」卻是陳雲又跟了上來。

    「陳將軍可有何事?」李郃問。

    「將軍,是這樣的。總督大人呈報兵部組建這個准營的時候,並沒有報上名字,所以咱們營到現在還沒名呢,您看,您是不是給咱們營取個名字?」陳雲道。

    大夏國軍營名稱一般都是一個字,如李斯洪的總督洪字准營。

    李郃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要叫,就叫個威風點的名字,就叫虎營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5 AM

第一百零六章 猛虎蓄威

作者:郝歪


    自從那日第一次到虎字營去了一趟後,李郃每隔一兩天都要帶著大飛去營裡巡那麼幾趟。月兒知道他現在當了統將後,居然親自動手,連鎧甲和戰袍都給他做了一副。黑光鏗亮的,穿起來倒是既合身舒適,又威風氣派,走到軍營裡,配著他那還算高大的身子骨,倒是很有幾分猛將的味道了。加上一樣一身黑亮的大飛走在身邊,更是顯得威風凜凜,眾兵士見了無不心生敬畏之情。

    剛開始的幾天,那些囚犯和新丁還有些不適應嚴酷的訓練,經常想著法子偷懶,不過被陳雲嚴厲地處罰了十幾個人,幾十下軍杖把他們打得屁股都開了花後,也就老實起來了。

    特別是營裡那些知道扈陽二公子的人,開始把二公子以前的豐功偉績在營中傳播起來,沒多久大家都知道這個少年統將不僅武功高絕,而且喜怒難測霸道蠻橫,小時候就曾經縱犬咬死過好多混混流氓,又有總督大人做靠山,是這扈陽一地霸王中的霸王。以後看到李郃巡營時,見他身邊跟著的那如獅虎般的獒犬大飛,都是禁不住的有些背脊發涼,生怕一不小心違了軍律,被李將軍拉去給愛犬當點心。

    李郃每每這麼來逛幾圈,每次來,都覺得那群新兵伢子是越來越有軍人的味道了,雖然還沒法都跟騎軍標營那些正規士兵一樣精悍,卻也有幾分肅殺的氣質了。而營地也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收拾得整齊有序多了。

    李郃看著手下這支屬於自己指揮的部隊慢慢成長,越來越有虎狼之師的威風,就覺得有些成就感,好比看著自己親手養的孩子,越來越壯,越來越高,越來越成器一般。

    李郃每次來,給陳雲的指示都是:紀律要再嚴格,訓練要再嚴酷。

    沒辦法,時間太少了,張齊將軍已經帶著清臨軍總共五萬人誓師完畢,開始陸續離開臨昭省,向北疆進發了。而北邊的戰事如今也是對大夏國極為不利,胡人大軍如鐮刀般掃過北部三省,所過之處,屠城滅村,殘虐至極,以至有些城鎮甚至未做抵抗就開城投降,不多時,彤陽省、西塬省便已陷落大半,即便是在離戰火最為遙遠的江南幾省,也是開始有些人心惶惶起來。

    父親李斯洪已經請得兵部文書,虎字准營三千五百人馬,連同後勤雜役兩百多人,一旦糧草輜重準備好後,立刻北上。

    而今鎧甲刀槍和戰馬等已配備完全,都是按最高的規格配置的,糧草的籌備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給予他們訓練磨合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多一分訓練,以後便多一分戰力,這便是一向性格懶惰的李郃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才會放棄了那麼多與眾女溫存的時間機會,常常往營中跑。

    當然,李郃也並不是一味地給士兵們加壓。他定下了規矩,每五天能有三百人即三個大隊與他前往扈陽城休息一天,這一天中喝酒吃肉玩女人都由他包了。但這三百人三個大隊,必須得是這五天中訓練得最賣力、表現得最精銳的才行。

    果然,這個條件一許下,整個虎營的訓練熱情都是空前的高漲。加上李郃還頂住了父親的壓力,允許囚犯標營裡的士兵若訓練得好,也一樣能有這樣的享受機會,到扈陽城裡去快活瀟灑,若出什麼事,一切都有他頂著。使得那些從三監調過來後一直被關在營地裡的死囚們是興奮非常,個個都拼了老命的訓練,結果第一次去扈陽城裡快活的三百人,便全是那死囚們。

    李郃事先也跟他們說了,他不怕他們逃,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辦法把他們揪出來,而後會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些死囚們本來已是死路一條,現在若能北上得勝歸來不僅罪名全免,還有機會陞官發財,加上李郃現在對他們也實在是好,又怎會想著逃跑?自然是乖得跟貓一般。

    每五天,李郃都會將扈陽城裡大半青樓、酒館、客棧包下來,讓這三百士兵痛快地玩樂。當然,這群玩命之徒喝酒之後,難免會鬧出些事來,但李郃在扈陽可謂是隻手遮天,只要不算太大的,都花錢搞定。士兵嘛,本來就是凶悍之人,殺氣是肯定要有的,打打架,揍揍人,算個什麼鳥事。

    而每次士兵們去扈陽城內喝酒吃肉,李郃都會同他們大喝幾罐,直把他們中最會喝酒的喝趴下為止。李將軍的豪飲之名,也立刻在營中傳了開來,大家對這位有本事、有勢力、有魄力、夠豪爽、夠大方、夠豪飲的統將,是越來越心服了。連尤邙這種一向視權貴如草芥的江湖猛士,也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第一趟去扈陽逍遙的士兵回來,都是把那一夜一天形容得跟天堂一般,引得其他沒去過的士兵是心癢難耐。如此一來,士兵們人人用心,訓練時都是恨不得剝層皮下來。加上每次的三百士兵,都必須是同樣三個大隊裡的。所以是全大隊的人榮辱與共,使得他們在加強訓練的同時,也加強了集體榮譽感,這個由囚犯和農民、苦力組成的軍隊,是越來越有戰力了。

    為了方便稱呼,李郃也給自己准營中的三個標營取了名字。那騎兵營便叫飛字標營,囚犯營便叫狼字標營,新丁營則叫勇字標營。

    這日李郃從虎營回來,剛回到自己院中,李東就立刻迎了上來,道:「二公子,您要小的查的那個女子,已經有些眉目了。」

    李郃走進堂內,讓聞聲出來的香香和芊芊為自己脫下鎧甲,隨意道:「女子?什麼女子?」

    「那日您讓小的去查那些正派人物要在咱們臨昭省找的女子,小的讓咱們的眼線去注意著,根據那些正派人物的線索,在他們之前,將範圍確定在了三個女子之間。」李東站在一旁恭聲道。

    「哦?這麼快?說說,是哪三個女子啊?把她們都帶來就行了。」李郃微微有些意外地道,他倒是沒想到,這事這麼快就能有眉目了,本以為在出征前,這件事搞不定的呢。

    李東猶豫了一下,看芊芊走出去打水了,才壓低聲音道:「二公子,那三個女子小的都見過,其中兩個相貌平平,實在不像他們所說的魔女。而這第三個……」

    李郃瞇著眼睛看過來,道:「這第三個怎麼樣?」

    李東低聲道:「這第三個,卻是二公子身邊之人。」

    「我身邊之人?」李郃眉頭微皺:「誰?」

    李東道:「小的根據那些正派中人的線索,先前一步順籐摸瓜,明察暗訪,查到這位當年還是個小女孩的少女,在被人追殺的過程中,僥倖逃脫,流落到了扈陽。而扈陽幾個見過她的人回憶起來卻說……」

    「卻說什麼?」

    「卻說當年那女孩被二公子帶走了。」李東垂首說道。

    「被我帶走了?」李郃一怔,七年多前?他九歲時?扈陽街頭,被他帶走的女孩?心頭猛地一跳,眉頭一挑,聲音篤的變寒:「你是說……那什麼魔女,是芊芊?」

    李東道:「根據種種跡象顯示,應該是芊芊無疑了。」

    在總督府裡,芊芊的身份只是個侍女,但是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二公子最為寵愛的侍女之一。儘管甄氏已經給了芊芊訂婚信物的事其他人還不知道,但芊芊的地位卻已幾乎可與公子夫人相當了。雖然她平日性格溫柔,待人隨和,但下人和管家們還是對她頗為尊敬。作為李郃隨從的李東,自然也知道芊芊在二公子心中的地位。

    李郃漠然半晌,才道:「那些正派中人知道嗎?」

    李東答道:「在咱們臨昭省,要給他們使點絆子太容易了,只要二公子願意,他們就永遠都別想知道。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小的在派人查這事的時候,發現還有另外一群人在注意那些正派中人調查此事,不過他們藏得很深,行事極端小心,我們的人也只能查到他們的一些外圍人員,還沒法搞清楚他們的頭人是誰。」李東小心道。

    李郃心中清明,這正派人物要找魔女是為了對付魔門,而魔門的那什麼狗屁魔君也需要找魔女,那麼這群盯著正派人物的人,很可能就是魔門的人。

    這時,芊芊已經打了一盆水進來,拿毛巾弄濕轉干後,開始同香香在李郃精赤的上身上溫柔細心地擦拭起來。

    李郃看著眼前正在幫他擦胸膛的芊芊,那清麗如出水芙蓉的嬌俏容顏,那水靈得可比清潭的眼眸,喃喃道:「你是我的,誰都別想打你的主意。」

    芊芊聽得此言,抬頭看了李郃一眼,嫣然一笑,柔聲道:「芊芊是主子的,誰也沒法把芊芊從主子身旁帶走。」

    李郃忽然大笑起來,一把將這可人的小侍女抱入懷中,但此時看到李郃眼睛的李東卻是心下一顫——二公子那眼中滿是陰霾,看來又有人要倒霉了。

    抱著芊芊的李郃心中卻是在低沉地咆哮著,老子不管你們是少林、丐幫還是什麼狗屁大帝,也不管你們是什麼鳥屎魔門還是王八魔君,你們居然敢打我芊芊的主意,老子就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知道芊芊是魔女,當年芊芊所說的那些話也漸漸清晰了起來,這麼看來,那些正派人物應該便是芊芊的仇人了。芊芊的仇人,也就是他李郃的仇人,自然是不能放過的。而那魔門什麼的,看來養育芊芊也是為了將來侍侯那什麼王八魔君練功,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更是不能讓他們存在於世上。

    「你先交代下去,繼續注意那兩方人,先別讓他們找到線索。」李郃對李東吩咐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7 AM

第一百零八章 正魔斗

作者:郝歪


    撫著芊芊柔滑的粉背,李郃忽然道:「芊芊,你還記得以前小時候的事嗎?」

    芊芊聞言疑惑道:「小時候?」

    「對,就是遇到我之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李郃柔聲問。

    芊芊聞言後竟是愣住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李郃,但目光卻沒有焦距,好像在出神地回憶著什麼,李郃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著,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脊背。

    忽然,兩行清淚從芊芊美麗的眼睛中流出,李郃嚇了一跳,忙將她抱緊:「怎麼了?芊芊,你怎麼了?」

    芊芊反手緊緊地抱著李郃,在他懷中泣聲道:「爹和娘都被那些人殺了……他們……他們……好多血……好多血……」

    李郃忙安慰道:「不哭了,芊芊不哭了,咱不想了,不想了啊,芊芊不怕,我保護你,不用怕他們,不用怕……」

    漸漸地,在李郃的輕聲安撫下,芊芊沉沉地睡去,臉上尤自帶著淚痕。

    李郃現在也睡不著,索性起來穿衣下床。香香忙跟了起來:「主人不睡了嗎?」

    「嗯,睡不著。」李郃淡淡地道。

    出了屋子到了廳堂,李郃立刻叫來了李東:「你馬上去給那些正派中人放假消息,讓他們去找個假魔女。」

    「是,二公子打算用誰當假魔女?」李東恭聲問。

    李郃瞇起眼睛,悠然道:「你去一趟胡春風的店……」

    臨昭省方州城,丐幫長老洪金天、湖幫副幫主薛進同上百位武林高手正在丐幫方州分舵中。

    此時,洪金天正對一個七袋丐幫長老問話:「你肯定那就是魔女?」

    「回洪長老,按照各方面的線索和證據來看,那確實就是魔門當年逃匿的魔女喬瑩。」那七袋長老答道。

    洪金天與薛進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現在這魔女在哪?」

    「洪長老放心,屬下已命人去將此女帶來。」七袋長老道。

    洪金天皺了皺眉:「此事非同小可,你怎麼可以讓手下人去辦?若是讓那魔女被魔門的人截了去,該怎麼辦?」

    「這……」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個丐幫弟子進來稟道:「汪長老、洪長老,那女子已經帶到。」

    七袋長老立刻露出了笑容:「洪長老,您看,這不是把人帶來了嗎,不會有事的,這方州是咱丐幫的天下,他們魔門休想來這鬧事。」

    洪金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還是小心點好,把人帶上來吧。」

    「是,把人帶上來!」

    幾個丐幫弟子立刻扛著一個布袋走了進來,看那布袋鼓起的形狀,倒確實像裝著一個人。

    洪金天、薛進和其他正派的高手們都是睜大了眼睛,想看看這個魔門的魔女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想來美貌自是肯定的了,據說魔門魔女還有天生媚骨一說,普通人看一眼,就能給勾走魂兒,可見有多麼的迷人。

    薛進奇道:「你們抓人就抓人,怎麼還裝布袋裡啊?」

    就在這時,屋外院中忽然炸起幾聲悶響,緊接著一陣紅煙湧入,幾聲慘叫同時響起。

    洪金天暗道不好,大叫一聲:「看好魔女!」人已是飛出坐位,向那裝著魔女的布袋飛去。薛進也是騰身而起,欲護住布袋。

    「大家小心,這煙有毒!」洪金天一落地便警告道。

    這紅煙很快就瀰漫了整間屋堂,不過正派的高手們都早有準備,屏氣不呼吸,提神戒備,並未著道。只是紅煙遍佈,影響視線,讓他們難以看清敵人的來向。

    「大家小心,慢慢退到外面去。」洪金天扛起那裝魔女的布袋大聲吼著,便要往屋外衝去。

    就在他剛出門口之時,數股勁風從紅煙中襲來,洪金天大驚,他可以感覺到這是三個與他同級別的高手一齊出手,以他的能力,硬抗只有死路一條。慌忙之下,將布袋迎向了其中一人,對方竟是收住了手,他又與另兩人連續接了兩掌,才猛吐一口鮮血倒飛進了屋堂內。

    「是魔門妖孽!!!」洪金天大聲吼道,他剛剛拿那裝著魔女的布袋迎向其中一人,那人居然不下手,顯然是有所顧忌,那麼八成便是魔門的人緊隨而來想搶魔女了。

    「哼!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你們想做黃雀,就要看有沒有這本事了!」洪金天怒聲道。

    屋堂內仍是紅煙瀰漫,慘叫悶哼聲不時響起,連薛進都好像受傷了。

    門口被魔門高手守住,屋內視線不清,人數又多,還有魔門中人混雜其間,當真是險惡至極。

    忽然,一道殺氣直逼洪金天,一股強烈的氣勢竟然激得他氣血翻騰。

    一爪拍來,洪金天自知不敵,急忙棄下布袋,向後疾退,但身體仍是被爪勁帶到,骨頭立時斷了數根。

    「魔女……魔女被搶了!!!」洪金天慘呼道。

    魔女一被劫走,屋堂內的拚殺聲立刻小了下來,漸漸消失,而那些紅煙,也慢慢消散。

    屋堂內一片狼籍,死傷者數十,其間也有許多黑衣蒙面之人。

    薛進捂著右臂的傷口過來扶起洪金天道:「洪長老,你沒事吧?」

    洪金天面色慘白,疾點腰腹幾處大穴,對薛進道:「薛副幫主,趕緊放出訊號,讓鄒大帝、一心大師他們過來,魔門已經現身……一定,一定要在魔君借魔女之身練成魔功前剿滅他!」

    在方州城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座普通的富豪大宅中,一位面容冷峻的灰衣公子正站在後院花園中,他的身旁侍立著三十幾名分著紅、綠、黑三色不同衣袍的男子,後院靜悄悄,無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好像沒有。

    忽然,一陣嘈雜聲由遠而近傳來,那灰衣男子眉頭一挑,回過身來,正看見十數個黑衣人從牆院外躍了進來。為首的那名黑衣人與其他人不同,雖著黑衣,卻不蒙臉面,那兩抹又濃又白的眉毛,最是顯眼,看起來約有五六十歲的模樣,卻滿面紅光,顯然身負絕世武功。而他的肩上,此時正扛著一個灰色的大布袋,看那布袋的形狀便可猜得,裡面裝著一個人。

    灰衣男子的目光落到那布袋上,嘴角終是帶起了一絲笑意,大步上前道:「華護法,辛苦你了!事情可辦成了?」

    那白眉老者華護法朗聲一笑,將肩上布袋輕輕放下,道:「人帶回來了,請主君過目!」

    被稱為主君的灰衣男子眼中閃過一道激動的神色,伸手慢慢解開了布袋之口,將裡面之人放了出來。

    只見一個嘴塞破布,手腳被綁,穿著白綠相間的綢裙的女子,正眼波迷離地看著他,鼻子裡發出一絲呻吟之音。

    此時若是雲琳在此,當會愕然:這女子怎麼跟師兄尹肖長得那麼像啊?

    而若是李郃在此,則會暗暗偷笑:看你小子再敢打我姐姐的主意,老子就讓你去做人妖!哼哼,看你個狗屁主君想打我芊芊的主意,老子就送你一個大人妖!

    但那主君這下可不知道眼前這女子其實是男人所變,尹肖被打扮成了女子模樣,輕施粉黛,化些妝,再穿上女子衣裳,看起來還真是挺標緻的。

    「嗯,長得還算可以吧,只是按理來說,小瑩應該只有十四歲最多十五歲啊,怎麼看起來她好像二十多歲的樣子?」主君疑惑道,依他的眼光,眼前被扮成女裝的尹肖實在算不得美貌,頂多不會嚇人罷了,說她是千年才出一位的月女,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不禁微微失望起來。

    旁邊的華護法道:「身為聖門聖女,當是媚骨天生天賦異稟,想來發育得比較快吧。」

    「嗯……」主君點著頭,心裡卻是有些懷疑起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聖女?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接著一名紅衣人飛奔過來單膝跪下,稟道:「主君,那些正派聯盟的人來了!」

    「來得正好!老夫剛剛還沒殺夠呢!」那華護法白眉一挑洪聲道。

    主君則是將他拉住,道:「華護法,我們既然忍那麼多年了,也不必逞這一時之強,如今我有聖女之助,不多時魔功大成,我們再一齊讓這些正派的偽君子們下地獄!」

    「一切皆憑主君吩咐。」華護法聞言立刻恭聲道。

    「嗯,紅花堂留下牽制敵人,其他人跟我從密道走!」主君說著,心中卻是狐疑起來,按理來說,正道的人沒理由這麼快就從剛剛的突襲中恢復過來,並追尋而來呀。除非他們是一路跟蹤華護法,否則要找到這裡,不可能這麼快的!

    可華護法這麼高強的武功,能讓人跟蹤那麼遠而不知嗎?而剛剛被突襲的正道中人,又能那麼快反應過來派人跟蹤嗎?帶著這些疑問,主君帶著一眾手下攜著尹肖走入了密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8 AM

第一百零九章 黑血漫天

作者:郝歪


    第二天一早,方州城三十幾里外,魔門一行人在一片樹林內暫歇。

    「她怎麼會這樣?」看著已摘去口中破布,鬆了身上繩索的聖女仍是縮著身子,雙眼迷離,不住地呻吟著,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彷彿在勾引誘惑一般,那主君不禁奇怪:「她的樣子怎麼好像被下了春藥啊?」

    華護法一把抓過聖女,把住她的手腕,沉吟了一會,道:「這……經脈混亂,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下春藥,他娘的那些正派狗熊,不知道對這丫頭做了什麼!」

    主君抱過聖女,將她放在自己膝蓋上,凝眉看了一會,聖女立刻纏上了他的身體,開始用自己的身子同他摩擦了起來,呻吟聲淫糜不堪,聽得那邊幾名手下都是心生蕩漾。

    「看來可能是被那群狗雜種下了春藥了,我帶她進去解決一下。」主君抱起聖女對華護法道。

    「主君請便,我等自當為主君護法,決不會讓人靠近。」華護法道。

    「嗯。」主君抱著那聖女轉身進了林子深處。

    將聖女輕輕放在地上後,主君先將自己的上衣脫下鋪在地上,再將聖女抱到上面,而後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嘴唇。聖女的嘴一同主君的嘴相接觸,立刻如吸盤一般將他牢牢吸住,不斷地吮吸他的舌頭和津液,瘋狂飢渴得就像數日滴水未沾的人遇到甘泉一般。

    主君心中暗暗吃驚,這聖女未免太……太淫蕩了吧?難道她已經不是處子了?那可對他的魔功修煉影響不小。不過轉念一想,也可能是因為中了春藥才會有此反應吧。

    手先撫住聖女結實的大腿,揉捏撫摸,再慢慢往上,到了腰腹,嗯,居然有腹肌?這聖女這些年不知道怎麼過的?難道也有練武?這腹肌一塊一塊的,倒還蠻結實,若是她武功不低的話,可是更有益於修行魔功呢。主君一邊同聖女瘋狂地接吻,一邊在她渾身上撫摸著,終於是摸到了胸前的聖地。

    嗯?!怎麼手感不對?主君心中詫異,這聖女的胸脯未免太軟了吧,不是那種女子酥胸有彈性的柔軟,而是像棉花一樣,一抓就陷了下去,而且,胸脯裡面還有腫塊?

    越摸越不對,越摸越覺得像棉花,主君兩手抓住聖女的臉,狠命地往上抬頭,才「啪」地一聲將嘴巴從聖女的嘴中解救了出來。

    「乖乖,真是瘋狂,嘴都被吻腫了。」主君摸著自己有些紅腫的嘴唇呻吟道,而後把目光放到了聖女那嬌挺的胸脯上,大手迅速地將她的衣裳解開。

    只見數條布帶纏繞在她胸前,主君用力將布帶撕斷,終是看到了裡面的東西——竟是兩團棉花?!

    主君微微怔了一會,又看了眼雙目快滴出水來的聖女,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把手伸向那些棉花,棉花掃開,只見裡面居然有兩個……兩個剝了皮的柚子!!!

    主君現在已經臉色慘白,鼻子酸酸的,都快哭出來了,將柚子和棉花通通撥來開,竟是露出了聖女那結實而平整的胸肌!

    主君只覺得剛剛同聖女吻過的嘴唇開始陣陣發麻,心底湧起一陣徹骨的寒意,手都禁不住發起抖來。深深吸了口氣,又將手伸向裙子下的褻褲。

    「啊!!!——」正在外面等候的華護法和其他魔門眾人忽然聽到林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紛紛向林中奔去。

    待尋到主君後,只見他瞪著兩眼正倚在一棵樹旁瘋狂地嘔吐著,而離他不遠處,那聖女,或者應該說是尹肖,正半裸著身體躺在地上,兩腿張開,他的胸脯平整,他的下體卻凸起了一個小指大小的肉球,竟是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

    連見多識廣的魔門護法也是禁不住感到一陣惡寒,看著已經吐得毫無人色的主君,道:「主君,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那主君無力地抬起頭,狠命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恨聲道:「那些正派的狗雜種,居然敢用這種噁心的東西來陷害於我,我定要他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那邊一個手下指著仍自發出呻吟聲的尹肖道:「主君,這……這個傢伙該怎麼處理?」

    「殺了,快給我殺了他!殺了後立刻燒了!我不想再見到這噁心的東西,呸!他娘的!拿水來,我要漱口!」那主君氣急敗壞地道,完全沒了平日裡處變不驚、喜怒不表於面的氣質。

    那邊那個藍衣手下應了一聲,便抽出刀往尹肖肚子扎去,一刀入腹,他竟不閃也不叫,反是大笑了起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聲低沉而尖銳,讓眾人聽得毛骨悚然,主君忙喊:「快砍死他!」

    就那藍衣手下將刀抽出,帶起一陣血花,準備往尹肖脖子上砍去時,異變突起。尹肖的眼珠瞬間消失,兩條黑色、蛆蟲模樣的東西從眼眶中帶著黑血爬出,那藍衣手下見狀一怔,竟是忘了下手。

    尹肖的笑聲嘎然而止,緊接著「彭!」的一聲悶響,一蓬黑色的血雨漫天飛濺,四下慘叫聲幾乎在同時響起。被這黑血噴到的人,身體立刻被腐蝕掉大半,連那主君的臉上和左臂也漸到了許多,躺在地上慘叫連連。

    華護法雖武功高強,情況亦好不到哪去,他瞬間撕下自己的外袍想要為自己和主君遮擋住這些黑血,卻不想綢袍根本擋不住那黑血,一觸即破,黑血仍是漸到了他和主君的身上。

    許久過後,那主君才緩過了氣來,覺得臉沒那麼疼了,勉強由手下扶站了起來。看向華護法,只見他腦袋彷彿被火燒過一般,黑了一半,左眼整個癟了下去,能看到深陷的眼眶,而眼珠不消說,肯定是被黑血腐蝕掉了。他的左肩也是受創嚴重,連骨頭都露了出來,但骨頭卻是黑灰色的。一個沒被黑血噴濺到的手下正在幫他擦拭著傷口,但布條一碰那傷口上的黑血,立刻就被腐蝕掉,只能是樹枝和石塊將那些可怕的東西刮去,否則骨頭一直腐蝕下去,早晚會將整個身體都化掉。

    主君再向四周看了看,周圍有大半手下躺在地上翻滾,有的身體已經化掉了一半,斷了氣,有的則還在痛苦掙扎著。而那個「聖女」早已經一點渣子都不見了,只剩下這些四散噴灑的可怕液體。

    因為有華護法攔在面前,他被濺到的比起其他人來,倒不算太多,但半張臉也已經失去了知覺,想來毀容是肯定的了,手臂也被腐蝕掉了不少肌肉,一個手下正拿著樹枝小心地為他刮去上面的黑血。

    不知為什麼,剛剛被濺到的時候疼得不得了,現在卻沒有多少感覺了。

    「主君,主君,林子外面……有大批人馬向這邊奔來,看樣子好像是丐幫和少林的人!」一個放風的手下忽然跑過來道。

    主君咬著牙寒聲道:「這群王八羔子,今日之仇,他日必十倍相報!」說罷對一旁的手下道:「抬著華護法先走!」又道:「能走的都帶走,不能走的,補他們一刀,免得落到那些正派偽君子手中受苦!」說罷當向先林子另一方向走去。

    不一會,魔門眾人便已全數走光,只剩下一地噁心的屍體,和黑色液體。

    片刻之後,薛進、鄒喬和一心大師帶著一群人風塵僕僕地趕到林中,看著這一地的屍體,都是面露訝色。

    「這究竟是何人所為?」鄒喬緊皺著濃眉疑惑道。

    一心大師雙手合十,念了句法號後,道:「會不會就是給我們報信的人所為?」

    鄒喬點頭:「嗯,有可能,不知道是誰在幫我們,居然對魔門中人的行蹤如此清楚。」

    薛進也道:「昨日我們剛被魔門人突襲後不久,也是有人送信給我們,告知魔門的隱匿之地,只可惜我們去時,魔門中人已從密道跑了大半,只留部分在那死死頑抗,纏住我們,讓我們無法追擊。我猜這報信之人,可能就是魔門內部的人。」

    「嗯,此言有理。」鄒喬贊同道。

    「這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玩意?」一個正派高手拿著自己的短槍去挑地上的黑血,看著那些黑血停在槍頭上,正準備伸手去摸摸,忽然發現自己的槍頭微微開始腐蝕起來,心頭一驚,忙拿手帕出來欲將黑血擦去,卻不想,手帕剛碰到黑血,立刻化為灰燼,自己的手馬上沾到了黑血上。

    「啊!——」一聲慘叫,那人倒在地上,手指已經被腐蝕得只剩一快黑色的骨頭。

    眾人紛紛圍過來,幾人不小心踩中了地上的黑血,鞋子開始迅速被腐蝕,很快就發覺腳底鑽心的痛,立刻摔倒在地,還有些人更不幸的摔到了黑血中,自不用說有多慘了。

    慘叫聲四起,鄒喬和一心大師等人大驚,忙道:「大家小心切莫碰那些黑色的液體,有劇毒!」

    整理了半天後,眾人才忐忑地退出了林子,心中卻仍是驚懼不已,一時也不敢去追魔門中人了。

    「這些黑色的玩意到底是什麼?是不是魔門人弄來阻攔我們的?」鄒喬站在林外凝眉道。

    薛進搖頭:「不像,從那些魔門人的屍體來看,都是死在那些黑色液體之下的。我猜,會不會是通報消息給我們的人下的手?」

    「有可能,不過現在魔女落到了魔君手中,我們還是當盡快將他們一網打盡,否則待魔君魔功大成之時,武林浩劫就將至啊!」一心大師道。

    「大師所言不錯,我們繞過樹林,從另一邊追!」鄒喬對眾高手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19 AM

第一百一十章 姐姐雲琳

作者:郝歪


    扈陽李府,二公子所住的小院中。

    李郃躺在屋裡的太師椅上,香香正給他按摩太陽穴,芊芊和艷兒則在廚房幫紫妍做點心。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李郃半瞇著眼睛問道。

    他的面前正站著李東,聽到二公子此言,忙道:「已經按您的吩咐將他們兩方的人搞起來了,第一次正派的人死的多點,第二次魔門的人死的多點,但都不是主要人物,第三次正派的人沒能追上魔門的人,兩邊沒幹起來。」

    「沒追上?真笨,繼續給他們提供情報,讓正派追著魔門打,但不能讓他們一下就給正派滅了,得讓他們苟延殘喘,然後再給他們機會反擊正派,必要時可以暗中出手相助,知道了嗎?」李郃悠悠道。

    「是,二公子。」

    「那個傢伙呢?現在是落到哪一邊的手裡了?」李郃又問。

    「回二公子,那傢伙,按照我們的人送回來的消息,是說在魔門的人手中,可是好像已經死了,還是炸體而亡。」李東道。

    「死了?」李郃一怔,睜開眼睛看向李東:「炸體而亡?被魔門人惱羞成怒殺死的?」

    「這個……消息上沒說。」李東答道。

    香香忽然道:「主人,可能是那巫蠱的緣故。若寄主被殺死的話,蠱蟲會自暴,蠱蟲裡的劇毒會噴灑而出,其威力相當驚人。」

    「哦,是這樣。這倒好,死無對證,一了百了。」李郃又瞇起了眼睛,舒服地伸了伸胳膊:「盯緊點,別讓那群魔門的人發現,也別讓他們給潛匿了。」

    「二公子放心,只要在清、臨兩省,他們就永遠跑不出咱們的手心。就算他們想出兩省,小的也會使絆子讓他們出不了。」李東恭聲道。

    「嗯,這事你辦的不錯,有賞,自己去領五百兩銀子先花花。」李郃隨意地道。

    「謝二公子。」李東欣喜道。

    李東走後不久,芊芊、艷兒、月兒和紫妍便端著一大堆各色各樣的點心上來了。李郃一見之下,立時是食指大動,嘴裡唾沫分泌量直線上升。這些天知道他過段日子就要帶兵出征後,眾女都是很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時間,只要他在家裡就會想方設法來照顧他。

    像月兒已經給他做了十幾套冬衣、秋衣、春衣和夏裝,包括鎧甲、戰袍在內還有三套,靴子、護腕、披風、襪子、帽子甚至內衣褲也都做了好幾套。

    青青則是常常給他唱曲揍樂,連憐卿都經常在他從虎營回來後,為其捶背捏腰,跳舞唱歌。

    而紫妍,雖然表面上還是不願完全接受李郃,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但這些天卻幾乎整天都把時間花在了廚房裡,不僅三餐和夜宵做得極為豐盛營養,還做了許多許多的點心給他吃。

    「紫妍啊,不用每次都做這麼多的,做少點,別那麼累了,這麼多便是咱們一起吃,也吃不完啊。給姐姐、爹娘那邊送些過去吧。」李郃笑著摸著紫妍端盤子過來的纖手道。

    紫妍俏臉微微一紅,低聲道:「現在吃不完,路上帶著吃。」

    李郃不禁莞爾,笑道:「離出征起碼還有半個多月呢,到時候再做也來得及啊。」

    紫妍不說話了,低著臻首轉身就要走。李郃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摟著她的細腰,將腦袋湊到她臉側,嗅著那帶著一絲油煙味的髮香,柔聲道:「謝謝你。」

    紫妍原本緊張的嬌軀立時軟了下來,眼睛也情不自禁地閉了起來,幽幽道:「謝什麼呢,我給你做飯,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李郃輕輕吻了吻她的耳珠,道:「是啊,不過我怕我的寶貝紫妍累著啊,以後不用做那麼多了,知道嗎?」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話語對紫妍說呢。

    紫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嫣然一笑,道:「我就是想做那麼多,做多少,你就得吃多少,不許浪費!」

    李郃苦著臉,眼中卻滿是笑意:「撐死了你家夫君,你可就只能做寡婦了,到時候做的飯給誰吃啊。」

    旁邊的月兒、芊芊幾女聞言都是嬌笑出聲,紫妍則是羞得俏臉通紅,掙脫了李郃的懷抱,拍了他一下,嗔道:「你就欺負我吧,惹急了我,明天不做飯給你吃,看你不來求我!」

    李郃笑道:「餓瘦了我,你可別心疼!」

    紫妍走到門口,回頭啐了一口:「誰會心疼你這大壞蛋!」

    李郃躺在太師椅上抬頭看著香香:「我是大壞蛋嗎?」

    香香嬌聲道:「主人是最好的人。」

    李郃一下跳了起來,端上兩盤點心,叫上香香和其他幾女,道:「走,去找姐姐去,把人家師兄搞沒了,總得給個交代吧,嘿嘿。」

    李郃帶著四女端了幾盤的點心到了姐姐的院子。

    姐姐雲琳的院子同李郃的差不多大小,但是進去後卻是完全兩種風格。李郃的院子看起來很簡單,一棵樹,一張石桌,一個狗窩,幾間屋子。

    而雲琳的院子裡卻有一個漂亮的小花園,花園雖小,裡面的花草卻是不少,姐姐不在的這幾年,由她的侍女精心照顧著,花草不減反增,即便現在是嚴冬,也有好幾種冬花開著。

    除了花園外,姐姐的院子裡還有一個精緻的小池塘,池塘中間有座雕鑿精美的假山,當真如袖珍的桃源仙境一般。池塘的旁邊,一枝從隔壁院子伸過來的粗枝上,吊著一個鞦韆。李郃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就常坐在上面任姐姐推。他總是喊著,再高一點,再用力一點,再高,再用力,而後就從鞦韆上摔了下來,卻還直呼爽快。第一次摔下來時,姐姐急得當場就哭了,後來幾次,他甚至從房頂上摔下來也沒事,姐姐也就瞭解了,他是個摔不傷的主。也就是從那時起,母親給他取了小名叫「鐵郎」。

    姐姐的侍女小翠一見李郃等人進來,忙上前行禮道:「二公子。」

    李郃擺了擺手,示意免禮,笑道:「我姐姐呢?」

    「小姐正在洗澡呢。」小翠道。

    「哦。」李郃應了一聲,卻仍端著一盤點心往裡走,小翠也不跟著,繼續在外面照顧著那些花草。

    姐姐的院子李郃也是再熟悉不過了,逕直走到了洗浴房外敲了敲門喊:「姐姐,我帶點心來給你了!」

    裡面傳來陣陣嘩啦的水聲,李郃話音一落,水聲便停,傳來雲琳的聲音:「噢,知道了,你在院子裡等會。」

    李郃想起以前小時候姐弟倆可經常是一起在一個浴桶裡洗澡的呢,便對香香幾女道:「你們先到廳堂去坐會。」幾女點頭而去,他則手中持著百變無敵變成的薄刃短劍伸入門縫一挑,將門閂挑開,端著點心推門而入,百變瞬間又化成戒指戴到了手指上。

    裡面雲琳聽到門開的聲音,輕呼一聲縮入了水中,待看到進來的是李郃後,才長鬆了口氣,嗔道:「你這壞小子,怎麼進來的?」

    李郃重新關上門,才笑著搬了張椅子坐到浴桶旁,拿起一塊點心遞到姐姐嘴旁,道:「來嘗嘗,這可是咱們紫妍大師傅做的呦。」

    雲琳微張薄唇將那拇指大小的糯米糕點含到嘴裡,輕嚼慢咽,一會才緩緩點頭道:「嗯,確實好吃。」

    李郃笑著又拿了一塊餵給姐姐。

    雲琳吃了後,道:「你這麼急過來做什麼?姐姐還在洗澡呢就衝進來,有什麼急事嗎?」

    李郃看著姐姐沾著水珠清麗如出水芙蓉般的俏臉,道:「我就是想姐姐了,想看看姐姐。」

    「胡說,天天都見還什麼想不想的。」

    「已經好幾個時辰沒見了呢。」

    雲琳見李郃目光真看著自己半沉在水中的酥胸,不禁俏臉微紅,嬌嗔道:「你這壞小子,看什麼呢?」

    李郃嘿嘿笑著,又遞了塊糕點給姐姐,道:「害羞什麼,自家姐姐,又不是沒看過。」

    雲琳的臉更紅了,襯著那晶瑩的水珠和脖頸、肩膀那白皙的肌膚,當真是誘人之極。

    「你行啊,長大了,風流了,連姐姐都敢調戲了啊?」雲琳嗔怒道。

    李郃臉上笑容不變,道:「我這是喜歡姐姐,想和姐姐親近親近,姐姐不是最疼我了嗎。」說著將點心放到旁邊小桌上,拿起桶邊的毛巾道:「我來幫姐姐擦擦背。」

    雲琳猶豫了一下,還是趴到了浴桶邊緣,把長髮繞到胸前,將光滑白潔的脊背留給了弟弟。

    李郃拿著毛巾沾濕了水,溫柔細心地在姐姐的背上輕輕擦拭著,輕聲道:「以前小時候,姐姐也這麼幫我擦過背,姐姐還記得嗎?」

    雲琳趴在桶沿,閉著眼睛,道:「當然記得了,你這壞小子,小時候那身皮骨就厚得不行,每每洗澡時,我幫你擦背,都直喊著:『姐姐太輕,姐姐用力。』搓得我手都酸死了,你還是嫌太輕,真是個壞小子。」

    「這和壞小子有什麼關係啊?」

    「反正啊,你從小就是個壞小子。小時候壞,長大後更壞了。」

    「我哪壞了?」李郃有些心虛地道,其實姐姐說的沒錯,依著他這輩子所做的事,倒確實有一半是人們眼中的壞事。栽贓陷害、敲詐勒索、威脅強暴、殺人傷人,他好像全做了。不過他所做的壞事,卻全是對外人的,對自己人,自己所愛的和愛自己的人,卻都是愛護和關心。

    雲琳偏著頭,想了想道:「你說你一下拐了那麼多姑娘來,還不夠壞呀?」

    李郃哭笑不得,原來姐姐說了半天,說他壞就是這個原因呀?

    「這……姐姐,不要說拐那麼難聽嘛,你看,她們跟著我都是你情我願的,我哪裡有壞了?」

    「你這壞小子姐姐還不瞭解?你肯定使了什麼壞招了,不然這麼多又漂亮又賢惠又有才德的姑娘能都跟了你?」雲琳卻是半轉過頭含笑瞇著眼對他說道。

    李郃苦笑了一下,道:「那姐姐呢?姐姐喜歡我這個壞小子嗎?」

    雲琳又轉過頭閉上眼趴在浴桶旁,幽幽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有的選擇嗎?不過你呀,有時候挺壞的,有時候又挺好的,至少對姐姐就挺好。」

    「那是,我就你這麼一個姐姐嘛。」李郃笑道。

    「姐姐。」李郃一邊為姐姐擦著背,一邊道。

    「嗯?」

    「你那個尹肖尹師兄……」

    「嗯,對了,他怎麼樣了?病好些了嗎?我師伯可最器重他了,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師伯非鬧翻天不可。」雲琳睜開了眼睛道。

    李郃心下暗道,師伯?他能怎麼鬧?他敢怎麼鬧?他鬧,一巴掌拍死他!嘴上卻是道:「我正要跟你說呢,他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就跟胡春風留了個口信,說他要到江湖上繼續行走,就不親自跟姐姐道別了。」

    雲琳聞言一怔,轉過身來狐疑地看著李郃,道:「他走了?」

    李郃點頭:「走了。」

    「他沒留下信件什麼的?」

    「沒有,就留了口信。」

    雲琳看著李郃,道:「你不會……做了什麼手腳吧?」

    李郃笑道:「我能做什麼手腳呢,你弟弟這麼乖。」

    「你會乖才怪了。」雲琳說著又轉過身趴在桶沿。

    李郃以為姐姐已經相信了,微微鬆了口氣,嘿嘿,反正那小子已經連骨頭渣都不剩一塊了,這就叫死無對證。以後他若是沒回東海,也只能說他自己在江湖上失蹤了。至於那什麼狗屁師伯,他要是敢拿姐姐發脾氣,我就廢了他娘的靈淵閣。

    雲琳忽然幽聲道:「你把他殺了?」

    李郃心下一顫,手中的毛巾竟是一下滑落了水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1 AM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姐姐

作者:郝歪


    李郃的腦子疾速開動著,他不知道姐姐為什麼會說他殺了尹肖,但他卻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承認,反正死無對證,一口咬定那尹肖已經走了,便是胡春風那裡也不會有什麼漏洞。再說了,他也確實沒有殺尹肖,至少他沒動手。

    雲琳見弟弟許久沒說話,猛地轉過身來,蹙眉道:「你真把他殺了?」

    「怎麼會呢,我殺他幹嗎。」李郃趕緊笑道,手伸入水中將毛巾拿出來,手背與姐姐的大腿肉在水中微微摩擦,讓他心頭一顫。

    雲琳那半沉在水中的酥胸微微起伏著,眼睛緊緊地盯著李郃的雙眼看,李郃也不敢躲閃,就這麼和姐姐對視著,臉上很平靜,心裡卻是撲通撲通直跳,也顧不得偷看姐姐那美妙的身體了。

    良久之後,雲琳幽幽道:「姐姐還不瞭解你嗎?」

    李郃咧嘴笑了:「姐姐當然瞭解我了,要不怎麼是我姐姐呢。」

    雲琳忽然從水中伸出手,輕輕地撫在了李郃的臉頰上,溫熱的洗澡水伴著花瓣的香味,在他的臉上緩緩淌下,濕了胸前的衣襟,但他卻絲毫不在意,享受著姐姐嫩滑溫暖的手掌在臉頰上輕輕摩挲。

    「你呀,從小就是這個脾氣。」雲琳看著李郃的目光向水一般的柔和,「打小就特別霸道、小氣。」

    「小氣?」李郃一愣,不禁有些不服氣道:「我會小氣嗎?我記得我一向挺大方的啊!」說霸道他自己也知道,可小氣就不解了。在府裡,他打賞下人的錢一向是最多的,那些身外之物的東西,他知道不能少,卻也不是看得很重,絕對不是個守財奴。而小的時候,跟姐姐在一起時,雖然沒有像普通人家那般好吃的、好玩的東西有限,需要兩人相讓,但他凡事都還是挺讓著姐姐的,甚至是對姐姐的話,比對父母的話還聽,又怎會有小氣一說?

    雲琳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道:「你的小氣啊,和別人不同。你還記得你四歲那年,周世伯家的小公子周童來咱們家玩時發生的事嗎?當時周童是六歲,按理叫我一聲姐姐也沒錯。不過他這麼一叫,你就不樂意了,跑過去瞪著他不許他叫我姐姐,他不肯,還是叫我姐姐,你呀,就把人家給揍得哭爹喊娘的,我怎麼拉也拉不住。四歲時力氣就打得跟頭小牛犢似的。還說只有你才能叫我姐姐,其他人誰敢叫我姐姐,你就揍他。」說著纖手撫上了李郃的眉毛和額頭:「那時,你才四歲啊,四歲……四歲時就那麼霸道了。」

    李郃當然記得那時的事,那時候都是孩子,那個周童胖嘟嘟的,長得還算可愛,來府上玩的時候就一直纏著姐姐,還「姐姐、姐姐」地直叫。他當然不樂意了,那是我姐姐,你他娘的算哪根蔥敢跟老子搶?直接把那小胖子揍得鼻青臉腫再沒敢來李府,甄氏也當著那周世伯的面把李郃好一通教訓,但他卻還是振振有詞,姐姐就是我一人的姐姐,其他人誰都沒份!

    「沒錯嘛,姐姐就是我一人的姐姐。」李郃小聲嘀咕道。

    「是啊,你那性格啊,說好聽點叫霸道,說難聽點就叫小氣。還記得我十一歲時,跟你一起上街,遇到歐胖子他們,有個家剛搬到扈陽的世家小公子一直盯著我看,你又不高興了,什麼話都沒說就讓大飛上去咬他,直把人家嚇得半死,以後上街見了你扭頭就跑。」

    李郃道:「那小子也才十三、四歲的樣子,眼睛就賊溜溜的對著姐姐直看,我瞧著就不爽。」

    「是啊,你行事就是依著性格和喜好來,姐姐也瞭解你,可你不能總這樣啊,總得替別人想想吧?」雲琳柔聲道。

    李郃沉默,不得不承認,姐姐所說的話都是事實,他對自己所喜歡的人有種強烈的佔有慾,這種佔有慾讓他變得非常的霸道蠻橫和敏感,不允許有任何人膽敢和他搶所喜歡的人,即便只是有念頭也不行。

    他知道自己的佔有慾強,但他不會改,也不想改。像芊芊、香香、艷兒、月兒、瑤兒、青青、紫妍、王涵諸女,還有妹妹憐卿、表妹甄瑤、姐姐雲琳,包括那白凝霜和公孫無情,都是屬於他的女人,也只能是屬於他的,誰都休想從他手中奪去,連想都不行!即便一直當作妹妹看待的憐卿,他也是存著非常強的佔有慾,她只能是他一人的妹妹,她也只能有他一個哥哥。

    他知道自己對感情方面非常的自私,這種自私,又源自於他在這個世界上那被深埋於心底的孤獨和害怕。他要將她們緊緊地留在自己身邊,這樣,才能讓他不會感到孤獨和害怕,誰如果想把她們從他身邊奪走,他就會如猛獸般出擊,絕不留情。

    李郃看著姐姐的嬌靨,低聲道:「姐姐是在生我的氣嗎?」

    雲琳愛憐地看著弟弟的臉龐,心中忽然有些欣慰,七年多的時間不見,他們姐弟兩的感情卻不減反深,弟弟對她的依戀和順從,也依舊不變,只是他那霸道的性子,卻比以前更強了。

    「姐姐不會生小弟的氣,因為姐姐知道,小弟無論做什麼,都決不會害姐姐。」雲琳柔聲道。

    「那是,誰敢對姐姐不利,我定捏暴他的……呃,腦袋!」李郃眉毛一挑道。

    「你呀,這脾氣就是改不了。」雲琳微蹙秀眉道:「從余州城開始,我就知道你看尹師兄很不順眼了。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尹師兄確實一直對我有情,但我對他卻只有普通的師兄妹情分,你這個做弟弟的又是呷的哪門子乾醋。」

    師兄妹情分也不行。李郃心下嘀咕著,嘴上道:「那傢伙一看就不像好人,再加上他對姐姐有不軌企圖,更是讓人討厭,不過……不過我也沒把他怎麼樣呀。」

    雲琳哭笑不得:「他看起來不像好人,你看起來就像好人了?」

    李郃把臉一涎,蹭著姐姐的纖手,道:「你家弟弟難道像壞人嗎?」

    雲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卻是幽幽一歎,道:「你不必瞞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把師兄怎麼了,但他在路上得的病,你敢說與你絲毫無關嗎?」

    李郃剛要說話,雲琳把手指貼在了他的唇上,道:「你不必急著否認,雖然七年不見了,但你的性子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變,姐姐還是瞭解你的。師兄若在你的手中,我只希望你不要殺他,讓他回東海也就算了,他畢竟是我師伯最器重的弟子,師公也很喜歡他,我不希望師公傷心。」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黯然:「若你真的把他……把他……反正,你是我的弟弟,我最親的親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情,無論你是好……還是壞,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但是……你以後別再讓我傷心了好嗎?姐姐不是為尹師兄傷心,卻是為你而傷心,姐姐不希望小弟變成一個可怕的人。答應姐姐,不要變成一個可怕的人,好嗎?」

    李郃怔怔地聽著,聽到那句「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時,他的心中一陣欣慰,但聽到「可怕的人」時,心中卻是疑惑起來,自己真的是個可怕的人嗎?我可怕嗎?

    不過很快,李郃就大聲笑了起來,握著撫在他臉上的纖手,道:「姐姐,你怎麼就是不相信你弟弟呢?你那尹師兄是真走了,說不定不久後,江湖上就會傳遍東海尹少俠的名號了。」

    雲琳不禁疑惑起來,難道弟弟真的沒對尹師兄做什麼?難道尹師兄真的只是自己到江湖上去遊歷了?想到這裡忽然心裡一陣輕鬆,但還是狐疑地看著李郃道:「你真的沒把尹師兄怎麼樣?」

    李郃一臉的無辜:「我能把他怎麼樣?」

    雲琳笑了:「嗯,那就好。」

    李郃撇了撇嘴道:「姐姐怎麼那麼關心他。」

    「我這是關心你呢,我可不想你變成一個隨著自己喜好而濫殺無辜的魔鬼。」

    李郃笑道:「別人面前我是魔鬼,姐姐面前我就是只綿羊。」

    「少來了,有你這麼壞的綿羊嗎?不過說真的,你以後可別再這麼霸道了。總不能姐姐結婚後,你還把你姐夫給殺了吧?」雲琳道。

    李郃聞得此言,心頭大震,握著姐姐纖手的手一緊,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姐夫?姐姐你看上誰了?」

    「哎呦,你握疼我了!」雲琳緊蹙著眉嗔道。

    李郃一愣,忙放開了手,見雪白的皓腕上被自己握出了幾條紅紅的淤痕,不禁心疼萬分,輕輕在上面吹著氣,連聲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只是……只是這姐夫……他……他是誰?」

    雲琳噗嗤笑道:「現在哪來的什麼姐夫啊,我是說以後。姐姐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

    「我娶姐姐。」李郃道。

    「少來,又取笑姐姐。」雲琳嗔道。

    「我是認真的。」李郃道,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句話——除了我之外,誰敢打姐姐的主意,我就殺了誰!

    看著弟弟的表情確實不像玩笑,雲琳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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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征在即

作者:郝歪


    「我娶姐姐。」

    李郃的這句話聽到雲琳耳中,心裡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奇怪,好像早已料到,又好像期待已久,但心兒仍是彭彭直跳,嘴上卻是道:「可我是你姐姐啊。」

    李郃伸出手將姐姐那濕淋淋的頭髮撥到耳後,兩手捧著她的俏臉,道:「又不是親姐弟,有什麼關係。」

    雲琳微皺柳眉:「但我們始終還是姐弟啊……即便是義姐弟,也是為世俗所不容的。」

    李郃俯下身去,同姐姐額頭對著額頭,鼻尖頂著鼻尖,道:「姐姐,你喜歡我嗎?」

    不知怎的,這時候看著弟弟那炙熱的眼神,雲琳忽然覺得有些心慌,避開了他的目光,道:「我當然喜歡小弟了,可這……」

    李郃不等姐姐說完,就搶先道:「好了,這不就結了?我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我,那還在乎什麼世俗不世俗的?讓他們見鬼去!」

    雲琳沉默不語。

    「姐姐,你在擔心什麼?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從小我就愛慕姐姐了,這七年更是時常想念姐姐,姐姐,你看著我。」李郃的手撫著姐姐滑嫩的臉頰道。

    雲琳神色複雜地看著李郃,只覺得他的目光彷彿兩朵火焰,要將她的心熔化,她內心裡也是不斷地在問自己,對弟弟真的是只有姐弟之情嗎?或許在小的時候確實如此,可慢慢長大後,似乎已經超出姐弟的感情範圍了。

    養父母並沒有掩飾她的身世,甚至每年都帶她祭拜生身父母的靈墓,她知道自己與弟弟並不是親姐弟,但十二歲就去東海練武,使得她與弟弟分了開來。七年後重相聚,看著這個已成長為翩翩少年的弟弟,依然對自己依戀,而自己對他也仍是那麼的喜歡,那麼的疼愛。這種相互的感情,究竟是一種至真的親情,還是已超乎親情的男女感情,又或是親情與愛情相交?她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與這弟弟在一起,她能幸福也能快樂。

    接受嗎?可心中卻還是有些放不開,外人會怎麼說,父母會答應嗎?

    拒絕?不要說弟弟會傷心,她自己恐怕也不會好過,究竟該怎麼辦呢?

    李郃看著姐姐那複雜難明的眼神,道:「姐姐,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雲琳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也伸出纖手撫著李郃的臉,道:「姐姐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李郃聞言一喜,知道姐姐說這話,已經等於是接受了他,高興得一把將水中的姐姐抱到了懷中,激動地吻著她仍帶著水珠的臉頰和脖頸。

    「哎呀,你這壞傢伙,姐姐身上還濕著呢,別這樣……」雲琳笑著嗔道。

    李郃鬆開姐姐,到旁邊拿了一條浴巾一手持一端張開道:「姐姐洗好了吧,弟弟幫你擦乾。」

    雲琳俏臉一紅,道:「你轉過身去,我自己來。」

    李郃涎著臉道:「自家姐姐,有什麼好害羞的?」

    雲琳白了他一眼,卻還是捂著胸脯慢慢地從水中站了起來,抬起那雪白修長的小腿跨出了浴桶,踩在桶旁的小凳子上,緊接著嘩啦一聲水響,另一條美腿也跨了出來。姐姐那窈窕完美的嬌軀上,水珠流淌,白皙滑亮,當真是如仙女下凡一般,美得讓人心顫。

    雲琳見他呆呆地望著自己,不禁嬌嗔:「傻愣著幹嗎呢。」

    李郃反應過來,趕緊用浴巾將姐姐抱到了懷裡,聞著她秀髮上帶著水氣的清香,感受著她細腰翹臀的美妙,不禁陶醉得飄飄若仙。

    李郃開始親吻起姐姐的臉頰和脖頸,雙手一用力,將她抱了起來,往那邊床榻走去。

    雲琳嬌呼一聲,伸手扭住了弟弟的耳朵,嗔道:「快放開。」

    李郃倔強道:「不放。」

    「放不放?」雲琳唬起臉。

    「就不放。」李郃反是將姐姐的腰抱得更緊了。

    雲琳終是先軟了下來,鬆開了扭著他耳朵的手,在上面輕輕撫著,道:「姐姐既然願意跟你,那將身子給你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但你真的想現在就想要了姐姐嗎?你準備好了?」

    李郃想了想,也對,如果這時候要了姐姐的處子之身的話,那父母要是看出端倪來,恐怕又要有一通麻煩,而他出征在即,肯定沒太多精力和時間來應付這事,想了想還是先忍了下來,對姐姐道:「那姐姐親我一下。」

    雲琳嗔罵道:「你這小壞蛋,現在就開始欺負姐姐了。」不過說著還是在弟弟的臉上輕輕親一口。

    「哎呀呀,太輕了太輕了,沒感覺,用力點。」

    「你這壞小子,分明是想讓姐姐出醜,親吻哪有那麼用力的。」雲琳嗔道。

    李郃嘿嘿笑道:「姐姐又沒同人親吻過,自然不知道這親吻的妙處了,用力點,才更有感覺,而且要嘴對嘴來。」說著嘟起嘴向著姐姐。

    雲琳笑著用嘴在他唇上輕輕沾了一下,就要離開,卻不想弟弟忽然將嘴緊緊貼了上來,一下吮住自己的櫻唇。

    十九年來,櫻唇首度被侵佔,雲琳嚶嚀一聲,嬌軀立刻軟在了李郃懷中。

    直待姐姐已是眼波迷離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李郃才不捨地離開了那美妙的櫻唇,笑道:「姐姐的嘴真好吃。」

    「好吃你個頭。」雲琳嗔罵道,但聲音卻是軟弱無力。

    要說半個多月的時間,也不長,每日嘻嘻笑笑打打鬧鬧,同眾女調調情,到虎營巡巡營,回來後再與三個寶貝侍女行行樂,彷彿轉眼間,出征的日子就到了。

    今日從虎營回來之後,李郃便早早地回到了家中,明日便要出征了,今晚定要和眾女好好告別。這北上抗胡,快的話也要三四月,慢的話一兩年都未必能結束。想到要這麼久不能見他的寶貝芊芊、香香,不能聽青青、月兒、憐卿彈琴,不能看艷兒跳舞,不能吃到紫妍做的點心,不能見到最親的姐姐,心中立時有些酸酸的。

    雲琳知道李郃明日便要出征,便去找李斯洪,說她也要參軍北上。總督大人當然不准了,雖然你是名將之後,又有不俗的武功,還是兩省總督的義女,可這也不能讓一女子入軍中上戰場啊,這是不符朝廷規定的。

    雲琳求了半天見不奏效,便去求母親,說要女扮男裝混入弟弟軍中,一齊北上,一路上也可照顧弟弟的衣食住行。

    正巧李郃也在母親那道別,見姐姐如此,忙給母親使眼色,偷偷做了個咳嗽的樣子。

    甄氏會意,立刻乾咳了起來。雲琳嚇了一跳,忙給母親撫背:「娘,您怎麼了?」

    甄氏咳了一會才道:「沒辦法,老毛病了,自從你離家……唉……身體是越來越不行嘍,真不知鐵郎這次出征回來,還能見到為娘不。」

    李郃忙道:「娘您定能萬壽無疆……那個,仙福永享……」

    甄氏差點沒笑噴出來,還仙福永享呢。

    雲琳則不知道弟弟與母親兩人之間打的暗號,真以為母親病又犯了,眼睛立刻被淚水朦朧:「娘,都是女兒不好,女兒不孝……」

    李郃趕緊道:「姐姐,你就在家中照顧娘親吧,不然我在軍中也不安心啊!」

    雲琳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母親,猶豫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與你一同北上了,你自己在軍中要小心,衝鋒的時候別逞強,雖然你有不壞金身,但身體畢竟還是肉長的,別把自己當鐵疙瘩使啊。在軍中要多休息,一定要吃飽,睡好,穿暖和了。」

    李郃忙不迭點頭道:「嗯,嗯,嗯,姐姐放心,我保證回來後還是你那個白白胖胖的弟弟。」

    雲琳噗嗤一笑,道:「還白白胖胖,你當小豬呢?對了,要帶夠冬衣春衣啊,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得多準備點衣裳被褥。」

    李郃道:「都有了,月兒為我準備得很齊全。」

    「有就好,還有啊,一有機會就要洗澡啊,別一身臭烘烘的,回來都鎪了。」

    「放心吧,回來一定還是你那個香噴噴的好弟弟。」

    「去,你什麼時候香噴噴過了。嗯……還有,不要成天直想著找漂亮姑娘,萬一敵人拿美人記誘你一定要堅持住啊!」雲琳又道。

    「……」李郃無言。

    那邊甄氏則是暗暗乍舌,琳兒這姐姐當的實在是稱職,居然比她這母親還絮叨。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後,眾女也是沉浸在一片離別的愁緒中,個個都是懸淚欲滴。芊芊和香香在幫李郃收拾著行李,紫妍則在廚房做著點心和乾糧,從早上開始,已經做了快一天了。

    青青將眾女一齊求來的護身符小心地為李郃掛著脖子上,道:「李郎,一路小心,這護身符是我們姐妹七個一齊為你求的,希望能保你平安,也讓你知道,我們在家中時時刻刻都在記掛著你。」平時她在人前都不好意思叫李郃「李郎」,現在卻是真情流露,也顧不得羞了。

    李郃看著那像個紅玉般的護身符,握著她的皓腕道:「嗯,我會一直想著你們的,天天想,時時想,刻刻想。」

    那邊正在幫李郃擦拭鎧甲的月兒忙道:「在戰場上時可別想……」

    李郃笑道:「放心吧,你們的夫君是無敵的,沒人能傷得了我,你們就在家中等著我凱旋的消息吧,到時我回來,就把你們都娶過門,你們人人都當大將軍夫人。」

    青青嬌笑道:「妾身等著李郎平安凱旋。」

    「咦?青蓮哪去了?」李郃左看右看,連紫妍聞得他從母親那回來,都忙端著點心回屋來了,卻不見憐卿那丫頭。

    「她知道公子明天要出征,今兒下午就一直哭個不停,連眼睛都哭腫了,說是不想讓你出征前看到那麼難看的她,躲到屋裡去了。」月兒道。

    李郃莞爾,拿起紫妍做的一盤點心道:「我去看看妹妹去。」

    憐卿的屋子門沒鎖,李郃輕輕一推就進去了。憐卿此時正坐在梳妝台前照著銅鏡,聽到開門聲,以為是月兒來叫她,便道:「月兒姐姐,讓哥哥再等會,我一會就來。」

    李郃笑著走進去道:「等什麼呀?我的好妹妹在做什麼呢?」

    「哎呀!」憐卿聞得是李郃的聲音,輕呼一聲捂著臉轉過了頭去:「不許看,哥哥你快出去,不許看……」

    李郃將點心放到桌上,走到她面前坐下,道:「怎麼啦?臉上畫花了?」

    憐卿忙又捂著臉轉向另一邊,李郃則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回來,硬拿掉她的手,看著她那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心疼道:「疼嗎?」

    憐卿聞得此言,眼淚又湧了出來,一下投到了李郃懷中,泣聲道:「哥,你不去打仗行嗎?不去行嗎……」

    李郃讓憐卿坐到了自己大腿上,道:「哥哥若不去打仗,那些胡人會一直打到江南來,打到扈陽來,到時候這滿城的百姓,都會被殺害,你說哥哥能不去打仗嗎?」他出征北上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為了立功,但這話跟憐卿解釋,肯定不合適,所以還是說得大義凜然點吧。

    憐卿淚眼朦朧地看著李郃道:「人家害怕……」

    「你怕什麼?」李郃柔聲問。

    「怕哥哥……怕哥哥不回來了……」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滿街人都會放鞭炮歡迎哥哥,哥哥我會變成大英雄,高不高興?」

    「我不要大英雄,我只要哥哥平安回來。」憐卿緊緊地摟著李郃道。

    李郃輕拍著她的粉背柔聲道:「嗯,哥哥一定平安回來,一根毛都少不了。」

    晚上,眾女雖心下不捨想要與他多待會,多說會話,但仍是以他明日需早起為由,讓他早早地去屋中休息。

    李郃本想同七女通宵聊天至天明的,以他的身體,一夜兩夜沒睡根本是無所謂。不過眾女可不依,都怕他路上要是生病了什麼的沒人照料,早早地就趕他上床睡覺。

    摟著香香、芊芊和艷兒躺在床上,李郃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一想到明早就要出征,要離開眾女那麼久,他心裡就憋得慌。雖然一月前他就知道這次出征要許久不能與眾女相見,但當到了這一日,還的心還是難以釋懷。

    「芊芊?」李郃輕聲呼喚。

    「主子,芊芊在。」芊芊果然也沒睡,用她的俏臉在李郃懷中蹭了蹭。

    「香香?」李郃又道。

    「主人,香香在。」

    「艷兒?」

    「主子,艷兒也在。」

    「嗯,既然都睡不著,那咱們還是來聊聊吧。」

    「主子,你明天得趕路……」芊芊低聲道。

    「哎呀,反正睡也一樣是睡不著,你主子什麼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差這麼一夜兩夜沒睡。」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3 A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虎營開拔

作者:郝歪


    「主人,香香想同你一起去。」香香忽然道。

    李郃一愣,另一邊芊芊也道:「芊芊也想同你一起去。」

    艷兒亦是道:「艷兒也要同你一起去。」

    李郃看看這邊的俏臉,又瞧瞧那邊的嬌顏,心裡忽然覺得滿滿的,長吁了口氣,笑道:「我也捨不得你們啊,我也想帶著你們,永遠不分開。可這行軍打仗非同兒戲,這可不是去野炊踏青啊。一來是怕你們有個什麼閃失,二來也是軍中的規矩不允許啊。這還沒打仗呢,主將就帶著女子同行,於士氣有礙啊。」他雖說並不懂軍事,平時做事也頗為荒唐淫糜,可他卻並不是笨蛋,什麼事在什麼時候可以做,什麼時候不能做,他還是知道的。

    這次可以說是他在軍中站穩腳跟獲得自己權利與地位的絕好機會,機會已經出來了,之後成敗與否,成的話成到什麼地步,就看他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了。

    三女也知道李郃所言非虛,便不再說話,只是靠著他,靠得更緊了。

    四個人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耳鬢廝磨,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也沒做,卻都沒睡著,直到太陽慢慢升起,天色漸漸變亮,金黃的晨光灑映在窗戶上。

    李郃起身後,三女也立刻爬了起來,分別為他穿衣梳頭,端水洗漱。

    李郃穿上了戰袍,套上了鎧甲,拿著頭盔走出了屋子,卻見眾女都站在門外等候,連姐姐也來了,一個個面容憔悴,顯然昨晚都沒睡好。

    李郃先是一愣,繼而微微一笑,與眾女自然又是一番依依惜別。

    「公子在軍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四季的衣服、鞋襪和被褥都為你準備好了,若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寫信回來告訴月兒,月兒幫你做。」說這話的是秀目含淚的月兒。

    「哥哥一定要平安回來。」憐卿只說了一句就撲在李郃懷中哭了起來。

    「乾糧和點心也為你準備好了,先吃那些熟食,別放著壞了。軍中伙食不比家裡,但也要吃飽了,否則在戰場上可沒力氣打仗。」一聽這話就知道是美廚娘紫妍所說。

    「該說的她們都說了,姐姐還是那句話,別光想著立功,戰場上留神著點,別犯牛脾氣啊,平安第一。」姐姐雲琳輕輕撫著他的臉道。

    香香、芊芊、艷兒三個與他關係最為密切的侍女,則是靜靜地為他打點著行李,不時幫他整理一下鎧甲和衣物,惜別之情盡在不言中,一個眼神足矣。

    對眾女的交代和關心,李郃心中感動的同時,嘴上自然一一應是,也囑咐她們在家中要好好照顧自己,又跟她們一一擁抱道別後,讓李東、李西拿了月兒準備的一大包衣服和被褥、紫妍準備的一大盒點心與乾糧,便準備出府。

    忽然響起一陣樂聲,李郃回首看去,見剛剛與他告別完的芊芊、青青正在撫琴輕吟,吟唱之曲他卻是從未聽過。

    琴聲幽美婉轉,卻又透著一股思念和憂傷的愁緒,芊芊所唱之詞,李郃也聽不太真切,便問旁邊的月兒道:「這首歌曲叫什麼?」

    月兒道:「這是芊芊與青青兩人自創的歌曲,名叫『念郎君』,公子不在時,我們常一起奏唱,以此思念公子。」

    李郃聞言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此時此情,聽得此曲,讓他不由得想對天大喊:「得眾妻如此,夫復何求啊!此生無憾了,這輩子夠本了!」

    在李府大堂,父親李斯洪與母親甄氏也已早早地在那等候,準備為即將出征的兒子送行。

    兒子即將上戰場,做父母的,豈有不擔心掛念的。這時候的李斯洪不是清、臨兩省的總督,而是一個普通的父親,這時的甄氏也不是延東王的郡主、兩省總督夫人,而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李郃跪在父母面前,飲乾三杯烈酒,對父母磕了三個響頭,又向著東方長拜許久。

    東方,是太陽升起的地方,也是李家的誕生之地,亦是李家列祖列宗魂歸之地。那裡有李家祖先的英靈。

    現在,李郃也要為了李家的榮耀與輝煌去戰鬥了。

    出了總督府,門外侯著的一百零八名帶甲騎士立刻下馬對他行禮。這一百多名騎士便是他在虎營的親衛隊了。兩名二十出頭的軍官忙迎了上來,他們一個叫楊堇,一個叫古康,既是親衛隊的隊尉統領,也是李郃的貼身侍衛,一個擅使槍,一個擅用大刀,皆有不錯的馬上功夫,以前是李斯洪親衛軍洪字准營裡的低級軍官。

    李東、李西將幾個包袱和盒子交給了楊、古二人,繫在了兩匹戰馬上。

    李郃也騎上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輕喚一聲,獒犬大飛便跟了上來。漫漫行軍路,沒有眾女相伴,只能帶著大飛做伴了。

    回首對送到門口的眾女和父母揮了揮手,李郃終是帶著他的親衛隊緩緩往城門行去。

    「鐵郎!早些回來!……」看著兒子的背影漸行漸遠,甄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了下來,泣聲喊道。

    李郃在馬上回過頭向著家中的方向大力揮了揮手。

    遠遠的,那首「念郎君」的瑟瑟琴聲與幽幽歌聲又再次響起,悠悠揚揚,淒淒涼涼,讓李郃既心生留戀之情,又湧起了一股豪氣,喃喃低聲唱起了那首前世的《日落金沙灘》。

    到了虎營的營地後,三千五百多名虎營將士和幾百名軍中雜役都已在校場整備待命。

    軍營上飄揚著三面大旗,一面是大夏國、大夏民族的旗幟——華夏龍旗,上面一條噴火戲珠的炎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一面是統將李郃的軍旗,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李」字,將來這個字,將會隨著虎營一起震撼大江南北;另一面,便是虎營的營旗,那巨大的「虎」字,彷彿真如一隻下山猛虎一般,威勢非凡。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虎營雖還算不上是無敵雄師,但至少已經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精銳之師了。

    看著點兵台下那一張張堅毅、黝黑的面龐,看著他們手中那鏗亮的武器,看著他們身上那泛著寒光的戰甲,感受著營中的肅殺之氣,李郃心中忽有一股熱血在沸騰,想到他即將帶著這群彪悍的戰士去殺敵報國、建功立業,便禁不住長嘯出聲。

    台下眾將士見統將的嘯聲彷彿猛虎咆哮,又若狂風呼嘯,大江奔騰,不禁也舉著手中武器跟著大聲呼喊了出來。

    李郃雙目放光地望著台下這三千五百多士氣高漲的將士,對旁邊的楊堇道:「去搬個戰鼓上來!」

    楊堇微微一愣,立刻抱拳應是,帶著幾名親衛下去搬了個戰鼓上來。

    李郃瞥了一眼,道:「太小了,搬最大的!」

    楊堇依言,又讓人搬了個要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戰鼓上來。

    台下一排戰鼓擺開,十數個光著膀子的士兵持鼓錘而立。

    士兵們都是心中詫異,李將軍要做什麼呢?今日不是要誓師開拔了嗎?這時候不是應該說些鼓勵士氣的話麼?

    李郃也不多言,正了正頭盔,緊了緊鎧甲,拿起鼓錘,重重地擂了起來,台下一排戰鼓也立刻跟著他的節奏擂響。

    轟隆隆的戰鼓聲敲擊著每一個士兵的耳膜和靈魂,震得他們熱血激盪,握著武器的手也更緊了。

    一陣急促緊湊的鼓聲後,李郃低沉沙啞卻傳遍了整座軍營的歌聲響起或者稱吼聲起:

    「風舞狂沙

    血濺夕陽

    戰鼓震天敲響

    夢迴故鄉

    淚灑月光

    別笑我癡狂

    兄弟情意重

    兒女情長

    我們是迎風戰立的槍

    江南煙雨遙

    大漠狼煙嗥

    用我的生命

    換山河永遠的笑

    ……」

    歌聲如雷,歌聲如嗥,歌聲如那擂動的戰鼓,如那轟鳴的馬蹄,如那震天的喊殺,震撼、激盪著每一個將士的熱血。

    他們的盔甲閃亮,他們的刀槍閃亮,他們的眼神閃亮。

    彷彿正在那千軍萬馬間與敵軍廝殺,彷彿正跟在那飄揚的虎字大旗後拚命衝殺,彷彿無所畏懼無堅不摧,彷彿自己也化成了那森寒冰冷的長槍,迎風而上。

    這首歌,便是李郃前世所聽來的《日落金沙灘》,他不需要唱,他只需要吼,將歌聲吼出來,將胸腔中的熱血與殺氣吼出來。

    兩遍過後,三千五百多名虎營將士,甚至包括那些平民雜役,也都開始跟著齊聲吼唱了起來。

    歌聲震動四野,傳出數里之外,彷彿連扈陽城都能聽到。

    轟的一聲巨響,鼓破歌停,李郃丟掉鼓錘,高舉右手,用吼得有些嘶啞的聲音高聲道:「虎威!」

    「虎威!虎威!!虎威!!!」眾將士高舉武器,士氣高漲,齊聲大喊。相信現在無論誰擋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碾將過去。

    「虎營,開拔!」李郃大手一揮,旌旗搖動,馬蹄聲轟隆,鎧甲聲鏗鏘,大軍開始緩緩開拔。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3 AM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兵至馬門堡

作者:郝歪


    目前北部幾省的戰況對於大夏國而言,並不算好。雖然說大夏國北部各地的軍隊加上從各地支援而到的大軍,總數上已有近六十萬之眾。但分佈過散,且良秀不齊,許多甚至都是只吃軍餉而無實兵的空頭部隊,另外大部分也不過是些沒怎麼訓練過的烏合之眾,被胡人一打便散,可以用來做追擊之用,卻不能拿來做力敵之用。

    真正能頂上用的,恐怕只有江南、西北幾省急調的二十五萬大軍和原本北部各個邊防關卡及戰略重鎮的幾萬百戰之師,總計不超過三十萬。即便是這個數字,也有許多不實之處,江南、西北很多地方大員存了私心,援兵的數字不僅把後勤雜役甚至牛馬的數量都算了進去,還有許多水分。

    真正的可戰鬥人員,究竟有多少,誰也說不清楚。

    胡人的三十萬究竟是真實數字還是只是號稱,也是不得而知。但十幾萬人馬是肯定有的,且胡軍南下的部隊多為精銳,騎兵的在野地對戰時佔了不小優勢,進神速,退如風,機動性極強。而他們於攻城一道,也是學了許多大夏國的招式,攻得有模有樣,加上攻落城池後必一番血屠,所以威懾力極大,許多城鎮村莊的軍民要麼望風而逃,要麼望風而降。

    不過仍是有個別邊關要鎮的軍民堅守至最後一人,阻住了胡人進攻的腳步,給援軍的到來迎得了時間。

    此時,李郃與其帶領的虎營正在趕往西塬省的路上。這一路除了吃喝拉撒睡外便是趕路,無聊枯燥至極。習慣了平日裡一直有美女相伴的日子,突然過上這種苦行僧的生活,當真是痛苦無邊。苦的不是肉體,而是心理。

    經過薛城的時候,李郃甚至想讓陳雲先帶兵北上,自己跑去公孫世家找無情溫存一番,但最後想到現在西塬戰事告急,便強壓下了心頭的慾望,繼續悶在馬背上默默趕路。只能是和陳雲、尤邙及楊堇幾人講講不鹹不淡的黃色笑話,打發這一路無聊的時間了。不過沒想到的是,講講黃色笑話,居然將自己與部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但這些黃色笑話也很快通過楊堇、古康流傳到親衛隊中,親衛隊的士兵再傳到其他標營中,之後傳遍了整個虎營,大家都知道了李將軍不僅是武功高強、風流倜儻、手段多樣,而且還會各色各樣的黃色笑話。這些笑話,甚至被美其名曰「將軍笑話」,讓李郃鬱悶了許久。

    除了打屁聊天講笑話外,在紮營休息的時候,若見四周有森林什麼的,李郃也常帶著大飛去打打野味。這時候他就特別的想念芊芊、香香和紫妍。若她們在的話,紫妍會將這些野味做成最可口的美味,然後他枕在芊芊大腿上,任她為自己捏肩按摩,香香則會用她那小巧的手兒除骨去刺,將鮮嫩的肉送到他嘴中。

    在家裡的生活,真是幸福啊!李郃感歎著。

    當李郃與他的虎營到了西塬省戰線三路軍主力所駐紮的馬門堡時,大夏軍隊已經收復了西塬的大部分城鎮,可實際上卻沒與胡人交過幾仗。

    三路軍主要由江南的十一萬援軍、西塬省本地的兩萬多正規駐軍組成,主將是朝廷委派的老將蕭莫為。現在駐紮在馬門堡的三路軍主力有六萬三千多人,多數為清、臨軍的精銳。

    雖然從帶著三路軍由西塬省反攻胡人後,一路攻城拔寨無一不克。胡人幾乎都沒還手,就棄城而逃,看起來似乎收復整個西塬省指日可待,但老將蕭莫為卻心中清楚,同胡人的戰鬥根本就還沒開始。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兵,很多很多的兵,精兵,強兵。一聽到江南又有援兵到了,馬上帶上張齊等幾位大將出堡迎接。

    在堡外看著遠處伴著塵煙奔馳而來的大隊人馬,蕭莫為卻是微微皺起了眉,向一旁通報的斥候道:「援兵總共多少人馬?」

    「回大將軍,那李將軍說,他所率的虎字准營,共三千五百餘將士,另有兩百餘名雜役。」那斥候道。

    「才三千五百人?」蕭莫為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是失望之情,三千五百人,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實是杯水車薪。看來朝廷是真的只看到順利的一面,而不知真正的苦戰還未到來啊。

    旁邊的張齊道:「大將軍,這帶兵的統將李郃,乃是清臨總督李大人的二公子。末將來時總督大人曾交代過,要末將好好照顧二公子,這個……您看是不是將二公子及其所部安排到末將麾下?」

    蕭莫為一愣,點了點頭淡淡應道:「那就編入張將軍前鋒軍麾下吧。」心中卻是對還未見面的李郃更加鄙夷了,也對這支准營愈加失望,敢情是個紈褲子弟權貴公子,以為現在局面尚好,便想帶兵來鍍層金騙幾個軍功啊。

    「謝大將軍成全。」張齊抱拳道。

    蕭莫為擺了擺手,一下興致全無,道:「那這……李將軍就由張將軍招待安排了,本將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若有什麼事情,再來通報。」說罷帶著另幾位將軍和一眾親衛向馬門堡內走去。

    張齊不解,不知蕭將軍為何接一半又不接了,但還是行禮道:「末將遵命,大將軍請保重身體。」

    不一會,李郃及其三千五百虎營將士已到了馬門堡前。

    李郃離了老遠便下馬快步走了過來,對張齊抱拳道:「張將軍!別來無恙啊!」

    張齊忙笑臉迎道:「二公子一路辛苦了!」不過看李郃雖滿身風塵,臉上卻仍是精神抖擻,一點都不像趕了那麼長路的樣子,與他身旁的將士相差極大,心下不禁暗自佩服,本以為這二公子一向囂張紈褲,想來只是個沉迷酒色的富貴公子,吃不得苦,卻不想還真如李總督所言,身體極壯,有幾分真功夫。

    李郃笑道:「張將軍,如今你我同為軍中將領,還是以將銜相稱吧。」

    張齊也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李統將,帶兄弟們入堡吧。」心中卻是暗暗奇怪,怎麼這二公子同在扈陽時差這麼多,那身紈褲囂張之氣幾乎不見,只能看到一些不羈桀驁,看起來倒還真像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將領。

    帶著李郃進堡的一路上,張齊對他說明了目下馬門堡和三路軍的情況。李郃耳朵認真聽著,眼睛則四處觀察。

    這馬門堡雖稱為堡,其規模卻不下於一座大城,駐紮下六萬多人馬實是綽綽有餘。他見馬門堡內有很多民房,卻不見一個平民,不禁奇道:「張將軍,怎麼不見平民百姓啊?」

    張齊道:「這馬門堡已經被胡人攻陷過一次了,我們前不久才收復的,這裡的百姓早都被殺的被殺,逃難的逃難了。」

    李郃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繼續聽張齊介紹。

    而張齊一說了這難民,就開始順著難民的話頭講起來了:「這些胡人,真是他娘的殘忍。每攻下一座城,都是只留美女和工匠,其他人無論老幼全部殺死。唉,胡人南侵幾月,三省被戮者不下數十萬啊!僅這馬門堡,便有至少千人被活埋,其他被殺者更是不計其數。」

    張齊說得感慨,李郃聽著卻沒有太大的感覺。一來他這一路上所經過的地方,雖也看到一些死屍,但畢竟那些城鎮村莊都已被大夏軍收復,屍體大多已處理掩埋,那些淒慘的景象,他並沒看到多少。所以,死的人在他聽來,只不過是些數字而已,聽著並沒多大震動。倒是聽到胡人搶走了不少大夏美女,心中非常不爽。

    「北部三省的大夏軍可調遣戰鬥的兵力有大概三十五萬左右,這些兵馬被分為三路。一路軍為定北大將軍、三軍主帥林天文統率,往嶺川省進攻胡軍,收復嶺川一地;二路軍由大將軍翁遠所帶,從彤陽省主攻胡軍,負責收復彤陽一地;三路軍便是咱們,大將軍是蕭莫為蕭公,主要由咱們江南清臨軍組成,負責收復西塬省。」張齊介紹著目前大夏軍在北部三省的情況。

    李郃道:「那……胡人如何?三路軍已攻到這馬門堡,看來胡人此次敗局已定啊?」

    張齊搖頭道:「李統將你有所不知,這胡人號稱是三十萬鐵騎南下,但具體是多少兵力我們並不清楚,不過至少十五萬是肯定有的。而我們雖說北部三省可調動參戰的兵力有三十五萬,但這數字即便已算上那些雜役,也還有許多水分,若大膽一點說,恐怕真個能拿出來打仗的,也就勉強二十萬。像咱們三路軍,說是實打實十三萬,可實際上卻有大部分都是後勤人員,至少四分一是不拿武器刀槍的。再加上一路上打下的城池要分人駐守,我們到了這裡,兵力已是越來越少。

    不要看我們打得順,一路攻城必克,實際上胡人根本就沒和我們打,一見援軍到,就立刻棄城而逃,不見蹤影。每座城都是如此,偶爾遇到小股抵抗的,也都是遠遠地用弓箭射了就跑。

    胡人根本未傷元氣,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而我們為了分兵守城,力量過於分散,一旦受到胡軍主力的進攻,恐怕……」

    「知道胡軍主力的位置嗎?」李郃問。

    張齊搖頭:「要是知道的話就好了,我們只能知道他們大概的位置,所以無可奈何只得分兵三路一邊收復失地,一邊夾擊胡軍主力。

    胡軍主力幾乎全是騎兵,機動能力太強,來無影去無蹤。竟然也沒有後勤補給的拖累,經常是化整為零,幾萬人分成十數個幾千人的分隊,四處收刮糧草,而後突然聚於一處,對我們的弱勢兵力處進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6 AM

第一百一十五章 殺不死和無敵

作者:郝歪


    張齊帶著李郃和他的虎營到了給他們安排的營地。

    這是一片無人居住的民居,看起來被破壞得不多,只要稍微整理一下便可以入住了。

    李郃吩咐陳雲、尤邙和另一個標統帶士兵們收拾好營地,安排好住宿,將幾條街道打通,清理街上的雜物。而後便與張齊去見軍中的幾位將領,那些江南清臨軍的將官對他多較為客氣討好,西北軍和一些北部三省駐軍的軍官就對他比較不屑了,都認為他是個仗家世來混功勞的紈褲子弟而已。

    李郃也不在意,一概以微笑示之,喜怒不形於色的表現,更是讓張齊又一次改變了對他的看法——看來這個二公子不像外人說的,只懂風流囂張那麼簡單啊。

    最後還得去中軍大帳見過大將軍。跟著張齊到了中軍帳前等候多時,通報的親衛才出來道:「兩位將軍請。」

    蕭莫為其實並不想見李郃,在他看來,一個兩省總督的紈褲子弟實在是沒什麼好見的。居然這個時候想來混軍功,實在是不知好歹。

    李郃的父親李斯洪當年在延東王爺手下為將,於軍中也是有些威名的,蕭莫為自然也知道。不過這些有名的將領之子,若有潛質,一般都自小培養,十三四歲時就會初露鋒芒,名氣便會在這些將軍世家中傳播開來,多少都會知道些。像現在二路軍中一位大將黎布,便是武狀元出身,武勇非常,現今雖然才十八歲,卻已位列將班,統領得數萬兵馬。

    而這李郃嘛,他在京城也隱約曾聽人提起過,卻是說這小子竟出百萬銀買一青樓女子回家。這樣沉迷於酒色之中的紈褲子弟,能成大將才怪!

    不過他這三路軍中多為清臨軍組成,這李郃是清臨總督之子,那些將官肯定都要給他點面子,而他身為主將,即便是反感他,一些表面上的事也是得做的。軍中官場,都是脫不出那個圈,那個俗。

    但當他見到李郃時,卻是頗為意外。只見其一身黑甲鏗亮合體,身材高壯修長,眉目有神,氣質不凡,倒真是有幾分猛將的威武英氣,與黎布相比也是不遜色多少啊。臉上更是看不出一點酒色過度的樣子,都讓他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言中的總督之子李郃了。

    「大將軍,這便是由扈陽帶著三千五百兵馬馳援我們的李郃李統將。」張齊看蕭莫為有些發呆,輕輕咳了一聲,抱拳說道。

    「末將張齊將軍麾下虎字准營統將李郃拜見蕭大將軍。」李郃的禮數一絲不苟。

    蕭莫為微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伸手托起李郃笑道:「是李賢侄啊,這裡也沒有外人,就不必那麼客氣了。當年我與乃父同在延東王爺麾下為將,說起來,你還當叫我一聲世伯呢。」不屑歸不屑,面子功夫他這在軍中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將,也都是樣樣俱會的,不然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李郃恭敬地站在一旁,道:「蕭世伯當年勇冠三軍,家父也經常提起,今日小侄得見世伯尊顏,當真是三生有幸。世伯威武,令小侄折服。」

    兩人反正就是互拍,你說虛,我也說虛,你讚我,我也捧你,這麼一來二去一番後,倒真像是久不相見的伯侄一般了。

    蕭莫為暗道,果然是世家子弟,年紀不大,這口舌已是如此靈活,拍馬奉承的話是隨手捻來,連他這久歷官場的老傢伙都被吹得有些輕飄飄了。不過也正是因此,他剛剛初見面時對李郃有些轉變的印象,又變壞了。依他所想,這種少年時就如此精滑的人,是成不了好將軍的。更何況他無論怎麼看,都不相信李郃會有多好的武藝,成日沉迷酒色,哪能有多好的身手?

    又說了一番無關痛癢的話後,蕭莫為也有些煩了,便道:「李統將啊,如今你既也入軍為將,那麼這軍中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切莫辱沒了你父親李總督和你外公延東王爺的威名啊!」

    李郃聽到蕭莫為叫他「李統將」,忙由座位上起身抱拳行禮道:「末將謹遵蕭大將軍教誨,必嚴格按張將軍和蕭大將軍的命令行事,奮勇殺敵,報效皇恩,決不辜負大將軍的期望。」

    蕭莫為點了點頭,暗道這李郃不管怎麼樣,腦子還是蠻清楚聰明的,看起來也有點軍人的樣子,不至於像那些不知輕重的富家子弟一般。

    這樣的話,只要他安安穩穩地在軍中待著,別惹什麼事,到時候若能打敗胡人,給他請一份功也無妨。蕭莫為心中想著。

    從蕭莫為的中軍主將大帳中出來後,李郃便與張齊分手返回自己的營地了。

    虎營幹這種清理的活也不陌生,前幾個月才自己整理修建過一片營地呢,現在做起來,也是頗為熟手,在各級將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多時就已整理得差不多了。

    李郃剛回營就見古康苦著一副臉坐在街旁,一個親衛正在幫他的右臂上跌打藥,不禁奇道:「古康,你這是怎麼了?跟誰幹架了?」

    古康見是李郃,忙起身行禮道:「將軍回來了。」

    「行了行了,你坐你的吧,胳膊是怎麼回事?」李郃擺了擺手道。

    古康似乎難以啟齒的模樣,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他娘說,別磨磨蹭蹭的,跟娘們似的!」李郃不耐煩了。

    古康忙道:「將軍……這……是這樣的,我們聽說那邊周字准營裡有個老隊尉,是南谷苗族人,有一手南谷不傳的文身活計,便去找他,想讓他給我們文個身。卻不想那廝……那廝說要跟他掰手腕,比力氣,力氣比他大者,他才願意文。末將便與他比,可……可……」

    李郃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笑道:「可是比輸了是嗎?」

    古康忿忿道:「那廝看起來瘦如乾柴,卻不想力氣竟那麼大。」

    「有意思,我也去看看。」李郃說著對旁邊一親兵道:「帶我去周字營的營地。」

    當李郃到了周營營地找到那個文身的老隊尉所住的屋子時,屋裡屋外已是圍滿了看熱鬧的兵士,往裡一看,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骨瘦如柴的中年軍官,正與一位光著膀子的青年軍官掰著手腕。那中年軍官想來就是文身的老隊尉了,而這青年軍官,卻是李郃營中的楊堇。旁邊有幾個在猛喊加油的都是虎營親衛隊的士兵。

    此時那老隊尉顯然佔了優勢,看起來臉上卻仍是氣定神閒,而楊堇則已是青筋暴凸,滿臉充血,顯然已是力有不濟。

    果不其然,啪地一聲,那老隊尉將楊堇的手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疼得後者齜牙咧嘴冷汗都流了下來。

    虎營親衛隊的士兵們見狀都是一臉的沮喪,而外面圍觀的周營士兵則是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

    李郃撥開眾人擠了進去,楊堇見他,立刻起身欲禮,卻因為右手剛剛用力過度而無力舉起,只得半彎了下腰,道:「李將軍。」

    李郃對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直接坐到了那老隊尉面前。

    老隊尉要起身行禮,李郃卻是摁住了他的手,道:「敢問如何稱呼?」

    老隊尉道:「小的周營嚴字標營三隊隊尉胡隆,見過李將軍。」

    「哦,是胡隊尉,聽說你有一手文身的絕活?」李郃笑道。

    胡隆點頭道:「是族裡的不傳手藝。」

    李郃道:「哦?那……幫我文一個吧。」

    胡隆聞言一愣,這文身在軍中頗為流行,但也只是下層的士兵和軍官喜歡,覺得文上去有氣勢,顯得威猛。那些上層軍官們對此是頗為不屑的。所以他一直以來敢說不給力氣比他小的人文身,實際上那些高級將領們並不會去找他,否則的話,叫他文,他還不是得乖乖地文。像古康和楊堇,也是因為不是同一個營的軍官,所以他並不怕,掰手腕輸了就不文。可這個李將軍,雖然是今天剛帶兵入堡的,可他卻是親眼看到其與前鋒軍主將張將軍頗為親密的,這可是惹不得。

    「這……李將軍真要文?」

    李郃點頭:「當然。」

    「那李將軍想文什麼字或圖案?文在哪?」胡隆問道。

    李郃指指左胸道:「在這文三個字——殺不死。」又指指左背道:「在這文兩個字——無敵。」

    胡隆愕然,殺不死?無敵?他暗暗打量起眼前這個少年將軍起來,長得倒是蠻英氣的,身材也挺高壯修長,可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而已,就憑他也敢稱殺不死?也敢言無敵?還敢文到胸口和背上?這未免太過自大了吧?若是三軍武王黎布這麼稱也就罷了,這個李將軍又算什麼人,居然敢文這五字?

    外面圍觀的士兵們也是議論紛紛起來,都是說李郃過於自大了,當然,話語要難聽得多。而站在一旁的楊堇和其他幾個親衛隊的士兵卻是知道,李將軍絕對有實力當得這五字,都是仰著下巴看著屋裡屋外的周營士兵,一副等著看好的模樣。

    按著李郃的心思,在軍中生存,便是對上懷柔,奉承拍馬不頂撞,對下則是剛猛,以威懾為主,要讓他們害怕和敬畏自己。所以他會對張齊親切平和,會對蕭莫為恭恭敬敬,現在也會在這些士兵和低級軍官面前展現自己霸道和強橫的一面。

    「有什麼問題嗎?」李郃微微挑了挑眉道。

    胡隆忙道:「沒……呵呵,沒什麼問題。」嘴上雖如是說,眼中的不屑卻是不經意地流露了出來。

    李郃悠然道:「聽說你有一個規矩,力氣比你小的人,你不給文身,是嗎?」

    「這……」胡隆看了看周圍,道:「確實如此,不過如果將軍要文的話,小的可以破例。」言語之中已是隱約有嘲諷和看不起李郃的意思了。軍中向來以強武者為尊,都是靠實力說話,所以現在看到李郃如此自信,胡隆頭腦一熱,不禁想讓他在眾人面前出出醜,殺殺他的威風。而旁邊的周營士兵也都是等著看好戲。

    「啪!」李郃把手肘往桌子上一放,甲葉發出一陣嚓嚓聲,隨意道:「來吧,我會輕點的,免得你傷了手,沒法幫我文身。」

    胡隆眼睛微瞇,心中暗道,就讓老子來教訓教訓你這個狂傲的後生。

    「李將軍小心了。」胡隆緩緩地說著,把手握上了李郃的手掌。

    李郃微笑道:「開始了嗎?」

    胡隆沒有說話,因為他這時候已經在使勁了,可無論他使多大的勁都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彷彿比推牆壁還要困難一般。

    「開始了嗎?」李郃又問。

    胡隆現在已經是說不出話了,他側俯著身子,使勁憋著氣,臉也紅了,汗也流了,連腿都撐住桌腳了,可李郃的手還是佇立在桌上,連一絲都沒動。

    剛準備為胡隆叫好的周營士兵立刻傻了,這「胡大力」是怎麼了?還是第一次見他和人掰手腕這麼吃力啊?

    而楊堇和幾個親衛隊的士兵看著則是解氣非常。

    李郃神情悠閒地看著胡隆的臉道:「看你的表情,應該是開始了吧?那我就要用力了哦。」隨著他話音落下,胡隆的手也被按到了桌上,整個人被從左邊帶歪到了右邊。

    長長吐了一口氣,胡隆軟軟地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旁邊的一個周營士兵忙扶住他。

    見軍中掰手腕第一的「胡大力」胡隆居然被這少年將軍輕描淡寫地一下就打敗了,不禁讓周營的士兵們深感震撼。

    李郃道:「怎麼樣?胡隊尉,現在你的手可以幫我文身嗎?要不我明日再來?」

    胡隆從地上爬起來,行禮道:「李將軍威猛,小的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小的手並不礙事,休息片刻就好,請將軍到裡屋休息,小的馬上就為將軍文身。」話語中已是恭敬了許多。

    李郃有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之身,原本以為這胡隆是沒辦法給他文身的,卻不想胡隆的苗族文身發和普通文身方法不同,竟是用一個小火爐貼著一種奇怪的顏料塊,然後用一支特製的筆沾了那些顏料,在皮膚上畫。

    「這樣的文身,不會被水洗掉嗎?」李郃奇怪地問,這下玩笑成真了,胡隆還真的在他身上文上了五個字。

    胡隆聽得此問,笑道:「李將軍放心,小的這個文身永遠洗不掉,且不會退色,能跟著您一輩子,除非把皮撕掉。」

    「呃……」

    晚上,在中軍主將大帳中,一位來同蕭莫為談軍務的將軍道:「大將軍,剛剛我聽人說,今日剛來的那個李統將,去周營找人在左胸上文了三個字。」

    蕭莫為一邊拿看著桌上的地圖,漫不經心地道:「世家子弟到了軍營,第一天就文身?他還真是能搞。他文的是哪三個字?別是哪個青樓紅牌的花名吧?」

    那個將軍笑道:「要說他文的字,倒也有幾分氣勢,他在左胸文的是『殺不死』。」

    「什麼?」蕭莫為一怔,抬起頭道:「殺不死?」

    那將軍又道:「是啊,左胸文了『殺不死』,左背文了『無敵』。」

    蕭莫為愣了半晌,才呵呵笑了起來:「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啊,呵呵……殺不死?無敵?呵呵……」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7 AM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面子是揍回來的

作者:郝歪


    李郃到馬門堡已經四天了,可蕭莫為將軍卻只調動西塬省後方那些部隊,前方始終不動,只是不住地派出大量的斥候。

    李郃不解,他可是憋著一股勁要來殺敵立功的,現在明明敵人尚在,卻無仗可打,讓他怎能不急。但張齊給他的解釋是,蕭大將軍擔心胡人設了陷阱等他們鑽,這一路太順了,恐怕有詐,要等斥候探明胡人動向和兵力後再進攻。

    但幾天下來,回來的斥候是一天比一天少,許多都是整隊整隊的消失。個別僥倖逃回來的也只知道是被胡人襲擊了,但胡人有多少,究竟分佈在哪,卻還是搞不清楚。

    這天,李郃正在自己屋裡睡大覺,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且越來越大,不禁奇怪地爬起來出去看看。

    到了外面,卻見數百名虎營士兵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而且人數越聚越多。

    李郃皺了皺眉,喝道:「軍營之中不得無故喧嘩,無故聚集影響秩序,你們軍律都白背的嗎?!」

    聽到李郃的聲音,眾兵士都回過頭來,聲音慢慢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李郃見楊堇、古康和陳雲也過來了,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人卻也是不知,一臉的茫然,楊堇隨便拉了旁邊一名士兵問:「怎麼回事?幹嗎聚在這裡?」

    那士兵指了指眾兵士的中間道:「咱們營的人被人欺負了。」

    「啊?」楊堇一愣。

    「被人欺負了?」李郃的聲音變高,推開旁邊的士兵往裡面走去,眾兵士忙讓開了一條道。

    到了中間,只見十幾名士兵鼻青臉腫地坐在一起,正由其他士兵幫他們擦藥。見李郃過來,他們忙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不用行禮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李郃眉頭緊皺。

    那十幾名士兵中一個副小隊尉道:「將軍,我們今日去中軍領餉,遇到了幾個其他營的士兵,他們說……他們說我們是……我們一時氣憤就與他們理論,而後就……就打了起來。起初是十幾個對十幾個,我們穩佔上風,可後來他們有人去叫了人來,百來人打我們十幾個,就……就這樣了……」

    「他娘的欺人太甚!將軍,讓末將帶人去廢了他們!」尤邙一氣起來,江湖氣立刻顯露無疑。

    旁邊許多原本死囚出身的士兵也叫嚷著要廢了那群傢伙。

    李郃的眉頭仍舊緊鎖,道:「他們說我們是什麼?」

    「這……」那小隊尉看了李郃一眼,低聲說了幾字。

    「你唸經呢?!說大聲點!」李郃一腳踹過去,那小隊尉歪倒在地,倒吸了幾口涼氣,才道:「是……他們,他們說我們是……是『傻貓營』……」

    原來,今日這十幾名士兵去中軍領餉,正巧遇到幾個在西北一向比較橫的中軍魏字營的士兵,他們之前聽聞李郃掰手腕贏了周營的胡隆胡大力,在胸前和後背分別文了「殺不死」和「無敵」幾字,被傳得說是三路軍的「武王」,可與二路軍的三軍武王黎布相比,都是很不服氣。

    而虎營的這十幾名士兵又恰好在談論著李郃的豐功偉績,傳得是神呼其神。那邊魏營的人就不爽了,你們牛什麼牛啊,不都是吹出來的嗎?虎營的這十幾人可都是死囚裡出來的,個個原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李郃此時在他們的心中已接近於戰神一般的存在,如何能讓他們說得,當下就過去對罵了起來。

    兩方起先只是互相罵著,後來不知誰說了一句「什麼虎字營,我看是傻貓營!」,虎營的那些漢子肯定忍不住了,當下過去開始拳打腳踢。一下兩邊人就戰到了一起,但顯然虎營的人要強上許多,把魏營的人揍得不行。一個魏營的士兵溜了回去,當下叫了上百人過來,把虎營的人給圍毆了。

    督軍營的人也是有些想看虎營人的笑話,等到魏營的人揍得差不多了才過來收拾,反是以虎營人鬥毆為由,把他們的軍餉先暫扣了。

    李郃聽得「傻貓營」三字,臉色立刻沉了下去:「知道是哪個營的嗎?」

    「聽他們說,好像是中軍魏字准營的。」一個士兵道。

    眾虎營士兵聽到魏營的人這麼罵他們,都是氣憤非常,直喊著要廢了魏營的人。

    「將軍……是不是去找蕭大將軍說說?這事是魏營的人先不對……」陳雲小聲地道。

    李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返身走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裡,緊接著啪啦卡嚓聲連起,李郃又面色鐵青地走了出來,將一截椅子腿塞到尤邙手裡,道:「用這玩意,去魏營,把丟的面子揍回來,一個都別放過,要是打輸了,咱們也不用在馬門堡待了,直接捲鋪蓋回家!」

    尤邙眼睛一亮,握緊手中的椅子腿點頭道:「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把他們揍成麵糊!」

    「別揍死了。」李郃瞇著眼睛道,又看向躍躍欲試的楊堇和古康道:「你們都去,全營出動,就不信廢不了他娘的!」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的興奮,衝著旁邊的士兵一招呼,嘩啦啦一大群人全都跟著去了,氣勢洶洶,一個個把屋子裡的椅子腿、床腿、桌子腿,甚至有的連櫃子都拆了,一人手上一根木棍。也沒考慮等下回來要睡哪,坐哪。

    「兄弟們,去揍魏營他娘的!」尤邙嗷嗷吼著。

    「這……將軍,這會不會出事啊?」陳雲在軍中待的時間比較長,為人較穩重,忙對李郃道:「這般鬧事……按律,是要處斬的呀。」

    李郃的眼睛還是瞇著,背負著雙手看著如餓狼猛虎般的虎營士兵浩浩蕩蕩攜棍而去,沒有說話。

    他知道如今虎營初到馬門堡,雖說三路軍多是江南清臨兩省的軍隊組成,但其間還有不少西北及北部本地的駐軍,他們對初來乍到的虎營相當不屑,以為這就是一支靠著關係來蹭軍功的部隊。

    今日這樣的事,便是對虎營赤裸裸的挑釁,如果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忍氣吞聲下去的話,今後這樣的事會常常發生,虎營恐怕真要給人欺負成貓營了。

    別看蕭莫為對他都是親親切切的,他知道實際上這老傢伙心裡也是看不起他和他的虎營,這樣的事肯定會偏著他的中軍魏營,最多各打五十大板,來個兩邊同罰。

    可如果這樣,虎營的士氣將會大為下降,他好不容易打造起來的鋼鐵之師,恐怕還沒上戰場,就會軟掉。

    把面子打回來其實不是個好辦法,但卻沒有比這更好、更直接的辦法了。李郃知道這樣做會很麻煩,但卻不能不這麼做,除非他想真的就這麼默默無為待下去蹭軍功。

    就這麼默默地在營中站了許久,李郃忽然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內。正急得不住走動的陳雲微感詫異,這都什麼時候了,將軍還想回屋睡覺嗎?

    可不一會,隨著一陣嚓嚓的金屬摩擦聲傳出,李郃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已穿好甲冑的李郃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長斧,一身的肅殺之氣,看著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氣勢駭人,看得陳雲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幾步。

    「是時候該去收尾了。」李郃提著長斧淡淡地說了一句,就大步邁出了營地往魏營營地走去。

    陳雲趕緊跟上,心下卻是奇怪,好像從沒見過李將軍拿這把長斧啊?這斧哪來的?

    魏營那邊已經翻了天了,魏營的人怎麼也沒想到,虎營的人居然敢全營衝到他們營地來報復。

    三千五百多個虎營士兵就像三千五百頭老虎一般衝入魏營,見人就圍上去猛毆,因為怕出人命,所以他們都是拿著木棍往四肢和臀部狠打。就好像一道巨浪一般洗刷而過,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見十個打一套!

    魏營總共有近五千人,比虎營要多得多,但這下剛剛吃完晚飯,個個都正休息打屁著,許多人都還不知道自己營裡有人與虎營的人發生過衝突,就被氣勢洶洶的虎營人給揍了個半死。

    幾十個魏營士兵被嚇著了,忙到營中拿刀槍傢伙出來,不過還沒等他們抽刀,就被虎營人撲上去摁著狂揍。

    一時間,魏營裡到處都是哀號聲,慘叫聲,到處都是木棍與肉體的撞擊聲,喝罵聲。

    虎營裡那些原本的死囚和街頭混混打架可都是老本行,既打得你痛不欲生,又不要你的命。

    在楊堇、古康和尤邙等人的帶領下,沒多久就把魏營的營地給砸了個七七八八,連他們的營統將、副統將、標營標統什麼的軍官都給拉出來揍了半天。

    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整個馬門堡。魏營營地旁圍滿了其他營的士兵,都是幸災樂禍地看著熱鬧。

    魏營平日裡一向是囂張跋扈牛的不行,而虎營在他們眼裡也是看不起的,不過現在看到虎營的人居然敢舉營來報復,微微佩服的同時,也不禁有些擔心。這下子,恐怕虎營的人要被軍法處置掉不少了。

    這回督軍營的人倒是反應得快,沒多久一千多名督軍營士兵就到了魏營營地外,在街頭巷圍佈滿了弓箭手,督軍營督統開始喊話:「虎營的兄弟,馬上丟下你們的武器,出來受降,否則將以嘩變罪論處!」

    虎營的士兵打得正歡,楊堇、古康等人聽到這話,腦子可是清醒了一半,忙召集眾人準備撤。

    看到虎營的人走出來,督軍營督統大聲喝道:「趴在地上,兩手背在後面!」說著對身旁的士兵道:「去把他們都綁了!」

    虎營的士兵都是面面相覷起來,不知該怎麼辦,給他們綁吧,不甘心,不給他們綁吧,那就是真的嘩變造反了,外面可是佈滿了弓箭手啊。

    「綁什麼綁!誰敢綁他們!」一聲大吼震得督軍營的士兵手一顫,差點把箭射出去。

    而虎營眾兵士聽到這吼聲,眼睛都是一亮,喊道:「將軍!」

    李郃扛著漆黑發亮的「百變無敵」大步走了出來,對那督統道:「誰讓你們把弓箭指著我的兵了?!」

    那督統面無表情地道:「李將軍,你縱容所部士兵群毆他營同袍,這罪可不輕吶!」

    李郃仍是道:「誰讓你們把弓箭指著我的兵了?!」

    那督統眉頭微皺,道:「李將軍,他們做了什麼,你應當清楚,按律必須將他們拿下。」

    李郃將肩上的長斧往地上一砸,喝道:「有種你們就往老子身上射!否則就他娘的把你們的箭收起來!」

    那督統一愣,督軍營的士兵一愣,旁邊其他營的士兵也是一愣,虎營將士的眼睛則是更亮了。

    那些督軍營的士兵多少都是知道眼前這位少年將軍是江南某位封疆大吏的公子,還是一位軍中大人物的外孫,家世非凡,這要是把他射死了,八成自己和家人的小命就要玩完了。都是不知所措地看著督統。

    那督統亦是面色鐵青,不知該如何是好。平日裡他可是一向說一不二,鐵面無私的冷面督統,如今卻被這樣一位小統將給難得進退不得?!

    「上!把這些人都綁了!」那督統終是抿了抿嘴唇道:「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轟隆!」一聲,李郃將手中長斧一甩,狠狠地砸中了旁邊的一座房屋,房屋的牆壁就像薄紙一般被撕裂開來,很快就在煙塵中倒塌。

    「誰敢動他們!我就劈了誰!有種的就來試試!」李郃的聲音如雷鳴一般,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是鴉雀無聲。

    督軍營的士兵面面相覷,又看想了督統,不知如何是好。而他身後的那些弓箭手卻在這一聲響後,下意識地將弓箭收了下來,不敢再對著李郃。

    「李將軍……」

    李郃道:「你不必說了,此事我自與你去向蕭大將軍稟報,不會讓你難做!」說罷走向那督統。

    督統身邊的士兵見李郃走過來,紛紛向後退了幾步,連那督統也是下意識的微微向後仰了仰身子,只覺得好像一面大山向自己走來一般,沉重的壓迫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李將軍,走吧。」那督統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時他卻發現,李郃手中那把長斧,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當真是奇怪至極,直以為自己眼花了。

    李郃見旁邊的督軍營士兵又要去綁虎營的將士,喝道:「誰敢動他們?!」

    那些士兵身體立刻定住,背脊發毛。

    督統難為道:「李將軍,按律……這……我們先不綁,將他們關在一起就行,怎麼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著,居然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兩級的少年軍官如此低聲下氣。絕對不是因為他的家世,難道是因為他剛剛表現出來的氣勢?

    李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的士兵自己會回營。」說著轉頭對尤邙、楊堇道:「帶兄弟們回營!」

    尤邙猶豫道:「將軍,你……」

    「我沒事。」李郃擺了擺手,向中軍主將大帳走去。

    虎營眾人在楊堇和尤邙的帶領下回了自己的營地,只留下一片雜亂、傷員滿地的魏營和嘖嘖驚歎的其他營士兵。雖然李郃已走,但督軍營的士兵還是不敢上前綁那些虎營士兵。彷彿那一個個壯碩的大漢身上也都有著與李郃一般的氣勢,讓他們不敢妄動,最後只得是督軍營全營出動,用弓箭手把虎營營地給圍了起來。

    「怎麼辦?李將軍此去,會不會出什麼事啊?」在營地裡,古康等人圍在一起焦急地道。

    尤邙道:「要不咱殺出去,把李將軍搶回來,咱們不跟他們一起打胡人了,咱們自己打!免得打勝了仗,還得跟他們分功勞!」

    「衝你個頭!這麼多弓箭手,你衝得出去嗎?就算衝出去了,那也是造反!!造反你懂不懂?是要抄家滅族的!」陳雲斥罵道,「現在就是哪都別去,靜靜等消息,唉……這回李將軍也是太衝動了……」

    「李將軍這叫有血性!」楊堇道。

    「對!他娘的,不管是江湖人還是軍人,都他娘的得要有血性!我就是佩服咱李將軍這點!別看他只有十六七歲,讓我叫他大哥我都心甘情願!」尤邙埂著脖子道,臉上的那道傷疤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看起來倒是添了幾分可怖猙獰。

    「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幫李將軍!」古康道。

    陳雲則道:「李將軍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他的家世擺在那,任誰要辦他都得考慮下後果,這件事最後恐怕還是得治營裡人的罪,只是不知道罪重罪輕,被治的人多或少了。」

    尤邙道:「他娘的,老子出去頂罪,反正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跟著李將軍走了這一遭,這幾月也算痛快,算賺的了!只恨以後不能同兄弟們一塊回扈陽喝酒玩女人了!」

    陳雲皺眉道:「恐怕要治罪的,不止一人幾人啊。」

    尤邙拍著胸脯道:「我們狼字標營一千五百零七個兄弟,夠了嗎?」

    楊堇拉著他道:「老尤你別衝動,這事應該沒到那地步,李將軍說不定有辦法。」

    陳雲搖頭:「能有辦法就好了,這事難……這是犯著軍律的大事,蕭大將軍肯定要處理的,不處理他這兵也沒法帶了。」

    眾人聞得此言,臉上都是一片陰霾。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8 AM

第一百一十七章 鐵背錚錚

作者:郝歪


    中軍主將大帳中,除了幾位帶兵在外面守備的將軍外,其他三路軍統將以上的將領都到齊了,默默地站在兩旁。大將軍蕭莫為面色鐵青地坐在前方,左手緊緊地抓著扶手,顯然氣得不輕。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李郃,居然敢縱使一個營的將士去圍毆中軍魏營。最最可氣的是,魏營居然全給他們放倒了。要知道,他可曾說過魏營是三路軍的第一營啊,如今竟然被一個紈褲子弟所帶領的新兵營給揍翻了?

    這時,李郃跟著督軍營的督統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道:「大將軍。」

    蕭莫為冷哼一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將軍嗎?」

    李郃不卑不亢道:「末將乃大將軍部下,自然當對大將軍惟命是從。」

    「惟命是從?」蕭莫為道:「我讓你縱容全營去跟人群毆了嗎?」

    李郃道:「末將正是為此事前來請罪,虎營將士因被人圍毆,督軍營沒能及時趕到,而受屈辱,沒能忍氣吞聲,居然攜木棍成群結隊前往魏營討公道,此事已違軍律,全是末將督管不嚴所至,請大將軍治罪!」

    那督統聽得此言臉色微變,這分明是在怪罪他們督軍營的不是,哪裡是什麼請罪了。

    蕭莫為也是心中惱怒,道:「這麼說來,他們去魏營鬥毆,你事先不知了?」

    李郃道:「末將知道。」若他說不知道,那麼虎營中的幾個軍官便是私自帶兵嘩變,定斬無疑。反正他是鐵板不怕開水湯,剛盾不怕菜刀砍,愛怎麼著怎麼著,就是死扛了。

    「什麼!?」蕭莫為雙目一瞪:「你知道?你知道還讓他們去?你這統將是怎麼當的?!」

    李郃道:「末將認為他們這麼做沒錯,沒有理由阻止他們。」

    「沒錯?沒錯?!」蕭莫為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李郃面前,道:「他們沒錯?那是誰的錯?難道是本將的錯不成?!」

    李郃單膝跪地,道:「大將軍自然不會錯,千錯萬錯,皆是末將一人之錯,請大將軍治罪!」

    「治罪?」蕭莫為冷笑:「你一人之錯?你認為你能頂得起幾人的罪?你可知,你那虎營三千五百顆腦袋,這回按軍律,都是要割下來的?你看看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將二路軍最精銳的魏子准營給打廢了!!!這支軍隊打過了多少仗你知道嗎?這支軍隊有過什麼戰績,你知道嗎?現在還沒跟胡人交手,倒是先給自己人打廢了!」

    李郃高聲道:「魏營不過徒有虛名,一個虎營,可抵三個魏營!大將軍不必擔心。」

    此言一出,帳內眾將立時議論紛紛,而蕭莫為則呆呆怔在了當場,好半晌才道:「李統將啊,這牛皮不是這樣吹的啊!一支百戰之營,和一支一仗都沒打過的新兵營相比,孰優孰劣,恐怕是一目瞭然吧?」

    李郃淡淡道:「狗,不會因為咬死隻兔子就比還未捕獸的猛虎強。」

    「什麼?」蕭莫為道:「你說魏營是狗?你們是猛虎?」

    李郃道:「不錯,虎營就是已磨尖鋼牙利爪的猛虎!」他其實並不知道虎營的真實戰力到底有多強,畢竟還沒上過戰場,但他對自己有信心,他就是那個鋼牙利爪,有他在,就算是貓,他也能安上利爪鋼牙讓他變成虎!

    「李統將,我不管你的虎營是猛虎還是兔子,今天他們犯了軍律,就要按軍律辦事。國有國法,軍自然有軍規。」蕭莫為索性不跟李郃爭論魏營和虎營的優劣,在他看來,爭論這個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慧。

    李郃道:「今日之事,錯皆在末將身上,請大將軍治罪!」

    蕭莫為回到座位上,冷冷地看著面前的李郃,真是想把他斬了,可又斬不得,就算他不給兩省總督面子,不給李太師面子,他還敢不給延東老王爺面子嗎?

    一旁的張齊看著蕭莫為的臉色,心下一驚,以為他要對二公子下殺手了,忙出列道:「蕭大將軍,此事只是虎營中個別人挑撥而起,李將軍一直都蒙在鼓裡,他只是護兵心切才願扛下此事,還請大將軍明察。」

    李郃卻是道:「此事末將知道得一清二楚,張將軍不必為我求情。」

    張齊急道:「李將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

    「虎營襲擊魏營,毆打魏營軍官、士兵之事,虎營統將李郃事先不知,只犯督察不嚴之罪,罰以三十軍棍。虎營中的主要挑起者和主要帶領者,一百名,依律斬首。其他人杖打五十。」蕭莫為忽然淡淡地說道。什麼挑起者和帶領者一百名,根本就是胡亂說的一個數字。全營都斬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並沒動刀槍,也沒殺人。所以這一百條人命,就是平息魏營的憤怒和殺雞儆候的。

    張齊馬上道:「大將軍英明!」他只要能保住二公子沒事就好了,其他人不在他的考慮內。

    李郃卻立刻道:「不行!大將軍不可如此!末將乃是他們的統將,大將軍要治他們的罪,自可算到末將身上。」

    「李將軍!」蕭莫為提高了音量:「你不要不知好歹!這裡是軍中,不是你講江湖義氣的地方!」

    李郃道:「末將不是在講江湖義氣,末將講的是軍中的兄弟義氣!」

    李郃這句話說得帳內眾將都是心頭一顫,不自禁地抬起頭往他看去。

    蕭莫為無話可說,過了許久,才道:「好,就不殺那一百人的性命,他們一人杖罰三百!」

    三百?開玩笑,普通人能撐住五十不死就算不錯了,三百杖,恐怕腰背都打爛掉了吧!這不還是要他們的命嗎?李郃心裡忿忿的想著,嘴上道:「請大將軍將他們的軍杖盡數算到末將身上!」

    帳內瞬間寂靜,眾人都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李郃,蕭莫為也是愣住了,不過馬上他就火了,身為一軍之主,他什麼時候曾這樣連下個處罰都改來改去的?脫口而出就道:「你以為我不敢算到你身上嗎!?」

    李郃自然知道蕭莫為心中所顧慮的,立刻道:「大將軍不必擔心,末將願立下字據,若死在軍杖之下,皆因己過,與他人無礙!」

    張齊忙要勸,李郃卻用眼神制住了他。

    「好!來人,筆墨伺候!」蕭莫為也狠了心,既然你要逞英雄,要找死,那本將就成全你!

    看李郃寫下了字據,蕭莫為冷聲道:「一百人,每人三百下,總共便是三萬下!」

    李郃道:「還有其他人的五十下,也一併算到末將頭上吧!」

    蕭莫為道:「你若能撐得這三萬下,其他三千四百人的五十下,便免了。」說罷起身道:「明日一早召集全軍,由督軍營行刑。」

    那督統忙道:「末將遵命。」

    李郃一直站在馬門堡的臨時校場上直到天明。隨著軍號聲響起,三路軍六萬餘人除幾千在巡邏和守備的外,皆聚集在了校場上。

    李郃站在搭建起來的臨時刑台上看下去,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黑壓壓的,不見頭不見尾,就彷彿一大片黑布一般,當真是壯觀至極。原來六萬人,就有這麼多啊!

    虎營也在軍列中,不過他們的周圍都是督軍營的人持刀而立。魏營的人也來了,多數都是拄著枴杖鼻青臉腫,一副要來看好戲的模樣。

    蕭莫為站到刑台上將李郃的罪名讀了一遍,其實昨天的事情早已鬧得沸沸揚揚,整個馬門堡都知道了虎營三千五百人拿著木棍去魏營營地把他們的人都揍了。而虎營的統將李將軍一人扛下了虎營的罪責,今日要在這刑台上受軍杖三萬下。

    三萬下?嘿,這可是軍杖,不是羽毛,三萬下打完,恐怕腰早打斷掉了。

    不過對這李將軍,除了魏營之外的三路軍士兵都是相當欽佩的,平時只見過把屬下拉出去頂罪的,什麼時候見過為屬下頂罪的軍官了?這樣的軍官,那才是好軍官呢。

    兩個督軍營的士兵上來要將李郃按跪在地上,被他兩手一甩,差點沒摔下台去。

    台下的虎營眾將士見狀,都是激動起來,尤邙大喊著:「他娘的督軍營的小崽子,你敢碰我們將軍,老子殺你全家!」三千五百多名將士都是不顧旁邊督軍營的刀槍,輿圖向前衝上來。

    李郃在台上大手一張,喝道:「虎營將士聽令,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得妄動!若有違抗本將命令者,逐出虎營!」

    李郃的聲音如悶雷一般響起,虎營眾人立刻不敢再往前衝,尤邙一下跪倒在地,虎目含淚,拜下身喊道:「將軍!」

    三千五百雙膝蓋落到地面上,三千五百個聲音響起:「將軍!!!」

    其他營的士兵見狀也是心中感動,那些其他營的統將、標統和將軍既是感動又是羨慕,如此生死同心的軍隊,若上戰場,豈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李郃對旁邊拿著軍杖卻不敢上前的兩個督軍營士兵道:「不用你們按,我若是動一下,便不是扈陽李郃!」說罷慢慢除下盔甲、頭盔,脫去上衣,露出胸前「殺不死」三字,背後「無敵」兩字,面對著台下六萬士兵,道:「來吧!」

    蕭莫為點了點頭,兩名督軍營的士兵立刻上前,揮起軍杖對著李郃的腰背猛擊起來。

    啪!啪!啪!啪!……一下,一下,軍杖砸在後背上的聲音清晰可聞,軍列中的虎營將士,就覺得那一下下的軍杖彷彿都擊在了自己的心臟上一般。

    不過李郃的臉上卻不見一點表情,眉頭皺都沒皺一下,彷彿那兩根軍杖不是軍杖,而是芊芊的纖手在為他錘背一般。

    那兩個督軍營士兵覺得軍杖好像是打在了巨石上一般,震得自己的手陣陣的發麻,而李郃的身體卻是連顫動一下都沒有。

    「啪啦!」一根軍杖在打了三十幾下後,就斷裂了,那士兵忙換了一根新的,剛打了沒兩下,兩外一根也斷了,那邊也換了新的。

    這麼一來二去,都換了三次新杖了,李郃的背仍是看不到一點傷處,當真是如石頭一般,直看得台上台下,眾將眾兵是驚奇不已,而虎營的將士們也站了起來,每當軍杖被打斷的時候,就齊聲暴吼:「虎威!」聲音之大,震動四野。

    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兩根軍杖換了不下百次,行刑的士兵也換了一撥又一撥,但李郃的背卻只是沾了點軍杖上的污漬而已,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傷處。他也一直這麼不動如山的站著,一動不動,一身的筋肉當真是如鋼鐵、如磐石,胸前那「殺不死」三字,現在在人們眼中看來,彷彿也不再是笑話和自大了。

    「啪啦!」又一根軍杖被打斷了,與此同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威!」響起,當真是氣勢非常,勝過萬千猛虎下山齊吼。現在不僅是那虎營的三千五百將士了,除了魏營外的其他三路軍將士也都加入到了「虎威」的吼聲當中。

    軍隊是個崇尚強者,崇尚英雄的地方。李郃為了部下受刑,夠血性,夠義氣,為人尊敬。受軍杖數千未吭一聲,未動一下,杖斷上百軍杖,累倒數十兵士,當真打不死,殺不死!為人崇拜。

    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影在三路軍眾將士的心中,已如高山一般了。

    蕭莫為此時也已是看傻了,這個行刑會怎麼成表演會了?這分明是這小子在表演銅皮鐵骨神功嘛!莫非他練過少林鐵布衫?鐵布衫有這麼厲害嗎?而且練少林的武功,不是得禁慾嗎?這小子分明是沉醉於風月的人啊!

    現在開始他思慮著是不是乾脆不用打了,否則這一通三萬下軍杖打完,李郃在眾將士心中,恐怕就要由強者變成神人了。

    這時,一名騎士由馬門堡外策馬狂奔而來:「發現胡人大軍,發現胡人大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29 AM

第一百一十八章 疑兵重重

作者:郝歪


    眾將士都回望了過去,只見那騎士翻身下馬,從隊列中間的大道奔到了蕭莫為面前跪道,急喘著氣,啞著聲音道:「稟大將軍,東北面……東北面發現大量胡軍,可能是胡軍主力!」

    蕭莫為眉頭一凝,道:「有多少人?」

    「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但是……但是看那帶起的塵煙,遠遠地聽那馬蹄聲,恐有不下十萬騎。」

    「十萬騎?!莫非胡軍主力真的出現了?」蕭莫為喃喃道,轉頭對旁邊的督軍營督統道:「先記下他的軍杖,暫停行刑。」

    「五千六百八十八下,停,暫且記下剩餘兩萬四千三百一十二下。」督統對那邊行刑的士兵高聲喊道。

    士兵喘著氣停了下來,李郃面無表情地轉了轉脖子,發出卡嚓嚓一連串聲響,呻吟了一聲:「真爽。」隨即將上衣穿上,一件一件地套上鎧甲,帶上頭盔,轉頭對旁邊彎著腰拄著軍杖在喘氣的士兵道:「打得累嗎?」

    兩人被李郃一看一問,嚇得兩腿一軟一下坐倒在地,怔怔地看著他,滿眼的恐懼。

    李郃微微一笑,他沒有做什麼,就像人不會因為被螞蟻踩到腳而非要將螞蟻踩死一般。他可以輕鬆捏死螞蟻,卻懶得這麼去做。

    李郃直接從三丈高的刑台上跳了下去,兩腳在地上踩出了個深深的腳印,引起眾士兵一陣驚呼。反正已經露出不俗之處了,倒不如再露得徹底一些,讓他們敬怕自己,畏懼自己,也崇拜自己,這便是李郃此時心中所想。

    李郃走到蕭莫為面前,行禮道:「末將及虎營將士請戰,請大將軍讓虎營出擊,好向大將軍證明虎營是否猛虎!」

    張齊也立刻出列道:「末將願率前鋒軍迎敵!」

    其他幾名將領也紛紛請命,欲與胡人一決死戰。

    蕭莫為卻是瞥了李郃一眼,道:「胡軍兵力未明,動向未清,斥候再探,關門緊守,無我命令,不得出擊。本將修書一封予一、二路軍,待三路大軍皆齊聚,再圍殲胡軍主力,使其不得脫!」

    眾將見他如是說,也只得低頭領命。

    李郃瞇起眼睛,跟著眾將應是後,便回到了虎營眾將士之中。

    尤邙一見統將回來,立刻迎上前去,關切道:「將軍,您的背沒事吧?」

    李郃微微一笑,擺手道:「那種破玩意,能奈我何?」

    楊堇笑道:「將軍果然無敵殺不死!」

    古看道:「將軍對我等的大恩,我等沒齒難忘,我古康這條命,今後便是將軍的了,將軍只要一句話,古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雲等將領也紛紛跪於地上高聲道:「我等願誓死追隨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旁邊其他營的士兵見狀,看李郃的目光都是敬畏帶著佩服,看虎營士兵的目光則是羨慕,讓虎營的將士們也是頗感自豪。跟著這樣的統將,有什麼地方去不得,有什麼人戰不勝?

    魏營的那些殘兵傷將們現在一見虎營在那邊,都是繞著道走,連看都不怎麼敢看。在他們的眼中,虎營的這群人,恐怕比一群猛虎還可怕,而那李郃,更是一個打不死的惡魔。

    一時間,李郃的外號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什麼「李無敵」啊,什麼「不死將軍」啊,什麼「鐵骨猛虎」啊,什麼「虎王李」啊,之類之類的,直差沒叫他「李大仙」「李戰神」了。

    眾人都是期待著李郃同胡人對敵的情形。

    軍隊便是這樣,一旦有了英雄,就有了精神依靠。而若是有了帶傳奇性的、有神秘色彩的英雄,那更是可以使士兵們產生無畏的衝勁,使士氣高漲。

    現在,李郃雖還未上戰場,卻已經在眾士兵心中佔據了這個精神依靠的英雄地位。

    回到了營地,陳雲湊到李郃身邊低聲道:「將軍,這個……其他營都分銀餉了,可我們營的銀餉還在中軍扣著呢,他們說要扣罰咱們營的銀餉。」

    李郃一怔,看了看旁邊的虎營將士,卻見他們個個都是士氣高漲,一臉興奮。便道:「兄弟們知道嗎?」

    陳雲點頭道:「大家都知道了。」

    李郃嗯了一聲,道:「回營地再說。」

    回到虎營營地,李郃將眾將士召到一起,他站到了房頂上,高聲道:「我們的銀餉被扣了!什麼原因大家也該知道。你們跟著本將,本將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軍中銀餉是士兵一人五兩白銀,本將就給你們一人百兩!等你們跟著本將回扈陽後,就給你們一一兌現,你們信得過本將嗎?!」他知道,單純的利益結合,是不牢靠的,而單純的義氣結合,也未必能長久,若義氣與利益皆有,那麼這個結合當是牢而不破的。

    虎營眾將士皆言跟著誓死追隨李郃,有沒有錢財,都不在乎。

    要說都不在乎,那也未必全是真心。虎營中有許多都是貧苦子弟,一百兩夠他們一家子舒服地過許久了。若將追隨李郃與一百兩放在一起,讓他們做選擇,他們會選擇追隨李郃,但心中卻還是會惦記著那一百兩。現在既可追隨李郃又有一百兩可拿,那他們心中自然是再歡心踏實不過了。扈陽二公子的承諾,他們可不怕履行不了。

    五天了,北面二十里外的胡人大軍仍是捉摸不清目的,也搞不清數目,靠近的斥候都被胡軍安排在四周的斥候殺了,根本沒法逼近,只能遠遠地觀察。

    而胡人卻也是奇怪至極,只是不斷地派出數股大小不一的騎兵部隊四處掃蕩,主要部隊在原地駐紮,卻不進攻,真不知是何緣故。從遠處的高地向那個方向望去,只能看到營帳一片不見首尾,至少夠十萬人左右駐紮。

    此時在馬門堡中軍主將大帳中,全軍上下統將及統將以上的將領都來了,準備聽蕭大將軍的安排,怎麼來打這一仗。這些天,馬門堡的將士們可是早都憋急了。以前是胡人老跑,想打沒得打,現在是胡人擺到家門口了,卻不讓打,如何能不急?

    軍議才剛開始,眾將就已紛紛請求出兵擊胡,個個都是立功心切。

    蕭莫為皺著眉道:「一路軍的回信說嶺川那邊也遇到了胡人上十萬大軍主力的進攻,請求我們前往夾擊支援。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嘛!這邊也十幾萬,那邊也十幾萬,難道胡人的兵力全部都分成這兩股了?!」

    張齊小心翼翼道:「大將軍,二路軍好像離我們更近啊,他們沒回信嗎?」

    蕭莫為搖頭道:「沒有,派去送信的人也沒回來。」他心中亦是疑慮重重,不禁暗想,該不會胡人用兩股疑兵拖住一、三路大軍,再集中真正的主力優勢兵力,將二路軍吃掉吧?

    正想著,站在末尾的李郃忽然出列道:「大將軍,末將猜想……咱們這的胡人大軍會不會只是疑兵?會不會那上十萬人的規模只是假像?畢竟我們並沒與他們交手過。而且,若真是胡軍主力,他們為何會在這乾耗著而不進攻?再聯繫一路軍的回信,和二路軍沒有回信,這真正的胡軍主力,會不會正在和二路軍激戰,封鎖了二路軍與一、三路軍的聯繫?

    末將斗膽進言,請大將軍發兵進攻胡人,探其虛實。若其為疑兵,也好迅速將其擊潰,馳援彤陽二路軍。」

    李郃的這番話倒是與蕭莫為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但他不知為何,現在看到這小子就滿肚子氣。特別是聽到現在營中將士都在傳他的威名,把他說得如何如何武勇,如今營中幾乎人人只知虎營統將李郃,而不知他三路軍主將蕭莫為了!

    一想到這裡,蕭莫為就感到莫名的煩躁,一拍桌子道:「你懂什麼!胡人豈會用這麼簡單的計謀?!說不定還有什麼惡毒的詭計在其中,我們怎可輕舉妄動?!若大軍有個閃失,你負責嗎?」

    李郃一怔,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提意見,就被罵了個臭頭,不禁有些不服氣,他雖說不懂兵法,但說的話好歹有點道理吧,這蕭大將軍反駁他的話,卻哪裡有憑有據了?

    「大將軍若怕大軍有失,便請讓末將帶虎營前往試探!」李郃抱拳道。

    蕭莫為淡淡道:「想著立功也不必如此心切,要拿命去博。待得戰勝胡人,本將自會給你留下一份功勞的。」

    李郃不禁忿忿道:「像現在這般,恐怕等到頭髮白了,都等不到戰勝胡人之日!」

    蕭莫為眉頭微皺,道:「李郃,這是軍議中,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不要以為軍杖拿你沒辦法你就跋扈了,你皮骨再硬,你能硬得過刀槍嗎?!下次再這般不懂軍法禮數,就用刀槍伺候你!」

    李郃抿了抿嘴,對蕭莫為拱了拱手,又站了回去,心中卻是大罵不已,這個老烏龜,要壞了老子的立功大業了!!!

    軍議散後,李郃回到營裡,直接叫來陳雲、尤邙幾名標統,道:「你們願誓死追隨於我?」

    陳雲等自是忙不迭地點頭:「末將願誓死追隨將軍。」

    「好!穿盔戴甲拿上傢伙,一人準備三天的乾糧,準備出堡!」

    陳雲一喜:「大將軍終於決定出擊胡人了?」

    尤邙也是摩拳擦掌:「終於可以真個上戰場殺人了!」

    李郃卻是搖頭道:「不,大將軍沒同意。」

    陳雲聞言愕然:「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私自出兵?」

    李郃緩緩點頭。

    陳雲急道:「將軍,胡人有十數萬之眾,我們唯三千餘,且騎步混雜,如何能與那胡軍精銳輕騎抗衡啊?」

    尤邙也是微微猶豫,畢竟實力相差太過懸殊,這簡直就是去送死。

    李郃瞇著眼睛道:「我有七成把握,那些胡人是疑兵,不會太多的。放心,就算是送死,我也是沖最前面的!」

    尤邙聽得此言,忙道:「末將既已決定追隨將軍,自然是刀山火海哪都跟著,將軍一聲令下,我等便沖,決不回頭!」

    李郃點頭道:「好了,大家快去準備。」

    很快,虎營三千五百人便已整裝完畢,在李郃的率領下假傳了蕭莫為的命令,強行出了馬門堡,往北面二十里外的胡軍駐地奔馳而去。

    不知是旅途勞頓還是水土不服的緣故,自從到了西塬省之後,大飛就一直是精神委頓,成日裡都縮在屋子中不出來,直到這幾日才稍微精神些。今日擅自離營,李郃擔心有可能就回不去了,便帶上了大飛。

    有一隻如此威猛靈獸跟在馬旁,立時給持斧策馬的李郃又增添了幾分氣勢。

    到了離胡營數里的地方,虎營遇到了幾百胡人的輕騎斥候,不過那些斥候看到李郃他們這麼多人,只敢遠遠的放箭騷擾,不敢靠近。

    李郃帶著十幾騎直接奔了過去,那幾百胡人見所來之人不多,便不準備退後,迎了上來。

    在軍隊中,一個精通兵法的智將,可以讓士兵們以較少的代價獲得巨大的勝利。而一個勇猛無敵的猛將,則可以讓士兵們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前者通常為戰爭的指揮者,而後者,則是戰爭的實行者。

    李郃現在就屬於後者,不過他雖說不懂兵法,一些簡單的道理卻還是懂的,因此,他是猛將,卻非愚將。

    此時他利用了胡軍的輕敵,輕易地帶著楊堇、古康、尤邙及幾個手下猛將衝殺了過去,手中長斧疾揮,不過片刻之間,這數百騎胡軍斥候就被打散了。

    這是李郃第一次近距離同胡人接觸,覺得他們看起來和大夏人也沒什麼區別啊,好像就是穿著不一樣而已。不過這些胡人騎兵比起大夏騎兵,無論在騎術還是射術上都要更勝一籌。

    不一會,胡營內便響起了與大夏軍不同的尖銳號角聲,遠遠的已可聽到馬蹄聲隆隆,喊叫聲陣陣,看來胡軍要出營迎敵了。

    李郃的心不禁微微緊張了起來,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場正式戰爭,便要真正開始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0 AM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猛虎嗜血

作者:郝歪


    胡營營地外,密密麻麻的胡騎已列好了陣勢,看上去黑壓壓一片,也不知有多少。

    胡人顯然也沒料到大夏軍居然只派了這麼少的人來,不禁也有些奇怪,卻不敢貿然進攻,擔心有什麼陷阱詭計。

    陳雲不禁有些忐忑,低聲道:「有這麼多……不是胡人的疑兵吧?」

    李郃道:「難說,這些胡騎我看最多也就上萬,可胡軍的主力,絕對不下十萬,要知胡人的情況究竟如何,還是得殺進他們營地裡看看。」

    「什麼?殺進營地裡?」陳雲吞了口唾沫,握著長槍的手不禁有些出汗,低聲道:「我們能穿過這些胡人嗎?即便能衝過去,這……能回得來嗎?」

    李郃向身邊看了看,士兵們個個繃著個臉,眼中既有興奮、期待也有緊張、忐忑。

    虎營的將士們雖平日裡訓練有素,兵士又多是悍勇之輩,但今日畢竟是第一次對陣,而且敵人又是數量遠在自己之上的胡人,加上胡軍以往一向的威名,他們有些緊張也屬正常。

    李郃知道,這種情況一旦對陣,要麼是全軍瞬間潰敗,要麼是愈戰愈勇愈入狀態,這一切便看他這個統將和精神領袖了。

    「哼哼,反正現在也沒有退路了,戰也得戰,不戰也得戰。」李郃說著舉起手中漆黑的長斧,對身後將士大喊道:「虎營眾將士聽令,原地待命。待本將進去探清他們虛實,再做定奪。」

    陳雲一驚:「將軍,你要做什麼?」

    李郃凝視著對面馬刀閃耀的胡人騎兵,道:「本將先衝進去殺將一番,探清他們的虛實。」

    尤邙、楊堇和古康立刻道:「末將願與將軍同往!」這在平日裡根本就是送死,但現在有李郃打頭,他們卻覺得無所畏懼。

    李郃道:「你們都留在這,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進攻,除非胡人先動手!違令者斬!看本將去戲耍那些胡人!」

    「將軍……」陳雲急道:「萬萬不可啊,單槍匹馬衝入敵陣……這……凶多吉少啊!」

    「你懷疑本將的能力?」李郃瞇著眼睛道。

    「不……末將不敢……只是將軍乃虎營之首……」陳雲猶豫道。

    李郃道:「哼!放心,就憑他們,還傷不了本將。」說著對地上的大飛喝道:「你也一樣,待這不許動!」躁動不安的大飛立刻乖乖趴下。

    「將軍虎威!」尤邙舉起手中大刀喊道。

    「將軍虎威!!」楊堇、古康也高聲喊起。

    「將軍虎威!!!」虎營三千五百將士齊聲吼,士氣又振,士兵們心中初見胡人的忐忑和緊張,立刻被掃去了大半。

    「哈哈哈哈……」李郃大笑著一拍馬臀,綽著長斧向胡軍陣地疾馳而去。

    那邊兩個胡將正看得奇怪,用胡語在交談著。

    一胡將道:「波塞吉,他們在幹什麼?喊什麼東西呢?」

    那被稱作波塞吉的胡將道:「夏人一向詭計多端,不知道又搞什麼鬼。」

    「他們不會看出祥瓚將軍的計謀了吧?」

    波塞吉皺眉道:「有可能,不過若是看出破綻,也不該派這麼點人來啊?這不是送死嗎?」

    正說著,忽然看到對面氣勢洶洶地殺來一騎,兩個胡將對視一眼,皆以為是夏人的將領要來單挑。

    「讓我去會他!」第一名胡將說著拿起一把八尺巨錘策馬衝出。

    李郃一路狂奔,見胡軍中迎來一騎,哇啦啦嘰裡咕嚕地喊著什麼,手中大錘疾舞著,凶悍至極。

    兩方將士都是緊張地看著兩人,兩騎相交而過,一蓬鮮血噴灑空中,那把黑色的長斧竟是勢如破竹一把砍斷了那胡將手中的巨錘,並連帶他的腰也砍成了兩斷。那胡將的上半截身子因為慣性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在落到地面,一肚子的內臟、腸子和鮮血掛滿了戰馬和地面,他的腦袋還向毫不停留繼續往胡陣奔去的李郃看了一眼,嘴裡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才不甘心地斷了氣。

    虎營這邊立刻歡聲雷動,「將軍威武!!!」之聲喊得愈發響亮。士兵士氣高漲,熱血沸騰,什麼緊張什麼忐忑,早都已不見蹤影。若不是李郃下令沒他命令不得先進攻,他們恐怕已經跟著衝殺過去了。

    而胡軍這邊,則是一片寂靜,剛剛那個胡將可是胡軍中一等一的猛將啊,居然被這個夏人一個照面一斧子就砍成了兩斷?

    「放箭!!!」待李郃揮舞著長斧快到陣中時,波塞吉才反應過來,趕緊大喊下令。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如一陣黑色的旋風一般,李郃一人一斧一騎已是衝入了胡陣中。

    李郃所到之處立時血肉橫飛、人仰馬翻,那一把黑色的長斧就像一個絞肉機一般將一個又一個胡兵胡將砍成爛泥,觸著即死,擋者即亡。

    胡兵胡將們根本來不及反抗,也反抗不了,馬刀長槍還未碰到他,就被舞得只看到一團黑影的長斧給砍斷絞爛,而後他們也同那些武器一般,被如草芥似的割倒一片。

    李郃拿著手中的長斧在頭頂和四周疾速猛力揮舞著,根本不需要什麼招式,每一斧都能有至少一個胡兵被砍死,不管是兵是將,是人是馬,擋在他面前的生物一個不留。

    聞著四周愈來愈濃烈的血腥味,看著眼前血肉肢體橫飛、腸子內臟四濺的場面,李郃感到有點噁心,有點緊張,腦袋有點昏沉,但更多的,卻是身體、肌肉、血液或者骨髓裡跳動的興奮,彷彿體內的力量在洶湧澎湃著,催使著他更加賣力地殺戮、殺戮,再殺戮!

    「撲通、撲通、撲通……」那是心跳的聲音。

    忽然之間,四周的慘叫聲,喊殺聲,馬嘶聲,戰斧的呼嘯聲,撕裂人體的骨骼碎裂聲,都彷彿被這心跳聲所掩蓋,變得不那麼真切起來。

    心中的緊張和噁心也消失不見,就好像手中正在結束的這一條條生命並不是生命,這一股股噴濺的鮮血並不是鮮血,這一聲聲的慘叫並不是慘叫一般。

    胡軍陣營已經大亂,李郃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鑽進了胡軍的身體,不斷向前,直欲將其刺穿。

    胡兵根本無法奈何他,刀槍難以近身,轉眼間上百名胡兵就死在了那可怕的長斧下,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胡人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們不怕猛獸不怕虎獅,更不怕夏人,但他們害怕無所畏懼、無所不能的魔神。眼前這個舞著長斧的夏將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魔神,一個人間殺神!

    漸漸地,胡人遠遠地一見那鮮血浴身,兩眼凶光,舞著長斧的夏將過來,就下意識地勒馬要逃,再無人敢擋他的去路。

    胡兵們不行,胡將們一樣無能為力,而他們的頭領波塞吉已經看呆了,握著馬刀的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他和剛剛被李郃一斧切成兩半的胡將一樣,是胡人中的勇者,一等一的猛將,可是看到這個可怕的夏將,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害怕。

    那邊的虎營陣地卻已經沸騰了,士兵們喊得嗓子都啞了,卻始終不停。

    「將軍虎威!」的齊喊聲,與對面胡軍的慘叫混亂形成鮮明對比,當真好像猛虎咆哮,山林萬獸震動一般。

    「李將軍……無雙猛將啊……」陳雲喃喃地道。

    尤邙笑道:「將軍勇猛無敵,無畏不死,沒什麼能傷得了他,也沒有他殺不了的人!」

    胡將波塞吉終於動了,他不能任這個夏將這麼下去,為了胡族大業,一定要把這個惡魔殺死!

    「兄弟們!殺死他!跟我上!」波塞吉舉起手中的馬刀大聲嘶吼起來。

    胡人確實是血性悍勇,見主將發話下令,雖然心中帶著恐懼,卻仍是不畏死地向李郃圍去。

    現在的胡軍陣營,就好像大江的河床中間忽然斷裂了一道巨縫一般,江水澎湃洶湧,皆由四周往裂縫中湧去。李郃在胡軍中所撕裂的那一道口子就好像大江的巨縫一般,在波塞吉的命令下,四周的胡兵胡將紛紛向李郃衝去,場面既是混亂,又是壯觀,恐怕這也是夏、胡兩族戰爭史上,最為奇特的一幕吧。

    兩軍對陣中,兵多的一方,居然被一名將領攪得全軍大亂,上萬胡人在自己的軍陣中圍截一個敵方將領而力不能及,當真是胡族的笑話,夏族的傳奇啊!

    胡兵胡將們在主將的帶領下不斷地從四面八方阻擊李郃,雖然人越擁擠,長斧發揮的威力就越大,但堆積起來的人和戰馬的屍體,還有後面擁擠的士兵,還是遲緩了他衝擊的速度。

    忽然李郃的身體猛地往下墜去,竟是胯下戰馬被胡軍長槍刺中,加上一路全速奔馳已是脫力,坐倒在了地上。

    李郃一落地,胡軍中就是一陣歡呼聲響起,而虎營這邊眾將士則是一臉的擔心和緊張,喊到一半的「虎威」也是嘎然而止。

    幾乎同時,十餘枝長槍和其他長武器刺向了落地的李郃。

    李郃用長斧格住了三根長槍,身體卻被刺中十數下,但他卻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一般,一把將握槍的三個胡將舉上了天,手中長斧猛砍,三人化為六截灑落在其他胡騎之中。

    一陣驚呼又起,李郃手中長斧猛砍,當先一名胡將被連人帶馬給砍成了兩半,一眾胡將和胡兵更是大駭,又是紛紛避後,不過後面的胡軍不斷湧來,讓他們避無可避,只能兩眼恐懼地看著這個一身鮮血的殺神。

    李郃就近抓著一個胡騎的腿將他拉下了馬,那胡軍騎士也算高大威猛,但在李郃手中卻如一隻小雞般毫無反抗之力,嘰裡呱啦地用胡語叫著什麼,拿馬刀猛砍李郃的手,但卻彷彿砍在堅石上一般,雖砍破了鎧甲,卻絲毫傷不了他的皮膚。

    李郃隨手一扔,那胡軍騎士立刻飛起了幾丈,正好落到了那些高舉長槍的胡騎之間,被捅破了肚皮,掛在同伴的槍上。

    李郃跨上那胡騎的戰馬,繼續舞著長斧衝殺起來,這麼一來,他魔鬼的形象更深地映入了胡人的心中,前面的胡兵再不敢攔他,紛紛大叫著要往旁邊散開。

    遠處的虎營士兵見胡軍中血霧又起,喊殺聲又震,隱約看見一人一騎又出現在其中衝殺,不禁士氣大振,高聲怒吼起來:「將軍虎威!將軍無敵!將軍虎威!將軍不死!」

    李郃這次將長斧舞得更快更猛了,已經看不到那長斧的黑色,只能看到被砍中的人鮮血攪得四散飛揚,就像一片血霧在他的身旁漂浮一般。他到哪,血霧就跟到哪,呼呼咆哮的長斧帶起凜冽的勁風,離幾米遠就可以感受到那濃烈的殺氣和死亡的氣息,而一但靠近,還未被長斧砍中,身上的皮膚和衣物就先被勁風刮破了。

    幾乎每一眨眼就能舞十數下,李郃的手臂因為快速而猛烈的擺動,加上剛剛長槍、長刀的劈砍,身上的鎧甲已經寸寸破裂,右半身的甲片都已爛開,原本漆黑的鎧甲和戰袍,此時也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他整個人就好像是從血水裡撈起來的一般。加上周圍因為長斧劈砍而始終緊隨的血霧,更是使得他那地獄殺神的形象愈發可怖、猙獰,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連那雙眼睛都是紅得發亮的。

    已經看到了胡軍的營地、兵帳,李郃精神大振,長斧疾舞,將前面攔路擋路的一切人和事物通通劈爛。

    忽然身體又是向下一墜,再次從馬上落了下來,李郃定睛一看,竟是舞得太急,戰馬仰頭時,不小心把它的腦袋給砍掉了。只見那匹無頭戰馬在地上不住抽搐著,鮮血流在了原本已經被染得鮮紅的土地上。

    這回胡人卻是不敢再上前捅他了,最近的都離了有三四米遠,圍成了一個圈子,忐忑緊張地看著他。

    李郃落馬後繼續往前跨了兩步,對著一個來不及勒馬後退的胡兵就是一斧。長斧斜斜砍過,直接將他的身體由肩到肋斜砍成了兩半,分落到了戰馬兩旁。鮮血濺到了李郃的臉上,但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正他身上已經到處都沾滿了鮮血,連眼睛裡也濺進了不少,但他並不擦拭也不閉眼,透過猩紅的鮮血,血霧朦朧的世界,並不影響他的視覺和出斧的速度。

    那匹無主的戰馬低聲嘶鳴著,在它被砍成兩斷的主人屍體上用鼻子拱著,看來倒是個忠主的馬。

    李郃可不管那麼多,一把牽過韁繩跨坐上去,兩腿一用力,胯下的戰馬就不得不繼續向前衝去。

    李郃已經衝入了胡軍營地,胡人再不敢攔他,也無法攔他。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2 AM

第一百二十章 虎威震殺

作者:郝歪


    胡軍緊張地跟在李郃身後,離了約有十多米,不敢靠得太近,否則那可怕的長斧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向後一揮,他們的小命可就不明不白地給交代了。

    營地裡的胡兵就少多了,有部分在營中列隊的胡軍步兵一見李郃策馬過來,便持槍迎上,他們在軍陣之後,並沒有軍陣中的胡騎看得那麼清楚,還沒認識到這個一身血漿的紅色夏將的可怕。

    結果不言而喻,黑色的長斧又在那幾百上千步兵中帶起了一片血色的旋風。

    李郃殺得興起,覺得長斧雖猛,卻只有斧刃可以砍人,殺傷面積不夠大,心念一動,「百變無敵」立刻變成了一把長有五米、除了握柄處外全是突刺的巨型狼牙棒。

    將這根狼牙棒舉到頭頂斜向下旋轉舞動著,一下下過去,一排排胡兵立刻被砸成了爛泥,身體硬生生給砸得爆裂開來,就好像被李郃前世世界裡的榴彈打中一般。而他們的長槍更是一點用都沒有,五米長的狼牙棒高速舞動中,離得老遠就將刺來的長槍給絞斷了。

    疾旋的狼牙棒在李郃坐騎周圍帶起了一蓬蓬的血霧、碎肉和肢體,比起剛剛的長斧更是可怕,威力更是巨大,他的戰馬僅奔了十幾米,就已結果了幾十上百條人命,讓旁邊的胡軍步兵被深深地震懾了。

    於是,步兵們也與前面的騎兵一樣,開始潰散,一見李郃衝來,轉頭就跑。個別沒來得及跑掉的,自然就被「百變無敵」砸成了爛泥。

    遠遠的,波塞吉已經失去抵抗的信心了,這個魔鬼,真的是魔鬼,不僅力大無窮,還不懼刀槍,甚至手中的武器還會變化,剛剛衝進來時明明拿的是把長斧,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個詭異的巨型狼牙棒。這把狼牙棒,當真是他見過威力最大、最為可怕的武器了。但這武器,恐怕也只有那個魔鬼才能舞得起來。

    這絕對是魔鬼,絕對是魔鬼!人便是再厲害,再有氣力,也不可能不懼怕刀槍,更不可能打了這麼久一點不見疲憊。普通的猛將,就算他再猛再強,都會有累的時候,打不過他,可以累死他,可這個魔鬼,卻沒有弱點!波塞吉望著在營中四處疾馳,趕得胡兵慘叫四散而逃的李郃,心中無奈而痛苦地想著。

    「天神啊,這個魔鬼究竟是誰啊,難道是你們降下的魔神來懲罰我們的嗎?」波塞吉無助地抬頭看著蒼天,長長歎了口氣,下令拉開距離放箭。雖不知弓箭對那個惡魔有沒有用,但總得試一試。

    李郃在胡營中轉了幾圈,那些胡兵一見他扭頭就逃,只有個別不怕死的敢上來嘗試著想攔住他,手中五米長的狼牙棒這時就有些過長而礙手了,便又變回了原本的長斧。

    胡營很大,李郃衝進去後左衝右突了許久,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這些胡軍,確實是疑兵。他們所有的兵力都擺在營地外了,最多也就萬把人,絕對不是胡軍南侵的主力。他們在這邊紮營不攻,其目的和用意顯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李郃手中的長斧揮舞著,掀起了幾個兵帳,有的裡面有被鋪和生活用品,大部分卻只是空帳,簡單地搭起來而已,裡面什麼也沒有。

    「果然是想牽制我們!」李郃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便勒馬回頭往營外衝去,他準備讓虎營衝鋒了,三千五對一萬多,雖然數量上仍是相差許多,但有他帶頭,這些胡人在氣勢上就蔫了七分。兩軍相遇勇者勝,他們完全有把握將這些胡人擊潰。

    快到營外時,李郃一愣,一陣箭雨已是如黑幕般覆來,少說也有上千枝,他根本避無可避。

    一聲怒吼,手中百變化成一面巨盾舉在他和戰馬頭頂,擋住了箭雨。雖然他刀槍不入,但戰馬可不是。

    胡人大駭,這個惡魔什麼時候還帶了面巨盾?難道是變出來的?!更加密集的箭雨從前方和側面覆來,叮叮鐺鐺地敲在巨盾上。

    不過巨盾畢竟只能擋住一面,從側面飛進的流矢擊中李郃自然不懼,可是戰馬卻沒刀槍不入的本事,中了三四箭後終於一下栽倒在地,把李郃甩了下來。

    李郃惱怒地看著地下的戰馬,手中巨盾又變回了長斧,大吼一聲往胡軍陣中衝去,此時離他最近的胡人已只有不到十米,側面的胡騎則只敢遠遠地射箭。

    最前面的胡兵一見李郃衝來,立時嚇得面無人色,棄弓抽刀,卻是勒馬回頭。但胡軍人數過多,一亂起來立時擁擠在了一起,都是進退不得。

    「嚓」的一聲,長斧已是再次開始了撕裂人體的運動,十數人馬被砍倒於斧下後,胡軍已是自動拉開了一條路,不敢再攔著李郃。

    在胡軍的混亂中,波塞吉曾一度險些與李郃遭遇,駭得他是直拉馬後退,緊張得不行。他也算是胡人中的好漢了,平日若是要他為了胡族奉獻生命,他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熟話說死既不懼,又有何懼?可是波塞吉現在卻是真的懼怕了,看到那一身血漿、兩眼泛紅、拿著一把長斧的李郃,他的心真是顫個不停。特別是離李郃只有不到十米時,那種濃烈的血腥殺氣,那種可怕的氣息,帶給他的震撼和恐懼是從來沒有過的。

    也算波塞吉運氣好,李郃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胡人,對胡人的軍隊並不太熟悉,看他們的皮甲戰袍好像都差不多,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都一個樣,所以並沒發現胡騎中的波塞吉是統領軍官。否則恐怕他再怎麼逃,也無法逃脫李郃手中的長斧。

    李郃現在簡直就是踏在人和馬的屍體上在行進,幾次都差點因為踩中血漿和內臟而滑倒,氣惱之下,他的兩隻大腳乾脆狠狠地貼著地面踢起來。那些馬和人的屍體被踢得四下亂飛,將胡騎又是砸翻了不少。

    不一會,李郃的周圍就出現了一個半徑有七、八米的真空地帶了,胡人都是不敢靠近他。

    李郃腳下加速,向著一個方向疾奔過去,那個方向的胡兵就大叫著直跑,有的甚至直接棄馬而逃,欲從戰馬縫隙間離開,以逃過這個殺神的追殺。

    大斧之下,萬人哀號,一人對萬人,卻是一面倒的屠殺。

    在外圍沒有接觸到李郃的胡兵不禁心中暗歎,這是不是天神在跟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這邊,李郃又跨上了一匹戰馬,仰天長嘯:「虎威!!!——」

    嘯聲一起,虎營陣中的大飛立刻回以一聲沉悶的嘶吼,而後往胡軍奔去。

    虎營眾將士得到這個訊號後,也是齊吼一聲「虎威!」,大喊著衝了過去。

    胡人已經被李郃殺得鬥志全無,膽戰心驚,波塞吉知道如果奈何不了這個魔鬼般的夏將,此戰是必敗無疑,只得讓部下吹起撤軍號,胡軍開始四下潰退。

    虎營的將士早已憋了一肚子的勁力和殺氣,現在當真是如猛虎出籠一般,遇人殺人,遇佛滅佛,一個個士氣高漲,比往常還要悍勇許多。

    這支胡人部隊雖只是疑兵,其數量卻仍是比虎營要多許多,即便剛剛李郃進行了一番單方面的屠殺,也只是殺了幾百人而已,胡軍兵力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可李郃的那一番衝殺,不僅將胡軍的陣形徹底打亂,也將他們的士氣徹底擊碎,可以說是給了他們致命的一擊。

    胡人已無戰心,聽到撤退的號角後,更是只想著逃命。若非胡人征戰已久,在這種時候也還記得平日撤退的安排,現下的情形恐怕會更遭。

    這麼一來,兩軍一交,胡軍立即潰退,倒成了一追一逃了。胡人那些來不及撤退的騎兵,自然是陷入了被圍殺的境地。

    李郃如天神一般,帶著虎營眾將士追殺著胡軍,長斧指向之處,胡騎潰逃的速度都是瞬間暴增。

    不一會,胡軍已是分做數路往數個方向逃散,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和一片空營。

    虎營的兵力並不多,若分數個方向去追,李郃怕他們會反被緩過勁來的胡軍反咬一口,便下令停止追擊,集合整備。

    約半個時辰後,虎營在剛剛胡軍列陣之地集合完畢,初戰大捷,並且是戰勝人數遠多於自己的胡軍,讓虎營的將士們忍不住心下的興奮,一個個都是兩眼放光,直恨不得再大戰幾場。

    陳雲統計了一下傷亡和戰績,對李郃道:「將軍,我軍斬殺敵兵約一千至一千三百人,陣亡七人,傷四十六人,此戰大捷。」

    李郃點頭道:「照顧好傷者,帶著陣亡兄弟的遺體,回馬門堡!」

    「是!」陳雲應道,回頭高喊:「收兵,回馬門堡!」

    這時尤邙策馬到李郃身旁笑道:「將軍果然勇猛無敵,我大夏第一猛將,非將軍莫屬啊!」

    一旁的楊堇則道:「什麼大夏第一猛將,依末將來看,應該是天下第一將才對!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擋得住將軍的長斧!」

    尤邙連忙點頭稱是。

    李郃則只是微笑不語,他現在一身的血漿,剛剛在砍殺中還沒覺得什麼,現在這風一吹,血漿已經半凝固,就好像穿了一層厚厚的衣服一般,卻是又粘又癢,難受至極。但四周也不見有水,用馬上帶著的水囊裡的水,洗得也不痛快,乾脆就不處理了,等回馬門堡後再好好地洗個澡。

    不過他的這一身血紅,在虎營的將士眼中,卻是他無比豐功的證明,是他無敵武力的象徵,一回想起剛剛那場令人震撼的廝殺,他們就覺得血液都要沸騰起來,興奮得直欲窒息。看向李郃的眼神中,那敬畏和崇拜之情也愈發的濃烈了,就好像真的是在看一個神。

    跟在李郃身旁的古康忽然乾笑了兩聲,道:「這個……將軍……您……您那個……」

    李郃一愣,勒馬停住,回頭看向他,道:「什麼事?」

    古康吞了口唾沫,伸手到了李郃肩頭,在他那破裂的鎧甲甲葉上拿下了一塊巴掌大的皮肉。那血淋淋的皮肉上甚至還帶著一些黑毛,似乎是塊頭皮。

    古康將手中的皮肉扔掉,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裡一陣的翻騰,不過還是狠吞了幾口唾沫,使勁忍住了。今日也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剛剛經過李郃衝殺過的地方,見到那些被砍得稀爛的屍體、滿地的內臟和不知名的黃綠之物,當場就將早飯嘔了出來。但楊堇就在他身邊,他不想讓人覺得他膽子小,便硬生生又把那些嘔到嘴中的東西給吞了回去。

    現在跟在李郃身邊聞著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看著他身上的血漿也就罷了,可那些沾粘或掛著的敵人皮肉,卻是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李郃看著那扔到地上的皮肉,笑了笑,臉上粘著的半干的血漿也跟著皺起來。

    古康又指了指李郃的頭,道:「將軍,那裡……那裡也有……」

    李郃一愣,抬手在頭髮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拿下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內臟的半部分,看起來白中泛紅。他的頭盔在衝殺進胡營時就已經脫掉了,這塊玩意想來是衝出來的時候沾上的。

    李郃之前在衝殺中早已習慣了這些血腥之物,也不在意,看了一會後,隨手往旁邊一扔,便繼續策馬前行。那塊東西正好啪地一下粘在了後面跟上的陳雲身上,看到貼在大腿上的事物,陳雲憋了半天的那一肚子東西一下都嘔了出來。

    話說今日軍議之後不久,蕭莫為蕭大將軍便接到稟報,說虎營統將李郃帶著手下假傳他的命令強行出營,向北面的胡軍營地去了。

    蕭莫為心中惱怒至極,這個李郃,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不經請命,私自出兵,哪裡還把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裡了?

    不過想來這小子這番去胡營,也就是送死。三千五百人?還不夠胡人塞牙縫呢。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很猛,能挨幾千下軍杖而毫髮無傷。但戰場上可不是靠這種耍雜技的本事來殺敵的,到時一見屍體和鮮血,說不定就嚇得勒馬逃跑呢。這種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公子哥,他見多了。

    當即便準備不予理會,反正這次是李郃不經同意擅自出營,戰死也怪不到他頭上,對延東王爺和清臨總督也有個交代了。

    不過到了黃昏之時,卻又有人來報,說李郃帶著虎營回來了。

    「回來了?」蕭莫為不禁大奇,他們還能回得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3 AM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奔援彤陽

作者:郝歪


    李郃讓虎營眾將士先在外等候,他帶著楊堇、古康進堡找蕭莫為,讓他趕緊出兵彤陽救援二路軍。

    看著衣甲破爛、一身血疙瘩的李郃走進來,在門前守備的士兵都是驚懼非常,若不是見他手中拿著那把標誌性的黑色長斧,身邊還跟著楊堇、古康兩人的話,根本不敢相信這就是那位俊逸的「無敵將軍」李郃。

    剛進堡門,張齊就已經聞聲而來,遠遠地便高聲道:「二公子……李將軍,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也要抗命出營了!」說著大步走到李郃面前,剛想伸手拍他的肩,卻見他一身已半凝固的血漿,身上還掛著一些他人的皮肉,心下不禁有些發毛,伸到一半的手,只在他肩膀輕輕一碰,就縮了回來。

    李郃微笑道:「張將軍,末將已將北面的胡軍擊潰,他們只有萬人左右,顯然不是胡軍主力。胡軍主力,很可能正在彤陽進攻二路軍,末將正準備向蕭大將軍稟報,請其出兵彤陽,救援二路軍。」

    張齊眼睛一亮,道:「你們……你們真的將胡軍擊潰了?你們只有三千五百人啊,他們即便是一萬人,那也是三千五對一萬,你們贏了?」

    一旁的楊堇忍不住道:「張將軍,您有所不知,其實我們都沒出多大力。基本上全是我們李統將一人將胡人殺得心膽俱寒,單槍匹馬,入胡營殺了一圈回來,那些胡人立刻鬥志全無,被我們一衝,就全散了。」

    張齊上上下下打量著李郃一身,道:「李將軍,你沒受傷吧?」

    李郃道:「那些胡人,還傷不得我。」

    「果然是絕世猛將啊……若總督大人和延東王爺知道的話,一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的。」張齊點著頭讚道。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蕭莫為已經在一眾將領和親衛的簇擁下過來了。

    張齊一見蕭莫為,立刻上前笑道:「蕭大將軍,李將軍立下大功,僅率虎營三千五百人馬,就去探明了胡軍虛實,並以少勝多,將胡軍擊潰!」

    蕭莫為眉頭一皺,將胡軍擊潰?就憑他們這丁點人,也能將胡軍擊潰?但當看到一身半干血漿的李郃時,他的眉頭又皺得更深了。

    李郃也趕緊抱拳道:「蕭大將軍,西塬省的胡軍乃是疑兵,是胡人為了牽制我們使我們不敢救援二路軍而派來的,兵力只有萬人,現已被末將擊潰。請大將軍即刻發兵彤陽,救援二路軍!末將願為先鋒!」

    蕭莫為淡淡地瞥了張齊一眼,又看向了李郃,手一揮,道:「李郃不聽將令,假傳本將之令強行出堡,已違反軍律,給我將他拿下!」

    李郃一怔,楊堇、古康已是上前護在李郃左右,手中長刀、長槍一抖:「誰敢動我們將軍!」

    蕭莫為的親衛都是面面相覷,畏懼著不敢上前,李郃的威名這幾天營中都傳遍了,那日在校場受軍杖數千而眉頭不皺、一聲不吭,他們也親眼見的,如今李郃剛剛率所部以少勝多擊潰胡人,一身的血漿,一身的血腥肅殺之氣,看著那把泛著黑光的長斧,他們就禁不住心中膽顫,哪裡還敢去綁他。

    張齊忙道:「大將軍,李將軍他擅自出營確是不對,但念在他破敵有功,請准他功過相抵……」

    蕭莫為卻是理都不理張齊,大聲喝道:「你們還不束手就擒,難道想造反嗎?!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把他們拿下!敢有抵抗者,軍法處置!」

    李郃冷哼一聲,將楊堇、古康推開,踏前一步,手中長斧往地下一插,雙目冷冷地掃視了蕭莫為的親衛一圈,冷喝道:「我看誰敢拿我!」

    剛剛殺了數百人的李郃,現在怒氣一起,立時殺氣盈然,讓那些個蕭莫為的親衛都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旁邊其他營的士兵看了,則是在心底下暗暗叫好。

    「你……你……到底你是主將,還是我是主將?!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輪得到你在老子面前撒野?!上!都給我上!把他們拿下!」蕭莫為已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張齊急勸道:「大將軍,此時不是計較李將軍擅自出營之過的時候,還是快些發兵救援彤陽二路軍吧,否則讓胡人主力破了二路軍,我們和一路軍就都危險了!」

    蕭莫為瞪了他一眼,道:「張齊將軍,你怎麼也跟這個毛小子一般不知輕重?這胡人豈是他們一營之力所能破得的?這分明是胡人布下的詭計陷阱,等著咱們去鑽呢!此時若離堡出兵,說不定路上立刻被埋伏的胡軍主力圍殲,馬門堡甚至整個西塬省都可能再度落入胡人之手!」

    李郃道:「這分明是強詞奪理,胡人立空營、派疑兵,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我們送往彤陽的信又沒有回音,顯然胡人已經圍困二路軍,此時若遲疑,必錯過大好時機,到悔時,已是晚矣!」

    「哼!你個小毛孩子,才打了一次仗,就敢教訓本將了?!都給我上!把他拿下,否則一律以違命罪論處!」蕭莫為喝道。

    軍令如山,那些親衛們也不得不拿著刀靠近李郃。

    李郃虎目一瞪,手中長斧一橫:「有膽的就上來試試!此斧之下剛有數百胡人亡靈,莫要逼我讓它染上自己人的鮮血!」

    那幾個親衛立刻又被嚇了回來,猶豫不決地望著蕭莫為。

    李郃對張齊道:「張將軍,這老東西腦子燒壞了,竟要錯過如此好的時機,你可願帶上所部,與我一同馳援彤陽?!」

    張齊心中一怔,微微猶豫,照現在的情況看,李郃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可若是這般一走,便是實打實的違抗軍令了,萬一二路軍要是沒遭遇胡人主力圍攻,那他們可是重罪一條啊。即便胡軍主力正在圍攻二路軍,他們若不能將解圍,沒有立功,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也仍是有死無生吶!這二公子有那家世擺在那,自然性命無憂,可他張齊就不同了,到時會不會給他們拿去頂罪?

    正想著,蕭莫為已是喝道:「將張齊也一併拿下!」

    蕭莫為的親衛平日裡一向橫行,只是對李郃實在害怕,對張齊就乾脆多了,馬上上前將他綁了。張齊一陣愕愣:「大將軍,您綁我做什麼?!」

    周圍江南清臨軍的士兵見自己的將軍被綁,一陣嘩然,蕭莫為則是高聲道:「誰敢與李郃等人一道,便是造反重罪!」

    一聽到「造反」兩字,士兵們立刻靜了下去,都不敢多言。這造反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李郃瞇著眼睛看向蕭莫為,緩緩點頭道:「蕭大將軍,你當真要如此一意孤行?!」

    「愣著做什麼?把他們拿下!」蕭莫為對身旁的親衛吼道。

    那些親衛向前蹭了兩步,還是不敢去拿李郃。

    李郃寒聲道:「蕭莫為!你如此頑固糊塗,剛愎自用,忠奸不分,貽誤戰機,若是使得友軍被殲,我軍大敗,你萬死亦難辭其疚!到時聖旨下,你就等著在牢籠裡養老吧!」說罷轉身帶著楊堇、古康向堡外大步走去,身後的蕭莫為親衛和旁邊的士兵都是不敢阻攔,前面守門的士兵更是一臉敬畏和崇拜。

    蕭莫為給李郃一番話說得呆住了,待他們到了堡外上馬,才反應過來,忙叫城頭的士兵放箭。

    士兵們相互看了看,都是裝作沒聽到。直看著堡外三千五百人馬慢慢行遠。

    蕭莫為急道:「再不放箭,通通以造反罪論處!」

    士兵們聽得此言,才慢條斯理地微拉弓弦,往堡外的地面射去,反正箭放出去了,沒射中,也怪不得咱吧。直把蕭莫為氣得臉都青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居然敢如此,他居然敢如此!!」蕭莫為是越想越生氣,越生氣,氣越大。他自幼習武,十四歲便到軍中,十六歲經歷第一次大戰,一步一步升到了如今的地位,在軍中也算頗有威名。幾十年的戎馬生涯,養成了他自負高傲的脾氣,如今在大庭廣眾下竟被一個初入軍還未成年的少年統將教訓,讓他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氣惱之下,回到自己帳中,立刻擬了一封奏章,言明李郃帶手下虎營三千五百人違抗將令,擅自出營,並以下犯上,數度違犯軍律,甚至曾縱手下一營士兵與同袍鬥毆,極為不馴惡劣。他倒是還不敢誣蔑李郃造反,這種罪坐實可是要抄家滅族的,李家是什麼家族?豈是他一紙奏折能撼動得了的?如此一來,他的奏折必然被皇上駁回。而今他只說李郃違抗軍令,按律此罪也是斬首重罪,但有李家保著,他不會有什麼事,不過他的軍中生涯卻也差不多斷了。

    待派快馬將奏折送出後,蕭莫為又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其實按他心中所想,也是和李郃差不多的,現在胡軍主力很可能就在彤陽以優勢兵力圍攻二路軍。但此時若出兵,豈不是正好證明了那小子所言皆實?那他剛剛在眾人面前說的話,豈不是放屁?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想想了,又忍住了,不行,一定不能向那小子低頭!

    過了一會,冷靜下來後,蕭莫為的腦子開始清醒了,不禁暗想,若胡軍主力真個在彤陽省進攻二路軍,他這邊沒了胡軍的威脅,卻遲遲不出兵,豈不是故意貽誤戰機陷友軍於險地?!到時若是二路軍被殲,大夏北部三省再度落入胡軍之手,那皇上怪罪下來可就……

    蕭莫為是越想越心驚,這回真是義氣用事了!怎麼因一個未成年的小子而將自己置於此等境地?!想著猛地一拍大腿,忙喚來親衛,道:「快!去把我的奏折追回來!要快!」

    那親衛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領命而去。奏折剛剛送出不到半個時辰,應該還追的回來吧。

    蕭莫為心中後悔不已,這奏折送上去,便是向皇上明言,自己是不準備派兵救援二路軍的,李郃等人完全是自作主張,不是他的意思。如此一來,若胡軍主力真的在圍攻二路軍,李郃等不會有事,他卻是要承擔罪名了。

    而若是沒有發奏章,到時他還能有些迴旋的餘地。甚至把李郃等人說成是他派去的,當然,這得先說服李郃,但至少不會陷入絕境。

    不過蕭莫為的如意算盤卻沒打成,那派出去追奏折的親衛剛出馬門堡不遠就被十幾騎之前敗於虎營之手的胡騎截了下來,滿肚子火的胡人自然不會輕饒了那親衛。而蕭莫為的奏章,也越行越遠。

    李郃帶著虎營奔援彤陽省,雖然他們這三千五百人對於上十萬人的大戰而言只是杯水車薪,但他相信有他在,還是能多少有些作用的。他可不希望有那麼大的立功機會擺在眼前而不去爭取。

    到了深夜,眾兵士實在疲乏不行的時候,李郃才就著一條小溪,下令休息。

    在小溪中洗了個澡,將身上的血漬、雜物洗去後,李郃看著那脫下來已爛得不能再穿的鎧甲、戰袍,不禁心疼起來。這可是月兒為他做的啊,還有兩套備用的鎧甲、戰袍都放在馬門堡沒帶出來,真是可惜。

    一想起眾女,李郃的心裡就覺得甜蜜起來,躺在溪水中,仰望著頭頂的明月。溪水從身上輕輕流過,就好像香香的小手在身上輕輕按摩,清風在身上徐徐拂過,就好像芊芊在耳邊低聲呢喃。

    溪邊花草的清香,聞到鼻中,也讓他覺得好像是眾女身上的體香,清新怡人,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寶貝兒們,你們好嗎?……」李郃望著頭頂的星空明月,低聲自語。

    回應他的只有草叢中的蟲鳴,和遠處篝火旁虎營士兵的談笑聲。

    楊堇和古康兩人靜靜地守候在溪邊不遠處,奇怪地看著李郃,心下不禁暗想,李將軍不會躺在溪水裡睡著了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6 AM

第一百二十二章 橫屍遍野

作者:郝歪


    大夏國北部三省都比較小,特別是彤陽和嶺川,合起來還沒有半個臨昭省大,是大夏國最小的兩個省。也因此,虎營由西塬省北部的馬門堡出發,僅費時三天就到了彤陽省境內二路軍目前所處的華平野一帶。不過,先到的卻只有虎營飛字標營的一千輕騎和親衛隊的一百騎,其餘步兵仍在尤邙的帶領下全速趕來。

    當李郃率著一千一百輕騎到達華平野時,正是午飯過後的時間,遠遠地看去,華平野四處都是一片肅殺淒涼的景象。成千上萬的大小營帳佈滿了華平野外圍,將華平野中間的一個夏軍營地圍得彷彿鐵桶一般。許多胡騎在營地間四下奔馳,一眼望去,如沙坑上蟻窩中的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數之不清。

    兩個陣營之間,華平野遼闊的平原上,到處都可見戰爭留下來的痕跡,許多戰馬和士兵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清理,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上,浸在血水中,陪伴他們的只有一樣散落的刀槍。

    顯然,兩方已經進行了數場戰役,就在不久前又一場廝殺才剛剛結束。

    李郃等人很快就被放哨的胡人發現,一連串的馬哨聲後,便是一陣低沉悠揚的號角聲,胡營中立刻人聲鼎沸起來,不斷地有騎兵在面對著李郃他們的方向集結。

    李郃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長斧,大喝一聲:「虎威!」當先拍馬由土坡上向胡營中衝去。其後的楊堇、古康和一千一百餘名虎營輕騎也跟著齊吼了一聲「虎威!」,聲若萬雷驟響,震動四野,隨即也緊跟而上。

    這一千一百多騎就好像一根離弦的利箭一般向胡營中猛扎進去,而李郃便是那威力巨大的箭頭。

    在胡營中響起號角聲的時候,二路軍主將翁遠便已走出營帳,向胡營的方向張望。

    翁遠這些天苦惱無比,他的二路軍是大夏三路大軍中兵力最少的,這一路北上,入彤陽省境內,也是一直勢如破竹,見城攻城,遇村進村。胡軍幾乎沒什麼抵抗,就把先前佔下的城鎮奉還。而二路軍為了派兵守城,一路過來,雖未與胡人正式交戰,兵力也是越來越少。到了華平野後,已是只有不到四萬人馬了。

    而就在這時,胡軍主力卻忽然如鬼魅般毫無徵兆地出現,十幾上二十萬的胡軍漫山遍野而來,將他們圍困在了華平野,輿圖將他們全殲。

    不過二路軍兵力雖少,卻俱是精銳,築起了簡單的防禦工事,竟是與胡軍硬扛了十幾天,雖然傷亡慘重,但也讓胡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苦苦堅守著,希望一路軍與三路軍能有所察覺,前來救援。

    這麼一來,反是胡人更加著急了。一旦夏軍的一、三路軍發現西塬和嶺川兩地的胡軍只是疑兵,全力派兵來救援時,他們還未能將二路軍圍殲,那麼被圍殲的,就可能是他們了。

    「這是胡軍的進攻號,全軍馬上集合。」翁遠對身旁的親衛吩咐道。

    待二路軍眾將士集合後,翁遠看著遠處的胡營不禁有些疑惑:「胡人好像不是打算進攻我們啊?他們……怎麼在那個方向集結?」李郃的一千一百騎,在龐大的胡人陣營的映襯下,遠遠的看去,就像蟒蛇旁的一條蚯蚓一般,微不足道。

    翁遠爬上了營中立起的眺望塔,向胡軍陣營凝目望去,終於看到由山坡上迅速衝下的虎營騎兵,心中一喜,援兵終於來了!

    不過看了一會後,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援兵未免也太少了吧,這麼看過去,頂多也就千把來騎的樣子啊。居然還直接就往虎營裡沖,他們不會是想自殺吧?想了想,翁遠只能將其解釋為是援兵的先頭部隊了。

    「黎布!」翁遠站在眺望塔上對下面的眾將喊道。

    一個皮膚黝黑,英姿勃發,身披黑甲,綽著鉤鐮長槍的年輕將領立刻策馬而出,應道:「末將在!」

    「你即刻帶著你的三千鷹騎營輕騎出營接應援兵!」翁遠沉吟了一會後說道,「不過要等他們衝過胡營再出擊,若他們沒能衝過胡營,便不必管他們了。」

    「末將遵命!」黎布的臉上如鋼鐵般堅毅,在馬上衝翁遠一抱拳,便帶上自己的鷹騎軍奔出了本營。

    翁遠又將目光望向了遠處的胡營,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一千多夏軍輕騎竟然如利箭般飛快地插入胡軍陣營中,成一個三角形向前推進,勢如破竹,殺得胡軍是人仰馬翻,混亂不堪。最為顯眼的,便是當頭一騎,就是離了數里遠的翁遠都隱約看到,那一騎簡直就像一個咆哮的巨型猛獸一般,將胡騎一個個瞬間吞食,只留下一片殘肢血肉。

    胡軍在那個方向聚集的數千上萬騎、步兵,竟是無法阻攔這一千多騎輕騎,被攪得陣式大亂。很快,那一千多騎就衝入了胡軍的營地中,如風捲殘雲般將營地間的帳篷鉤倒一片,將那些被衝散的胡騎斬殺。

    「這……這又是哪來的猛將?」翁遠在眺望塔上看得暗暗乍舌,照這一千多騎來的方向,應該是西塬的三路軍。可他並不記得,三路軍中有這麼一位厲害的猛將啊。蕭莫為已老邁,張齊雖強悍卻遠沒有如此威猛,便是他手下的三軍第一武將黎布,恐怕都遠不如。

    那邊翁遠在驚歎著,這邊李郃和他的虎營輕騎則是殺得興起。

    因為穿慣了月兒做的鎧甲,普通的甲冑李郃都穿不習慣,便乾脆只穿一件長袍,這時那長袍已被胡軍的刀槍撕裂,赤裸、精壯的上半身沾滿了噴濺而來的血漿,連頭髮都快染成了鮮紅。

    此時李郃手中的長斧變成了平時的兩倍大小,威力更增,攻擊範圍暴漲,每掃一下,都是血灑滿天,肢體橫飛。使得虎營的一千一百輕騎緊跟著他,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將胡軍的包圍圈撕出了一道裂口。

    胡軍被李郃一群人突然這麼一通衝殺,都是給打懵了,甚至剛認識到那個渾身浴血的長斧大將的可怕,就已經被長斧分屍了。

    虎營眾將士跟著李郃衝殺,都是奮勇非常,悍不畏死,有無敵的統將帶領,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只要緊跟著往前衝就對了。

    不過虎營雖靠著李郃強橫無匹的戰力在胡軍中衝出了一條血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畢竟胡軍雖被衝亂,這裡也還是胡軍的陣營,而刀槍不入的本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衝在最前面的李郃已經突破了胡軍的營地,衝入了華平野的空曠平原,但卻又打了個迴旋,往回衝了回去。虎營可是他耗了不少的心血練出來的部隊,他可不想就這麼沖一次就損失殆盡了。

    見統將又殺了回來,還在胡軍營地中奮戰衝殺的虎營將士立時又是士氣大振,加上李郃那把超級長斧的瘋狂砍殺,胡軍陣營的裂口已是越撕越大。

    不過這些胡騎卻是是胡軍主力,乃胡族南侵的主要力量,不僅人數眾多,而且顯然更加的精銳、悍勇。雖然李郃強橫無匹,出手又是殘忍血腥,但一波一波的胡騎仍是如潮水般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輿圖將他們困死圍殲。

    黎布見此情況,大吼一聲,帶著手下的三千黑甲鷹騎向胡營衝去。

    胡營中號角聲又起,各處的營地中胡騎奔馳集結,顯然打算連黎布的這三千輕騎也不放過。

    很快,鷹騎營在黎布的帶領下與胡軍戰到了一起。黎布手中的鉤鐮槍閃出朵朵槍花,每一槍都能刺死一個胡騎,一人一騎亦是勇不可擋,在萬軍中橫行無阻,左衝右闖,無遇其一合之將。勇猛雖仍遠不及李郃,卻也已是相當可怕,立時讓虎營的壓力一鬆。

    不一會,虎營與鷹騎營的人馬便匯合到了一處,開始一齊衝殺,威力更是驚人,胡軍兵力雖多,卻再難阻擋。

    黎布到了李郃身邊,看著他手中已變回原型的長斧,不禁有些奇怪,剛剛遠處看的時候,他手中的戰斧明明是巨大無比,可比大柱,現在怎麼又大小如常了,難道是幻覺?不過很快李郃身上一身的血漿和那好像要噴出烈焰的雙眼,就把黎布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一向對自己的武藝極為自負,自小就癡心於武道,後來更是在京城一舉奪得了武魁狀元,受皇上親封為鷹揚將軍,可稱得上目前軍中最為年輕有為的將領了。

    可是今日他卻被李郃給震撼了,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厲害到這種程度的。原來世上竟有這般勇猛之將。原來大夏軍中的第一凶器不是他的鉤鐮槍,而是這把黑色的長斧。

    「這位將軍,我們來掩護斷後,你們快快突圍!」黎布對著李郃高聲喊道。

    李郃猛地一揮長斧將三個胡騎砍下了馬,左手一抹臉上的鮮血,道:「多謝將軍了。」說著對旁邊的楊堇吼道:「快帶兄弟們衝出去,我來斷後!」話音剛落,長斧就又刮起了一陣黑紅相間的血腥旋風,在一連串的慘叫聲中,將十幾名胡騎連同他們的戰馬砍成了肉塊、血糊。

    黎布看得一呆,隨即暢聲大笑起來,狂舞起手中鉤鐮槍,也衝殺了起來。

    楊堇看著週身血霧縈繞、肢體橫飛的李郃,心中熱血澎湃,直感到跟著將軍,彷彿連自己都變得無敵殺不死了。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還是依李郃的吩咐,帶著虎營的騎兵衝出胡軍陣營,往二路軍的營地奔去。

    虎營的將士們見統將已經衝出去又殺了回來,在胡營中來回砍殺,掩護他們,都是心中感動又激動,拚殺起來也更加地賣力了,現在便是讓他們跟著李郃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因為他們相信,只要有李郃在,便是地獄惡鬼,都要臣服在他們的刀槍之下。

    虎營的一千一百輕騎在一番衝殺損失了三百多人後,終於衝過了胡軍陣營,鷹騎營也開始慢慢脫離戰圈,不過胡軍豈肯善罷甘休,越來越多的胡騎由四周奔湧而來。

    陳雲策馬到正殺得起興的李郃身旁,離著十幾步就喊道:「將軍,快走吧!」

    李郃長斧猛揮了兩下,收斧勒馬回頭,看向陳雲道:「兄弟們都衝出去了?」

    旁邊的胡騎此時竟是不敢靠前,離李郃有四、五米遠,端著長槍,拿著馬刀,就是不敢衝上來。從虎營衝入胡營開始到現在,只有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但李郃的兇猛殘忍,已經深深印刻到了這些胡人的心中。他們本來是悍不畏死,視戰死為無上光榮的,但現在卻是被李郃的長斧生生砍怕了,心底下意識地生出恐懼之情。

    陳雲點頭道:「將軍,兄弟們都衝出去了,你也快撤吧!」

    李郃向四週一看,被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掃到的胡人都是心中膽寒,不由得地微微後仰身子,勒馬退後了一步。

    李郃看到黎布和部分鷹騎軍將士仍被胡軍糾纏著不得脫身,便對陳雲道:「你先走!」說罷立即拍馬向黎布奔去,旁邊的胡騎都是紛紛讓開,沒讓開的自然是在百變無敵下成了肉塊。

    遠處,二路軍的主將在營地中的眺望塔上注視著戰局,另一邊的胡軍主帥祥瓚也是一臉凝峻地看著亂軍中威風凜凜、勇猛無匹的李郃與黎布。

    「我本以為那黎布已是夏軍中最強橫的武將,卻沒想到,今日這個夏將,比之黎布,更是厲害十倍、百倍,讓人驚歎,讓人無奈。觀我胡族中,誰能擋此人一斧?」祥瓚微搖著頭歎道,周圍的胡軍將領皆是不敢說話。

    這些胡將平日裡也是凶蠻好戰之人,每遇大戰都是搶著要上戰場,但是剛剛已經有四名胡軍猛將在李郃的長斧下成了碎屍,與普通的士兵一樣是一斧,下場一般無二。他們自認比起這四名胡將也高強不到哪去,若與李郃相戰,恐怕也是慘死斧下的結局。

    祥瓚看了看左右,搖了搖頭,道:「此夏將在我胡族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橫衝直撞,所向披靡,若不能將他除去,我族南下大業將難以繼續!去,給我查明這個夏軍將領的名字,還有他的喜好,性格,家世!」

    正在祥瓚說這些話的時候,鷹騎營也已經脫離了戰團,向二路軍的營地奔去。

    輿圖追趕的胡騎卻被李郃與黎布兩人一陣橫向的衝殺,硬生生打亂、止住了。

    黎布現在身上也是沾滿鮮血,手臂、腰腹上也掛了幾處彩,不過索性都不是重傷,對悍勇的他並無太大影響。加上有李郃在旁,他的危險也大大降低。

    李郃橫斧立馬,衝著胡軍一聲暴吼,竟是把幾個胡軍騎兵嚇得從馬上墜了下來,其他的胡騎也是趕緊勒馬,恐懼地看著他,都是猶豫著不知是否要上前。

    這時胡營中又是一陣號角聲響起,主帥祥瓚大將軍的命令下來了——不必追擊,放其歸營。

    那些直接面對李郃的胡騎都是心下一陣輕鬆,長吁了口氣,戒備地望著他,心中忐忑,要是真讓他們去截,他們也沒法違抗命令,只能是選擇死在那長斧之下了。殺了李郃?開玩笑,從剛剛到現在,能殺得了的話,他十條命也丟了,這根本就是個殺不死的惡魔!

    李郃見胡騎不再上前,與旁邊的黎布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緩緩勒馬向二路軍的營地馳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還在流血的屍體,有的已經開始發臭腐爛,有的甚至長出了蛆蟲,這些屍體就這麼排滿了華平野,從胡軍陣營前鋪到了二路軍營地前。

    二路軍營地外,佈滿了拒馬、陷馬坑等陷阱,但裡面卻幾乎都掛滿、填滿了戰馬和胡人的肉塊,對,只能稱是肉塊,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堆雜在一起,根本就像一堆堆的肉塊一般。

    人的性命在這個時候,就如同草芥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割去,隨時都有可能歸於塵土,滋養大地。

    每個士兵都是個不同的個體,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生命,可是當成千上萬的士兵在戰場上對決廝殺時,他們的死亡,最後送到上位者的手中,卻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沒有親身在這片死亡的土地上走過,沒有親身經歷這死亡的廝殺拚鬥,就看不到那數字後面的血腥和殘酷,看不到那數字後面的悲壯和淒涼。

    李郃騎著馬緊跟在黎布的身旁,看著眼前的景象,聞著四周的惡臭和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腦海中亂雜雜一片,一會想起在家中與眾女的快樂生活,一會想起前世在屠宰場看殺豬時的噁心情景,一會又想起馬門堡北面二十里外那一場血腥的廝殺大戰。

    心中是個什麼感覺呢?不是噁心,不是害怕,不是興奮,不是悲哀,不是傷心,不是激動,而是平靜,是的,剛剛殺了數百人的李郃,現在心中竟是平靜,如深潭死水般的平靜,雖然他的腦海裡此時亂糟糟一片。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7 AM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這裡的夜晚靜悄悄

作者:郝歪


    翁遠親自到營寨門前迎接李郃,看到那渾身浴血,精赤著上身,倒提一把黑色長斧的李郃,他也是禁不住地心血澎湃起來,大夏國終於出了這麼一個不世的無敵猛將了!

    剛進營門,虎營的將士們就圍了上來,眾人也個個都是一身血污,許多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但他們覺得,只要站在統將的身邊,便無所畏懼,胡人不怕,死亡不怕,傷痛也不怕。

    「這位將軍如何稱呼?」翁遠在眾將領的簇擁下走到李郃面前道。

    李郃忙抱拳行禮道:「末將三路軍張齊將軍麾下虎字准營統領李郃,將軍可是二路軍主將翁遠翁大將軍?」

    翁遠頷首道:「正是老夫。」說著讓自己的親衛抬了一桶水來,道:「如今軍務緊急,不能讓將軍洗澡整理了,還請將軍稍微擦拭一下,我等再進帳相商。」

    李郃也不多言,直接提起那桶水往頭上淋下,將身上的血漿衝去大半,露出了年輕英俊的臉龐和左胸上文的「殺不死」三字。

    旁邊圍觀的二路軍士兵一見那三字,都是交頭接耳起來。雖說這三字囂張至極,但剛剛李郃在胡營中的表現,他們也都有目共睹,知道這個少年將軍比他們的武王黎布還要能打,也就覺得他這三字乃是名副其實了。

    黎布看到李郃臉龐,心中亦是大為震撼,這李將軍看起來年紀似乎比他還小,本事身手卻是這般了得,實在是讓人不能不驚歎佩服。

    翁遠的親兵又遞上了一件長袍,李郃拿布將身上的水和一些沒沖掉的血漿擦了擦,便披上長袍帶著陳雲,跟翁遠及一眾二路軍將領向中軍大帳走去了。

    黎布故意走慢幾步,與李郃並排,笑道:「李將軍,你是哪裡人氏啊?在軍中幾年了?這般好身手,為何當年沒去參加武試啊?當年若有你在,恐怕我也得不了武狀元了。」

    李郃對這個皮膚黝黑的將領也有幾分好感,聽到他說武狀元,不禁問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黎布剛要說話,旁邊一個年輕將領已是道:「李將軍,這便是我們二路軍的武王戰神黎布黎大將軍了。」

    李郃眼睛一亮,拱手笑道:「原來是黎將軍,久仰久仰!」

    黎布趕忙搖手道:「哪裡哪裡,什麼武王戰神,都是軍中兄弟抬舉的,跟李將軍比起來,我這身手就現不出來了。」

    李郃笑了笑,道:「在下也只是氣力比常人大,筋骨皮比常人厚實罷了。在下乃臨昭省扈陽人氏,今年剛入軍。待消滅胡人後,黎將軍可以來扈陽作客,讓在下做一番東道。」

    黎布笑道:「扈陽是好地方啊,黎某到時一定去!咱們喝個不醉不休!」

    「對,不醉不休!」

    旁邊的陳雲道:「黎將軍,我們統將的酒量可是扈陽第一,您若是要同他喝的話,最好多帶幾個幫手去哦。」

    「哦?看來李將軍也是豪飲之人啊,黎某也自信算個酒罈子,到時咱們就來比一比,看看是黎某能喝呢,還是李將軍善飲!」黎布拍著李郃的肩頭笑道。

    李郃見他腰腹和胳膊上的傷口還開裂著,便道:「黎將軍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傷口?」

    黎布擺手道:「這種小傷,天天受,沒大礙的,待會回去洗一洗,倒點金瘡藥,睡一覺起來就差不多了!」

    果然是條硬漢,不愧被人稱為軍中第一武王。李郃心中感歎著,自己是憑著天生的刀槍不入之身才能得以在萬軍中衝突來往、無所不懼,而這黎布,卻是真個血性悍勇之輩,值得結交拉攏。

    兩人對對方都有好感,又是刻意結識,加上剛剛才一同出生入死過,自然沒一會就聊得稱兄道弟,黎將軍便成了黎兄黎大哥,李將軍便成了李兄弟李老弟,待到與翁遠進大帳時,兩人的兩條大胳膊已是搭在了一起,一副生死兄弟的模樣。

    在帳中一落座,翁遠立刻道:「李將軍,你後面可還有援軍?」

    李郃立刻想起了還在後邊趕路的兩千五百步兵,點頭道:「有!」

    翁遠聞言一喜,坐直了身子道:「蕭將軍派了多少援軍來?」

    李郃道:「翁將軍,此次並非蕭將軍派末將來的。」

    「啊?」翁遠一愣:「你不是從西塬省來的?不對啊,你剛剛明明說你在三路軍張齊的麾下啊。」

    李郃道:「末將是由西塬馬門堡而來,但卻並不是蕭將軍派末將來的。」說著便將與蕭莫為之間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通,自然是將自己說得如何如何盡忠,蕭莫為如何如何刁難,最後他為了前來救援二路軍,與蕭翻臉,擊潰了西塬的胡軍,帶領所部前來支援。

    翁遠同帳中眾將都是聽得一臉愕然,沒想到李郃竟然與蕭莫為鬧翻了,而蕭莫為居然不肯派兵救援。

    翁遠喃喃道:「沒理由啊,蕭將軍戎馬數十年,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莫非他故意想置我於死地,見死不救嗎?!可他難道不知道,唇亡齒寒,二路軍一滅,一路和三路軍也早晚要被胡人逐個擊破的嗎?」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又看向李郃道:「李將軍,你是說……後面的援軍只有兩千五百步兵?」

    李郃頷首:「不錯,那兩千五百步兵,乃是我虎營的兩個標營。」

    「這下可不好辦了……」翁遠托著額頭歎息道:「糧草和水都快用完,再沒有援軍來,我們可就要頂不住了。」

    其他二路軍眾將聞言,也都是一臉的黯然,唯有黎布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狠下心,衝殺突圍出去,前往嶺川與一路軍匯合,再重新殺回來!」

    翁遠道:「黎布啊,咱們這麼多天來突圍過幾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突圍,咱們還會被困在這裡嗎?」

    黎布道:「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我們有李老弟……李將軍和他的虎營相助,今日他們可衝進來,明日為何就衝不出去?」

    翁遠沉吟了一會,還是搖頭道:「虎營的人太少了,對我們而言只是杯水車薪。李將軍雖然勇猛無敵,但一人又如何能對得了萬人、十萬人?他可在胡營中橫衝直撞自由出入,卻未必能帶著咱們這上萬大軍突圍啊!」

    李郃則是起身道:「翁將軍,事在人為,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博上一博,末將願為突圍先鋒,全力相助二路軍突圍!」

    二路軍那邊在商議,胡營裡也在商議,軍帳中胡軍主帥祥瓚深皺著眉頭,看著案台上的地圖,腦子裡卻是想著不久前那在胡軍陣營中橫突直闖、拿著一把長斧就所向無敵的夏軍將領。

    「阿布拖,今日那個夏將的身份什麼時候能查清?」祥瓚對旁邊的副將問道。

    被稱為阿布拖的副將垂首道:「祥瓚將軍,屬下已經聯繫各地在夏軍中的探子,但是我們對他一無所知,要查出來,恐怕不容易。」

    祥瓚道:「什麼不容易!夏國能有幾個這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在夏國裡怎麼可能沒人知道?!無論是那把長斧還是他可怕的身手,都是能給人以深刻印象的,不可能查不出來!」

    「是……」阿布拖不敢反駁。

    這時,帳外一名親兵稟道:「祥瓚大將軍,波塞吉將軍及其部眾來了。」

    祥瓚一愣:「波塞吉?他不是在西塬省嗎?讓他來見我!」

    不一會,一身風塵、狼狽不堪的波塞吉掀帳走了進來,右掌撫胸單膝跪在地上,道:「祥瓚將軍,波塞吉在西塬的任務失敗了,夏人已經發現了您的計謀。」

    祥瓚皺眉道:「被發現了?難道你們就沒與他們一戰嗎?你們的人馬雖然不多,但與西塬省的夏軍未必沒有一戰的能力,只要能拖住他們,讓他們有所顧忌不敢派太多兵馬來支援彤陽就行。或者……你們已經戰敗了?」

    波塞吉的頭垂得更低了:「波塞吉無能,我們敗在了一個人的手上,雖然後來屬下將敗散的大軍重新召集起來還有五千多,但我們的戰心已失,我們的勇氣已失,沒法與夏人再戰了。」

    「敗在了一個人手上?」祥瓚的腦海裡立時浮現起了那個拿著長斧的夏將,忙道:「是不是一個非常悍勇,拿著一把黑色巨大長斧的夏將?」

    波塞吉一愣,點頭道:「對,就是一個拿著黑色長斧的夏將。」說著回憶起幾天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心有餘悸地道:「那是個惡魔,是個有著無比戰力,有著無比殺戮心,刀槍不懼,手中的武器還可自由變化的惡魔。他一人就將我們一萬多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屬下趕回來,也正是為了提醒祥瓚將軍,滅了彤陽的夏軍後,對西塬夏軍時一定要小心那個可怕的惡魔。」

    祥瓚苦笑:「惡魔嗎?他已經來了……」

    「來了?」波塞吉瞪大眼睛。

    祥瓚看向帳外遠處華平野那一邊的二路軍營地,歎了口氣道:「你說的惡魔,現在就在彤陽,與彤陽夏軍在一起。」

    波塞吉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郃在將他們擊潰後,居然立刻就奔往彤陽來了,比他們還快了一步。

    夜幕降臨大地,今晚星空璀璨,月光皎潔,一切看起來都彷彿那麼的平靜安詳。但那幽藍的月光下,華平野的廣闊平原上,卻到處都散發著死亡的惡臭。在數千上萬的胡營包圍中,二路軍的營地顯得那麼的孤單卻又那麼的頑強。

    二路軍的營地中。

    李郃與黎布光著膀子躺在兩輛草料車上閒聊著,這兩人今日一見如故,幾個時辰下來,就已經成了好兄弟了。

    一堆篝火在他們中間啪啪燃著,不遠處陳雲、楊堇、古康等人也在和黎布的部下有說有笑地談論著什麼。

    「李兄弟,我跟你說,我們西北袁州的賀家酒最烈,是我喝過的勁兒最大的酒,比京城那些酒樓裡賣的什麼第一烈酒勁大了去了,京城的酒,都是娘們喝的酒!等咱們凱旋而歸了,到京城的時候,到哥哥家裡去,我開兩壇真正的袁州好酒跟你痛飲!」這黎布對酒顯然是很有研究,一說起來就是興奮非常。

    李郃躺在軟軟的草料上,仰望著天上的星空,笑道:「好啊,黎大哥有多少酒都拿出來,小弟我喝不完就是狗熊!」

    「嘿~!好!豪氣!」黎布坐了起來,兩眼直放光,道:「李兄弟,李老弟,我跟你說,到時你到我家去,我讓我妹子親自下廚做菜給你吃。她做的紅燒肉可好吃了,拿來下酒再合適不過!」

    「黎大哥,你到我扈陽去,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美味。」李郃說著想起了家中的美廚娘,真是懷念她的絕世廚藝和那美妙的香臀啊。

    「李兄弟,我跟你說呀……我家妹子,那長得可是仙女一般,既知書達理,又溫柔賢惠……」黎布見李郃盯著他的臉直看,趕忙道:「你別看我黑,我這是打小練武曬出來的,我妹子可是白得跟牛奶似的。」

    黎布看起來雖然挺黑的,但長得確實也算高大英俊,想來他妹妹如果不黑的話,應該也難看不到哪去。其實李郃自己也不怎麼白,打小就愛四處亂跑,曬得也挺黑的,不過跟黎布比起來,就是小黑見大黑罷了。

    正說著,黎布的一個部下拿著兩串烤肉過來,分別遞給李郃和黎布,笑道:「黎將軍又在推薦他妹子了吧?哈哈,李將軍,你可別上當,他家那妹子呀,跟知書達理、溫柔賢惠這八個字,絕對半點都沾不到邊的!~」

    黎布一聽,一腳踹過去:「去去去……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李郃心中好笑,便道:「令妹今年芳齡幾何?」

    黎布道:「十六,還未婚配,李老弟,我與你真是一見如故,你最合我意,我家妹子也老說著以後要找丈夫就找個比我強的大將軍、大英雄。不是我吹,在這軍中,單論武力,還真就沒幾個能及得上我的。不過今日後,我卻是服了李老弟你了,你這身本事,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你又長得這麼英姿颯爽,我家妹子見了你,一定喜歡……」

    李郃越聽越不對,忙道:「黎大哥……你說媒呢?」

    「我跟你說,我家妹子絕對漂亮大方、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跟兄弟你配正合適,怎麼樣,等回去後,你立刻上我家來提親,我爹娘死得早,我這長兄就是唯一家長,她的婚事,我說的算。」黎布拍著胸脯道。

    李郃汗顏。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38 A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將軍無敵

作者:郝歪


    第二日,胡軍和夏軍都是按兵不動,胡軍是因為還沒得到李郃的身份,搞不定他,所以不敢貿然進攻,而夏軍則是因為在準備著突圍。。

    胡軍營中,胡族主帥祥瓚正在自己的帳內,望著手中一條銀鏈怔怔發呆。

    阿布拖端著午飯走了進來,見狀笑道:「祥瓚將軍,您又在想天秀公主了?」

    祥瓚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將銀鏈貼身收好。

    「等滅了彤陽的夏軍,西塬和嶺川的夏軍孤立無援,早晚也會為我們所滅,到時我們胡族鐵騎踏馬南下,直入中原腹地,沒多久就能直搗夏國國都,到時候,天秀公主就是祥瓚將軍的妻子了!」阿布拖一邊為祥瓚倒酒一邊笑著說道。

    天秀公主是胡族乃至整個大草原最為美麗靈秀的女子,她有著百靈鳥一般的嗓子,有著比羊脂玉還白潔光滑的美麗肌膚,更有著可比藍天的無比胸懷和善良,她是所有胡族男子的夢中情人,從十四歲開始就一直是胡族的草原天下之秀。

    身為胡族最傑出勇猛的將領,祥瓚也毫不例外地喜歡著天秀公主。但是天秀公主對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友善,對所有需要幫助的人給予自己無私的幫助,但對無數草原男兒的求愛,卻都是不肯回復。她會跟你講天空的蔚藍,會跟你講草原的壯美,會跟你講高山的雄偉,還會跟你講夢想的美妙,就是不會對你的求愛正面答覆,既不說接受,也不會拒絕。

    於是,喜歡天秀公主的人都去找她的父親岑禺大汗,希望證明自己的武勇和對公主的愛意,讓大汗將公主許配於自己。

    最後,岑禺大汗答應了祥瓚,只要他能在胡族南下征服夏國的時候,帶兵攻入夏國都城,將夏國皇帝的黃金龍座搬回大草原進獻給自己,便將天秀公主許配於他。

    原本,祥瓚同所有的胡人一樣,一股幹勁,在夏國的土地上馳騁殺戮,將夏國的萬里江山當成一片比大草原更為遼闊的牧場,在上面盡情狩獵。他們也確實成為了最好的獵人,一路南下搜掠了大量的夏國財富,擄掠了大批的夏族美女和工匠,如今更是用計將夏國派開反擊的三路大軍之一困於華平野。只要滅了這些夏軍,再將其他兩省的夏軍分別殲滅,夏國的北部大門便對胡族鐵騎無防的敞開了。

    而夏國的皇帝還以為北抗的進程一切順利、胡族節節敗退就要被打回草原了呢。屆時胡族鐵騎殺到京城皇宮下,夏國皇帝才會知道輕視胡族人是多麼的愚蠢。

    那時,他祥瓚將拿著夏國皇帝的龍座,風風光光地回草原去,迎娶天秀公主,帶著他心中的女神來這夏國的花花世界享福。

    那條銀鏈,便是祥瓚在西塬省掠得的千萬戰利品之一。天秀公雖貴為胡族公主,身上卻沒有一件飾品,他想將這條銀鏈帶在心中女神那雪白美麗的皓腕。

    不過現在,祥瓚卻覺得,在夏國的征戰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彤陽的夏軍雖與胡軍比起來數量相差極為懸殊,但卻死死頑抗,堅持了這麼久。而昨日突然殺到的那一個惡魔般的夏將,更是讓他不得不讚歎夏國當真是萬里河山藏龍臥虎,絕對不能小覷。

    一個夏將,就能擋住十幾萬胡族鐵蹄前進的腳步,這讓祥瓚的心中惱怒非常。昨天那個一身浴血的夏將,拿著那把可怖的長斧奪人性命如割草芥,那一個個胡族最精銳的男兒,就被那把長斧想剁奶酪一般切成的碎塊,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不行,必須得除掉這個夏將,無論用什麼方式!祥瓚的心裡暗暗下著決心。

    「昨天那個夏將的身份還沒查出來嗎?」祥瓚問。

    阿布拖道:「祥瓚將軍,即便是飛鷹傳書,也沒這麼快啊。更何況要查那人的身份,也得需要時間。」

    祥瓚歎了口氣,搖頭道:「不能不急啊,十幾萬大軍被拖在這裡十幾天了,再不能盡快把這些夏軍消滅,兒郎們的士氣和銳氣都要大受打擊啊。更重要的是,西塬省的夏軍已經得知了我的計劃,嶺川省的夏軍也早晚會明白過來,到時我們被夾在中間,可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阿布拖也知道祥瓚的擔憂,昨天他在祥瓚身邊,亦是親眼目睹了那個夏將的威猛,那簡直不是人所能擁有的力量,太可怕了。

    這邊夏營中,李郃與黎布也正湊在眺望塔上一塊吃著飯,雖只是吃著難嚥的乾糧和沒加佐料的烤肉,但兩人光顧著聊天,倒也是吃得挺津津有味的。

    「要說這胡人嘛,拋開咱們敵對面的成見不說,他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特別是騎術和騎射,確實比咱們多數夏軍將士要強,隨便找個胡人都能在馬上馬下的翻騰挪移。」黎布看著那邊的胡營說道。

    李郃笑了笑:「可是也沒幾個能打的,都差不多一個樣,連我一斧都接不了。」

    黎布笑道:「天下間能接你一斧的人恐怕不多,我都沒什麼自信,你那長斧,簡直跟盤古上仙開天闢地時的天斧有的一比了,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你劈不開的。不過……聽說那胡軍中的主帥祥瓚,也是個智勇兼備之人,是胡族的四大戰將中最年輕有為的一個。」

    「哦?那祥瓚厲害?」李郃來了興趣。

    「我也只是聽說他的名號而已,遠遠的見過幾次,卻是沒和他交過手,他是胡軍主帥,輕易是不會出手的。」黎布搖頭道。

    李郃撇了撇嘴:「傳說的事最不可信,這祥瓚,估計也和其他胡人差不到哪去。」

    黎布指著遠處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胡軍營地道:「那邊,你看,那邊那個最大的,旁邊插著個個狼頭大旗的營帳,就是祥瓚的帥帳了。每次胡軍進攻的時候,他都是在那帥帳之外指揮,前幾次突圍的時候,我曾帶著鷹騎軍想衝過去將祥瓚殺了。可胡人拚死阻攔,實在是殺不過去,五千的鷹騎軍也因此折了兩千。」

    李郃順著黎布的手指張望著,忽然心中一動,將手中的乾糧往地上一放,起身下了眺望塔。

    黎布奇怪道:「李老弟,你去哪?」

    李郃牽來了自己的戰馬道:「黎大哥你在上面看好了,小弟去胡營取了那祥瓚的人頭回來!」

    黎布一驚,忙道:「李老弟,胡軍帥帳外陷阱重重,防備森嚴,豈是你一軍一營能衝得進去的。」

    李郃已經跨上戰馬,「百變」瞬間出現在手中,直看得黎布眼睛一花。

    「放心吧黎大哥,小弟我不帶兵,就一人一騎,到胡營裡走一回!消化消化肚裡的乾糧!」李郃大笑著拍馬而出,營門口的而路軍士兵都認得他,不敢阻攔,李郃一下便推開了營寨大門衝了出去。

    黎布大急,李郃的武勇他雖有見識,但還是不太放心,忙去召集自己的鷹騎軍。李郃的虎營一直和鷹騎軍住在一起,也一併集合了起來。

    李郃一衝出營寨,整個二路軍就都驚動了,無敵將軍要單騎沖胡營,這等瘋狂而又熱血的舉動,誰不想看看。

    翁遠皺著眉站在中軍大帳前,望著遠處帶起一陣塵煙,越奔越遠的李郃,對旁邊守在大帳外的親衛道:「那是誰,怎麼一個人出營?誰放他出去的?」

    那親衛答道:「回大將軍,好像說李將軍要單騎闖胡營,奪那胡軍主帥祥瓚的頭顱來。」

    「什麼?!」翁遠目瞪口呆。

    胡營裡負責值崗的士兵都是一陣的詫異,夏人怎麼派了一人一騎就過來了?莫非是來談判的?趕緊派人稟報祥瓚將軍。

    待那一人一騎近了後,胡兵們卻是大驚失色——惡魔來了!!!

    「嗚——」胡營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胡兵緊忙從各自兵帳中衝出來,正在吃飯的也趕忙丟下手中的食物跳上了戰馬,拿起了刀槍。成千上萬的胡騎開始由各營地中集合,向這邊湧來。主帥親軍早已整備就緒,將中軍帥帳護好。

    祥瓚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氣勢洶洶的李郃一人一騎一斧衝入了胡軍陣營中,在一眾胡騎間興起了一股腥風血雨,簡直就如惡狼入羊群一般。

    祥瓚緊皺著眉頭,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陣寒氣,背脊有些發涼,臉上的肌肉微微顫了顫,對旁邊的阿布拖道:「吩咐下去,把他往營中陷坑裡逼,殺不死他,就捉住他,捉不住他,就埋了他!」

    李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胡營裡的中軍帥帳,拚命地往裡殺,擋者皆死。

    胡人本想將他往陷坑裡逼,但根本左右不了他前進的方向,李郃就像一把離弦的利箭一般,衝入胡營,萬千胡騎就好比毛毛細雨,根本無法阻擋他破空而去的速度。

    不過通往胡營中軍帥帳的路上,正好也有一個巨大的陷坑,陷坑上用細枝撐一層薄土,掩飾極好,李郃又光顧著衝殺,並沒在意。發現旁邊的胡騎忽然不攔他的時,他也未有多想,直接策馬衝前,馬蹄剛踏上那些薄土,立刻就陷了下去,而李郃自然也跟著墜落。

    這個大坑有四五米深,五六米寬,足以埋上七八人,底下還佈滿了削尖了頭的木簽,掉下去的人,有死無生。

    一見李郃落坑,祥瓚的心立刻緊繃了起來,忙大喊道:「快!搬石頭,往下砸,拿鐵鍬,把他埋了!」

    不過還沒等坑旁的胡人反應過來,李郃就已經舞著長斧藉著坑壁蹬踏了兩下躍了上來,而他的那匹坐騎則已經在坑內被戳成了刺蝟。

    胡人大駭,紛紛後退,但李郃的長斧可不給他們機會,剛剛墜落坑中讓他極為惱火,起來後長斧瞬間變成了三米多長的狼牙巨棒,橫掃豎錘,十幾名胡兵和他們的坐騎就給砸得稀爛,肉塊血漿和內臟肚腸翻飛四濺。

    阿布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道:「祥瓚將軍,那……那惡魔好像是衝著您來的。」

    「呃……」祥瓚身體一顫,看過去,果然見李郃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身後的帥帳,忙對前面的一千多主帥親軍喝道:「快……頂住他,攔住他!!!」

    「祥瓚!出來和老子一戰!祥瓚!你個烏龜王八蛋!祥瓚!老子要把你的屁股打爛!……」李郃一邊衝殺一邊喝罵著,不過夏國語言胡人多數都聽不懂,不然的話還不把他們羞死氣炸。

    二路軍營地內,黎布也已集合好了鷹騎軍兩千一百多騎和虎營七百多騎,準備出營接應李郃。

    不過翁遠卻給他下了命令,不得出營。

    「翁將軍,李將軍他一人殺到胡營裡去了,我們不能棄他不管啊!」黎布焦急地跑到眺望塔上對翁遠道。

    翁遠卻是含笑指著胡營的方向道:「你看。」

    黎布應聲看去,只見偌大的胡營只內,胡騎密佈,刀槍林立,其中一處聚集的胡騎最多,一股時起時落的血霧在其間最為顯眼。那血霧不斷地在胡軍中衝突直撞著,直往胡營帥帳奔去,竟是無人能攔。

    「好個李老弟啊……」黎布喃喃讚歎道。

    「說不定,他還真就單騎闖胡營,把祥瓚的人頭取了回來呢!」翁遠瞇著眼睛頷首道。

    李郃索性不騎馬了,一人一錘在地上不斷揮舞砍殺著,那數千鐵甲主帥親軍在他面前就好比一道豆腐牆,沒一點阻力,橫砍豎劈,很快就衝到了帥帳前。

    李郃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帥帳內,卻不見一人,拿著狼牙巨棒在帥帳中一片橫攪,將什麼地圖、桌椅、床榻通通砸得稀爛,手中「百變無敵」又變,化成了一把長有七八米的死神鐮刀,捅破了帳頂,狠狠一掀,將整個帥帳劃得稀爛。

    「哇呀呀呀!」李郃雙手舞著那把巨大的黑色死神鐮刀,如一陣黑、紅相間的旋風般在胡營中刮起。死神鐮太大太長,李郃揮動的速度慢了許多,但每揮舞一圈,都能如割草芥般至少奪去十幾條胡兵的性命。

    李郃就像一個辛勤的農民,在豐收的時節快樂地收割。幾十步的衝殺,已經屠殺了數百個胡兵。

    胡人也被殺得膽寒了,都是遠遠地讓開,不敢再靠前。而躲在後軍中的祥瓚則看得臉色發白,這個惡魔,當真是惡魔!居然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夏國中的猛將有萬人敵一說,但唯有今天這個惡魔,才可真正當得萬人敵、十萬人敵的稱號,太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李郃將這把超大的死神鐮舞了一會後,就覺得有些氣喘了,這可是在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心下不禁有些忐忑,忙又將「百變無敵」化成了長斧的模樣,一把牽過一匹無主的戰馬,跨了上去,在胡營中肆意奔跑起來,竟是無人敢攔。

    「祥瓚!你他娘的跟老子滾出來!你這沒膽的烏龜,居然敢犯我夏朝,爺爺捅爛你的屁眼!!!」李郃放肆地咆哮著,在胡營中四處衝突,胡兵見者無不爭先閃讓,沒讓開的就只能被李郃劈成兩半。

    二路軍營地內此時已是歡聲雷動,由虎營士兵帶頭,紛紛齊吼著「將軍虎威!將軍無敵!」之聲。

    翁遠和黎布看得兩眼放光,正準備下令全軍出擊,趁此機會突圍時,卻見李郃砍倒了胡軍的帥旗,倒拖著策馬奔了回來。身後胡騎萬千,卻是無人趕追。

    這一次李郃單騎闖胡營,在十數萬胡軍陣地中十進十出,殺敵千人以上,砸爛了胡軍帥帳,拖回了胡軍帥旗,如此輝煌戰績,已是前無古人,震驚天下。從此之後,李無敵、李不死、扈陽鐵郎、虎威王的名號就在華夏大地風傳了開來。他更是被人們拜為軍中不敗戰神,後來,無論哪國軍隊,出征時都要對其叩拜,以求戰神保佑。他也成了大夏軍中永遠無法超越的神話,華夏第一將。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李郃帶著一身血漿策馬拖著那胡軍帥旗回到了營地中,一營數萬將士齊聲高喊著「將軍虎威!」,氣勢如洪,讓人震撼。

    翁遠和黎布一見李郃歸營,就立刻迎了上去,前者一見他就道:「李將軍,全軍已準備就緒,請李將軍率頭,我們趁胡軍混亂、士氣大降時衝出去!」

    李郃翻身下馬,提著長斧,對翁遠抱拳道:「翁大將軍,末將雖在胡營中衝殺了一番,使其士氣大降陣形大亂,但胡軍畢竟還有十數萬之眾,這下被末將一攪,必然會想到我們可能趁機突圍而加強守備。加之剛剛末將在胡營中幾番衝突,見到了不少陰毒的陷阱,還是等末將將那些陷阱的方位標示出來,告知下面將官,再作突圍,較為穩妥。」

    這時李郃的聲威在軍中已大為不同,便是翁遠也不敢輕視他的意見,想了想,點頭道:「那就依李將軍所言,我們還是按計劃,明日突圍,今晚負責守值的士兵加強戒備,其他人休息好,養足精神!」

    看著正走回自己營帳的李郃那威武的背影,翁遠忍不住撫鬚讚道:「此子當真是威猛無敵,天下無雙啊……天不滅我翁遠,二路軍有救了……」如果說昨日的李郃帶給他的是震撼,那麼今日的李郃帶給他的,則是無窮的自信。

    黎布亦是笑道:「只可惜那祥瓚做了縮頭烏龜,不然今日李老弟就要立不世之大功了!」

    這邊眾人都在稱讚著李郃,那邊被稱讚的主角卻不怎麼好過。

    在自己的營帳中,李郃將伺候的親兵連同楊堇、古康、陳雲都趕了出去,帳內只留他一個人泡在浴桶裡。

    此時的李郃身體一樣的強壯,胸前「殺不死」三字一樣的醒目,浴桶中的水很快就被泡成了血色,但他的眉頭卻一直緊皺著,眼睛死死地看著自己靠在浴桶邊緣上的手,那隻手,正在微微顫抖著,混身的力氣,彷彿都已耗盡,這種力有所竭的感覺,從龍首山回來後,還是第一次出現。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0 AM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勝

作者:郝歪


    一路軍的加入,很快使得這一場大戰變成了追擊逃潰戰,三個方向的夏軍如狼群趕羊群般追殺著向北散亂奔逃的胡軍。

    李郃與黎布等一路奔殺了十數里,斬敵不計其數,一直殺到了黃昏時分才返回華平野。

    血色的夕陽下,廣闊的華平野平原上到處都是胡、夏兩方士兵和戰馬的屍體,鮮血汩汩流動,刀槍橫七豎八,一群一群的蒼蠅、小蟲四處徘徊,天空中盤旋著幾隻大禿鷲。

    死了多少人呢?李郃不知道,但怎麼說也至少有數萬吧,加上前些日子戰死的,胡夏兩族人在短短的十幾天內,便於華平野丟下了將近十萬具屍體。特別是今天這一戰,胡人多寧死不降,逃散了不少,但大多數還是為夏軍所斬殺,天地間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直嗆人鼻喉。

    現在,光在打掃戰場的夏軍士兵就有數萬人,夏軍士兵們救助著自己的同伴,將他們的屍體堆放到一起,也順便給那些還未斷氣的胡人來上一刀。遠處,一路軍的幾萬兵士正在搭建新的營地,二路軍的老營地已被屍體環繞,大家都不願回去,光那血腥和腐敗的味道就夠讓人難受的了。

    李郃與黎布等人一回來,就有士兵來報,說翁大將軍讓他們到前面土坡上去找他。

    還未到土坡,李郃便先遇到了尤邙等虎營的將士,看到大飛安然無恙地跑過來,他的臉上不禁掛上了一抹微笑。

    黎布看著大飛,奇道:「李老弟,這只西域獒犬是你的?」

    李郃在馬上點頭道:「是啊,黎大哥,有什麼問題嗎?」

    「這種獒犬在中原可不多見,我妹子也有一條呢。嘖嘖,不過你這條可威猛多了。」黎布道。

    李郃訝道:「令妹也有一條?」

    黎布道:「是啊,那是少嚴將軍從西域回來時給我帶的,不過我懶得養,倒是我妹子挺喜歡的,照顧得好。嘿嘿,你這條應該是公的吧,我妹子那條可是母的哦。」說著神情曖昧地看著李郃道:「正好一對……正好一對……」卻也不知是說李郃和他妹妹是一對呢,還是說大飛和她妹妹養的母獒犬是一對。

    李郃尷尬地咳嗽一聲,道:「翁將軍還等咱們呢,快走吧。」本來黎布若是沒有這般推銷自己的妹妹給他的話,他若是得知其有個妹妹,必會一個勁地打探,可現在他卻覺得心裡有些發毛,總覺得黎布像在拋燙手的芋頭一般。

    李郃和黎布到土坡上時,翁遠及二路軍的幾名將領正同十幾個面生的將領談笑著,想來那十幾個將領,應該就是一路軍的了。

    翁遠見李郃與黎布下馬走來,笑著道:「你們兩個總算是回來了,快來見過蕭寒將軍。」說著對旁邊一個四十多歲、臉面白淨斯文的將軍道:「蕭將軍,這位就是武狀元黎布,而這位則是我剛剛跟你說過的李郃李將軍,乃是我大夏絕對當之無愧的第一猛將啊!今次能順利大破胡軍主力,他當居首功。」

    李郃忙與黎布上前對那蕭將軍行禮,不過心裡卻是納悶,這人不是一路軍主將兼大夏三軍主帥林天文,翁遠何必態度如此謙恭?

    那蕭將軍瞇著眼睛,一臉笑意地打量著兩人,頻頻頷首道:「果然好人才,好人才啊!黎將軍的威武我在京城便早有耳聞,可謂是我大夏最傑出的年輕將領之一,如今又立此大功,前途不可限量。」

    黎布忙道過獎,看他的模樣對這個蕭寒也是頗為敬重,顯然是知道其身份。

    蕭將軍又看向李郃道:「李將軍看起來也是勇猛非常,連翁主將都是讚譽有加。聽他說,你是扈陽人,今年還不滿十七,剛剛入軍?不知李將軍跟清臨總督李斯洪李大人是何關係啊?」

    旁邊的翁遠聞言一愣,隨即想起在扈陽姓李又能一入軍就身居統將之位,顯然不可能和李斯洪沒一點關係,不禁暗罵自己疏忽,怎麼沒先問問明白。

    李郃道:「回蕭將軍,那是家父。」

    在場眾將包括黎布都是一驚,沒想到李郃竟是李斯洪的兒子。想到李斯洪並無納妾,只有甄氏一個妻子,那麼李郃便也是延東王爺的外孫了!延東王爺在軍中的威名影響可是非同一般,一代名將的外孫,自然也要讓人更加刮目相看。不過現在的李郃倒是不需要靠家世來引起別人注意,他在這幾日表現出來的絕對實力,已經讓二路軍上到翁遠、黎布,下到普通士兵,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幾乎只要一提起勇猛、無敵、戰神,就一定會想到李郃。

    「原來是延東王爺的外孫,怪不得,怪不得啊!」翁遠點頭讚歎著。

    蕭寒則是含笑道:「呵呵,果然是將門無犬子啊,我雖未見識李將軍虎威,但觀將軍這一身衣袍,便可知一二了。」

    此時李郃身上依舊是沾滿了血漿,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駭人的威勢,原本黎布也算是渾身浴血了,可站在李郃身邊一比,卻是顯得頗為乾淨。

    又聊了幾句話,李郃知道了眼前這個蕭將軍乃是當朝皇帝的小舅子,皇親國戚,一向為皇帝所器重和信任,是軍中的實權人物,這次是帶兵前來支援北伐的夏軍的。他們先到達嶺川,林天文在有了援軍後,才敢同嶺川的胡人疑兵交戰,結果發現嶺川的胡軍根本不是什麼胡軍主力,分析之下立刻想到胡軍主力可能在彤陽,忙發兵支援。蕭寒帶領的援軍先到,而林天文的一路軍仍在後面。

    待聽得三路軍主將蕭莫為頑固己見,不肯發兵來援彤陽,李郃是違令帶兵前來時,蕭寒笑道:「李將軍此次在華平野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不僅幫助二路軍脫離覆滅的危險,還一舉擊潰了胡軍主力,殺了胡酋祥瓚,何罪之有?本將當上奏陛下,為李將軍請功!」即便李郃沒有如此勇猛,沒立什麼戰功,僅憑他是李斯洪的兒子、李太師的孫子這一身份,蕭寒也會賣個人情給李家,為其報功。更何況現在李郃確實是立下了大功,他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李郃聞言忙道:「蕭將軍,那祥瓚,還沒死。」

    眾將都是一愣,翁遠奇道:「我明明看見你拖著胡軍的帥旗喊祥瓚死了的啊。」

    李郃道:「那時末將一路追殺祥瓚未果,見其掉落的帥旗在地,便傳此謠言來打擊胡軍士氣。」

    蕭寒笑道:「李將軍不僅勇猛,還很睿智啊!」

    「不過那祥瓚即便沒死,由高速奔馳的馬上摔下,估計也去了半條命了。末將請命,願帶一千輕騎追殺祥瓚,不取其頭顱誓不罷休!」李郃抱拳道。

    「黎布願同往!」黎布也道。

    蕭寒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後,道:「此事還當從長計議,胡軍主力已被擊潰,其餘皆是蝦兵蟹將,不足一道。祥瓚必逃回草原,我們若要追擊,還需有糧草後勤支援,待幾路軍到齊後,本將上稟朝廷,再做定奪。」

    李郃急道:「胡人殺我夏國百姓,搶我夏國金銀,擄我夏國女子,我們豈能就此善罷甘休?正好此次胡軍主力被擊潰,我們攜威北上,殺到草原去!徹底把胡人給打服了!」

    黎布也道:「是啊,總是胡人來打咱們,咱們也該去幹干他們了!不然他們還以為咱們夏國好欺負呢!而且他們搶的女子、金銀已經送回草原,咱們怎麼地也得將她們奪回來啊!豈能讓我夏國女子給他們淫玩?!」

    蕭寒道:「本將說過了,此事當從長計議,茫茫草原,豈能輕易踏足?沒有充足的後勤補給,光是那片大草原,就能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頓了頓又道:「本將也不是說不北上草原,只不過這需要時間準備,得先將咱們自己的事情搞完不是?三省內的胡兵,現在還沒全剿滅呢。再說了,要北上,也得籌備糧草,這些都是需要朝廷來決定的啊。」

    「這般拖拉的話,我們幾時才能北上?到得糧草籌備完全,胡人恐怕也已經回過勁來,做好準備了!」李郃忙道,他現在心裡憋著一股氣,這股氣的來源便是祥瓚,沒能親手殺了祥瓚,讓他總覺得好像事沒辦完一樣,心裡難受得很。所以,雖然他也很想早些回家找眾女,離開這血腥骯髒的地方,但卻還是請命要北上追擊。

    翁遠道:「李將軍啊,打仗這事是不能義氣用事的,你得為手下的兵士考慮啊,未準備周全而貿然北上,是要陷大軍於危險之境的啊!」

    李郃無言。

    於是,經過了四天的修整後,一、二路軍加上蕭寒的朝廷援軍及李郃的虎營,十數萬人終於離開了華平野,前往附近的涼城大營繼續等待朝廷的命令,看是班師回朝,還是繼續北上。

    這些天可把李郃悶壞了,這涼城大營在彤陽省的大城涼城之外,蕭寒與翁遠都規定軍中所有人一律不得進城擾民,李郃雖然無聊至極,此時卻也不敢輕易違紀,畢竟現在是要分功勞的關鍵時刻,等下一處理,把他來個功過相抵,那他那麼多人不都白殺了?

    於是李郃只能是每天帶上大飛同黎布、楊堇、尤邙幾將到郊野狩獵打發時間。

    這一日,李郃同黎布等人狩獵回營,守在營地門口的古康就迎了上來,道:「將軍,張將軍來了。」

    李郃一怔:「張將軍?哪個張將軍?」

    「三路軍的張齊張將軍啊!」古康道。

    李郃精神一振,翻身下馬,道:「張將軍來了?他在哪?」

    「在將軍帳中等候多時了!」

    與黎布作別後,李郃馬上回到了自己的帳中,只見張齊和幾個三路軍清臨省的將軍赫然而坐,不過並沒見到蕭莫為。

    「李將軍,別來無恙啊!」張齊一見李郃就笑著起身道。

    李郃笑道:「張將軍,你們怎麼來了?」

    旁邊一個將領笑道:「現在張將軍已經是三路軍的主將了。」

    「哦?」李郃心中一轉,八成猜到三路軍發生什麼事了。

    「蕭莫為呢?」李郃問。

    張齊笑道:「蕭老頭上報皇上說你違抗軍令,蕭寒蕭將軍和翁遠翁將軍的捷報前幾日逞上京城,皇上得知事情原委,大為震怒,下旨奪了蕭老頭的兵權,並押送京城問罪。承蒙李太師推薦,我就權且做了這三路軍的主將了。」

    蕭莫為啊蕭莫為,早說了你要在囚籠裡過下半生了,你還不信。李郃心中暗道,口中則一個勁地向張齊道賀。

    「呵呵,這幾日軍中可是已經傳遍了將軍的威名啊。於十數萬胡軍中單槍匹馬,十進十出,殺得胡軍主帥不敢冒頭,更是砍了胡軍的帥旗拖回營,此等勇猛,實在讓人驚歎啊!」張齊稱讚道:「李將軍未滿十七便能立此大威,日後成就必不小啊!等到他日上京受封時,可別忘了兄弟幾個啊!」

    李郃聽得此言只是淡淡笑了笑,謙虛客道了幾句。

    張齊說著,忽由旁邊拿起一個大包袱遞給李郃道:「這是李將軍留在馬門堡的東西,我幫你帶來了。」

    李郃接過打開一看,正是月兒給他做的備用鎧甲、戰袍及幾件換洗衣物,心中大喜,忙對張齊道謝。

    還是我家寶貝月兒做的衣服穿得舒服,李郃撫摸著鎧甲和戰袍,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幾日後,聖旨送到涼城大營。皇上有命,胡人侵我夏國,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為振我大夏國天朝之威,令三軍北上草原,將胡族汗王活捉回京問罪。李郃也被授封為「平虜將軍。

    涼城大營,中軍主帳中。

    李郃皺著眉對蕭寒、林天文和翁遠幾位大將軍道:「還要等兩個月?為什麼還要等那麼久?此時我軍士氣正盛,為何不一鼓作氣北上?」這麼多天,在軍營中無仗可打、無女可親、無事可做,可把他憋死了,一聽這種日子還要過兩個月,讓他怎能不著急?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1 AM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風壑鎮

作者:郝歪


    「李將軍,此事急不得,必須得將各路大軍調配好,籌夠足夠糧草,並安排好行軍路線和進攻計劃才可以發兵,你還是再忍一忍吧。」翁遠笑著道。

    其他幾個大將軍也是紛紛讓李郃多休息,再忍耐兩月,到時北上草原,有得他殺的。

    這若是其他的將領一直這麼吵吵著要北上,蕭寒、林天文等人恐怕早就翻臉了,但李郃現在在軍中的地位相當特殊。於士兵們的心中,他簡直就是個不敗戰神似的傳奇人物,是他們精神的依托。這些大將軍又都知道他的家世,這次立下這麼多戰功,回朝後必然會受到大封賞,又有李家做後盾,今後前途不可限量,此時皆不願輕易得罪他。

    李郃思慮了一會,道:「各位將軍,彤陽省北面有一關鎮,叫風壑鎮,是最靠近大草原的夏國城鎮,現在尚在胡人的控制中。胡人在我夏國掠奪的金銀珠寶和女子工匠都要經由那裡運回草原,末將願帶三千輕騎,先往風壑鎮,做我北伐大軍的前鋒。」

    幾個大將軍對視了幾眼,也覺得現在先拿下風壑鎮,為以後大軍北上開路,也不錯。

    主帥林天文沉吟了一會,道:「這樣吧,便由黎布黎將軍率其所部鷹騎軍同你一道去風壑鎮,記住,攻下風壑鎮後只需守好便可,等待大軍到來。」

    李郃忙道:「是!末將遵命!」

    很快黎布也接到了命令,他在軍營裡倒不像李郃憋得那麼痛苦,不過有仗可打,倒也挺高興的,特別是能和李郃並肩作戰,讓他期待著再來一次華平野那般的血戰。他卻不知,李郃這回卻是決定輕易不再出手,他可不想再讓這一身月兒做的鎧甲、戰袍報廢了。

    現在李郃升為了一軍領將,他的虎營也被擴編到了八千人,飛字標營的輕騎已有三千,多是張齊由清臨軍中的精銳騎兵選出來的。這次要去風壑鎮,李郃便是決定只帶這三千輕騎。而黎布也只帶三千鷹騎軍,以加快奔襲速度。

    正當李郃與黎布整備完畢,要離營北上時,一隊由南方來的騎士卻奔進了涼城大營。

    「請問扈陽李郃李將軍的營帳在哪裡?」為首的一名騎士對營外的站崗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自然知道扈陽李郃是誰,如今不僅北伐軍,連三省百姓也都知道了這個虎威將軍的大名,聽得這騎士問起,他忙指著剛走不遠的李郃等人道:「李將軍奉命前往風壑鎮,剛離營,就在前面,剛走不遠呢!」

    那一隊騎士忙又上馬,快馬加鞭趕了上去。

    「二公子!……二公子!……」

    正騎於馬上同黎布談笑的李郃忽然聽到這熟悉的叫聲,回頭應聲望去,正見那一隊騎士踏塵奔來,為首那名喚著自己「二公子」的,正是扈陽總督府裡的一名護衛頭領。

    李郃勒馬而停,待那護衛頭領到面前才道:「王潭,你怎麼來了?」

    那叫王潭的護衛頭領從身上解下一個大包袱遞上去道:「二公子,這是芊芊姑娘讓我們帶來給您的。」

    李郃接過來打開一看,見裡面是幾件衣服、一封信和一個大盒子。

    那幾件衣服一看手工就知道,肯定是月兒親手做的,都是春衣,真是想的周到啊!再打開那盒子看了看,裡面分了好多格子,都放著一些方便保存不易變質的小點心,聞那香味,便知是紫妍的手藝。再打開信封,裡面有八張信紙,每張信紙上的字跡都不一樣,竟是香香、芊芊、紫妍以及姐姐都寫了一張。

    不約而同的,眾女在信上都是讓李郃多保重身體,吃飽、睡好、穿暖,打仗的時候要注意,一定要平安歸來,並訴說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感受著信上的濃濃溫情,李郃心中感動不已,眾女的音容笑貌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二公子,夫人也讓小的帶話。」王潭又道。

    「我娘說什麼?」

    「夫人讓您多保重身體。另外,老爺讓小的跟您說,您在軍中做得很好,他很滿意。」

    李郃點了點頭,本想也給家裡爹娘和眾女寫封信,卻又想到這裡臨時也找不到筆墨,加之他的字亦是實在拿不出手,便道:「你回去後告訴我爹娘,說我會為了李家的榮譽而戰鬥的,讓他們不必擔心。跟芊芊她們說,我一切都好,讓她們不必掛念,等平滅了胡人後,我就回去娶她們過門。」

    王潭笑道:「小的一定將話帶到。」

    待王潭等人走後,黎布湊過來道:「是家裡送來的?」

    「嗯。」李郃將信件放入甲內戰袍中,貼身收好,衣服包好遞給旁邊的楊堇背著,又打開了那個食盒,看著裡面的點心,眼睛直冒光。

    「我說,不就是幾塊點心而已,你用得著那麼開心嗎?李老弟,我跟你說,我家妹子做的點心那叫一個好吃……」黎布習慣性地又開始誇起他妹妹了。

    李郃笑了笑,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嘴中,一臉的享受,那美妙的味道直由口中酥到了心底,一瞬間彷彿回到了扈陽總督府自己的小院中,回到了眾女們身邊。

    「你不是吧……表情那麼噁心。」黎布在一邊笑道,他可不明白,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點心,能有那麼好吃?

    李郃拿起一塊點心遞過去道:「讓你嘗嘗什麼叫人間美味。」

    「我不吃,這種喝茶配的點心,都一個味道,沒意思。」黎布擺手拒絕道。

    李郃道:「一個大男人的,吃塊點心都不敢?」

    黎布受不得激,撇撇嘴接過點心,道:「這有什麼不敢的,只是不喜歡吃罷了。」說著將點心送入口中。

    酥軟的點心一入口,黎布的眼睛立刻直了起來,嘴巴吧唧了兩下,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一邊嚼還一邊讚道:「好……嗯~~不錯,好東西啊!」手又伸向了李郃的食盒。

    李郃把身子一轉,嘿嘿笑道:「你不是不喜歡吃嗎?不喜歡吃就不要勉強了啊。」

    「嘿嘿!李老弟,我說你這是什麼點心啊,味道怎麼這麼好?差點都把我舌頭給吞下去了,太好吃了,再來一塊……」

    「這可不行,我可就這麼一盒!」

    「就一塊,再來一塊!」

    「就一塊啊……喂喂,你說好只拿一塊的!」

    「娘的!不要這麼小氣,回京城後我請你喝酒!~」

    「哇!你嘴不是那麼大吧,一口四個?!給我留幾個吧……」

    「我把妹妹嫁給你,你把這些都給我了!……」

    「不是吧,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我連你妹妹都沒見過啊!」

    「我妹妹還值不起這幾個點心嗎?我告訴你,我妹妹美貌溫柔,知書達理!……呃……怎麼沒了?啊,楊將軍,你背上那包袱我看看……」

    「喂喂……黎大哥……黎黑鬼!!!那裡面是衣服!!」

    就這麼一路說鬧玩笑著,李郃與黎布帶領著虎營和鷹騎營到了風壑城下。

    遠遠的看到虎營中那個大旗上飄揚的碩大「虎」字,風壑城中的胡人就開始騷動起來,不少人甚至準備要由北城門逃跑。

    虎威將軍李無敵的威名早已經傳遍了胡營上下,他在胡軍中的影響力,絲毫不亞於在夏軍中。

    在夏軍裡,他是無敵、勇猛的代名,而在胡軍中,他則成了不死、殘忍的惡魔。

    「是虎魔來了,是虎魔!虎魔來了!……」驚慌的胡人在風壑城頭驚慌的呼喊著。

    兩營的數千輕騎列在風壑城前,李郃看了黎布一眼,點了點頭,提起長斧策馬衝向了城門。城上立時射下無數箭矢,李郃手中百變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黑傘,護住了他和戰馬,一路衝到了城門下,百變瞬變,長斧在手,僅一下就將城門劈了開來。

    風壑城的大城門被李郃一斧砍爆,城外的黎布立刻舉起長槍大喝一聲,帶領著夏軍衝殺了過來。

    胡人本就對李郃充滿了恐懼,此時又見他大發神威,皆是心膽俱碎,紛紛奪馬而逃。李郃與黎布早有安排,另一面北門外的數千輕騎奔湧而出,將欲逃的胡人堵了個正著。

    其實風壑城的胡兵也有四、五千人,數量比虎營和鷹騎營並不差多少,但因為華平野一戰,他們是戰敗方,士氣大損,且對李郃有著無比的恐懼之心,所以一見城破,立刻作鳥獸散,根本提不起半點抵抗之心。在華平野的經歷,已經讓他們對這個殺人惡魔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了。

    李郃這次並未怎麼砍殺,除了到他身邊來的外,他並沒有刻意去追殺其他胡人,而那些胡人一見他那把標誌性的黑色長斧遠遠地就躲開了,寧死在別人刀下,也不願去惹那惡魔。

    戰鬥很快結束,只有少數胡人逃脫,其他不是被俘就是被殺。這次活捉的胡人,竟有一千八百之多。

    黎布笑道:「將這些俘虜送回京城,咱們又是大功一件啊!」

    李郃對楊堇道:「可有找到被擄掠的女子和金銀珠寶?」

    「回將軍,還在找。」楊堇回道。

    風壑城是大夏國最靠近草原的邊關城鎮,經常被胡人洗掠。城內的建築物多以巨大的條石建造,簡單樸素,以堅固為主。

    城中的街道相對於這座城的規模大小而言,應該是相當相當的寬了,幾乎與扈陽城的主道一樣寬。

    此時,這條寬大的街道上,到處都流滿了鮮血,一條條一灘灘,汩汩流動,就像紅色的小溪一般。這些鮮血,多是胡人的,一具具的屍體躺橫七豎八地躺在街道上、房屋中。

    這座城裡的百姓早在幾月前胡人南侵時就被屠戮一空了,成了胡軍南下的中轉站和補給處。

    李郃與黎布幾人正騎著馬在街道上慢慢踱著步,指揮著士兵搜查城中房屋,古康策馬奔了過來,抱拳道:「將軍,我們找到了五百多名女子、工匠和一些珠寶金銀。」

    「哦?在哪裡,帶我去看看。」李郃說著看向古康,奇道:「古康,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受傷了?」

    面色有些慘白的古康道:「末將沒事,只是……唉,將軍你去看看吧。」

    李郃同黎布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疑惑,眾將隨著古康到了城中一處看起來像衙門倉庫的地方。

    這裡有一排巨大的房屋倉庫,屋子四周都是密封的,沒有窗子。古康將其中一間屋子的巨大屋門一打開,一股血腥惡臭立刻撲鼻而來,不過眾將都是久歷沙場血腥的人,並不太在乎,但對屋裡有什麼東西,卻都充滿了好奇。

    當屋門完全打開後,眾將都是發出一陣驚呼,連李郃都是張大了嘴,兩眼瞪得渾圓。

    屋裡是女子,全部都是女子,更確切地說,全部都是裸體女子。

    這些女子看相貌便知是夏人,她們一個個渾身赤裸,躺在屋內潮濕陰暗的地上,身體上傷痕纍纍,滿是污垢,有的被挖去了雙眼,有的被割去了肢體,慘不忍睹。

    其間夾雜著數不盡的糞便和鮮血,不少女子都已死去,有的屍體甚至已經爛得只剩骨架,那些暴露在外的內臟和肌肉上的蛆蟲之多,讓這些見慣了血腥和屍體的將領都是感到胃部陣陣蠕動。

    屋裡的女子多數都已死,有幾個未死的看到李郃他們,眼睛也是空洞而無神,一動不動,躺在旁邊的屍體間,任那些蛆蟲爬上她們的身體。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郃的聲音有些乾澀。

    古康將屋門關上,道:「這些都是胡人擄來的夏國女子,比較美貌的都已被送往胡族王庭,風壑城裡剩餘的幾百名女子,都是給城中守軍淫玩的。他們將這些女子帶去玩虐後,便扔到這裡面來,任其自生自滅……這幾個大屋子裡,都是這樣半死半活的女子,只剩兩個屋裡的女子還未被胡人碰過。」

    一陣沉默,眾人皆是無言,心中卻是酸楚。

    「啊!——」李郃忽然暴吼一聲,手中的長斧猛地往地上一砍,「噗」的一聲悶響,一道深近一米的大坑出現在了眾將眼前。

    眾將都是被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沉著臉一副陰寒殺氣的李郃。

    李郃看著眼前的屋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本以為自己夠壞了,夠狠了,夠陰了,夠殘忍了。殺人如割草,看屍體如看豆腐一般。可當看到眼前的這些景象時,他還是被震驚了,胸口一股惡氣憋著無處發洩。

    「把那些俘虜拉過來!」李郃忽然陰聲道。

    老虎是可怕的,生氣的老虎更是可怕百倍千倍,這個時候,便是黎布都不敢說上一句話,李郃就真如九天降臨的惡魔一般,威風凜凜,一身殺氣。

    很快,一百名胡軍俘虜被拉到了這裡來。他們被繩索綁著,連在了一起,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拿著黑斧的男人。

    便是旁邊的夏軍將領,此時也是噤若寒蟬,古康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帶李郃來看這些東西了。

    李郃陰森森地看著眼前的胡兵,一個一個地看過去,一百個人,同他對了一百次眼神,過了許久,才道:「到了地獄等我,老子就是從地獄來的,到時候回地獄,再砍你們!」

    他的話胡人們聽不懂,他的動作他們更不懂。

    只見李郃將身上的鎧甲一件件除下,脫了戰袍,交到了旁邊的楊堇手中,只穿著長褲,赤裸著上身,拿起長斧。

    夏軍將領們都知道要發生什麼了,但沒有人說話,有的繼續看,有的則移開了目光;

    胡兵俘虜們也知道要發生什麼了,但是他們的哀求沒有人理,他們的慘叫很快響起。

    就像剁豆腐一般,一百個胡兵成了一團的豆腐渣,當一身鮮血的李郃回身走過來的時候,所有的夏軍將領包括黎布、楊堇和古康在內,都是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

    「城外有個樹林吧?」李郃經過古康身邊時冷冷地道。

    「是……」

    「還有一千多個俘虜吧?」

    「一千七百多個……」

    「全部閹了,砍掉四肢,挖了眼睛,吊樹上。」李郃淡淡地道。

    「是……」古康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乾,很乾。

    「那些金銀珠寶有多少?」

    「沒細數,但應該有不少,至少能值上百萬兩吧。」

    「拿出一半,分給那些沒被侮辱的女子,派一百人,送她們回家去。」李郃道。

    「一……一半?」古康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一半。」李郃說完便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對楊堇道:「給我找個住處,準備洗澡水。」

    直到李郃策馬離開後,眾將領才長長的吁了口氣,不過看到那一地被劈成豆腐腦樣的肉骨,想起剛剛的一幕幕,幾個將領還是禁不住嘔吐起來。連黎布也是一臉的慘白,心中暗叫他娘的,李老弟實在是有夠猛,太猛了,也只有他能鎮得住我妹妹了。

    剛剛李郃氣勢實在是太強,壓得眾將連氣都喘不過來,更枉論對戰俘的處理提什麼意見了。

    「真閹了、剁了、挖了,吊樹上?」一個鷹騎軍的將領猶豫道。

    黎布道:「當然。」

    「可這是違反軍律的……」

    黎布白了他一眼:「那你跟李將軍說去。」

    那將領馬上不說話了。

    不過這項工作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卻真是有夠困難。一千七百多名戰俘,直弄了一天一夜,也才吊上了七百多人,那一片林子都被掛滿了。

    嫌得麻煩,李郃乾脆大手一揮,通通活埋了!於是,剩餘的近千戰俘得到了解脫,不必掛在樹上風乾腐爛,得以入土滋養大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2 AM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色風暴

作者:郝歪


    這是李郃他們來到風壑鎮的第三天,街道上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只留下無數無法清洗的血漬,將風壑鎮的大道染成了紅色。一百多名未被玷污的夏國女子以及一些工匠都被李郃派人護送回家,並還給了他們相當豐厚的錢財。而剩餘的那幾座大倉庫內半死不活的女子們,經過隨軍醫士的檢查,認為無法救活後,李郃便下令將這些倉庫房屋都一把火燒了。

    晚上,站在一座宅屋房頂上,李郃默默看著遠處倉庫的方向那燒了幾個時辰的熊熊大火,面無表情。只有他眼中跳動著的火焰,在訴說著他現在的心情。

    死亡,或者是那些還未斷氣的女子現在最為渴望的吧,而用火將她們身上的屈辱和骯髒連同肉體一同焚燒,也正可以讓她們的精神和靈魂得到救贖與解脫。

    遠處的火光漸漸黯淡,風壑城裡只有來來往往的士兵巡邏的馬蹄聲和鎧甲摩擦聲。

    今夜無明月星辰,天空一片昏暗,李郃看向了北方,那是草原的方向。那裡有碧綠連天的草地,那裡有清新爽人的空氣,那裡有讓人嚮往的雪山,那裡也有未報的血海深仇,那是一個國家的仇恨。

    李郃回到了屋中,讓親衛點上蠟燭後便自己一人坐到了床邊,解開衣甲,取出貼著內衣的信件。

    拿出了八張信,將它們一張一張地擺在床上,看著這些信,看著信上一個個娟秀的字,他就彷彿看到了那一張張或美艷或清秀、或柔媚或純潔的嬌顏。

    在離家遠征的日子裡,在戰場上廝殺的日子裡,在血腥與殺戮中生活的日子裡,家中的眾女就是他心靈的港灣,讓他不至於在無盡的殺與被殺中迷失靈魂,找不到方向。至少,他一直都可以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值得他為之努力、守護的美好事物,世界上還有一個溫暖的所在可以讓他感受到寧靜。

    「我如果死了,還有靈魂嗎?會到什麼地方去呢?是去地獄,還是去天堂?呵呵,當然是地獄了……」李郃忽然喃喃自語起來,「那是去今世的地獄呢,還是去前世的地獄?」說著說著忽然失笑:「嘿,我會死嗎?能有人殺的死我嗎?還是慢慢老死?或者哪天老天爺忽然覺悟了,劈個雷下來把我叫去問話?」

    「篤篤」敲門聲響起,將正胡思亂想、自言自語的李郃拉回了現實。

    「進來。」李郃將床上的信收起來,貼身藏好後道。

    推門而入的是黎布。

    「李老弟,剛剛你在和誰說話呢?」黎布看了看屋裡只有李郃一人,不禁奇怪地問道。

    李郃起身讓屋外的親衛給黎布倒茶,道:「沒和誰說話。」

    「今晚叫我來,可是有什麼事?」黎布坐下後道。

    李郃沉吟了一會,道:「戰俘那件事……不好意思,我自己就做了決定,讓你少得功勞了,以後上面若追究起來,責任我一人承擔。」一千八百多戰俘,這在胡、夏兩族交戰史上,夏國所俘獲的俘虜人數中,算是比較多的了。若將這些俘虜押往京城,皇上必定龍顏大悅,大加賞賜,所以李郃將這些俘虜給私自處死,不僅讓他們都少了一條功勞,還有可能會被處罰。

    黎布笑道:「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咱們是什麼關係?生死兄弟!如果你娶了我妹子,那可就是我妹夫了……」

    李郃汗顏,這個黎布,是三句話不離他妹子,時刻惦記著要把妹子托付給自己。

    黎布又道:「再說了,那些胡人也真他娘的不是人,就算你不殺他們,我也會忍不住,咱們營裡的兄弟們也會忍不住!那些女子,那都是大夏的女子,都是咱們的姐妹啊!」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沉重的了起來。

    李郃沉默了一會,慢慢道:「黎大哥,今日請你來,還有一事。」

    「什麼事?你儘管說。」黎布說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要北上草原。」李郃道。

    「噗!」黎布剛喝入口的水立刻噴了出來,茶水嗆得從他的鼻子裡流了出來。

    「你說什麼?北上草原?你的意思是咱們要自己北上,不等大軍了?!」

    李郃看著他道:「是我要北上,黎大哥,你留在這裡,風壑城不能沒有人守著,我去草原也需要你在這裡做後盾,到時候林大帥他們率大軍而來,也需要你去接應。不過你得將你營中的戰馬借一半給我。」

    黎布急道:「來的時候蕭大將軍就交代過了,不可擅自北上。而且這風壑城雖有不少糧草,但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車馬和人手,如何保證你北上後的糧草補給?」

    李郃嘴角露出一抹似冷似淡的微笑,緩緩道:「胡人每次南下,都沒帶多少糧草。他們把中原稱為『大獵場』,便是說在我華夏大地狩獵以食,他們的獵物,便是我們的城鎮村莊。隨地取糧,四處搶掠,所以他們不需補給,機動力強。」

    黎布一怔:「你的意思是……」

    李郃瞇起的眼中閃過一道濃濃的殺意:「我也要去大草原狩獵!」

    「可這……之前我們並沒有人這麼做過啊,而且……你對草原也不熟,萬一一時找不到給養,怎麼辦?」黎布猶豫道。

    「任何事總需要有人去開頭的,就像當年第一批踏足我中原大地的胡人一樣。」李郃道,「放心,草原雖大,但胡人的分佈也挺廣挺散的,幾百里內至少能找到一個他們的聚居地吧。你把戰馬分一半給我,這樣我的騎兵就有更強的行動能力了,就這麼搜索過去,不信找不到胡人。」

    「若是遇到胡人大軍怎麼辦?你就帶三千騎,哪裡夠?」

    「打得過打,打不過逃,再說了,誰敢帶兵跟我們打,我就劈了誰。十多萬胡軍主力中我都照樣來去自如,我就不信誰能像那祥瓚一般好運氣,能從我的『百變無敵』下逃走。」

    黎布沉默了一會,道:「那……我跟你一同北上。」

    李郃搖頭:「不行,你得留在風壑鎮,原因我說過了。而且,以我的想法,人馬不宜太多,否則反成累贅,耗養太大,到時即便找到糧草,也不夠大軍幾天吃的。」

    黎布還是不放心:「可你這畢竟是又違抗大將軍之命,這……唉,沒必要啊!」

    「黎大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畏畏縮縮的了?」

    「這……」黎布心中也是矛盾,這若是他和李郃一同北上的話,那他也不會再說什麼,大丈夫立於天地間,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現在是李郃一人帶兵北上,他就為這兄弟擔心了,既為他的安全擔心,也為他在軍中的前程擔心。先不說李郃此次北上會不會全軍覆沒,就說他安然無恙吧,若是沒立下什麼戰功,等蕭將軍他們帶大軍前來,必定要追求其抗命之責,到時他前面立的功勞,可就都成無用功了!

    孤軍一支三千騎深入大草原,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不過黎布最終還是沒能組織李郃,兩天後,「平虜將軍」帶著他的三千虎營騎兵和鷹騎營的一千五百匹戰馬,攜帶少量乾糧,踏上了進軍草原的征途。

    ※※※※※※※※※※※※※

    時已近夏,大草原上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碧空白雲,草地牛羊,交相輝映,看起來美麗而和諧。

    瓊部是胡族眾部落中比較小的一個,人口只有幾百人,加上半年前汗王欲南侵夏國,將部落裡的勇士都徵召到了大軍中,如今部落裡已是只剩老弱和婦孺,青壯極少。

    這日,瓊部的人都和往常一樣在聚居地幹著活兒,有的正趕著羊群準備出去放牧。

    忽然之間,遠處傳來陣陣轟鳴聲。所有的胡人對這種聲音都不陌生,這是群馬奔騰的聲音,每次胡族大軍出征,各部將自己的勇士派往軍中,成千上萬的馬匹所發出的轟鳴,在空曠的大草原上也是迴響不絕。

    不過大汗的軍隊不是敗了嗎?聽說夏軍裡有一個虎魔,能以一敵百萬,勇不可擋,連胡族的勇士祥瓚都被追得直逃。現在怎麼還會有這麼大批的軍隊出現在這裡?難道汗王又準備反攻了嗎?

    所有的瓊部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駐足看著那從天邊越逼越近的騎兵。那一片黑漆漆的戰甲和一面面繡著夏國文字的大旗讓他們知道了,這是夏國的軍隊!

    瓊部人先是一呆,繼而焦急地奔走了起來。

    「夏蠻子殺來了,夏蠻子殺來了!……」胡人的呼喊聲在瓊部聚居地上空飄蕩,整個部落一時間變得嘈雜而混亂。沒有了成年男子的瓊部,只能用婦女和老人拿著彎刀出來抵抗。

    很快,三千鐵騎席捲而來,大批的夏軍從兩邊將部落包圍了起來,中間一批夏軍則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一句話也沒說,一句話也不用說,說了亦聽不懂,殺戮便是他們的語言。

    夏軍的士兵用暴吼來回應胡人的嘶喊,用刀槍來對付他們的抵抗。

    在衝鋒前,統將已經說過,「一個不留!」。是的,一個不留,他們都看過風壑鎮裡那些受到非人對待的夏國女子,統將的怒火風是點燃了他們的血性,也讓他們將戰爭的殘忍和血腥發揮到了極至。

    不錯,這三千夏軍輕騎便是李郃和他的虎營飛字標營。

    這已經是他們洗劫的第四個胡人部落了。

    很快,非常快。

    對於這支已經將殺戮看成是家常便飯的軍隊來說,這個部落的人實在是不夠殺的,不一會,瓊部聚居地裡,便只剩下黑甲的騎士在來回巡視,和那一群群咩咩直叫的無主牛羊了。

    李郃並沒有出手,這幾次他都沒有出手。胡人的人口不少,但與夏國人相比還差得很遠,且分佈太廣。這次胡軍南下,將胡族各部的青壯和少年徵召了不少,以至於現在李郃殺過來的部落中,都是些婦孺老幼。根本用不著他出手,手下的士兵們就如割草芥般將這些胡人的性命結束。

    這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在胡人反應過來,調撥軍隊圍剿他們以前,這樣的屠殺還會繼續,還會降臨到許多胡人部落頭上。

    看著士兵們熟練地趕著牛羊,燒著帳篷和柵欄,以及那些胡人的屍體,李郃的眼中滿是冷酷,面無表情。

    債,終究是要還的,胡人欠下的債,現在連利息都還沒還清。強盜土匪也應該有著終有一天會被他人所強所搶所殺的覺悟。李郃瞇著眼睛想著。

    將聚居地燒掉後,李郃命人在一張還未燒掉的帳篷上沾滿鮮血寫了大大的「虎威」兩字。

    這兩個字,不多久,便連帶著他所造成的血腥,傳遍了整個草原。

    一時間,草原各部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紛紛派人前往胡族王庭,請大汗出兵對付這股神出鬼沒的夏族虎狼。

    李郃等人現在是越來越習慣在草原上的這種「狩獵」生活了,他們趕著牛羊,將羊肉、牛肉製成肉乾,充作乾糧。他們東殺西掠,神出鬼沒,沒有固定的方向和規律,見人就殺,見牛羊就搶,搶不了的就殺掉燒掉。他們還從夏國邊境的夏族老牧民那裡學到了如何在草原上找水源,也學會了如何辨別方向,如何尋找胡人的部落。

    胡人稱他們是一群魔鬼,在那個大魔鬼虎魔的帶領下,給大草原帶來了血腥和黑暗。

    這一日,李郃他們又找到了一個部落聚居地,不消說,還是那條命令,殺!一個不留。

    不過這次卻有個隊尉提了意見:「將軍……我們能不能留些娘們……」

    李郃一愣:「什麼?」

    那隊尉吞了口唾沫道:「從扈陽出征開始,我們已經好久沒碰過女人了。」

    李郃心中愕然,在他看來,這些胡族女子實在是沒幾個入得眼,多是那種悍婦型的,他雖也許久未與女子行房事,但看了這些悍婦,也立刻沒了衝動。不過其他士兵可不像他這般每次都與天仙般的女子在一起,他們禁慾如此之久,只要見了母的,就想上了。

    李郃看到周圍士兵偷偷投來的期待目光,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眾將士歡呼起來,咆哮著衝向了那個部落聚居地。不多久,慘叫聲暴喝聲和女子的哀叫聲便此起彼伏起來。

    李郃同幾個親衛在一處斜坡上看著那正被殺掠的聚居地,聽著隱約傳來的喊聲叫聲,喃喃道:「到了地獄,我該下到第幾層呢?」說著,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怪異的微笑。

    李郃前世常聽人這麼說,狗咬了你,你又去咬狗,那麼你豈不是和狗一樣了?李郃不贊同這個說法,狗咬了你,你不一定要去咬狗,但一定要給狗慘痛的教訓,否則你便是連狗都不如。

    殺仇應殺報,血債當血嘗。

    「轟!——」遠處天邊響起一聲悶雷,天空霎時暗了下來,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3 AM

第一百二十九章 草原故事

作者:郝歪


    一連下了七天的大雨,虎營的「狩獵活動」大受影響,但他們卻並未找地方避雨,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駐紮休息。他們現在就是在同胡人打游擊,深入草原深處,在胡人的地盤活動,唯有動方能生,一旦靜下來,讓胡人摸清了他們的行蹤,那就危險了。

    雨停之後,士兵們都把盔甲脫了下來,掛在了備用馬匹上,赤裸著上身,一路有說有笑著。現在他們不僅有鷹騎營借來的一千五百匹備用馬,還有這段時間在草原上掠得的兩千多匹良馬,如今每人都能有一匹換乘的戰馬了。

    雨後的草原,空氣更加的清新,徐徐清風迎面吹來,帶來了陣陣野花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草地看起來也彷彿愈發青嫩了,馬蹄踏在水草上發出嗒嗒的聲音,濺起了朵朵水花。

    三千輕騎趕著一大群的牛羊馬匹不急不緩地在一片草原上走著,現在他們已經基本上弄熟了草原幾個部分的人口及部落分佈情況,也搞清了胡族王庭所在的方向。

    一切都只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用最佳的方式進攻胡王庭。

    要想將胡人全殺完是沒可能的,也沒必要,他們只要能讓胡人膽寒,讓胡人屈服,並抓著他們的汗王上京,就足夠了。

    走著走著,遠處那一片茫茫綠野中,忽然出現了一條如銀帶般閃亮的河流,頓時讓虎營將士眼前一亮。

    不過在那河流的邊上,有幾個黑點,李郃辨認出,那是幾個人和馬。隱約還可聽到歌聲傳來,是胡人女子清亮悠揚的聲音。

    那幾個人也看到了李郃他們,這一隊浩浩蕩蕩的大軍,便是想不看到都難。一個人似乎騎上了馬向他們奔來,不過才奔了沒多遠,就忽然掉頭,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拚命地叫喊著,向其餘幾人奔去。

    不待李郃吩咐,楊堇已率著百餘騎向河邊奔去,那河邊的幾個胡人立刻上馬向反方向逃奔。

    李郃勒馬而立,瞇著眼睛看著那幾個胡人逃跑的方向,對古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帶上百騎由另一個方向奔去,似乎想包抄那幾個胡人。

    幾個胡人被前追右趕,四處堵截,終是給趕向了李郃的方向。

    到得近處,李郃才發現,那幾個胡人竟全是女子。

    李郃一眼便看見了其間一個與其他胡人不甚相同的女子,她穿著灰白相間的羊毛衣袍,帶著白色毛茸茸的帽子,兩個像狐狸尾巴樣的東西垂在兩頰,雖還看不清她相貌,但那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膚卻讓她在一眾策馬奔馳的胡族女子中鶴立雞群。

    李郃的戰馬動了,他如一枝利箭般衝向那群被追趕的胡族女子,大飛也嘶吼著跟了上去。

    那幾個女子或許是見李郃只有一人衝來,都是一愣,但馬上抽出精緻的小馬刀,嬌喝著迎上了他。

    眨眼間,一條黑色的馬鞭忽然出現在李郃的手上,只見他隨便甩了兩下,立刻將最前面的三個胡族女子抽下了戰馬。接下來他便對上了那個白皙的女子,這時他才看清了她的長相,她有著細細的眉、大大的眼、挺挺的鼻和薄薄的唇,乍一看來,雖比其他胡族女子較為清秀,皮膚也更加白皙細嫩,但眉宇間還是有著胡族女子那與生俱來的倔強和直爽。

    那白皙的胡族女子張著小嘴怒喝著用馬刀向李郃砍來,他沒有躲,也沒有用馬鞭抽她,而是任他將刀砍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刀刃在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忽然一抖,力道消了不少,幾乎只是輕輕劃過,他知道,這一定是個沒怎麼動過刀槍的胡族女子。

    李郃的大手在兩人相交而過的一瞬間攬住了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其他的胡族女子也被楊堇和古康他們抓了起來。

    李郃懷中的胡族女子拚命掙扎著,拍打著他的胸膛腰腹,甚至用嘴咬他的指,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裡面滿是怒火,卻又帶著一絲的驚恐。她的白色皮帽已經在掙扎中掉下,一頭紮滿了各種小辮子的頭髮隨著她的臻首左右搖擺。

    「真是個不安分的小母牛啊。」李郃笑瞇瞇地看著她,入大草原這麼久,看過了那麼多的胡族女子,她是他所見過最漂亮的胡族女子。雖還沒有香香、芊芊般美貌,但她的身上卻有一股子彷彿與生俱來的讓李郃想要將其征服的野性與倔強。

    「這麼久的禁慾生活,終於要結束了。」李郃心滿意足地用大手在那胡族女子的身上撫摸揉捏著,絲毫不管她的反抗與喊罵,甚至覺得她那小拳頭小牙砸在身上咬在手上舒服得很,而她那綿綿連連的話語罵起人來,聽著也蠻悅耳的,就像前世的說唱音樂一般。

    「到前面駐紮休息。」李郃吩咐道,他們現在收了許多胡人的帳篷,用那些帳篷改成簡單的兵帳,以供有時休息遮風避雨用。

    很快的,士兵們開始搭起了兵帳。不消說,那幾個被擒到了胡族女子都被虎營裡的將士們拿去淫樂了,而李郃也抱著自己懷中的女子進了軍帳。

    衣帛撕裂聲和女子的尖叫聲、用胡語喊出的咒罵聲不都時便從那軍帳中傳出,緊接著壓抑的呻吟聲和肉體的撞擊聲響起,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自是不言而喻了。

    當李郃喘著粗氣終於將精華盡數灌入胡族少女體內後,她已是昏死了過去,禁閉的雙目旁帶著一絲淚痕,貝齒仍緊緊地咬著薄唇。

    李郃低頭看到了鋪在地上的胡族少女白色衣袍上那點點的血漬,才想起身下的胡族少女這是初次破瓜,憋了幾個月的他剛剛只想著要瀉欲了,竟是沒有注意。又見那被捏得紅一塊青一塊的嬌軀,李郃不禁生出一絲憐愛之情來,將她抱到懷中,輕輕愛撫。

    胡族少女幽幽轉醒,李郃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醒了?」接著不管她那憤怒仇恨的秀目死死地瞪著自己,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聽得懂自己的夏語,緩緩地道:「你是我在這片青綠的草原上所找到的女子,今後,我便叫你婧姬吧。」

    胡族少女,或者說是婧姬,仍是死死地瞪著李郃,纖白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衣服。

    ※※※※※※※※※※※※※※

    大草原上的民族統稱胡族,但胡族內部也分許多部族,這些部族們平時各自在各自的部族聚居地生活,只有在戰時才統一聽由胡族汗王調度。

    此時,胡族王庭正聚集了數十個草原大部族的頭領。

    單克多老爺子是央回部落的頭領,今日他和幾個兄弟來到王庭,同其他的胡族部族頭領一樣,為的便是面見岑禺大汗,請他帶領大家消滅那侵入草原的夏族惡虎軍。

    這支惡虎軍當真如惡虎一般,來到草原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滅掉了十數個大小部落,所過之處無人生還,牛羊或被殺或被燒或被劫,一片狼籍。至今被殺掉的胡人,已不知有多少。

    惡虎軍神出鬼沒,又有那在華平野讓眾多胡人膽寒的虎魔統領,讓剛剛在夏國戰敗的胡人一片恐慌和擔憂,害怕哪天那群惡虎和那虎魔就突然殺到自己的部族來。聽說那虎魔刀槍不入,一斧可砍數十人,連胡族最英勇的鬥士之一祥瓚都被他追得直逃,如今雖然保得一條小命回到了王庭,卻也已經奄奄一息,如廢人一般了。

    不過,眾部族頭領還是與岑禺大汗一道,來看望臥病的祥瓚。因為他們需要他來告訴他們,他們的對手、那個虎魔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或者是什麼樣的鬼神,好商量辦法來對付。

    床榻上的祥瓚臉色蒼白,頭髮凌亂,不時劇烈地咳嗽幾聲,從口鼻湧出絲絲鮮血,阿布拖則在一旁照顧著他,不時為他遞水,幫他擦血漬。

    祥瓚的眼睛半瞇著,從眼縫中透出的目光毫無生氣。阿布拖知道,他的手緊緊握著,那裡面是一條銀鏈,一條從夏國帶回來,準備送給天秀公主的銀鏈。他的手握得那樣得緊,讓人很難想像他如今已是七天未進食了。

    阿布拖認為,祥瓚的生命其實早就到頭了,他之所以一直撐著不嚥氣,只是為了等一個人,那個胡族的仙女,大草原的靈秀。但那個人現在卻去了天山,要趕回來起碼也得十幾天,他還能撐十幾天嗎?

    祥瓚是失敗者,是的,他失敗了,三十萬胡族勇士他只帶回了寥寥數萬殘兵敗將,連自己也只剩半條命。那些沒有參加華平野大戰的胡族人都恥笑他,說他是自大狂妄卻無能,什麼胡族四大戰將,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直到那些從華平野逃回來的胡族人訴說那戰場上的可怖情形,直到那個黑色的夢魘一直從華平野如旋風般刮到了大草原,其他的胡族人才反應過來,他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一個惡魔。

    「祥瓚,你認為那個虎魔是什麼樣的人?」岑禺大汗問道。前一段在夏國的探子已經打探到了那個在華平野讓十數萬胡軍主力為之震顫的夏將的身份,但胡人卻還是習慣叫他「虎魔」或者「不死惡魔」。

    祥瓚剛張口說了一個字,就又重新咳嗽起來。

    阿布拖幫其撫著背,對岑禺大汗道:「大汗,關於那個虎魔,波塞吉將軍也很瞭解,其他從夏國回來的將軍都很清楚,您去問他們吧?」

    岑禺大汗道:「我們已經問過他們了,祥瓚,我現在想聽聽你對那個『虎魔』的看法,你可有什麼對付他的好辦法嗎?」

    祥瓚緩了好久,才虛弱地道:「那……那虎魔……,家……家世極好……離間……使不了……,他武功很好……暗殺使不了……我們……我們對他無……無計可施……,若能……能……能……」

    岑禺大汗和其他部族頭領都靠上前,問道:「若能什麼?」

    「若能與他……與他談合……」祥瓚終是擠出了這幾個字。

    「談合?!」岑禺大汗眉頭一挑:「要我們去與那虎魔談合?祥瓚,我看你是摔糊塗了吧?!」

    其他部族頭領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都是說祥瓚被夏人打破了膽子了。

    胡族僅次於王庭岑禺一族的央回部族頭領單克多握緊拳頭道:「我們各部族團結起來,在天神和大草原的庇護下,就不信還對付不了夏國的區區數千輕騎和那一個虎魔!」

    其他頭領馬上附和,請岑禺大汗立刻派兵前往圍剿。

    岑禺大汗看了祥瓚許久,他那半瞇著的眼睛依舊黯然無光,臉上似乎泛起一絲紅暈,看起來卻是比剛剛還要虛弱了。

    「傳我命令,各部族軍隊連同王庭衛軍三日後開拔,按所得情報前往惡虎軍出沒的地方圍剿!」岑禺大汗終是說出了各部族頭領所期待的話語,他們雖不信這虎魔真能有一人擋百萬人的能耐,但這一支惡虎軍所造下的腥風血雨卻讓他們很是擔心,就好像一根魚刺埂在喉嚨中一般。

    岑禺大汗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先走。待那些部族頭領都陸續走出祥瓚的氈帳後,他才長歎了口氣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阿布拖看了大汗一眼,也低走頭走了出去。

    祥瓚的眼睛慢慢地睜了開來,目光雖渾濁卻明亮,他怔怔地看著岑禺大汗,艱難地舉起左手,一道銀光從他掌心中滲出,接著一條銀鏈出現在了岑禺大汗眼前。

    「秀……秀……秀……」祥瓚的聲音微弱卻清晰。

    岑禺大汗眼神複雜地看著他,許久後才道:「天秀去天山見她母親,恐怕……趕不回來見你最後一面了。」

    祥瓚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去,手重重地落到了榻上,那條銀鏈滑落地面,沒發出一絲聲響。

    岑禺大汗搖著頭又歎了口氣,走出了氈帳。

    半個時辰後,氈帳中響起了阿布拖悲慼的哭喊聲:「祥瓚將軍!……」

    一代胡族大將,死得如此的窩囊和不甘。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5 AM

第一百三十章 少女婧姬

作者:郝歪


    幾個大部族的頭領都已回到自己的部族聚居地,以調集人馬準備同王庭衛軍圍剿夏國的惡虎軍。

    央回部的頭領單克多一回自己的部落,就立刻得到了一個差點讓他眩暈倒地的消息——他最寶貝的女兒同幾個族裡的女子出去騎馬,居然已經十天沒回來了!

    族裡的人出去找了許多趟,說是在風裡河旁邊的發現了她們的武器,而在那旁邊,有大匹人馬行過的痕跡,不禁懷疑她們可能是被那支最近在草原興起一輪輪腥風血雨的惡虎軍所捉。

    單克多有四子一女,這個女兒是他最為疼愛的。這下女兒若是落入那些夏國人手中,落入那個虎魔和他的惡虎軍手中,那下場可想而知了。

    「知道那些惡虎軍的所在嗎?」單克多忍著悲痛道,在他而言,女兒幾乎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落到那些惡魔們手中,能死得爽快些已經是奢望了。他現在只想快些找到那群惡虎,找到那個虎魔,他要以虎魔的頭顱還祭奠女兒的靈魂。

    單克多的大兒子達多道:「我們找不到他們,他們雖然一路留下了不少痕跡,但位置變化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許多時候,我們也弄不清那些痕跡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他們故意留下來誤導我們的。」

    二兒子波多道:「父親,你這次去王庭不就是為了讓這支惡虎軍嗎?大汗他同意出兵圍剿了沒有?」

    單克多道:「大汗同意了,不日大軍就將彙集,到時根據惡虎軍活動的範圍搜索而去,他們就算插著翅膀也難飛!在大草原上想和草原人鬥,他們真是不自量力!只是可憐了我的女兒……女兒啊……!」

    天空中蒼鷹飛翔,草原上到處都是大軍在調動的景象。

    而李郃同他的虎營,此時卻早已經繞過了胡人以為他們所在的活動範圍。

    現在,虎營的將士們正在一條小河邊休整,他們剛剛才與一支千人多的胡人騎兵進行了一場戰鬥,結果自然是虎營完勝,而且胡軍是一騎不留,因為李郃這次也出手了。

    李郃此時正赤裸著上身坐在河邊,細心地清洗著鎧甲上的血漬,而那十幾天前被他搶來的胡族美女婧姬則坐在他的對面,臉頰和衣服上都沾了許多的血漬,但她並沒有去清洗,而是緊咬著下唇死死地瞪著李郃,眼中的怒火幾乎可以燃遍整個草原。

    就在剛剛,遇到那群胡族騎兵的時候。李郃懷中抱著婧姬便策馬揚斧帶著虎營殺了過去。

    結果可想而知,在那一片血霧與肢體之間,婧姬被一個男人摟在懷中,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屠殺自己的族人,看著族人的身體被那把邪惡的黑斧肢解,看著那一潑潑的鮮血四處飛濺,忍受著那無比的血腥。她尖叫,她哀求,她拚命地想要阻止他,但一切都沒有用,她的族人還是一個不留的都被殺光了。

    現在,這個殺人惡魔就坐在她的對面,卻像在洗泥巴一般若無其事地洗著那些族人的鮮血,她簡直要瘋掉了,她太恨這個人了,太恨了!

    在過去的十幾天裡,每天她都要被這個惡魔凌辱玩弄,雖然他的動作一次比一次溫柔,但她心中的仇恨卻是一天比一天的多,一天比一天的深。她試過許多方法殺他,用咬的,用抓的,用石頭砸,甚至他還給她一把短刀讓她扎,可是沒有用,他真的是魔鬼,是惡魔,一個殺不死的惡魔。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從夏國回來的胡族戰士說的話是真的,那個國家有一個殺不死的虎魔,那是個戰無不勝的殺人狂,三十萬的胡族大軍都敗在了他一人手下,連胡族的勇士祥瓚也被他追得落荒而逃。

    現在,這個虎魔到了草原,並擄走了她。

    要殺了他,要殺了他!在這樣的信念下,她忍受著惡魔的凌辱,可是當她知道,她永遠都無法殺掉這個惡魔的時候,她絕望了,她想到了死。可是她還想見父親,想見她的哥哥,這世間還有許許多多她所留戀的東西,她深愛著這片大草原,她還不想就這樣死。

    而當那個惡魔拿著黑色的長斧指著她的幾個族中姐妹時,她雖然聽不懂他的話語,卻懂了他的意思。若是她不聽話,若是她敢尋死,那麼她的那些姐妹會立刻被剁成肉醬。

    於是,她知道,一時半會她死不了了,這個惡魔不殺她,因為他要淫玩她。她也不能死,她要想辦法阻止這個惡魔去殺害自己的族人,她要將自己的姐妹們救出這支邪惡的軍隊。

    她,已經不再僅是為自己活。

    但是,當今天被這個惡魔摟在懷中,看著他肆意地砍殺自己的族人同胞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那麼的渺小,在這個惡魔面前,她簡直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毫無一絲反抗能力。

    她迷茫地看著面前那個全神貫注洗著鎧甲的惡魔,忽然發現他原來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年齡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一些,但那張臉上,卻顯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來得成熟,想來也是,十六七歲就已經能殺人如麻,甚至孤軍深入草原中燒殺搶掠,又豈能是普通的少年?

    想著想著,看著看著,她竟然覺得這個惡魔長得好像還挺好看的,這個念頭一起,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忙狠狠地搖了搖腦袋,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是惡魔,他是殺人狂,他是胡族的仇人,是玷污自己清白的惡人!要恨他!恨他!

    是的,她恨他,她確定自己非常地恨他!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那無比的仇恨中,竟然有一絲對這個惡魔、這個男人或者說是少年的好奇。

    他的心中在想著什麼呢?為什麼他有時粗暴有時溫柔?為什麼他常常看著幾封信怔怔出神?為什麼他那麼愛惜這件盔甲甚至超過他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他老是對著夕陽說那麼多的話?

    胡族少女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仇恨帶著好奇,這是一種怎樣奇怪的心態啊。

    李郃洗好了鎧甲,撫摸著上面留下的幾個刀痕,不禁有些心疼。剛剛在衝殺的過程中,為了保護懷裡的婧姬,他用身體擋了幾刀。他的身體自然無恙,鎧甲也沒被砍破,月兒的手藝可不是蓋的,但甲葉上仍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刀痕。

    李郃將鎧甲掛到了坐騎上,返身回到河邊,一把將看著河水發呆的婧姬抱到了懷中,在少女的驚呼聲中拿一塊沾濕了的布條為她擦起臉上和手上的血漬來。

    婧姬拚命掙扎著,撇開臉不讓他擦。

    李郃捏著下巴硬將她的臉面向自己,道:「你自己不懂得擦臉,我幫你擦還不願?!」說著指向那邊被綁在馬旁的幾個胡族女子,又用手指在她美麗的脖頸上輕輕一劃,口中「哧」了一聲,嚇得少女嬌軀一顫。

    她聽不懂他的話語,但是她卻知道他動作的意思。當那沾濕的布條再次撫上她的臉頰時,她不再反抗掙扎了,但眼睛仍是充滿憤怒和仇恨地盯著他。

    李郃並不在意,他本就沒想過讓這個胡族少女死心塌地愛上自己,他知道那不可能。他現在扮演的是侵略者、是壞人的角色,他是來殺這個少女的同胞的,還強暴了她,他們可以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又怎會、怎能喜歡上他?

    他原本是準備將婧姬當女奴的,供他練功和發洩便夠了。可是幾天下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被這個胡族少女吸引了。她的容貌,她的嬌軀,她那清脆的聲音和他聽不懂的胡語,都讓他愛不釋手。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吸引李郃的,是她的倔強,她的性格,甚至是她看著自己時眼中那如火焰般的仇恨和憤怒。

    為什麼?李郃不知道。但他知道,婧姬現在是他的女人,將來也只能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的,他不會放棄她,他要帶著她回夏國。至於是當女奴還是妻子,都無所謂了。

    於是,第一次的,他沒有讓手下將那些胡族女子殺掉,而是帶著她們。為的便是以她們的生命來威脅婧姬,讓她乖乖跟在他身邊。

    這些天來,婧姬一直都與李郃同乘一騎,坐在他的懷裡。每當太陽下山,全營停下來吃飯和休息的時候,李郃就會帶著她,騎馬踱到高點的地方,然後面對著夕陽,跟她說很多很多的話,說自己的前世,說自己的今生,說自己的痛苦,說自己的快樂,說自己對眾女的思念,說自己對殺戮的感覺。

    李郃知道婧姬聽不懂,正是因為她聽不懂,他才與她說。在這異國他鄉征戰的日子裡,他感覺到了孤獨,深深的孤獨。有很多的話,他沒法跟楊堇、古康他們說。於是,婧姬成了個最好的傾訴對象。

    婧姬也很困惑,她不知道這個惡魔每天為什麼要面對著夕陽跟自己說話,她不知道他在說著什麼,看著他說話時那時喜時憂的表情,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懂得夏語的衝動。

    婧姬有時也會說話,但她的口氣是質問的,或者是咒罵,又或者是喃喃自語,每當這時,李郃都會停下來,讓她說完,然後又繼續說自己的話,看起來就好像兩人在對話一般,可實際上兩人都聽不懂對方的話,兩人所說的話也根本沒有一點的聯繫。

    鐵蹄仍然在青綠的草地上奔馳著,刀槍仍然泛著寒光,這場戰爭還遠沒有結束。

    李郃帶著虎營不斷製造自己位置的假向,他甚至派出幾個十幾人的小隊,趕著一大群劫來的牛羊和馬匹到處跑,引得胡族王庭及各部族的大軍一直摸不清他們的方向,只能大概地圈定他們活動的範圍。

    而實際上,自從那日抓了婧姬幾女後,李郃他們便沒再攻擊附近的胡族聚居地,因為派出去的探子回報,胡族的幾個部族都在集結著軍隊,一副戰備的狀態。李郃便知道,胡族王庭該有反應了,立刻決定只留下幾百人分幾股小隊,帶著大批牛羊馬匹做疑兵,其他人則跟著他進行大迂迴,準備進攻胡族王庭。

    一路上李郃他們並沒遇到胡族的主力大軍,只有一些小股的部族軍隊,都被他們消滅了。而每次李郃出手,婧姬都在他的懷中,看著自己的族人被那長斧砍得稀爛,剛開始她掙扎、她哀求、她尖叫,漸漸地,她知道沒有用,族人要殺這個惡魔,惡魔更不會放過族人,他們肯定要相鬥、相拼,而後輸的一方被殺死。她只能無聲地癱在李郃懷中,任鮮血濺到臉上,再由淚水沖開。

    前方是一大片胡人的聚居地,這是李郃他們進入草原以來見過的最大片的胡人聚居地。從那巨大的旗桿上飄揚的大旗,李郃知道,眼前便是胡族的王庭所在。

    婧姬顯然也看到了王庭,她驚恐地回過頭看向李郃,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

    胡族這次在南下的戰爭中損失慘重,奪回的美女和金銀遠不能彌補他們在戰爭中的損失,特別是大量的胡族男兒死在戰場上和路上,使得胡族的兵力如今已是捉襟見肘。為了去圍剿那一支突然出現的惡虎軍,岑禺大汗甚至不得不出動自己大部分的王庭衛軍。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支惡虎軍,居然突然出現在了不應該出現的方向上,就這麼突然出現、虎視眈眈地面對著王庭。

    當岑禺大汗看到那一支殺氣騰騰的黑甲軍和軍中那面繡著大大「虎」字的營旗時,差點以為自己是在惡夢中,不過虎營奔騰的馬蹄聲立刻讓他意識到,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境,那支支讓整個草原震顫的軍隊,那個讓三十萬胡軍落敗而歸的虎魔,就在前面。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到了我們家門口了,都還沒有人來回報?!這到底是夏人的草原,還是我們的草原?!」岑禺氣急敗壞地對手下的將領吼道。

    許多沒有參與過南侵夏國的胡將紛紛請命出擊,認為區區幾千騎,奈何不了王庭。即便王庭衛軍大部分都不在,他們剩餘的人還是完全有能力將這些夏人消滅。

    只有波塞吉一臉焦急地對岑禺道:「大汗,您還是快些離開汗王大帳吧,否則那虎魔必定向這邊衝來啊。到時絕對沒有人能擋得住他的!」

    立刻有胡將喝道:「大汗怎能躲避一個夏族將領?波塞吉,你也和祥瓚一樣被夏人嚇破了膽嗎?」

    波塞吉卻並不理會他,依舊對岑禺苦苦勸道:「大汗,還是快些躲避一下吧,屬下和王庭衛軍頂住虎魔,您快些去找其他部族的頭領,來日再與虎魔決戰!」

    岑禺猶豫了一會,終是道:「我是胡族汗王,怎會怕他區區一個夏將?就讓天神來決定,誰才是大草原上真正的王者!」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1:46 A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庭覆滅

作者:郝歪


    黑色的長斧在舞動,暗紅的鮮血在噴湧,胡人的士兵哀號怒吼著,夏人的戰士咆哮高喊著,一場生死的搏鬥就在這胡族的王庭前展開。

    岑禺大汗雖已年過五十,但騎於馬上仍舊是威風凜凜,指揮若定。王庭的兩千多衛軍以及許多少年、青年都騎上了馬匹,拿起了馬刀和弓箭,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去捍衛胡族的榮譽與信仰。

    李郃仍然是一馬當先,他的長斧百變仍是勢不可擋,他的懷中仍舊抱著胡族少女婧姬。在身邊飛舞的鮮血和倒下的屍體中,一路衝向了那巨大的胡族狼頭大旗所在的方向。

    擒賊先擒王!這是李郃一貫的戰鬥方式,若胡族的汗王還在王庭,若他就在那旗幟下面,那這場戰鬥就能提前結束。

    岑禺大汗也發現了那個徑直向他衝來的黑甲騎士,也發現了那狂舞的長斧竟無人可敵,他終於是見到了讓祥瓚及那些從夏國歸來的胡族將士恐懼和失敗的虎魔了。

    他的心突突直跳,背脊陣陣發涼,看著那個虎魔如砍瓜切菜般將自己最勇猛的王庭衛軍將士一個個輕易地殺死,心中不禁有些膽寒。但他的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他的眼神依然堅定,他仍然騎馬佇立在胡族那面狼頭大旗之下。

    波塞吉還在不斷地勸著岑禺大汗,希望他能快些躲避,在大家的掩護下離開王庭。波塞吉知道,就連在十數萬胡軍主力中,那虎魔都能橫突直撞,無人可擋,更何況他現在身後還有幾千夏軍騎兵,而王庭卻只有寥寥數千士兵可用。他們,是擋不住那個惡魔的,沒有人能擋住他,他殺到這裡來,是遲早的事。

    但岑禺大汗卻並不理他的苦勸,微微搖著頭道:「這裡是我們的王庭,我身為胡族的大汗,要走,就要帶著王庭一起走。將我的將士和子民拋下,那我也不配做胡族的大汗了。」

    李郃策馬而至,長斧左右一揮,兩個岑禺大汗的心腹將領胸口立刻被劈開,他們甚至連舉起的武器都沒能擊出,就不甘地墜馬斷了氣。

    波塞吉的額頭滲滿了冷汗,汗水涔涔而下,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卻沒有擦。他一手緊握著韁繩,一手緊抓著長錘,他知道,自己必須出擊,岑禺大汗的身邊已經沒有其他將領了。

    幾月前他見識了虎魔的可怕,但沒有與其交手,留下了一條性命。現在,虎魔從夏國追到了草原,這場戰鬥終究是避不了。

    我終究還是無法逃脫死在那黑色長斧下的命運嗎?波塞吉心中想著,身體卻已經和坐騎衝了出去,他口中瘋狂地嘶喊著,向那衝過了鮮血和屍體的虎魔奔去。

    他看了那惡魔懷中女子的容顏,心顫了一下——那不是央回部的小郡主嗎?她為什麼會坐在那個惡魔的懷中?!

    不過他永遠得不到答案了,和前面的幾位胡將一樣,他的武器還來不及擊出,就被黑色的長斧掠過了頭顱。

    一片黑暗,他甚至還來不及感覺到痛苦,就已經失去了意識,身體因為慣性在馬側打了個旋才重重地落到地上。被砍裂的頭顱裡流出紅白黃三色相間的液體。

    婧姬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她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兩手緊緊地扣在一起。她想要哭泣,但淚水卻流不出來,她想要喊叫,但聲音卻發不出來,她想要掙扎,但身體卻沒有氣力。

    在看到王庭的大旗時,她就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鮮血和死亡將會又一次降臨到她的族人身上。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抱著自己的惡魔用那把罪惡的長斧將他們殺死,切碎。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看著族人兄弟被殺而無能為力?為什麼?婧姬看到了面前的岑禺大汗,她認得大汗,這是胡族的王,難道那個惡魔要……

    婧姬開始瘋狂地掙扎起來,她緊緊抓著李郃的手臂,苦苦哀求著。

    李郃的左手一緊,就將她牢牢地束縛在了自己的懷中,右手綽著長斧指向岑禺大漢:「你就是胡人的汗王嗎?」

    岑禺大汗聽不懂李郃的話,也沒必要聽懂,他緩緩地抽出了自己那把金色的馬刀,猛夾馬腹,口中怒喝了一聲,向李郃衝了過來。

    長斧一揮,血光爆起。婧姬閉著眼睛尖叫了起來,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哥哥,自己部族裡的兄弟姐妹們,也都被那把可怕的長斧切成了碎片。

    草原不再是青綠,而成了血紅,天空不再湛藍,而充滿了黑霧,天地間不再是平和與美麗,到處是拚殺與爭鬥。

    婧姬開始嘔吐了起來,但卻什麼都沒嘔出來,她今天吃的那一點東西一早就吐光了。

    岑禺大汗並沒被殺死,李郃的一斧將他坐騎的頭給砍去了。胡族的大汗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拾起馬刀後,還想衝過來,但當他抬起頭看到李郃的眼神時,心中所有的鬥志卻在瞬間湮滅了。

    李郃一揮長斧將胡族的狼頭大旗砍倒在地,仰天一聲長嘯,又將長斧架在岑禺大汗脖子上。

    戰場上的胡人看到大旗倒下,大汗被擒,都是拚命地往李郃這邊衝殺過來。虎營將士反被擋在了外圍,但胡人也只能是圍著李郃,並不敢上前。

    虎營的將士當然不肯讓自己的統將被胡人圍著,不斷地衝殺著,不一會便同裡面的李郃會合了。現在,情況變成了李郃挾持著岑禺大汗在虎營士兵一邊,而另一邊群龍無首的胡軍將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李郃對著那岑禺大汗吼道:「讓他們放下武器,不然你們一個都休想活命!」

    不過岑禺大汗並不懂夏語,胡族王庭中現在也沒有懂夏語的人。懂的幾個將領,都在剛剛被李郃砍死了。

    而李郃這邊,剛入草原的時候倒是帶著三個會胡語的士兵。但是幾番征戰,他們減員雖極少,那三個會胡語的士兵卻恰恰就在陣亡的人中。這下,虎營裡上上下下是沒一個人懂胡語了。

    兩方人就這麼吹鬍子瞪眼地對峙了許久,岑禺大汗終於是長歎一聲說話了。

    不過嘰裡咕嚕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李郃卻是沒聽懂在說什麼,但胡人在一片嘈雜聲後,一個個都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來,竟是轉身面向北方,頭仰向天,跪了下去,口中高呼著什麼。

    岑禺大汗也不管李郃架在他身邊的長斧,跪在地上,兩眼望著蒼天,高舉雙臂,口中唸唸有詞。

    天空中蒼鷹仍在盤旋,雲朵依舊雪白。

    十三天後。

    蕭寒、林天文、張齊、翁遠以及黎布帶著三十多萬大軍進入了大草原,而李郃在挾持著岑禺大汗同各草原各部族十數萬人馬對峙了數天後,終於與大部隊會合了。

    胡人與夏人相比最大的優勢便是他們的騎兵,他們那超強的機動力和個人的戰鬥力,可是當夏人也能在草原上神出鬼沒,將騎兵的機動力發揮得比他們還要淋漓盡致的時候,他們便只能是靠人數上的優勢來壓制夏人了。但現在,夏軍在兵力上和士氣上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他們的汗王更是被夏人所擒,勝負已沒有懸念。

    胡人面對如此局面,終於不得不以失敗者的身份來與夏軍談合。

    至此,這次夏國對草原胡族的報復性北伐,還未開始,便已經以夏軍的勝利而告終了。

    剩下來的,已經是討價還價的談判階段,而胡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是根本沒有任何討價的餘地的。他們只能是聽憑著夏人的安排。

    此時,在夏軍北伐大軍營地外。

    李郃與黎布正騎著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悠閒地散著步。

    「李老弟,真有你的啊,居然帶著三千輕騎就在大草原上把胡人的王庭端了,還活捉了他們的大汗!我們這麼一大撥人浩浩蕩盪開來,卻是直接來受降了。」黎布讚歎道。

    李郃笑了笑,道:「若沒有你們來,胡人也沒那麼容易屈服。對了,風壑城殺俘的事,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蕭將軍、林主帥他們有說什麼沒?」

    黎布道:「這事呀,你放心,沒問題,現在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就算殺個十萬八萬的俘虜,也沒人敢唧唧歪歪的。不過,蕭將軍他們剛到風壑城時,經過那片掛俘虜的林子,倒是著實給嚇了一跳。現在那片林子是一片惡臭沖天,讓蕭將軍下令給一把火燒了。不過他們在剛剛得知你違抗命令私自北上草原時,還是挺生氣的,蕭將軍氣得都砸杯子了。嘿嘿,但現在你就不必擔心了,這回大軍幾乎沒費勁就將胡族收服,他們都能沾你的光,誰會腦子銹掉再追究你違抗軍令的責任?別人問起來,保證他們一個個都爭著說是自己派你北上的!」

    「解決了胡人,也是該回家了。殺了這麼久的人,也殺累了。」李郃望著灰濛濛的天,長吁了口氣道。

    「聽說你還擄了個胡族少女做女奴啊?」黎布神情曖昧地問道。

    李郃看著他笑道:「怎麼?黎大哥也有興趣?改明兒我到胡人那邊轉一圈,替你選幾個漂亮的胡妞來。」兩國交戰,敗的一方給勝的一方大量美女金錢是很平常的事。如今胡族戰敗,李郃要是看上哪個胡族女子,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是不是,我不用。」黎布擺手道。

    「呃,你不會是打我那婧姬的主意吧?這可不行,兄弟歸兄弟,就是女奴我也不能讓,這帶綠帽的事我可不會做。」

    黎布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嚥著,笑罵道:「你想哪去了,我可不像你,四處風流!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還不如弄幾匹好馬好刀呢。我是說,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喜歡女人也沒錯,但這些胡族女子,非我族類,與你恐難同心,玩玩就好,最好是別帶太多回去。」說著放低聲音道:「我家那妹子,不喜歡男人太花心。」

    「呃……」李郃汗顏,若是黎布知道他未滿十七,家裡和各地的未婚妻加起來就已經超過十個了,恐怕就不會再提醒他不要花心了。

    過了幾日,夏軍同胡族談判,李郃身為第一功臣,自然也被叫了去。談判倒是都由那些大將軍和主帥去說,他只是在那邊擺個樣子而已,不過他每次出現,胡族那邊談判的人都要緊張好一陣,還真有點震懾作用。

    談判的內容也很簡單,胡人將前不久由夏國搶掠來的金銀珠寶和女子工匠返回自是一定的,還要給夏軍賠償大量錢銀和牛羊、獸皮,胡族汗王需擬表向夏國皇帝稱臣,並率其各部族頭領隨大軍去夏國京師朝拜皇帝。

    前面幾條都沒什麼問題,但最後這一條,卻是兩方人不斷爭議的。

    最後商定的結果是,胡族汗王同夏軍回京參拜夏國皇帝,但參拜受封完後,必須讓他立刻回來。

    而原本是胡族各部族頭領與他同去,現在換成胡族各部族頭領的子弟隨其同去,到時卻並不與汗王岑禺一同回來,而是留在夏國學習文化。實際上,就是充作人質。

    就在兩邊快達成一致的時候,一直沉默好像在打瞌睡的李郃卻發話了:「再加一條,把他們那個什麼繡花公主嫁給我。」他在同夏軍內的翻譯聊天過程中得知了胡族大草原有一個草原之秀,是胡族的第一美女,還是汗王岑禺的女兒,心中便起了好奇心,想起自己的婧姬長得也算不錯,這個什麼秀公主,不知道會漂亮到什麼程度。想了想,便乾脆讓他們把這個什麼公主嫁給自己得了。

    這邊蕭寒、林天文等人聞言都是汗顏,這小子,還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啊。不過這次北伐他的功勞最大,今後前途無限光明,這點小事,便遷就他好了,都是沒有意見,向翻譯示意,可以提要求。

    於是,翻譯將李郃的話用胡語說予胡族方面的人聽,他知道李郃所說的繡花公主指的便是天秀公主,便將繡花改成了天秀。

    胡族人一聽,立時失色。這天秀公主可是草原之秀,他們如何能讓這草原上的雪蓮花嫁給這麼個惡魔?!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2:58 AM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夜之間

作者:郝歪


    那個惡魔居然想要草原之秀天秀公主嫁給他?!前來和談的胡人都是一臉的愕然。

    幾個胡人部族的大頭領湊在一塊商議了起來,覺得直接拒絕夏人好像不行,但答應他們,恐怕所有胡人男子都不會同意將這胡族的女神嫁給那惡魔。商量了一會,最後給了夏軍的翻譯一個答覆。

    翻譯看了眼李郃,對蕭寒和林天文道:「胡人說,那天秀公主去天山了,現在不在,能不能換別的條件。」

    「讓他們少來這套,李將軍要娶他們的公主,那是看得起他們,是那繡花公主的福氣,居然還搞這種理由來推托?」蕭寒立刻瞪起了眉毛。

    李郃沒有說話,抱著雙臂對蕭寒笑了一下,便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幾個胡人,直把他們看得心底打鼓「突突」不停。

    「大將軍,是天秀公主,不是繡花……」那翻譯小聲地提醒道。

    蕭寒一愣:「李將軍要的不是繡花公主嗎?」

    「是天秀……」翻譯仍是小聲道。

    「管她什麼秀,反正是胡人的公主就對了。」蕭寒給李郃回了個「你放心」的眼色,對那翻譯道:「你告訴他們,不管這個什麼秀公主在哪裡,十五天內必須得送來,否則就交出三萬少女給我軍做女奴!」他吃定了胡人不會同意交出三萬少女。

    果然,翻譯一將蕭寒的話說給胡人聽,那幾個胡人頭領立刻瞪大了眼睛站起來,直嚷嚷著什麼。

    「鬼叫什麼呢!」翁遠啪地往桌子上一拍,吼道。

    那邊胡人一怔,面面相覷了一會,終是悻悻地坐了下去。

    翻譯又道:「胡人說,我們這是強盜的行徑。」

    蕭寒聞言笑了,林天文也笑了,翁遠、張齊甚至李郃都笑了。

    「廢話,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是來救助難民的啊?告訴他們!我們就是強盜,現在是來要債來了,而且是連本帶利!」翁遠吹鬍子瞪眼地吼道。他可是被胡人壓著打了好多年了,第一一次在胡人面前能這麼揚眉吐氣一回。

    翻譯又將他的話說給了胡人聽,胡人都是一臉的為難,最後說是要回去商量商量。

    「一個公主,至於這麼複雜嗎?他們的汗王可都在我們手裡,現在他們還能有什麼選擇麼?難不成他們還真想用三萬少女抵那個什麼秀公主?」蕭寒皺眉道。

    那些胡人回去後,翻譯對蕭寒道:「胡族的天秀公主是胡族大汗岑禺與最後一位天山聖女所生,據說美麗無邊,善良溫柔,是胡人心中的女神,所有胡族男子的夢中情人。影響力未必比岑禺汗王低呢。」

    林天文撫鬚微笑著對李郃道:「李將軍見過那位胡族的公主?」

    李郃搖頭:「沒見過,我也是聽劉先生說起的。」

    那個夏軍的翻譯劉先生不禁一臉的尷尬,暗道如果讓胡人知道是他把天秀公主的事告訴李郃的話,肯定會將剁碎了喂老鷹的。

    翁遠過去拍了拍李郃的肩膀笑道:「美女嘛,是男人都愛!李將軍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喜歡美色也很正常嘛!你放心,現在胡人的東西和人,咱們想要什麼、想要誰,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就算他們不給,咱們硬搶也能搶來!」

    李郃笑了笑,對翁遠道謝。不過他心中卻也是早已有了決定,這胡人要是不肯答應,他直接一人一騎一斧衝到胡軍營裡,將那繡花公主搶回來。若是胡人將她藏了起來,他便開始殺人,直殺到他們將繡花公主乖乖交出來給他做老婆為止。他李郃想要的女人,難道還有誰敢阻止嗎?

    當晚,林天文和蕭寒等幾位大將將李郃留在了中軍大營敘話。對這個未來夏國官場和軍中的新貴,幾位老傢伙自然都是刻意地拉攏結交。

    入夜,明月入雲,星辰掩光,大草原今日的夜一片黑沉沉的,讓在巡邏的夏軍士兵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好像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在虎營的駐地中,李郃的軍帳內,婧姬一個人縮在鋪榻上,看著帳內搖曳的燭光怔怔地發呆。現在兩軍間的戰況已經再清楚不過了,草原的雄鷹終於被來自中原的惡虎給撲落。雄鷹折翅,只能任人宰割。現在她已經不存回去的念頭了,只希望央回部的族人還有父親、哥哥能夠平安無事。

    今天那個惡魔從早上出去後便沒有回來,而她也在這軍帳中待了整整一天。一天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靜靜地坐著,腦中卻什麼都沒想。

    婧姬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只能成為那個惡魔淫玩的工具。

    今後的日子,還會同現在一樣嗎?今後,還要一直生活在那個惡魔的淫威下嗎?如果是這樣的生活,那不如死了算了。可……可那些族裡的姐妹們怎麼辦了?婧姬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如果她自殺的話,那個惡魔一定會將自己族中的那幾位姐妹殘忍虐殺的。

    生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意義嗎?連死都不能夠……兩滴清淚由婧姬潔白的臉頰滑落。

    忽然,帳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喝罵聲連連響起,隱約可聽到刀槍碰撞的聲音。

    帳內,婧姬看著蠟燭火焰茫然的眼神變了變,望向了帳簾,心中不禁疑惑,族人不是戰敗了嗎?不是連大汗都被那惡魔生擒了嗎?數十萬的夏人不是已經把族人的軍隊包圍起來了嗎?

    那……這又是誰在夏軍的營地裡發生爭鬥?難道是夏人自己?

    就在婧姬心中猜測的時候,帳外響起兩聲悶哼,緊接著帳簾被掀起,閃入一個混身是血的高大漢子,隨後又是一個漢子拿著刀跟了進來。

    婧姬看著那兩人,一臉的難以置信,接著那清麗的臉頰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用胡語泣聲喊出:「大哥,二哥!!……」

    「妹妹,妹妹!你果然在這!」那兩個大漢正是央回部的頭領單克多的大兒子達多和二兒子波多。

    達多大步走到鋪榻前,將婧姬抱了起來,關切地上下看著妹妹,卻見她一身乾淨的夏人衣裙,看起來雖然瘦了些,也憔悴了許多,卻並未受什麼虐待的樣子,不禁問道:「那個虎魔有沒有欺負你?」

    一說到「虎魔」,婧姬的嬌軀立刻顫了一下,忙推開達多,道:「你們快走……你們快……等他回來,他會殺了你們的,快走,快走!……」

    在門旁的波多一邊看著外面,一邊道:「妹妹你放心,那個虎魔今天到夏人的大將軍那裡去了,今晚不會回來,我們就是看準了機會來救你的!」

    「你們……你們怎麼進的來?」婧姬看到哥哥身上都是血,忙道:「大哥,你受傷了?」

    達多道:「沒事,都是夏人的血。這次咱們央回部的三大高手和錦風部的四大衛士都來了,一定能把你救回去。」

    虎營的營地與其他北伐大軍的營地有些距離,這也給達多等人今晚劫營創造了條件。不過經過了幾月血腥拚殺後,虎營將士也個個真如虎狼一般,訓練有素,豈是等閒,不一會就已經緩過勁來,對偷襲的胡族高手進行剿殺。就在達多與婧姬說話的當口,他口中的三大高手和四大衛士,已經有三人死在了虎營將士的刀槍之下。

    「不,我不能走,我若走了,那個惡魔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會殺更多的人……」婧姬含著淚搖頭道。

    達多道:「怕什麼?有哥哥們保護你,絕不會再讓那虎魔將你帶走!父親想你都快想死了,快,跟大哥回去!」說罷也不理婧姬的掙扎,直接將她扛到了肩上。

    「走,殺出去!」波多大吼著率先衝出了帳外,達多扛著妹妹緊隨而出。

    帳外已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喊殺聲。不遠處的北伐軍帳也被驚動了,大量夏軍士兵向這邊蜂擁而來,遠遠看去,如數條火龍在蠕動。

    「大哥,把莎平、耶麗她們也帶走吧,不然那惡魔回來,一定不會饒過她們的……」婧姬見哥哥執意要把自己帶著,只能是哀求他們順便將族裡的姐妹救回去。

    達多一邊跟在波多後面跑著,一邊道:「不行……沒時間了……我們只救你……其他人管不了了……」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嘶吼在前面響起,只見一個黑影猛地將波多給撲倒在地。

    「二哥!!!」「二弟!!!」婧姬與達多的聲音同時想起。不過旁邊立刻湧上來的夏軍士兵,卻讓他們無法逼近。

    那將波多撲倒在地的黑影,正是李郃的獒犬大飛。波多這一倒地,立刻被夏軍士兵給押住,動彈不得。

    央回部和錦風部的高手們只能是護著達多和婧姬且戰且退,向外突圍。好不容易奪了幾匹馬,才衝出了虎營營地,但來時的人,現在已剩不到一成了。兩個部族武功最高強的勇士,竟然沒超過五個能逃出來。即便是達多,此時腿上也中了一箭。若不是楊堇等人知道李郃對那胡族少女極為喜愛,恐怕兩人都已被射穿了心。

    楊堇正準備帶著將士上馬追趕,古康卻攔道:「楊堇,將軍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不得擅自出營。」

    楊堇急道:「現在有人闖營,把將軍心愛的女奴給搶走了,能不追嗎?」

    古康道:「現在追也追不上了,小心有詐,反正我們抓了幾個活口,等將軍回來再做計較。」

    楊堇狠狠地將馬鞭摔到了地上,翻下馬一腳踹在已被綁起來的波多肚子上,咒罵道:「他娘的胡人都是沒信用的種,居然停戰談判的時候還玩夜襲!看來是還沒被打夠!」說著又是幾拳幾腳打在了波多身上。

    天漸漸亮了,李郃面色如鐵地站在自己的營帳外,楊堇、古康垂首站在一旁,任誰都知道這位虎營的統將現在非常的生氣。

    昨夜虎營被胡人所劫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夏軍和胡軍營地,眾人都是一片震驚,這種時候,怎麼會有胡人膽敢去截那虎魔的營地?

    蕭寒和林天文的震怒不下於李郃,這分明就是對夏軍的挑釁,天還沒亮就命張齊帶兩萬士兵準備對胡營發起進攻。

    胡軍的各部族頭領忙出來澄清,昨晚他們營中沒有任何異動,絕不是他們的人去闖營劫人的。

    張齊的大軍這才停止了殺戮的腳步,但之前卻已經射了幾千枝弩箭到胡營裡去了,胡人的傷亡如何,暫時不知。

    這事就怪了,在這胡族的草原上,居然還有第三方人敢去截夏軍的營?蕭寒這時才想到要讓李郃營裡的人將所捉到的俘虜帶來詢問,不過在這之前,李郃卻要先把事情搞清楚,是什麼人,居然敢闖到他營地裡來?!

    「他們是沖婧姬來的?」李郃的聲音冷冰得讓人背脊發涼。

    楊堇道:「是的,末將看他們行動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搶婧姬。」

    「他們要搶婧姬,你們就讓他們搶了?」

    「末將無能!」楊堇和古康都是單膝跪地,頭快低到地上了,昨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他們多少人?」李郃問。

    「應該有百來人,被我們擊殺八十二人,活捉十二人……」古康的聲音越來越低。

    實際上昨晚虎營的表現已是相當出色了,那些央回族和錦風族的高手每個人光論武藝,都要比楊堇、古康兩將還要高強。在這兩軍休戰談判的時候,若不是虎營還保持著正常的戒備巡邏,若不是他們在有人闖營時緊而不亂,若這是發生在其他軍的營地裡,恐怕那些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婧姬給救走。

    「把俘虜拉上來。」李郃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搶老子的女人!」

    波多和幾個央回部族、錦風部族的高手立刻被拉了上來。

    李郃一見他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胡人?」

    古康道:「是胡人,末將也覺得奇怪,胡人這麼做,不是自掘墳墓嗎?」

    李郃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明白了,這些肯定是認識婧姬的人,他們來搶婧姬,應該沒有通過胡人部族頭領的允許。

    「去把劉先生叫來。」李郃道。楊堇立刻去中軍,將翻譯劉先生叫了過來。

    李郃看著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波多,對劉先生道:「你問他,他們把我的女人弄哪去了?」

    劉先生忙將李郃的話翻譯給波多聽,波多聞言立刻破口罵了起來。

    「他說什麼?」李郃瞇著眼睛道。

    劉先生斟酌了下語句,道:「回李將軍,他說……那女子不是您的女人。」

    「不是我的女人?那還能是誰的女人?」李郃說著一腳踹向了波多的膝蓋,只聽卡嚓聲連起,伴隨著他的慘叫聲,膝蓋已是粉碎。

    李郃一手一個抓住了兩胡人的頭顱,對劉先生道:「讓他們說,不說的話,我一個個把他們都廢了!」

    劉先生背脊冷汗直冒,雖然李郃威脅的不是他,但那強烈的氣勢,卻讓他禁不住地心下膽寒起來,虎威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哪知那些胡人聽了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個個都是破口大罵,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忽然,罵聲驟然而停,那幾個胡人包括疼得牙齒直打顫的波多在內,都是一臉驚愕,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郃。

    只見這個讓整個胡族恐懼的虎魔,竟生生將兩個胡人的頭蓋骨給捏成了一把。那兩個頭顱的樣子,就好像兩個被捏暴了一半的西紅柿一般,可怖至極。

    李郃鬆開了手,接過楊堇遞上的手絹擦了擦,對劉先生道:「現在再問他們,肯不肯說。」

    「啊……哦……是……是,李將軍……」劉先生已經被嚇呆了,被李郃一問,才猛然反應過來。

    那幾個胡人卻是夠骨硬,李郃殺了五個,弄廢了五個,還是沒人肯說。

    「好,可以,你們不說,我自己也找得到!」李郃寒聲道:「把他們都吊起來!」。

    卻說達多等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終於是帶著婧姬衝出了夏軍的包圍圈。

    博吉是錦風部的頭領之子,他以前一直暗戀著達多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婧姬。在從王庭倖存下來的人口中得知婧姬在李郃手中後,博吉便與波多、達多兩兄弟帶領兩族的高手和勇士私下去將婧姬搶了回來。

    博吉的身上現在也受了幾處刀傷,有一刀致命的在胸口,雖勉強止住了血,卻仍是奄奄一息,虛弱至極。不過看到婧姬被救了出來,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哥,你騙我,父親一定不知道你們這麼做,對不對?!你們這麼做,是要讓族人遭大難的!夏人不會放過我們的!那個惡魔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會有很多人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死,很多人!……」婧姬卻卻並沒有因為逃出魔爪而喜悅。

    達多也沉默了,現在弟弟落到了虎魔的手中,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派去打探消息的那個手下也回來了:「夏人大軍又重新將咱們的部落聯盟軍保圍了起來,不過他們好像都沒有動手,只是那個虎魔……」

    「那個虎魔怎麼樣?」達多急問道,婧姬和博吉也看了過來。

    「那個虎魔他好像對波多他們用了刑,他們都被吊在了大旗桿上面……」那手下心有餘悸地道。

    婧姬哭著道:「大哥,我們快回去!那個惡魔他會殺了二哥的,他還會殺很多很多人的……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

    達多猶豫了,現在弟弟落入了虎魔手中,父親也在部落聯盟營地裡,還有許多許多的部族士兵,亦正在夏軍的刀槍之下。他們之前只以為能偷偷將妹妹救出,不讓夏人知道是誰幹的,以此瞞天過海。卻不想落得現在這個局面,若不回去,真不知會有多少人將為此而喪命。

    「唉……」達多長歎一聲,終是勒轉馬頭向夏軍和胡族部落聯軍的方向。

    「不……不……別……別回去……」博吉趴在馬上艱難地伸出手看向婧姬說道。

    婧姬實際上對博吉並沒有太大的印象,以前追求她的各部族的年輕男子多了去了,她從未對誰假以顏色,這博吉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博吉昨晚拚死救自己,如今更是丟了半條命,她也是極為感激,見博吉已無法再趕路,便對達多的那名手下道:「你留下來照顧博吉,我和哥哥回去。」

    看著婧姬那愈行愈遠的背影,博吉張開嘴,想要呼喚她,卻又一個字都說不了。直到達多和婧姬消失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他的手臂才無力地垂下,長長歎了口氣,趴在馬上沒有動作了。

    達多的手下看了一陣,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探,博吉竟已沒了氣息!

    婧姬和達多兩人向回趕了一半,忽然發現前方奔來數十騎,當先一人,正是提著黑色長斧的李郃,他的旁邊則是疾奔如飛的獒犬大飛。

    原來,李郃竟是讓大飛跟著婧姬的氣味追了過來。

    達多本還想抽刀與李郃一戰,婧姬卻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大哥,你不是他的對手的,千萬不要……他會殺了你的!……」

    眨眼間,李郃已經策馬到了面前,見婧姬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他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長斧眼看就要將達多的頭顱劈掉。

    婧姬忙將身子擋在了大哥的身前,口中用胡語大喊著什麼,李郃眼睛一瞇,長斧微斜,將達多的右臂砍了下來。

    「啊——!——」達多慘叫著跌落了馬,婧姬也跟著墜了下去,不過嬌軀被李郃手中變成了馬鞭的百變纏住,提到了他的懷中。

    這時後面的楊堇和劉先生等人趕了上來。

    李郃掐著婧姬的脖子,瞥了一眼地上疼得直滾的達多,道:「他是誰?」

    婧姬滿臉都是眼淚,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李郃對劉先生喝道:「她說什麼?」

    劉先生差點被嚇得墜落馬去,忙道:「她說……她說……請您放過她的哥哥……大哥……」

    「哥哥?」李郃眉頭一挑:「親哥哥?」

    劉先生點頭道:「她說的是胡語裡的哥哥,就是親哥哥的意思。」

    原來不是情郎啊!李郃心底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婧姬的心肯定不在自己這,但他心中那強烈的佔有慾卻讓他絕對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瓜葛。

    「那現在就先饒他一命。」李郃鬆開了婧姬的脖子,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幫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道:「以後他能否活命,就看你的表現了。」說著讓劉先生把這句話翻譯給婧姬聽。

    婧姬聽得此言,看了眼地上的大哥,忙在李郃的臉上親吻了起來。這還是她被李郃強暴後,第一次主動親吻他。

    李郃帶著婧姬和斷了一臂的達多回營後,夏、胡兩方這次的危機,也便暫時解除了。雖然夏軍要將這裡的胡族部落聯軍全殲也不是難事,但胡族那佈滿全草原的聚居地要想消滅,卻遠沒那麼容易。胡人若全部動員完全,怎麼著也能再整個幾十萬大軍出來。將這裡的胡族各部落頭領全部殺死的話,到時兩族就真的到了不滅一方不罷休的程度了。

    這件事情平息之後,胡族的部族頭領們又在為天秀公主的事而煩心了。

    天秀公主早已從天山回來,在王庭被李郃虎營攻陷不久後,她便已到了部落聯盟軍中。可要將她嫁給李郃,嫁給那個所有草原人心中的惡魔,恐怕草原的男兒們都不會答應吧。

    「那能怎麼辦?難道真的獻出三萬少女給他們?!」一個胡族頭領忿忿地道。

    「大不了,咱們跟他們拼了!救出大汗!」另一個頭領衝動地道。

    「大家冷靜點,咱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單克多老爺子,以您之見,咱們該怎麼辦?」一名頭領止住了大家的爭吵,對央回部的頭領單克多道。

    單克多這幾日頭髮都白了一半,他的女兒落入了虎魔的手中,他的兩個兒子也因私自前往營救而被抓去,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這個昔日的草原勇士絕望不已,聽到那頭領的問話,只是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決定吧……」

    就在這時,天秀公主從帳外走了進來。

    一襲如雪的裘袍下是婀娜如雲的身姿,一張清麗的臉龐上是精緻絕美的五官,無論是她的容顏還是她的聲音,無論是她的舉止還是她的氣質,都透著一股讓人禁不住想要伏地膜拜的高貴。

    「天秀公主。」眾頭領紛紛起身問候。

    天秀回禮之後,道:「各位叔叔伯伯不必再為難了,天秀願意嫁給那個夏軍將領。」

    「什麼?」眾頭領皆驚,紛紛勸阻起來。

    天秀只是笑了笑後,柔聲對單克多道:「單克多叔叔,我會想辦法讓達多、波多和達娜回來與您團聚的。」達娜便是婧姬的原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2:59 AM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迎娶天秀

作者:郝歪


    清晨,胡軍營地的一個軍帳之內。

    「秀秀,你已經決定了?」一個一身黑色紗裙,蒙著黑紗的女子輕聲問道。

    帳中只有兩人,另一個便是一身雪白裘袍的天秀公主,聽得黑紗女子此言,她平靜地道:「是的,族人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不能眼看著他們讓三萬個少女去為我受苦。」令人驚奇的是,天秀和那黑紗女子的對話,竟然是用夏語說的,而且說得非常流利,若她們不是在胡營,簡直要讓人誤以為是兩個夏國女子了。

    黑紗女子走到天秀身後,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胡族和夏族的爭鬥,與你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你來承擔?聽風姨的話,咱們回天山去,到時候看誰能奈何得了你!管他什麼夏族、胡族,都見鬼去吧!」

    天秀笑了笑,一瞬間真如溫暖的陽光將雪山融化一般,讓人暖到了心底。

    「風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畢竟是胡族的公主。」

    「胡族的公主?」被叫做風姨的黑紗女子冷笑道:「你那個什麼汗王父親,除了給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公主之位外,又給了你什麼?你的母親當年怎麼會……怎麼會嫁給那個蠻夫的,唉!他現在呢?他現在不一樣去給人當了俘虜?!」

    天秀聽得此言,也不氣惱,還是微笑著道:「父汗是深愛著母親的,否則也不會在母親過世後,一直沒有再娶。風姨,正因為父汗也在夏人那邊,我才更要去看看,不能讓父汗受苦,他英明一世,到了老年……」

    「他活該受苦!這戰爭還不是他先發動的?他要沒巴巴地跑去打夏人,夏人又會這麼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嗎?」

    天秀沉默了,風姨長歎了口氣,撫著美麗少女的黑絲,輕輕地道:「你從小就這脾氣,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柔弱溫和,可是若決定了要做什麼,便是百馬千牛也拉不回。唉,風姨現在卻還是要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剛從天山回來時,你應該見過那個被他們叫做虎魔的夏軍將領是什麼樣的。他在戰場上的可怕,連風姨的心都為之震顫啊!風姨實在不忍心你嫁給這麼個殘忍嗜殺的惡魔!你每個人都想幫,每個人都想救,你幫得完,救得完嗎?像現在,又有誰來幫你,誰來救你?!」

    「風姨,每個人都有她的命運,每個生命都有她的軌跡,這便是我的命運,逃不得,脫不得。」

    「什麼命運什麼軌跡的,明明就是你這個傻丫頭太好心了!你呀,你的心和你娘一樣,就像那雪白無暇的天山。唉……既然你已經決定以身侍虎,那需得答應風姨一事。」

    「風姨,我從小就是你帶大的,可以說,你甚至比我的娘親還親,你有什麼事,我一定答應。」天秀回過頭看著風姨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夏國,我決不容許有人欺負你,決不容許。」

    「風姨……」

    幾個時辰後,一身雪白盛裝的天秀公主和仍舊黑紗蒙面的風姨出現在了一眾胡族部落頭領面前。

    幾個頭領見了眼前這美得連日月都要黯然幾分胡族公主,想到一會就要將她嫁給那個夏族的惡魔,都是心中不忍。

    單克多忽然道:「等等,我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那個虎魔!」

    旁邊的一位頭領驚道:「單克多老爺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心裡也都不好受,但是這時候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我們已經答應了夏人,若是此時反悔,會有滅頂之災的。」

    天秀也柔聲道:「單克多叔叔,不用為天秀擔心,天秀會照顧好自己的。」

    單克多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天秀,對眾頭領道:「那個惡魔要娶我們的草原之秀,就讓他按草原的規矩來!」

    「你的意思是……」眾頭領們一愣。

    轟轟的鐵蹄聲響起,幾千夏軍鐵騎護著李郃和蕭寒到了胡營之前,他們是按說好的時間來接天秀公主的。

    不過,李郃卻並沒有見到天秀公主,迎接他的,還是那群部落聯盟的老頭。

    所有的胡人,無論是誰,見了這個夏族的虎魔,都是多少有些膽寒的。即便是恨他入骨的單克多,也不得不承認,尋遍整個草原,也無法找到一個像他一般勇猛的男兒。若他是草原人的話,必是被所有人膜拜的英雄與戰神,若是那樣的話,他與天秀公主,倒可算是絕配了。

    不過……他是夏人。

    「天秀公主呢?」蕭寒騎於馬上居高臨下地對一眾部落頭領道。

    單克多走出一步道:「天秀是我族的公主,是大草原的靈秀,既然那位將軍要娶天秀公主,那麼就請按我族的規矩來。」自然,這些話都是由一邊的翻譯劉先生翻譯過來的。

    蕭寒立刻斥道:「什麼按你們的規矩來?李將軍可是夏人,不是你們胡人,快點把天秀公主交出來,少囉嗦!」

    單克多道:「我所說的規矩,並不是說婚禮,而是迎娶的條件。若那位……將軍,不肯答應按胡族的規矩來的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這幾個條件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如此,我們也不能知道我們的天秀公主究竟是不是嫁給了一位士。」

    蕭寒聽完劉先生翻譯的話,冷笑一聲:「就這種低劣的激將法,你們也好意思用?」

    那邊李郃卻是瞇著眼睛道:「我答應他們,就按他們的規矩來。」

    蕭寒聞言一怔,看向他,道:「李將軍,我們不必遷就他們的。」

    李郃對蕭大將軍笑了笑,道:「跟他們玩玩也無妨,免得他們真以為咱們夏人無勇士。」他的威名其實早已在實戰中就被兩族人所認可了,夏人心中他是無敵的戰神,胡人心中他是嗜血的魔神,都是一樣的可怕和勇猛。不過以他如今心中卻是對這胡族的風俗有些好奇,而且更希望以一個強者的身份將這胡族的公主娶回去,既然他們要搞什麼規矩,那便順著他們來吧,他李郃又有何懼?

    「好!」單克多在得到了李郃肯定的答覆後,立刻道:「要想娶我們的天秀公主,需要過三關,這第一關,便是與我們的胡族勇士對飲!因為天秀公主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灌倒的人也更多。」

    「喝酒?」李郃撇了撇嘴,翻身下馬,道:「喝多少,你們說吧。」

    「你需要灌倒一百人,才算過得這的第一關。」單克多說著一揮手,身後立刻走出一百名光著膀子的胡族大漢,個個都是對李郃怒目而視,不過李郃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不得不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皆是暗驚,那目光,當真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只看一眼便讓人刺刺生疼。

    「一百人?!」蕭寒和幾位將領聽得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後都是破口大罵:「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喝倒一百個大漢?有沒有搞錯?!」他們可都是知道草原的酒最是性烈,普通夏人喝個兩碗就差不多要倒了,如何能跟這些喝慣了草原烈酒的胡人比?還一次比百人?

    只有楊堇、古康等虎營的將士都是一臉的笑意,開玩笑,跟我們李將軍比喝酒,那不是螞蟻同大象比體重、蚯蚓跟青蛙比彈跳嗎?

    「把酒擺上來吧。」李郃滿不在乎地道。

    那邊單克多和胡族的人都是心中冷笑,他們弄的這些草原烈酒,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便是胡族男兒喝了也難免要倒,更何況是他一個夏人。在胡族人的心中,夏人就算再能打能殺,他們的酒量也是不如胡人的。

    一個大長條桌子擺了上來,一排排大碗放了上去,而後一個胡人走上前,拿起一個酒罐將碗倒滿,對李郃做了個請的動作,先仰首喝了個乾淨,亮了底。

    李郃冷笑一聲,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了,你們乾脆說明白,這一百人總共喝多少會倒,我一齊喝完了就是。」

    劉先生將他的話轉譯給胡人聽後,眾胡人都是面面相覷,這虎魔難不成連喝酒也是個魔王?!

    十幾大罐酒擺到了李郃面前,他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一罐就往嘴裡灌,咕咚咕咚,竟是一滴都沒漏出來。

    「豪氣!!」那邊蕭寒拍著大腿讚道。

    「將軍虎威!!!」身後的一眾夏軍開始歡呼起來。軍中一向如此,最敬武勇、忠義和豪飲者。李郃在三路軍時便得了對部下講義氣的名聲,武勇更是不必多說,現在連喝酒都是一霸,想讓人不佩服他都不行了。

    便是這邊看得目瞪口呆的胡人,心中也不得不讚歎,這個虎魔當真是厲害,不僅武力強,連喝酒都如此強悍。

    轉眼間,李郃已是飲盡三罐。額頭和身子竟是開始冒熱汗,這酒確實夠烈!

    「好酒!不錯,不錯!夠勁!夠勁!這才他娘的叫酒!」李郃又飲盡一罐後大笑起來,將酒罐往地上一摔,索性脫去身上黑甲,赤著上身,接下來狂飲。在夏國飲了那麼多的酒,各色各樣,雖能品出其味,卻感不到其酒勁,無論喝了多少的酒,從來就不曾喝醉過,甚至連一點酒意都沒有。而這草原的烈酒雖一樣無法讓他喝醉,那濃烈燙喉的味道,卻讓他真正感到了飲酒該有的感覺,當真是痛快至極。

    不一會,李郃已是拿起了第十罐酒。此時,胡人這邊鴉雀無聲,夏人那邊則是歡呼雷動。

    從此之後,李郃在夏國就又有了個外號——酒神。而胡人也對他有了另一個稱呼——酒魔。

    遠處,胡軍營中一處眺望塔上,天秀和風姨正看著那邊人群中痛飲烈酒的李郃。

    「難得,夏人中竟也有如此豪飲之人。唉,英雄之身,卻奈何是惡魔之心!」風姨感歎道。

    「惡魔之心?」天秀喃喃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與善,或者,他也有不為我們所知的一面呢……」

    風姨凝視著天秀姣美的面容,長歎一聲:「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得都不懂得恨人。他可是你們胡人的仇敵,他可是將你父親生擒的人,他可是將你們胡族王庭覆滅於手的人,我為什麼從你的眼中看不到對他的痛恨呢?」

    天秀轉過頭來看著風姨,輕歎了一口氣:「我們,他們,不管是夏人,還是胡人,都是可憐的人。我們都活在老天爺的掌控之下,有著太多的無奈。永不休止的爭鬥,到頭來,所爭得的,卻只是一片虛無。沒有勝利者,有的只是受傷的人。我只希望盡自己的力,讓更多的人免受傷害。」

    風姨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你們都是不屬於這個骯髒世界的人。你們,應該是天山上的雪蓮,應該是白雲上的仙女,不該在這骯髒的地方,不該啊……」

    「天秀公主!」眺望塔下傳來一聲呼喊,天秀與風姨看下去,下面站著的是已故的胡族大將軍祥瓚的副將阿布拖。

    天秀跟風姨走了下來,道:「你有事找我嗎?阿布拖?」

    「祥瓚將軍死了。」阿布拖低著頭道。

    天秀也是一臉的黯然:「我已經知道了,回來前便有人將祥瓚將軍去世的消息告訴了我。我去他的墳前看過了,那裡開滿了美麗的花兒,他的靈魂不會寂寞的。」

    旁邊的風姨心中暗歎一聲,這個女子啊,對誰都是像對親人一般的關懷,死了誰,都像死了親人一般,這般悲天憫人,當真像夏國神話中的觀音菩薩一般。

    阿布拖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條精緻閃亮的銀鏈,道:「這是祥瓚將軍從夏國帶回來的,他希望能送給你……可是沒想到……唉!不知道天秀公主願不願接受?」

    天秀一臉歉意地柔聲道:「祥瓚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這銀鏈我不能收,請阿布拖將軍見諒。」在草原上,男子給女子送首飾,便是示愛的意思,若女子收了男子的首飾並帶上,那便是定情。

    阿布拖歎了口氣,他早料到了這個答案,將銀鏈收了起來,對天秀公主行了一禮,道:「請公主保重。」說罷便向胡營入口處那邊走去。

    那邊,李郃已經將十幾罐酒全部飲盡,除了流了許多汗外,臉不紅步不搖,顯然沒有喝醉。

    「不錯,這酒不錯!」李郃擦了擦嘴笑道:「就這酒,再準備五百罐,我要帶回去喝!」

    「五……五百罐?」單克多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道:「這一時哪裡去找那多酒……」

    李郃聽得劉先生的翻譯後,一揮手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們得給我準備好來!下一關是什麼?別磨蹭!」

    「下一關,是與百名胡族勇士摔跤。」單克多這回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了,本來以為用酒將這虎魔灌倒,可以讓胡人找回點顏面。即便他沒被灌倒,也肯定醉得不行了,到時讓胡族的勇士們上去,肯定能把他揍翻。卻沒想到,這傢伙喝了十幾罐酒,竟然一點都沒醉,這麼一來,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李郃看向那一百個赤膊的胡族大漢,大笑一聲,張開雙臂道:「一個一個來多麻煩,你們一起上!」

    單克多聞言忙道:「先說好,這只是摔跤,不可摔出人命來。」這個虎魔在萬軍中衝突廝殺都無人可奈何他,更何況是一百人?雖然那百個大漢都是胡族一等一的勇士高手,雖然虎魔現在也是赤手空拳,但其之前留下的聲名實在太大,讓單克多一點把握都沒有。

    「廢話!」李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一百個胡族大漢怒吼著向李郃衝了過去,李郃雙手疾擺,就像在撥空罐子一般,將一個個上兩百斤的胡族大漢摔出了數米,直趴在地上哼唧著起不來。眨眼間,已是摔倒了三十幾人。

    「將軍虎威!!!」夏軍的將士們是看得歡呼雀躍。

    忽然,李郃暴喝一聲,猛地一揮左臂,一踹腳,將七個胡人揍翻了出去,右手卻掐著一個大漢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而那大漢的手上,赫然是一把胡族的彎刀。

    「哼!居然想暗算我?!」李郃的眼中殺機盡露。雖然刀槍無法傷他,但說好了的摔跤比賽中卻有人用刀,不禁讓他怒火中燒。

    「這……不是啊,沒有……啊!那是阿布拖!」部族的頭領們都是慌了神,一見夏軍士兵個個殺氣騰騰,李郃更是如震怒的魔神一般,都是趕緊解釋,他們並沒有準備安排人刺殺他。

    「阿布拖是祥瓚將軍的部下,他這麼做,並沒得到我們的授意啊!」單克多解釋道。

    李郃看都不看他,見手中的阿布拖還是死死地瞪著自己,便要用力將其掐死,就在這時一個如清風流水般的聲音響起:「請將軍手下留情。」

    天秀公主和風姨從胡人中走了出來,胡人頭領和士兵紛紛向她行禮,而夏軍這邊則是發出一陣驚歎——胡人中竟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李郃眉頭微挑,看著一襲白色盛裝、美如皎潔明月的天秀道:「你就是天秀公主?」

    「是。」天秀微微點了點頭,舉手投足間一股自然天成的高貴盡顯其間,可是這高貴,卻又帶著柔和與親切,讓人看了覺得如沐春風般溫暖。

    李郃雖也覺得眼前的天秀確實美麗,看起來感覺也很舒服,但他早見慣了絕世美女,天秀的身材和容貌雖是極品,與香香相比,卻還有一些差距,還不至於讓他為其顛倒癡迷。

    「你會夏語?」李郃瞇著眼睛問。

    「是。」

    「說得倒挺流利,真讓人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胡族公主。不過也不要緊,即便你是假的天秀公主,有這般美貌,我娶回家也不算吃虧了。」

    天秀看著李郃手中已是奄奄一息的阿布拖道:「請將軍看在天秀的面子上放了他。」

    李郃瞇著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你認識他?」

    「他是我的朋友。」天秀的聲音柔和如初。

    「很遺憾,你還沒有權利要求我。」李郃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手微微用勁,場上眾人都聽到了阿布拖喉間發出的咯咯聲。

    「我不是要求你,而是請求你,放了我的朋友阿布拖。」

    「請求我?你請求你的未婚夫放掉要殺他的男人,這讓我很不高興。」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沾染鮮血,殺人難道會讓你快樂嗎?」

    李郃看著天秀良久,心中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家中眾女,又看了眼手中已是憋的整張臉都發紫的阿布拖,笑道:「好吧,那就給我未來的老婆一個面子,不過你求我,也得給出點誠意不是?你過來,在我臉上親一口,我就放了他。」

    夏軍將士聞言都是鼓嗓起來:「親一口!親一口!……」而胡人則是眾皆嘩然,紛紛看向天秀公主,讓他們心目中的草原之秀、夢中情人嫁給這個大仇人、大惡魔已經讓他們很難接受了,現在居然要大庭廣眾之下親他,這簡直就是要當著他們的面將女神玷污啊!這是將他們的夢摔碎在他們面前啊!

    天秀的表情第一次微微變化,秀眉輕顰,看起來卻更加的動人美麗。

    風姨拉住了天秀,對她搖了搖頭,道:「你沒必要為了一個衝動卑賤的阿布拖放棄你的尊嚴。」

    天秀卻是輕聲回道:「人的生命是不分高低貴賤的,一個虛無的尊嚴可以換得一條生命,放棄又如何?更何況,那個男人,以後將會成為我的丈夫,這並不違反風姨教給我的道德和規矩。」

    風姨無奈地放開了手,低歎了一聲:「你救吧你救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想將那惡魔感化成善人,今後有得你救的!就怕你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天秀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走到了李郃的身旁,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瞬間,在場的胡人男子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們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而夏軍的士兵則大聲地歡呼了起來,簡直比他們自己娶了最漂亮的女子當媳婦還要高興。

    天秀近在咫尺的薄唇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李郃陶醉其間,感受著她的柔軟滑嫩在自己臉上輕輕地一觸。

    李郃微微一笑,將手中只剩口氣的阿布拖狠狠砸在了地上,立時讓他吐出了數口鮮血,渾身抽搐起來。

    天秀一驚,就要俯身去察看他的傷勢,嬌軀卻被李郃摟到了懷中。

    見此狀況,胡人紛紛湧了上來,個個對李郃怒目相視,風姨也逼上前來,抽出了一把泛著青光的寶劍。夏軍士兵亦是同時向前,與胡軍對峙起來。

    「你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你不可以照顧他,也不可以看他,否則讓我知道了,我會將他撕成碎片。」李郃看著懷中緊蹙秀眉的天秀公主低聲說道。

    天秀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很喜歡殺人嗎?」

    李郃聞著美麗公主口中的幽香,一臉陶醉地道:「我只殺需要殺的人。」

    「你放開他!」胡人的喊聲雖大,但劉先生沒有翻譯過來,李郃也聽不懂,但這聲大喝,卻是風姨用夏語所說。

    李郃抬頭看去,笑道:「我抱抱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行的?」

    風姨皺眉道:「你還沒過三關,她並不是你的妻子!」

    李郃放開了天秀公主,大笑起來:「哦?那就說說,這第三關是什麼?」

    單克多趕緊說了幾句什麼,風姨聽後,翻譯道:「第三關,便是隻身一人上天山采雪蓮花!」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01 AM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山雪蓮

作者:郝歪


    「采雪蓮幹什麼?泡茶喝嗎?」李郃一邊穿著戰袍和鎧甲一邊無所謂地道。

    「雪蓮是只有大雪山上才有的聖花,天山雪蓮,更是最高貴純潔的象徵,本身也是珍貴的藥材。」天秀道。

    李郃穿好了鎧甲,拍了拍甲裙道:「哦?那天山在哪?」

    「離此地十天路程。」風姨道。

    「十天?」李郃撇了撇嘴,掃視了一眼眾胡人,道:「我若不去採這天山雪蓮呢?」

    「不採……」風姨一愣,同幾個部族頭領對視了幾眼,卻只看到他們眼中的無奈,是啊,他若不採,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你若不採,你就不是真的勇士,就沒有資格娶天秀公主!」風姨拉過天秀道。

    「笑話!」李郃笑道:「繡花公主已經嫁給我了,有沒有資格是你們說得算的?哼!我若不是真的勇士,那你們胡人的勇士還都敗在了我的手下?既然我不是真的勇士,那你們便找個真的勇士出來我看看。」

    天秀低聲糾正道:「是天秀,不是繡花……」

    李郃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不過你不覺得繡花比天秀有個性嗎?」

    風姨被李郃說得一窒,皺了皺眉,又道:「你不是『無敵將軍』嗎?那又何必怕去天山采個雪蓮?」

    李郃擺了擺手:「前兩關直接點,還可以陪你們玩玩,第三關太麻煩了,不玩。」說著忽然身形急動,向前猛地衝出幾步,跨到了風姨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已是扯掉了她的面紗。

    風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李郃。

    李郃看著風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清麗嬌顏,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長得還過得去,不過年紀好像大了點,不然拿來做女奴倒是挺合適。」

    「你……」風姨聽得此言,差點沒氣暈過去,青光長劍一下刺出,卻被李郃握在了手裡,用力往下一扭,只聽卡嚓一聲,劍身立斷。

    「呃……天山神劍……」風姨呆呆地看著手中斷劍,一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欺負我風姨,她不是胡族人。」天秀見狀忙攔到了李郃面前。

    李郃將一截斷劍和黑紗塞到了天秀手中:「我欺負她了嗎?我只是看看她的真面目,她就要刺我,這誰欺負誰呀。好了,不囉嗦了,你有什麼東西要拿嗎?沒有的話就跟我回去吧。」說罷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胡人都是面面相覷,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秀被李郃牽著走到他的坐騎旁,一把抱了上去。

    李郃正準備也騎上馬的時候,卻見風姨也跟了上來,不禁道:「你來做什麼?莫非你很想做我的女奴?」

    風姨咬著下唇,看了李郃一眼,道:「我要照顧天秀。」經過了剛剛與李郃的一番對峙,連天山派的絕寶天山神劍都被其一手扭斷,她對這個胡人口中的「虎魔」究竟有多可怕已是有了切身的認識,說起話來也有了一些顧慮,不再如平常一般肆無忌憚了。

    李郃在馬上環著天秀的腰,道:「阿秀由我照顧就行了,你操什麼心?」

    天秀低聲道:「她是我的風姨,請你讓她陪著我。」

    李郃湊到她耳旁道:「那你叫聲夫君來聽聽。」

    天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同男子靠得這麼近,剛剛已經當著眾人的面親親過他了,現在又被他抱在懷裡,還要叫「夫君」,俏臉不禁紅得直透耳根,默不作聲。

    「不願叫?那你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的風姨了。」

    「你……」天秀一驚,猶豫了一會,還是低不可聞地道了一聲「夫君」。

    李郃大笑起來,勒馬回頭,與蕭寒一道,帶著數千鐵騎往營地走去,風姨趕忙跟上。

    單克多望著已經離去的李郃,心中長歎,喃喃道:「大草原上最高貴美麗的一朵雪蓮花,終是被夏人采走了……」

    地上,阿布拖的身體仍在抽搐著,口鼻鮮血直冒,但他的手卻拚命地伸向前方,那裡有一道銀色的光芒,正是祥瓚想要送給天秀的銀鏈。

    李郃帶著天秀公主和風姨回到了自己的軍帳,剛一掀簾入帳,立刻有一個冰涼的嬌軀投入了他的懷中,不住地親吻著他的面頰,一邊低聲哀求著什麼。

    「嗯,表現的還不錯,你若是一直這麼乖乖的,我就讓人幫你的那個哥哥治傷。」李郃一手摟著婧姬的腰,一手輕輕撫著她的秀髮道。他雖聽不懂婧姬的胡語,但卻知道她如此討好自己所為的是什麼。

    而婧姬雖然也聽不懂夏語,卻知道李郃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忙又在他面上親吻了起來。

    這時在李郃身後看了許久的天秀終於驚呼出聲:「達娜!?」她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衣衫不整,投在男人懷中主動親吻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個央回部高傲的達娜。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原名,婧姬的嬌軀如觸電般顫了一下,這才看到了李郃身後的天秀公主,秀目立刻睜得老大,轉而又哀求起李郃來。

    天秀聽出婧姬是在求李郃放過自己,不禁走上前輕輕握著她的手,用胡語道:「達娜,你不必求他了,為了更多人的生命,我必須嫁給他。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他放過你的,還有你的兄弟。單克多叔叔很想你,我會讓你回去與他團聚的,你放心……」

    婧姬在李郃的懷中怔怔地看著天秀,眼眶漸漸蒙上一層薄霧,兩行淚水就這麼湧了出來。

    李郃瞇著眼轉過頭看向天秀:「不准你跟我的婧姬說鳥語,今後,你要教她學會夏語。」

    天秀與他對視著:「她叫達娜,不是婧姬。」

    李郃笑了:「我說她叫什麼,她就叫什麼。你,就叫秀姬。」

    天秀看了李郃一會,心中歎了口氣,轉過頭去輕輕為他懷中的婧姬整理起有些散亂的秀髮。現在,叫什麼,又有多大關係呢?不就是個名字罷了。

    李郃又看向風姨:「你再瞪,今後就叫你雞婆了!」

    「你……」風姨差點沒氣得吐血,她的脾氣一向就不怎麼好,即便是胡族的貴族們也一直對她必恭必敬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氣,可看著李郃,她又知道自己有再大的氣,也不能發出來。她大不了是一死,可是天秀呢?她可不能讓天秀一個人面對這個傢伙,她答應過天秀死去的娘,要好好照顧她的。

    「你能放她回去嗎?」天秀忽然道。

    李郃道:「誰?你說婧姬?不能,她是我女奴。」

    「我做你的女奴,你放她回去吧,還有達多和波多,也請你放了他們。」天秀看著李郃的眼睛,她的目光就像陽光一樣溫暖柔和。

    「『大樓』和『菠蘿』?婧姬的兩個兄弟名字還真怪呢。不過,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條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奴了。你和婧姬,都是屬於我的。」

    「沒有人是屬於誰的。」

    「呵,笑話,大笑話。一個胡族的公主居然跟我說這話,你知道嗎?你們胡族,這麼多年,抓了多少夏國的人去做奴隸?你的那個父親,就是最大的奴隸主!」李郃伸手抓住天秀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他心中不禁暗想,若天秀生活在他的前世,那說不定會是個致力於救助非洲難民的紅十字會工作者。

    李郃將婧姬抱到了鋪榻上,為她蓋好被子,而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吮吸了一會後才起身,對身後的天秀和風姨道:「我現在出去一會,你們不要做什麼傻事,不然會有很多人因你們而死的。」

    當晚,李郃去蕭寒、林天文的中軍大帳商量胡族歸附後,如何扶植親夏族的頭領做新的汗王,至於岑禺,他去了夏國,難道還有機會回來嗎?初步決定,北伐大軍將在十五天後,帶著戰利品和岑禺大汗等人陸續撤出草原,返回夏國。大部分軍隊都將返回各自的駐地,等候皇帝封賞,而像李郃、黎布、林天文、張齊等大將,則直接前往京城受封。

    李郃很晚才回帳,當他回來的時候,婧姬已經在天秀公主的懷中睡去,風姨守在帳門旁。

    李郃走到鋪榻邊,天秀抬起臻首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李郃轉過頭對帳門旁的風姨道:「我讓人給你安排了一個軍帳。」

    風姨看著天秀道:「我不與她分開。」

    李郃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照我說的做。」

    「風姨,你去吧,我沒事的。」天秀柔聲道。

    風姨猶豫了一會,終是離開了李郃的軍帳,剛一出來,便聽到裡面傳出脫衣服的聲音,緊接著是婧姬醒過來的驚呼聲,而後隱約聽到天秀公主的說話聲。

    風姨忍不住又想回去,卻被帳門口的兩名衛兵擋住。

    夜空,明月慢慢掩入雲中。

    遠處,夏軍的翻譯劉先生正一個人坐在一處高地上怔怔地望著黑暗的天空。

    他的母親是夏人,三十多年前被胡人抓到了大草原來,生下了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想知道。他從出生之日起便被標上了奴隸的記號,一直生活了十四年,才在一次機緣巧合下逃回了夏國。

    如今,他再次回到了這片大草原,卻是帶著千萬鐵蹄而來。他親眼看著鮮血染紅了綠色的草地,看著胡族在夏族的刀槍下低頭俯首,心情卻是複雜的。

    他恨胡人,能不恨嗎?恨之入骨!對於胡人得到的下場,他的心中只有冷笑。可是他卻也深深地愛著這片美麗的大草原,看著無盡的爭鬥和殺戮在這湛藍的天空下、碧綠的草地上發生,心中一樣難免難受。

    忽然,一個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將他嚇了一跳,一回頭,卻見是只披了一件長袍的李郃,心中一驚,忙要起身行禮。

    李郃將他按著,直接在旁邊坐下,道:「劉先生怎麼跑到這來一個人發呆啊?這天上好像也沒月亮可看嘛。」

    「呵呵,閒著無事,這……李將軍,您怎麼到這來了?今晚不是……?」

    「哦,睡不著,過來問你點事。」

    「李將軍請問,小人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先生忙道。

    「這個……你去過天山嗎?」李郃剛剛取了天秀公主的紅丸,不過天秀還真是夠秀氣,沒兩下就暈了過去,他還是在婧姬身上才瀉了欲。而後兩女都睡了過去,他想起今天白天那風姨所說的天山雪蓮,不禁心下好奇,就前來問問劉先生。他便是這麼個性格,如果對什麼人或物起了好奇心,便會立刻打破沙鍋搞清楚。

    劉先生道:「小人沒去過天山。這天山在草原極北處,是草原幾條大河的源頭,終年白雪覆蓋,渺無人煙。以前那還有個天山派,現在這天山派也早沒了。即便是草原人,也極少有去天山的,就算去,亦是只在山腳。天山之峰太險,天氣又太惡劣,空氣稀薄,常人是登不上去的。」

    李郃聽得此言,不禁暗想,這天山怎麼聽著和他前世的喜馬拉雅山那麼像呢。又問:「那天山雪蓮,是什麼樣?很漂亮嗎?胡人說其是珍貴藥材,那麼又能做成什麼藥呢?」

    劉先生道:「小人沒見過天山雪蓮,基本上草原人也沒幾個見過的。天山雪蓮長在天山峰頂的懸崖峭壁間,要摘它實在是難過上青天。據說天山雪蓮與其他雪山的雪蓮不同,它不僅週身雪白,連芯籽也是白的,長在雪山崖壁上,就像一朵巨大的雪花一般。將其配成藥,只要人沒斷氣都能醫得活。而且女子若是服用,還可駐顏美容,極有效果呢。傳說當年天山派之所以每代的聖女都美得不可方物,就是因為這天山雪蓮的緣故。」

    李郃聽得這「駐顏美容」四字,不禁眼睛一亮,想起自己在外征戰,家中眾女牽掛擔心,必然憔悴許多,他若是帶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回去送她們,未免顯得俗氣。而這天山雪蓮,不僅長得美麗,而且還能駐顏美容,起死回生,對身體當有好處,摘幾朵回去,她們肯定高興。

    順便……再去天山玩玩。

    第二天一早,天秀幽幽轉醒,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婧姬那有些憔悴蒼白的俏臉。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中便不禁有些酸楚和失落,緊接著感到下體傳來的疼痛,又是嬌羞不已。

    不一會,婧姬也醒了過來,兩女就在床上這麼怔怔相對著,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婧姬忽然慢慢抽泣了起來,天秀忙撫著她的頭髮,用胡語低聲安慰。

    一陣腳步聲從帳外傳來,接著一人掀帳而入,正是李郃。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許你們用胡語交談,你必須教會婧姬說夏語。」李郃將自己的鎧甲遞向婧姬,對天秀道。

    婧姬忙從被窩中鑽了出來,也不顧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裙,便接過鎧甲吃力地為李郃穿起來。

    在李郃大手的揉捏下,婧姬禁不住嬌吟出聲,同李郃在一起這段時間,她的身體已是變得愈來愈敏感起來。

    婧姬一邊使勁忍住不發出呻吟,一邊用胡語向李郃哀求著什麼。

    天秀道:「達娜請你放他的兩個哥哥回去。」

    「叫她婧姬,下次我若聽到你還叫她胡族名字的話,我就把你那雞婆風姨的腦袋割下來。」

    天秀的雙眼如兩汪清水一般看著李郃:「婧姬請你放他的兩個哥哥回去。」

    李郃一把將已為他穿好鎧甲戰袍的婧姬抱回鋪榻上,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後,對天秀道:「讓她自己用夏語來求我。這幾天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後,她必須得學會至少十句夏語,否則有人會遭殃。」說罷在她的唇上也親了一口。

    走到帳門前,李郃又回過頭指著天秀道:「還是那句話,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否則會死很多人,很多。」

    在夏軍營地外,李郃已經牽著兩匹戰馬,在同一眾夏軍將領告別。

    「天秀公主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不必為了和胡人的話而去天山啊。」蕭寒道。

    李郃翻身上馬:「我不是因為他們的話去的,他們沒法讓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採幾朵雪蓮回來,反正這邊的談判也差不多了。」

    黎布道:「大軍半月後就要返回了,你這時候去……來得及嗎?」

    李郃笑道:「我帶著兩匹好馬,輪流換乘,馬不停蹄,別人二十天來回的路程,我十天就能跑完,放心吧,肯定來得及。」

    林天文道:「多帶幾個人去吧,安全些。「

    李郃道:「我一人走得快,林帥放心,這草原上,還沒有能傷我的東西。」

    李郃軍帳之外,風姨站在天秀公主身旁,看著遠處正在為李郃送行的人群,低聲道:「他不知道采雪蓮的正確方法,去了天山,一定回不來的……」

    天秀沒有說話,但是纖手卻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03 AM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別有洞天

作者:郝歪


    策馬在草原上直往北奔馳了五天,李郃真是寂寞得不行了,一路上都沒人和他說話,只他一人兩馬,孤獨趕路。越往北,人煙愈發稀少,現在甚至連半隻牛羊都看不到了。愈往北,地勢也越高,草也愈來愈少。

    翻過了一個土坡後,李郃忽然愣住了,抬眼望去,遠處一片連綿的雪山赫然屹立在天地之間,就好像是將草原隔斷的一片白色屏幕一般,與天空的雲霧連成一片。

    真不愧為天山啊!如天般高大的山,如天般壯闊的山,如天般純潔的山。

    迎面而來的風,都彷彿帶了這雪山的氣息,變得清冷起來。

    面對如此壯景,李郃只覺得胸中一股莫名的喜悅衝擊得自己幾欲窒息,禁不住對著遠處的雪山大聲吼叫起來。

    李郃直把這些天在路上所憋的寂寞煩悶藉著這一聲大吼全發洩了出來,喊聲由廣闊的草原四散而去,竟似石入大海一般,連半點回聲都沒有。

    草原依舊遼闊,雪山依舊巍峨,李郃深吸了一口氣,一揮由「百變無敵」變成的馬鞭,繼續向那遠處的目的地奔去。

    還未到雪山腳下,地面上便已鋪滿了雪霜,馬蹄踏在上面嚓嚓作響。

    李郃找了處石頭將兩匹戰馬綁好,這雪山雖高,但以他的能耐,想來採了那什麼雪蓮下來,這馬應該還不至於給餓死吧。

    整了整鎧甲,繫了繫腰帶,李郃便開始準備上山了。可到了山腳下他不禁傻了眼,這他娘的什麼鳥山啊,看上去就像個白麵饃饃一般,到處都堆滿了積雪,真是找不到該往哪上。從山腳開始,抬頭望去,整個天山山脈,就是一片白,直接白到了天上,同雲白在了一起。

    既然這樣,那就隨便爬吧,壓了壓腿,李郃直接邁開了步子,一步躍起數米,一步跨出十幾米,直往山頂奔去。可沒奔了幾步,從天上落下時,就整個人陷到了雪裡去,直接陷到了胸口。

    手中百變立刻化成一把大鏟子,迅速將自己身邊的雪挖開,而後繼續向山頂飛奔,不過現在卻是只挑准了石頭或是那些深灰色的怪樹上落腳。如果一不小心又落到了雪裡,便只能是用百變再將自己挖出來。

    李郃心中又是感歎起輕功的好處來,像現在,如果他有絕世輕功,直接在雪上踏就行了,也不必像他一般要有硬物才能借得了力。

    一路奔跳如飛,山間的景色在眼旁飛梭,寒風在身邊刮過,險峻的雪山中,越往上,那大自然的陷阱就越多,越往上,積雪越厚,越往上,空氣也越稀薄。若是常人,恐怕根本就連天山主峰四分一的距離都爬不到。

    如此這般,即便李郃速度飛快,也直花了數個時辰才到達峰頂。此時,連那濃密的雲層都已在他的腳下,甚至遠處的夕陽,都要仰望著他。

    天山主峰頂上,不見一草一木,上面的積雪非常奇怪,明明很厚,卻踩不下去,最多只陷到小腿處。

    峰頂的空氣極其稀少,便是李郃也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但是身體的力量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卻使用得更加得心應手了。

    四周的溫度極低,呼出的空氣都幾乎要凝成冰塊,臉上和鎧甲衣服間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若不是李郃有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之身,他現在裸露在外的皮膚和器官恐怕早就凍壞了。他毫不懷疑,若自己此時撒泡尿的話,恐怕尿液會在瞬間凝結。到時候自己的寶貝被一條冰棍連接到地上,可就好笑了。

    但就是在這樣的嚴寒之地,那峰頂的中間,竟有一個十米左右寬的小池子,池中竟噴湧著溫泉,散發著陣陣水霧熱氣,讓李郃不禁大感怪異。

    伸手到池子的上面,在其上一米之高的空間裡,是溫暖濕熱的水氣,而向上再移幾厘米,立刻就是冷寒的空氣。這個水池竟似被包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內一般,與周圍的冰寒隔絕了開來。

    李郃又將手伸入池子中,那水溫熱剛好,想到自己這一路上都沒有洗過澡,不禁心中一動,將身上的鎧甲衣物脫去,光溜溜地跳入了池子中,盡情地泡起澡來。

    池水剛及腰腹,整個水池就如一個大浴盆一般,連池旁的冰塊都是溫的,讓李郃驚歎不已。

    這當真是什麼樣的科技都難以製造出的絕世奇觀啊,大自然的力量,確實偉大。

    洗著洗著,李郃忽然發現自己開始脫皮了。那一層黝黑的皮膚就這麼在水中脫下,臉、胸、腰、腿,一處都沒有放過。也不用李郃去搓,自己就掉了下來,浮在了水中,而後瞬間被溶解。但他新長出來的皮膚看起來竟一點都不顯白,同以前一樣黝黑,而且似乎還隱約有種古銅的光澤。

    見此情形,李郃先是一驚,繼而感覺除了週身有點麻癢外,也沒什麼其他不適的感覺,便放下了心,盡情地浸泡在溫泉中,任其脫皮。

    忽然覺得頭頂的感覺有些不對,李郃心中一緊,伸手一摸,他娘的!居然是光禿禿的!?

    這可把他嚇壞了,洗個澡把自己洗成了禿頭,這回去還不被人笑死?就在他焦急著準備爬起來的時候,頭上忽然又傳來一陣刺刺的感覺,伸手一摸,頭頂竟然在瞬間已長出了一層半指長的短髮,不一會,頭髮又全部重新生長了起來,直到其原來的長度才停止。

    有意思,這水真他娘的有意思,以後要帶芊芊、香香她們來洗一洗。李郃放下了心來,美美地想著。他卻沒有想到,除了香香外,其他幾女如何能忍受得了這天山的嚴寒,上的這峰頂來?

    又泡了一會,待周圍的天全部黑下來後,李郃才從溫泉中站了起來。此時滿空星辰閃耀,如萬千眼睛,月光如洗,輕柔地灑在了天山峰頂。襯著月光,李郃一身精壯的肌肉在那古銅色的皮膚下,彷彿蘊藏了無窮的力量,遠遠看來,當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李郃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又重生了一次,身體說不出的舒爽,藉著月光往左胸一看,連那「打不死」三字的文身都已不在,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頭髮,皆是新生的。

    「啊!——」李郃站在水中仰首大喊了一聲,聲音如一聲驚雷一般,從峰頂傳下,立刻引發了數陣連鎖般的雪崩。不過他所在的天山峰頂,卻是什麼事都沒有。

    李郃從池中躍了上來,一脫離那溫熱的空間,身上的水立刻凝結成了冰,直接在他的身體外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他用力地活動了幾下身體,狠狠甩了甩胳膊,又跳了跳,將那些冰片拍掉後,才拿起也結了一層冰的鎧甲和衣服甩幾下,穿了起來。

    想起自己來這天山的主要目的是為摘雪蓮,李郃趕緊走到峰頂的崖邊。

    不過一到崖邊,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天空中的星河彷彿與遠處的高山和雲海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奇異壯美且空靈夢幻的夜象。

    李郃望了許久,才低頭往崖壁上看去。只見月光下,天山峰頂的崖壁上,在那冰凌間,果然開著五六朵雪白的巨大花朵,一朵便有一個大臉盆那麼大,想來便是那傳說中的天山雪蓮了。

    李郃心中一喜,將指上的百變化成一個鉤索,吊著自己慢慢地從崖壁上下去。

    李郃摘下一朵雪蓮,便往崖上扔去,看了看剩下的,想到家中女子眾多,一朵恐怕不夠,索性便將其餘的全摘下扔了上去。

    回到峰頂上後,他將地上的六朵天山雪蓮撿起來堆好,放入了百變變成的黑色大口袋中,紮緊待口,背到了身上。

    想到自己的兩匹馬還在山下,李郃便決定帶上雪蓮連夜下山,可是剛走了兩步,整座天山忽然微微地震動了兩下。

    李郃停下來聽了聽,沒動靜,便又走了兩步,腳下再次顫動了起來,緊接著聽到山下到處都是轟隆之聲,彷彿萬雷齊鳴,顯然是發生了大規模的雪崩。

    李郃「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又走了兩步,整座山開始劇烈震動了起來。

    「他娘的,摘你六朵白花,用的著生這麼大氣嗎……」李郃號叫一聲,開始撒丫子開跑了。

    遠遠看去,巨大的天山當真是壯觀至極,山間雪崩不斷,就好像有萬千波浪在翻滾一般。

    李郃不停地飛躍奔跑著,追趕著前面滑落的雪浪,又被後面的雪球追趕,不禁感到刺激非常,嗷嗷著大叫起來。

    他又一次跳起看準一處準備落下時,山間雪地上猛然向下凹去,李郃閃躲不及,「嗚呀!」慘呼一聲,墜入其中。緊接著奔湧而來的雪浪立刻將那凹處掩住,之後又是一波接一波的雪浪覆下,這一次天山的震動,直持續了近半個時辰才停下。

    再說李郃,他落入那凹陷之中,便如滑進什麼地道一般,瞬間直墜而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一輕,緊接著重重摔在了地上。

    李郃睜開眼來,卻見四週一片漆黑,頭頂上隱約落下些許冰涼,好像是被融化的雪水,而地面是一樣冰冷的岩石,有稜有角,若不是他銅皮鐵骨,恐怕剛剛摔下來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應該是天山內部的一個山洞吧,只不過現在洞口被雪崩給掩住了。李郃心中想著。

    他整了整身上的黑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伸著兩手小心翼翼地四下探著。

    隱約覺得前方好像有一絲的光源射出,便摸索著向前走去。

    忽然,耳旁聽到一絲野獸般的低吼,李郃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腳下步伐加快了起來。

    「吼~~~」吼聲忽然逼近,連帶著一陣勁風襲來。

    「哇靠!你娘的!」李郃心頭一跳,驚嚇之下也顧不得眼前路不明視線不清了,直接往那前方隱約的光源處撒腿狂奔起來,一步躍出的距離竟是突破了以前的極限,躍起的高度也立時拔升了許多,不過卻是砰地一下撞到了洞頂,狠狠地摔了下來。但他立刻又爬了起來,一刻不停,繼續狂跑猛跳。

    倒不是說李郃膽子太小,只要是人,在未知的環境下,心中總是難免會敏感而恐懼的。

    李郃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反正那野獸的嘶吼聲是已經一點都聽不到,眼前那光源的源頭也越來越清楚,越來越靠近——那竟是一洞口,卻不知是不是山洞的出口。

    終於出了洞口,他不禁愣在了當場。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柔和溫暖的清風,風中帶著幽幽花香;耳畔傳來一陣鳥鳴,清脆悅耳,隱約還可聽見潺潺流水聲;眼前是一個仙境般的世外桃源,有樹、有草、有花、有鳥、有水,美得讓人窒息,美得讓人心顫。

    李郃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反應過來,剛剛他墜入雪山中間的凹陷時,還是深夜啊。從剛剛到現在,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已經天亮的!

    李郃的心彭彭急跳著,他猛地一抬頭,卻見頭頂赫然是一顆火熱閃亮的太陽,天空蔚藍無雲,時間應該是正午左右!?

    再一回頭,立時又是目瞪口呆,他的眼前是一片光滑的冰壁,光滑得幾乎可以當鏡子來用,而他剛剛出來的那個洞口,就開在那冰壁之上!

    那冰壁連於土地之上,不顯一絲陰寒之氣,上不見頂,左右不見盡頭,那樣子彷彿這一片天地是被這冰壁包裹著的一般,當真是奇異至極!

    難道,那太陽是假的?李郃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太陽,感受著陽光的熱度,心中真是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那不是真的太陽。

    李郃看著身後的黑洞,想起剛剛那不明的嘶吼聲,不禁還有些毛骨悚然。想了想,便乾脆向前面那片青翠的竹林走去。

    李郃不停地用手觸摸著一根根的翠竹,感受著他們上面那生命的氣息,以確定眼前這些都不是幻覺,也不是人造的假象。

    漫步林間,李郃不知不覺間竟是閉上了眼睛,如此人間仙境,若能與香香、芊芊還有姐姐她們一起的話,那生活可真是太美好,太幸福了!

    想到自己在眾女的擁簇下有說有笑地在這竹林中散佈,他的嘴角就不由地帶起了一抹弧線,卻不知,此時在林間,正有一道目光緊緊地跟著他。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04 AM

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女與野獸

作者:郝歪


    走出了這片翠竹林,李郃立時覺得豁然開朗起來,一個美麗的清潭就這麼靜靜幽幽地擺在了他的眼前。潭邊青草萋萋,百花盛開,淡淡的草香、花香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李郃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寬闊了起來,無邊無際,如大地,如天空,如海洋。

    一隻絢麗的七彩蝴蝶扇著翅膀停在了他肩膀上,只聞到一股濃烈的花香味,立刻便有數十上百隻蝴蝶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在他的身邊扇著翅膀飛舞著。

    李郃平端手臂張開手掌,那只七彩蝴蝶立刻飛來停在了他的手心上。

    「想不到,連一隻蝴蝶都有靈性。」李郃看著那七彩蝴蝶笑道,如此美麗的動物,他實在很難想像他們竟是毛毛蟲變的。

    李郃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猛地一回頭,單拳向後擊出,但打了一半,拳頭就硬生生在空中停住了,因為他的面前,是一個眨著大眼睛的美麗少女。

    他郃怔怔地看著那個少女,那個少女也靜靜地看著他。

    李郃不禁將定格在少女鼻尖前的拳頭放了下來,疑惑地打量起面前這美麗的小可人兒。她看起來差不多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瘦削,只有不到一米五的身高,看起來給人一種小巧玲瓏、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的眼神很純,真的是如那流淌的溪水一般清澈,看不到一絲的雜質,就像剛出生的嬰兒,未被這塵世染上哪怕一點的塵埃。

    她有一頭長長的秀髮,如黑色的瀑布一般,直垂至大腿。

    她的頭上帶著美麗的花環,她的身上是薄薄的輕紗裙,李郃甚至可以看到那兩粒粉嫩的紅豆和胯間的幽深。

    她光著的小腳丫白皙如天山的雪,她的指頭晶瑩如最美麗的玉,她的嘴唇如初熟的櫻桃一般誘人,她身上的體香比這四散飄蕩的花香還要醉心。

    「你好,你……你住在這裡嗎?」李郃問,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和善友好,盡量使自己的表情親切和藹,這麼一個粉雕玉琢、清水芙蓉的少女,誰能不喜歡呢。

    那少女聽到李郃說話,微微低下了頭,怯怯地含著下唇,伸手指了指停在他肩膀上的七彩蝴蝶,那模樣兒真是可愛至極。

    李郃看了看那只七彩蝴蝶,只見它撲騰了兩下翅膀,飛到了少女的秀髮上。少女那秀氣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了撫蝴蝶的身子,臉上露出了一抹甜勝蜜糖的微笑,那兩個可愛的小酒渦,看得李郃也禁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裡是哪?還有別人住在這嗎?你叫什麼名字?」李郃又問。

    少女還是怯怯地看著李郃,沒有說話。

    那只七彩蝴蝶從少女的頭髮上又飛到了李郃肩膀,再從他的肩膀,飛到她的頭髮上,來回往復,好像在做著什麼快樂的遊戲。

    難不成是個啞巴?真是可惜了,這麼可愛漂亮又純潔無暇的女子。李郃心中想著,試探著將手扶上了少女光滑白皙的肩膀。

    少女的嬌軀輕輕顫抖起來,但並沒有閃躲,她看著李郃的眼睛,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李郃的手滑上了她的面頰,輕輕摩娑,那滑膩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少女忽然一把握住李郃的手,拉著他往另一邊的密林中奔去。

    少女在前面輕盈地奔跑著,李郃則任由他牽著,緊跟而上,身上的鎧甲發出匡嚓匡嚓的摩擦聲。

    看著少女婀娜的身姿,嗅著順風飄來的體香,感受著手心與她接觸的溫暖,李郃心中對這她的喜愛更甚了,不知不覺間,心中那強大的佔有慾已經讓他作出了無論如何將把這少女帶在身邊的決定。

    少女拉著李郃到了林間,這是一片奇異的果樹林,林中的樹都有數十米高,直插天際。樹上結滿了橘紅色的果子,個個都有人腦瓜那麼大。

    少女鬆開李郃的手,找了一棵樹,忽然騰空而起,在旁邊樹上借力踏了一下,輕盈地飛起了十幾米。她的紗裙飛舞,白嫩的嬌軀幾乎袒露完全,李郃在下面仰頭看去,一下看了個精光,心中讚歎著,下身不自覺地就有了反應。

    「啪!」忽然一個什麼東西掉到了面前,李郃這才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地上正滾著一個橘紅色的果實。

    少女此時已抱著另兩個果實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將手中的一個遞給李郃,眨了眨眼睛。

    李郃微微一笑,拿過果實,這些天他一路上全都吃乾糧,這回肚子也是有些餓了,但望著手中的果實卻並不知道怎麼吃,索性就是一嘴咬下去,沒想到那汁竟是苦得要命,把他苦得是直吐舌頭。

    「咯咯咯咯……」那邊少女見狀嬌笑起來,眉眼彎彎,酒渦圓圓,貝齒光潔,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少女拍了拍李郃的手,示意他看自己做,而後將那果實翻過來,從那與樹枝連接的原點處開始剝下去,一下就露出了雪白的果肉。不過那皮竟有近三、四厘米厚,難怪李郃咬不開。

    少女將剝開露出了半個雪白果肉的果子遞給李郃,後者接過一口咬下,頓覺唾液分泌加速,連腸胃都蠕動起來,這當真是世間美味啊!果肉不僅酥滑可口,而且多汁甜蜜,既可解渴,又能解餓。

    少女見李郃吃得果汁四濺,臉上都沾了許多,又嬌笑了起來,還踮起腳尖用小手兒幫他擦拭。

    李郃看著少女粉嫩的紅唇,忽然一把將她摟住,深深吻了下去。

    美麗的眼睛瞬間睜大,纖柔的嬌軀因為驚嚇而顫抖起來,兩隻小手下意識地搭在了李郃的脖子上。

    李郃熟練地吮吸著少女嬌嫩的粉唇,舌頭在她的貝齒上輕輕地舔舐,而後攻入那濕熱的腹地,同那滑膩的丁香追逐糾纏。大手則隔著薄薄的輕紗撫著那光滑的背,撫著她彈性十足的臀。

    少女也由剛開始的驚嚇,慢慢地適應了過來,竟是眨著眼睛與他對吻了起來。

    許久之後,李郃才緩緩地離開了少女的香唇,而懷中的可人兒,柔弱無骨的嬌軀早已癱軟無力,那白裡透紅的臉頰彷彿熟透的蘋果般,粉唇微張,輕喘著氣,但眼睛看起來卻仍是清澈無比。

    李郃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忽然笑了起來,少女也已恢復了力氣,輕輕一轉身子,就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而後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用自己的小嘴與他的嘴唇碰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剛剛美妙的感覺。

    李郃剛準備將她摟住,再親密一番時,她又咯咯嬌笑著跳了開來。

    看著如蝴蝶般飛舞的少女,聽著她如百靈鳥般的笑聲,李郃不禁奇怪,她的笑聲聽起來並不像是啞巴啊,為何不與自己說話呢?

    少女在林間踏樹飛舞著,不斷向李郃招手,示意他來追自己。李郃笑了笑,腳下用力,飛奔而上。雖然他不會輕功,但腳下力量之強、速度之快,卻也不是少女所能比擬的。不過他並不急於抓住少女,而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時,在她的嬌笑聲中讓她逃脫。

    兩人就這麼在林間追趕嬉戲著,不知不覺,天竟已慢慢黑了下來。

    李郃抬頭看天,吃驚地發現,天空中竟然遍佈了星辰還有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有太陽、月亮還有星星,這真的是在天山的山洞中嗎?

    這……是不是幻景呢?李郃不禁握緊了少女的手,生怕她也是虛幻的。

    少女見天黑了下來,便拉著李郃在林間潭邊的小路熟悉地飛奔起來,那只七彩蝴蝶自始至終都圍著他們兩人飛舞,緊跟不棄。讓人奇怪的是,這只蝴蝶,平時看起來飛得同其他蝴蝶沒什麼兩樣,但若要快時,竟然可以跟得上疾速飛躍的李郃。

    少女拉著李郃到了一片亂石間,跑到一塊石頭上拍了幾下,隨著一陣卡卡聲響起,石間竟是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內還隱約有光線射出,一道樓梯直直地通入其中。

    李郃眼睛一亮,這想來就是少女居住的地方了,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少女回身衝他眨了眨眼,嫣然一笑,便當先走入了洞中。

    隨著少女走入了那地洞,四周立時亮了起來。這是一間巨大的冰室,約可容納幾百人。四壁皆是光滑的冰面,擺有十數個冰台,每個冰台上都有一顆巴掌大的光球,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室內照亮。但奇怪的是,這冰室內的溫度竟不是很低,感覺剛剛好。

    冰室內顯得非常空蕩,除了那些冰台和五張冰作的大床外別無他物。四張冰床上都是空的,只有一張上躺著一個女子。

    李郃看到那女子的樣子,不禁有些驚愕,她竟不著一縷,光溜溜地躺在那。

    少女直接拉著他坐到了一張冰床上,咿咿呀呀地示意他躺在這睡覺。

    李郃看著那邊裸睡的女子,猶豫了一會,抬高聲音問道:「你好,在下李郃,請問你是?」

    那邊的女子沒有反應,少女則眨著眼睛奇怪地看著他。

    「姑娘,請問這是哪裡?」李郃又抬高聲音問了幾遍,那躺在冰床上的女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心中不禁疑惑,難道那女子是聾子?如果是這樣的話,倒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少女不聾不啞卻不會說話了。

    李郃指了指那女子,對少女道:「她是誰?」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動作,表達自己的疑問。

    少女看著他,對他做了個睡覺的姿勢。

    李郃知道說不清楚,索性走到那女子躺著的冰床邊,近距離看她。

    那女子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多歲,皮膚白嫩光滑,長相美麗清秀,身材凹凸有致。可是看著她那沒有一絲皺紋的臉,心裡不知怎麼的,又覺得她好像已經四、五十歲,甚至七八十歲了。

    她的膚色顯得有些蒼白,身體旁的冰床上隱約寫著幾個紅字,最後一個紅字在她的食指旁,似乎是她用血所寫。

    李郃看著那些字,默念起來:「天山之脈……至尊聖女……」許多字都已經很模糊了,他不得不半猜著來看:「遭人陷害……呃……」又是大片的字看不清楚,只能跳過:「毒……百年……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命不該絕……留有……一女……靈兒……」再下去又是看不清了,李郃只能根據看懂的幾字將她的意思猜個大概了。

    聖女?好像在哪聽過來著?李郃撓了撓頭想道,看著那面色安詳的女子,心中一動,伸手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一點氣息都沒有。再一摸她的身體,肌膚卻仍有彈性,但冰涼無一絲溫度。

    死了?李郃愕然,又看向也走到床邊的少女,暗道:看來這女子是被仇家毒害,變成了瞎子和啞巴,然後逃到了這裡,生下了這個少女,名叫靈兒。如今看來,她已經死去多時了,只是因為這個冰室有著特殊的功能,才保持著她的身體不會腐爛。

    「靈兒,原來你叫靈兒。」李郃看著那少女笑道。

    靈兒仍是疑惑地看著他,眼神清澈如水,那天真,那純潔,讓他心中憐意頓生,看著少女那玲瓏凹凸若隱若現的美麗嬌軀也沒有了獸慾,而只有無盡的愛憐。

    李郃一把拉起少女靈兒的纖手,奔出了冰室,來到那邊張滿橘紅色果實的樹林中,弄了幾條樹籐,紮成了一個簡易的鞦韆,綁在了兩棵大樹中間。

    李郃將靈兒抱到了鞦韆上,讓她兩手抓住兩邊的籐索,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鞦韆推起。

    不過很快的,驚呼聲就變成了咯咯的嬌笑聲,少女歡快的笑容蕩漾在美麗的臉上。

    玩了一會鞦韆後,李郃又抱著她到了那水潭邊,兩人脫光了衣服跳入潭中嬉戲玩鬧。

    雖然李郃與靈兒都是赤身露體,在水中又頻頻發生身體接觸,親親摟摟,接吻不斷,但直到兩人上岸,李郃還是沒有奪了少女的貞操。現在在他的心中,靈兒還是個需要愛護的女孩,他喜歡她的純真,他要讓她快樂,他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第二天,李郃帶著靈兒在四周遊蕩了許久,發現這個地方的四面都是光滑的冰壁,高不見頂。現在這個地方的情況讓他不禁想起前世的一種電器——冰箱。

    可是這裡面卻如春天一般,一點也沒有外面天山的嚴寒,

    李郃在探完了這一片世外桃源的情況後,終是決定帶著靈兒離開這裡了。

    李郃拿了一顆冰室裡的明珠做照明之用,帶著靈兒重新返回了來時的山洞。進入洞中後,有明珠在手,洞內的情形立刻豁然清晰起來。

    來時是一片黑濛濛什麼也看不見,所以李郃會被那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跑,現在可以看清東西後,他倒是期待著那不知名的怪物再重新出來,好讓他好好教訓一番。

    靈兒握著他的手,緊緊地跟在他身旁,那只從他一出洞就緊隨左右的七彩蝴蝶這時也跟了進來。

    李郃帶著靈兒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怕她薄嫩的小腳丫被地上的凸石磨傷,便將她背到了背上,大步疾奔起來。

    洞中的道路越來越寬,洞頂也越來越高,溫度亦是越來越低,李郃背上的靈兒不禁感到了些寒意,下意識地將嬌軀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忽然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傳來,李郃心中一緊,停下了腳步,耳朵機警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吼!~~」一個巨大的身影撲來,李郃忙向後疾蹬,一下退出了七八米,將明珠擺在面前,照亮前方。

    只見前面赫然立著一頭瞪著銅鈴大眼、齜著數尺長鋼牙的怪獸,那怪獸巨大無比,高有近三米,身長五六米,身上披滿了一層鱗甲,看起來威武可怖至極。

    靈兒見那怪獸,嚇得驚呼一聲,將頭埋到了李郃背後,不敢再看。

    這是什麼玩意……李郃吞了口唾液,心中也是有些忐忑,這樣巨大的怪獸,他可是只在前世的電影中才見過。

    「吼!~~」那怪獸甩了甩脖子,又是一聲大吼,威風凜凜,好似在抖威風一般。

    李郃被它吼得心煩,喝罵道:「叫什麼叫!叫你媽啊叫!再叫老子揍爛你的嘴!」

    那怪獸想來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和他對著叫板,一時竟是呆在了當場,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又是吼叫咆哮起來,微微俯下身,似乎準備撲將過來。

    李郃也是火起了,你是怪獸了不起啊?古有武松打虎,今天老子就來個李郃打怪獸!想著便將靈兒放到了地上,將明珠塞到她手中,又將那裝著天山雪蓮的黑袋掛在了她的脖子上,親了親她臉頰。

    靈兒心中害怕,一雙眼睛映著明珠的光芒,顯得水汪汪的,更是讓人憐愛,她緊緊抓著李郃的手,搖著頭,似乎想拉他往回走。

    李郃正想著該怎麼讓靈兒放心的時候,少女忽然驚呼出聲,兩眼恐懼地看著他的身後。

    感到背後襲來的勁風,李郃猛地一轉身,大喝一聲,直接蹬地而起,用肩膀撞在了那撲來的怪獸下巴上,直接將他撞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洞壁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李郃卻穩穩地落到了地上,趁著那怪獸還在眩暈的當兒,衝上去騎在它腦袋上,揮起大拳就是一通猛捶,直捶得那厚厚的鱗甲吭吭作響。

    那怪獸乃是食天地靈氣而生的靈獸,非比尋常,還從未遇到過天敵,如今被李郃這一通猛捶,連鱗甲都擋不住疼痛,不禁暴怒非常,爬起來四處衝撞,想將他甩下身來。

    李郃一見那怪獸將往靈兒衝去,忙抓住它額前的無甲皮肉狠狠一扭,疼得它立刻就地翻滾起來。

    李郃這下也是動了真怒,這該死的怪獸突然跑出來擋路不說,還想傷他的靈兒,不揍扁這傢伙他就不是李家兒郎。

    「哇靠你個豬不豬牛不牛沒爹生沒娘養的四不像!」李郃一邊大罵著一邊衝著那怪獸一通拳打腳踢,直將它打得「嗷嗷」直叫,拚命往裡躲。

    李郃一下跳起,揪著怪獸的額頭皮肉就帶著它的腦袋往牆上直撞:「你再牛啊!你再吼啊!你再威風啊!」

    「啪!啪!啪!」怪獸的大腦袋就這麼被李郃抓著往洞壁上直撞,竟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它本也是神力無比的靈獸了,但強中自有強中手,惡獸自有惡人磨,怪只能怪它這回遇到的是李郃,力氣居然比它這天地靈獸還要大。

    李郃現在雙臂的肌肉也是塊塊暴起,青筋直露,體內氣力如大江奔湧般連綿不絕,越打力氣是越足。

    而另一邊的靈兒此時也由剛開始的害怕和擔心,變成了現在的好奇和興奮,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津津有味起來。

    那怪獸被李郃砸得是暈頭轉向、四肢酸疼,終是猛地一聲巨吼,狠命掙脫了李郃的大手,一下任他將自己額前的皮肉撕下一塊,咆哮著用雙爪撲向他。

    李郃一時大意,被怪獸撲倒在地,但它還來不及高興得意,這被它撲倒在身下的人類竟然就輕而易舉地將它給掀飛了起來。

    李郃一從地上爬起來,就衝向那被他掀得四腳朝天的怪獸,衝著它額前的傷口就是一腳,直將它踹得直飛出四五米遠。

    「吼~~~~~」那怪獸這回卻是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沖李郃張大了嘴,但嘴剛一張開,吼聲剛發出一半,就嘎然而止,竟是又被衝上的李郃踹飛了出去。

    如此這般,直被踹飛又爬起了四五次,怪獸才找到了個當口,在李郃衝上前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聲如悶雷般的巨吼。

    隨著吼聲炸響,一股赤紅的火焰由怪獸的嘴中噴出,正好噴中了迎面而來的李郃身上。

    「啊!——」靈兒嚇得驚叫起來,手中的明珠也落到了地上,白色的光芒晃了幾下,定格在了怪獸面前。

    赤焰已滅,怪獸竟是傻在了當場,嘴巴還張得大大的,但卻是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李郃。

    只見他渾身片縷不著,連鎧甲都給燒得一乾二淨,只剩一絲黑灰掛在身上。但他的皮膚、頭髮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媽~拉~個~逼~的!~你這基因突變的雜種!!!」李郃暴怒,光著身子一下躍起數米,猛地一拳往還在發呆的怪獸腦袋上捶去,直接將它捶得下巴著地,發出「噶嗚~」一聲慘叫。

    李郃直接跨坐在了怪獸的腦袋上,一通猛拳暴揍,直揍得那怪獸的叫聲由「嗷嗷」變成了「嗚嗚」。

    它這回是一點都不敢反抗了,這便是流氓遇到了土匪,劫道的遇到了殺人的,倒霉倒到天涯海角了!只能是咬著自己的前爪,趴地上任李郃蹂躝。

    揍了半晌,怪獸不再慘叫了,李郃也揍煩了,看到那邊靈兒站得酸了已經是坐在地上,一手拿著明珠幫他照明,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好像要睡著了的樣子,便停了手,從怪獸腦袋上翻了下來。

    站到地上後李郃才發現,那怪獸竟是趴地上咬住自己的前爪憋著叫,兩個大眼睛都是淚眼汪汪的,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憐巴巴,一點都不像之前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樣子。

    「哇,不是吧,這麼經打,我打得手都酸了還不死?居然還會裝可憐!?真是天山之大無奇不有啊!」李郃不禁覺得好笑,正準備帶上靈兒繼續走,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弄得天山大雪崩,這山下的戰馬八成是凶多吉少了,想到這,便轉過頭打量起那隻怪獸起來。

    那怪獸本來看到李郃轉身準備走了,心中鬆了口氣,正準備站起身來,卻見那惡魔又回過了頭,嚇得它趕緊重新趴下,膽寒地看著他。

    李郃看著看著,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直接走到了那怪獸身邊,拍了拍它的脊背,又踢了踢它的屁股,嘴中喃喃自語。

    怪獸趴在地上是直往洞壁縮,被李郃那選牲口似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又被他東摸西拍上揪下踹的,整個身體都禁不住地瑟瑟發抖起來。

    「嗯,這身子板還算不錯,勉強廢物利用一下應該也成吧。」李郃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上前一腳重重踢在那怪獸屁股上,罵道:「少裝死,給我站起來!」

    「噶嗚~!」那怪獸一聲淒呼,含淚欲滴,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郃向靈兒招了招手,將她叫到身邊抱了起來,又是一腳往那怪獸屁股踹去:「長那麼高做什麼,趴下!」

    怪獸慾哭無淚,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委屈屈地趴下,任李郃抱著靈兒跨坐了上去。

    「太硬了點,不夠舒服,勉強湊合了。」李郃在怪獸背脊上左摸摸右捏捏道,而後往那大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傻愣著干毛?走啊!」

    還好怪獸悟性不低,知道李郃是讓他快走的意思,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在地洞中飛奔起來。

    「啪!」結果沒蹦達幾步,腦袋又是挨了一下,李郃的聲音響起:「你他娘的不會跑穩一點啊!」

    那怪獸以為是自己跑太快了,忙降低了速度,結果腦袋又被扇了一巴掌:「慢了慢了,快點快點!」只得又繼續加快速度,但一快,身體自然而然就顛簸了起來,一顛簸,腦袋就又挨巴掌。

    這麼在地洞裡跑了一會後,可憐的怪獸已是被李郃扇了不下幾十巴掌了,不過巴掌沒白扇,現在跑起來倒是又快又穩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05 A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營

作者:郝歪


    怪獸在李郃的駕馭下於山洞中奔跑如飛,不多時,已到了洞的盡頭,在明珠的光芒照射下,前方赫然是一堆白雪。這雖然不是李郃墜入洞中的地方,但想來應該也是另一處的洞口。

    怪獸停了下來,巨大的四肢踩在了積雪融化的雪水中,啪啪作響。

    「哈秋~」這裡的空氣已經十分寒冷了,李郃懷中的靈兒冷得微微發抖,不禁打了個噴嚏,皺了皺小鼻子,直往李郃懷裡鑽。

    李郃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也是赤裸著身子。他倒是不怕冷,赤身露體在冰天雪地間也不要緊,可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吧,不然他虎威將軍的威風不是要掃盡了?而且靈兒可也沒穿什麼衣服,幾乎可以說也是裸著的,這下要是凍壞了,他可是要心疼死的。

    可現在他也沒處找衣服啊,眼睛掃到靈兒胸前掛著的由「百變」變成的黑色袋子,心中一動,便取了下來,將裡面的天山雪蓮拿出來。

    手中的百變瞬間變成了一件帶著帽子的黑色超大袍子,李郃穿上之後,看起來就像死神一般。

    他用袍子將靈兒和自己包在了一起,胸膛緊貼著她的脊背,臉貼著她柔順的秀髮,嗅著上面淡淡的幽香。

    李郃將天山雪蓮放在靈兒身前,再將袍口合上。這麼一來,看上去倒似只有李郃一人騎在怪獸身上,靈兒只露了個額頭和一雙美麗的眼睛出來。

    一想起月兒給自己做的鎧甲和戰袍都給這怪獸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李郃氣就不打一處來,揮起巴掌往那大腦殼上就是一扇。

    怪獸被這一扇,卻誤以為是李郃下的命令,讓它衝出去,立馬張嘴低吼,噴處火來,瞬間將前方的冰雪融化大半,而後巨吼一聲帶著兩人衝了出去。

    李郃嚇了一跳,一手抓緊怪獸脖頸上的鱗片,一手抱緊靈兒,俯下了身體護住她,讓雪水打在自己背脊上。

    怪獸載著李郃與靈兒衝出了山洞,天山立時又發生了雪崩,轟隆聲不斷,但怪獸看起來身軀龐大無比,竟是能夠踏雪如飛,輕鬆地躲避開了滑落的雪浪。

    迎面而來的冰冷之氣和驟降的溫度讓靈兒不禁又發起抖來,整個腦袋都縮進了黑袍中,緊緊靠在了李郃的身體上。

    李郃感到懷中嬌軀的冰冷,心念一動,趕緊使百變將衣袍袖口和下擺緊縮住,以免讓風漏進來。不過百變畢竟只是變成一件不透風的袍子而已,還不是棉衣,御寒能力有限,李郃只能是靠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靈兒了。

    怪獸不愧是怪獸啊,奔跑起來真如風一般快速,加上又被李郃一通巴掌給扇得快且穩,實是一匹絕佳的坐騎。

    不一會,怪獸便奔下了天山。轟轟的雪浪在他們身後墜下,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如果說,李郃第一次見到的天山像蒼茫大地也掩蓋不住的大咪咪純潔而挺拔的話,那現在的天山,在一層又一層的雪浪鋪蓋下,在一次又一次的雪崩之後,便如一坨新鮮出盧的大便便了……

    李郃駕著怪獸向大草原疾奔而去,現在的速度讓他心中豪氣倍增,簡直就跟開著直升機狂奔一般。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懷裡的靈兒好像有些發燒了。雖然她也是練過武的人,但剛剛衝出天山,一時間溫差相差太大,讓少女感染了風寒。

    七彩蝴蝶從黑袍的領口飛了出來,停在了怪獸的腦袋上,竟一點也不受奔跑中帶起的勁風影響。

    靈兒微閉著雙眼躺在李郃胸膛上,整個嬌軀仍是縮在黑袍中,似乎不太適應外面的空氣和環境。

    李郃不住地吻著她的秀髮,跟她說著話兒,也不管她能否聽懂,說著說著,又唱起了歌兒,輕輕唱起了那首前世的《直到永遠》:

    「突然間襲來生命的危險

    還來不及完成春天的心願

    突然間牽掛在聚散之間

    只有愛的樂章告慰著思念

    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

    心在一起愛會讓我們勇敢

    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

    看黑夜無法吞沒黎明的天

    我堅定地不讓淚水湧上雙眼

    付出一切只為生命的宣言

    我微笑著矗立在生死之間

    愛的火焰燃燒心中直到永遠

    ……」

    茫茫草原上,綠野無邊,騎在怪獸上與風共舞,抱著美麗纖柔的人兒,唱著家鄉的歌兒,李郃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漸漸地,懷中的靈兒也跟著輕輕地哼了起來,雖然發音還很不標準,但她的聲音實在是太甜了,無論說什麼話,發出什麼音,都是那麼的美妙,那麼的悅耳。

    還好越往南走,越溫暖,空氣也不像天山下那般冰寒,靈兒的燒不用藥便漸漸地退了。

    不過靈兒的身體仍是有些不舒服,雪白的肌膚上升起一朵朵妖異的紅斑,似乎是因為剛從那世外桃源中出來,還不太適應外面混濁的空氣,讓李郃好一番心疼。好在那天山雪蓮好像真有奇效,雪蓮放著的地方,那紅斑很快就消失了,他便將幾朵雪蓮擺遍了靈兒的身子,總算是讓那紅斑都退去了。

    坐得久了,李郃乾脆由跨坐改成了盤坐在怪獸身上,反正它跑起來現在是越來越穩了。而靈兒的嬌軀仍是乖巧得就像一隻小貓一般縮在他的懷中,只露個腦袋在外面吹著風,聽他說話,與他唱歌。

    看得出,靈兒雖然現在還不怎麼懂得如何說話,但卻很喜歡聽李郃唱歌,也喜歡聽他說話,美麗的大眼睛總是撲閃撲閃地,可愛至極。

    李郃低著頭同仰面看著自己的靈兒額碰著額、鼻對著鼻、唇對著唇,指了指她,一字一字道:「靈兒。」

    少女便跟著念:「靈兒。」雖然發音不太標準,但卻別有一番特別的風味。

    李郃又指了指自己,道:「哥哥。」

    靈兒便跟著道:「哥哥。」

    李郃又指了指停在怪獸腦袋上的七彩蝴蝶,道:「蝶兒。」

    靈兒也跟著念:「蝶兒。」

    七彩蝴蝶好似聽得懂一般,立刻飛了起來,停到了她的秀髮上。

    李郃再拍拍怪獸的腦袋,道:「二飛。」對這怪獸,他就懶得取什麼好聽的名字了,直接在大飛的排行往下推,叫「二飛」得了,簡單又樸素,好叫又好記。

    「二飛。」靈兒跟著念。

    李郃又是一巴掌往怪獸腦袋上狠狠扇去:「叫你呢,不會嘰一聲啊?」

    「噶嗚~」怪獸二飛委屈滴慘叫了一聲,靈兒立刻咯咯地嬌笑了起來。

    原本快馬加鞭需要五天的路程,在怪獸的疾速奔馳下,竟是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了。

    夏軍營地。

    營內一批批士兵都在準備著回家,所有人都是有說有笑的,談論起回夏國後要去誰那喝酒了。

    忽然,遠處隱約傳來一聲低沉奇異的悶雷響聲,那響聲迴盪縈繞在整個大草原之上,不僅夏軍的營地聽得到,不遠處胡軍的營地也聽的到。

    馬匹和牲口都不安地躁動起來,拉也拉不住。

    正在打瞌睡的大飛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兩眼發光地望著北面。

    「吼!~~~~」那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是近了許多,大家這次都聽清楚了,這不是什麼雷鳴,而是一種野獸的吼叫聲。可這雄渾低沉卻又能夠傳得如此之遠的吼聲,又是出自什麼樣的野獸之口呢?

    草原大地上,無論是夏軍將士、胡軍將士還是胡族的牧民,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向北方吼聲的來處看去。而那些馬匹牛羊,則是愈發地驕躁不安了,不住地想要掙脫韁繩。

    「怎麼回事?」黎布剛剛遛馬回來,一入營,還來不及下馬,自己的愛駒就忽然這般不受控制起來,馱著他直往南跑,怎麼拉也拉不住,最後還是旁邊的士兵幫忙才將馬給攔了下來。

    林天文、蕭寒和張齊等人也從自己的軍帳中走了出來,都是好奇地望向北方這吼叫聲的來處。

    「吼!~~~~~」又是一聲吼叫響起,許多馬匹已經忍受不住地戰慄起來。

    遠處隱約可見一個黑點向這邊疾速奔來,速度之快,便是最好的戰馬也望塵莫及。

    那黑點越來越近,眾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想看看這由北而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有著可比百萬駿馬的威勢。

    「風姨,那是什麼?」在李郃的軍帳外,天秀公主緊微蹙著眉頭看著北方那越來越大的黑點。

    她身旁重新蒙上了面紗的風姨也是皺眉道:「好像是什麼巨大的野獸。既不像野馬,也不像虎獅,也不是犀牛……」

    婧姬此時也掀帳走了出來,詫異地看著北面,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彭彭急跳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感到,那奔來的黑點,同李郃有著什麼關係。

    數十萬道目光都望著一個方向,數十萬道目光在同一個時間,都望著同一個目標。數十萬顆心,都緊張地關注著同一個黑點。

    終於,人們看清了那奔來的黑點,看清了那巨吼的來處——竟是一個巨大的怪獸!那怪獸的背上,還駝著一個全身隱在黑袍中的人。

    「嗚啦……」胡營中的胡人在霎那間竟是全部跪到了地上,額頭緊貼在地面,一副虔誠信徒的姿態。

    「嗚啦……」胡人們像在乞求天神賜福一般的行禮。

    「嗚啦……」十數萬人同時伏在地上向一個方向呼喊,這等景象也算壯觀了。

    那邊夏軍中人都是緊張地看著那個巨獸向自己的營地飛速奔來,眼睛一眨不眨。

    「快!攔住那個怪物!它是向我們營衝來的!」還是黎布最先打破夏營中的沉默寂靜,但戰馬卻都死活不肯向北面哪怕移動一步,任士兵們生拽活拉,用馬鞭抽得馬臀上血跡斑斑,就是不肯走,好像那奔馳而來的怪物是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

    「是……那是……那是……」風姨的眼睛忽然瞪大,聲音也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天秀回過頭握住她的手,問道:「風姨,你知道那是什麼?」

    「那……不可能……不可能……那究竟是誰?是誰?……」風姨現在連身軀都跟著發起抖來。

    「是他……」旁邊的婧姬忽然用胡語道。

    「是誰?」天秀詫異地回過頭:「你知道那個騎在怪獸身上的黑袍人是誰?」

    「是他……」婧姬仍然喃喃地說著,好像沒有聽到天秀的話。

    胡族公主看著婧姬和風姨,還有那一個個緊張愕然的夏人,遠處跪倒一片的胡人,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怪異,好像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們什麼都知道,就唯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怪獸載著李郃直接奔入了夏軍營地才停了下來,夏軍將士都是一臉的恐懼,竟是沒人敢上前阻攔。

    而怪獸一入夏營,夏營內的戰馬和牲畜竟是全部顫抖著身軀跪倒在地,只有大飛是歡快地向它奔去。

    夏軍士兵此時心中都是膽戰心驚,看著這個背脊便有三米多高的怪獸,不由得想起他們的虎威將軍來,若是他在,一定不會讓這傢伙如此肆無忌憚的。

    遠處,風姨竟是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失聲道:「真的是……是……是火麒麟!!!」

    天秀忙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了起來,問道:「那個怪物就是天山派的所祭的天山神獸火麒麟?」

    「怎麼可能……真的……真的出現了……」風姨此時心中驚駭過度,說起話竟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天秀她們所在的李郃營帳在夏軍的虎營之中,地勢比其他營地高,正可遠遠地看到那軍營中的麒麟巨獸。

    「原來傳說中的火麒麟是真的存在的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天秀喃喃道。

    「難……難道是胡……胡人用什麼咒語召喚出的妖物?!」帥帳外的林天文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對蕭寒道。

    蕭寒搖了要頭,眼睛仍看著遠處的麒麟巨獸,道:「不知道……那黑袍人是何方神聖……只可惜李將軍不在,不然說不定……」

    因為戰馬死活都站不起來,黎布只得拖著手中鐮鉤槍,向那火麒麟徒步奔去。

    「呔!哪裡來的無知小賊,竟敢擅闖大夏軍營!」黎布立在那火麒麟前,橫著鉤鐮槍對其背上的黑袍人喝道,但語氣卻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火麒麟根本懶得理他,瞇著眼睛站在原地,等著背上李郃的指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06 AM

第一百三十八章  虎魔歸來

    正當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那怪獸上的黑袍人時,黑袍人卻突然將黑袍的帽子掀起,露出了一張眾人都熟悉的俊臉。

    “李老弟?!”“李將軍?!”“虎威將軍?!”一陣驚呼聲響起。

    遠處,天秀和風姨都是睜大了眼楮,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騎著火麒麟的黑袍人,竟然就是那個夏軍的惡魔?啊!天啊!……他居然能騎著麒麟?!倒是一旁的婧姬雖然蹙著眉,咬著下唇,但眼中卻並沒有太多意外,原來她剛剛就認出那黑袍人是李了?

    李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巨大的怪獸立刻會意地趴在了地上。

    抱起仍縮在自己黑袍內的靈兒,李翻身跳了下來,眾人卻是只能看到他抱著衣袍下的一個什麼東西。大飛此時已跑到了他的身邊,吐著舌頭狗臉歡喜,竟是一點都不像那些戰馬和牛羊一般對火麒麟懼怕萬分。

    “李老弟,你……你怎麼這身打扮?這……這玩意又是什麼東西?”黎布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指著那只巨大的火麒麟,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不過整個夏軍營中,也唯有他在見到火麒麟後還敢提著武器沖將上來阻攔,其膽色可見一斑了。

    李笑道︰“這是我在天山抓的怪獸,叫‘二飛’,黎大哥要是喜歡,可以牽出去遛一圈,這家伙雖然其貌不揚,速度倒是比馬快得多了。”

    “不……不用了,不過……李老弟啊,你能不能讓你的這個‘二飛’到營外去啊,我讓人專門為它建個馬棚,哦不,獸棚。否則咱們營中的戰馬和牲口都沒法活了啊。”黎布道。

    李看了眼旁邊軟倒在地的戰馬,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吧。”說著直接一腳往地上的火麒麟屁股上踹去︰“到外面趴著去,別給我亂躥,不然踢爛你屁眼,也別想跑,否則揪回來揍爛你。”

    火麒麟也不知道听懂沒听懂,趕緊順著李踢的方向跑去,果然到夏營之外百多米的地方趴下,可憐兮兮地看著這邊。

    眾將士見狀皆是汗顏,對李的佩服之情更甚了,居然連這種大怪獸都能降服。

    “你怎麼……這身行頭?”黎布又問。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講。”李說著對迎上來的楊堇和古康道︰“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來,還有,準備好酒菜,送到我帳中來。”說罷對黎布點了點頭,抱著靈兒往自己的軍帳走去。

    黎布本還好奇地想問他黑袍里抱著的是什麼,不過看他如是說,便也只能作罷,開始命令四周的軍士將那些馬匹拉回馬廄去,整理剛剛因為火麒麟突然闖入的混亂局面。

    李一走,眾軍士立刻議論紛紛起來,對著夏營外的那只怪獸指指點點,皆是感嘆虎威將軍果然是戰神下凡,去了一趟天山,竟然抓了這麼一只非凡的大家伙回來當坐騎,跟著他打仗,肯定是有贏無輸的了。

    而遠處的胡營中,大批的胡人仍然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不時一齊“嗚啦~”高呼一聲,卻不知道他們所拜的,是他們口中的虎魔。

    李回到自己帳中,天秀和婧姬都是坐在鋪榻上,看著他默然無語,而風姨的神色則要復雜得多,有好奇也有驚懼。

    “我回來了。”李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道。

    三女還是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只七彩蝴蝶由帳外飛入,在帳中翩然起舞,看得三女眼前一亮。蝴蝶扇著翅膀飛了一會,竟是在李的肩上停了下來。

    李待幾個親衛將噴香的酒菜擺好退出去後,才抱著靈兒坐到了天秀的身邊。

    “我不在這幾天,你們過的還好吧?”

    “你……你上了天山了?”天秀猶豫了一會,終是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李微微一笑,並不回答,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羊肉放入嘴中,嚼了一會撇嘴道︰“還湊合,不過比紫妍做的就差遠了……”說著對自己懷中輕喚了一聲“靈兒”。

    帳內三女都是睜大了眼楮看著李那衣袍下鼓起的“肚子”蠕動起來,而後領口突然冒出個少女的腦袋,直將她們嚇了一跳,禁不住用手掩住了小嘴。

    百變變成的黑袍自動將領口變寬,讓靈兒美麗的嬌顏和雪白的脖頸露了出來。

    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打量了四周一會,一見天秀等三女正看著自己,立刻嚇得又要縮回李懷中去。

    “別怕別怕,她們不會傷害你的,來,小寶貝兒,一路上都沒有吃飯,應該餓了吧,來吃點東西。”李笑著親了親靈兒的額頭,夾了一塊羊肉遞到她的嘴邊。

    但靈兒一聞到那肉的味道,立刻避了開去,將臻首埋到了李的脖頸邊。

    “怎麼?不喜歡吃肉?”李疑惑道,干脆不夾菜了,直接打了一勺飯遞過去,道︰“那咱吃飯。”

    靈兒這次倒沒有再偏開頭,用可愛的舌頭舔了一下,終是將飯含入了嘴中。

    原來靈兒吃不慣肉葷,只吃素的嗎?李心中想著,繼續喂懷中的少女吃飯,讓婧姬倒了一杯清水過來。

    三女看著李懷中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少女,心中都是疑惑非常。這個惡魔的天山之行到底是怎麼樣的?不僅騎了火麒麟回來,竟然還拐了這麼個清純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

    靈兒又吃了幾口飯幾口水,便吃不下了,趴在了李的胸膛上閉上了眼楮,似乎想要睡覺。

    李拉開黑袍,抱出了僅披著一層透明白紗的靈兒,他自己的身體自然也展露了出來。

    天秀和風姨見狀都是俏臉粉紅,趕忙移開了目光,只有婧姬仍是若無其事,跟著李這段時間,她對他的身體早已是熟悉不已了,只是好奇地看著他懷中那美麗青純的少女小巧玲瓏卻又凹凸有致的嬌軀。但也因此,三女都沒有注意到,那敞開的黑袍中一排大口袋里,露出幾片雪白的花瓣。

    李將靈兒輕輕放倒在鋪榻上,正準備為她蓋上被子,少女的眼楮卻忽然睜了開來,兩只藕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不肯松開,嘴中喊著︰“哥哥。”發音雖是不準,卻情真意切,聲音又甜,听起來反是自然順耳。

    “好,哥哥抱你,抱著你睡。”李無奈地笑了笑,又將少女抱回了懷中,將黑袍包緊。

    靈兒一回到他溫暖的懷里,眼楮就放心地閉上。突然從那空氣清新的桃源仙境中出來,還染了風寒,又經過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她也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很快就沉沉睡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李這時才看向天秀等三女,道︰“秀姬,我走前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現在婧姬學會十句夏語了沒有?”

    天秀看向婧姬,對她點了點頭,後者輕含下唇站了起來,用有些生硬的夏語對李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一愣,婧姬已是開始說第二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李看向天秀︰“你教她的,就是這些?”

    婧姬繼續說下一句︰“生命是寶貴的,殺人者,恆為人殺之。”

    李冷笑起來︰“殺人者,恆為人殺之?這些話恐怕婧姬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吧?”說著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看著天秀︰“你認為誰可以殺的了我嗎?”

    天秀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著,輕聲道︰“暴虐的人,在給別人痛苦的同時,自己也不會快樂的。終有一天,暴虐的因,會得到暴虐的果。”

    李冷笑起來︰“想不到胡族的公主,居然還是個得道的信徒啊?”

    婧姬確實不知道她所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看到李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說的不好,惹他不高興了,忙跪伏在地,抱著他的腿哀聲求道︰“請你放過我的兩個哥哥,請你放過我的兩個哥哥……”

    李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面無表情地點頭道︰“就這句說得還差不多,嗯,看在你畢竟用心學了夏語的份上,便讓你那兩個哥哥今天加頓餐吧。”

    “起來。”李道。

    婧姬在他身邊這麼久,這句夏語也听得懂,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真的上了天山,采到雪蓮了?那只火麒麟你是怎麼遇到的?”被心中疑問憋了許久的風姨終是忍不住地問出了聲。

    李伸出了光著的腳,翹了翹腳指,看著風姨。

    風姨一愣,不解道︰“什麼意思?”

    李歪著腦袋看著她︰“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天秀的風姨。”

    “不不不,你是我的女奴雞婆,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你若想知道那些事,得拿出你身為女奴的本分來。幫你的主人,舔腳指。”李板著臉道,看著風姨沉下的臉色,他的心里卻已經笑開了花。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1 AM

第一百三十九章天山故事

風姨听得李此言,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面紗下的貝齒緊咬薄唇,神色復雜地看著李,心中顯然在做著激烈的斗爭。

李不禁有些奇怪,依他對風姨的看法,這個女人的性格應該是非常倔強和自負的才對,按理說他提出這樣的條件來,她應該是馬上一口回絕的,怎麼會竟然是猶豫了起來?難道那個問題對她真的那麼重要?

“請你不要欺負我風姨。”天秀還是用那輕柔的聲音道。

李將婧姬拉起來摟到身旁坐下,玩弄著她的酥胸道︰“這樣叫欺負她,那看來我很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欺負啊?”


正說著,那邊風姨忽然一下跪在了地上,扯去臉上的黑紗,伏下了身子,將臻首湊到了李的腳指旁。

“風姨,你做什麼?”天秀大驚,忙上前拉住風姨,她不禁有些不解,當初在眾人面前,她為了救阿布拖而答應當眾親吻李時,風姨拉住了她,讓她不要放下自己的尊嚴,可是現在風姨卻又為什麼要如此作踐自己?那個問題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風姨的眼中噙著淚水,但緊咬著嘴唇忍著沒讓淚流下來。李不禁覺得,這個至少四十歲以上的女人,現在看來倒還有點小女孩的可愛。


“請你告訴我,那火麒麟是在哪里看到的?這對我和我們的門派很重要。”風姨低聲哀求道,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低三下四地求人呢。

天秀不解道︰“風姨。天山派不是已經不在了嗎?你這又是何苦?”

風姨輕撫著她地秀發道︰“秀秀。你不懂地。天山派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天山人的心中,天山派卻永遠不會消失。”

李僥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嘴巴卻已在婧姬的耳珠和脖頸音游走,直將她逗得臉頰泛紅,嬌喘連連。

“原來那家伙是麒麟嗎?我還真沒看出來。”李用腳將風姨的下巴挑起來。道︰“你是天山派的?據說你們的什麼聖女很漂亮啊?

風姨沒有反抗,任李的腳挑著她地下巴,眼中微閃過一絲暗然,道︰“天山派現在已經沒有了,最後一代天山聖女也已經死去。那火麒麟乃是天山神獸,也是天山派一直以來的護派之神,已經幾百年沒有人見過了。請……請你告訴我,是在哪里見到它的,那里可能是天山派的元脈所在。

“哦?這麼說。這對你很重要了?”李的大手已經滑入了婧姬的胯間,伸入了她的絲裙內,探索著那濕熱地幽深之地。

“是的”。風姨道。

天秀道︰“請你告訴風姨吧。”

“想知道啊?很簡單,舔吧,舔得舒服了,我就告訴你。”李卻了卻腳指,在風姨面前晃了晃道。

風姨猶豫了一下,終是張開了檀口,將那微沾了些塵土的腳指含入了口中,秀眉立刻緊緊地蹙到了一起。

“風姨你……”天秀驚呼,婧姬的眼中卻沒有多大驚訝,她早已經為李舔吻過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了,自從這個惡魔抓了她的兩個哥哥後,她便再也難以逃脫他的控制。

“嗯,不錯,要用舌頭舔,對,就這樣,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賣力點,別那麼不情願的樣子……”李一邊愛撫著婧姬的嬌軀,一邊指揮著風姨如何服侍自己的腳。

直舔了半晌後,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風姨示意可以了,道,嗯,還不錯,現在我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你說的那火麒麟,是我在天山半山腰的一個山洞里遇見的。“

風姨一邊擦著嘴解殘留的津液,一邊問︰“山洞?是個什麼樣的山洞?”

李便將自己在山洞及山洞中的世外桃源所見所聞說了出來,天秀和風姨都是听得驚奇不已,天山中竟還有那樣一個奇妙的所在,還有像靈兒這樣美麗的少女生活其中,對那死在冰室里的女子,也充滿了好奇,那究竟是誰呢?

“說起來,她還寫了一排字,說什麼至尊聖女什麼的,李回憶道。

“至尊聖女?!”風姨驚呼出聲。

“噓,小聲點。”李皺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懷中正熟睡的靈兒。

“真的寫的是……是至尊聖女?”

“不錯,是至尊聖女,她確是你們天山派的人?”李道。

“天山派每一代聖女都有一個稱號,像秀秀她娘就叫傾天聖女。而這至尊聖女,但是秀秀她娘前一代的天山聖女,不過後來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說起來,天山派的衰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天山的山洞中。”風姨說著,忽然抬著看著李,道︰“你……你上到天山頂峰了嗎?”

李點頭道︰“當然上去過,怎麼了?”

風姨忙問︰“那你有沒有看到峰頂上有個池子?”

“有啊。”李回想起那天在天山頂上洗的那個澡,真是他娘的有夠舒服啊,要是能那池子搬回來當專用浴池就爽了。

“那……那……你有沒有……有沒有……?風姨皺著眉,似乎在想著該問什麼。”有沒有什麼呀?”李不耐煩地問。

天秀也有些詫異地看著風姨,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有沒有喝那池子里的水?”

“沒有。”李道,不過我在里面洗了個澡。

“什麼?!”風姨听得此言,失聲道︰“你在天池里洗澡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池子里的溫泉用來洗澡正合適。不過話說回來。在那麼個冰天雪地地地方,居然有那樣一個溫泉水池。還真是有夠奇怪地,你不會告訴我,那什麼天池是你們天山派造地吧?什麼樣的人有那本事?”

“那是天山天靈而成的天池,你……你竟在里面洗澡?……那……你……你沒什麼事吧?”風姨急切地追問。

“什麼叫我沒什麼事吧?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你很希望我能有什麼事,最好是死在天山是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那你摘到天山雪蓮了嗎?”風姨現在語氣竟是和天秀一般輕柔,讓人不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風姨了。

李微掀開“百變”黑袍里的一角,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朵巨大地天山雪蓮,道︰“這個是不是就是天山雪蓮?”

風姨看得一驚,道︰“你居然采了一朵下來?”

李撇了撇嘴道︰“什麼一朵,那山崖上看得到的,我都采回來了。”

“什麼?”風姨听得目瞪口呆。

天山雪蓮要成一朵可都要上萬年的靈氣積累才可盛開啊,天山派每三十年都由武功最強者在七、八月天氣最好時上山。于山崖間采數粒蓮籽而歸,供以制成聖藥給聖女服用。天山雪蓮根系天山之脈,若摘下。必會引得天山震動,而每次上山采籽的人,因為武功需要最高,所以一般都是聖女本人前往。有好幾代的天山聖女都未能到達山頂。即便到達山頂者,采加左邊籽的也是寥寥數人。像天秀的親娘,便是在前往天山峰頂采蓮不果回來後,身體漸漸變差,為後來地早逝埋下了病根。

天山雪蓮生長在如此險惡之地,又如此難摘,自然被附上了各種神秘的色彩,因此草原人才會認為天山雪蓮是最高貴美麗的象征,若有人能摘下載蓮花,那便是最強地真勇士。而實際上,草原人所說的“摘雪蓮花”,便是去采雪蓮花的籽。近幾百年來,胡人在眾多地勇士中,也只有區區兩人能在天山派的幫助下先後到峰頂采得蓮籽。而這兩人,回來族中後,都受到了重用,被喻為第一勇士。可是兩人皆在前往峰頂的途中被那無匹的寒氣侵傷了心肺,回來後沒過半年都死了。

風姨沒有想到,眼前這夏軍的惡魔呸僅只身一人上了天上,還在天池中洗澡、摘下了所有的天山雪蓮,更是騎回了天山的神獸!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可雪蓮就在眼前,麒麟就在營外,也由不得她不相信。

“原來這就是天山雪蓮。”天秀和婧姬也目光炯炯地看著李手中的雪蓮,這天山的對物,她們從來都只由書冊或傳說中看過、听過,卻從未親眼見到。

風姨神色怪異地問︰“那……你是怎麼馴服麒麟的?它居然能讓你騎著他?”

“這個嘛,可就是個大秘密了,你再幫我舔舔這只腳,我就告訴你。”李壞笑著道。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風姨竟然沒說什麼就俯下身去舔起他的腳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像剛那那般不情願和痛苦了。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李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讓她隨便舔了兩下,便喊停,問道︰“現在既然天山派都沒有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于這些問題?”

“請你告訴我。”風姨的雙眼竟是熠熠有神。

其實也很簡單,我把它揍了一頓。李道。

“把火麒麟揍了一頓……”風姨難以置信地喃喃嘆道。

李轉過頭對天秀道︰“你的這個雞婆風姨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天秀看著他,緩緩道︰“你覺得欺負人很開心嗎?”

是夜,李與天秀、婧姬和靈兒三女大被同眠,七彩蝴蝶靜幽幽地停在四人枕邊,似乎也在沉睡。

不過因為靈兒一定要躺在李的懷中才睡得著,所以他雖然憋了幾日的欲火,卻沒辦法找婧姬和天秀瀉欲。待到靈兒睡熟後。他又怕將她吵醒。還是沒有與兩女快活。但精神太好,怎麼也睡不著,只得起身披著衣服走出帳外吹風看星星。

帳外也是一片寂靜,守在門帝地親衛一見李出來,立刻站直身子道︰“將軍。”

李點了點頭,走到前面不遠處地一塊空地上坐了下來。看著遠處星空與一樣黑暗的草原深處連在了一起,心中竟不可抑制涌起了一股思鄉之情,這鄉,不是扈陽,而是前世的家。

想起前世的父母,前世的朋友,前世的生活。一陣奇異地不真實感立時覆滿服他的心,仿佛他這十六、七年的生活,都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般。

李心中一驚。趕緊用力搖了搖腦袋,心中對自己大喊︰我是李,是大夏國的李,是清臨總督李斯洪的兒子,我就是我,我有無敵的力量,我有通天地權勢,我還有香香、芊芊和許多我愛和愛我的女子,我很幸福,很幸福……前世已成過往,今世才是真實,今世才是真實!”

“你很孤獨。”忽然,身旁傳來一個輕柔如春風的聲音,李微怔之下轉過頭去,只見一身白色裘袍地天秀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他的身旁,也抬著俏臉望著那遠處的星空。

李淡淡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孤獨?呵呵,你知道我手下有多少忠于我地將士嗎?我只要說一句話,他們就能為我流血拼命。你知道我家中有多少嬌妻嗎?她們愛我勝過了她們自己。我會孤獨?哼,笑話!”

天秀轉過頭來看著他,柔聲道︰“若你的心孤獨,便是身在鬧市也是孤寂。”

李也看著她︰“不,我不孤獨。”是的,他相信自己的心有人能懂,至少家中的芊芊便懂他,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他們兩人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傳達訊息。還有姐姐,她也了解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他最親的人。是的,他不孤獨,不論是身還是心。

“人總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心,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壓抑在心底的哀傷。”

“呵,哀傷?我為什麼要哀傷,天下間又能有幾個人過得比我還好?我怎麼會哀傷?你不用枉費心機了,你要渡化我,倒不如去渡化那只火麒麟。”

天秀移開了目光,又看向夜空︰“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不好”。李也看看著夜空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晚上還要听故事。”

“那……你跟我講講天山頂上是什麼樣子的好嗎?”天秀又道。

“天山頂上?你沒上去過?”李奇怪道︰“你的那個雞婆風姨不是天山派的人嗎?她沒帶你上去玩過?”

天秀搖搖頭道︰“天山派是建在天山腳下的,我去過天山很多次,但卻從來沒能上去過。天山太冷了,但是風姨也上不去。你說,站在天山的頂上看大地,是不是很壯觀?”

李道︰“天山頂上看下去,都是雲,毛都看不到。”

“天池是不是很純淨,就像一面大銅鏡?每到夜晚,月亮倒映在池水中,整個天池看起來就好像人的眼眸一般?它上面冒著裊裊輕煙,就像仙境?……”

“它就是個大水池子,像一口正煮著開水的大鍋。”李撇了撇嘴道。


“那那個天山的山洞里,是不是鳥語花香,就像雲端仙界一般?”

“那里四面都是冰壁,就像個龜甕一樣,大夏去住個幾月避署倒是合適,長住下去憋死你。不要把什麼都想得那麼美好,這世界是現實的,就如你現在已不再是胡族的公主,而是我的女奴一樣。”

“反正它那麼美麗,有水有吃的,又沒有寒冷酷熱和野獸蟲蛇,住在那里面又有什麼不好呢?天地間的世界,不也是一個大龜甕嗎?心若走不出自己的囚籠,便是能遨游世界,也不過是在龜甕中散步而已。”天秀喃喃地道。

李一拍額頭呻吟︰“我的天!胡族的公主竟然是個得道的尼姑?”

幾天後,李的虎營與黎布的鷹騎軍也要撤回夏國了,軍中眾人都在不停忙碌著。而胡人自從知道那日騎著麒麟而來的黑袍人就是夏軍的虎魔李後,他們在夏人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了。胡人們的心中,也更加確信,是天神發怒了,他要懲罰胡人犯下的罪孽。李在他們的心中,也就慢慢變成了天神使者的身份,由恐懼仇視,便成了害怕敬畏。

那天問過李的天山經歷後,風姨現在見了李都是九恭必敬的,讓他是覺得奇怪不已,暗道不會這個半老徐娘開始思春,對自己動情了吧?不過她長得還算不錯,皮膚依舊光滑細膩,身材也挺豐腴的,收了做個女奴,倒也沒什麼損失。

這日天秀找了個李不在的機會,問風姨︰“風姨,你這幾天怎麼了?我總覺得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風姨似乎猶豫了一會,終是道︰“秀秀,我告訴你,這個虎魔……李將軍,可能是我天山派和第三位降世聖主。”

“什麼?聖主?!”天秀驚呼,天山派每一代都有一個聖女,負責主持天山的事務,當聖女死後或出嫁後,便有新的聖女替代。可是這聖主卻自天山派開派千百年來,只出了兩個。當有聖主時,聖女便成了輔佐他的妻子。

風姨點了點頭道︰你可能不知道,天山聖典上有言,只要能上得天山峰頂,飲一口天池水而不死者,便是天山聖主,千百年來,天山派還只出了兩個聖主,但每次聖主現世後,都能領導天山派輝煌一時,現在這第三位聖主現世,天山派……或許有重建的希望了!”

“這……只要喝一口天池水便可成為聖主,那若是同時有幾人都喝了天池水而不死,那聖主不是有很多人?”天秀不解道。

風姨的眼楮直放光,語氣微有些激動地道︰“這根本不可能。且不說要登上天山峰頂有多麼的困難,天下能憑一己之力上去的,少之又少。即使到了天山峰頂,那天池水也不是常人喝得了的,天池水可熔鋼鐵,無論什麼,只要濺到一滴,立刻被熔化,更枉論喝下去了。能不被天池水所傷的人,必是天神選的聖主。那李將軍不僅在天池中洗澡無事,而且摘了天山雪蓮回來,更是降服了天山神獸火麒麟,你說……他還能不是聖主嗎?”

天秀不禁感到有些犯糊,這李怎麼突然之間又成了天山聖主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風姨道︰“我當然會告訴他的,天山派的重建,就靠他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時機?”天秀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4 AM

第一百四十章  一路向南

終于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李在火麒麟二飛的背上安了個巨大的的鞍子,不僅分了兩排,而且還有靠背,下面弄了墊子,比直接坐麒麟背上舒適多了。還給他的身子做個了紅色的披蓋,將身體都遮了起來,免得太過嚇人。

說起這只火麒麟,還真是“好馬跑的快,好馬不吃草”,竟然不用吃東西,听風姨說,這家伙能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什麼肉啊草啊它都不屑于吃。有這樣快速威風又不需費草料的坐騎,還真是方便得很。

月兒做的鎧甲被火麒麟燒了,李便單單穿了一件長袍,抱著靈兒上了坐騎。婧姬坐在他的身旁,天秀和風姨則坐在後面。

巨大的火麒麟戴了五個人,仍了非常輕松,跑起來卻是絲毫不慢。

天秀、鳳姨和婧姬三女第一次乘坐如此威風的火麒麟,心中都是有些激動和忐忑。風姨更是禁不住連嬌軀都顫抖起來,身為曾經天山派中人的她,又如何能想到,自己竟有一日能坐到天山神獸的背上?

不過在歸夏的路途上,火麒麟的四周百米之內,卻是沒有一只戰馬,只有步兵忐忑地跟隨左右。沒辦法,任何馬匹牛羊,只要一接近火麒麟,就會四肢發軟,連站都站不住。而若是它不小心吼上這麼一吼,那整隊大軍的騎兵都得墜馬。

但也不是所有的牲畜都怕火麒麟,大飛就是個例外。它始終緊跟在火麒麟的身旁,跟著大軍緩緩而行。李不禁想起了當初香香初入府時還是狐狸的形態,未與自己發生關系,這大飛就經常追著她到處跑。一點都不客氣。連對千年狐妖都不買帳,這天山火麒麟,也未必能比香香歷害多少。

坐在後面的天秀忽然看到火麒麟的屁股上有個一個小圓疙瘩,不禁奇道︰“這個是什麼?怎麼麒麟的鱗甲上還會長這種東西?”

李回頭一看,道 ︰  “好像是痔瘡 。這傢伙待在天山山洞里太久了 , 不講衛生 ,就長那麼個痔瘡了 。待會我用百變為他做個小手術 。割了那痔瘡 。” 說罷又回頭去懷中的靈兒低聲說起話來 ,他要盡快教會靈兒說話 ,還要教她唱歌 。她的聲音實在是
太美太甜了 。

天秀奇怪地看著那個疙瘩,道︰“是痔瘡?我怎麼看著像人造的東西?

風姨干脆伸手過去摸了摸,忽然驚奇地咦了一聲。用力摳挖起那個圓疙瘩起來,誰知刀子這一摳,火麒麟立刻痛苦地低嘯了起來,而它這一低嘯,行進的大軍中成千上萬匹戰馬立刻軟腿,戰馬一軟腿。馬上的騎士們自然是紛紛墜地。一時間,大軍中皆是哀呼連連。

李不悅地往火麒麟頭上扇了一巴掌︰“吼什麼吼”。

麒麟委屈的“嗚”了一聲,繼續低頭趕路。

風姨忙對前面的李道︰“李將軍,這不是火麒麟身上的東西,好像是什麼手柄之類的,插在麒麟身體里了。”

李回過頭,瞥了眼那個疙瘩,皺眉道︰“手柄?”說著直接身手過摳挖起來,火麒麟那叫一個疼,又不敢叫出聲,整個巨大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呀嘿,還真不是痔瘡。”他合把那疙瘩用力一挖,竟一下拔起了幾寸,果然是個手柄類地東西。

火麒麟疼得走不動了,站在原地,渾身顫抖。

李直接握住那個手柄,用力一拔,“噗”的一聲,一股深藍色的液體由傷口噴出,竟是拔出了一把紅光長劍。

“嘎嗚……”火麒麟壓抑地叫聲終于忍不住了,疼得它連叫聲都變了調,一下跪趴在了地上。

李看著手中的紅光長劍,不禁疑惑起來,是誰居然能把這把劍插入火麒麟的體內?要知道,火麒麟暴虐非常,等閑高手根本近不得它的身,便是近得了身,它身上的鱗甲又相當之厚,刀槍不入,若不是“百變”這一類地絕世神兵,絕不可能插入其體內。

看到那把紅光長劍,風姨忽然驚呼出聲︰“是天仙劍!?”

“天仙劍?”李看向風姨,道︰“你認得?”

“這是天山派三大鎮派寶劍之首的天仙劍,我絕對不會認錯的,它應該是至尊聖女手中,如今從這火麒麟臀中拔起,想來是當年她入山洞與麒麟搏斗時插入其體內的。”風姨道。

“天山派的寶劍?”李一臉的不信︰“我記得上次我單手折斷的那把劍,也是你天山派的寶劍吧,還叫什麼天山神劍?!就你們天山派的破劍,能插破我這二飛的屁股?”

風姨一听到李說起上次天山神劍被折的事,也不知是氣是羞,指著那紅光寶劍的劍柄道︰“你看上面有刻字的。”

李一看,果然,劍柄上一面刻著“天仙劍”,另一面刻著天山,還真是天山派的天仙劍啊?!

李又看了看火麒麟的屁股,此時剛剛流血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愈合,便拍了拍它的身體,道︰別裝死了,快走快走,居然被一把劍插在屁股里那麼久,你還真能忍啊?

火麒麟害怕被李揍,忙站起來,繼續趕路,不過兩條後腿顯然有些虛。剛剛那一下,可不是一般的疼啊!

李把玩著紅光長劍道︰“嗯,確實是把寶劍,既然是靈兒她死去娘親的,那這把劍就歸她了。”

李見靈兒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紅光長劍,便將劍交到她手中道︰“喜歡嗎?這可是你娘的遺物。”

那把紅光長劍一入靈兒的手,劍身的紅光竟是漸漸淡去,煥發出了耀眼地白光,讓李禁不住嘖嘖稱奇。不過靈兒卻只是握了一會。就將劍又塞回李的手中。

“怎麼?不喜歡?”李低聲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靈兒雖還是只能說很少的話語,但是夏語卻可以听得懂三四分了。

靈兒握住李的另一只手,用不太標準的夏語道︰“哥哥,唱歌”。

“嗯,好,唱歌”。李微笑答應著,看著回到自己手中,又變得通紅的天仙劍,道︰“這劍我看不該叫天仙劍,叫變色劍還差不多。”

風姨道︰“殺意重者握劍,劍紅;心純者握劍,劍白;志堅者握劍,劍藍;性傲者握劍,劍金黃。此劍可變萬千顏色,便最重要的是它被疾速揮動起來時,如一條仙女的彩帶一般。因為第一位得此劍的天山人是聖女。所以便取名天仙劍。”

“像仙女地彩帶一般?”李喃喃道,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答應過公孫無情。要給她找把好劍,這里不正有把現成的嗎?舞起來如彩帶一般,正適合她的公孫劍舞啊!反正靈兒也不喜歡劍,正好可以把它送給無情,她應該會喜歡地。

李將長劍掛到了麒麟的背側,摟著靈兒低聲唱起了歌︰“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心在一起愛會讓我們勇敢,別害怕我就站在你身邊,看黑夜無法吞沒黎明的天。我堅定地不讓淚水涌上雙上眼,付出一切只為生命的宣言。我微笑著佇立在生死之間……

唱著唱著,靈兒也跟著唱了起來,接著一旁的婧姬不知不覺間亦合聲輕唱。

唱著唱著,天秀和風姨也被音樂感染,低聲輕哼。

唱著唱著,旁邊的夏軍士兵們都跟著唱起,有地想起戰死草原的兄弟,有地想起自己血戰時的辛酸,還有則想到離家時媳婦的囑托和不舍的表情。

不多久,大軍就過了風鎮,進入了夏國境內。

因為大夏北伐軍在草原的輝煌戰報早已傳遍了全國,戰報中的主要人物李連同他的一眾個號和傳說,也一並在夏各地流傳已久。

什麼“扈陽鐵郎華平野百萬胡軍中十進十出追祥瓚”、“虎威將軍一斧萬人斬胡軍”、“無敵大將三千輕騎傲笑草原”、“迎娶天秀公主擒得天山聖獸”、各種各樣的,多種版本的傳說和演義,在酒樓茶坊間廣為流傳,為夏國子民們津津樂道。

也因此,得知虎威將軍率軍凱旋歸來的消息後,大軍每經過一座城池,雖從不進城,卻總也能吸引大量百姓沿途駐足等候,為的便是一睹虎威將軍風采。

而那些來看的人也確實沒有失望,李雖沒穿鎧甲,但相貌英俊硬朗,身材高大強壯,又久經戰陣,氣質非凡,身旁更是美女相伴,一看就是威武勇猛的少年大將。更重要的是他的坐騎,那火麒麟龐大的身軀和威風的樣子,都是讓人一見之下便不禁由心地敬畏。

于是,傳說更是離奇和夸張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沒多久,李騎著火麒麟怒瞪雙目手拿黑色長斧的畫像就在市間熱銷起來。

勢如破竹說掛在家中,不僅可保佑出入平安,還可闢邪驅魔。虎威將軍的威名,一時間在夏國無能出其右。

公孫世家中。

公孫無情在李走後,仍是每日在自己的園中舞劍,幾乎足不出戶。不過以往她每日好吃好睡,心態平和,每日腦中便只有劍舞和劍,再無其他。可自從李奪了她的處子之身後,她就再不能保持這個心態了。

每天吃飯時會想起二公子,睡覺時會想起二公子,舞劍時會想起二公子,就連洗澡時都時常會不經意地想起那一晚那個壞家伙從房頂掉下來時的情形。

明明是被強暴,為什麼現在想起來竟然還有些甜蜜呢?公孫無情每每這麼問自己,總是會暗啐一口,暗罵自己犯賤。

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性格也開始有些變化了。雖然仍是那樣不苟言笑,便感覺起來,卻不再如以前那般冷冰冰仿佛不融的雪山一般。

本以為只要安穩地等過了這一年,李便會按約定來接自己過門,卻沒先到世事變化,胡人開始南侵。

半年前,听聞李隨軍出征北部三省後,公孫無情竟是破天荒地開始關心起時事和戰況來。

公孫無遠自然知道妹妹所想,他已經看得出來,二公子不僅俘獲了妹妹的身,還將她的心也奪了去。自己這妹妹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那倔起來是百頭、千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只能是期望二公子別辜負她了。于是,每當北部三省有新戰報送來時,他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妹妹的園中。

好在北部三省的戰役進展很順利,李更是在華平野一役中大出風頭,一夜成名,虎威將軍的名號夏國中連三歲孩童都知道。

公孫無情松了口氣,本以為他應該可以拿著戰功凱旋而歸了,卻不想這不安分的冤家又帶兵北上草原了。

如此一來,又是過了每日關心戰報的幾月,終于,胡人戰敗了,虎威將軍三千輕騎滅敵數萬、攻破王庭、生擒胡族岑禺大汗的光輝戰績再次傳遍大江南北。

仗打完了,該回家了吧。公孫無情總是在月光下想著,他該不會把我忘了吧?若他忘了我,我該怎麼辦?殺了他?

每當這麼想時,她又總會自己問自己︰“無情啊無情,你終是動情了嗎?你喜歡上他了?除了劍舞外,你也喜歡上男人?喜歡上了一個強暴過你的男人……”

有時又會呆呆看著手中的長劍自言自語︰“他到底哪點好呢?我為什麼會喜歡他的?我怎麼會喜歡他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北伐大軍陸續歸來,公孫無遠也帶來了讓無情等待許久的消息︰“二公子回來了!”

“他……他回來了?”公孫無情有些猶豫地問著哥哥。

公孫無遠道︰“是的,回來了,如果一切順利,應該明天就會經過薛城,我們可以去薛城等他。”

“我……我為什麼要去等他。”公孫無情怔怔地想了一會,卻是甩出了這麼一句話,自己回屋里去了,心里暗想,他若是會想我,當會來找我的。

公孫無遠卻是看著妹妹的背影暗自搖頭,心中無奈嘆道︰你就嘴硬吧你,明天我看你一準得自己溜去找他。二公子啊二公子,你究竟有什麼魔法?讓我這個無情妹妹,都變成痴情女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5 AM

可惡...137篇之後   行間空白太多...
害偶要一行一行刪...不然很難看="=

真麻煩~~~

PS.看到這兒可能有發現  李郃  變成   一個字
那是因為後面文章轉譯自簡體文...這個字沒翻出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5 AM

第一百四十一章  無情心事

    第二天,公孫無遠一大早便到“舞劍園”去找妹妹無情,到了後卻發現園內無一人,無情已經不在。詢問了莊園里的一些下人,才知道,她天才剛亮就出了。

    公錄無遠心下暗笑,這妹妹,肯定是跑到薛城去等北伐軍歸來了。

    確實,公孫無情昨晚一夜沒睡,整夜腦子都亂亂的,大半夜爬起來舞了半天劍,到天快亮時,便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到薛莊去了。

    當公孫無情到薛城外時,那里已經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百姓。人們站在官道兩帝,手中拿著雞蛋和酒水,準備待北伐大軍經過時犒勞將士們。當然,他們來此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見識一下那傳說中的“虎威將軍”李。

    大約到了正午時間,遠方隱約傳來轟鳴的蹄聲,不久就看到一大隊人馬緩緩駛了過來。

    人群立刻騷動了起來,人們爭相鼓掌歡呼,迎接凱旋歸來的勇士。

    而排頭的那一隊夏軍將士也個個都昂首挺胸、精神抖擻,一路上這樣的陣仗他們見得多了,幾乎每經過一個城市村鎮都會有大量百姓或自發或由官府組織出來迎接。從風鎮入境以來,這些凱旋的將士們已經切身感受到了勝利者的喜悅和榮耀。若不是各路軍巴必須按要求盡快返回各自駐地或上京復拿的話,他們真想到那些城里去快活幾天。沒看到姑娘們看著夏軍將士那崇拜的目光嗎,相信只要有機會。這些姑娘都會對他們以身相許的。

    夏軍北伐草原地成功,使得軍隊和軍人在夏國地威信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無情並不與眾人擠在路邊。而是尋了一棵大樹,用輕功飛到了上面,站在高處看著行駛而過的大軍,她由傳聞中知道李得了一只天山對獸作坐騎,必然非常顯示眼,一量出現肯定會引起轟動。但她仍是害怕傳言有誤,兩眼不停地在行進的軍列中那些騎于馬上的將軍間搜索著。

    不過,一波又一波的部隊過去了,她仍是沒有等到要等地人,而那些等著看“虎威將軍”的百姓也是等得焦急。

    忽然,北面的百姓中傳來一片歡呼聲,公孫無情順聲看去,立時秀目一亮——一面繡著“虎”字的大旗赫然出現在行軍隊伍中,那些圍觀的百姓都是不約而同地高喊起來“虎威將軍!虎威將軍!……”

    這個歡呼聲就好像導火索一般。瞬間便讓薛城外的百姓們沸騰了。虎營人馬出現,身為虎營統將的“虎威將軍”肯定也會在其中了,大家都是爭相伸長脖子想要先睹這傳說中夏軍無敵大將地風采。

    那邊樹上公孫無情亦是下意識地緊蹙眉頭。緊張地看著虎營的隊伍,生怕錯過那個人的身影。這樣的表情,在以前的公孫大小姐身上。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嚓 嚓的鐵甲摩擦聲和腳步聲,人群的歡呼聲,在她的耳中卻是那麼的搖遠,她的眼楮一直都在尋找著一個焦點,尋找著那個心中愛恨難明的人。

    不過,讓等候的百姓們和公孫無情失望的是,直到虎營的人馬全部走過,甚至後面鷹騎的隊伍也走過後,都沒有看到傳聞中的“虎威將軍”出現。

    但人們並沒有就此散去,因為听前面有見過虎威將軍的人說,虎威將軍所乘的麒麟巨獸威風非常,尋常戰馬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所以他經過時,身旁都是只有步兵的。剛剛虎營和鷹騎營中多為騎兵,虎威將軍是不是在後面和其他營的步兵一起走呢?

    于是,人們繼續翹首以盼,而公孫無情也只能是心焦地繼續向北面眺望著。

    但是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這批撤回國的北伐軍全部經過完後,也沒見到“虎威將軍”,無奈之下,等得肚子餓的百姓們,也只能失望地歸城。

    而公孫無情則是怔怔地站在樹上良久,才騎馬返家。

    一路上,公孫無情六神無主,心中也不知是失望、委屈、酸楚,各中感覺都有,幾乎全部都是靠著坐騎自己在趕路。還好那是公孫世家的良駒,自己識得歸家的路。

    為什麼他沒來?為什麼他要讓我白白等那麼久?他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幽藍月光之下,從薛城往公孫世家莊園的路上,一個少女騎在馬上胡思亂想著。她卻是沒有想到,此次她到薛城外守候,並不是與李約好的,他又何來失約一說?

    無情的女子一旦動起情來,便是最痴情的。誰能想得到,現在這個路上念情郎的女子,是武林第二美,那個出了名的冰山美女公孫無情呢?恐怕,連李自己也想不到吧。

    公孫無情到了莊園後,已經是深夜了。要進莊門時,卻發現自己的坐騎有些古怪,身子微顫,好像在害怕著什麼,竟不願往前走了。上來牽馬的僕人道︰“大小姐,今天這馬是進不去莊園了,交給小的吧,綁在外面就好。莊園里的馬也都軟了腿,出不來了。”

    公孫無情不解道︰“為什麼?”

    那僕人一邊牽過她手中的韁繩一邊道︰“下午咱們莊園來了位大祖宗,咱們的戰馬都嚇得腿軟了。對了,那幾個人,正是找大小姐的,其中一位就是虎威將軍!”

    公孫無情听得此言,嬌軀一震,追問的道︰“真的……是他來了?”

    那僕人道︰“大小姐回莊一看便知,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呢。”

    公孫無情趕緊入莊,直奔大廳而去。見廳中無人。詢問下人才知,他們都在後廳,忙又到了後廳。

    走過拐廊,在後廳門前,她便听到了哥哥和李的說話聲,本來急促的腳步忽然便慢了下來,停在了廳門旁。

    公孫無情現在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剛剛路上還在嗔怪著李怎麼沒在那軍列中,現在一回家,卻發現他特意親自到了莊上。想到就要見到那個人,無情心中的復雜可想而知。

    “無情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里面傳來李地聲音。

    接著是公孫無遠的聲音響起︰“看這天氣,也該回來了呀。”

    “我去找找她吧。”而後是起身走路的聲音。

    無情听到李如此關心自己,今天空等一天的疲累。瞬間一掃而空。

    “無情?!”就在無情微愣之際,李已是走到了門口。

    公孫無遠也跟了上來,疑惑道︰“無情?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呢?”

    無情竟是瞪了哥哥一眼。又看向李,發現他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想起自己為了他而特地跑去薛城外空等了一天。臉上就不禁有些發燒,偏偏這時,公孫無遠又道︰“妹子啊,你看你早上要去薛城等二公子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這麼著急,也讓二公子等了那麼久。”

    “誰……誰去待他了。無情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哥哥,竟是轉身跑了。

    “呃……二公子別見怪,我這妹子就這性格。”公孫無遠也不以為意,笑著對李道。

    李初到公孫世家莊園,出乎意料地得知公孫無情竟為了等他而專門跑去薛城,不禁有些奇怪,他還以為無情答應嫁給自己,九成九都是出自無奈的,即便對自己有情,也不會有多少,沒想到竟然會為了等自己而一大早跑到薛城去,要知道,她一般可是連自己的“舞劍園”都不出的啊。

    李在與公孫無遠交談地過程中,又知道了無情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對他的思念和關心,雖然從未說出來,但從她的行動和表現,卻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她是真的牽掛著他了。

    剛剛看到公孫無情時,她眼中的驚喜自然也沒逃過他的眼楮,現在李自然是知道,她如此佛袖而去,只不過因為臉皮薄而已。

    “這個……二公子,舞劍園的路,你應該知道吧?”公孫無遠笑了笑道。

    李會意,抱拳道︰“那我就先去了。”說著帶上屋內跟出來的靈兒、婧姬、天秀和風姨,還有那只緊跟在他們身邊的七彩蝴蝶。

    “這聖主,也是個風流人啊。”跟在李身後幾步地風姨低聲對天秀道。

    天秀笑了笑,沒有說話。男人風流,若是兩情相悅的話,她也沒什麼意見。而對于李,她現在還是當成一墜入深淵、需要救贖的人,只要他不殺人,不做暴虐地事就行了,卻還並不是將他當成自己的丈夫和男人,因此也沒什麼醋意。或者,她也不會將任何男人當成自己的丈夫,在她的心中,似乎所有人都是需要幫助的人,是她救贖的對象。

    而婧姬和靈兒則沒那麼多想法,婧姬的想法很簡單,盡量順從這個惡魔讓他放了自己的兩個哥哥和其他族人,而靈兒的想法更簡單,只要跟著“哥哥”,其他事自然不必去想。

    李帶著四女輕車熟路地在公孫世家的大莊園中轉著,不一會就到了“舞劍園”。

    園中一片昏暗,只有一間房間內傳出淡淡的幽光。李直接走了上去,推門而入。

    這個房間正是當初李偷窺無情洗澡時墜入的那間,也正是無情的臥室。

    此時,無情正坐在床邊,側對著李。

    李走到床邊坐下,扶著她瘦削的粉肩,輕聲道︰“情情,我特意來看你,你不高興嗎?”

    公孫無情一听他居然叫自己“情情”,差點笑出聲來,臉上意是露出了幾首不曾出現過的笑容,這可是一大奇觀啊!公孫世家大小姐、武林第二美、冰山美女無情,居然笑了?!這簡直就是天山化雪。長江倒流的奇景啊!不過,李卻並沒有看到她的這個笑容。

    “誰讓你不走大路。繞彎來。”公孫無情低聲怨道。

    大小姐啊,我要與大軍分開走,自然只能先繞小路過來了,李心中想著,嘴上卻是說︰“對對,是我不好,不該走大路,讓我的寶貝無情、寶貝情兒空等了一天,是我不好!”

    “誰……等你一天了!”

    “啊?你不是去薛城外嗎?”

    “是又怎樣?”

    “那不是去等我又是等誰?我去砍了他!”李佯怒道。

    “去吧,砍死某個姓李名的惡人。”

    “哈,你看,承認了吧,還是在等我。”

    這時公孫無情回過了頭來,卻見李身後一個小巧玲瓏的可愛少女緊緊依偎著他。而旁邊還站著三個美艷如花的女子,臉色立時微變,皺著秀眉道︰“她們是誰?”

    李摸了摸下巴。道︰“她們三個是我的女奴,而這個嘛……是我的……妹妹。”

    “女奴?妹妹?”公孫無情當初還並沒有發現自己對李真的動情時,她對其與芊芊在一塊並沒有什麼醋意。即便有自己也沒有察覺,自然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以及自己在他心中是個什麼地位了。可是現在卻是不同了,無情大小姐已經動心,依其對劍和劍舞的執著,對李,自然也會如對自己的劍一般,不容他人染指。

    “讓她們出去”。無情淡淡地道。

    李看了看有些怯怯的靈兒,吻了吻她的小嘴,緩緩道︰“你先和秀姐姐去隔壁好嗎?”而後對天秀道︰“你帶著婧姬和靈兒先到隔壁休息,我記得那房間有兩張床的。”

    天秀點了點頭便與婧姬和風姨走出了房間,但靈兒卻不肯離開,一直抓著李的衣服。自從由那天山山洞中的世外桃源出來後,她就如一只沒有依靠的鳥兒,像依靠大樹一般依靠著李,從來形影不離。

    李無奈,只得俯身抱起她走向隔壁的屋子,卻沒注意到,看著這一切的公孫無情那難看的臉色。

    直在隔壁將靈兒哄睡著後,李重新回到公孫無情的房間,不過手上去已經多了一把長劍,正是那由火麒麟屁股拔出來的天仙劍。

    李剛坐回床上,公孫無情便道︰“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人,從今往後,你不能再與他們發生關系,只能有我一個。”哥哥公孫無遠以前就曾跟他說過二公子的“輝煌過去”了,但她當時認為自己這一生只會心系劍舞,而不會對男人動情,所以並不在意,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李一愣,道︰“這不可能。”

    “你要她們,還是要我?”

    “我都要!我說,你這是怎麼了?”李說著握住了無情的縴手,道︰“怎麼好好的,說這些啊,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的,當初你也並不在意啊。”

    “我現在在意了。”公孫無情掙脫了開來,你強暴了我的身,現在又想強暴我的心。

    李哭笑不得︰“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公孫無情今天確實很反常,按照他以往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說那麼多話的。今天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卻讓人可以感覺得到她的情緒有波動了,而不像以前那般,永遠都是冷冰冰的,連房事都是如此。

    公孫無情沒有說話,眼楮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燭光。

    李將手中的天仙劍遞到她面前,道︰我答應過你,要為你找把絕世好劍的。你看看這把如何?

    無情的視線被那劍身的紅光所吸引,不禁伸手接了過來,天仙劍一入其手,劍身立刻變色,竟是藍光與金光相互交織,不時還可以看到一絲碧綠閃出,耀眼奪目。

    “劍……”公孫無情眼楮立時亮了起來︰“好劍!”身子已是飄然而起,在屋間舞起了劍來。

    李靠躺在床邊含笑看著,她就如天上的仙女一般,周身彩帶翻飛,美麗非凡。舞到快時,那些閃亮的彩帶又仿佛萬千閃電,讓人震憾。甚至隱約可以听到那轟轟雷鳴。劍勢再變,又如那奔騰大江之水,洶涌澎湃。

    “好!好!好!”公孫無情收劍而立,李拍手鼓掌。

    “此劍何名?”公孫無情顯然對這把劍很中意。

    “嗯,就叫公孫情劍吧!“李笑道。

    “公孫情劍?”公孫無情看著手中寶劍喃喃道。心中卻是不免有些苦澀,想起李剛剛的反應,顯然不可能為了她而舍棄其他女子。或者,她本就應該為劍舞而生、而死,根本不該為什麼男人動心。無情啊無情,你既名為無情,便不應有情,無情之劍,應斬塵緣。

    是誰說過,只有無情的,無情的劍,才能舞出最美的劍舞?

    公孫無情眼眸倒映著閃亮的劍身,心忽然靜了。

    當晚,李自然是在無情的屋中過夜,也自己是與她一戰春宵,不過在床上,無情的表現卻還是如以前一般,壓抑著快感。

    因為李只是轉道來看看無情,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得離開,去追上大軍。

    離開前,李捧著無情的俏臉道︰等我從京城回來,就來娶你,安心等我。

    “嗯”。無情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知怎的,李忽然覺得,今天的無情,與昨天又有所不同了,仿佛剛有解凍趨向的冰山一下又回復了以往的冰冷。難道是因為他沒有答應只愛她一個?

    不過李現在也沒法顧那麼多了,只能等到由京城回來後,再去哄她。

    火麒麟的速度非比一般,一天一夜時間與大軍所拉下的距離,半天就追了上來。而在公孫世家的莊園內,“舞劍園”幽靜如被,公孫無情舞著那把“公孫情劍”也就是天仙劍,在花叢中飛舞,劍,又成了她生活的一切。但是,情動後,真的可以想收便收的嗎?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6 AM

第一百四十二章一路風流

    虎營及江南清臨軍都屬于地方駐軍,所以李與張齊都要先帶著所部返回扈陽,再上京面聖受賞。

    “李將軍,請盡快安排好虎營的事宜,然後帶著楊堇、古康和陳雲、尤邙四位將軍同張齊大將軍上京,切莫讓大家久等。”在分手時,蕭寒執著李的手說道。

    李道︰“蕭將軍放心,末將一返扈陽,便即刻啟程前往京城,決不會誤了皇上慶功之期。”

    主帥林天文、大將軍翁遠等人也先後與他作別,現在這位威震天下的“虎威將軍”可是個絕對的紅為,憑著他此次的戰功和顯赫的家世,用鼻毛都能猜出他的前程如何。要不是他們都知道李已經定了親,恐怕這回立馬就會找人向李家說媒去了。

    黎布與李踫了踫拳頭,笑道︰李老弟,快些來京城啊,到時咱們不醉不休,喝他娘個痛快!

    “放心吧黎大哥,不過你可得先準備夠酒了,不然到時候可不夠我喝的。”李亦是笑道。

    “沒問題!”黎布說著又湊近了低聲道︰“到時候,我家妹子也可以陪你喝兩盅。”說著又對他暖昧地笑了笑,才與他道別離去。

    “呃……”李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黎布的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呢?有這個的哥哥,妹妹恐怕也不會普通吧!

    路還在繼續走,主力大軍往京城而去,清臨軍則進入江南。

    這一路之上,李一直都在教著靈兒和婧姬說夏話,兩女都是冰雪聰明之輩,已是學會了不少夏的讀法和意思。

    不過教的的內容嘛……

    “哥哥……親哥哥……好哥哥……”這是靈兒在練發音。

    “嗯,乖靈兒,好。”他合滿意地親著她的小臉兒。

    “夫君……我……愛……你……”這是婧姬的聲音,自從知道這幾個字的意思後,她每次被李副著說這些話的時候,俏臉都要紅成一片晚霞。

    不過李也沒讓天秀她們悠閑,竟是教靈兒和婧姬唱起了自編的歌謠︰“太陽出的早,天秀去洗澡。走過一座橋。發現河一條。天秀脫了衣服下水了。

    水聲嘩啦啦,天秀笑哈哈,突然一陣大風刮,傾盆大雨嘩嘩下。衣服被水沖走了。天秀光著屁股跑回家~嘿!跑回家~

    剛開始靈兒和婧姬都不知道歌謠的意思,學得還津津有味。等到知道意思後,靈兒唱得更歡了。婧姬卻是紅著臉死活不唱了。而歌謠的主人公天秀公主嘛,即便她再怎麼心平氣和如天山般沉靜,听到這樣的歌謠也不可能無動于衷。每每靈兒用她那甜甜的聲音唱著這歌謠的時候。天秀地嬌顏就得粉紅一片。

    白天趕路時,在火麒麟背上。李礙于周圍有士兵,不好白日宣淫,只能是揩揩懷中靈兒和身旁婧姬的油,胸部揉一揉,美臀捏一捏。不過到了晚上扎營時,婧姬和天秀都是免不了被蹂躪一番,因為天秀房事時過于冷淡,所以李是特意對她加大了照顧,這“照顧”果然有了成效,天秀必竟還是女人,現在這草原公主的嬌軀已經比以前敏感了許多,只不過她實在是太過柔弱了,總是一高潮就昏了過去。

    而對靈兒嘛,李雖然決定不這麼早取她的紅丸,但每晚睡在一起,每天膩在一塊,這小可人兒身材小巧玲瓏,卻也是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凹凸有致,誘人得很,除了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外,他們之間該做地也都做了。李一次淫心大動,甚至還教這純真的少女幫他用嘴舒服了一回。看著她一邊用粉嫩的嘴唇像吃雪糕般舔弄著自己的東西,一邊用那純潔天真又水靈的大眼楮看著自己,李地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幾次都差點想將這誘人的少女就地正法了。

    這些天在路上,風姨也一直與李他們同帳異鋪而睡。雖說她已有四十多歲,但至今仍是黃花閨女,除了心理外,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皮膚都比導常二十歲女子還好。每晚听著李與幾女在那邊上演淫縻之戲,她也是無法入睡。

    知道自己晚上要做事,所以李每天扎營的時候都是讓旁邊的兵帳離他足夠遠的距離,入夜後也不必士後站崗,有火麒麟和大飛守在外面,還怕有誰能私自闖進來嗎?因此,李在做事時,也不怕幾女的呻吟聲會被別人听到。

    一個長得不差的女子,同李在同一張軍帳中,天天听著、看著他與幾女親熱,若是不會出事的話,那他也不是李了。

    這晚,李在將婧姬和天秀數度推上極樂巔峰,讓她們沉睡後,又哄睡了靈兒,卻仍未感到滿足,正巧看到對面鋪上被子中風姨那蠕動的嬌軀,立時想起了這個熟婦的豐胸翹臀。

    其實風姨長得還是蠻不錯的,只不過她一直同天秀在一起,被這位美麗高貴的草原之秀蓋過了風光而已。

    李想著,已是赤裸著身體悄悄走到了風姨的鋪榻旁,猛地掀起了她的被子。

    果然,這天山派的美婦並沒睡著,身上只穿著肚兜和褻褲,裸露出了雪白的脊背。她此時正卷曲著身子,夾緊了雙腿,一只手正在胯間搓揉,而另一只手剛扶捏著自己的豐胸。包括感到身上一涼,風姨張開眼楮轉過臉來,沒有想到李正挺著下體渾身赤裸地站在一旁,臉上掛著邪笑,一又眼楮不住在她的身體上掃著。

    “啊!你……你要做什麼?!”這一下的驚嚇可想而知,風姨立刻從鋪榻上坐了起來,蜷曲著雙腿。抱住胸部,驚恐地看著他。

    李微微一笑︰“雞婆……哦,不,不叫你雞婆了,叫你風姬。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一個人弄多沒意思啊。我來幫你吧。”說著人已經恥了鋪榻,一把將風姨拉過來按倒,一把就扯下了她的肚兜和褻褲。

    風姨看了眼那邊熟睡的天秀和婧姬,怕將她們吵醒看到這羞人地一幕。便只能像聲哀求,但哀求自然是沒有用,李的手和嘴已經毫無停留地在她身體上游走了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可想而知了。不過風姨除了剛開始有些抵抗外,在李進入她體內手,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因為之前听到李與幾女行房事時。她的身體已經動情,所以破瓜之時的痛楚沒有那麼大,不多久。這四十多年從未有人踫過地嬌軀便已漸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陣陣呻吟聲由微張的檀口發出,手也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李強壯地脊背。

    呻吟聲越來越急促,慢慢地,竟是變成了歡叫。沒想到,這看起來古板的風姨,意也是個內媚的女子。

    當李將精華灌入她體內後,這具豐滿地嬌軀已是香汗淋灕。

    風姨躺在鋪榻上喘著氣,眼楮看向對面仍舊睡著的天秀三女,心中暗慶,還好她們也都累了,否則要讓她們看到自己剛剛那般風騷的媚態,羞也羞死了。

    若依著風姨性格,必沒有那麼容易就屈服以李的淫威下,即便被其強暴,也不會那麼快就回應起來。但現在風姨已經認為他是天山派的聖主一,是重建天山派地唯一希望,自然而然地便將他當成了主人。因此,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她便也認命了。反正她這一輩子,就是為了天山派和天秀而活的,無論是為了哪一個,她都注定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想不到,你竟是這般風騷啊。若不是那處子這血,我還真不敢相信你今日是第一次呢。”李趴在風姨地嬌軀上,一邊上下扶摸著,一邊輕咬她的耳垂道。

    風姨自然是羞不可抑,咬著嘴唇不說話。

    “哈哈,我發現,你一發起情來,就跟小姑娘似的,現在的樣子,真看不出來你已有四十多歲了啊。”李繼續調笑著風姨,他發現這個天山派的美熟害羞起來的美態竟是不輸于婧姬了。

    “你……”風姨又羞又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忿忿地轉過身看著那邊睡著的天秀。

    李直往她的耳朵里吹著熱氣︰“怎麼,你想和阿秀一起做嗎?”

    “不……不是……”風姨一驚,回過頭來卻看到黑暗中,李狡滑地微笑著,露出了一口雪亮的白牙,心知他是故意逗自己,又是嬌羞不已,不過心中卻不知怎的,泛起一絲甜蜜。

    是啊,哪個女人不希望有男人愛呢?

    清晨,當天秀三女醒來後,風姨已是為她們準備好了早飯,而李則早就到外面去與幾位將領商議事情去了。

    天秀一眼就覺得今天的風姨與往日大為不同,雖然帶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從那雙眼楮卻明顯看出了特別,怎麼說呢,風姨看起來好像更有女人味了。而且,她走起跑來的姿勢也有些奇怪,天秀不禁問道︰“風姨,你身體不舒服嗎?”

    風姨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定是自己身上有什麼變化,讓天秀看出來了,一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的臉就禁不住地紅了起來,還好帶著面紗沒讓她們看見,不然她真是要羞死了。

    “沒……沒什麼。”風姨應付道。

    “真的沒什麼?”天秀狐疑地看著風姨。

    “都說了沒什麼就沒什麼了。”風姨見靈兒和婧姬也看向了自己,更羞了。

    總算,這時候李走了進來,大軍繼續拔營趕路,風姨才算是擺脫了窘境。

    不過,到了火麒麟背上後,天秀這一路仍是不時奇怪地看著風姨,直把她看得是如坐針氈。

    “風姨……我真的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天秀又道。

    前面的李聞言,回過頭沖風姨一笑,對天秀道︰“怎麼個不一樣法?”

    天秀道;“變年輕了。”

    風姨听到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聲音清脆悅耳。

    “確實不一樣了,以前風姨可不會這麼笑的。”天秀看著風姨喃喃地道。

    風姨忙止住笑,將作若無其事地看向旁邊的風景。

    李大笑起來︰“是啊,你的風姨現在變年輕了,你要怎麼謝我?”

    “為什麼要謝你?”天秀奇道。

    “因為都是我的功勞啊!”

    “你是什麼意思?”天秀不解。

    “嘿嘿,佛日︰不可說,不可說。佛曰︰自己想,自己想。”李笑著回過頭去,哼起了歌兒︰“太陽出的早,天秀去洗澡……”

    直把這胡族的公主羞得俏臉通紅,不過這下倒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讓風姨松了一口氣。

    臨照省東北面的一條官道道上,一綠一白兩個靚影在奔馳著。

    綠衣女子十五六歲模樣,長得清秀可愛,白衣女子更為美艷,卻顯出一股清冷的氣質,讓人一見自下便想到“冷艷”二字。兩女都配著長劍,顯然都是江湖上行走的女俠。

    到了一個又叉路口旁,那白衣女子道︰“下馬,我們到那邊土坡上去。”

    綠衣女子不解道︰白姐姐,那北伐歸來的大軍要這邊經過,我們在這看得正清楚啊。

    “在這不方便。”那白衣女子淡淡說道,已是當先策馬往那邊上坡奔去。

    綠衣女子只得跟上,口中不解地嘀咕道︰“為什麼會不方便呢?”

    土坡之上,白衣女子怔怔地看著北面,臉上雖面無表情,眼神卻有些恍惚。

    綠衣女子看得奇怪,白姐姐可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表情啊?她怎麼了呢?

    這白衣女子正是白凝霜,而那綠衣女子,則是武林中一個口等世家高家的千金高雯。她們是在追殺魔門人的時候認識的,高雯佩服白凝霜那高強的武功和殺人時面不改色的氣勢,便一直跟著她,兩人一齊擊殺了不少魔門高手。

    說起來,這個高雯雖然年紀不大,但卻也是驚世奇才,武功竟是比白凝霜也不弱多少。兩個聯手,魔門的一般高手根本沒什麼還手的余地。

    而且,這高雯還是截止林十美第七。兩女被江湖人稱為“玉女雙殺”,便是頗有幾分威名。

    轟轟……轟轟……遠處隱約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聲,緊接著,夏軍的軍旗由大路上出了出來。

    “來了!”高雯兩眼一亮。白凝霜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她的眼中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期待的目光,手中的韁繩也握得更緊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17 A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扈陽城外

    一隊隊的軍士由官司道上行過,士兵們個個精悍,將領們個個威風,見了這支軍隊,就讓人想到四個字——虎狼之師!

    “來了,來了,白姐姐,你看那邊,那就是虎威將軍了!對,一定是的,那麼大的坐騎,听說那是天山靈獸火麒麟呢!”高雯興奮地道。

    白凝霜也是看著那個方向,看著那火麒麟上的灰袍大將。此時,他正抱著一個清麗可愛的少女,笑著說著什麼。他的旁邊和身後還有三個美麗的女子。

    “他還是那麼風流。”白凝霜喃喃自語道。

    不過那高雯並沒注意到她說什麼,這個花一般的少女現在已經完全被李給吸引了過去。

    “果然像傳聞中的那般,高大威武,英俊瀟灑。騎著麒麟靈獸,懷擁天仙美女。他可真是男人們羨慕的對象啊!年少有為,功成名就,恐怕不少姑娘家都會喜歡他吧。”

    白凝霜看向她︰“你也喜歡他嗎?”

    “當然了,又威風又帥氣,又武藝高強,還有那只麒麟,真想坐到上面看看……”高雯下意識地道,隨即反應過來,忙回頭嗔道︰“白姐姐,你欺負人家。”

    白凝霜看著那越走越遠的軍列,心中微嘆︰是啊!有那麼多的女子喜歡你、想著你,你不會寂寞的。需要你想的女子能排成長隊,什麼時候,你會想到我呢?或者……你已經忘了?

    “白姐姐,你怎麼了?”高雯奇怪地問,在她看來,白凝霜真是江湖第一酷女俠。好像除了武功和追殺魔門中人、懲奸除惡外,就沒有其他愛好了,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可是今天她一說要來這看凱旋歸來的“虎威將軍”,白凝霜卻立刻同意了,讓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辭卻不用說。真是反常啊。

    “走吧,那情報說地是在湖州有魔門的蹤影吧。”白凝霜收回了目光,牽著巴走了土坡。

    高雯忙跟了上去︰“是啊,情報是那麼說的。白姐姐。你說那些神秘人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魔門的所在呢?他們和魔門有仇嗎?為什麼他不現身和咱們一起對付魔門呢?”

    “不知道。”

    白凝霜干脆地回答。

    “真是奇怪啊,魔門好像無論藏到哪,他們都能知道。那些神秘人該不會就是魔門的人吧。”高雯仍是猜測著。小姑娘的嘴總是停不了。

    “有可能。”而白凝霜的回答也依舊簡潔。

    自從李一手導演了正魔兩家開始進行了下面沖突後,江湖就如同夏國北部的戰場一般,不再平靜。到處都充滿了血腥和殺戮。

    魔門一直都在清臨兩省里轉著,不是他們故意不走,而是根本走不了。一旦有企圖想出省,立刻就會遭到正道人士相當猛烈的狙殺。相反的,若是待在清臨省,雖然仍時常有正道中人追殺而來,但卻總能給他們從容應付的機會,甚至有幾次進行了成功的反擊。

    而後,魔門主君下令,全部魔門中人,化整為零,于夏國各地潛匿,保存自己實力的同時,也不時給正道中人一些下馬威,暗殺之事頻頻發生。

    于是,江湖便成了一個大狩獵場,魔門人狩獵正道人,正道人也狩獵魔門人。雙方就這麼耗著,你爭我斗,兩敗俱傷。

    十天後。

    今日的扈陽城外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大批的百姓直迎出了二十里,站滿了通往扈陽的官道兩旁。這麼多的人,不僅扈陽府遠近各縣鎮的人都來得差不多,而且還有大量從其他各地趕來的富紳大賈。

    這些人一大早就來到這里等候,為的便是能見見那扈陽土生土長地“鐵郎”、“虎威將軍”。看看這位在北部三省和關外草原甚至天山之巔威風八面的大將軍,是個什麼樣?

    扈陽出了如此天下聞名的大將,扈陽人以後出去,在外人面前站得也能更直些。

    他們可以拍著胸脯說,“虎威將軍”可是我們扈陽人!

    就算他以前是扈陽惡少,就算他以前橫行霸道,可他現在已經成了扈陽或者說全夏國的大英雄,人們自然會忘了他的壞的,只記他的好,只會崇拜和尊敬他。

    其實,自從草原上的戰報傳回來後,扈陽二公子在普通百姓們心中的形象,就已經大不一樣了。

    百姓們的包容力,總是那麼的強。

    在扈陽城鬧外,一群衣甲鮮明的騎士早已佇立在城門兩旁。他們的中間,正是清臨兩省的總督李斯洪。他的旁邊,都是兩省大吏。

    這次李可是給李家掙臉了,整扈陽都以他為驕傲,李斯洪也覺得風光得很啊!瞧他站著的樣子,胸膛都快對著天上了,臉上的笑容比太陽還要燦爛許多啊。

    而在那些大吏、富紳和兩省官員們的後面,在三個高大強壯的大漢及一從鐵甲衛士的護限于下,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最為引人注目。

    扈陽人都知道,那些都是二公子的女人。這位二公子,實在是讓人羨慕啊!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躲霜武藝有武藝,要名氣有名氣,要家世有家世,要紅顏有紅顏,當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這些女子自然是芊芊、雲琳和月兒眾女了,甚至連萬利鏢局的楊薇都在其中。

    千等萬等,千盼萬盼,李總算是凱旋而歸了。若不是李斯洪說什麼于禮不合的話,她們恐怕早就到城外五十里去迎他了。

    “真是急死人了,這都這麼久了,主子怎麼還沒到啊。”艷兒焦急地道。

    “放心吧,咱們主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刀槍箭雨中他都沒事了,又哪能在歸家路上出什麼問題?應該只是路上有事耽擱了。”芊芊勸道,不過她話雖是這麼說,心底卻是比誰都急。快一年沒見到李了,她心中的思念簡直快要匯成了河。沒有李的日子,生活就像少了脊椎骨一般,沒了動了。

    憐卿也道︰“是啊,哥哥最厲害了,沒听到他們都叫哥哥”虎威將軍“嗎?”

    月兒也笑道︰“公子是比老虎還威風。”

    紫妍撇了撇嘴道︰“威風又怎麼樣,我敢打賭,他這回回來,一定又黑又瘦。”

    憐卿馬上道︰“哎呀呀,好像某人一直在家里,也沒吃好沒睡好,一樣瘦了一圈呢。嗯嗯,而且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經常把糖放成了鹽,鹽呢又放成了糖,這可不像大廚師的表現啊。”

    紫妍羞紅了臉,卻是反駁︰“不要光說我,你們不都是一樣,青青,月兒和芊芊,哪個不是憔悴了許多?好像某人還天天晚上坐在月光下相思呢!。”

    “干嘛又扯上我了。”月兒道。

    雲琳剛笑道︰“行了,你們都是小弟的心肝寶貝,他看到你們個個這般憔悴,肯定要心疼的。”

    紫妍道︰姐姐看起來最憔悴了。

    青青也笑道︰“他最心疼的還是姐姐!”

    城外二十里處,鑼鼓已經敲響,百姓們都歡呼了起來。

    這歡呼聲就像海浪一般,片刻時間就由二十里外延伸到了扈陽城門前,大家都知道,清臨軍回來了,虎營回來了,虎威將軍回來了。!

    大軍全都往城外的軍營中駛去,只有李命,張齊帶著他們的親衛軍繼續沿著主官道向扈陽城走去。

    “虎威將軍!”“無敵將軍!”“鐵郎!”“二公子!”各種各樣的呼喊聲此起彼伏,但毫無例外的,都是在呼喚著李。

    而被呼喚的對象,則坐在火麒麟的背上一臉微笑地對著這些熱心的百姓們點頭致意。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那些大明星在公開場合出現時的情形。

    我可比那些明星們牛多了吧!李心中暗自想著。

    火麒麟忽然微微怔了一下,一帝的大飛也停了下來,連那只停在靈兒秀發的七彩蝴蝶都張開了翅膀,高頻率地扇動了起來。

    一道白影忽然從人群中躥起,直奔李而去。

    李竟是伸出一手,迎向了那個白影。

    白影瞬間投入了李懷中,他的手也緊緊地將其摟住。

    “香香,你到這來了?芊芊她們呢?”李輕撫著懷中佳人的數值背輕聲道,那白影竟然就是他的寶貝狐妖香香。

    火麒麟呆在原地一會後,兩只眼楮骨碌碌地轉了會圈,還是繼續向前緩緩行進。它和大飛一樣,都是能夠闢邪驅魔的靈獸。香香雖道行高深,但畢竟是狐妖,所以它能夠立刻察覺出來。可是香香身上又有李那獨特的乾坤之氣,所以它雖然知道一只狐妖跟到了自己背上,卻也不敢動她。大飛是因為忠主,火麒麟則是因為怕主,這李合的人它要是動了,那還不是找死啊?

    香香在李懷中抽泣了一會,才抬起臻首淚眼迷蒙地看著李道︰“主人,香香好想你。”

    那只七彩蝴蝶扇著翅膀在旁邊看了一會後,才緩緩地落到了李的肩膀上。

    而後面的天秀和風姨看到香香的嬌顏後都是大為驚嘆——這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23 AM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群芳之間

    遠處隱約可見一隊人馬緩緩駛來,扈陽城外的百姓愈發熱烈了,鞭炮也響了起來,李斯洪還是第一次發現,扈陽人也會這般的狂熱。

    終于,李和他那巨型的坐騎出現了,整個歡迎人群都沸騰了起來,清臨兩省的官員亦是同時鼓起了掌。

    不過,就在人們為歸來的英雄歡呼,就在人們感嘆著那可憐的火麒麟時,扈陽城外的兩排鮮甲騎士卻紛紛翻身下了馬。沒辦法,因為他們的坐騎通通跪到了地上,就像要迎接他們的帝王回來一般,連頭都付了下去。這麼一來,兩排原來威風凜凜的騎士,現在都在能站在自己跪伏于地的點馬旁,不知所措。

    一位臨昭省的官員見狀對李斯洪感嘆道︰“早有耳聞,虎威將軍坐騎火麒麟,威風無匹,所到之處,無可立之畜,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正說著,騎著火麒麟的李已緩緩步近扈陽城,李斯洪甚至可以看得到他懷中抱著幾女人嬌俏模樣,心中不禁暗道,這個風流小子,怎麼到哪去都不忘帶幾個媳婦回來啊!這算上家里的,兩桌麻將都不止了!

    李看見父親,趕緊翻身下了火麒麟,然後將香香、靈兒與天秀幾女一一抱了下來,走過去單膝跪倒在地洪聲道︰“拜見父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香香很自然地跟著盈盈拜倒,靈兒眨了眨眼,自然是哥哥做什麼,她也做什麼了,天秀、婧姬和風姨三女,微一猶豫。也跪倒在地。

    李斯洪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小子,總算還知道要懂禮數,得志未猖狂,孺子可都也。想著,已是上前扶起了李。笑道︰“我兒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屢立戰功,闖下赫赫威名,不僅為我李家爭了光,也為我扈陽人、清臨人爭了光,為你之心甚慰!”若是按照普通納常來的話,是沒有父迎子的。但現在李是扈陽甚至全夏國地大英雄,返回家鄉,身為兩省總督、當地最高父母官地李斯洪,按禮制卻是需出城迎接。不過我們地李大總督親自出來迎接兒子,倒也是心甘情願,李為他掙了那麼大的面子。現在一提到“虎威將軍”是他兒子,就讓他感到倍有面子。

    “孩兒只是做了該做的,奮戰沙場,乃是軍人之職,若沒有從帥將的英明指揮,沒有士兵們的拼死廝殺,這些戰爭也贏不下來。”現在旁邊都是兩省的高級官員,李自然懂得該說什麼樣地場面話。反正他的功勞,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了,也根本用不著自己為自己吹噓,謙虛點反令人更加景仰。

    旁邊的官員和名儒們也紛紛李祝賀,自然又是一番贊譽之詞。這些人李以前大部分也都認識了,抱拳跟他們隨便客道一番。

    “那些家伙怎麼老纏著哥哥不放啊,真是的!”憐卿在人群後不耐煩地道。

    其他幾女也是有些按奈不住,都是羨慕起香香來,她能一直伴在李的身邊。

    “那幾個女子,是不是就是傳聞中的胡族公主了?”艷兒見到李身後地天秀、婧姬幾女,低聲道。

    紫妍道︰“這個花心大蘿卜,到哪都得拐幾個美女回來。真不知他有哪點好,能讓那麼多女子為他傾心。”

    旁邊支淋則笑道︰“也未必要傾心,說不定是他找他回來的呢。”

    艷兒、月兒、紫妍幾女聯系到自己以往的經歷,深以為然地點頭表示贊同,只有楊薇笑道︰“李兄弟英俊風流,家世顯赫,又有絕世武功,自然能吸引女兒家了,你看你們不都是被他“俘虜”了嗎?

    憐卿湊過來道︰“楊姐姐也喜歡我哥哥了?”其他幾女聞得此言,立刻看了過來,直看得楊薇臉頰通紅,忙搖頭道︰“我比他大那麼多,他怎麼會喜歡我,別亂說。”

    “哎呀,你怎麼知道哥哥不喜歡你呢?照你這麼說來,你是喜歡哥哥的嘍?”憐卿的小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楊薇地臉頰更紅了︰“不跟你說了。”

    “楊姐姐的臉這麼紅,一定是被我說中了。”憐卿嬌笑著道。

    “咳、咳!”身後忽然傳來兩咳嗽,緊接著李的聲音響起︰“我回來了。”

    除了憐卿外,其他幾女早已是眼眶微紅,若不是顧忌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們恐怕都已投入到李的懷抱中去了。

    憐卿回過頭來,一見李,看到他那熟悉的面容,溫暖的目光,鼻子也是禁不住有些發酸,想要高興地叫聲“哥哥”,聲音發出來後卻有些哽咽。

    李微笑著輕輕撫著她美麗的秀發,對眾女道︰“我們回家。”

    後來的斯洪也走了上來,道,“來,大家回家說,回家說。”

    因為火麒麟的緣故,李斯洪等人也無法騎馬了,為了表示對父親的尊重,也合也只得步行,讓大飛,二飛跟在身後,步入城中。

    扈陽城的主街極為寬廣,可容數輛馬車同行,但現在李等人這麼一大群,加上三牛和總督府衛兵,特別是那巨大的火麒麟,在兩帝眾多百姓的簇擁下,一下子讓整個街道看起來窄了許多,壓迫感頓增。

    一進間,城外的百姓也跟著李等人涌入城中,加上城內的百姓,成千上萬人擁蔟其間,讓扈陽這個江南第一大城頓顯擁擠不堪。

    人生鼎沸,歡呼聲源源不斷,不僅街道兩邊擠滿了人,那些酒樓、茶館、客棧的樓上也是窗戶盡開,許多百姓爭相欲睹“虎威將軍”風采。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以前都已經見過李。但那時地他只是二公子。遠沒現在這般威風。現在看去,二公子仍是二公子,看那氣質,卻明顯不同了。

    “虎威!……虎威!……虎威!……”這個口號如今已是大夏國人盡皆知了。

    歡呼聲震耳欲聾,仿佛整座城市都已被李地到來點燃,人們簡直比他前世所見過地追星族還要狂熱。不過,那些從樓房屋宅上探出頭來的黃花閨女,投來的那一道道炙熱目光,仍是讓李的心中有些飄飄然。

    他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年少得志、威風八面了。

    回府的路上,三牛不斷地向李抱怨著,去戰場上人沒帶上他們。

    楊薇則疲乏︰“李兄弟,真是多虧了你的幫助,否則我和兩位大哥恐怕連家都回不去。真是沒想到納壯家如此惡毒,居然要趕盡殺絕。?”

    李道︰“楊家不必擔心,有我李在,就絕不會讓人傷害到萬利鏢局一個人。”

    楊薇感激道︰“你對我們萬利鏢局地恩情,真是不知該怎麼才能還的了。”

    “楊姐這話見外了不是,你既然叫我一聲李兄弟,我叫你一聲楊姐,那咱們便是朋友,何來什麼謝不謝的?”

    楊薇也是直爽之人,見李如是說,也笑道︰“如今萬利鏢局終是搬到扈陽來了,你可知你的三位手下這段時間幫我護鏢,在江湖上已是大有名氣了呢。”

    “哦?”李看向三牛,三牛忙昂首挺胸,大有一副“你不帶我們去戰場實在是最大錯誤”的樣子。

    “他們現在的外號叫萬利三魔,一送鏢,打出他們三人的名號,這一路上地什麼大小強盜,通通得縮著腦袋做人,威風得緊呢。”楊薇笑道。

    “萬利三魔?”李愕然,不禁笑道︰“怎麼不是萬利三牛呢?”

    一行人回到總督府,李先由芊芊、香香伺候著洗浴一番後,便到前廳去與父親、母親及姐姐雲琳一同用了一頓簡單的晚飯,飯桌上李斯洪自是對他在軍中的表現贊揚了一番,又告訴他明日便行成人禮,而後立刻上京城,準備听封受賞。他們不日也將抵京,籌備李與華家千金地大婚。

    按照計劃,李受封領賞後,直接就在京城完婚,而後回扈陽來,再將他的這一眾紅顏美女娶過門。

    “芊芊、香香、艷兒、青青、紫妍、月兒,這都六位了,還有你從草原帶回來的那什麼天秀公主,這樣就有七位了,你呀,才剛人,就有一妻七妾了,也真是夠風流地,”甄氏數落著道。

    雲琳聞言不禁吃吃笑了起來,看著李直眨眼,母親可不知道這小弟,還有好幾個情人呢。

    李敢是汗顏,七個?開玩笑,加上姐姐,婧姬,靈兒,風姨,王涵,公孫無情以及那白凝霜,怎麼也得十三四個吧。不過他現在可不敢說,現在說了,不是找打嗎?等到時候把人接回來了,嘿嘿,爹娘難道還能說“不”字?

    “話說回來了,那香香,你到底是從哪找出來的啊?這姑娘可真是漂亮,為娘還從來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你說,你到底哪拐的,用什麼方法拐的?”

    “呃……這個嘛……我吃好了,先回院去了啊。”李說著扔下筷子向父母告辭,對姐姐眨了眨眼,先溜出了大廳。他可先跟眾女說好了,與父母說完話就過去,那便可還擺了一桌酒席等著他呢。

    雲琳也緊緊跟著出去︰“我也吃飽了,爹,娘,你們慢用啊!”

    甄氏和李斯洪對視了一眼,無奈搖頭︰“這倆孩子……”

    回院的路上,雲琳追問著李道︰“你老實交代,你在外面到底還留了多少風流情債?”

    李尷尬地笑笑︰“哪有……我這麼正派的人。”

    “正派?!”雲琳一伸手就揪住了李的耳朵,你要正派,這太陽就該從西邊出來了。

    “嗚哇!”李齔牙咧嘴︰“姐姐,輕點輕點!你弟弟我好歹也是大將軍了,別用這招了吧……

    “大將軍?你別說成大將軍,你就算是封王拜相了。還是我弟!”

    “那是那是……我若是神仙。您也還是神仙姐姐……”李苦著臉道,是啊,他就算是外面再威風,他就算是成了萬人崇拜的“虎威將軍”,他就算能在萬軍中橫刀立馬斬千人而色不變,他在姐姐面前。也還是弟弟。

    李的院子里,月光之下,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精致地菜肴,色香味,一應俱全,而在桌前。芊芊、香香以及天秀等女正坐著等待著,等待這院中的男主人歸來。

    不過桌上眾女顯然分成了兩邊,一邊是芊芊、青青七女。另一邊則是由大草原來地天秀、婧姬和風姨。而靈兒因為那清澈無害的眼楮,長得又惹人憐愛,所以月兒、青青等女倒是對她挺友善。但這嬌俏的少女卻是一直怯怯的。一雙美麗動人的大眼楮一直看著院子的入口,一句話也不說。

    李剛一踏入院門,靈兒便立刻沖了上來,身體如一片輕羽般飄入他地懷中,在這少女的心中,這個世界都是陌生的,她只有在李身邊,才能感到有依靠。

    李抱著靈兒與姐姐走過來坐下,看著滿桌的鶯鶯燕燕,不禁笑道︰“看來我這院子得換一個了,不然還真往不下。”

    不過桌上並沒有一人因為他的話而笑,眾女都是沉默地看著他。

    只有芊芊溫柔地替他斟上酒、夾上兩片最愛吃的菜,輕聲道︰“主子在老爺那邊沒吃飽吧?這些都是紫妍姐姐精心準備的菜肴,皆是主子以前愛吃地。”

    李怔怔得看著這美麗人兒的俏臉,突然發現她竟是憔悴消瘦了許多,但眼中卻依充滿溫柔,不知不覺間,鼻子有些酸楚起來。有一一掃過諸女的臉龐,除了香香因為是千年狐妖不受影響外,其他幾女都是比他走前瘦了不少,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感動。

    “哦,對了,我還沒為你們介紹呢。著是天秀,你們可以叫他秀秀或是阿秀,和是倩姬,這是風姬,還有這是靈兒。倩姬和靈兒地夏語說得不是很好,你們以後還得多教教她們啊。”李笑著道。

    眾女听得此言才淡淡地跟天秀等打了下招呼,而天秀和風姨也回了禮。

    李有介紹道︰“這幾位都是我的未婚妻,這是芊芊,著是香香,這是月兒,這是艷兒,這是青青,這是紫妍,這是我姐姐雲琳,這是我妹妹青蓮。”

    憐卿低聲嗔道︰“哥,人家明明叫憐卿的,你總給人家改名。”天秀听得此言,想起當日李將她叫成“繡花時的情形,不禁微笑出聲。坐在對面的青青,月兒,紫妍眾女都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很顯然的,她們並不喜歡這幾個來自草原的女子。這個尷尬的氣氛,李也感覺到了。

    這時芊芊微笑著對天秀道︰“天秀姐姐,這些菜還吃得習慣嗎?”

    天秀微笑著回道︰“這些菜很好吃,是天秀吃過最美味的菜肴,這位紫妍姑娘當真是好手藝呢。”

    這些紫妍只是撇了撇嘴,淡淡道︰“過獎。”

    李干咳一聲,舉起一杯酒對芊芊幾女道︰“這段日子我出征在外,讓你們擔心了。”

    幾女都沒有說話,默默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說起來,李的女人,倒是沒幾個不善飲的。

    “來,吃菜吃菜,好久沒吃到我家紫妍做的菜了,恩~還是那麼香,那麼美味,大家快吃吧,不然菜都該涼了。”李只得將眾女的注意力轉移到菜上,看著這一桌的絕色美女,他才第一次意識到,這齊人之福享起來爽,可麻煩也是不小的。

    三個女人一台戲,他的小院夠演四,五台戲了。

    “知道風流的苦了吧~”坐在一旁的雲琳湊過 首低聲笑道。

    李只能無奈苦笑,一個勁地喝酒吃菜。好在還有芊芊和香香,總能無條件地站在自己一邊,無論何時都溫柔似水。

    當晚,幾女給天秀、婧姬和風姨三人騰出了兩間房間,青青、月兒睡到了一間,而紫妍和憐卿睡一起。

    李自然還是與香香、芊芊、艷兒與靈兒大被同眠。

    不過這晚除了靈兒在李的懷中熟睡外,其他人可沒一人睡得著。

    李躺在床上,跟香香三女講述著自己在北部三省和大草原的經歷。當然,那些戰場上拼殺的經過和一些黑暗的事情他都自動略過了,只著重說在天山的奇遇。三女都是听得興致勃勃,津津有味,當知道靈兒的身世後,又是禁不住同情起這可愛又可憐的少女來。

    芊芊輕輕撫著靈兒的秀發道︰“一個女孩家,在那渺無人煙的地方獨自生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真不知她是怎麼過來的……”

    此時李懷中的靈兒則如一只乖巧的小貓一般蜷縮著,臉上安靜平和,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兩頰那可愛的酒窩,似乎正在做著美夢。

    香香則看著那挺在屋中桌上的七彩蝴蝶道︰“主人,這蝴蝶也有靈性呢。”

    李點頭道︰“是啊,自從我進那山洞內的世外桃源後,它就一直跟著我。”說著對香香笑道,“它該不會也和你一樣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25 AM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中一日

    “她現在應該只有三到五百年的修為,要成為形還需要再修煉幾百年。不過她能待在主子身邊,朝夕相處的話,有主子的乾坤之氣滋養,沒多久就能突然突破千年修為大關了。”香香道。

    芊芊看著那只七彩蝶,驚奇地道︰“香香是說……她是蝶妖?”

    “現在還不是,但是以後一定是的。”香香道。

    艷兒則是听得眼楮一眨一眨得,迷惑道︰“什麼蝶妖?這世界真有妖精嗎?”她還不知道香香是狐妖呢,在總監府里,也就只有芊芊和李知道香香的真實身份而已。

    李則摸了摸下巴道︰“蝶妖?這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香香笑道︰“蝶妖是沒有公的。”

    李的心里不禁暗自琢磨起來,這蝶妖變成人形的話,能有香香這麼漂亮嗎?

    這時,在另一個房間里,紫妍和憐卿也沒有睡著。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一副好像要救苦救難的模樣,明明是她背井離鄉,卻說的好像我們才是身陷苦海中的人一樣。”這是紫妍的聲音。

    同一張床上的憐卿也道︰“就是嘛,老是說哥哥的壞話,把他說得跟只會殺人的惡魔似的。真是奇怪了,這個胡族的公主怎麼說夏語說得那麼流利啊,若不是她的衣著,我都要以為她是夏人了。”

    今天天秀初到總督府時,見到李家中竟有這麼多妖妻美妾,聯想起他在草原時的表現,不禁以為這些女子都是他強搶來的。但聊了一會後,卻發現她們大都喜歡李。這時天秀就開始勸紫妍、芊芊她們,希望她們能讓李將婧姬的兩個兄弟和其他一些胡人放了,並說了不少李在草原時如何如何嗜殺,如何如何暴虐地話,引得眾女心生反感。

    芊芊、香香自不心說。都是以李馬首是瞻,他就是天,他做的便是理,他殺的人都是該殺的,根本不會去質疑他所做的事。

    而艷兒、紫妍和青青幾女,則認為李于戰場上與胡人相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自然不能心慈手軟,且她們也常听到關于胡人入侵北部三省時的犯下的獸行,自是不會相信她一個胡族女子

    所說的話。反是對她起了戒心。

    “那個天秀說婧姬是哥哥搶來的,還抓了她的兩個哥哥幾個族中姐妹相逼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憐卿猶豫著道。

    “被她擄來地倒是有可能。不過她那什麼哥哥、姐妹,估計是抓的俘虜。也未必都如那天秀所說的,她說地話,我們都不可輕信。”紫妍說著又撇了撇嘴道︰“不過他也真是的,家中都那麼多女人了,出去打仗還要搶三四個回來,真是不知他怎麼想的……”

    憐卿掩嘴輕笑道︰“紫妍姐姐吃醋了。”

    紫妍俏臉一紅,在床上翻了個身︰“誰會吃他地醋啦。”

    院內靜靜幽幽,屋里的人都睡不著,屋外地大飛卻是睡得香甜。而總督府的後院一處廢棄園子中,火麒麟正趴在地上歪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天上星辰。想它當年在天山時何等威風,要嘯便嘯,要吼便吼,天地鳥獸萬靈,無不對他俯首敬畏,哪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僅被人狠揍了一頓,如今更是要屈尊做人的坐騎,真不知這坐騎生涯還要持續多久。

    第二日,李接受了姐姐的建議,讓人安排整理了一個別院,先將婧姬、天秀和風姨與眾女分開,免得發生什麼矛盾磨擦。

    要說李對自己的女人也真是狠不下心,雖說天秀幾女是他由胡族擄回來當女奴的,但心中其實根本就沒真把她們當女奴看。

    午飯後李將那六朵天山雪蓮取了出來,擺在眾女面前︰“這是我從天山給你們帶回來的禮物——天山雪蓮,據說可以駐容養顏,讓女人永保青春。

    桌上是閃個臉盆大的盒子,每個盒子中都裝著一朵巨大的天山雪蓮。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啊,這麼大朵!”憐卿驚嘆地道。

    紫妍則伸手撫摸著那柔軟的花瓣,自語道︰“不知道能不能拿來做菜……”

    青青道︰“傳說天山雪蓮是天山靈氣所聚,是天神獻于仙女的禮物。世間男子之要能采上一朵,就是絕世英雄。而今公子一下就采了六朵回來,當真是英雄中的英雄呢。”在她的心中,郴合一向是個儒雅飽學之士,如今看到愛郎不令通曉音律,還武藝高強,英雄非凡,心里自是更加愛慕。

    李笑道︰“是啊,我就是天神,采了雪蓮來送你們這些仙女。”

    眾女聞得李自又是臭屁又是馬屁的話,都是紛紛嬌嗔。

    “我說,這些雪蓮到底怎麼吃呢?是清蒸還是炖湯?暴炒還是油炸?”能問這樣問題的人,除了紫妍還能有誰。

    李撓了撓頭,對風姨說︰“你們天山派以前都是怎麼吃的?”

    風姨道︰“天山派每次都是只摘蓮籽,從來沒整朵摘過……雖然說雪蓮整朵全是寶,但是天山派卻也只用蓮籽制成丹藥的方法。”

    “那這蓮籽怎麼做?”李問。

    “這個制法都是藥師在負責的。”說到這幾姨臉色微黯,道︰“不過我們最後的一個藥師也已去世,雪蓮籽制丹藥的方法,只有候補聖女知道。”

    李眉頭微皺︰“那你們那候補聖女在哪?”

    風姨看了李一眼︰“天山派消亡後,她已是不知去向,不過很有可能在夏國。

    “說來說去還是不知道怎麼做啊?”李不耐煩地揮手道︰“這雪蓮應該也算是藥材,芊芊,你讓人去叫胡春風來。會不會做。”

    芊芊剛應聲要走,風姨又道︰“普通的大夫是不可能用天山雪蓮做出好的丹藥的,讓他們弄,是浪費雪蓮。”

    “那怎麼辦?難不成我摘這天山雪蓮回來是拿來好看的?”

    幾姨道︰“暈天山雪蓮是集天山靈氣所成地靈花,只要將它們儲存在冰窖之中。當可保證至少幾年內不壞。然後去找知道如何煉制天山雪蓮的名醫來再說。

    听到風姨這麼說,李才發現,這六朵天山雪蓮他摘下來後至今已是兩月有余,竟仍然雪白鮮嫩如初。一點也沒脫水枯萎的樣子,當真是奇妙至極。

    “那什麼樣的名醫懂得煉制天山雪蓮?”李問。

    風姨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們天山派的候補聖女懂得如何用蓮籽制藥。”

    “那你可找得到她?”

    “只要李將軍你能讓人幫我將天山派地境號傳遍夏國。她看到後自然會來找我。”風姨道。

    “好,沒問題。”李又看向那幾朵雪蓮︰“不過只有蓮籽可以用,未免太可惜了。那些花瓣花睫怎麼辦?”

    紫妍捧起一朵把玩著道︰“讓我試試得了。”

    李汗顏︰“我的大廚師,這是藥材,是花,不是菜”。

    紫妍撇了撇嘴︰“差不多嘛,反正是拿來吃的。”

    月兒則道︰“江湖上有南醫仙北醫神一說。這醫仙醫神的醫術據說都已到了出神入化可起死回生地境界,說不定他們懂得如何用這天山雪蓮。”

    “哦,醫神醫仙?不是華佗吧?”

    “華佗?什麼意思?”月兒疑惑道。

    “哦,沒什麼,那他們住哪?我讓李東、李西去把他們都請來。”

    月兒搖頭道︰“恐怕請不來。”

    李眉頭一挑︰“怎麼?他們很大牌?”

    “那倒不是,醫神一向是認病不認人,但他總是四處雲游,神龍見首不見恬,行事又一向低調,要找到他實在是太過困難。而醫仙住在南疆萬林宗,據說她的身體中了一種劇毒,只能靠萬林宗里的一種沼氣鎮住毒性,暫維性命,根本沒法出萬林宗。而且醫仙還有個習慣,就是不給男人看病。”

    “醫仙居然自己中了毒無法解?那她恐怕也是徒有虛名吧。”李道。

    “醫仙已成名數十年了,醫術之高是舉世公認地。就連醫仙的稱號都是上代皇帝親封的呢。不過她所中地毒是怎麼回事,月兒就不知道了。”

    “月兒,你怎麼對這醫仙的事那麼熟啊?我記得你也不算江湖中人吧。”

    月兒微垂臻首道︰“月兒的娘曾經在南疆學過巫術,她帶月兒去過南疆,這些事都有听人講過。”

    李恍然,他不欲月兒思念已故親娘而心情變壞,忙道︰“這雪蓮嘛,就先放著,等我從京城回來,再去找那醫神醫仙還有什麼候補聖女來。”

    半個時辰後,在李地書房內。

    李還是那招牌式的姿勢,靠躺在椅子上,眯著眼楮,頭枕旁邊地香香大腿上,任她給自己按摩著太陽穴,而芊芊則為他細心剝著葡萄,靈兒在一邊逗著那只七彩蝴蝶。

    李東恭敬地垂手站著,二公子從戰場回來後,這氣勢是愈發威嚴了。就算站在老爺面前,也不會有這種仿佛被大山鎮著的壓迫感。

    “二公子,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小的一直按您的吩咐派人監視著正、魔兩道,從中挑撥,給他們雙方泄露消息。現在魔門已經暫時解體,四處暗殺正道中人,正道的也到處剿殺魔門中人,兩方都頭斗得不遺余力。”李東恭聲匯報道。

    李“嗯”了一聲,道︰“那現在哪邊佔優?”

    “現在是正道佔絕對優勢,他們人多勢眾,雖有幾名高手被擊殺,卻仍不是魔門憑一門之力所能抵抗的。”李東回道。

    “這麼說來。魔門被消滅只是遲早的事了?”

    李東沉吟了一會道︰“基本上是如此,正道的力量比魔門強太多了。”

    “這可不行,得拉他們幾把,怎麼著也得讓他們把正道搞得七七八八才行。現在就主要幫魔門對付正道中人。”李道。

    “是。”

    “那納蘭家族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各地的總管已收集了納蘭世家一些假定佔良田、欺霸鄉里、私練軍隊、違制建屋地證據,相信必要的時候,足以讓納蘭家抄個十遍八遍的了。”

    “私練兵士?”李睜開眼道,“他們還真敢私練軍隊?”

    李東陰陰地笑了笑,低聲道︰“二公子,他們只練的家丁,但是數量和他們配發的武器,都已經違法了咱們夏國地法律,足以證明是私練的軍隊了。”

    “嗯。”李點了點頭。現在只要能把納蘭家在朝中的那個閹雞靠山除掉,他就能將納蘭家擰在手里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了。不過那閹雞可不簡單,就連他爺爺和父親都未必能輕易將其除去。難道要用暗殺?

    “對了,二公子,您讓小的查地那個風柳三的資料也有了。”李東又道。“這風柳三外號鐵扇先生,是渙州人。家中已無親人。他善使一手鐵扇功夫,算得上是江湖二流。不過他更為出名的卻是謀智,是納蘭家地軍師。當代納蘭家主將其派予兒子納蘭博身邊,希望他能多幫助納蘭博。但納蘭博看人卻多以武藝取人,所以對武功平平的風柳三不是很看重。”李東道。

    “這麼看來,似乎並不得志嘛。”

    “應該是的。”

    “這樣,你們派人時不時給他送些錢銀和美女,不管他拒絕還是接受,反正每隔一兩天就送一次。”李道。

    “是。”

    傍晚,夕陽落山時,李在總督府前廳之外面對著落日開始了他地成人大典。

    他的十七歲生日已過去半月有余,如今進行成人典禮,可以說是歷行公事罷了。

    成人典禮很簡單,半個多時辰就完了。但是全扈陽府比較有頭臉的人都來了,在總督府地大院中坐得密密麻麻。

    能見到“虎威將軍”的成人典禮,這說出去可都是讓羨慕地事啊。

    典禮之後,李不得不與眾賓客把酒言歡。因為他即將上京受封,依其蓋世功績和顯赫的家世,前途必不可限量,都是紛紛巴結討好,刻意結交,所以直到深夜他才得以脫身,回到自己的小院。

    這一晚,李直接與香香、芊芊、艷兒三女親熱纏綿了幾個時辰,到天明後,三女和靈兒都已沉睡,他又跑到別院將剛睡醒的天秀、婧姬和風姨拉進屋里一翻蹂躪,爽到了中午後,也不休息,就起來吃午飯了。

    飯桌上,只有李、紫妍、憐卿、青青、月兒和剛睡醒的靈兒,其他幾女包括別院的胡族女子都沒過來吃飯。幾女昨晚都听到了他房中徹夜未停的呻吟嬌喘聲,自然知道是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神都像在看怪物一般。

    不過李卻是頗為坦然,反正這都是她們都將是自己的嬌妻,又有什麼害羞的。做了一晚又一早上,連御六女,真是做得身輕氣爽啊,不過肚子卻是挺餓的,沒幾個就把午飯解決了。

    李這可怕的速度讓紫妍是直乍舌︰“吃這麼快!今天的飯菜很好吃嗎?”

    李舒服地打了個飽嗝︰“美味,呃,好飽。”說罷直接挺著肚子出去了,楊堇和古康已在廳中等候,他們下午要去虎營看望那些戰場上下來的生死兄弟們。

    紫妍待李走後,開始研究起桌上的菜來,不禁喃喃自語︰“奇怪,今天的菜和以前的都一樣啊,他怎麼吃那麼多?”

    青青掩嘴輕笑︰“他今天餓唄。”

    紫妍奇怪︰“他又沒出門,剛剛睡醒,怎麼會餓?”

    青青笑得更歡了︰“床上運動唄。”比起紫妍來,青樓出身的青青雖然一直潔身自好,至今仍是處子之身,但對這床地間的事,自然是要懂得一些。

    紫妍聞得此言,也是明白了過來,臉上飛起了兩朵紅霞,啐道︰“這個流氓。”

    月兒和憐卿也是嬌笑起來,保有靈兒是奇怪地看著他們,不明所以。

    虎營這些天每天都是有酒有肉,但是因為剛從戰場上下來,李雖想讓他們進扈陽城開心快活放松放松,卻也擔心他們的殺心未收,闖出什麼大禍來。這個當口,他們立了不世之功,但封賞卻還沒下來,要是搞出什麼事來,可就不是一兩個人要受罰,整個虎營所有將士的封賞有可能被撤掉。所以李便讓扈陽城里的青樓妓院每天都派一半的姑娘,由虎營派人接入營地,陪將士們喝酒享樂,錢銀按三倍算。

    李也按照之前在馬門堡的承諾,給每個將士一百兩白銀,包括那些後來由清臨軍調入補棄的新兵。而那些戰死的虎營士兵,他們的家人都得到了三百兩白銀的補恤。

    這些錢,皆是李自己出的,不過對于他龐大的資產而言,卻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樣一來,扈陽甚至整個清、臨兩省又威傳起“虎威將軍李鐵郎”的慷慨來。百姓們由以前的害怕自己的兒子當兵,現在卻鼓勵自己的兒子當兵。江南如今流行一句話︰

    “好男兒,當從軍,從軍只從虎威軍,好男兒,當殺人,殺人只跟鐵將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29 AM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上京受封


回到扈陽僅兩天,李又得離開了。

    這回是上京受封,路途並不凶險,所以李想帶幾女同去,路上也不會那麼悶。可此去京城還要娶華家小姐,也不好將家里的娘子軍全帶去。帶誰呢?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就帶香香和芊芊兩女,畢竟她們是自己的侍女。

    其他幾女雖然也想和李在一起,但她們卻非不明事理之人,這也是李最值得慶幸的,他的女人們處處都是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這麼想來,心中不禁有了些許愧疚,比起她們為他付出的,他對他們的愛就實在是太微薄了。

    總督府外,青青依舊是輕扶一首離別曲為李送行,歌聲淒淒,其情戚戚;紫妍則為他做了一大堆的干糧和糕點,足夠一路吃到京城了;月兒又為他做了好幾套鎧甲戰袍和長袍靴子,有的是他不在時做的,有的是這兩天熬夜做的,看到月兒那布滿血絲的秀目和磨出繭來的小手,李真是心疼不已,他現在已經穿習慣了她的衣服,再穿別人做的就覺得全身別扭。

    姐姐雲琳依舊是對他千叮萬囑,讓他一路小心,又讓香香和芊芊照顧好他。過一段時間她也將會和李斯洪一同上京,參加李的大婚。

    “哥哥,二飛該喂它吃什麼呀?它都兩天沒吃飯了,天天就蹲在後院里,也不活動。”憐卿問道。

    “不必管它,它什麼都不用吃,就讓它趴那。”李道。現在那只火麒麟已是徹底被他淫威所懾服了,別說反抗,就連想逃的心都不敢有。這次若不是父親說不要太囂張進京低調些的話,他也不會將這麼好的坐騎留在扈陽,自己騎馬上京。

    又跟靈了道別了一番,交代幾女照顧好她後。李便帶著自己的五百輕騎親衛和載著香香與芊芊的馬車緩緩駛向了扈陽城門。

    這一路很簡單,李白天騎在馬上與大家一齊趕路。晚上則進到馬車里享受香香與芊芊的溫柔。餓了有紫妍準備的糕點,累了有香香、芊芊給他按摩,倒也是輕松偕意。經過近月余的路途。他們終于到了夏國的政治經濟中心京城。

    遠遠看去,光那一排威嚴高聳地城牆,就比扈陽的要高許多,寬許多。城外車水馬龍,一個主城門和兩邊各三個輔城門都是人來人往,進進出出,比起扈陽來還要熱鬧更恍論跟其他小城比了。

    李先領著五百親衛到京城外地禁衛軍營地中報道,分配營地,而後才帶著香香、芊芊以及楊堇和十個精選的親衛軍士兵前往京城。

    京城的通行量雖大。入城地檢查卻也相當嚴格,所有刀槍劍戟一率不得帶進去,每個入城的人都要有官司府發的證明自己身份的文書。挑擔子的要檢查擔子。推板車的要檢查板車,駕馬車的要檢查馬車,連背著的包袱也得捏摸清楚了,禁止有違禁物品入京。

    “你們幾個,把武器留下。”城門外的京城羽林軍士兵竟是攔下了李他們。指著城牆上貼的告示道︰“京城重地,一律不得帶刀槍入城。還有你們那馬車。也得檢查一下。”說著已是向馬車走去。

    楊堇忙策馬上前阻住那士兵,亮出了自己地身份,道︰“這位兄弟。我們是北伐軍的,回來參加皇上的慶功大典。”

    那士兵瞥了眼楊堇的腰牌,見上面寫的是副統將,不禁冷笑一聲,“上面有交代,除了大將軍以上軍餃將領和其十至二十名親衛可配武器外,其他將領兵士一律不得持兵器入城,違令者就拿下。”

    這些京城的禁軍和守軍對那些從草原凱旋回來的將士多少都有種抵觸心理,覺得他們並沒什麼了不起地,要是自己去,也一樣能立功回來,所以特別看不慣北伐歸來的將士,總覺得他們好像是在挾功自傲。

    “休得無禮!”楊堇見那士兵伸手準備掀車簾了,心中一急,手中長槍立刻橫到了他地脖子間。

    “呀呵?還動手?”那士兵也火了,沖身後一叫,立刻十幾名羽林軍士兵抽刀沖了過來。李身後的十名親衛也提起長槍護到了他和馬車周圍,這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精悍勇士,跟著李出生入死了數次,無論是沖入華平野還是奇襲草原各部,都緊隨他左右,刀槍箭雨中經歷生死眉頭也不曾眨過一下,豈會怕這些連人都未必殺過地家伙?

    眼看著一場沖突就要爆發,李卻是若無其事地策馬踱到那羽林軍的士兵身旁,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士兵一見銅牌上藍色的帶子眼楮就亮了起來,這可是只有大將軍的身份牌才有的啊。果然那牌上刻著“平虜大將軍”五字,左下角是“虎軍李”四個小字。

    平虜大將軍?虎軍李?那士兵心中一愣,忽然想起那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不正是被朝廷受的“平虜大將軍”之餃嗎?他不正是虎軍的領將嗎?

    “小……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虎威……不,李將軍大駕,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將軍原諒!”那士兵趕緊單膝下跪道。

    其他的羽林軍士兵一听是“虎威將軍”,也是抱拳跪地,行了軍中最高禮道︰“請將軍原諒!

    他們對李的敬畏,不是因為他的大將軍餃,也不僅因為他的赫赫戰功、各種傳說、顯赫家世,主要是因為他在馬門堡時為了自己營中的將士挨了上千軍杖。自那件事被傳來了之後,李在夏國軍隊中低層將士心中的地位就上升到了一個所有前人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這樣一個能打仗,勇武非常,又視部下如兄弟肯為他們出頭的將軍,是最為士兵所敬服的。

    旁邊的百姓一听到“虎威”二字,目光也立刻被吸引了過來,紛紛交頭接耳,不禁懷疑起李是不是那威震華夏的虎威將軍起來。畢竟那虎威將軍騎的可是火麒麟,拿的可是黑色戰斧,而他只騎戰馬,手中又空空,連身上都穿著普通灰袍,雖然看起來威武非凡,卻也不像傳說中的虎威將軍啊。

    李也未為難那幾個羽林軍士兵,收起了身份牌,繼續策馬前進,

    楊堇和馬車立刻跟上。

    待李走過後,那跪著的羽林軍士兵才站起來,拉住旁邊另一名士兵衣服,興奮道︰“他娘的,我看到虎威將軍了,我看到真的虎威將軍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看到了。”另一名士兵道︰“雖然沒像傳聞中那般騎著火麒麟,但他身上的那種氣勢,若沒有久經殺陣,是絕對沒法練就出來的。”

    “是啊。”那士兵吸了下鼻子道︰“我剛剛就仿佛聞到了那戰場上的血腥味一般。”

    “那個……真的是扈陽的虎威將軍啊?”一個過來受檢的老者道。

    “那是!假不了,那平虜大將軍的身份牌假冒不了的。再說了,在夏國,誰敢冒充虎威將軍啊?李家耳目遍天下,不怕給捏死。“那士兵說著在那受檢的包袱捏了捏,忽然一怔,打開拿出了一把冰涼的利器,擲給老者道︰“這玩意不行!不準帶入城!”

    “這……這是剪刀啊……”那老者苦著臉道︰“小人是裁縫,這沒剪刀可沒法過活。”

    “靠你娘的,有這麼長的剪刀嗎?你這拿來剪脖子都夠長了,這是凶器,不得帶入內,少廢話!”羽林軍士兵蠻橫是推開他,對後面道︰“下一個,快點快點。!”

    再說李一行人,進了京城後,便直接順著主街道向里走。

    這街道可真是寬啊,扈陽的街道就已經寬了,但京城的這第主道卻有扈陽那條的兩倍還有余。但即便如此,上面的行人依舊顯得有些擁擠,當真是人山人海。

    這里的店鋪可真是大啊,幾乎每家的大門都是普通店門的兩倍寬,看上去家家的生意都是興隆不已。

    這里的樓屋也比扈陽的普遍要高,不過高歸高,像飄香樓、望鵲樓那樣有格調又高雅華貴的酒樓卻幾乎沒見到。

    李今天還是第一次來京城,這給他的感覺不禁有點像前世由杭州到上海的感覺。比起扈陽來,京城更加的熱鬧、繁華、壯觀。

    “對了,大哥住哪來著?”李忽然想起來,自己進京城,是要到哥哥李明那里去的。

    “走,上朱雀街!”李大手一揮,對楊堇道。

    見楊堇仍是愣愣地看著自己不動,不禁道︰“你呆那干嘛?走啊。”

    “將軍,咱們上哪?”

    “朱雀街啊。”

    “朱雀街在哪?”楊堇問,他可也是第一次到京城來。

    “你不會去問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30 AM

第一百四十七章  哥哥嫂嫂

    李這一行人,十二騎一馬車,除了他之外,人人都是一身漆黑的鎧甲,看起來也是頗有威勢,在街上走的時候,行人遠遠見到都趕緊閃到邊上。能騎馬持兵器進京城的,那可個個都是大人物。人們不禁又始猜測起來,這一行人是北伐軍上京受封的哪位將軍呢。

    楊堇隨便找了個路人問明了朱雀街的所在後,眾人便向那路人所報的方向走去。

    直接順著主待往北走,拐了一個彎,便到了“朱雀街”。

    同京城主街相比,朱雀街顯然要清靜許多,里面根本看不到一家鋪子,全是豪宅。不時地有一隊隊身披銀白鎧甲的京城羽林軍士兵巡邏而過。

    李等人剛一進入朱雀街,立刻就有一隊羽林軍士兵上來詢問。

    那帶頭的隊尉恭聲道︰“幾位將軍,請問如何稱呼,要找哪位大人?”能配刀槍進城,又到這朱雀街來的軍人,不用想便知身份不低。不過他看李身穿長袍並未著甲,又年紀輕輕,不禁有些懷疑他有沒有大將軍以上的軍餃。要知道,整個大夏國的大將軍也不超過百人。

    李知道他們是例行公事,掏出了自己的身份牌遞了過去。

    那隊尉雙手接過,看了一眼,神情立時大變,又抬起頭看向李,兩眼直放光︰“您就是虎軍的李將軍?”

    “正是李某。”李微笑點頭道。

    那隊尉身後的士兵聞得此言看向李等人地眼神也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羽林軍隊尉將手中身份牌恭敬地遞回,笑道︰“李將軍在華平野和大草原可真是為咱們夏軍狠出口惡氣啊!您這次是要上李太師府上還是吏部李持郎府上?”在大夏京城。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在朱雀街按照其對應的官職配置豪宅。即使其家中有人在朝為官,有自己地府邸。若其官品也三品或三品以上的話,不得住在一起。所以李的大哥李明雖是李太師的親孫,卻只有府邸。

    李微微笑了笑,道︰“我們正是準備去李侍郎府上。”

    那隊尉馬上讓一個士兵帶李他們過去,李給楊堇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將一張銀票塞到了那隊尉懷中︰“這點小錢給兄弟們喝酒。”

    那隊尉起初死活不受,不過李一句“莫非這位將軍看不起李某?”立刻就收了。

    待李等人走後,那隊尉掏出銀票一看,娘的,一百兩!李家二公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豪爽啊。

    不多久,李等人便被帶到了座門上掛著“李府”牌匾的府宅前。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這座“李府”的對面,還有一座“李府”。而且那座“李府”顯然要比這邊這座大上許多,門前的獅子也不一樣,顯得更加地氣派華貴。

    那帶李他們來地羽林軍士兵看李目光中走露出疑惑,便道“李將軍,那便是李太師府上了。”

    李恍然,這麼一來,哥哥同爺爺實際上只相隔了這麼兩道大門而已,分開亦是和住在一起一樣。

    “李將軍,這就是李待郎家,小的先回去了。”那士兵對李道。

    “有勞這位兄弟了。”李微笑著道,那邊楊堇已是又拿了張銀票塞過去了。直讓那士兵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什麼時候可以囂張霸道,什麼時候又該和善謙虛,李還是清楚的。初到京城,他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爺爺、哥哥著想。雖說他的權勢都已很大。

    “叩叩!”楊堇上前敲門,李則將香香和芊芊從車上叫下來。

    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一個僕人從門縫中露出腦袋,上下打量著楊堇,和氣地道︰“這位將軍,你找誰?”

    李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告訴我大哥,他弟弟來了。”

    那僕人聞言一愣,隨即看向李,道︰“您……是扈陽來的二公子?”

    “怎麼?你也要驗驗我的身份牌不成?”李眯著眼微笑道。

    那僕人看到李身邊兩個絕色的白裙美女和一眾鎧甲黑亮配著刀槍地軍士,忙道︰“不敢,不也,二公子和眾位軍爺請進,小的立刻去通報李大人。”說著已是將府門大開。

    不一會,身著藍色綢服的李明便大步迎了出來,臉上滿是驚喜。

    兩兄弟可也是有快十年沒見過面了!

    “小弟!真的是你!”

    “大哥,是我!”

    李明現今已近三十,不過看起來卻是面如冠玉,高大英俊又儒雅沉穩,一看就是富貴之人。想當年,李明在扈陽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呢。

    兩人執手互相打量了許久,忽然一齊大笑了起來。

    “你小子,現在都長這麼高這麼壯了。這麼多年,也不說入京來看看為兄,真是想煞為兄了!”李明笑著道。不過當年他可正是為了躲避調皮搗蛋至極的李才特意提前上京的,二十多歲地時候,一提起這小弟,他就禁不住毛骨悚然。不過這小弟搗蛋歸搗蛋,兩人的兄弟情誼還是很深的。

    李也笑道︰“大哥你這麼多年不也沒帶嫂子回扈陽嗎?扈陽的姑娘們可都念著你呢,特別是那飄香樓地……”

    李明尷尬地咳嗽兩聲,低聲道︰“別亂說,特別是待會看到你嫂子的時候,正經點,她在有身孕。”說著兩眼眯起來,看向李身後的芊芊、香香兩女,對他笑道︰“這兩位是?”兄弟兩人都有一個習慣,喜歡眯眼楮。

    李剛準備介紹,李明已是打斷他,道︰“等等,讓我來猜猜。娘在信中可是跟我說了,你地未婚妻侍女侍妾可是夠好幾桌麻將了。”

    “這位,是芊芊”?李明指著香香道,又指著芊芊道︰“這位,是艷兒?”

    李大笑搖頭。

    香香和芊芊一齊福了一福道︰“香香,芊芊見過大公子。”

    “呃,原來她就是香香啊!”李明恍然,接著拍這李的肩膀暖昧地笑道︰‘你小子,比為兄當年風流得多了,艷服不淺啊!不錯,不錯!”

    “未將見過李大人!”那邊楊堇等人也抱拳躬身行禮道。

    “各位將軍多禮了,李滿,快帶將軍們去休息,吩咐廚房準備上好的酒菜,好好款待將軍們!”李明對身旁的下人吩咐道。

    李同香香、芊芊則跟著李明向府中院內中去。

    “你嫂子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很高興。”李明在路上笑著道。

    李笑道︰“恐怕是咬牙切齒吧,我記得當年你和嫂子上京時,她看我地那眼神。”

    “呃……誰讓你當年在我們結婚時干那壞事。”

    李笑得更歡了︰“當年那交杯酒味道還不錯吧?”

    李明撇了撇眼︰“我現在和你嫂子每次喝酒前都得先看清楚酒杯里裝的是什麼東西了。”

    當年李明回扈陽成親。婚禮之上,他身為新郎自是要同眾賓客把酒言歡。後來按扈陽風俗,將新娘請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兩位新人要喝交杯酒。

    而這斟酒的人,正是李。這酒瓶里裝的,竟全是白醋。于是李明和新娘拿到手了兩杯白醋。

    李明是已經喝得有些迷糊了,沒注意,而新娘一是因為蓋著蓋頭,二是大婚之日心中緊張,也未注意到酒杯中的酒味道不同。

    于是,兩人交杯,交了年白醋。

    醋一入口,兩人的都立刻噴了出來。

    當年那新娘也是扈陽一個有名的大戶人家劉家的小姐。脾氣可沒那麼好。這一個婚禮就被李整了好幾次,更是害她大庭廣眾之下噴醋,當真是把她氣得不行。自此之後,每次看到李,都是兩眼瞪得老大,銀牙直咬,恨不得把他吞到肚里的樣子。

    不過沒多久,李明就帶著劉家小姐回京了,倒是沒跟李也太多接觸地機會,否則非被那小霸王再整一通不可。

    入了後院,經過一片假山中的石路後,李等人眼前立時一亮——好大好漂亮的花園!

    “大哥,你這府邸可真不錯啊!比咱們扈陽的家還要精致華貴不少嘛!我看爺爺府上好像更大,看來是更奢華了!”

    李看著園中到處盛開、布局精妙的花草道,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內竟然有兩只鴨子,這大哥的嗜好還真是不一樣。無意間,瞥見花叢中一只巴掌大、彩翼絢麗的蝴蝶,正是那只從天山跟著他來的“半蝶妖”。剛剛入京城時她忽然不見了,李還以為她跑了呢,沒想到還是跟著。

    李明道︰“那是你住慣了咱們家了,我這府院跟扈陽地家可比不了,這些花園什麼的,都是為了撐門面搞的,身在朝中為官,你不在府上搞點這玩意,弄弄花草鳥魚,搞搞假山池塘,再擺弄點那麼些高檔家具和名家字畫,就得讓人說你沒品位,進不了這貴族的圈子。

    倒是爺爺的府上,那是真氣派。待會我跟你過去拜見爺爺。”

    兩人正說著,已是到了花園中一處涼亭,那上面一個輕施粉妝的美艷少婦正在出神地看著池塘中的小魚。

    “夫人,你看誰來了!”李明站在涼亭外高聲道。

    那少婦回過頭來,見到他身後地李和兩女,微微一怔,道︰“這三位是?”當年她見到李,他才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而已,如今其已成人,光身高就長了不止一倍了,臉上經過戰爭殺戮後,雖仍是年輕,卻也多了些成熟和滄桑的氣質,與當初已是大不一樣。李明與其是親兄弟,認得出來,她可就認不出來了

    “嫂子,是我啊!你忘了,當年你和大哥成親時,可是小弟為你們倒的交杯酒啊!”李笑嘻嘻地道,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听得此言,劉氏先是一怔,繼而臉色大變,驚呼出聲︰“你是鐵皮二郎?”

    “呃……”

    香香、芊芊兩女聞得“鐵皮二郎”四字都是禁不住掩嘴輕笑,李明也是忍俊不禁,當年這劉氏對李可是恨之入骨啊,除了在李斯洪和甄氏前勉強叫他一聲小叔,私底下都是“壞子”“臭皮蛋”地叫,而這個“鐵皮二郎”就是她最常叫的一個名號。

    “嫂子,你還記著當年吃醋之仇呢?”

    李笑道。

    “你……你真是李二郎?”劉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李明笑明︰“夫人,你放心吧,這絕對是如假包換的鐵郎李!”

    李上前行禮拜倒道︰“李拜見嫂嫂!”

    “快起來吧,想不到轉眼之間,二郎都這麼大了。”劉氏感嘆道,她平日里若不是在李家父母面前的話,是不會叫李小叔地。在她印象中,李一直都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子,如今一見這威武英俊的少年,還真難以將他同當年的鐵郎聯系到一起。

    芊芊將手中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送到涼亭的石桌上,李道,這是扈陽一品軒的胭指,小弟特地帶來送予嫂嫂,願嫂嫂永遠青春漂亮!

    江南的胭脂和絲綢是大夏國最有名的,而胭脂做得最好的,無疑是扈陽一品軒的一品胭脂。就連大內皇宮里的妃嬪們都不一定人人能用得上這一品胭脂。上層社會的貴族女子,最喜歡一品軒所造的胭脂和其他化妝品了。

    劉氏看著那盒胭脂,對李微微頷首道︰“二郎有心了。”說著對旁邊丫頭道︰“去準備酒菜。”

    李明道︰“先弄一桌,我們兄弟倆喝幾杯再說。不必弄太麻煩,我們一會還要去爺爺那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33 AM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家話從前


雖說是隨便弄一桌,但實際上各色菜肴也是一應俱全,味道鮮美,顯然是出自大廚之手,不過還是沒法和紫妍做的美味飯菜相比。

    “二郎啊,你當初怎麼就那麼壞呢,連我們倆大婚的時候都不忘捉弄,害得我和你大哥當眾出丑,當年把我那個氣得呀。”這頓飯除了旁邊侍候的丫頭外,就只有李明夫婦和李三人,嫂子禁不住又提起了當年的事情。

    李明笑著接口道︰“你嫂子當年氣的,洞房都差點沒讓我入了。一個勁地跟我說,你怎麼會有那麼個兄弟呢?你怎麼會有那麼個兄弟呢?哈哈,我就說啊,我小時候也是一樣調皮搗蛋,娘都給我取了個小名叫“歹郎”了,小弟這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時候越壞,以後成就就會越大。”說著看向李道︰“你看,現在不就是如此?小弟如今才剛十七成年,就已立下了不世戰功,在軍中的威信無人能及,他日的成就,必在我之上啊!”

    李笑道︰“小弟在沙場上沖殺自是不在話下,但到了這官場上,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今後還得大哥多多提點小弟。”

    李明大手一揮,道︰“什麼初出茅廬的小子,就咱們李家目前在大夏朝中和地方的勢力,除了皇上,誰敢跟你你爺爺、父親頂著!”

    李又對嫂子笑道︰“嫂嫂,其實你還得感謝我啊。”

    嫂子奇道︰“感謝你?”

    “是啊,你看。當年你們新婚之時我讓你喝了醋,這結婚之後,不就不用喝醋了嗎?”李笑嘻嘻地道。

    “呃……”李明聞言打了個酒嗝,瞪了李一眼,對夫人尷尬地笑了笑。

    嫂子听得此言,也是一臉笑意是啊,誰能想到當年在扈陽頗為風流的李大公子,成親後居然被這劉家小姐治得服服貼貼的,這麼多年。竟一個妾室都沒有納。

    飯桌上,李與李明兩兄弟頻頻舉盞,一邊追憶著過往,一邊談論地未來,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越聊越有興致,越喝越有味道。直喝得嫂子看不下去了。才出言制止。

    李明可沒有李那般喝不醉的本事,雖說在京城也時常要出去應酬,酒量不小,但同那無底洞般的李比起來,就相去甚遠了。所以兩兄弟喝得興起來,幾十杯下肚,李仍是面不改色。他去已有些犯迷糊了。一見夫人讓自己別喝了,竟是笑著端起一杯遞到夫人嘴邊,含糊不清地道︰“來,夫人,陪我家兄弟喝一杯!”

    嫂子嗔了他一眼,又歉意地看了看李,道︰“你又糊涂了不是。我這有身孕呢,大夫交代過不能喝地。”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李明拍了下額頭恍然道,接著對李笑著道︰“明年……明年我就要當爸爸了,你也要當叔叔了……”說罷啪地一聲,趴到了桌上,緊接著鼾聲響起,竟是睡著了。

    嫂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李道︰“你這大哥啊,這幾年還是第一次喝醉呢。二郎先坐會,我先送你大哥回房休息。

    看著嫂子和丫環攙著大哥緩緩往內堂屋中走去,李不禁看了眼身旁的香香和芊芊更勝花月的角色姿容,又想起家中的一眾嬌妻,心中感嘆,想不到自己這帶著前世現代社會忘記的人,竟還不如大哥這土生土長的權貴子弟來得專一。

    不過轉念又想,自己當初不就是因為前世太過老實,生活太過壓抑,才決定這輩子立志當個紈褲子弟的嗎?既然他娘的當紈褲子弟了,自然是隨心所欲,看上喜歡地女子就要。

    此生在世,怎麼活快樂,便怎麼活!

    “主子,你在想紫妍姐姐嗎?”身旁的芊芊忽然柔聲道。

    李看向她,笑道︰“你怎麼知道?”

    芊芊道︰“紫妍姐姐說,她每頓給你做的都是最美味的飯菜,到了外面,吃別人做的菜,一定會不習慣的,這時候就會想起她來。”

    李听得此言,不禁笑了起來,他想起了前世女子們常說的一句話,要想綁住男人的心,先得綁住男人的嘴。現在紫妍是成功地把他的嘴綁住了,不能吃到這美廚娘飯菜的日子,確實常常想起她來。

    正想著,一個下人走過來道︰“二公子,太師府的人過來請您過去。”李太師何許人也,李到了朱雀街不久,他便得人通報了。不過也知道李應該要先去拜見哥哥嫂嫂的,但老太師多年沒見著這小孫子了,心中掛念得緊,在府上等了老半天,也沒見他和李明過來拜見自己,等不下去了,便讓人過來將他們請過去。

    李讓那下人等下跟嫂子說一聲,便帶上香香和芊芊到對面的太師李府去了。

    爺爺的府邸比起哥哥地府邸又是一番景象,不僅更大,而且看起來更為清幽,一進門經過前廳到了內院的幽徑小道,更是感覺如此。走廊扶手、屋頂房梁、家具裝飾,處處都現著一股高貴和典雅。

    不過在走廊間,李卻總是感到有種被窺視有感覺,仿佛四周各處都有人在看著自己一般。顯然,那些都是爺爺府上的高手護衛。他曾經听父親是說過,光京城李家地高手,就至少能頂半個中原武林了。李家能佇立大夏國如此之久長威不衰,可不僅僅是運氣而已。

    剛一入內廳,爺爺李太師便大笑著迎了上來︰“哇哈哈哈哈。果然是鐵郎麼!鐵郎都長這麼高、這麼壯了!好,好啊!”笑聲雖微帶沙啞,卻有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李趕緊帶著香香、芊芊兩女拜伏在地。道︰“孫兒李,拜見爺爺!”

    “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李太師語氣激動地上前扶起李道,他就只有李斯洪一個兒子,因此對其兩個孫子都特別地疼愛。李明因為在朝中為官的關系,雖未住在一起,卻只隔了兩道門。天天都能相見,而李,則遠在扈陽,已是近十年未見,讓他想念非常。

    此時見李長得這般高大威武、英姿勃發,想到這小孫兒此次北抗胡虜、北伐草原又立下了赫赫戰功,李太師笑得眼楮都快眯到一起了。

    李太師打量著李,李也在打量著這位多年不見的爺爺。雖說李太師現已八十多歲,但頭上卻只有幾縷白發。背不駝腰不彎,面色健康紅潤,看起來就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一般,仍是硬朗得很。此時他的眼中滿是慈祥,但身上那股威嚴地氣勢還是讓李明白了朝廷的一品重臣、當今大夏國的權臣之一,就是眼前的這位老人,就是自己的親爺爺。

    “來來來。我為你準備了一桌酒菜,等了半天,剛剛讓人換了一桌。”李太師說著便拉著李手向旁廳走去。

    李知道,自己是沒法以剛剛在大哥那邊喝過酒為由爺爺推托的。好在他酒量無邊,再喝一場也絕對沒問題。

    李太師坐下後,李才跟著坐下。不過這次以香香和芊芊卻站在一旁沒有入坐。按照李家的祖制,當面對家主時,下面的兒孫的妻室,都不得一同入坐,即使是正妻也沒有例外。

    不過李太師顯然極寵李,現在心中又正是高興時,見兩女站在孫兒身後,皆是亭亭玉立,楚楚動人,他在京城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有哪個女子地容貌能勝過這兩女的,不禁頷首贊道︰“果然是清水芙蓉,美若天仙啊!鐵郎,她們是你的侍妾吧。”

    “正是。”李道。

    “讓她們也坐下一起吃吧,這是家常飯而已。”李太師說著對兩女道︰“來,坐下吧,站著多見外。”此言一出,旁邊的僕人立刻將李身旁的兩張椅子微微拉出。

    兩女看向李,見主你微笑點頭,才一齊對李太師盈盈一福,道了聲謝,輕輕在主人身邊坐下。這一系列動作都做得自然優雅,守禮大方,讓李太師又是一番稱贊。

    “這男子漢大丈夫嘛,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了。熟話說人不風流枉少年,鐵郎正值青春少年時,又生得是英俊威武,如今更是立了赫赫大功,封侯拜將早晚的事,這麼好的條件,女兒家們自然傾心,而你也不能辜負了她們不是。”李太師呷了口酒後開始侃侃而談志來,“不過啊,風流歸風流,多情歸多情,卻也不能整日沉迷美色之間,須得知大丈夫當以建功立業報效國家為主。”

    李听了爺爺的這一番話,臉上表情不禁有些怪異起來。爺爺地論調,和父親還真是相像。可他們李家的兒郎,好像除了李之外,個個都是嘴上風流實際專情的家伙啊!大哥本來是挺風流瀟灑的,結果娶了劉家小姐後,直接成了妻管嚴,連妾都納一個。而父親自然不必說,從來都是被母親吃得死死的,納妾?哼哼,想都不敢想!就連爺爺也是一般無二,幾十年來只有奶奶一個正妻,奶奶已過世十幾年,他也從沒說要找個女人來陪自己。

    可就是這麼三個人,卻都跟他說“人不風流枉少年”,敢情他們是自己身上沒能體驗到風流人生,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啊!

    見李喝酒是一杯接一杯,給他斟滿就喝,不知不覺間已是喝干十幾壺,李太師不禁又贊道︰“鐵郎好酒量啊!好,好,好!好男兒就是要豪飲!來,咱們爺倆今天來喝個不醉不休!”

    李汗顏,想不到爺爺竟是這般的可愛,不過想到他老人家雖身體硬朗。但畢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喝這麼多酒恐怕不好。

    李太師何等人,看他地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想什麼。叫過旁邊的老管家吩咐︰“去,換大碗,把地窯里的陳酒搬十八壇出來!”

    管家連忙應聲而去,老太師地身體怎麼樣他可清楚得很,就算喝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家里那些高手們可不是白吃飯地。況且老太師已經是好多年沒有這麼高興過了,多久了?好像有十幾年了吧,似乎從老夫人過世後,他老人家就再也沒像今天這般高興了。就沖著這,他也得讓老太師今天喝盡興嘍,只是不知道這小少爺能頂多久,要知道,老太師的灑量,那可是全夏國都聞名的。

    他卻是不知,李地酒量,在軍中更是無敵。

    不一會,酒和酒碗都搬了上來,李看著那大碗不禁一臉愕然,爺爺不是來真的吧?這麼大的年紀了……

    李太師卻是笑眯眯地撫了胡須道︰“鐵郎啊,你可不要以為爺爺老了,就不能喝了,你可要知道,雖然爺爺一直都是文臣,但當年你外公延東王爺都被我喝倒了呢!這夏國朝中,還沒一人的酒量可比得過爺爺啊!來。看看鐵郎是否能勝過爺爺!說罷已是端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喝起來,那喝酒的姿勢哪里像大夏國的太師,哪里又像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李看得目瞪口呆。怪不得當初母親提起爺爺時,曾說他是大夏國當年的第一怪才,也是個第一酒仙。

    “啊~痛快!”李太師欽完一碗。對李笑道︰“鐵郎不會輸給我這個老頭子吧!”

    李笑道︰“既然爺爺如此有興致,那孫兒自當是奉陪到底。”

    說罷示意香香再斟一碗酒,道︰“為了表示對爺爺的尊敬,爺爺喝一碗,孫兒喝兩碗。”說著已是一口氣干盡了兩碗。

    “好,年輕人夠豪氣!不過鐵郎可別逞強啊,爺爺的酒量還大著呢。”

    這一老一少,竟是斗起了酒來,喝著喝著,李太師的臉已經慢慢地變紅,顯然酒勁上來了。

    又喝了幾壇,李除了流了些汗外,仍是面不改色,而李太師剛是舌頭都有些打結了,他走到李身旁,佔了芊芊的位置,攬著孫兒的肩頭道︰“你……你這臭小……小子,從小……小就頑皮……,還記得……記得當年,才那麼……屁大一點,就……就把爺爺地頭發給剪掉好幾根……”

    李趕緊解釋︰“爺爺,你記錯了,那是大哥小時候干的,不是我。”

    李太師眼楮一瞪︰“胡說,爺爺記得……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你這壞小子!爺爺可沒有老糊涂。

    李汗顏,低聲道︰“爺爺,我當年剪的……是您的胡子……”

    旁邊的香香、芊芊兩女和老管家都是忍不住掩嘴憋著笑,誰能想到呢,大夏國的第一權臣居然曾經被兩個孫子剪過頭發和胡子。

    李太師一怔,眨了眨眼,摸了摸胡子,恍然道︰“原來是胡子,怪不得……反正你們倆……倆都是調皮搗蛋,和……和你們父親一樣……,那小子……小的時候也是……也是頑皮得跟個猴似的……。不過頑皮……不要緊,咱們……咱們李家出地,那個個都是人才!你爺爺我是!你父親是!你哥哥是!你也是!”

    說著說著李太師又笑了起來︰“你爹酒量中等,你大哥酒量一般,只有你,鐵郎!你的酒量可以跟爺爺一比,爺爺的酒仙之名……後繼有人了……呼~”

    “爺爺,爺爺?”李感到肩頭一重,爺爺竟是直接睡著了。

    李同老管家將爺爺扶回床上休息後,那管家道︰“小少爺,您……沒事吧?”

    李笑道︰“放心吧,我沒事。”臉上仍然是看不出有醉意,眼神清澈,腳步沉穩。

    老管家不禁感嘆,這李家真是代代都有怪才出啊,也無怪乎李家每一代都人丁稀少,卻每一代都能興旺發達,一直傳承了。

    老管家帶李三人到了一個幽靜的園中休息,並安排了五個丫環,讓他有事盡管吩咐後,便退下了。

    李並沒有因為喝了那麼多久而倒頭就睡,反是與香香和芊芊開始了一場時間長久的激情肉戰。直把這媚骨天生的月女和天生靈媚的狐妖愛得死去活來,活來又死去。幾個時辰地激烈肉戰,直到第二天早晨還能听到兩女時斷時續的呻吟聲。

    不用說,這園里的五個丫環是一夜沒能睡著,全在那听春宮“交響樂”了。

    “主……主子……”當李又一次將滾燙的精華灌入芊芊的身體內後,嬌俏的小侍女不禁嬌喘著輕聲道︰“主子……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李聞言一愣,繼而緩緩地點了點頭。是啊,今天他得知嫂子已有身孕後,不禁想起自己來。他每次行房事都是將自己的精華灌入女人們的體內,什麼避孕措施根本沒有。而且他天賦異稟,不僅那方面能力很強,而且造精能力也是相法可怕。不論他已經做了幾次,只要再次達到高潮,都能“全精而射”,像現在,芊芊和香香的體內就已經灌滿了他的精華,連床上都流了許多。

    可他想不通,為什麼這麼久了,幾女都沒有懷孕呢?其實他現在並不是很想要孩子,可是就是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的女人們不會懷孕?

    這是香香從身後貼了上來,用自己柔軟的胸部緊貼著李的脊背,柔聲道︰“主人想要孩子嗎?香香也可以生的……”

    李不禁輕撫著她的臉頰笑道︰“會不會生出小狐狸來啊?”

    香香認真道︰“香香已快過三千年道行了,只要過了這個坎,就是狐仙,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半仙了,是人的樣子。”

    “香香要做狐仙了,那豈不是要到天上去?”李笑道。

    香香緊緊地貼著李的背,輕聲道︰“香香哪都不去,香香要永遠陪著主人。”不過這時候李卻是沒能看到,他的小狐妖眼中閃過了一道憂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36 AM

第一百四十九章  轎中美人


早晨,天還未亮,當李和兩個待女還在床上纏綿的時候,李太師和李明都已經頂著暴疼的腦袋被人硬從床上叫了起來。

    沒辦法,他們今天還得去早朝。

    兩個“李府”的大門幾乎同時打開,爺孫倆身著朝服在門口相遇,兩人竟連動作和表情都是相同,一手撫著額頭,苦著張臉。

    “爺爺,您這是……”李明疑惑地道。

    李太師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昨晚也被李灌倒了。想不到這小子這麼能喝,先跟哥哥喝了一通之後還能將他這老一輩酒仙給喝倒,而且李當時每次都是兩碗對他一碗。

    “你喝不過鐵朗吧。”李太師一邊上馬車,一邊道。

    李明也跟著上來,听得此言,微微一怔,拍了下額頭,道︰“對了,我是和小弟喝酒來著……”他早上被夫人叫醒,怕誤了早朝時間,趕忙洗耳恭听漱穿衣,一時竟是忘了昨晚的事,這下听爺爺提起,才想起來,昨晚他同李喝酒喝醉了。

    “嗯……結果喝酒喝得不省人事了?”李太師接道。

    李明遲疑地看著爺爺道︰“爺爺,莫非……莫非昨晚小弟也把您……”

    李太師嘆道︰“鐵朗的酒量確實驚人,即使是我年少之時也不能同他相比。”

    李有笑道︰“沒想到……爺爺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次喝醉吧。”

    馬車已經開始行進,不多久就出了朱雀街,往皇城大門駛去。

    車內。李太師看著李明,忽然道︰“當年你父親由武及文,靠著軍此得了大將軍餃。成了江南最富庶的清、臨兩省總督。封疆一方,我已經是很欣慰了,做到這般不容易啊。沒想到,我的兩個孫子,一個是天降文才,未及成年就已中探花。一個是天降神武,也是不滿十七就于沙場建功立業,在軍中闖出了一片赫赫威名。一文一武,都是這般出色。將來,李家在你們兄弟倆地手上,必然將重現當年先祖的輝煌……”

    李明靜靜地听著,心中也是不禁有些為李家自豪。李家一直以來。代代人丁都不是很興旺,但每個李家男兒,卻都是人才。無一不是夏國歷史上赫赫有名之人。光遠的不說,就說現在。爺爺是大夏國地一品國師,不僅是首席輔臣。也是兩朝元老,位高權重,黨羽勢力遍及天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父親是清臨總督,又是平南大將軍,總把兩省政務、軍務,可以說是江南地半個霸主;弟弟雖才十七,但于軍中的威信卻是空前的高,在北疆沙場、草原大漠的征戰,立下了不世之功,足以封侯拜將,他日軍中恐無人可再擋其鋒芒;外公延東王爺,是唯一一位異位王爺,乃是軍中老帥,如今大夏國大將軍有至少一半都是他當年的老部下,于軍中老一輩將領中的影響力,無人能及;他自己,也坐著史部待朗這個實權地位置中。

    放眼當今朝堂,還有誰能與李家相抗?

    即便是皇帝最為寵信的軍中將領蕭寒,見了李家的人,也得低聲順氣的。

    看那範薦閹人,對別人如何蠻橫,對別人如何囂張,他又敢對李家人使個臉色嗎?

    如今連一品大學士、兵部尚書華明雄的孫女都準備要嫁到李家了,到那時,誰有膽同李家對抗?

    更何況,李明還掌握了當朝太子的一個大秘密。皇帝已是年老體衰,相信不久就要歸于天命,屆時太子登基,有了那個秘密,加上李家的權勢,新皇還不是得牢牢地控制在李家手中?

    李明眯著眼楮想著,待到他接到李家家主之位時,這天下真正地掌控者,就不再是皇帝了。

    “咚!~咚!~咚!~”皇宮內的巨鐘徐徐敲響,馬車也已在玄武門前停下,兩排李府的待衛將四周護好,才打開馬車門,請李太師和李明下來。

    一老一少先後下車,整了整朝服,同其他來上朝地大巨打過招呼後,向巨大威嚴的玄武門內走去。

    李太師府上。

    一片漂亮的花園中,五個待女正辛勤地為花兒澆水,為草木修剪,但她們地臉上卻無一例外的都是一片潮紅。

    不遠處的屋子里,不時地喘出一兩聲無力的嬌喘輕呼。似快樂到了極限,又似痛苦到了極端。直到日上三竿時,這雲雨之聲才漸漸停止。

    經過了一夜的蹂躪,即便是狐妖香香和月女芊芊,也都是抵擋不住身體的倦意,沉沉地睡去。

    李並不擔心兩女的身體,他的精華雖然總是無法讓他的女人們懷孕,但卻有另一個好處。不管女人們在房事後多麼的累,只要那他的精華留在她們體內,一個長覺醒來,她們都會感到精神分外的好,身體的疲累也是一掃而光。

    而李,現在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一晚一早的連續大戰,仿佛只是個簡單的熱身而已。

    他為兩女蓋好被子,便獨自下床穿好衣服,推開了房門。

    “二公子。”園中的五女一見李推門而出,剛剛淡下來的俏臉立刻又紅了起來。

    李“嗯”了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滿園芬芳,伸了懶腰,便走出了園門。後面跟了一個丫寰上來︰“二公子,您要去哪?我們可以為您帶路。”

    李回頭對她微笑道︰“這倒不用,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可以了。”

    “可是總管吩咐過的……”那丫寰低聲道。

    “沒事,他那里我來說。”

    出了太師府,出了朱雀街,李又上了京城的主大街。

    站在繁鬧的街道上。看著潮水般的人來來往往,李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十七歲時同父親到首都去看升國旗。那時他也曾一個人從酒店跑出來。逛了北京幾條街,直到晚上打打地回去。當時他的感覺就是,京城真大啊,真熱鬧啊,人可真是他娘的多啊!如今,一人站在這個世界地京城街道上。雖時代不同,雖地方不同,但那感覺卻是那樣地相似。

    一人孤獨地投入街道的塵囂中,這是李最喜歡體悟的感覺。

    但他的“孤獨”並沒能持續多久,就在他興致勃勃地看著路邊的各色攤鋪時,三個人跟到了他的身後。李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楊堇和兩上虎軍親衛,只得嘆了口氣。道︰“既然來了,就不必跟在後面不出來了。過來……”

    楊堇和兩個虎衛立刻走了上來,道︰“將軍。我們也是為了您好啊。雖然你地武功蓋世無敵,但是一個大將軍在街上走,沒一倆個跟班。好像也成事啊不是?”

    李直接從他面前這個賣人偶小攤上拿了個巴掌大制作精巧的小布偶,對楊堇道︰“付錢。”

    楊堇立刻遞了一塊碎銀過去,道了聲“不用找了”,便帶上兩個虎衛緊緊跟上李。

    李把玩著手中的布偶,心中不禁感嘆,做得可真是精致,比前世那些什麼巴比娃娃、毛絨娃娃要可愛漂亮多了,送女孩子最合適不過。

    這時,前面駛來一輛豪華大馬車,車旁十幾個帶甲騎士護衛著,路人皆是紛紛閃到了一旁,李與楊堇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馬車經過李他們身邊時,眼尖的李發現,馬車簾微微掀開的一角,一雙美麗的眼楮正茫然地看著街邊的景色。

    那雙眼楮可真是漂亮,睫毛黑長,眼眸幽亮,如清水潭一般。

    李心中一動,在馬車駛過之時,趁著旁邊護衛的騎士不注意,右手一拋,將手中的布偶由車窗拋入了馬車內,車內立刻傳出一聲奇怪地驚呼,緊接著車簾被掀起,露出了一個蒙著白色面紗的嬌顏,那清純美麗的雙眼看向了李這邊。

    李也沖她露齒一笑,眨了眨眼。

    那女子似乎猶豫了一會,但終是沒有說什麼,又將腦袋縮回了車內。

    馬車走後,李也轉身繼續在街上逛了起來。對于那個女子,他並沒有太多地想法,將布偶拋入車內,也只是隨意的一個想法而已。如果能再遇見自是緣分,如果沒法再見,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必經他連那女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況且看那馬車邊上的護衛,全是羽林軍士兵,在這京城總能有這樣排場的女子,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又逛了一會,李抬頭看天,已經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這時候香香和芊芊應該仍正睡得香,他也便不準備回太師府吃飯了,直接在這京城中找家最好的酒樓來試試京城口味。

    “楊堇,去問問看城里最好的酒樓在哪。”李停住腳步對身後道。

    楊堇立刻應了一聲,隨便一伸手,攔住一個路人道︰“京城最好的酒樓在哪里?”

    那公子哥模樣的路人給了他一個白眼,便要推開他︰“自己找去,別來煩爺!”

    “啪!”楊堇立刻一個巴掌拍到了那公子哥頭上,就像拍西瓜一般響脆,不少路人都駐足觀看。

    “看什麼看!”兩個虎衛將腰間佩刀鏗地一聲抽出半截喝道,路人立刻成鳥獸散。

    那公子哥被拍了一下,立刻清醒了許多,看到兩虎衛都是彪悍凶狠之輩,在京城還光明正大地佩著刀,知道不好若,忙道︰“京城最好的酒樓是華鳳樓,往前拐個直走,在天水街的盡頭就是了。那絕對是京城第一酒樓啊!……”

    “嗯,好了,你可以走了。”楊堇又拍了拍他的腦袋,李手下的虎軍將士,在草原中孤軍奮戰了數月。這數月皆是奔襲,到處屠殺,到處搶掠。即便他們本來性格多麼溫順,經過這麼一番洗練都要成了惡人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溫順的綿羊,更何況他們大將軍是李這麼個殺人惡魔,所以他們對付人時的態度和辦法,也基本是從李那學來的。

    那公子哥趕緊“多謝大哥多謝大哥”地亂叫

    “將軍,是華鳳樓……”

    李一擺手︰“別叫我將軍,現在我是穿的便服,你們也都沒穿甲冑,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

    “那……老大,這個華鳳樓……”楊堇馬上改口道。

    李臉上肌肉微微一顫︰“什麼老大?你以為咱們是強盜土匪呢?你看這麼正派斯文的人,哪里像強盜土匪了?”

    楊堇和兩上虎衛心里都是直呼號︰“世界上恐怕再沒比您更適合當強盜土匪的了!”不過面上還是不敢拂逆了李的意思,忙道︰“二公子,這華鳳樓的方向是這麼走……”

    四人按照那公子哥所報的路線,不一會就到了華鳳樓。

    華鳳樓從外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個古樸的、比較大的酒樓罷了。但李珍貴從那門口進進出出食客的衣狀談哇,從酒樓外面招呼的素質和言語,還是看出那公子哥並沒有騙他們,這華鳳樓即便不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也絕對是比較高檔的。

    四人一進酒樓大門,一個面目清秀的待者立刻上來詢問︰“公子,你們四位嗎?”

    楊堇立刻道︰“帶我們公子去最好的包廂。”

    那待者立刻帶著四人上到了二樓,正準備進包廂的時候,樓下上來了幾個華服公子哥,也沒人帶,直接就上了三樓。

    李頓了一下,眼楮順著樓梯看上去,楊堇立刻會意,對那待者道“這三樓是做什麼的?”

    那待者道︰“自然也是讓客人吃飯的。”

    那是三樓好些呢?還是二樓?”楊堇問。

    待者猶豫了一下,道︰“三樓稍微好一些。”

    楊堇恕道︰“我剛剛不是跟你說,要最好的包廂嗎?”你他娘的該糊弄大爺?”說著一下揪起了那侍者。

    侍者趕緊道︰“客官莫動怒,客官恐怕是外地來的吧……這華鳳樓的三樓,都是貴賓專區啊,普通人是不能上去的……而且,三樓也沒包廂啊!”

    李道︰“不要緊,咱們就上三樓。”說著抬腿便向樓梯走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37 AM

第一百五十章


李直接從樓梯上了三樓,那侍者不敢也沒有辦法阻攔。

    三樓的樓梯口竟然還有一個小門,兩個腰膀粗圓的大漢守在門口,見李上來,其中一個禮貌地道︰“這位公子,您是?”

    “別攔路,我們將……公子要上去吃飯。”楊堇把眉一挑,這表情也是不知不覺間學李的。

    那大漢仍是笑著道︰“江公子,你們不是京城人吧?我們華觀樓的三樓,只接待京城里的官家子弟,還請您到二樓去。”他卻是以為楊堇稱李為“江公子”,若不是看到那兩個虎衛的腰上都配著長刀,李的氣質又非同一般,他才不會這麼好聲好氣呢,早將他們扔下樓去了。

    楊堇聞言大怒,道︰“怎麼著?你們開著大門做生意,居然還搞歧視?不是京城的就不讓上去了?”

    那大漢收起了笑容︰“幾位公子,我也是為你們著想,這里面的人可都非同小可,在這里我們還可以請你出去,不為難你,在里面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就沒人能幫你們了。”

    李忽然笑了,這里面難道是什麼大人物嗎?能為難他的人,在京城恐怕也就一個皇帝吧。

    “笑什麼?”那大漢身形一動。欺上前來。楊堇只覺眼前一花,耳邊響起“啪”地一聲,那大漢已是被李扇了一巴掌,整個身體原地轉了一圈,高腫著一邊臉頰昏厥倒地。

    李直接將手中的大漢往後一扔,隨著一聲慘叫,那巨大的身體立刻從樓梯滾了下去,身後地兩個虎衛忙向旁邊讓開。

    之前在侍者在二樓樓梯處驚恐地看著那大漢“ 當當”地滾落下來,在地上摸著腰呻吟著,看到李已經推門走進了三層的大廳。趕緊也跟也上去。

    上了三樓李才知道,這里同一、二樓

    簡直是天差地別,路上問的那個公子說華鳳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恐怕也是指這第三樓。不過這三樓又有這樣的規矩,想來那公子哥也是故意想讓他們來踫釘子的。

    三樓無論是裝飾、擺設還是桌椅,都極盡豪華奢侈,連地上都鋪著淡紅色的華貴地毯。雖然總共只有不多的十張桌子,但因為擺放合理,之間又有各種裝飾擺設,看起來一點都不會顯得太空曠。

    桌旁還有一些嬌俏的侍女持著酒壺侍候著,負責上菜和斟酒。這服務與一二樓相比,那更是好了不只一倍了。

    其中六張有身穿華服的公子哥在把酒言歡,年齡無一例外地都是十五到二十七八左右。另外靠角落的地方。還有兩張桌子,不過被一層珠簾擋著,隱約可看到里面有女子的身影。

    看著眼前的景象,李的腦海里不禁想起了前世那些有錢的富豪們開有俱樂部,想來這個地方也差不多類似。只不過較那些俱樂部而言。這只是一個酒樓的一層,看起來就未免有些小了。

    三樓的眾人一見有人進來,都是看了過來,一個穿著白色綢袍、正端著一杯酒準備走向珠簾地公子哥看向李,對他身後的侍者道︰’這幾位又是哪家地公子?那三個是隨從和護衛吧,怎麼也跟上來了?”

    那侍者趕忙道︰“這位是……江公子,是老板的客人,還請眾位公子。小姐見諒。”

    “江公子?”那白衣公子皺著眉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了聲︰“沒听過。”便端著酒掀簾走向了坐著女子的那兩桌。

    其他人也都是稍微打量了李幾眼,便又繼續喝酒了,並沒人上來詢問他。

    而李也樂得清靜,找了張靠窗地位置坐了下來。

    那侍者趕忙走上來道︰“公子,您……您要來點什麼?”既然人都已經上來了,他也只有先穩住他們,不要把事情鬧大,免得吵著這上面的那些小祖宗和姑奶奶們。

    李道︰“把京城最有名的菜和酒都拿上來,要招牌菜,明白了嗎?”

    侍者連聲應是,猶豫了一會,又低聲道︰“公子……那邊那些公子和小姐都是京城里的官家子弟,您若是沒什麼事,最好不要……”

    “羅噎什麼?讓你上菜,你就上菜,我們家公子要做什麼,還要你教不成?”楊堇瞪了那侍者一眼道。

    這句話聲音有點大,那邊的幾桌人都疑惑地看了過來,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之後馬上又杯觥交錯,有說有笑起來。看來,以前也是經常有人對侍者大聲斥責,他們早都見怪不怪了。

    那侍者擦著額頭冷汗,趕緊連聲就是。下了樓下。

    三樓門口,兩個大漢仍是躲在地上,一個爬來滾去疼得直呻吟,一個則是昏厥毫無反應,侍者不禁想起剛才看到李打他們倆時的情形,身體下意識地一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脖子,趕緊下了樓去。

    “掌櫃的,有人鬧事。”侍者一到一樓,就找到掌櫃匯報。

    那掌櫃微皺眉頭︰“不是有洪嚴他們兩人守著麼?”

    “他們兩上被那些人干倒了。”侍者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口水道。

    “干倒了?”掌櫃的提高了音量,“什麼人,居然能把他們兩個干倒?”

    “好像是什麼江公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就是剛剛上去的那四位。有兩個還配著刀,看起來像軍的佩刀。”侍者道。

    “軍中的?他娘的,估計是北伐軍地人。這些家伙可不好惹。不過前一段不是說除了大將軍餃的將軍外,其他北伐軍將士不能帶兵器進城嗎?”掌櫃的道,他可沒想到剛剛上去地那個少年就是大將軍,更沒感到那是虎威將軍李。是啊,大將軍出門哪有只帶三兩個隨從。而且那人看起來那麼的年輕,想來最多是個標將或統將罷了。

    “掌櫃的,現在怎麼辦?人我把他們穩住了,要不讓他們吃完飯就走?”那侍者問。

    掌櫃的沉吟了一會道︰“酒菜照上,看好他們了,別跟那些公子們起什麼沖突,我讓人去請羽林軍的王將軍來。對付這些京城里鬧事的北伐軍,羽林軍最樂意了。”

    “是。”侍者應者而去。

    三樓。李與楊堇三人坐在角落中一邊喝著酒,一邊打量著那邊的公子哥們。

    這些便是京城的紈褲子弟了嗎?看起來好像和扈陽的紈褲子弟一樣嘛,不過或許是因為那邊有姑娘在,他們談論地話題倒不是風月美女什麼地。

    李在打量著那些公子哥,那些公子哥也不時看他幾眼,但直到他這桌酒菜都上齊了,也沒人過來跟他打招呼。

    李不禁有些奇怪。這要是在扈陽,突然有這樣的人加進來。他們一定會先盤問清楚那人的身份的,怎麼這些公子哥們竟然沒一人過來與他說話?

    正想著,那邊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少年公子已是端了一杯酒走了過來。

    總算有人忍不住了,李心中暗道。

    “江公子。我可以坐這嗎?”那公子哥笑道。

    “請坐。”李微微頷首,待他坐下後才道,“我不姓江,姓李。”

    那公子一愣︰“姓李?”他心中下意識地便想起了大夏李家,不過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李家的人都是什麼人特?怎麼可能到這里來?他可不會想到面前的少年公子會是李家的二公子,畢竟虎威將軍地形象從北疆傳到京城,一直都是身披黑光戰甲,手握丈八長斧、騎著靈獸麒麟如天神一般威武駭人的,一旦入京,一定會造成巨大轟動。

    “在下朝幕白,李兄不是京城人士吧?”

    “在下昨日剛入京城。”李道。

    “哦,李兄是專門為了玲瓏姑娘而來地吧?那朝幕白又問,他心中已經想當然地將李當成是外地來京的富商一類人了。

    這華鳳樓的老板是戶部一個官員地親戚,在京城里有官面上的照顧,頗吃得開。他將自己有三樓變成京中富家權貴子弟們聚會的地方,不僅從這些公子哥們身上賺了不少錢,也使得華鳳樓在京城權貴中有了些名聲。加上京城第一藝伎、楚月樓“琴仙”楚玲瓏,同幾位京中的官家小姐交好,也常來華鳳三樓與她們聚會。引得許多富商大豪紛紛賄賂華鳳樓老板,希望自己也能上華鳳樓三樓,一睹“琴仙”風采。

    你問為什麼這些人不直接去楚月樓?嘿嘿,楚月樓可不是一般人去得了的,即便進得去,“琴仙”不想見你,你也沒有辦法。要知道,能有幸听得“琴仙”演奏的,可個個都是大夏國的王宮貴族,垂涎她美色和琴藝的人不少,想將她抓回家中當玩物的亦不少。就連當今皇帝都曾有這個企圖。但楚玲瓏至今仍是處子之身,其中緣由,也只有少數人知道。

    當然,華鳳樓的老板也不是收了錢就敢放人上去的,這身份要是不夠,或者才于粗俗的人,給再多的錢,他也不答應。必經要是惹得這些京城的大少爺們生氣或是嚇跑了玲瓏姑娘,那他可是吃不了要兜著走了。

    所以,剛才一听侍者說李是老板請的客人,他們就下意地把他當成是為了楚玲瓏而來的外地人了。

    李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甚至連楚玲瓏都沒听過,不禁疑惑道︰“玲瓏姑娘?什麼玲瓏姑娘?”

    朝幕白笑道︰“李兄,你就少裝蒜了,想來為了來這三樓,你給了劉貴竹不少銀兩吧?不過這老家伙可是不厚道,玲瓏姑娘這些日子一直沒來他沒告訴你吧。等下下去,記得讓他退錢,哈哈”

    李愈發地疑惑了︰“退錢?退什麼錢?”

    朝幕白道︰“我說李兄,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玲瓏小姐確實當得我們男人的夢中情人。唉,可惜這朵美麗的解語花,終究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吶。”

    李听得糊里糊涂,但總算是大概知道有個女子叫玲瓏,這朝幕白誤會他來這里是為了看那所謂玲瓏姑娘的了。

    “李兄是哪里人氏啊?”聊了幾句話,朝幕白開始探詢李的身份了。

    李卻是避而不談,看向那邊好像正在作詩的公子哥們,道︰“你們都是官家子弟麼?”

    朝幕白嘿嘿笑了一聲,偷偷指向那邊的眾人,將身子微微向李傾了些,低聲道︰“一半是自以為是大才子的呆子,另一半是自以為是大英雄的傻子,至于那些女的嘛,今天在這里的,基本都是自以為是天鵝的烏鴉。

    李听他說得好笑,道︰“那你是什麼?”

    “我?”朝幕白悠哉地喝了一口酒,道︰“我就是一只不吃害蟲的大青蛙。”

    “那你看我是什麼?”李又道。

    朝幕白看了他一會,忽然把臉一沉,聲音壓得更低,緩緩道︰“我看李兄有妖魔相……”

    李一怔,凝眉看著朝幕白。

    兩人對視了一會,一齊大笑了起來,李笑道︰“朝兄很幽默啊,妖魔相?呵呵”

    朝幕白滿眼笑意,道︰“我看人很準的,李兄劍眉星目,挺鼻薄唇,氣勢不同常人,正是朝為奸臣,在江湖是惡人,在街當惡霸,在亂世成梟雄的妖魔相。”

    那邊眾公子哥听到笑聲看過來,其中一人道︰“小白,你個假神棍,又在蠱惑人心了啊?”

    另一人道︰“男的他肯定說妖魔相。女的他肯定說紅杏相!”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朝幕白也不以為意,對李道,“李兄,你想看玲瓏小姐的話,現在來的不是時候,你要找美女,我跟你說個去處,保準你找到意中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39 AM

第一百五十一章   琴仙玲瓏


李他們這邊正聊著,那邊的公子哥們卻忽然發出了一陣不和諧的嘈雜聲。

    一張桌子被掀翻倒地,隔著的珠簾也被扯掉了不少,剛剛那個白色綢袍的公子哥滿面通紅地指著一個藍衫公子道︰“肖煥!你也就一個武夫而已,你牛氣個什麼?京城羽林軍三十多個標統,你以為你是什麼?”

    李看過去,那被扯掉的珠簾後面有五個女子,都是身著華服,輕施粉妝,看起來雖算不上美女,卻也挺清秀的,並不時如朝幕白所言,都是烏鴉,此時眾女似乎都被那白衣公子給嚇倒了,不知所描地看著兩人。

    那被叫做肖煥的藍衫公子冷笑了一聲,道︰“我是個武夫,但我好歹也是當年的武試探花。你呢?斯風喬,你也不過是個破書生罷了,就連當書生,你都當得這麼失敗,你牛氣,你他娘的考個狀元來看看?

    不用狀元,連個前十,你都進不了!!”

    “你你你你……”那白衣公子斯風喬顯然被說中了痛處,氣得都有些結巴了︰“你……你們這些成日拿軍餉不干正事的蛀蟲!”

    “哎~,斯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啊,這是你們兩人的事,你這麼一扯,可就是把我們羽林軍全罵進去了啊!”旁邊另一個公子哥不干了,他這話一說出來,其他幾名同他坐在一起的也跟聲附和著,看來都是在羽林軍中任職地人。

    “就說你們羽林軍怎麼了?我就說你們羽林軍了!你們不都一個德性!小雯。你就算不喜歡我,也千萬不能喜歡這些個蠻人匹夫!特別是肖煥這頭牛!”斯風喬對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華裙的女子道。

    “原來是爭風吃醋啊!?”李恍然,看來到哪里,這權利、金錢、面子和女人都是引發爭頭號的導火索啊。

    朝幕白撇了撇嘴,道︰“等著吧,這麼發展下去。肯定又是第十八次“呆子”與“傻子”大戰。

    “你們是文人就了不起了?這里的人,誰他娘的沒讀過幾本破書?老子也讀過,老子還是文武又全呢!他娘的百無一用是書生!!”

    “張坤!是斯風喬罵地你們,你怎麼把我們都扯上了?我看你小子是羨慕我們讀的書多吧,啊?還文武雙全,本公子也會武,本公子還文武全才呢!”

    兩邊果然你一句我一罵。一來二去成了群罵戰。不過顯然書生要比武士多。但罵起粗口來,卻還是那些羽林軍的公子哥們厲害。

    李看得兩眼發亮,不禁脫口而出︰“該干架了吧。”

    朝幕白笑道︰除非玲瓏姑娘在,否則這架是干定了。

    李看向他︰“這玲瓏真的有這麼大魅力?”

    朝幕白笑道︰“你兄你這問題就有趣了,沒魅力能把你吸引到這京城來,花大價錢上華鳳樓?”

    那邊兩方人已爭吵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不過五女卻仿佛在看熱鬧一般。竟還不時地夾菜喝酒。

    “你們要有本事,就像北伐軍那群匹夫一樣,去北疆打胡人,少在這里發橫!”斯風喬道。

    “哼,要是我們去北疆的話,一樣能立功而回!北伐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除虎威將軍和黎布外,其他人也不過一般。”肖煥道。

    斯風喬嗤笑道︰“說你是匹夫還真是匹夫。連話都听不明白,我把你們跟北伐軍比,你就以為我在說北伐軍有多牛嗎?和你們一樣,都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地匹夫!那黎布和什麼虎威將軍,也不過是兩個殺人狂罷了,值得你們這麼吹捧嗎?”

    此言一出,楊堇和兩個虎衛立刻按刀站了起來,李在桌下踢了楊堇一腳,給他遞了個眼色,三人才悻悻地坐下,但眼楮卻仍怒視著那邊地斯風喬。

    朝幕白看得很奇怪,他這時才注意到李的兩上跟班居然有佩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看來這個人的來頭恐怕不簡單吶。

    那邊斯幾喬身旁的人也趕緊拉了他一下,低聲道︰“虎威將軍可是李家的二公子,說話小心點……”

    那斯風喬聞言酒也醒了些,不過說出的話也難收口了,便道︰“反正你肖煥也就是個外強中干的家伙,即便到了戰場,也是填刀口地料!”

    肖煥還未張口反駁,那位被稱作“小雯”一直坐著看熱鬧的女子站了起來,指著斯風喬的鼻子道︰“我說斯風喬,你怎麼說話呢?北伐軍的將士為了大夏國地百姓不顧性命地在沙場奮戰,同胡人血搏,你卻在這里說風涼話?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不要說跟虎威將軍比了,你跟黎布大哥也沒得比,人家可是武狀元,可是大將軍,你呢?你是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

    這女子倒是有幾分氣勢。李心中道。

    斯風喬被小雯說得一窒,又看到肖煥一臉的幸災樂禍,似乎他已經得到了小雯地心一般,心中的火就直往上冒︰“肖煥,你笑什麼呢笑,再笑,再笑信不信本公子砸爛你的嘴!”他可不敢對小雯凶,只得把怒火全撇在肖煥身上。

    肖煥也不示弱,提了提拳頭,挑釁地看著他︰“你來啊,你個小白臉,有種你就來,你肖爺爺告訴你什麼才叫打架。”

    “你找死!”斯風喬大罵一聲沖了過去,立時與肖煥扭打到了起。

    雖然說肖煥看起來明顯比斯幾午壯一號,但斯大公子卻也不是軟柿子好捏,以前一樣是練過一些武功的。此時略佔下風,卻仍有一搏地余地。

    旁邊的人趕緊想上去拉架,肖煥的朋友卻以為他們要幫忙,趕緊迎了上去,于是單挑一下變成了群毆。小雯等五女想要上前勸阻,但卻毫無作用。幾次還差點被誤傷,便索性搬了椅子到旁邊找個位置坐下觀戰得了。雖然他們在這里發生沖突也不是第一次。

    旁邊的侍女和侍者們都是紛紛退到了門口,不知所措。已經有人下去通知掌櫃的了,掌櫃听到這話後卻只能苦笑搖頭。以前發生沖突時他還能讓洪嚴兩人上去拉架。他們武功高,可以擋得了公子哥們的拳腳,可現在這兩個都被人打倒,一時讓他哪里去找人拉架?那些可個個都是惹不起地少爺公子呢。

    樓上。混亂依舊。

    “果然打起來了。”李嘿嘿笑道。

    朝幕白把頭湊了過來︰“咱們賭一把怎麼樣?你買文贏還是武贏?”

    “武贏。”李道。

    “好,我買文贏,五百兩銀子,怎麼樣?”

    “沒問題。”李淡淡笑道。

    朝幕白坐直了身子,看著那邊掀桌砸椅的眾公子哥,悠悠道︰“按理說呢,肖煥他們這些羽林軍的標統應該贏,畢竟是武將嘛。可實際上。他們的武功並不怎麼樣。而斯風喬他們,少年時都或多或少又練過兩手,現在人數又佔了絕對優勢,所以用不了多久。就能勝利解決戰斗。”

    李看過去,確實,那些什麼羽林軍的標統們武功只是平平。不要說跟黎布那樣的猛將或是麥東寬那樣的高手相比了,就算是楊堇,都能一個對他們三、四個。

    “楊堇。”

    “末將在!”楊堇听到李叫他,下意識地反應道。

    朝幕白一怔,詫異地看向李。

    李看了眼那邊正打得歡得眾人道︰“去給他們點教訓。”

    楊堇和兩個虎衛聞得此言,立馬眼楮一亮,立刻起身向那群扭打在一起地公子哥走去。都是把那“文”派的人拉起來一頓猛打猛踹,三人一加入,天平馬上就平衡了起來。

    朝幕白看得目瞪口呆,對李道︰“你~你怎麼讓人下去幫忙啊!這次賭,不算。”

    李笑道︰“你又沒說我不能幫忙,”說著竟是也站起身,直接向那斯幾喬走去。

    李一把救著斯風喬的頭發,將他與肖煥兩人分開。

    斯風喬頭發被抓得生疼,齜牙咧嘴地罵道︰“快放開,你這小子是誰?竟敢動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

    其他人都慢慢停下了手,奇怪地看向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出手。他們心中,還以為李是專門為了看玲瓏姑娘而來的人呢。

    “啪!”李煸了一巴掌過去,斯風喬的一邊臉頰立刻高腫了起來,吐出了一口血水和幾顆牙齒。

    “唔~呀~咿~鳴~”斯風喬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一巴掌,是替北伐軍牲犧的將士打的。”李地聲音冰冷如二月寒風,听得三樓上的眾公子,小姐們心頭一顫。

    “啪!”又是一巴掌。斯風喬的另一邊臉頰也腫了,鼻血涌了出來,嘴巴已經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了。

    “這一巴掌,是替負傷地北伐軍將士打的。”

    “啪!”

    “這一巴掌,是替沒負傷的北伐軍將士打地。”

    “啪”!

    “這一巴掌,是替黎布將軍打的。”

    “啪”!

    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

    斯風喬的腦袋已經成了豬頭,整個頭腫得不成樣子,連眼楮都睜不開了。只能勉強從鼻孔中發出點呻吟聲,若不是李的手抓著他的頭發,他恐怕已經癱軟倒了地上。

    斯風喬的朋友看不下去了,喝罵著想上前制止,卻被楊堇和兩個虎衛擋了回去,他們拿著椅子想沖過來,虎衛”鏗“地一聲拔出長刀,看著明晃晃的刀刃,那些公子哥只得乖乖地縮到一邊。

    李再次揮起巴掌,他最看不慣這種人了,雖然來京城前自己就對自己說過,要威風內斂,要修身養性,要寬容大度,不過遇到這事,他還是忍不住了。一起想北伐軍的將士們戰死沙場的時候這廝估計正在京城的什麼地方花天酒地呢,這時候卻說北伐軍的人都是蠻人匹夫,他就火大。

    手忽然被輕輕握住,李看去,那個叫小雯的女子正看著他,輕聲道︰“請別再打了,再打就要把他打死了。”

    李瞥了那斯幾喬一眼,確實是進氣多出氣少了。想到自己剛到京城,就殺死一個官宦子弟,恐怕影響也不好。這人姓斯,很可能是大學士斯思曼的什麼人。

    李松開手,斯風喬立刻軟倒在了地上。

    “把他拉走,別再讓我見到!”李沖那邊斯風喬的朋友喝道。

    那幾人忙膽戰心驚地過來抬起了一臉血肉模糊的斯風喬,往樓梯口走去。其中一人走到門邊,還回頭指著李道︰你等著!“

    李眼楮冷冷地看過去,那人心頭一抖,忙跑下了樓梯,結果下樓梯時一個沒踩穩, 咚咚摔了下去。

    于是,當一群人到了一樓大堂時,抬著的是兩個人。

    掌櫃的連忙迎了上來,大驚道︰“怎麼,怎麼打架打成這樣子了?”要知道,以前他們也是經常打架的,但打完後最多是有些鼻青臉腫,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抬著下來的情況啊。

    一個公子哥沖上來揪著掌櫃的領子罵道︰“你他媽的哪里找來的哪個怪物!要是斯兄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死吧!”

    “這……這是斯公子?”掌櫃的看著那腫得不成人樣的淤血豬頭失聲道,他實在不敢相信,玉樹臨風的斯風喬斯公子居然會被揍成這般模樣。

    “怪……怪物?哪里有怪物?”掌櫃不解地問。

    “還能是哪個怪物,不就是你們放上去的那四個家伙嗎?你告訴劉貴竹,這次他惹大麻煩了!”那公子哥咬牙切齒地道。

    這是,十幾名羽林軍士兵走進了華鳳樓。

    “怎麼?又打架了?”那帶頭的隊尉笑道︰“這是喝醉了還是被揍倒了啊?”說著看向被抬著的兩人,看到斯幾喬時被嚇了跳︰“這……這誰啊!”

    剛剛揪著掌櫃的公子哥立刻走過來道︰“王閔,你來的正好,三樓有個暴徒,你看他把斯風喬斯兄打成這樣了!”

    叫王閔的隊尉聞言神色一變,道︰“誰這麼大膽,敢到華鳳樓來鬧事,居然還打了斯公子!?”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1 AM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未婚妻


“你知道你剛剛打的人是誰嗎?”小雯皺著眉焦急地道︰“你還是趕緊離京吧。不然斯家的不會放過你的。”

    李打完人後竟然是好整以暇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同朝幕白繼續喝起酒來,听到小雯的話,對她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主知,他應該是斯大學士的什麼人吧?”

    “知道你還下手那麼狠?”小雯吃驚道︰“他正是斯大學士最小也是最疼的兒子,你將他打成那樣,斯大學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肖煥猶豫了一會道︰“我父親是兵部侍郎,我可讓他幫忙周旋周旋。”

    “周!周你的頭啊周!”小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和斯風喬爭些沒理頭的東西,事情能成這樣嗎?成周旋!你認為你父親能影響得了斯思曼嗎!”

    肖煥立刻如蔫了的白菜般,不敢說話了。

    李心中暗笑,這京城的經城的紈褲子弟們啊,怎麼比扈陽的紈褲子弟們要差勁那麼多?像歐齊等人,平時好像一個個都只懂得談女人談風月,可他們哪個不是還未成年在家中管著一大檔的生意了。要是遇到這種事情,又哪會像這些家伙一般處理得這麼無能?或者京城這“池子”太深了,他們太難控制?

    “我說這位大俠,大英雄,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走吧!再不走,等下他們找人來,你可就走不了了啊!現在不是逞英雄,逞威風的時候。”小雯一邊看著那邊樓梯口一邊急道,眼淚都快哭出來了。

    李不禁看著她。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說起來,這個小雯確實這五女中長得最入得眼的。長著一張可愛的鵝蛋臉,畫著淡淡的娥眉。眼楮秀氣而水靈。鼻子小巧而精致,嘴唇紅潤而細膩,仔細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迷人的氣質。

    听到李這麼問,小雯地臉立刻刷地紅了起來,轉過頭去︰“誰關心你了……只是……只是……唉!反正你不該下那麼重的手,甚至你就不該出手!你讓他們打不就是了,反正兩邊都不是好東西!”

    肖煥委屈地道︰“小雯……”

    “別叫我!”小雯一瞪眼。

    李道︰“我之所以揍他,是因為他侮辱了北伐軍的將士。那些拼著性命去戰斗的戰士們,都是英雄,我不允許別人褻瀆他們的名譽。至少在我面前不行。”

    “就是為了這個,你就……你這麼值不值啊!而且斯風喬這人雖刻薄,卻也沒干什麼大壞事啊,你就這麼,這麼……”小雯的俏臉不禁憋的粉紅。

    楊堇忍不住道︰“這位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們家公子絕對沒事。那小子就是該死。這要是在軍中他敢這麼說,絕對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了一塊。”

    小雯白了他一眼︰“沒事?你們後台有多硬啊?你可知道那斯思曼是什麼人?那是一品大學士。皇上跟前的紅人!還要是在軍中,你以為你是虎威將軍啊!”

    楊堇嘿嘿笑了笑︰“我不是虎威將軍,不過我和虎威將軍一起殺過人,喝過酒。”

    “你吹得吧!”小雯對他嗤之以鼻,又向李道︰“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硬要在這里等人來抓不成?!”

    朝幕白喝了一口酒。看著面不改色的李道︰“小雯姑娘,你就別廢口舌了。這位李兄,恐怕來頭比斯風喬還要大。”

    小雯聞言一愣,呆呆地盯著李看了起來,忽然道︰“你不會是李家的人吧?我怎麼看你長得跟李侍郎那麼像呢……”

    就在這時,同陣急促的上樓聲傳來,站在樓梯口放風的女子趕緊走了回來,道,“是羽林軍,羽林軍的人來了。”

    小雯和朝幕白此時都神情復雜地看著李,而被眾人關注的男人,卻仍是悠然自在地喝著酒,還嘖嘖出聲︰“還是草原的酒烈啊~”

    羽林軍的人已經從樓梯上來了,王閔按著刀柄,虎目在一片狼籍的堂中一掃,喝道︰“是誰把斯公子打傷的!”

    沒人回答,王閔突然發現三樓的人都看著一個人,不過那人背對著他,看不到容貌,但他總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好像看過似的。

    後面跟上來的一個公子哥指著李道︰“就是他,就是那家伙!”

    “你他娘的!你信不信我把你指頭剁下來?”楊堇對那公子哥一瞪眼道。

    那公子哥立刻把手縮了回去,躲在王閔身後,低聲道︰“那家伙也是同伙,一起抓了!”

    王閔一見楊堇,立刻認了出來,失聲道︰“將軍?!”說著趕緊大步走了進去,來到李面前一看,果然是昨日剛見過的虎威將軍,心中一震,忙行軍禮道︰“末將王閔見過李將軍!”他正是李昨日在朱雀樓遇到那個京城羽林軍上尉。

    “李將軍?”朝幕白、肖煥和小雯等幾女同時睜磊了眼楮驚呼道。

    “王閔,你傻了你?就是他打的斯兄,你還不快把他和他地同黨抓起來!”那公子哥在樓梯口喊道。

    王閔眉頭一皺罵道︰“傻你個頭!!”對手下吩咐︰“把他給我帶下去!”

    幾個羽林軍士兵立刻押那公子哥下了樓,公子哥氣急敗壞的聲音仍從樓梯傳了上來,“王閔,你這狗雜碎!你不想混了你?你給本公子記住!”

    王閔還是懂得這種時候應該怎麼站立場的,根本不用知道事情地緣由。這李家和斯家一邊一掰,孰輕孰重,立馬便知。李家權大勢大,只要沒有意外,早能把統把朝政。而李更是他所崇拜和欣賞的,從昨天的一面來看,為人還很豪爽大方。他王閔沒有絕好的家世做後盾,在貴族林立的羽林軍中要想有好的發展,實在太難了。所以他必須得找棵大樹依付,李無疑就是最好的目標,而眼前就有一個機會。只要能成了李的人,那今後在軍中,發展必定要遠勝如今。想當初,跟著李全北伐的人,只要沒死,哪個不是升官發財,連士兵們都不例外。

    “他……他不會就是虎威將軍吧?”小雯忽然對王閔問道。

    王閔看向李,見他沒有什麼暗示,也就是可以說,便道︰“這就是虎威將軍。”

    “我的天!”小雯驚呼一聲,差點沒暈過去。朝幕白和肖煥等人也是一副見到鬼的模樣。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李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描述了一遍,這一套他早就用得熟了,輕而易舉地將斯風喬說成了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自己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一怒為戰死的兄弟的,。

    再然後,李沒事了,帶著楊堇三人離開了華鳳樓。這麼一鬧,他也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致,在路上順便買了幾個京城著名的小點心,便回朱雀街了。

    而華鳳樓內,當那掌櫃的和幾個侍者從王閔、小雯等人口中得知,剛走的那個就是傳說中的虎威將軍時,臉都直接嚇白了。

    為多久,離開了華鳳樓的小雯也坐著馬車到了朱雀街。但她所到的地方卻離太師府有一大段距離。

    馬車停到了一品大學士、兵部尚書華明雄的府邸外。

    小雯進了華府後,同華家的管家打了年招呼,也不需人帶,自己就輕車熟路地往內院走去。

    一路上遇到許多下人,都紛紛向她行禮問好。小雯是華明雄的孫女華姿的閨中好友,幾乎每天都要見一次面的。

    在大夏國,真正有身份、貴族家的女孩未嫁之前都是足不出戶的,只在家中學習廚藝、茶藝、繡花或是琴棋書畫。不得不出門的話,也要蒙上面紗,盡量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現,不能讓人看到自己的容顏。這樣可以給自己博得一個賢淑的好名聲,也可以加大談婚嫁時的砝碼。

    不過,正直能一直憋在家里的女子卻是少數。女孩子們也有好奇心,她們更喜歡逛街,更喜歡和其他人一起聊天玩耍。

    于是,像小雯這樣的女子,從剛開始偷偷跑出去,到後來的光明正大出去,已是漸漸沒了束縛,連在街上都不帶面紗了。

    但華姿卻不同,華家的家教在大夏國是嚴得出了名的。華姿這輩子除了小時候跟母親上過街外,還真沒再逛過街。每次必須出府的時候,都要蒙著面紗坐馬車里,非到目的地不能下車。

    華姿一樣渴望著外面的世界,渴望著繽紛的生活,但她只能從丫環們的口中,從小雯等閨中好友的口中去了解。

    小雯穿過一片郁郁蔥蔥的小竹林,到了華姿的小院。走進去後,立刻便听到屋中傳來兩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小雯徑直走進屋內,拐進臥室,看到兩個一樣美得如雪白花朵一般的女子正坐在床上說笑著,兩女都脫了鞋襪,此時那白皙精致的小腳丫靠在床邊,連小雯看了都禁不住蠢蠢欲動——真是太美了。

    “小雯!”其中一女抬頭看到她,驚喜地道。

    小雯先對另一女道︰“楚姐姐,你也來了。”

    “是啊,小雯,我來陪這快要出嫁的小姑娘聊天呢。”被叫作楚姐姐的女子,正是楚月樓的“琴仙”楚玲瓏。

    小雯也坐到床邊,對之前與她招呼的那女道︰“華姿,你猜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2 AM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未婚夫


華姿笑道︰“怎麼?你看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

    小雯悠悠道︰“白馬王子是見到了,可惜不是我的。”

    “哦?莫非這京城中,還有人能逃出我們袁大小姐的五指山?”

    “這話應該說楚姐姐才對吧,我可沒那麼大魅力。”

    “好了,小雯,你就別再賣關子了,說吧,你今天看到什麼大人物了?”楚玲瓏笑道。

    小雯看著華姿,道︰“我看見你未婚夫了。”

    華姿一怔︰“未婚夫?”

    楚玲瓏道︰莫非就是那個單騎闖胡營、敗胡軍、擒胡汗的虎威將軍?

    華姿又道︰“……他來京城了?”

    小雯笑道︰“可不是嗎,你猜我是在哪見到他的?華鳳樓!當時我們正吃午飯忽然他就帶著三個隨從上樓來了。我們都以為他是為了看楚姐姐賄賂了劉貴竹才得以上來的外地富公子呢,就沒理他。後來斯風喬和肖煥倆伙人打了起來了,他一出手,我們才知道,他居然就是華姿的未婚夫——虎威將軍李。”

    “看來他應該是今天或昨天才到的,前天我去李太師家的時候,李太師還在念叨著他這小孫兒呢。”楚玲瓏道。

    “華姿,你未婚夫可真是如傳聞中一般,又威風又英俊,跟你在一起,真是太配了!”小雯看著華姿,忽然“咦?”了一聲笑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提起你未來的帥郎君,思春了?”

    華姿不依嗔道︰“胡說,人家哪里……哪里……哎呀,不跟你說了。”

    小雯湊過去嘻嘻笑道︰‘你真不想听听關于你那未婚夫的事了?”

    “你愛說不說。”華姿撇過頭去,不過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頰,倒是真的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粉暈。

    “好了。小雯,知道華姿臉皮薄還老逗他。快說,怎麼虎威將軍會去華鳳樓,還跟斯風知他們打起架來?”楚玲瓏問道。

    小雯道︰“他怎麼會來華鳳樓的,我也不知道。斯風喬和肖煥他們因為一點事起了爭執,斯風喬說了些侮辱北伐軍的話,就被華姿他未婚夫帶來地人給打了。”

    “一點事?恐怕又是為了你爭風吃醋吧?”楚玲瓏看著小雯笑道︰“紅顏禍水喲!”

    小雯笑道︰“楚姐姐地追求者不知有多少都願意為了姐姐拼命呢,他們這點算什麼呀?”

    華姿忽然的低聲道︰’他……他沒受傷吧?“

    小雯裝糊涂道︰“他?哪個他呀?斯風喬可是被揍成了個豬頭,哦,你是說你的那個他呀,你放心吧,虎威將軍是什麼人?百萬軍中斬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對付斯風喬他們,還不是跟玩兒一樣。哎呀,華姿還沒過門呢,就這麼關心你的帥郎君了。”

    華姿聞言,臉又紅了。

    小雯笑道︰“看你,這麼容易害羞。不過你臉紅起來的樣子可真迷人,要是讓男人看見了,一定會給迷得神魂顛倒的。”說著看向楚玲瓏道︰“楚姐姐,你跟李太師不是很熟嗎?這虎威將軍是什麼樣的人,你可了解?”

    楚玲瓏搖頭道︰“我從來沒見過李,只听李太師提起過。他這小孫兒,自幼就古靈精怪,調皮搗蛋,在家里,他爹娘都管不住他。”

    “小時候調皮搗蛋,長大後多數都會比較霸道。今天在華鳳樓,他就很霸道,不過霸道得很有味道。”小雯道。

    楚玲瓏暖味地看著小雯。道︰“很有味道?小雯你不會是看上李了吧,他可華姿的未婚夫哦。”

    小雯聞言忙道︰“哪有……我……我才沒有,楚姐姐不許亂說。”

    楚玲瓏見華姿一直不說話,似乎在出神地想著什麼,不禁問道︰華姿,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華姿看向她,猶豫了一會後,低聲道︰“楚姐姐,我听人說……他……他在北疆每天都要殺上千人,是個殺人如麻的魔王,你說……他的脾氣會不會很壞?”

    楚玲瓏撫華姿柔順地秀發笑道︰“你呀。別亂想。胡人侵略我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他是夏軍的將領。自然要帶領軍隊跟胡人戰斗。殺的敵人越多,越證明他勇猛。你放心吧,今天我正好要去李太師那,順便幫你看看這個虎威將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雯道︰“華姿,明天晚上一起出來逛街怎麼樣?你成天老待在府中不悶嗎?等嫁入李家後,恐怕就更沒機會出門了。到時你跟著虎威將軍回扈陽,卻還沒體悟過這京城的繁華,豈不是遺憾?”

    華姿低頭沉默不語,楚玲瓏則道︰“小雯,你別唆使華姿。她現在都快出嫁了,這時候要是出什麼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雯撇了撇嘴︰“能出什麼事,我天天逛街也不見有出什麼事……”

    正說著,忽然一道黑影從門外淡入,一個混身從頭到腳包裹在一件黑色衣袍、只露一雙眼楮的人站在了三女床前。

    “我的天!”小雯被嚇了一跳,直拍胸脯︰“鬼姨,下次進來先說句話啊,總是這麼不聲不響的,嚇死人了”。

    那被叫做鬼姨地黑衣人沒有理他,看著楚玲瓏道︰“小姐,該去太師那了。”聲音仿佛相互磨擦的磨刀紙一般,讓人頭皮陣陣發麻,分不出是男是女。

    楚玲瓏下床穿上了鞋襪,對小雯和華姿道別後,便跟著鬼姨出了華府。

    馬車上,楚玲瓏看著對面靜靜坐著,除了一雙微閉的雙眼外整個人都隱在黑袍中的鬼姨,心中不禁再次好奇起來,鬼姨是女的她已經可以肯定了,但鬼姨的樣貌和年齡她卻是一直不知。當年李太師讓鬼姨來保護她時,就穿著這一身不變的行頭。真不知道這位武功高強的鬼姨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同李太師之間,又是什麼關系。

    “鬼姨……”

    鬼姨睜開了眼楮看向楚玲瓏,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的話。

    楚玲瓏柔聲問道︰“鬼姨,你見過李太師的小孫兒李嗎?”

    鬼姨用她那沙啞地聲音道︰“見過,當年跟太師去扈陽,見過小公子一面,當時他還不滿兩歲,看起來跟別的孩兒不一樣。”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楚玲瓏來了興趣。

    “說不清。”鬼姨淡淡地道。

    “哦。”楚玲瓏有些失望,不過想到馬上就可以看到那傳說中的虎威將軍了。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期待。

    馬車直接從太師府的偏門駛進了馬院。楚玲瓏經常都要來這里,她之所以能在京城這權貴林立的地方左右逢源無人敢惹,正是因為有當朝的李太師為她撐腰。但是皇上都礙于李太師的面子,不敢強行將她擄進宮去。

    大多數人只知道楚玲瓏有個極強的後台,卻並不知道具體是誰。少數知道的,則不免心中疑惑。這李太師不是對他已故地夫人情根深種嗎?不是十幾年來從未近女色,未再納妾娶妻嗎?怎麼會突然對楚玲瓏感興趣地?

    因為她的美艷姿色嗎?恐怕不是。李太師想要找一倆絕世美女來陪伴自己,實在是太簡單了。況且,他都八十好幾了,還會有色心嗎?就算他有色心。怎麼不干脆將楚玲瓏收入府中,做自己的禁臠呢?

    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楚玲瓏自己知道。

    李太師每次找她來,都是以賓禮相待,從未做出一絲越禮之舉,平時看她的眼神,也都是長輩看晚輩時的關心和溫暖。

    李太師每次都讓她演奏一曲古曲,名字叫《雁南飛》。每次都是這曲,每次都听得聚精會神。沉醉其中。

    楚玲瓏的這曲《雁南飛》是她最拿手的,她知道,這曲子一定同李太師的夫人有某種聯系。因為每次听這曲子時,李太師的眼中總能看到濃濃地哀傷和深深的思念。

    跟著鬼姨下了馬車走入院內,到了李太師府上的一間小園中。

    這時候,那位大夏國的權臣正對著滿園的夏花怔怔出神。

    這個小園楚玲瓏並不陌生,她每次來,都是這里演奏給李太師听的。有時候太晚了,也是住在這小園中。後來她才知道,這小園里的房間。本是李太師和他夫的臥室,確實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這麼大一座太師府中,主人地臥房竟在這麼一座小園內。

    不過,李太師夫人過世後,他也搬離了這小園,但小園仍是每天打掃,園內的花兒仍是每年盛開。

    “太師。”楚玲瓏站在李太師身後輕聲行禮道。

    李太師回過頭來,對她點頭微笑道︰“玲瓏來了,坐吧。”

    楚玲瓏依言坐下,她面前的桌子上有一把古琴,這琴據說是當年李太師夫人用過的,她也用這把琴用李太師演奏了幾年的《雁南飛》了。

    “太師,听說您的小孫兒李將軍上京了?”楚玲瓏忽然問道。

    李太師點頭道︰“不錯,他昨天到的,你也知道了?”說著又嘆道︰“呵呵,鐵郎這小子,到哪都是公眾人物,鋒芒太露啊!”

    “他不在嗎?我剛剛听說,他好像在華鳳樓出了點事。”楚玲瓏斟酌了一會道。

    李太師輕呷了口茶,抿了抿嘴,淡淡道︰“嗯,他剛才回來跟我說了,在華鳳樓把斯思曼的小兒子揍了個半癱。只能說這斯家的小娃倒霉了。他這回又帶著兩個侍女,去找黎布了,晚飯就在黎家吃了,怎麼?你找他?”

    “哦,我剛從華姿那過來,小妮子讓我幫她看看未來的夫君怎麼樣呢。”楚玲瓏笑道。她一听李太師說“斯家小娃倒霉”就知道這事會是什麼結果了。現在是什麼時候?皇上地慶功大典在即,斯風喬居然敢當眾誣蔑北伐軍將士。被李撞見了,不被揍才怪。要是李太師順勢參上斯思曼一本,北伐軍的功臣們必定不爽,到時他兒子被打地事,肯定還是這麼不了了之,甚至有可能被扣上一個挑拔羽林軍和北伐軍關系的大帽子。

    李太師听得此言,扶須笑道︰“華姿這姑娘不錯,我家鐵郎能娶到她,也算福氣。你讓她放心,失郎一表人才,前途無量,人品也絕對沒問題,有老夫為她做主,她嫁入李家,絕對不會受委屈的。”

    楚玲瓏笑道︰“有太師這句話,華姿該放心了。”

    華府。

    楚玲瓏走後不久,小雯也走了。

    華姿在自己的小院中拿著一本詩經無聊地翻著,其實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小妮子的心中不住地想著。

    其實她對那個未曾見面的未婚夫還是有些好感的。女兒家都愛英雄,偷偷看了不少小說的華姿也不例外。

    從得來的傳聞和他人的描述中,華姿的心中大概有了未來夫、君的形象——高大、英俊、勇猛、威風、霸道、多情,一直都穿著一副黑高的鎧甲,騎首一只巨大威猛的麒麟怪獸。說話的聲音沉穩好听,胸膛寬厚,臂膀有力,能輕松地將她抱起。

    想著想著,華姿不禁想起了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將小布偶擲入車內,有著好看笑容的男人。想起那個笑容,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華姿的心便不由地撲通急跳起來。

    華姿看不下書去了,她走回房間,打開了角落里的一個箱子,箱子里的衣服,赫然好好端放著一個可愛的布偶小女孩。

    華姿拿起這個小布偶,輕輕撫摸著,腦海中一會想起身穿黑甲騎著麒麟的未婚夫,一會又想起那個有著好看微笑的年輕男子覺悟的看著她。

    漸漸地,那年輕子男子與未婚夫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黑色的頭盔下面,那張英俊的臉龐,正露出陽光般的笑臉看著她。以前每次幻想未婚夫形象的時候,她都是只知道他長得很俊逸,但面容總是模糊的。

    “小姐,哇,這個小布偶真可愛。”侍女碧兒的輕呼聲將華姿從幻想中驚醒。

    “咦?小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碧兒奇怪地看著小姐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

    “沒什麼。”華姿趕忙將布偶放入箱中,蓋上箱子,拿著書又走到了屋外,被清風一吹,才感到臉上沒那麼燙了,但心肝還是  直跳。

    都快嫁人的人了,怎麼還想別的男人,不要臉。華姿心中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依她自小的教育,女人都應該是從一而終,只能忠于一個男人的。她既然要嫁人了,就不該想著別的男人,便是光想一想,都讓她有種罪惡感。

    女孩們都希望能成為英雄的女人,女孩們都渴望著浪漫的愛情。書中愛情故事,英雄總是要與美女發生一段故事,才會相互愛上對方,有情人終成眷屬。

    現在,華姿要成為英雄的妻子了,但他們兩人卻從未見過,這不禁讓她心中有些遺憾,總覺得嫁得不踏實,有些忐忑。想起了小說中的一句話︰“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可悲的。

    我和他,會有愛情嗎?華姿看著天空中緩緩飄動的浮雲,心中想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3 AM

第一百五十四章   獒犬飛燕


在朱雀街找朝中大臣,將軍的住所是很容易的,只要路上隨便找幾個羽林軍的士兵問一下,他們就會將你帶到要找的人府上。

    “啪啪!”蒙著面紗的香香上去敲門。

    門內隱約傳來一陣吠聲,過了一會,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樣貌清秀的少女出現在李等人面前。

    “你們找誰?”那少女看了一眼香香,便將目光投向了李。

    李上前笑道︰“在下李,應黎大哥之邀而來。”

    那少女听到“李”二字,眼楮一亮,看著他道︰“你就是李?”

    李仍是笑道︰“正是,姑娘有什麼問題嗎?”他的心中已是隱約猜到,這少女八成就是黎布的妹妹了,長得還算蠻不錯的嘛。

    李見那少女一直盯著自己看,卻不請自己進去,不禁問道︰“姑娘,黎布、黎大哥在嗎?

    那少女卻是搖頭道︰“不像,你怎麼會是虎威將軍的?”

    李一愣,笑道︰“我為什麼不是虎威將軍?”

    “虎威將軍都是穿著黑光鎧甲,騎著麒麟巨獸,一直不苟言笑,渾身殺氣逼人的。”少女撇了撇嘴道︰“你不像。”

    旁邊的香香和芊芊聞得此言是笑出了聲來,李也是笑道︰“這又不是在戰場上。我穿鎧甲做什麼?至于不苟言笑、殺氣逼人……這是你哥哥跟你說的?

    少女道︰“不是,我自己猜的……咦?你知道我哥哥是誰?”

    “你哥哥除了黎布還能是誰?”李笑道。

    “妹子,是誰啊?”院內傳來了黎布的聲音。

    少女回道︰“有個說他是李。”

    “李老弟!”黎布驚喜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就來到門口。

    “老弟,你總算是來了!”

    “黎大哥,好久不見了啊!”

    “他果真是虎威將軍……?”那少女小聲嘀咕著。

    “快進來!快進來!”黎布攬著李的肩膀帶他走進了院子。香香和芊芊也緊跟其後。

    剛一進院,那低沉的犬吠聲就清晰的傳入了李地耳內。他詫異地看聲音的來處望去,頓時一呆——一只渾身黑毛,如虎獅般巨大的獒犬正抖擻著精神向他低聲嘶吼著。

    大飛?!不對,比大飛小一號,而且毛發也不太一樣,對了,黎布說過。他妹妹也有一只西域獒犬的。

    “這是我妹妹的的愛犬。名叫“飛燕”,凶猛得緊呢。”黎布介紹道。

    飛燕!李差點沒笑噴了,一只西域獒犬居然取名叫飛燕,黎布的妹妹還真是有意思啊。

    “飛燕可是犬中之王。”跟上來的黎布妹妹頗為自豪地道。

    李看向她道︰“你這應該是母地吧,叫犬中之後才後。我也有一只西域獒犬,名叫大飛,他才是犬中之王。哎呀,早知道就帶大飛上京了,還能帶它來相親。普通的母狗它都看不上,你家的飛燕應該能合它心意了。”

    “哈哈,是啊。那時在華平野的時候我就說了,你那獒犬和我妹子的這只正好配一對,正好~”黎布笑著道。一雙眼楮又是暖昧地在李和自己妹妹身之間掃來掃去。

    李干咳一聲假裝沒看見,黎布的妹妹則是不服氣地道︰“你的什麼大飛看得上我家飛燕,我家飛燕還看不上它呢!”

    李笑道︰“怎麼會看不上呢?你這飛燕一直這自己一個人,也該孤單了吧。我家大飛勇猛高大,狗臉長得也算英俊瀟灑了。到時你家飛燕必然是一見傾心,以後了小狗寶寶,我送一只給你就成了。”

    “你……”黎布的妹妹被李說得俏臉一紅,道︰“我家飛燕才不會嫁給我呢!更不會跟你生小寶寶!”

    “呃……”李汗顏︰“不是我是我,是我地獒犬大飛……這個……要跟我生小寶寶,只能是你嫁給我了。”

    話一出口李就知道不好了,果然,黎布看著他和妹妹的眼神愈發的曖昧了。而黎布妹妹則是嬌嗔一聲,對她哥哥說︰“哥!你可沒跟我說過,虎威將軍怎麼會是這樣的?”

    黎布嘿嘿笑了起來︰“要不虎威將軍該是怎樣地?李老弟,來,我們進屋說話。”

    李干笑幾聲,趕緊跟著黎布走進屋內。

    這套院宅看起來挺大的,是大將軍的標準配置,屋里的家具也都樣樣齊全,似乎多為嶄新。但李總覺得有些冷清,不禁問道︰“黎大哥,你這怎麼沒見到有僕人丫環?”

    黎布請李到廳中坐下後道︰“我和妹妹自小相依為命,什麼事都自己干,不習慣用僕人。我這家里除了我和妹妹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說著看向剛跨進廳門的的妹妹,對他道︰“這就是我跟你說起過的妹妹黎英了。今年十六,還未婚配,溫柔賢惠,美麗大方……”

    “哥!~”黎英趕緊喊住黎布。

    “快去泡壺茶來。”黎布一邊吩咐著,一邊對李道︰“我這妹妹泡茶也很一手,同樣的茶葉,她泡來的就要香醇得多。”

    “不泡,要喝你自己泡。”黎英卻是一口拒絕了。

    “妹子,你不是一直跟我說想見虎威將軍嗎?現在虎威將軍在你面前了,你怎麼泡壺茶還不願意了?”黎布板起臉道。

    黎英看向一臉微笑的李,對黎布道︰“要我泡茶也可以,不過他得先跟我比試槍法,看看這個虎威將軍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

    “這……”黎布眼楮一轉,看了一眼李,笑道︰“李老弟,你別在意,我這妹妹其實平時挺溫柔賢淑地。就是比較好武。不如你就指點她幾招,怎麼樣?”他可不會認為黎英能打得過李,不過要讓這倔強的妹妹服軟,這倒是個好機會。

    李心下苦笑,這不打還真不行了。槍法?在床上的槍法他倒是不錯,要是比的是這槍法他倒是很樂意。

    黎英與李站在院子中。黎布和香香、芊芊站在一旁。

    黎英手持一把黑漆長槍。指著院中的一個兵器架道︰“那有兵器,你可以用槍,也可以用其他武器。”

    李微微一笑,背著雙手道︰“不用武器,可以開始了。”

    黎英秀目一瞪︰“你看不起我?”

    李臉上仍是那淡淡地微小︰“我只是用不慣那些武器而已。”

    “哼,那你就小心了,看槍!”話音剛落。黎英的長槍已是如黑電一般襲來。

    李的反應很快,超強的力量讓他的身體極其靈活,可以高速地閃躲黎英的長槍。

    黎英本來怕傷著李,只用了七分力。現在見李背著雙手還能閃躲自如,臉上仍帶著那不變的微笑,心中不免焦急。嬌喝了一聲,將長槍舞得眼花繚亂,就像一朵朵黑色絢爛地花朵在空中不停盛開一般。

    她已是出了全力,但李仍是那般輕松地閃躲,現在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李是在讓她了。

    老實說,黎英的槍法很不錯,就算是與黎布相比,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在力量和些經驗上略顯不足。不過,她現在對手是李,兩人的差距就好像潺潺小溪與奔騰大江之間的差距一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李閃躲了一會,看到黎英舞槍舞得香汗淋灕,干脆欺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貼著她繞起圈來,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女子清香,身體不時與她磨擦,當著少女哥哥的面調戲她,讓李的心中不禁有些興奮起來。

    李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一般緊緊粘著黎英的身體繞拳,讓她的長槍幾乎完全失去了作用,雖然她也意識到自己遠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但倔強的少女卻還是不肯認輸。

    黎英猛地提槍回道,判斷好李在概的方向,用槍頭拍頭,但這一轉身,腳步不穩,被李輕輕一絆,整個人立時失去了重心,便要跌倒。

    就在黎英心中暗叫不好,以為要摔倒在地顏面全失地時候,忽然感到腰間一緊,自己被人托住,她的手下意識地便棄槍扶住了那人的胸膛。等身體穩住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躺在李的懷中。看到那家伙正看著自己微笑,黎英的臉刷地紅了起來,忙掙脫他的懷抱,跑進屋時,經過哥哥身邊時不細不可聞地道了一聲“我去做飯……”

    “哇哈哈哈哈……”黎布待妹妹進屋後,大笑著走過去拍著李的肩膀道︰“李二虎啊李二虎,我果然沒看過你啊,我妹妹就只有你能征服得了了!哦米拖佛,我總算安心了!”

    李苦笑道︰“黎老黑啊黎老黑,你妹妹哪里溫柔賢惠啦?”在北伐軍時,這兩人便曾互相取了外號,黎布叫他“李二虎”,他便回敬“黎老黑”。

    黎布低聲笑道“你只要把她的心折服了,保準她以後比誰都溫柔。”

    這話李倒是相信,像黎英這樣的女子,是外剛內柔的。別看她現在凶得跟母老虎似的,若能讓她死心塌地的喜歡上自己,保證是比小貓還要乖順。

    到了晚飯時間,黎英已是準備好了一桌美味的菜肴。雖然這些飯菜比起紫妍做的仍相差甚遠,但每樣菜看起來都給人一種清新簡單的感覺。真是沒有想到,這些會是黎英一個人做的。

    黎布笑著對李道︰“快嘗嘗這紅燒肉,怎麼樣?我說過吧,我妹子做的菜絕對是一流的,既賢惠又能干,將來誰能娶到她呀,就有口福嘍。”

    黎英瞪了哥哥一眼,俏臉紅紅的,卻不知道是害羞呢,還是在廚房被熱氣燻的。

    黎英為哥哥斟上了酒,便乖乖地坐在一旁,低垂著臻首靜靜吃飯,這時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淑女的樣子了。

    李拿起香香為他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舔了舔嘴唇,對黎布道︰“這就是賀家酒嗎?”

    “正是。怎麼樣?李老弟,這酒夠味吧?”

    “嗯,和草原的烈酒有的一拼。”李點頭道。

    “嘿嘿,草原的酒制釀的過程比較簡單,哪能有我們賀家酒來得香醇美味?李老弟,你再慢慢品幾杯。”黎布道

    兩人便這麼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起天來。

    “你還記得當年你在西 省時的三路軍主蕭莫為嗎?”酒過數巡後,黎布忽然說道。

    李一愣,點頭道︰“記得,怎麼了?他不是被押回京了嗎?”

    前不久,已經被放了,回常州老家養老去了。黎布又喝了一杯酒說道,“他也算得是軍中元老級的人物了,這次也是一時犯了老糊涂,索性沒造成什麼大後果,北伐軍也成功擊退胡人還掃蕩了草原。他的過錯,也就不顯得那嚴重了……加上軍中一些大佬們念在過往跟他的交情,幫他說了點好話,皇上一開恩,就讓他回家養老去了。不過,他這次也是散盡了家財,離開京城時只剩下兒子和孫女了。”

    李沉默了一會,道︰“這事怎麼處理,也算合理。”他知道,這蕭莫為當初是外公的部下,這次放其一條生路,八成也是外公點了頭的,既然如此,他也沒法再去追究什麼。

    在飯桌上一直沒說話的黎英忽然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對李道︰“李將軍,小妹敬你一杯。”

    眾人都是一愣,黎布最先反應過來,笑道︰“叫什麼李將軍,直接叫李大哥。”

    黎英的臉又是微微紅了起來。

    李笑道︰“你叫一聲李大哥,我便喝三杯,怎麼樣?”

    黎英聞言看了他一眼,囁嚅道︰“李大哥……”叫罷自己先把手中的酒飲盡。

    李大笑,讓芊芊為他斟酒,三口飲盡三杯。

    黎英卻馬上又斟了一杯︰“常听我哥說李大哥的酒量軍中第一,今日小妹希望能見識一番。”這一聲“李大哥”倒是叫得順溜多了。

    李心中暗笑,敢情是武功打不過他,想到酒桌上來贏他了,還真是個好強的丫頭。不過比酒,她可是選錯項目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5 AM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把酒言歡


在這個世界,李自己總結了他的四大技能,分別是鐵骨銅皮、金槍不倒、力大無窮、千杯不醉。這四大技能加上他的家世,便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紈褲人生、尋歡作樂的根本。

    酒,對李來說,不過是種味道不同的飲料罷了。與他拼酒,就像拿一個無底桶和一個有底的桶比誰裝的水多一樣。不管你的桶有多大,能裝多少,終究有個極限。而李,卻像是無底的桶一般,喝多少裝多少,連茅廁都不用上,直接把過盛的酒液變成汗水蒸發掉了。

    黎英同李拼酒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李……李大哥,下……下次你你要是出征……一定……一定記得帶上我……我給你……做前鋒!”當黎英說出這些話時,已經是舌頭打結、兩眼迷離了。

    賀家酒確實是大夏國數一數二的烈酒,酒的後勁非常大,李喝得只覺過隱,黎家兄妹則是喝得搖搖欲墜了。

    “好,下次要是我有機會帶兵出征,一定讓你做我的副將。”李笑著道。

    黎英的眼眸仿佛要滴出水來了,伸出白蔥般的縴指指著李說︰“說……話……算數?”

    “算數。”

    “那咱們來拉鉤。”黎英伸出小指來。

    “好,拉鉤。”

    兩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只听黎英含糊不清地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是小狗……”

    一念完,黎英便啪地一下趴到了桌上,俏臉直接埋到了一盤菜上。還好那菜已經涼了,不然還不把她燙壞了。

    黎布忙將妹妹扶起來,卻見一臉菜汗的黎英面帶微笑,已經睡著了。

    “我這妹妹的酒量不小呢,跟我差不多,尋常男子沒幾個能喝得過她的。”

    黎布笑著道。他在草原時見過李一人獨飲十數罐草原烈酒的情形,知道李的酒量不是他和妹妹能比得了的。所以對于妹妹喝不過他,也不是很意外。

    李對香香點了點頭,小狐妖立刻明白主人的意思。起身扶起黎英向內院走去。

    “黎大哥,你真是該找幾個丫頭來了,不然這麼大的宅子,未免太冷清了。”李又建議道。

    黎布喝了口酒,嘆道︰“我也有找過,但我妹子那脾氣……唉,這樣也行,反正就我們兄妹倆,也不需要什麼侍候,每隔幾天找人來找掃一下房子就可以了。”

    李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想起公孫無情來。她的舞劍園也是沒有一個丫環,天生性子就比較孤僻,這黎英與她比起來,除了比較開朗外,也差不多。

    “李老弟。”黎布說道,“我知道你不久就要娶華家的大小姐過門了,你的紅顏知己也一定不會少。但我還是覺得黎英交給你,我放心,也只有你,才能讓那丫頭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其他人都不行,也不配……”說著又是喝了一杯酒。

    李道︰“黎大哥,你醉了。”

    “我……我沒醉。”黎布晃了晃腦袋,擺了擺手,道︰“你答應我,千萬別讓她受委屈,好好照顧她,好嗎?”

    李點了點頭︰“黎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人欺負黎英的。”反正他也挺喜歡黎英的,率真可愛,就算黎布不說,他恐怕也不肯錯過。

    黎布好像輕了口氣一般,又飲了杯酒,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老弟,我信得過你……”說著又嘆了口氣,沉著聲音道︰“雖然我現在也是大將軍餃了,武藝也不差,但人在朝中,在軍中,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出意外,到時只剩黎英一人在世上,沒個依靠……”

    李拿起杯子同黎布的酒杯踫了一下,道︰“黎大哥,別想太多了,有我李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天,誰敢踫你一根汗毛,我就跟誰拼命。有我們照顧著黎英,她這一輩子一定會一直開心快樂的。”

    黎布看著他真誠的眼楮,感激地道︰“好,李老弟,好兄弟……”說罷將仰頭將酒飲干。

    黎布忽然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去。李不解,也跟了上去。

    黎布走到了院中,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鉤鐮槍,就這麼在月光下舞了起來。

    槍聲呼呼,勁風凜冽,黎布剛剛走路時腳步虛浮,但此時舞起槍來,卻是氣勢如宏,仿佛那些酒都化成了無窮的力量一般。

    槍頭閃著寒光,如雷電在夜空中劃動。黎布的暴喝,便似那龍吟般的雷鳴。

    “主子,黎大哥他怎麼了?”芊芊走到了李身旁輕聲問道。

    李將她攬入懷中,用臉頰蹭著她柔軟地秀發,道︰“他在釋放壓力。”

    “壓力?”芊芊不解。

    “他其實比他妹妹的性格還要倔強,倔強的人,總是要孤獨地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芊芊還是不懂。”

    李笑了,緊了緊摟著她的手,道︰“有我在,你不需要懂,即使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的肩膀為你撐著。”

    “嗯”芊芊舒服地將臉貼在李的胸膛上,閉上了眼楮。

    直到太陽從天邊慢慢露出腦袋,清晨的金光灑滿大地,黎布收槍而立。

    李坐在廳堂中,芊芊如一只小貓般縮在他懷里,正安心地睡著。香香則坐在一旁,泡著一壺茶,同主人聊著天。

    “天亮了。”李看了眼院外,忽然發現舞了一晚上槍的黎布竟然柱著他地長槍站在院子里睡著了。

    “芊芊,起床了。”李用自己的鼻子頂了頂懷中的小侍女的瑤鼻,輕聲呼喚道。

    芊芊“嗯”了聲,卻是他懷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

    李苦笑一聲,看到芊芊那粉嫩地紅唇,干脆俯身吻了下去,這深深的吻,終是讓她從夢中幽幽轉醒。

    李將黎布背到了內院里屋,將他放到床上後,才留了個字條離去。

    黎布的府邸與太師府相距並不遠,所以李他們並沒坐車,幾步路就到了。

    當李他們回到太師府時,楚玲瓏的馬車卻才剛剛離開。這位楚月樓的“琴仙”對昨天沒能見到虎威將軍李,還是頗為遺憾的。

    之後的這兩三天,他合拜訪了軍中一些熟識的將領,如蕭寒、翁遠、林天文等。又在哥哥李明的陪同下,去見了不少朝中親李家一派的朝廷大臣,為將來的發展打好人際關系的基礎。

    其實李並不喜歡搞這些鉤心斗角的事,摻雜在朝遷的爭斗中更是麻煩至極,他還想著受了封賞就回扈陽繼續他逍遙自在的生活呢。

    不過好在那些費口舌,斗腦筋的活都有哥哥李明去搞定,他只需要把那些跟他喝酒的大臣官員們灌倒就行了。這對李家第二代“酒仙”李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除了這些事外,李基本上白天就是帶著兩個侍女和楊堇幾人在街上閑逛,或者去黎府找黎布兄妹倆喝酒聊天。

    黎英自從初見李在武藝和酒桌上都輸了他後,每次見面都要跟他新比一些花樣。

    不過很不幸,她所要比的那些項目,都正好是李的拿手好戲。

    比如騎術,這幾乎是李來到這個世界後真正從小正經練過的技藝了。加上他後來又在北疆戰場和到草原上馳騁了那麼久,騎術早已是非常精湛,哪里是黎英這樣的小丫頭能比得了的。

    又比如輕功,李其實沒有輕功,但他彈跳好,腳力大得可怕。而黎英比試的方法又是誰縱得高,縱得遠。結果可想而知,黎英的槍法雖是極高,但傳自黎布的輕功卻是差強人意,縱起的高度跟李的一躍根本沒法相比。

    于是,這個好強的小妮子終是慢慢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漸漸承認了李厲害,叫“李大哥”時也不再那麼牽強了。

    李不禁暗自慶幸,還好黎英不喜歡文墨,不然要跟我比文采、比書法的話,那豈不衰了?

    黎英讓李指導她槍法,李就頭疼了,他哪里懂什麼槍法呀?連基本的武功招式都不會幾下,怎麼教?沒辦法,只好充神秘,便背著手,讓黎英拿槍刺他,他只閃不還手。還真別說,這麼練了幾天,黎英自己都覺得槍法有所進步,看著李的眼神也愈發的崇拜了。

    還有四天慶功大典才會開始,李不禁感到日子有些單調了,這京城雖大,卻畢竟還是有限,逛多了也會無聊。因為是天子腳下,還有那麼些顧慮,所以樂子比起扈陽來反而少了許多。

    這天,李從嫂子處得知,晚上京城的幾條主街將舉行一年一度的“萬花會”,他還以為是類似選花魁的比賽呢,便沒找黎英和黎布,自己帶著香香、芊芊和楊堇幾人在晚飯後上了街。打算去見識見識,這京城的“萬花”怎麼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6 AM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衣公子


華府。

    百元聊賴的華姿坐在自己的小院中,拿著那個精致的小布偶把玩著。她的心中此時卻不像看起來的這般不靚,正在做著激烈的斗爭。

    剛剛她听到幾個府中丫環的談話,她們正聊著今晚一年一度的“萬花會”,在說著“萬花會”上無數美麗的花朵和各種各樣的漂亮的花燈,讓對外面世界充滿了憧憬的華姿心癢難耐。想起小雯說過,那個虎威將軍是個很霸道的人,自己嫁入李家後若是也不能出門就這麼跟著他離開京城到扈陽去的話,豈不是白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了?

    連“萬花會”都沒看過,還算什麼京城人?——這句剛剛那些丫環說的話,一直在華姿的耳旁回想。

    不行,我不甘心,我不能一直都關在鳥籠里見不到藍天,不管怎麼樣,都得出去一次!華姿的心中終是做了決定。

    “小碧!”

    “小姐,有什麼吩咐嗎?”正在打著瞌睡的小碧忙走了過來。

    華姿在她的耳邊如此這般地低聲了幾句話,小碧失聲道︰“小姐,你要偷偷出府?”

    “噓!小聲點,你怕沒人知道呀!”華姿忙捂住了她的嘴,道︰’我就晚上出去一會,就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就行。我就去看看萬花會,看看就回來,只要你不說,不會被爹娘發現的。”

    小碧急道︰“不行啊!小姐,你一個人出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華姿道︰“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啊?你不也常一個人出門嗎?府里的丫環哪個不常一個人出門啊。什麼時候見她們出過什麼事了?”

    “小姐,你和我們不一樣啊!”

    “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人身肉長的?咱分換個衣服,誰知道我是丫環還是小姐啊?”華姿道︰“反正今天我是肯定要出動了,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吧。”

    “小姐……”小碧都快哭出來了。

    到了傍晚,吃過晚飯後,華姿便換上了小碧找來的一套合身的侍女服,連發型都換了一個,低著頭跟在小碧地後面由後門出了華府。

    “小姐,你千萬早點回來啊。”小碧在門口低聲道。

    “知道了。你回去總參。”華姿就像一只出籠的小鳥一般,心里興奮得不得了,還有一絲作賊的緊張和心虛。

    偷偷出府的計劃其實華姿的心里已經無數次的想過了,什麼換侍女服啦,走後門啦,讓侍女掩護啦,都是根據自己看過的小說中學來的。這也算是學以致用了吧。

    第一次沒帶面紗出門。十二歲後第一次沒坐馬車出府,感覺著外面吹來的夜風,感覺著腳下踏著地地面,華姿感覺自己激動得都快要窒息了。

    開“萬花會”的幾條主街並不難找,只要沖著最熱鬧的地方去就行了。

    今晚的京城之夜到處都被各色的花燈照亮。滿街都是人,街旁到處都是花。數以千計的夏季花被擺滿了街道兩旁,路上花香撲鼻,讓人神醉。

    好在華姿是晚上出門,否則她那沒有面紗遮掩的絕美嬌顏和普通侍女服下窈窕的身材,非勾走滿街地男人魂不可。即便現在多數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路邊鮮花和花燈上的時候。也仍是有不少男子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這個美麗的女子,都是心神一陣的恍惚,直以為自己看到傳說中的花仙子了。

    華姿東看看西瞧瞧,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渾然不覺四擊注意她地目光越來越多,幾個富公子甚至偷偷跟了上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順著人流到了“萬花會”的主會場之一——白虎門廣場。

    廣場的正中是一個巨大的、由數百花燈組成的巨花,在這花燈巨花的照耀下,廣場上數百種花類爭嬌艷,讓人眼花繚亂。

    在那巨大地花燈花旁,還有三個場子在表演雜技。

    華姿興致博博地看著表演,看著花燈,看著鮮花,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而最讓她歡喜的,還是這熱鬧的氣氛。

    “姑娘,一個人啊?”忽然,一伙穿著華服的貴公子擋在她的面前,一個油頭粉面的家伙自以為瀟灑地拿著一把折扇在胸擺著,對華姿道︰“姑娘,一個看萬花會豈不無聊,不如我們幾人與你一起吧?”他似乎想裝得斯文些,但眉眼間的淫縻卻盡露無疑,讓華姿心中感到惡心不已。

    同樣是男人,怎麼就差之麼多呢?華姿不禁想到了那日在路上,將布偶娃娃扔進她車內的那個年輕男子。

    華姿沒有說話,換了個方向想走,那群貴公子卻繼續擋住了去路。

    “姑娘,看你的樣子,也是大戶人家的丫環吧?說說看是哪家的丫環,我改明兒就去提親,讓你做我的三夫人,怎麼樣?”那個油頭貴公子貪婪地打量著華姿姣美的身姿,一邊摸著下巴道。

    另一個貴公子立刻道︰“你要是看不上他,跟我走也行啊,我家中還未有妻室,你來了,絕不會受欺負。”

    “操,你小子干什麼呢?說好了這妞我看上的,朋友妻不可欺,知道不?”油頭公子不干了。

    “什麼朋友妻,她還沒答應你呢!”

    幾人就這麼三言兩語吵了起來,將華姿夾在了中間,進退不得。

    “你們干什麼呢?干什麼呢?”忽然一聲大喝傳來,幾個公子都靜了下來,應聲看去。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當街堵著一個小姑娘的去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看起來氣勢不凡、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公子哥帶著一群打手模樣的手下走了過來。

    那油頭公子看了他幾眼,罵道︰“你他媽誰啊你!管閑事管到……”

    那白衣公子哥眉頭一挑,他身後的幾人身形一閃,已是將油頭貴公子剩下的話扇了回嘴里。

    “你他媽不想活了?”其中一人面色陰沉地對那油頭貴公子說道。

    那油頭貴公子一下被打懵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任鼻血嘩啦啦涌出。他地同伴看了那白衣公子一眼,臉色大變,忙上前拉著油頭公子,一邊走一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您慢慢玩,我們先走,先走了……”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走到華姿面前。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啊?”

    這個白衣公子看起來長得還算英俊,但華姿不知怎麼的,總覺得看起來有點別扭,特別是他的眼神,讓她有種想把他眼珠子挖掉的沖動。

    “妾身……叫小碧。”華姿想了一會。把小碧的名字先拿出來冒用了,不過開頭卻是忘了自稱“奴婢”,而說成了“妾身”。

    白衣公子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點,他的注意力早被華姿的身材和美貌吸引過去了,聞言立刻道︰“小碧。好名字好名字。今晚這萬花會,當數姑娘這朵花最美啊!不知姑娘,家住何處啊?……”

    華姿胡亂謅道︰“在北錫街。”

    北錫街?那白衣公子微微皺眉,他旁邊的一個手下馬上低頭在他旁邊耳語了幾句。

    “那里好像都住的是商人啊?”白衣公子道︰“小碧姑娘是哪家的小姐?”雖然他看著華姿的衣服就覺得她是丫環了,但她的氣質和美貌,還是讓他有些懷疑。

    “妾身……是黃家的丫環。”華姿又是隨便謅了一個,這個黃家是北錫街有名的商家,開布店的,華家是他們的大主顧。

    白衣公子旁邊的手下立刻又俯身跟他耳語了幾句,估計是在告訴他這黃家是干什麼的了。

    那白衣公子听完後笑道︰“原來是老黃家的丫環,果然不比尋常。”

    華姿干笑了兩了,覺得這個白衣公子的眼神愈發的不懷好意了,開始尋機想走,但那白衣公子的手下,卻是有意無意地站在了她地身旁幾個方向,讓她無處可逃。

    華姿心底一直跳,不禁有些後悔偷偷跑出來了。

    “小碧姑娘,我們能在此萬花會相逢也算是有緣,不如便一起游覽這花燈百花如何?”白衣公子的手已經伸向了華姿雪白的縴手。

    華姿一直注意著白衣公子的動作,一見她要牽自己的手,忙閃了開來,低聲道︰“男女授受不親。”

    白衣公子笑道︰“小碧姑娘還害羞嗎?”說著整個人上前,想要將她抱在懷中。

    旁邊的游人不少,但大都只能同情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女被這群人圍住,心中哀嘆,又一朵美麗的花兒要被人摧殘了。

    華姿輕巧地一閃,又閃過了白衣公子的懷抱。但旁邊的大漢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忽然,華姿看到不遠處兩個白衣女子的中間走著一位高大的灰袍男子,正是前些天在街上將布偶拋入她車中的人,忙在喊道︰“公子!!”

    這喊聲將白及公子震住了,也吸引了那個方向許多人,那灰袍男子自然也在其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灰袍公子愣了一下,隨即帶著一眾隨從走了過來。

    那白衣公子眉頭微皺,對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8 AM

第一百五十七章   侍女小碧


這灰袍公子自然就是李了。

    看到華姿的那一剎那,雖然離得還有些遠,但那雙眼楮,卻讓他覺得有些熟悉,所以不由得就走了過去。

    看到李走過來,華姿臉上微露喜色,偷偷看了旁邊的白衣公子一眼,對李道︰“公子、小姐,你在這呢,老爺讓小碧來找你們。”

    李不禁大感疑惑,公子?小姐?老爺?小碧?難道是爺爺府上的丫環,找他來了?又打量了那女子幾眼,身材很好,長得更是漂亮,一看上就是溫柔淑女模樣,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若不是身上的侍女服,任誰見了,都要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爺爺家有這麼一位丫環嗎?這麼出色的丫環,我若見過,不可能不記得呀。小碧?沒听過。李的心中愈發疑惑起來。

    不過還沒待李走近,兩個大漢就已經攔到了他的面前,面色如鐵,兩手交叉于胸前,沉著聲音道︰“沒你們的事,一邊去。”

    李瞥見這兩大漢的腰上也都配著長刀,眼楮一眯,抬手止住了要上前都手的楊堇和兩個虎衛,又看了眼那女子的表情和她身邊的白衣公子,對眼前的狀況已經猜出了個大概,直接伸手將那兩個大漢撥開,對那女子笑道︰“小碧啊,家里有什麼事嗎?他們是誰啊?”

    那兩個大漢也是身手不俗之輩,卻不想李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輕描淡寫地就將他們撥了開來,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一身白色衣裙、蒙著面紗的香香已從他們身前走過,素手累揮,兩人只聞到一陣清幽的香味,便覺困頓至極,眼楮禁不住合了起來,站在原來發起了呆。

    那白衣公子見自己的兩個手下竟沒能擋住李,眉頭微皺,暗罵了聲廢物,便微笑著對李道︰“你是黃公子?”

    李打量了這白衣公子一眼。當看見他腰上掛著的一塊深黃色龍形玉佩時,心中一動,不過面上微笑不變,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何事?這里他故意不作確定地回答,模稜兩可。”她是你家的侍女?“白衣公子指著華姿道,眼楮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蒙著面紗一身白色絲裙的香香和芊芊,兩人雖未露嬌顏,但那窈窕的身姿和美麗的雙眼已夠讓人著迷了。

    李眯著眼楮,淡淡地看了那白衣公子一眼,再看向華姿,愈發覺得她的眼神很熟悉了。

    “她正是在下的侍女小碧。”李肯定道。

    華姿暗暗松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小碧,老爺不是找我有事嗎?還愣在這做什麼。”李又道。

    華姿反應過來,忙走到他身邊。那白衣公子身旁地大流剛要上前阻止,頓覺一陣香風撲鼻,立刻也同之前兩人一樣,呆滯在原地。

    “這位公子,告辭了。”李笑著對白衣公子抱拳道。說罷立刻轉身,牽著華姿的手,向反方向走去。

    白衣公子見自己的手下都呆怔在原地。心中大奇,看向李等人,卻見們已經走遠,緊接著也聞到了一陣幽香,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旁邊的游人看來,那白衣公子和一眾手下,就像雕像一般,呆在了原地,眼楮閉上,表情迷醉,似乎正站著做夢呢。不用說,這自然又是李的狐妖香香動的手腳了。

    過了許久,白衣公子和他的手下總算是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才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嘖嘖稱奇,怎麼忽然就這麼呆住了呢?

    “王爺,你沒事吧?”一個頭領模樣的大漢過去低聲對那白衣公子道。

    白衣公子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道︰“剛剛是怎麼了?”

    那大漢道︰“可能是有人用了迷魂藥之類的……不過這施藥的,武功當是深不可測。”

    白衣公子看向他︰“你是說,那個黃公子身邊有大高手?”

    “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兩蒙紗女子中的一位。”

    “哼,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你們去黃家走一趟。”白衣公子寒著聲音道,“順便打听清楚那兩個蒙紗女子,是不是那黃公子的妻妾。”

    “是。”大漢恭聲道。

    那邊李已經帶著華姿到了另一個萬花會的主會場——錦華門廣場。

    錦華門地熱鬧絲毫不亞于白虎門,一樣是萬花齊放,花燈閃亮。

    “謝謝……”華姿輕聲道,當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李牽著的時候,不禁感到臉上像火燒般的燙,趕緊將手抽了出來。

    李凝視著她的俏臉,直將她看得臉升又霞後才道︰“小碧姑娘,我們見過嗎?”

    華姿一怔,這才想起那天她在馬車中是蒙著面紗的,她看了他的樣子,他卻沒能看到她的模樣。不過听他這句話,卻顯然對自己有些印象,心中不禁有些歡喜。

    “可能吧……”想了一會後,華姿還是決定不告訴他。

    “小碧姑娘,你是一個人出來看花會的嗎?”李覺得這女子沒說實話,她的眼楮確實看起來似曾相識,她應該也認得自己,否則剛剛怎會叫自己幫忙地?

    華姿點了點頭。

    “你認識剛剛那些人嗎?”李又問。

    華姿搖了搖頭。

    “你家住哪呢?”

    華姿抬頭看了李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是什麼都沒說,垂下了臻首。

    李忽然看到不遠處一朵花上,七彩蝴蝶正停在上面,惹人眼目。已經有許多人在那指指點點了,這麼大、這麼漂亮的蝴蝶,又有幾個見過。這段時間,七彩蝴蝶總是明隱時現,但李去知道,它實際上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邊,晚上睡覺時,甚至還曾鑽到床上來,都不被壓扁了。想來,這也是因為他身乾坤之氣的吸引作用吧。

    “小碧姑娘,你看哪里。”

    華姿詫異地抬起頭,順著李的手看去,立時被那只七彩蝴蝶迷住了,兩眼放光,臉上盡是驚喜的表情︰“好漂亮的蝴蝶!”

    李心中暗道。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歡可愛漂亮的東西。口中道︰“我能讓那只蝴蝶自己飛到我的手心來,你信不信?”

    華姿看著他,又看看那邊的七彩蝴蝶。笑著搖頭道︰“我不信。”

    “那我若做到了呢?”李道。

    “嗯……你說怎樣吧。”

    “若我讓那蝴蝶飛到我手中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什麼事?”

    “我現在還沒想好,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當然這件事還得是你自願的,不會強迫你,也不會讓你去作傷天害理的事。”李微笑道。那樣子就像把小母雞騙到手的黃鼠狼一般。

    旁邊地香香和芊芊此時心中都是同一個想法︰主人又要誘拐這個姑娘了。

    華姿想了想,覺得李看起來也不像壞人,而且她也沒告訴他自己家住哪。連姓名都是假的,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見面了,這事情恐怕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便點頭道︰“好,只要你能讓那只蝴蝶听你的話飛過來,我就答應你。”

    “好,那你可看好了。”李笑著道,說罷將手平伸開來,看向那只七彩蝴蝶。

    華姿眼晴睜得大大的,驚訝地看著那只巴掌大小的七彩蝴蝶扇著翅膀從那朵花上飛了過來,繞著李飛了一圈,輕盈地停在了他的手心上。旁邊立刻響起了眾人的驚訝贊嘆聲,也將他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真漂亮,真神奇!”華姿贊嘆著,仰頭看向李道︰“我可以……摸摸它嗎?”

    李笑道︰“當然。”

    華姿用一根手指輕輕地在蝴蝶地前上撫摸著,這只蝴蝶與其他蝴蝶很不一樣,身上不僅沒有細細的花粉,而且光滑得如冰面一般。

    李將七豢蝴蝶輕輕地放到了華姿的秀發上,它扇了扇翅膀,會意地繞著這美麗的女子翩翩飛舞起來。

    不多時,隨著幾聲圍觀百姓的驚嘆聲響起,從四周飛來的大量蝴蝶,開始跟著七彩蝴蝶一起圍著華姿翻飛。

    華姿地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張開雙臂,原地轉起了圈來。

    曼妙的身姿,絕世的容顏,加上這百蝶共舞的奇景,讓眾人看得如痴如醉,都是不由得鼓掌叫好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只七彩蝴蝶又飛回了李地肩膀,其他眾蝶也慢慢散去,而華姿也是香汗淋灕。

    旁邊圍觀的百姓見群蝶離去,也慢慢散了開來。

    “你是怎麼控制它的?”華姿微喘著氣,好奇地問道。

    李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笑道︰“因為它喜歡我啊。”

    “你騙我。”華姿笑道。

    “那就是我通靈”。李又道。

    華姿忽然臉色一變,低呼一聲︰“糟了。”

    “怎麼了?”李不解地道。

    華姿道︰“我已經出來太久,該回去了,公子再見。”說著便要離開。

    李忙道︰“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萬一要是再踫到那些人怎麼辦?”

    華姿猶豫了一下,她也挺擔心再遇到剛剛那個白衣公子的,但看了看李,看到他臉上那溫暖的微笑,心中沒來由的一慌,想起自己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忙垂下臻首,低聲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多有不便,還請公子見諒。”說罷已是向朱雀街的方向疾走去,她知道只要進了朱雀街,就安全了,那里有巡邏的羽林軍,不會有人那麼大膽在朱雀街調戲她。

    李給了香香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點了點頭,暗暗跟上了華姿。

    旁邊的芊芊道︰“主人,那小碧姐姐應該不是丫環。”

    李輕輕摟著她的肩膀道︰“你也看出來了?”

    “嗯,她應該是哪家的小姐,偷偷換了裝束跑出來看花會的。”

    李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小碧,應該也不是她的真名。”說著又將目光投向花海,摸了摸下巴道︰“這萬花會還蠻有味道的,以後回扈陽,也讓爹在扈陽搞一搞。在鵲橋上弄的話,想來要比在這單調的廣場上要來得有情調多了。”

    又隨便逛了一會,李也與芊芊和楊堇人回了太師府。

    李讓楊堇等人各自回去休息,便帶著芊芊回了自己的小院,進了臥房。

    香香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時,準備好洗澡水了。

    “剛剛好,主子。”只披了一層輕紗的香香伸手試了試浴桶中的水溫,抬頭對李嫣然一笑道。

    “嗯。”李答應了一聲,任芊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下,赤身露體地跨入了浴桶內。

    “怎麼樣?知道她住哪了嗎?”李一邊隔著薄紗撫摸著香香的美臀,一邊問道。

    香香溫柔地為他搓著背,柔聲道︰“她也住在朱雀街。”

    “哦?看來也是官家小姐。”李舒服閉上了眼楮。

    “嗯,她從後門進了一間府宅,香香看了一下,是“華府”。”

    “華府?”李睜開了眼楮,自語道,這大夏朝廷,姓華的人可不多。”又對香香問道︰“那間宅院大不大?”

    “挺大的,和大公子家差不多。”香香道。

    這時芊芊已經除盡了衣物,也跨入了浴桶,躺到了李的懷中,輕聲道︰“主子,那小碧姐姐,會不會就是你的未婚妻,華家的小姐啊?”

    李凝眉想了一會,道︰“很有可能。”隨即失聲笑道︰“去逛萬花會居然遇到自己的未婚妻,看來我和她還真是有緣吶。”說著又想起那個白衣公子,這廝居然想打他未婚妻的主意,真是他娘的找死。不過這廝來頭不小,現在在京城,得搞清楚再下手,否則剛剛在白虎門廣場,也不會讓香香下陰手,早就自己親自“英雄救美”一番了。

    在京城,隨從能配刀的人除了軍中的幾位大將軍外,就是其他的一些重臣和貴族了。軍中人他差不多都認識了,而那些得臣則不會那麼年輕,那白衣公子,八成就是貴族了。加上那廝腰間掛的龍形玉佩,李更可以肯定,他是皇家的人,至少也是個王子什麼的。

    洗完澡後,李去找到一趟爺爺李太師。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49 AM

第一百五十八章   騰凌王


“爺爺。”當李到李太師書房里時,這位大夏國的權臣正在翻閱著一些地方上的呈報。

    “鐵郎啊,萬花會怎麼樣?玩得還開心嗎?”李太師停了下手頭的工作,抬起頭來。旁邊的兩位侍女立刻給李倒上了茶。

    李可以感覺到,屋里屋外至少有十位以上的高手在保護著爺爺,他雖然沒有真氣,無法知道具體有幾人、在什麼位置,但這感覺卻是絕對沒有錯的。心中不禁暗想,爺爺身邊就已經是這般嚴密防衛了,那大夏的皇帝,豈不是時刻都要有數十位高手保護?

    李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爺爺,我今天在萬花會上遇到了一個人。”

    “哦,什麼人?”李太師道,他知道自己的孫子會特意過來跟他說這個人,那這個人肯定不一般。

    “那人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模樣,帶著一班手下,個個都配著刀。”李描述道︰“而且,他的腰上掛著玉佩,深藍色,龍形。”

    “嗯?!”李太師道︰“深藍色的龍玉?”

    “對,爺爺可知這人是誰?”李問

    李太師沉吟道︰“二十五六……藍色龍玉……應該是騰凌王韓平沒錯了。”

    “騰凌王?”李眼楮眯了起來,問道,“莫非就是那差點成為太子的騰凌王?”

    “不錯。你在萬花會上踫到了?你們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沒說幾句話,也沒互相道明身份。”李道,內陸並沒將遇到華姿的事說出來。

    “這個騰凌王。也一樣是草包一個。比當今太子好不到哪去。不過我們現在是力挺太子登基,到時太子登位新皇,也留不得他。”李太師道。

    李點了點頭,現在心里有底了,當今皇帝體弱多病,這幾年是越來越不行了,恐怕沒多久就要魂歸西天,由太子登基。到時候,這個騰凌王。嘿嘿……

    “爺爺,順便問一下,那範薦是什麼人物?”李又想起了納蘭世家在朝中的靠山大閹雞。

    李太師道︰“不過是個會拍馬屁地跳梁小丑罷了,憑著一張嘴在皇上面前耍。不過這小子倒還算識相,什麼事可以干,什麼事干不得,還清楚,不然也活不了這麼久。怎麼?鐵郎,你不是一向對朝政的事不關心的嗎?怎麼今天問起這些來了?莫非這範薦與你有什麼沖突?”

    李道︰“這道是沒有,不過範薦的妹夫是納蘭家庭的,這納蘭家庭在武林中,很囂張。”

    李太師想了想,道︰“納蘭世家,好像听過。”說著看向李︰“鐵郎,等皇上的慶功大會過後,你也該封爵加餃了,在這夏國之中,也算昨上是一等一的人物。想做什麼事,只要認為該幫,值得做,那就去做,不必顧慮太多,凡事有你父親,兄長和爺爺為你頂著。”

    爺爺地這句話暗示的是什麼,李自然听得明白。爺爺就差沒說“想滅納蘭家就滅去,範薦那里不必擔心”了。

    “孫兒明白。”李恭聲回道,有了爺爺這句話,很多事情就不必再瞻顧後那麼多了。從剛剛地談話也可以看出,李家如今在夏國的勢力,已是近乎到了一手庶天的局面。看來前一段京城局勢的動蕩之後,受益的,是李家嘛。

    “對了,明晚不要亂跑,和你哥哥一起,在府上吃頓飯,順便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誰?”李疑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你這小子肯定會想認識她。”李太師微笑道。

    這邊李正與爺爺輕松地談話,那邊回到華府的華姿卻被父親華雲強堵了個正著。

    看到小碧正滿臉淚水地跪在地上,父親則鐵青著臉站在房間中,旁邊是一條帶著小釘的長木板,正是華家執行家法時的專用工具,華姿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你還知道回來了嗎?”華雲強的聲音似乎很平靜,但華姿卻知道這聲音中蘊涵的怒氣有多大,垂著臻首默默地跪了下去。

    “是女兒逼小碧幫我的,不關她的事,請爹爹責罰女兒一人就好。”華姿伏下了身子,她這輩子只見過爺爺行了一次家法,而那次家法的對象正是眼前的父親,每每回想起當時的景象,她地心都要禁不住地戰抖起來。

    那東西打到身上,一定很疼吧?華姿瞥了一眼桌上的帶丁木板,心中暗暗想道。她從小到大都是家中的乖乖女,從來都父母說什麼做什麼,是京城聞名的淑女,所以也從未受過家法的處罰。

    今天,看來是逃不過這一頓板子了。想到這,華姿心中竟是不自禁地想起了剛剛邂逅的李,想起了他溫暖的眼神和陽光般的笑容。

    他若是知道我被打了,會為我傷心嗎?華姿的心里暗暗想著。

    華雲強揮手讓小碧下去,但小碧看那可憐的帶釘木板和華姿單薄的嬌軀,不禁急道︰“老爺,小姐她也是一時貪玩……”

    “下去!”還未待她說完,華雲強便瞪著眼喝道。

    小碧只得是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里,咬著下唇看著跪伏在地上的華姿,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中現在就剩華雲強和華姿了。

    不過出乎華姿意料的是,父親竟然平靜地走到她身邊,道︰“說說吧,今天出去,都做什麼了?”

    華姿跪在地上將今天在萬花會上的見聞一一說出來,不過並沒有說出見到那貴公子、白衣公子和那有著好看笑容的灰袍公子。

    華雲強听到華姿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不禁松了口氣,道︰“沒有踫到認識你的人吧?”

    華姿搖頭道︰“沒有。”

    “沒有就好……”華雲強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對女兒道︰“起來吧,地上涼,別生病了,你也真是,都快嫁人的人了,還到處亂跑,這要是讓人撞見了,知道華家的閨女在外拋頭露面,你的聲名可就毀了啊!”

    華姿從地上站了起來,心中卻是不服地想道。小雯不也是常常拋頭露面?難道她就毀了嗎?想娶她的男人不一樣能從朱雀門熱電廠到白虎門。

    “姿兒,你應該知道,你的未婚夫是李家的子孫,也是當今大夏國最炙手可熱地人物,同李家的聯姻,對我們華家至關重要。甚至是關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你明白嗎?”華雲強苦口婆心地道。

    華姿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唉。”華雲強輕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你也想像小雯一樣,隨意地逛街,隨意地和京城中的其他官家小姐、公子喝酒聊天,和他們一起外出游玩。但是姿兒,你要知道。如今夏國看似天下太平,卻實際上暗流涌動,各大勢力明爭暗頭。可能忽然一夜醒來,你的那些什麼朋友,就有一半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你只有找個堅強的依靠,才能過得幸福。”

    華姿仍是麻木地點了點頭,實際上根本沒听進父親在說什麼,腦中滿是彩蝶在周身飛舞時的美景,滿是那人好看的笑容。想著想著,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華雲強見女兒竟然听得笑了起來,知道她根本沒听進自己在講什麼,不禁怒從中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

    到底听沒听明白!”

    華姿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父親,不知所措。

    “跪下!”華雲強喝道。

    華姿立刻跪下,垂下臻首。

    “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是記不住了。”華雲強氣得直咬牙,拿起那木板就要向華姿的背上拍去,但拍到了一半,卻仍是滯在了半空中,還是下不了手,過了許久,緩和了些口氣,道︰“以後不許私自出門了,知道了嗎?我讓小雯和楚姑娘多來陪陪你,要是實在悶的話,就坐馬車出去逛逛就好,別再自己偷跑出去了。”

    華姿默默地點了點頭,應允道︰“女兒知道了。”

    華雲強吁了口氣︰“想來你也累了,去洗個澡,早些休息吧。”說著起身走向了門口,跨過門檻後又道︰“記得,別再偷偷出去,否則下次你回來就見不到小碧了。”

    華姿嬌軀一顫,忙道︰“女兒一定不會再偷偷出去了。”

    第二天,北錫街的黃家被一群錦袍武士光臨。據說跟抄家似的,將黃家翻了個底朝天,硬是他們交出一個叫小碧的丫環。可黃家根本沒有叫小碧的丫環,如何交得出?最後,惱羞成怒的錦袍武士們將黃家的家主和公子揍了個半死,才揚長而去。

    知道點內情地人都說,這些錦袍武士是騰凌王的手下,大鼎鼎地“騰凌錦衛”。可他王爺也不能如此仗勢欺人啊,這還是在京城天子腳上就如此,這王法還有沒有用了?難道這天下真就是他們韓家一人說得算了?

    可話是這麼說,也沒一人敢去同騰凌王對抗啊,自古民不與官斗,更何況是皇族了。就連受害人黃家父子,都是忍氣吞聲,自認倒霉。雖然他們到現在還是沒搞清楚,這群錦袍武士為什麼要找他們的麻煩。甚至下意識地以為以前得罪過他們,他們這次是來報復的。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0 AM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青青河邊草


小碧看著坐在園中發呆的小姐,嘆了口氣。華姿從早上起床後就一直是精神不振、無精打采,直到吃了午飯後,還是那副形容憔悴的模樣,看著真叫人心疼。

    奇怪了,昨天晚上出動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後就成這樣了?老爺昨天最後也沒用家法啊?小碧心中很是不解

    忽然一陣淡淡的幽香飄入鼻中,小碧不禁皺起了眉,這是什麼香味,怎麼在院中從來沒聞過,不像是花香啊?剛想到這里,便覺得一陣倦意襲來,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華姿仍是怔怔地看著自己小院中的花心,不知在想著什麼,一點也沒發覺,身後的侍女竟然站著睡著了。

    額前幾縷發絲被微風輕輕吹動,如水般的眼眸仿佛一汪清潭,不時地蕩起幾朵漣漪。

    忽然,眼前的花瓣上停了一只色彩斑讕的蝴蝶,那巴掌般大小的蝴蝶,立時讓華姿眼前一亮,俏臉也仿佛瞬間由陰天變成了晴天。

    “你怎麼到這來了?蝶兒,蝶兒,你是來找我的嗎?”華姿的手輕輕伸向那只七彩蝴蝶。

    就在她的手快要踫到蝴蝶時,蝴蝶卻突然扇著翅膀飛走了。華姿一急,站起身想要追,但目光追著那只蝴蝶看去,卻呆住了。

    美麗的七彩蝴蝶停在了一個寬大的肩膀上,對,肩膀,一個男人的寬大肩膀。在華姿的小院中,赫然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楮正看著前面美麗的姑娘,那表情,就好像在說︰“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你……你……”華姿看到他,俏臉卻突然紅了起來,不由得垂下了臻首,看著自己的衣襟,心中撲通通直跳。剛剛她正是在想著昨晚的經歷。想著那只七彩蝴蝶,那個有著好看微笑的男子,現在那個男子忽然出現在了面前對她微笑著,心中不禁有川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覺。

    “你叫華姿,對嗎?”這個男人自然就是李了,他慢慢地走向自己美麗的未婚妻,微笑著輕聲說道。

    “嗯”。華姿低聲應著,忽然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向他︰“你怎麼會在這里的?”要是讓人知道刀子地院中出現了這麼一個陌生男子,那可就真要如父親所說的一般,聲名盡毀了。雖然她心里其實很想見到這個男子。

    李已經走到華姿面前,在離地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微笑道︰“自然是翻牆進來的了。”

    “翻牆?”華姿不禁失聲驚呼。他怎麼可能翻牆進來的?要知道她所住的院子在華府的內院中,牆外還有其他的院子,要翻牆進來,可是得跨過好幾個院子呢,這光天化日下。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尚書府中翻牆?

    “你的功夫很好嗎?”

    李的笑容更燦爛了︰“我想在咱們夏國內,我就算不上第一,也能是第二吧。我若是第二,恐怕也沒人敢認第一。”

    “吹牛。”華姿微微撅嘴道,心中卻是不由得起自己那個被人稱為夏國有史以來最武勇的猛將未婚夫。想到自己現在還未過門,就跟一陌生男子在自己的小院中說話,仿佛約會似的,就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罪惡感。

    李也沒有辯解,笑道︰“你一個人在這小院中,一定很悶吧?”

    華姿忽然想起,陸軍中可不中自己一人,忙向小碧看去,卻見自己的侍女歪著腦袋站在原地睡著了。

    旁邊的聲音響起︰“你放心,她沒事,只是睡著了。”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華姿將自己與李的距離拉開了少許,她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很容易迷失自己,這實在太危險了,可這危險,卻又讓她那麼的著迷和渴望。但父親昨晚的話卻仍時時在腦中提醒著她,她地決定,她的人微言輕已不令是關系到她自己一人的幸福,也關系到整個華家地生死存亡。

    李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神通。”

    “那……那你找我做什麼?”華姿的眼楮一直不敢再看李的臉,雖然她很喜歡那陽光般溫暖的微笑。

    “你忘了,你昨晚還答應過我一件事呢?”李道。

    華姿想起來,昨晚自己確實應允過,只要他能召喚來那只七彩蝴蝶,自己就答應他做一件事,當時本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的,蝴蝶怎麼可能听人的指揮。卻沒想到,他不僅能讓蝴蝶听他的召喚,還神通般地在第二天就找到了自己,連名字都已知曉。

    “那……那你想要我做什麼事?你說過……得我自願的才行。”華姿低聲道,心中不禁想到,現在這院中可是只有自己一人面對著他,他若是要對自己使壞,那該怎麼辦?以他的武功,自己是絕對沒有辦法掙扎反抗的。可是隨即又覺得,他一定不會這麼對自己的,至于為什麼,心里也說不出個原因來。

    “嗯,你一天到晚待在府里一定很悶吧,我帶你出去玩怎麼樣?”李笑著道,那樣子就像要拐帶小雞的黃鼠狼一般。

    “出去玩?”華姿猶豫了,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她是已經定婚的女子,她是別人的未婚妻,不能和其他的男子出去。可是心中又無法克制地想起昨晚在萬花會上的情景,看著眼前這男人的微笑,不由自主地便想答應焉。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嗎?”李換了個方式問。

    “想。”鬼使神差地,華姿竟然點了頭,不過她馬上反應了過來,忙道,“可是我爹要是知道的話,會很麻煩的……”

    李笑道︰“你放心,你爺爺和父親都不在家,我們出去玩一會就好。不會讓人發現你離開過院子的。”

    “可是……”

    “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人發現的,好嗎?”

    “這……”華姿的心里還是做著劇烈的斗爭,理性告訴她,不能去。可是真實的想法,卻是想去的。

    “你願意跟我去,對嗎?你的心里是願意的,對嗎?”

    “我……”華姿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李也不需要她回答了,直接一把攬著她的腰,在她地嬌呼聲中,跨了兩步,躍出了小院。

    在小院外的,仍是華府的內院,華姿看到外出幽徑之上站著幾位府里的下人,心中焦急。萬一讓他們看到了,爹追問起來,讓她該如何解釋?

    “不必擔心。他們也都睡著了。”李知道華姿擔心著什麼,在她耳邊輕吹著熱風說道。

    “睡著了?”華姿一愣,看向那些下人。確實一個個都和院里的小碧一樣,站在原地,腦袋歪斜,眼楮閉著,一副熟睡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做到的?”華姿驚奇地問。

    李微微一笑,道︰“我說過,我有神通嘛。”說著攬緊她的腰。帶著她幾步奔出了華府。

    這當然不是李的神通,一切都是狐妖香香在一旁相助,靠著她的法術,已是將華府里的所有人都弄成了暫時休眠狀態。

    所以,一路出去,見到地華府人,都是站著睡覺,無一人看到李兩人。他們就這麼直接從華府的後門走了出去,上了早已停在門外的馬車。

    兩人剛一上車,一道白景也從府中躥出,緊跟著上了馬車,正是狐妖香香。

    馬車里的香香和芊芊都沒蒙面紗,華姿見了兩女後,不禁驚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昨晚兩女都蒙著面紗,她只覺得她們身材很好,眼楮很靚,知道她們的樣子一定也不差,卻沒想到竟有如此之美,簡直就是不該屬于人世的仙女嘛!

    他的身邊已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為什麼還要找我呢?華姿看向李的眼神更復雜了。

    李一上車就對前面充當臨時車夫的楊堇道︰“走吧。”

    馬車開始行駛後,華姿立刻問道︰“你是誰?”現在她就算不該出來,也已經出來了,既然如此,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可是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地身份卻愈加的好奇了,居然可以找得到自己,居然可以輕易地進到大夏國的尚書府中找人,居然能讓府里的人在同一時間站著睡著,他究竟是什麼人?

    李笑了笑,道︰“你可以叫我李二郎。”知道了華姿是自己的未婚妻後,他忽然不想那麼快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希望能在婚前,先得到華姿的心。

    李二郎?華姿不禁疑惑起來,從沒听過這個名字啊。難道他是江湖上的某個高手、大俠?

    “你……你要帶我去哪?”華姿心中忐忑地問。

    “待會你就知道了。”李笑著道。

    華姿忽然發現他一直看著秘書,那眼神就好像要看透她的靈魂一般,不禁不解道︰“你……你看我做什麼?”

    李的眼楮仍是看著她的嬌顏︰“我們見過嗎?”

    華姿聞言一怔,又想起那日在街上,他忽然從路邊拋了一只布偶到自己的馬車中,那布偶真是可愛啊!也正是那天,她看到了他那陽光般的笑容,從此記在了心中。也因為,才會在昨晚的萬花會上,一眼就認出他,讓他幫自己脫了困境,還過了一個美妙、快樂的萬花之夜。

    不過猶豫了一會,華姿還是沒有回答李,既沒說見過,也未說沒見過。

    李卻沒有追問,轉而聊起了關于華姿的其他事情,他在來之前已經稍微調查過了,這些年華姿一直都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是在馬車內,從未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可謂是標準的世家淑女。昨晚。則是這個大小姐第一次偷偷溜出來玩。

    所以,一路上他都跟華姿講些各地的見聞,從江南講到西北,從西北又講到大漠,再從大漠講到京城,讓華姿听得著了迷,一臉的神往。末了。李還答應,以後一定會帶她到那些地方去看看的。華姿雖然認為這不過是他在哄自己,但心中仍是非常開心。

    沒多久,馬車出了京城城門,更讓華姿奇怪了,他要帶自己去哪?該不會……心中微應該,但看著面前那張帶著笑容地臉,卻怎麼也不像是要對自己不利。心又微微放了下來。

    馬車又向南走了許久,終是停了下來,華姿下了馬車。不禁呆住了。

    這竟是一片美麗的樹林?林中鳥聲陣陣,數影斑駁,隨處可見受到驚動而逃竄的小動物。

    在樹林的外面。還可隱約看見有一隊隊的士兵,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京城外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他到底是什麼人呢?華姿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但很快地,她就被這片樹林的美麗和靈氣吸引了過去。

    這里其實是皇帝和王公貴族們平時狩獵的“明園”,李今天是特地向爺爺請示過。得到首肯,才帶著華姿來這里玩的。

    華姿自然不會騎馬,于是李騎馬帶著她。而香香和芊芊則共乘另一匹,楊堇拿著弓箭緊跟在後。

    李並沒有讓看守“明園”的士兵帶路,只是五人自己在林中騎馬漫步。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談,華姿或許受到這林中氣氛的影響,也開始慢慢放松,主動說起話來。

    不過因為是坐在李的懷中,不時地會踫觸到他的身體,聞著他身上地男子氣息,華姿覺得自己身子一直是軟軟的,提不起力氣來。

    她發現,李身邊地兩女,芊芊比較親切,好說話,嘴巴也很甜,總是華姐姐華姐姐地叫。香香則比較冷漠,或者說對李以外的人比較冷漠。一般不與其他人說話,但對著李時,卻又是百依百順。

    幾人本來的目地就不是為了打獵,再加上華姿害怕見血,所以他們一只獵物都沒打,只是在林中到處玩了一圈,留下了陣陣歡聲笑語後,返回了馬車旁。

    看守馬車的幾個士兵見他們回來,便自覺地退了出去,只是在臨走前對李行了一禮卻什麼話也沒說,李亦是只對他們點了點頭。讓想要通過稱呼來猜出他身體的華姿一頭霧水。

    回去的路上,李忽然在車廂里唱起了那首《青青河邊草》︰

    “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

    野炎燒不心,風雨吹不倒。

    青青河邊草,綿綿到海角。

    海角路不盡,相思情未了。

    ……”

    唱著唱著,香香和芊芊也跟著合了起來︰“無論春夏與秋冬一樣青翠一樣好,無論南北與西東但願相隨到終老”。

    華姿從未听過這樣的歌曲,不禁听得入了迷,等唱第二遍的時候,她也能同三人一起唱了。

    一片歌聲中,馬車返回了京城。讓華姿再次驚奇的是,城門處的羽林軍居然沒有檢查馬車就讓他們進去了。雖然她以往每次出城進城,羽林軍也都沒有檢查馬車,但要知道那可是因為他們有尚書府地身份牌才得以如此的。平民百姓或者低級官員,即便是有家財萬貫,入城時也得接受檢查。

    想到這些,華姿在心中將眼前這男人是江湖大俠的猜測推翻了,他的身份,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此時已是黃昏,夕陽落山,在車廂內,華姿正和芊芊依依惜別。到朱雀街時,無間掀起車簾看了一眼,竟恰好看到了爺爺華明雄的馬車,華姿驚呼出聲,對李急道︰“我爺爺回來了!怎麼辦?”

    李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對前面趕車的楊堇道︰“超上去。”

    楊堇應了一聲,立刻揮起馬鞭狠狠地抽打起來。

    听此此言,華姿差點沒從座位上摔下去,居然在朱雀街超當朝尚書的馬車,這……

    旁邊的芊芊扶住了她,馬車猛地開始加速,沒一會就超過了前面的尚書。後面立刻傳來了華尚書所乘馬車車夫的斥罵聲,不過罵聲只喊了一半,立刻嘎然而止,似乎是硬生生吞回肚里一般,讓華姿心中不解。

    前面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華姿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她知道是遇到朱雀街的羽林軍了。

    但奇怪的是,馬車車速不減,反是那群羽林軍一齊停下了腳步,只听到刷啦啦一陣整齊的鎧甲磨擦聲響起。華姿不禁疑惑地拉起車簾一角向外看去,卻見那十幾名羽林軍正齊刷刷地對著自己這輛馬車行禮?

    不一會,馬車停到了華府的後門外,李直接帶著華姿進府,香香緊隨其後而入。府中的一眾下人仍是保持著積壓自的姿勢在休眠,而華尚書此時才剛在華府大門前下馬車。

    “明天我再來找你。”李笑著捏了華姿的手心,留下了這句話便離開了。

    幾乎是李從後門離開華府、華尚書從大門進府的同時,華府被一陣帶著淡淡幽香的清風吹過,上百華府的僕人和家人瞬間從休眠中醒來,迷茫看著已經變黑的天色,奇怪地拍著腦袋。

    “真是奇怪了,怎麼站著也能睡著。”小碧嘀咕著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楮,看了看天色,對仍怔怔地坐在院中花圃的華姿柔聲道︰“小姐,您都在這坐了一下午了,還是回房休息一會吧?等會奴婢來叫您吃飯。”

    華姿抬頭看了看天,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這……算不算是這輩子的第一個幽會呢?

    李二郎,他究竟是什麼人呢?華姿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卻也充滿了矛盾,明天……他說明天還會來找你,我跟不跟他出去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1 AM

第一百六十章   楚玲瓏


今夜,晚飯後,在太師府的一小院中,李太師,李明夫婦,李和他的兩個侍女,都圍坐在露天的一張石桌旁,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聊天。

    “爺爺,您不是說今晚要介紹個人給我認識嗎?”李問道。

    “嗯,她差不多也該來了。”李太師說著向旁邊的一個侍女吩咐了幾句,那侍女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向院外走去。

    “大哥,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李見李明並沒有露出疑惑或意外的神色,想來他是認識這個人的。

    李明微微笑了笑,說了兩個字︰“美女不過他說這話才剛說完,表情立刻變得痛苦起來,李從桌下瞥見,嫂子的縴指正扭著大哥的大腿做旋轉動作呢。”不過,還是夫人更美。“李明強自吞下奔到嘴邊的慘叫,轉過頭去對劉氏謅笑道,而劉氏的手卻仍留在他的大腿上,臉上則是若無其事的笑容,還在為李太師介紹著桌上幾樣她從府上帶過來的特色小點心,一副標準好媳婦的模樣。

    是京城的美人嗎?爺爺怎麼會要介紹京城的美人給我認識?他難道還嫌孫媳婦不夠多嗎?李的心里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當那個“美人”到來的時候,李還是禁不住贊嘆起來,這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尤物,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氣質,都稱得上是絕佳。雖仍不及香香、芊芊的絕色姿容。卻也足以當得起“美女”地稱呼。

    只見那穿著華服地女子在兩名同親姿色不俗地丫環簇擁下走進了院中。在李打量她的同時,她的上學也在注意著李。

    “玲瓏給太師請安,見過李大人,想必這位就是那為我大夏平定草原胡族立下汗馬功勞的李大將軍吧?”這女子正是京城名伎楚玲瓏,先同李太師和李明行過禮後,她又笑著向李福了一福說道。

    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笑首對她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她便是與青青齊名的“琴仙”楚玲瓏,現在他倒是那那日在華鳳樓上朝幕白說的話有些理解了,如此美麗又有氣質,才藝的美女,男人確實很容易被其吸引。

    “玲瓏好眼力,這確實是老夫地孫兒李,鐵郎,這是京城有名的琴仙楚玲瓏,你爺爺這些年,若不是能常听得她的琴鄭 峙略緹投 現遼偈 炅恕!崩釤 γ凶叛酆 ξ 餃私檣艿饋?br/>李聞得此言。心中不禁微感詫異,爺爺不是一直對去世的媽媽念念不忘嗎?怎麼會勾搭上這麼個妙齡美女,京城名伎的?按照爺爺的身份,弄這麼一個美女玩玩,也不算什麼,可關鍵是和爺爺的性格不符啊!

    不過當他見到爺爺看楚玲瓏的眼中並無一絲情欲盡是長輩的關懷時。又覺得事情絕對不是自己想地這麼直接。接著便想到爺爺所說的“琴樂”,這楚玲瓏號稱“琴仙”,想來是在琴藝上有不小地建樹,否則爺爺這種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夏才子,怎會給予如此高的評價。

    “早聞虎威將軍大名,今日能得一見,真是小女子之幸。”楚玲瓏又對李禮道。再次看向這李家最為年輕有為地子孫時,她見到了他旁邊那兩個女子的絕色容顏,心中不由得低聲贊嘆起來,這世間那麼多自認美女的女人,見到這兩個女人後,恐怕都枯要自卑到不敢見人了。而這能讓兩位如此美貌如天仙般的女子跟著李家二公子,更是讓他好奇了。她也沒忘了華姿對她的交代——要好好了解一番這小妮子未來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李一切的動作都做得溫文爾雅,臉帶微笑,禮道︰“不敢,在下能得玲瓏姑娘贊揚,才是榮幸之至。”

    李太師笑道︰“你們兩個,就不用這麼互相客道了。玲瓏啊,以後這太師府就是你的家,我和明兒、鐵郎他們,就是你的親人。”

    嫂子也道︰“玲瓏妹妹,我和李明,也都一直把你當親妹妹般看待,若是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們。”不過她卻是在“親妹妹”三字上似有似無地加重了點音,並有意無意地瞥了哥哥李明一眼,後者只能是干干地笑了笑,點頭稱是。

    楚玲瓏忙向李太師和李明夫婦道謝,眼中滿是感動之色,這些年,她確實受了李家太多的照顧,若沒有李太師的維護,她恐怕早已成了一般的風塵女子,為男人所玩弄,或是被擄到哪個權貴家中做小妾、被皇帝拉進宮里為禁臠了。

    又說了幾句話後,楚玲瓏便要開始獻曲了。李明和劉氏都知道彈奏的一定還是那首《雁南飛》,他們同爺爺听過那麼多年楚玲瓏的琴樂了,還沒見他換過曲目的。

    看著坐古琴前眉眼低垂、嬌唇輕含的楚玲瓏,李心中不禁輕嘆,好個楚玲瓏,果然是楚楚可憐、小巧玲瓏,既被稱為“琴仙”,想來這琴藝是絕對差不了的了。

    不過琴樂聲響起後,卻是讓李汗毛一豎——哇靠!居然是古典南曲……!?

    這古曲南曲,正是清臨兩省一帶古時最為流行的特色曲種,以幽緩為特色。李以前在扈陽時听過幾次,每次都是听得毛骨悚然,心中直想著這曲拿來到哀樂倒是非常合適。彈奏者的功力越強,這曲就越讓他心里發毛。

    李微微瞥了眼旁邊,正看見爺爺的眼中似閃著什麼光芒,似在懷念,似在追億,又似在悲傷。他在眼楮看著楚玲瓏,目光卻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穿越了幾十年回到了那秋風吹瑟的扈陽城內。回到了那喜鵲地鵲橋之上。

    李明白了。這首《雁南飛》一定和過世地奶奶有著什麼關系,爺爺這是借曲思人喲。從這首曲子地幽緩程度,他可以判斷出,楚玲瓏彈奏這首曲子,一定已到了如火純青的程度。

    不過,楚玲瓏的琴藝越是高超,李听得越是無聊。又看了看左右,卻見哥哥李听也听得入了神,連嫂子都不再呷醋,沉醉到《雁南飛》的曲境之中。旁邊的侍女、僕人也都一個個怔怔地忘著嬌美動人的楚玲瓏,忘神地听著,連哥哥面前的酒杯空了,都沒人注意到。

    不過讓李微微欣慰的是,香香和芊芊的眼中仍是只有他這個主人,一個為他斟酒。一個為他夾菜,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想來跟著他這麼多年。她們的審美也都被他同化了不少。

    又听了一會,李不禁感到這時間過得真是緩慢,只昨盯著楚玲瓏的俏臉。形容著她眼眉口耳鼻的搭配,耳朵自動忽略著那讓他顫抖發毛的曲樂。

    楚玲瓏在彈奏時,一直都刻意地注意著李,起先見他目光飄忽不定,一會看東,一會看東,一會看西,一點都沒認真在听她的曲子,心中不禁有些不悅,但過了一會,他又突然專注了起來,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心中又有些得意起來,她對自己的琴藝可是一向自信地。

    不過,這種自信沒過多久,就又被李給打破了——這家伙,居然靠在他的侍女懷中,睡著了!

    再注意看了一下,當確定李真地睡著了後,楚玲瓏心中不由得氣憤起來。她自開始于楚月樓獻藝以來,听貢的無論男女,哪個不是沉醉在曲樂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她也因此得到了“琴仙”地稱號,哪曾見過有人會听得睡過去的?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也會因她的美色而專注地听曲,又哪有人會在她的面前公然睡覺的?

    越想越氣,越想心越不平,曲樂的幽緩也受到了影響。李太師最先感覺了出來,眉頭微皺,順著楚玲瓏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自己的小孫兒閉眼,微張嘴,靠在香香的胸脯上睡覺,不禁苦笑了起來,自己這孫兒還真是不一般啊,連“琴仙”演奏時都能睡著。

    “咳、咳。”李明也發現了弟弟正在睡覺,忙輕咳了幾聲,想把李喚醒。

    嫂子看到李竟然在京城第一琴藝大師面前睡覺,心中也是覺得好笑,給芊芊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李叫醒。

    這一首《雁南飛》有了個完善的開頭,中間卻只是差強人意,而末尾更是沒了一絲意境,仿佛急著要彈完一般,全沒了曲樂該有的幽緩。

    不過這時候剛被芊芊低聲喚醒的李,正好听到這段結尾,卻是眼前一亮,微微頷首,就這一段還有那麼點節奏感,前面的拿來做哀樂合適,中間的當催眠曲不錯,只有這最後的,听起來還有點舒服。

    若是讓楚玲瓏知道李心中所想,恐怕只能哭笑不得吧。

    一曲奏罷,李太師仍是贊賞了楚玲瓏一番,他知道“琴仙”發揮失常,和自己這寶貝孫兒的表現脫不了干系。不過他倒是也未提李在楚玲瓏演奏時睡覺這件尷尬的事情。

    楚玲瓏的臉色微微有些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一直低垂著臻首,有問有答,卻不多說一句話。但李卻是感到她總是不經意地看自己幾眼,似嗔似怨,比剛剛听曲時還讓他毛骨悚然。

    又談了幾句後,李太師便讓嫂子送楚玲瓏去太師府的客房休息。

    楚玲瓏知道,太師今天沒讓她住在這個小園中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劉氏則知道,太師肯定是有事情要討論了,這些事情,不是她們婦道人家可以知道的。

    兩人出了小園,楚玲瓏仍是微垂著臻首,輕移蓮步,默默地走著。劉氏在她身後,卻是暗暗低笑,這位京城的琴仙,恐怕不會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她演奏時睡著。第一次覺得,李這小子,真是太可愛了。

    “李夫人。”前面的楚玲瓏忽然放慢了腳步。抬起頭問道。

    劉氏一愣。隨即微笑道︰“玲瓏妹妹,。怎麼了?”

    楚玲瓏猶豫了一下,道︰“李將軍他……是不是,不喜歡听曲樂?”

    劉氏心中暗笑,嘴上卻是說︰“不是啊,他挺喜歡音律的,在扈陽府,延東府至今仍流傳許多他創作的歌曲呢。玲瓏妹妹應該不會沒听過《笑紅塵》吧?”

    楚玲瓏愣住,是啊,他怎麼可能是不喜歡音律的人呢?那……那為什麼他會听我地曲樂听得睡著?難道我彈奏的真的那麼差嗎?也不會啊,李太師在琴藝上的造詣天大夏內也鮮有人及,他都覺得我彈得好,又怎麼會差呢?

    楚玲瓏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究是李今天太累了。

    劉氏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真是樂翻了。以前李太師就曾想撮合其與李明在一起,入李家做妾,不過她始終瘵李明的心抓得牢牢的,讓他委婉拒絕了爺爺,但從那之後,劉氏對楚玲瓏就隱隱產生了敵意。雖然表面上兩人都是夫人、妹妹叫得挺親熱,禮數也都很周到。劉氏總覺得楚玲瓏那看似溫柔的表情下。其實是一副高高在上地高傲面孔。

    在小園中,除了太師府的老管家外,其他的下人都已被屏退,香香和芊芊也乖巧地先回房為李準備洗澡水了。顯然,這李家的三個男人,正在商討著什麼要事。

    “爺爺,您的意思是,可能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滲入到京城中來?”李明凝著眉問。

    李太師緩緩點頭,淡淡地道︰“也不一定只有一股勢力,或者是多股勢力也未可而知。這些人的武蕊之高,是中原罕見的。更為奇怪的是,根據我們地情報來看,他們沒一人在江湖上有名氣,可見一直都是處在一種隱居的狀態中。這次他們的大量隱秘入京,恐怕所非小。”

    李一听到隱秘地高手,立刻就想到了︰“幽冥天”,不過將這個猜想提出來後,李太師去搖頭道︰“幽冥天一直都在海外小島,朝廷對其始終都有監視。他們若要派一兩人到中原來,雖不是難事。但想要一次派遣這麼多人不被我們發現,是幾乎沒有可能的。而且,我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斷定,這次這些人,是從西南十八州來的,很可能是隕族人。”

    “爺爺,這些人到底有多少啊?都知道他們在哪里不?我們直接把他們都抓來審問一番,不就可以防危杜患了嗎?”李問。

    李太師道︰“我們已經盯上的,有十一人。但他們已經入京的人,絕對不止這十一人。這些人武功極高,若是現在行動,雖有把握將他們全部拿下,但也必然會打草驚蛇,讓更多的人隱匿更深,到時要想再將他們揪出來,恐怕就不容易了。”

    李不禁奇怪了,他雖然對朝政不甚關心,但這一段時間,對京城李家的勢力有多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在京城里很多羽林定不知道的事情,李家卻可以知道,羽林定辦不到的事,李家卻可以辦到。這件事情上,爺爺李太師不僅可以調動李家人的人馬,也能完全動用朝廷的力量居然還沒辦法將這些外來的人控制住,可見這些人的實力有多大了。

    李也道︰“這伙人來京城,應該是找皇帝麻煩的吧,咱們干脆不管,坐收漁人之利就可以了。”

    “不如把這件事交給驍衛去管吧,這種麻煩,咱們沒必要攬。”李明緊皺眉頭緩緩點頭道︰“隕族人……再給南明府遞個話,讓他們幫忙調查?”

    李太師搖頭︰“不行,現在京城的局勢相當微妙,各勢力處在制約的平衡狀態中,一旦這個狀態被打破,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數。我們不能允許局面超出我們的控制之外。”沉吟了一會,又道︰“幾日後皇上舉行封賞慶功大典,大夏國的權利分配,又將對我們更加有利。這個時候,應該求穩。而且這秋人的來歷不清,動身不明,說不準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利舉動。明兒,鐵郎,這幾日你們出入都小心一些,多帶點人手,以防不測。”

    李明點頭應是。

    李則笑道︰“他們不來則矣,若是敢來惹我,我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李太師看著他道︰“鐵郎,記著,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自信過了頭,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銅皮鐵骨之身,卻也該為身邊人的安危考慮。如今你也是成人了,該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和擔子。”

    李聞言不由想起了不會武功的芊芊和家中數女,即便是香香,雖為千年狐妖卻也並不是無所不懼的。爺爺說的話確實有禮。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芊芊她們因為他出了什麼事,那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在太師府的大門外,整條朱雀在幽藍的月光下,顯得寂寞而冷清。時不時巡邏而過的值夜羽林定士兵,卻一點都沒給街道帶來一絲人氣,反是增添了幾分肅殺。

    夜,似乎總是暗藏著無盡的殺機。

    與朱雀街隔了三條街的天玄街上,有一間門面不大,裝修古樸的老客棧,名叫清月客棧。

    此時,在這家看似平靜普通的客棧地下室中,卻有一群人,正醞釀著一個驚天的陰謀。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3 AM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探華姿


“皇帝身邊高手如雲,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擊不中,即刻潛遁,絕不可戀戰。”這是個如金屬磨擦般刺耳低沉的聲音。

    陰暗的密室中只有一顆小夜明球,看起來仿佛只有一兩人,又似乎有十幾人甚至更多,氣氛陰森壓抑。

    “教主說過,還有那個太師李霄……”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

    之前的聲音道︰“那里我已經有安排,但李霄身邊的高手也不會比皇帝少,甚至還有許多隱秘的勢力比皇家的更大,我們沒看到而已,成功的把握,不比刺殺皇帝高。現在只能是希望在刺殺皇帝的同時,將李霄一並殺了。否則無論先動那一個,都將給下一次行動造成很多麻煩。”

    “岑頭,那平虜大將軍李怎麼辦?听說他有萬夫不擋之勇、刀槍不入不能,北上草原時,胡族幾乎就是被他一己之力給降服的。這樣的人,若不能為我們所用,今後必為大患。不可不除。”又不聲音道。

    被稱為岑頭的人道︰“這事我已經計劃好了,對李,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于萬軍中沖突不傷分毫,我等絕無一人可做到,到時與其硬拼,成事的可能性太小。”

    “岑頭的意思是?”

    “據我所知,平虜將軍李今次入京,不僅是為受封受賞、參加慶曲,同時也是為了來與華家小姐華姿完婚。既然我們明著無法奈何他,那便來陰的……”整個身體隱在黑暗中的岑頭陰聲說道。似乎這群人都不喜光,那一顆夜明球照的清楚地地方。竟是沒有一人。

    “我們抓了華姿,去要挾李嗎?”一人疑惑道。

    岑頭瞪了那說話的人一眼,還是用他那如金屬磨擦般低沉沙啞的聲音罵道︰“笨蛋,要挾能怎麼要挾?讓他自殺嗎?這麼笨的方法你也想的出?”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李同他地未婚妻並沒見過面,並不相熟,只要我們讓人扮成華姿,等到洞房花燭……哼哼。”

    “岑頭此計高明。”眾人立刻跟著附和,听聲音,竟至少有二、三十人。

    岑頭瞥了眼暗處的一個角落,道︰“線昭,笛明。易容地戲你們最拿手,這事就交給你們倆去做。到時皇帝的祭祖大典過後,我們無論成敗都會撤離京城,李那就交給你們下手了。記住,別露出馬腳,要是失手被擒,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屬下知道。”兩個黑影同時從角落中閃出,單膝下跪道。

    第二天,他合仍是在華明雄上朝、華雲強出門後,才與香香、芊芊兩女到了府府的後門外。

    仍是香香故伎重施,將府內眾人迷睡,李俁則大搖大擺地由後門進府,輕車熟路地來到華姿的小院內。

    到了華姿的房間外,李看到他的未婚妻正拿著一個布偶娃娃發呆。看了看那布偶娃娃,再看看華姿,他忽然知道為什麼會覺得華姿的眼楮那麼熟悉了。原來她就是那次坐在車中的女子呀。

    華姿似乎感覺到了李的目光。抬起頭,正看到他的臉在自己面前,不禁輕呼出聲,急退了數步。

    李面帶微笑,直接翻身八窗,一邊走向華姿,一邊道︰“早啊。”

    “你……你……你別過來!”華姿卻是俏臉慌張地道。

    李不禁有些奇怪,昨天不是才玩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了?我今天又找到一個好去處,帶你去玩好不好?你放心,不會被你父親和爺爺發現的。”李笑著,繼續向她走去,現在的情形就像一只大灰狼面對小綿羊一般。

    “你站住,別過來!”華姿急道。

    李眉頭微爭,腳步卻不停。看到她地面容有些憔悴,眼中布滿血絲,心中不禁不些心疼。

    華姿昨晚想了一晚,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個人顯然對她有非分之想,但她有未婚夫,不能再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否則不僅給她,也會給整個華家帶來滅頂之災。雖然那個未婚夫還未見過面,也沒成過禮,但在她的心中,卻仍是未來的丈夫。

    見李已走到面前,華姿心中一急,正巧看見旁邊有一把剪刀立刻抓了過來,對著李︰“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刺下去!”

    李笑道︰“那就刺吧。”說著繼續向她走去。

    華姿越退越靠後,都頂著牆壁了,實在沒法,情急之下將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不要過來……”

    李眉頭微皺沒有想到華姿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不禁奇怪道︰“華姿,姿兒,你這是怎麼了?”

    “請你自重,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要告訴你,我是有未婚夫地人,我們不久就要結婚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華姿望著他決絕地道。

    李一愣,隨即笑道︰“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華姿不禁氣結︰“你有未婚妻還來找我做什……?”不過她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剪刀就被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過去,緊接著身體也被擁入了懷中。

    “啊!”華姿驚呼出聲,接著狠命掙扎起來,但柔弱地她又哪里是李的對手,“放開我!本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也是個淫賊!你放開我!你這臭淫賊!”

    淫賊就淫賊了,干嘛加個臭字呢?李心中郁悶著想著,自己明明昨晚才洗澡嘛。不過他卻是有意地把手臂微微松開了些,讓華姿能夠掙扎。卻掙脫不了。感受著那玲瓏柔軟的身軀在自己懷中扭動,真是舒服啊。

    不過他也不敢把華姿逼得太急,看懷中的未婚妻俏臉都急紅了,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看著自己的眼光也變成了哀怨。該解釋解釋了。

    “放開我……”華姿還在做著無畏的掙扎。

    “我抱抱未婚妻也不行嗎?”李看著她調笑道。

    “誰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夫就在京城,他是軍中的大將軍,你若欺負我,他不會放過你的……”華姿恨恨地瞪著李道。不過她一向柔弱,便是生氣地時候,讓人看起來也是似嗔含嬌。

    “哦?那你的未婚夫叫什麼?”

    “你……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惹不起他的,你快放了我,我就當從未見過你,今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華姿又掙了兩下,徒勞無功後干脆不再掙扎。將臉撇到一邊說道。

    “你不會連你地未婚夫都不知道叫什麼吧?”

    “誰說不知道,他就是北伐軍的平虜大將軍李!”華姿瞪著他道︰“他若是知道你這麼對他的未婚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倒是蠻了解他的嘛。”李笑道︰“你見過他了嗎?”

    “我見沒見過與你何干,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喊吧。”

    “你……”華姿緊咬下唇,終是什麼了也沒喊,她知道府中的人肯定又被這家伙弄睡過去了。她叫也沒用。

    “如果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呢?”李笑著道。

    “你?你不是李二郎嗎?”華姿怔怔地看著他地臉道。

    “是啊,我是李二郎啊,但我的大名叫李,我的軍餃是平虜將軍,我有個未婚妻,叫華姿。”李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溫柔地注視著懷中的華姿。

    華姿愣住了,忽然想起昨天的車夫腰上配著的軍用長刀。想起昨天在那林子中周圍的軍士,想起進城時不用檢查,想起在朱雀街時羽林軍都對著她所乘的馬車行禮,想起李在家中排行老二……

    難道他真是李,李家二郎,是那個聞名華夏的虎威將軍,是我的未婚夫!華姿看著李的臉,心中怔怔地想著。

    是啊,早該想到地,李二郎,不就是李嗎?可是……可是他又怎麼能是李呢?華姿的眼神不斷變化著,神情復雜至極,有驚極、有恍然、有猶豫、有矛盾、有懷疑。

    “怎麼了?不相信嗎?”李說著松開一手入懷中掏了聲名牌出來,另一手卻仍是緊緊地摟著華姿地腰。

    華姿看著眼前那大大的五個字“平虜大將軍”和旁邊的兩個小字“李”,心中一片眩暈——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怎麼樣,相信了吧。”李在確認華姿已經看清自己的身份牌後,將它收回了懷中。

    但這時,華姿的眼淚卻忽然流了下來,李立刻慌了後,不解地道︰“別哭啊,你怎麼哭了?”

    華姿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他哽咽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你未婚妻,還要這樣……”其實她自己心中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哭,本來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有好感的,現在知道他其實是自己的未婚夫,心中應該是高興才對,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似委屈,又似幽怨。

    李一邊小心地為華姿擦著眼淚,一邊輕聲道︰“我也是那天在萬花會上遇到你後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的,後來知道你一直待在府中,很少出門,很悶,就偷偷來找你,想帶你出去開心了。再說了,我也沒騙你啊,最多只是隱瞞不報罷了。”在大夏國,按風俗,嫁娶之事,女方收過彩禮後,婚禮前一個月內,新郎親娘都不能見面的。不過這大都在權貴世家比較注重,普通大戶人家多數也不怎麼計較這個規矩。

    李又看向華姿手中仍握著的那個布偶娃娃,道︰“若說我騙了你的話,你也應該騙過我一次啊。萬花會那晚,我問你我們見過沒有,你還騙我說沒有,這麼說來,咱們算是一人一次,抵平了,好吧?”

    華姿卻小聲嘀咕︰“你連見沒見過我自己都不記得,怎麼能怪我騙你……”

    李听到這話,知道已經雨過天楮了,嘿嘿笑著將她攬入懷中。

    與此同時,在華府之外。兩個華府的丫環正拐入朱雀街,準備回府。

    當她們經過一個所宅院前時,忽然從院牆內躍出兩道黑影,一人給了她們脖子一下,提著她們地身體又躍入了牆內。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甚至不遠處剛剛走過的羽林軍都沒有絲毫察覺。

    誰能想到呢,連朱雀街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半路截人?

    不過羽林軍沒有看到。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沒看到,朱雀街的幾個拐角處,便有數道目光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一會,那宅院的院牆上露出了半個腦袋,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人後便躍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個躍出。定楮,這兩人竟然就是剛剛被敲暈地兩個華丫環。

    “笛明。我怎麼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似的?”其中一個丫環忽然道。

    那被叫作笛明地丫環目光如電,迅速地向四周掃了幾眼,低聲道︰“張昭,別疑神疑鬼了,沒人。”

    兩人便繼續往華府走去。但張昭還是覺得心中忐忑,總覺得自己被監視著,可左右看了下。除了不時巡邏而過的羽林軍士兵外,並沒有其他人。一路上也沒有人來盤問或是找他們麻煩。

    不過當兩人進了華府後,卻感到氣氛有些異樣。迎面見到兩個僕人,都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袋歪斜,看他們進來,也沒人有反應。

    兩人立刻覺得不對,有古怪,果然馬上聞到一陣詭異的幽香。

    “不好!”張昭驚呼出聲,看到笛明的眼神已經有些迷茫,忙一巴掌煸到他的背上,想將他打清醒。但笛明不僅沒清醒過來,反是直接栽倒在地。

    張昭心中大急,屏息凝神,默念清心經,守住神台,使自己不被這幽香所迷。

    一聲輕“咦”聲響起,一道白色的靚影似乎就這麼在府院中隱現了出來,在張昭的面前,赫然是一位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地白衣仙子,看得他眼中一陣迷亂,差點就為那幽香所迷,趕緊狠咬舌間,才算守住了心神。

    這天仙般的美女,自然但是香香了。其實她用來將華府中人迷睡的幽香是一種低等的法術,也是狐妖所特有的。這種法術有個好處,就是不會對受法人造成任何不利影響,也就是沒有副作用,只是讓人睡了一覺而已。但只要稍習道法的人,就可以抗得住這法術的力量。

    這個張昭,正是略通道法,而香香對他所使的法術,卻和對普通人一般輕微,所以讓他抗住了。

    酏來看這兩人都是身負武功之輩,應該不會道法地。因為無論是修煉道術還武術,都需專一,否則極能有所成就,所以很少有人會道武雙修,一般這麼做的,不是不懂事的小毛孩,就是為了做些偏門旁道之事的人。而這張昭,正是後者。他兩樣都涉獵,卻兩樣都不精能。

    所以,面對著香香這千年狐妖,無論是武術還是道術,他都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當香香一手提著一人到華姿地小院時,他合同他的未婚妻已是相擁著坐在院內花叢中的石凳上有說有笑了。不能不說,李哄女孩子地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啪!”香香將兩人扔到地上後到李身旁柔聲道︰“主人,這兩人身份不明,喬裝入府,圖謀不軌。”

    李還未說話,他懷中的華姿已是驚呼出聲︰“小綠、小紅?”說著看向香香,蹙眉道︰“她們兩人是我們府里的丫環,自小在府中長大的……”

    香香並不答話,只是縴手一揮,白色的薄紗長袖在地上的兩人面上指過,立刻現出兩張猙獰委瑣的面孔,那黑碳般的膚色,和他們手臂雪白的肌膚簡直是天差地別。而同那凹凸有致的身體對比起來,更是給人一種汗毛直豎的惡心感。

    “怎麼……怎麼會……他們……”華姿被嚇倒了,一下縮進了李的懷中。

    “看來那些人想對華府動手了……”李扶著華姿的粉輩眯著眼楮自語道。“要不要把他們弄醒問問?”香香道。

    李搖了搖頭,對華姿低聲安慰道︰“你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香香先留下來陪你,一會我會讓爺爺派人來華府的,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留著香香先保護華姿,李則提著那兩人出了華府,上馬車往太師府而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4 AM

第一百六十二章   西南邪教


讓李有些郁悶的是,這兩個身份不明的家伙,居然在醒來後,就立刻自殺了。

    要說李也已經防了一手,不僅讓人檢查了他們牙縫、舌下,還給他們的嘴里塞了布,手腳上了縛,可這兩家伙卻還是死了。

    怎麼死的呢?李看著橫在地上七孔流血的兩人,心中滿是疑惑。

    讓府里的武道高手過來一檢查,發現他們竟是自爆丹田而死,實在是詭異至極。

    “小公子,這自爆之術及是西南邪教的密術,看這兩人,是西南邪教中人了。”驗尸的太師府高手如是對李說。

    不久後,李太師也回到府中。李便將那兩個不明身份的人易容欲圖進入太師府的事告訴了爺爺,他知道,這兩人八成就是屬于爺爺昨晚所說的那伙進入京城的不明勢力。

    不過李太師听了李的話後卻沒什麼驚訝,也沒詢問他為什麼會在華府,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便直接走向書房,李緊跟而上。

    “你讓香香回來吧,華府那邊不會出事的,今天那兩人的行蹤都在我們的掌控中。可惜兩人已死,否則利用他們順藤摸瓜,相信能找到這伙的主要頭目。”李太師在進入書房後對李說道。

    李聞方一愣,听這話,爺爺好像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啊。不過想想也是,這朱雀街是什麼地方?這里住的可都是高官貴冑,李家的監控力自然不會差,更恍論爺爺已經注意有不明勢力滲透京城了。

    “京城里那麼多的權貴王公。他們為什麼偏偏挑了華家下手呢?華家雖也是大夏國數一數二的家族,但他們這麼大的一股勢力進京,應該不會僅為了一個華家而來的吧。”李有些疑惑地道。他平日是不會關心這麼多的,便今天這些人威脅到了他未婚妻的家族,這可就不能不管了。

    李太師沉吟道︰“這伙人不僅分成了好幾股,而且平日里極少活動,頻繁更換據點。出來行動的人都是反追蹤的高手,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法摸清他們的實際人數。但今日這兩人,反追蹤術顯然遠不及以前的幾人,擅長的卻是易容這術。他們行事一向小心。今日為何會為了華家而犯險,確實讓人疑惑。”

    李遲疑了一下,道︰“莫非華大人那里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要的?”

    李太師點了點頭︰“有可能。”

    李皺起了眉頭︰“要不找華大人來問問?”

    李太師道︰“這事你就不必擔心了,華姿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我們李家的媳婦,李、華兩家結成親家,自然是站在一條戰線上。華家有事,我們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倒是你……華明雄和華雲強都是非常傳統、古板的人。對各種夏族禮數都相當尊崇,你婚前屢次與華姿私會,若讓他們知道了,雖明里不會說,但心里多少會有些不悅,不是收斂點好,反正等皇上封賞慶功大會後,你們就完婚了,現在那麼急做什麼。”

    “是。”李暗暗吐了吐舌頭。爺爺就是爺爺,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啊。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次應該是有人想利用隕族人在西南起事,而來京的這些人,估計是要鬧些亂子來的。過幾日皇上舉行完封賞慶功大典後。將親自前往西郊祭壇祭祖,那時將會是這群人動手的最佳時機。”

    李聞言眉頭一挑︰“爺爺是說,有人要造反?……”

    李太師淡淡笑道︰“大夏建國幾百年。無論多麼太平笙歌的時候,都少不了這樣的亂賊,只不過有大有小而已。就隕族人,也不是第一次起反心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李皺眉問道。其實他挺滿意現在的生活地,太平盛世的世家紈褲之弟,有勢、有錢、有權、有美女,又有一身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體質,活得逍遙自在,簡單快活。他可不想去費腦汁參與家族的爭霸大業、與那些老家伙們勾心斗角,頂多需要殺誰的時候他提刀而上,需要打仗的時候他帶兵沖殺,其他時候,還是陪陪老婆、逛逛大街、嘗嘗美酒的好。

    李太師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緩緩道︰“這些你就不必擔心了,有爺爺和你哥哥去處理,你只要在大典之日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那皇帝……”

    “呵呵,大夏國的皇帝若是在京城附近還能被人刺殺成功,羽林軍還留著做什麼?大內高手可也不是吃素的。”

    “嗯。”李心里其實是想說,要不就讓皇帝給刺殺好了,到時候爺爺做皇帝,老爹做太子,哥哥和他都能做個什麼王玩玩,那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威風八面囂張四方?不過想了想,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的,還是把話吞肚子里好了。

    這幾天李仍是每天偷偷去見華姿,他才不管華明雄和華雲強會不會發現呢,未婚妻剛知道自己身份,那天又被兩個易容的家伙嚇倒了,不去哄哄增進感情怎麼行?

    不過這一來,李去黎府的次數和時間就少了很多,現在黎英見了他都進死纏著不放,一會讓他教騎術,一會讓他教箭術,一次甚至讓他教詩詞,不教還不行。結果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數星星,低頭舞長槍。”地胡亂吟誦一通,倒也還是把這同樣不懂詩詞的黎家兄妹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嘆他是文武雙全,大夏奇才。

    轉眼間,慶功大典的日子來了,李及一眾北伐軍將領是帶甲入皇城,上威武殿參拜當今皇帝,按功領賞受封。

    今天按照禮制所有的將領都要穿上大夏國的統一禮甲。這種禮甲穿上去比普通鎧甲輕了許多,注重美觀防御力極低,但頭盔卻是連臉都遮了一半。頭頂還要根據軍餃的不同插一根長長地羽翎。李戲稱這羽翎是公雞尾巴,而這頭盔,則是雞屁股盔。

    這禮甲即便不是真的作戰用鎧甲,穿在身上也遠沒有月兒做的鎧甲舒適,最後還是芊芊用她跟月兒學的針線手工活,將禮甲里面改造一番,才讓李舒服的穿上。

    “真是搞不懂,這甲既然是禮甲。應該以舒適、美觀為主,怎麼偏偏頭盔把整張臉都遮住了,不僅卡得臉頰難受,而且每個人看過去都是一個樣,跟黑不溜秋的鐵皮人似的。”跟黎布站在玄武門外等候進行例行檢查的李無聊地抱怨道。

    黎布笑道︰“按照大夏國皇家的說法,軍人就是殺人的兵器,只需殺人的本領和服從命令的忠誠,相貌之類個性的東西都是多余的。”

    李一翻白眼︰“是啊。最好一個個都像你這樣。除了喝酒吃肉殺人,其他一概不管。指東打西,打西殺西。”

    黎布笑道︰“你也差不多嘛,只不過你除了喝酒吃肉殺人,還要玩女人。”

    李與黎布在軍中大大咧咧慣了,談話的聲音自然比較大聲,進了玄武門後立刻引來一個引導太監尖細得讓人發毛的呵斥︰“皇城之內,不得高聲談笑!”

    李與黎布聞聲向那喊話的太監看去。目光如泛著殺氣的刀刃一般,逼得那太監不敢對視,低下了頭去。

    北伐軍中最能打、殺人最多的兩個將領身上的氣勢,豈是區區一個閹人所能對抗得了地。

    李听這太監的口氣相當蠻橫,就知道其平日城必是囂張慣了,目中無人。對前面的林大帥、蕭大將軍就點哈腰,看到他們走得比較靠後,以為身份較低,就敢厲聲呵斥,十足的小人模樣。

    經過那太監身旁時,李眯著眼楮看著他,低聲道︰’說話小心點,否則連你的腦袋也一起閹了。“

    那太監想反駁,但看到李那冷如寒冰的眼神,還是心中一抖,膽怯地低下了頭去。

    直到李與黎布走過很遠後,他才怔怔地回過神來。後面跟上的一名羽林軍對他道︰”王公公,那兩人你可惹不起。”

    “那倆人是誰?看起來好像挺年輕的樣子,怎麼都掛大將軍翎了?好像比林大帥、國舅爺還囂張的樣子。”王公公疑惑地問道。

    那羽林軍士兵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那兩人是誰嗎?高點的那個姓李,是北伐軍的平虜大將軍李,李太師的親孫,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那個黑點的,是北伐軍的鷹揚大將軍,武狀元,這次北伐的主要功臣之一。”

    “啊?……李?莫非就是虎威將軍……李家二公子?”那太監訝得兩眼渾圓,嘴巴張得都可吞倆個雞蛋了。

    “正是此人。”羽林軍士兵說著,已經繼續跟上了那一列北伐將領的隊伍,往皇城之內走去。只留他身後那兩腿發軟喃喃自語地太監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李本來對進皇城是很期待的,大夏國這麼大一個國家,皇帝住的地方、百官面聖的地方,怎麼著也得威武氣派不輸前世的紫禁城吧。可現在入了玄武門,進了皇城一看,威武、氣派是氣派,金琉瓖頂,青石鋪地,華麗高貴,可是他們得按照一步一步的手續和順序,按一定的路線進入威武殿,基本上旁邊的宮殿都看不了。

    而宮城更是在皇城之內,那里才是皇帝的後宮,什麼三千佳麗、宮女妃子的,都在那里。在皇城不是羽林軍侍衛就是人妖太監,到處都是一片威嚴肅穆的氣氛,反是讓人更想看看那些與外城城牆差不多高的宮牆後面,是怎樣一番景象。

    李的好奇心是很強的,不論什麼東西,如果引起了他的好奇,那麼他便會不擇手段地去探究一番。不過現在是去面聖,他再好奇也不會這時候偷溜進宮城里。但心中心中已決定,一定要到皇帝的後宮去溜達一番,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深宮大院。

    左顧右盼間。李與黎布跟著一眾北伐軍地武將,已是由一個長達三十幾米的寬大台階步上了威武的主殿。

    文武大臣從玄武門進入皇城後,便分由兩路前往威武殿,兩方人走地路不同,卻是幾乎同時到威武殿前。武將從左面上階,文臣由右面上階,皇族子弟則從威武殿的側面過來,分別從三個門步入威武殿。

    文武大臣和皇族子弟在路上相遇都只是點頭致意。待進了威武殿後,卻熱絡地打起招呼來。

    李知道,這是大夏國的規矩,主要是擔心皇子們同文武大臣拉幫結派,所以他們不能在路上有私語,只能到威武殿後,才公開交談,以示對皇帝的坦白。可實際上,皇子們依舊有辦法同各個文武大臣私下聯系,大臣們也一樣積極支持著不同的皇子。

    站在武將的班列中,李看到對面文臣以爺爺李太師為首,下面則是兩位花白胡子的老頭。這倆老頭前些日子哥哥李明帶他去拜見過,分別是周太傅和高木太保,是朝中權位僅次于李太師的大臣。他們地年齡其實比爺爺還要小些,但看起來卻仿佛比爺爺要老上一代。

    夏朝與前朝不同的是,三公即太師、太傅、太保,不僅身份尊崇。而且權利也極大,相當于朝中丞相,輔佐皇帝管理國家大事。

    在周太傅和高木太保之下,就是幾位一品大學士和各部尚書、御使中丞,李未來的丈人華明雄也在其列。在第一排文臣之後。還有許多大臣,哥哥李明也在其中。想想一家爺孫三人,同上朝堂。這心里還真是有些自豪驕傲。

    而文武大臣的前面,靠近玉階和皇位的地方,由站著兩排皇子和王爺。

    那天‘萬花會’上看見的騰凌王韓平也在其中,正和旁邊的幾位兄弟笑著低聲說著什麼。

    再往上看,皇子列中排首的一人,似乎有些眼熟。李不禁凝目望去,那人身著與其他皇子不同的金黃色袍服,腰上掛著翠綠色的龍形玉佩,相貌比起騰凌王韓平稍差一些,皮膚白淨,面無表情,背著雙後站在那,也不與旁邊的人說話,一副孤傲的模樣。

    真是越看越眼熟,這家伙肯定在哪見過。李看著那人,絞著腦汁回想著。

    “媽拉個逼的!原來那鳥廝!……”李忽然低呼出聲,引得站在他旁邊的黎布和另外兩個將領疑惑地回過頭看向他。

    “沒事,沒事。”李忙干笑道。

    他終于想起,那個排在第一位的黃袍年輕男子,竟然就是上次他同香香前往龍首山的路上在一個小城的酒店中所遇到的公子哥。那公子哥也是帶著三個隨從一個女子,結果被李他們揍了個半癱,後來還有個高手老頭專門為其追上了他們,也一樣被香香打了個半死,最後用了耗損功力的密術,才撿了條小命逃走。

    那時候李听到那小子稱自己為“孤”就有些懷疑可能是皇族的人,他還以為是偏遠小地的封王呢,卻沒想到竟在這威武金鑾殿上見到了。

    李輕輕踫了踫旁邊的黎布道︰“那邊那個,穿著瓖金黃袍,站在第一位的,你可認識?”

    黎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回頭對他低聲道︰“那位啊,那就是當朝太子啊。”

    “呃……太子?”李聞言愕然,想起當時自己用了‘李氏龍爪手’把那小子的下體給抓了個狠,目光就不由得飄向那太子的下體,眼神也變得古怪直來——他奶奶的,老子居然把太子的小鳥抓暴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的目光,那太子竟然緩緩地瞥了過來,李忙看向別處,心里卻是感謝起這“雞屁股盔”來,戴著這玩意,他就不信那太子還能認得出他來。

    果然,太子的目光在北伐軍一眾的將領的“鐵”面上逛了一圈後,又收了回去,繼續怔怔地看著前面。

    “這太子,有兒子嗎?”李忽然又對旁邊黎布問。

    黎布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問問。”說著跟旁邊的將領詢問了幾句,回頭對他道︰“無子無女,不過太子還未滿二十,僅有二妃,這生兒子的事倒不必太急。李老弟,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嘿嘿笑了笑,道沒什麼。心中卻是暗笑,這太子的鳥兒估計是用不了了,等他登基後,看他怎麼立下一代的太子。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殿首皇位的一位藍袍太監用他那尖細如公鴨般的嗓子高聲道︰“肅靜,皇上駕到~~!”

    “咚~~~~!”與此同時,殿外也響起是一聲清脆婉轉的鐘鳴,余音飄入威武殿,縈繞梁間,讓人心情平靜。

    殿上的文臣、將領和皇子王公們也立刻靜下了聲來,紛紛向前跨上幾步,右轉面向龍椅寶座,垂首肅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5 AM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初見皇帝


隨著一陣咳嗽聲響起,大夏國的大武宣和皇帝在一名形貌清秀的太監攙扶下,緩緩從殿內一側步上了玉階,慢慢轉過身,面向文武百官,坐到了龍椅上。

    “萬歲!萬歲!萬萬歲!”威武殿上的百官齊聲高呼著,跪伏在地。

    李一邊下跪,一邊在心里咒罵著那皇帝老頭早點夭壽。

    “眾卿平身……”皇帝擺了擺手道,四個字說得有氣無力,但不大的聲音因為威武殿獨特的構造,仍是清楚地傳到了每個文武大臣的耳中。

    “謝陛下!”眾臣謝恩起身,又重新退回到了大殿的兩側,垂首站好。

    李可不像其他人一樣初見皇帝就瑟瑟發抖膽戰心驚,反是在武將班里偷偷打量起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來。

    那皇帝看起來雖仍是黑發黑須,皮膚也白白淨淨,但面容上卻盡顯疲憊和病態,眉宇間也是一股掩飾不住的憔悴。樣子是五、六十歲的模樣,但神態氣質,卻仿佛七、八十歲病入膏盲的老人。此時他正半閉著眼楮坐在龍椅之上,似睡非睡的樣子。

    看來這皇帝老兒是沒有多久活頭了。李心里暗暗道,要是這老家伙知道自己立的太子實際上是個半太監,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馬上嗝屁。

    接下來,林天文、蕭寒、翁遠等幾名北伐軍的主帥、大將軍與兵部尚書分別向皇帝陳述北伐的簡單過程和功績,當然,還要順便將這些功勞盡數歸到皇帝陛下的身上,再猛拍一通馬屁,從皇帝到士兵,一一夸贊一般。

    而後。便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出來宣讀早已擬好的詔書。這詔書嘛,自然還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雲。一通歌功頌德。再簡單說了些北伐的戰果,便開始對眾將領和有功的大臣論功行賞。

    被念到名字的將領都要出列高喊一聲“末將在”,拜倒在地,然後听那公鴨嗓將自己的封賞念完,謝恩,再退回來。接著下一個被念到名字的出列,听封,拜謝。退回。

    李迷迷糊糊地听著,都快站著睡著了的時候,旁邊的黎布忽然輕輕推了他一下,低聲道︰“李老弟,到你了,喊你名字呢……”

    回過神來的李果然立刻听到那公鴨嗓子喊道︰“……平虜大將軍李……”馬上出列,按著之前在玄武門前受的“訓”,李規規矩矩地拜倒在地。口中高聲道︰“末將李在!”

    那讀詔書了公公聞言瞥了李一眼,滿殿的文武大臣听到“李”二字,也都是紛紛投來了目光。

    這種場面李也是見慣了的,並沒感到什麼不妥,仍是垂首等候著對他的封賞。

    “咳,咳。”那太監干咳了幾聲,繼續念道︰“平虜大將軍李,十七歲入軍,為統將,率所部虎營北上搞虜。殺敵數千。勇猛無匹,戰績斐然……”先是將他所立戰功大概列出,然後便是對他的封賞,那一串的金銀、珠寶和錦鍛、絲綢李自然都不在意,那些東西還沒他從原族部落搶回來的九牛一毛。比起他在夏國各地的生意所得也遠遠不如,拿來當零花錢還差不多。再來就是對他的封爵,在大夏國。非皇族成員要被封爵,是很難的,非立大功不行。像這次北伐的功臣,目前也只有林天文和蕭寒累計戰功升為侯爵。不過身為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李在爺爺那里就已經知道,對自己的封爵,至少就是侯爵。

    果然,李從那太監的口中如願以償地听到了“授為大夏武威鎮侯,封邑壟西省潭平鎮”、“授升正二品大將軍餃,賜玉錦帶”。

    在北部三省和草原造了那麼多殺孽好歹總算是封了個侯爵了,老子這回也算貴族了吧,出去的時候別人見了都得叫李侯爺“武威侯大人”,倒也挺威風的。李心里嘿嘿地想著。

    “謝皇上,玩水!玩水!玩完睡!”李含糊不清地謝了恩,便退了回來。

    接下來黎布和其他將領也依次受了封賞,最後則是對那些沒上殿受封的有功將領的封賞。基本上虎營的低級將官都連升了數級,普通士兵也至少當上了隊尉,戰死的士兵亦有豐厚的撫恤金。李知道,這些若沒有爺爺在其中周旋,是肯定沒法得到這麼周全的結果的。

    論功行賞,虎營自是當仁不讓地排名第一,接下來便是黎布的鷹騎軍還有其他三路軍的各前鋒營。這次的受封最多、提拔最多的,無疑要數江南各省特別是清、臨兩地的江南軍了。無怪乎李太師說這次慶功大典後,李家在大夏國軍政界的影響力,又將更上一層樓。

    自古以來,掌握了兵權,就可以把握政權。

    這一通封賞,直封了一個多時辰,李在自己受過封後,就站得昏昏欲睡了,看向龍椅上微閉雙目的皇帝,若不是他時不時咳嗽兩個,咂吧咂吧嘴,都要以為這老家伙已經睡著了。

    好不容易,總算是挨到了“欽此”二字,眾臣再次齊出列,面向皇帝,三呼“玩水!玩玩水!”不知怎的,李總覺得大家在謝恩的時候嘴巴張開來時好像都在偷偷打哈欠的樣子。

    “咳,咳。”偉大的大武宣和皇帝微微撐開那皺得跟橘子皮似的眼皮,咳嗽兩聲,緩緩道︰“眾位愛卿,這次能將北面胡族之患徹底除去,振我堂堂夏夏國威,皆靠諸位北伐軍將領的英勇作戰,朕……”又是一通華而不實如例行公事般的褒獎,直听得李的心里大聲哀呼,他寧夏去跟十萬大軍作戰,也不想再在這邊多听半個時辰了,這老家伙半死不活的聲音比那太監的公鴨聲還難忍受。

    實在無聊,李只得將家中諸女一個一個地想過去。想著她們的美,她們的好,想著想著。嘴角就不自禁地掛上了微笑。看得對面地的幾個文臣一臉的奇怪,皇帝的話很好笑嗎?而一邊的禮儀官雖然也看到了,卻不敢上前指責,畢竟這位是剛剛才受封為武威侯的李家公子啊,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李最多受責兩句,他們可是連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帶胡族罪汗岑禺入殿!——”皇帝身邊那個太監拖長音的公鴨嗓再次響起,把正沉浸在對眾女回憶中的李嚇了一跳。

    岑禺?李的目光移向威武殿門口。只見穿著一身灰白相間裘袍的岑禺在兩名皇城羽林軍的夾帶下走了進來。

    一段時間不見,岑禺地胡須和頭發都長了許多,也白了許多。那一身裘袍雖華貴,卻顯然多日沒有清洗,顯得有些破舊。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精神看起來卻是好的很,兩個眼楮還是放著精悍的光,如草原的野狼一般。對面的文臣。並沒有幾人能與他對視,便是武將這邊,那些久在京中的將軍也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不過當岑禺看到李時,眼神卻立刻變化起來。雖然北伐軍的將領一個個頭上都戴著護頰兜盔,臉被遮住了大半,看上去似乎都一個模樣。

    在那被押往京城的顛簸恥辱路上,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城深牢之中,不知多少個夜晚,他都夢見這雙眼楮的主人,在碧綠的草原上,蔚藍的天空下沖殺,用族人的鮮血,將他美麗的家園染紅。

    軍隊被消滅了,子民被屠戮了。牛羊被掠奪了,就連女兒,都被搶了去。這雙眼楮,就是他的夢魘。

    “胡族罪汗岑禺,還不下跪!”玉階上的太監狐假虎威地呵斥道。

    夾著岑禺的兩個侍衛立刻要將他按跪在地上,卻不想這位胡族的大汗力氣還蠻大地,兩臂一掙,就將兩人掙了開來。兩侍衛大驚,忙雙使出擒拿手將其制住,兩人用膝蓋將頂住他的腿變,逼他跪下。

    岑禺卻是死死咬著牙關、瞪著雙眼不肯下跪,身子就如一根旗桿般佇在原地,兩腿繃得直直的。那布滿血絲的眼楮,直看得龍椅上的皇帝心中震顫,一股涼意直躥脊髓。

    “呀!——”岑禺忽然暴喝一聲,用肩膀將兩個侍衛撞了開來,自己也跌跌撞撞地向前跨了兩步,差點栽倒在地。

    岑禺本來也是胡族中有名的勇士,武功不低,只是在被關押的時候始終都沒有反抗,那些侍衛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家伙罷了。這下忽然被岑禺掙脫開來,兩個羽林軍侍衛都是大驚失色,鏗地一聲就把佩刀拔了出來。殿上的幾個御前侍衛也立刻沖了上來,擋在他與皇帝中間。

    岑禺腦筋直轉,他因為身為胡族大汗的身份而不肯對夏國皇帝下跪,但現在看來,除非他願意立刻撞死在這威武殿上,否則這一跪還是難免。

    死並不可怕,岑禺也從來不怕死。可是他現在能死嗎?不行,胡族在他做大汗的時候被夏人奴役了,女兒也被那個虎魔抓了去,還有許許多多的族人被帶到夏國為人質,他不能丟下他們自己死去,他必須得承擔自己的責任來。

    想罷,岑禺忽然回頭看向了武將班中的李,在兩個羽林軍侍衛和三名御前侍衛將他制住前,對著李單膝跪了下去,口中還高呼了一句胡語。

    大殿上的眾人都是一愣,包括李在內的所有人,都搞不明白,這個胡族的大汗是怎麼回事,剛剛死活不肯跪,現在卻突然主動下跪,但跪的對象卻不是皇帝。

    玉階之上的皇帝也微微皺著眉頭探直了身體,問︰“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禮部侍郎周玉貴出列道︰“啟稟皇上,罪汗岑禺剛剛所說的的胡語,大意是︰胡族男人只對有本事的勇士低下高貴的頭。

    此言一出,滿殿文武大臣都是不由得議論紛紛起來。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意思是,朕沒有本事?”

    李地心中早已罵開了︰他奶奶的!你這個該死的鬼佬,居然這個時候還要來挑撥離間陷害老子。也不怕到時候真把老子給陷害成功了,你女兒就該做寡婦了。

    李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麼多的北伐軍將領。穿的禮甲都是一樣的,臉又被那頭盔遮了大半,岑禺是怎麼認出自己來的,莫非他和香香一樣,對自己身上的味道情有獨鐘?

    那兩個羽林軍的侍衛和幾個御前侍衛也是不知所措起來,怔怔地看向皇帝,等他命令。

    李太師臉上仍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但旁邊一直注意著他的大學士甦弘卻清楚地看到了他給自己的眼色,立刻出列對皇帝道︰“皇上,這胡族人乃是未開化的民族,只知征服他們的是武威侯,卻不知武威侯正是奉皇上之命征討,不識皇威。因上經,臣請議,派官員前往草原,對胡族蠻夷進行教化,施吾皇浩浩之恩。揚吾皇赫赫之威。使其臣服我朝,不敢二心。”

    李聞言也立刻出列包拳禮道︰“末將所立寸功,皆因皇上之英明領導。岑禺乃胡虜蠻夷,只是一介匹夫,不識吾皇威德,才會做出南侵我朝的蠢行,最後落得如此下場,正是其愚鈍所致。”這些拍馬屁的功夫,對他來說。也是信手拈來。

    “嗯……”幾番話把皇帝說得眉彎眼笑,頻頻頷首︰“岑禺愚鈍,朕不與其計較,但這禮數還是要照來的,讓他跪好。”

    李與甦弘都退回了班列,兩個羽林軍侍衛立刻上前架起岑禺。將他面向皇帝,一個御前侍衛踏上一步,沖著他的膝蓋就是兩腳。

    隨著兩聲清脆的骨骼爆裂聲和慘叫聲響

    起。岑禺終是一臉痛苦地跪到了地上。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開始了他長篇大論,無非都是夏國對胡族怎麼怎麼好,胡族不思回報卻反來侵略什麼什麼的,基本就是說胡族人不對,夏國打他們是天經地義,是承天之命。然後再對岑禺好一番教育,讓他要懂得感夏朝之恩,不過岑禺早已疼得神智不清了,對禮部侍郎轉譯過來的話,十句還听不到半句進去。

    李對這些話一向是最反感的,什麼理由,不都是借口嗎?還不都是勝王敗寇、弱肉強食。不過他也知道,這些堂面話都是必須的。不過這個宣和皇帝,似乎最擅長的就是說這些堂面話了。

    皇帝繼續慢條斯理地念叨著,李則繼續走神,旁邊的一眾北伐軍武將也個個都是一臉疲憊,好在有那“雞屁股盔”遮著,都看不清楚。而對面的文臣,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是半眯著眼楮發呆就是直直地看著前方發愣,看起來既似凝神傾听,又似站著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李都快真的睡著地時候,旁邊的黎布忽然踫了他一下,回過神來,發現岑禺已不在殿上,皇帝的兩個太監的攙扶下,慢慢地步下玉階,兩旁的文武大臣皆是垂首恭敬地立于兩邊。

    待皇帝走到大殿門前時,太子和騰凌王等皇家子弟才跟了上去,而後是李太師、周太傅和高木太保,眾臣依次按剛剛入殿的順序,跟著皇帝出了威武殿。

    這時李才知道,慶功大典封賞地部分已經完了,接下來要去西郊祭壇祭天。

    這回出玄武門,文武群臣就不用分成兩道了,都跟著皇帝由另一條大道出去。不過皇帝一下威武殿的高階就坐上了轎子。

    在快到玄武門時,皇帝又上了一輛金貴華麗的八馬馬車,三個御前侍衛高手駕車,上百騎身著鏗亮金甲地騎兵提著長槍緊護四周,皇城外面,數百騎銀甲羽林軍士兵也已準備就緒。

    而其他大臣、將領,則上馬車的上馬車,騎馬的騎馬,玄武門外各自守候的護衛和隨從也都可以帶著。

    李看到太子旁邊跟著的一個老頭,赫然就是當初被香香所傷的老家伙,忙將頭微微低下些,以免被其認出。

    不過世界上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擔心搞事,事情就越愛來惹你。那太子竟是帶著身邊的老頭,策馬徑直向李和黎布走來,同他們並肩而行。

    “這位是李將軍吧?哦,現在應該改稱武威侯了。”太子一臉微笑地對李說。

    不能不承認,這太子比起當初來,確實顯得成熟了不少。無論是言語還是舉止,都更有氣質了,不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李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刻意裝粗的,他臉上的胡子,也怎麼看怎麼像粘上去的,這個家伙的鳥蛋,不會修好了吧?

    “末將李,見過太子殿下。”李在馬上行禮道。

    而後黎布也同太子見過禮,太子又為他們引見了旁邊的那個老頭,說是什麼派的宗師,叫苟盛。

    听到這名字,李差點沒笑噴,這老家伙居然還叫“狗勝”?他奶奶的怎麼不直接叫“二蛋”?

    不過這苟盛卻一直狐疑地盯著李看,那眼光就像要將他的“雞屁股盔”看穿一般,看得他心底直發毛。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6 AM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衣刺客


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玄武門,緩緩地沿著京城主街往城門駛去。道路兩帝站滿了京城羽林軍的士兵,皇帝鑾駕所過之處,百姓盡皆伏地高呼︰‘玩誰?玩誰?晚晚睡!“

    李與黎布在隊伍中間的位置,離皇帝的馬車不遠,太子與苟盛一直跟在他們旁邊,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一會恭喜李受封武威侯,一會夸獎李勇猛善戰,明顯的沒話找話,刻意套近乎。

    因為李家是太子的支持者,所以太子刻意籠絡李這個李家的未來之星,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我們的李李侯爺,卻是對太子時不時冒出的“李將軍的聲音听起來真耳熟”“孤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武威侯似的,呵呵”“看來孤和武威侯很有緣分啊,仿佛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一見如故。”給弄得忐忑不安,直擔心自己哪里露了馬腳,給他認出來。

    倒不是李膽小,而是李家現在是支持太子的,自己卻把太子給弄成了太監,這要是給太子知道了,事情會很麻煩很麻煩,估計爺爺對李家今後的發展,就得重新計劃了。

    就在李被太子纏得無法脫身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有刺客!”“護駕!”的聲音就此起彼伏起來,那些金甲騎士和銀甲騎士也立刻將皇帝的鑾駕與大臣、將領們護住,長槍指外,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而隱在隊伍中的大內高手和侍衛,也開始紛紛出動,迎向從旁邊建築物中源源不斷躍出來的黑衣蒙面刺客。

    李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大吼一聲“我去救駕!”直接踏在馬背上向前面皇帝的鑾駕旁邊沖去。

    “嗖嗖”聲斷響起,那些建築物內顯然有數只弓弩,不斷地往皇帝的馬車發射箭矢。不過皇帝的馬車顯然是特制的。弓矢根本無法穿過。

    已經出現的黑衣蒙面人地約有二十多個,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些金甲、銀甲騎士還未及近身,就已被拳勁、刀氣擊倒。只有那些個大內高手和御前侍衛能與黑衣人一拼,但黑衣人來勢迅猛,又有兩邊建築上弓弩的配合,一時間竟是將皇帝的馬車給包圍了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片刻之間,旁邊的百姓都看傻了,這是不是在演大戲啊?在京城居然也有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帝?

    眼看著駕車護衛皇帝的三個御前侍衛就要頂不住的時候,馬車底部忽然飛出兩把手臂長的十字形利刃,如旋風般在馬車兩仙旋轉了數圈,雖沒能傷到一個黑衣刺客,卻仍是將他們逼退了數步,暫時緩解了皇帝所乘馬車的危機。

    兩把十字利刃在空中旋了一陣,又飛回了馬車底。接著兩道人影由馬車底躥出,躍到了車頂。

    兩人都是一身綠色的緊身衣袍,臉上戴上戴著大紅色的鬼臉譜。手握十字利刃的中心部位,背靠站在一起。這兩人便是李府的高手,奉李太師之命在皇帝乘馬車出玄武門後護衛其安全。

    黑衣人仍在不斷地由四處飛躥而出,大內侍衛、羽林軍和御前侍衛也在拼命護著皇帝鑾駕。

    “啪!”地一聲,李已是落到了馬車前沿,因為他不會輕功,這麼高高躍起重重落下,差點把車轅給踩斷,八匹拉車的駿馬也都一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皇上受驚了!末將李前來護駕,可保皇上周全!”李一副救世主的模樣在馬車上高聲吼道。倒也是氣勢如寵,威震八面。

    “你就是李?!”那群黑衣此刻中一人沉聲道。

    李挑了挑眉︰“怎麼?你要簽名嗎?”

    “上!連他一並除去!”那黑衣人陰聲大喝道,數枝隱含內勁的箭矢立刻從兩帝的高建築物中向李射去。

    李雙手疾擺,將及身的箭矢拍掉,沖旁邊的金甲騎士和銀甲騎士吼道︰“你們吃干飯的嗎?不會上去把那些偷放箭的鳥人干下來嗎?待在馬背上很爽嗎?”

    嘩啦啦,立刻有數十名金甲騎士翻身下馬,同一旁的羽林軍步向向路旁的建築物上沖去。

    李話才剛說完,五個黑衣刺客便已提著刀劍欺近身旁。別外還有幾人竟是向那邊的李太師、周太傅等大臣沖去,不過隱在隊伍中的李家護衛不是吃素的,將幾位大臣護得牢牢的,任那黑衣刺客如何不要命地瘋狂進攻也無法近得他們身旁。

    這些黑衣刺客確實個個都是高手,精妙卻實用的招式,深厚的內勁,都是李以前未曾遇到過的,便是比起太子身邊的那個老頭子苟盛也差不了多少。

    幾番周旋比拼下來,李雙拳已經舞得看不到影子,卻仍是沒法擋住所有的進攻,身體時不時被馬劍砍中,被拳腳擊中。當然,這些攻擊對他而言,不過是隔靴撓癢,不值一提。

    與李相比,圍攻他地五個黑衣刺客心底早已驚懼不已了。他們一向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又練就了一手合擊之術,自信世上應沒有人能在他的全力合擊下生還,卻不想現在李卻抵抗住了他們全力的合擊,還時不時地有反擊,他們的拳勁在他身上如泥入汪洋,連回聲都沒有,他們的刀劍吹在他身上,如以木劈鐵,毫無反應。而他的拳頭只要擦到他們一下,就足以讓他們難受許久,不僅力量極強橫,速度也是快如閃電。真不敢想像,人的身體要是被這拳頭打中一下,會變成什麼樣。

    李被他們圍攻得郁悶,索性不防守了,任他們如雨點般的拳腳、刀劍落到自己身上,瞬間便將禮甲擊碎一半,好在頭上的兜盔還存留著,未被弄破。

    那五個黑衣刺客的身形極為詭異、迅速,李凝神鎖住其中一人,便全力進攻,終是一拳擊中那人的後腰,只听 嚓一聲,脊椎立斷,整個人打著旋飛出去。

    五人中少了一人,戰力立減,馬上又是一人被李踢中腹部,內髒盡裂,七孔噴血,直接飛出了十數米,砸在街邊一座店面的牆壁上,直直墜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斷了氣。

    其他三人見狀忙撇了回來,心中地驚駭已是難以言表。他們本已知道李是刀槍不入之身,又有萬夫不擋之勇,可在萬軍中一人橫突直闖毫發無傷,卻沒想到厲害至斯,無論多大的力量,多鋒利的刀槍,加之身上,都傷害不了他,又有強橫的力量,簡直是個打不死的鋼鐵堡壘。

    沒有那五個黑衣高手的牽制,李繼續與兩個拿著十字利刃的李府高手對付旁邊襲上欲刺殺皇帝的黑衣刺客。一對一,沒有一人能與李過得了十招,只要他硬挨著讓他們打兩下,便可輕易將他們擊殺。不一會,光他一人,已是殺了六個黑衣刺客,比其他皇家侍衛、大內高手和李家高手殺的加起來都要多。

    黑衣刺客此時雖已多達數十人,但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高手的人數更多,且還在不斷增加,更恍論旁邊如蟻般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士兵。

    忽然瞥見後面的太子和苟盛正在隊伍間向這邊觀望,李的心中一動,制服住手中的刺客。看也不看,便似隨意地往後面一拋,正好落到了太子和苟盛之間。

    那刺客自然是出劍欲刺太子,苟盛忙出手阻擋,兩人立刻戰到了一起。

    李見苟盛對會那刺客仍是游刃有余,便再逮著一個刺客,隨意地往他屁股輕輕一中央,將他往太子的方向踹去。

    于是,苟盛便成了一打二,但仍是勢均力敵,不顯敗相。

    “哇靠,這麼能打?”李心中咒罵著,大吼一聲,見皇帝的鑾駕旁已經布滿了趕上來的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高手,安全無礙,便從向黑衣刺客最多的地方,大手疾揮,頂著他們的刀槍,將他們一個個拋上了天,不一會就有七八個黑衣刺客被拋起,結果他們好巧不巧的都落在了太子身旁,而太子那身金黃色地衣袍又特別的顯眼,立刻成了他們刺殺的對象。

    苟盛一人對三已是力不能及,旁邊的黎布也上來相助,但若不是幾名大內侍衛拼死相護,太子恐怕已經命喪刺客手中了。

    在旁人眼中,李只是在奮力拼殺,勇猛非常,竟將一個個刺客擊飛了起來,沒人能想得到,他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故意將刺客往太子身邊丟。

    “媽拉個逼的,怎麼還不死?”李又瞥了眼身後,卻見太子在眾人的護衛下越撤越後,已漸漸脫離戰團。

    李想要借刺客之後將太子給除去,正好一了白了,省了許多事情。可這太子的命也太他娘的大了,這麼多高手刺客圍毆還殺不死?

    就在這時,旁邊街頭巷尾間忽然躥出十數道影子,如十數道閃電般飛快地向這邊掠來,眨眼間就已到了皇帝鑾駕前,同那些蒙面刺客戰到了一起。

    李認出,其中幾人,在李府見過,正是李府的幾名武功高絕的護衛高手。

    “咚!——”皇城之內響起了一聲悠長的鐘鳴,遠遠地傳來。不一會,京城四周八大城門,也回應起了綿長的號角。

    街道上的百姓已經被四面八方趕來的京城羽林軍和皇城羽林軍沖開,八大城門全已緊閉。

    “撤!——”正在旁邊一座酒樓頂上指揮地刺客頭領岑頭恨恨地對旁邊的手下一揮手︰“下地道。所有人立刻離開。!”

    “可是……皇帝就在那里,請讓屬下……”那黑衣手下握著刀柄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岑頭瞪了他一眼,寒聲道︰“不說那個刀槍不入的虎威將軍李,就說這些已經趕到地大內高手,你能對付得了嗎?少羅嗦,我們已經撤晚了,再不走,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說罷已是飄身下了樓頂,其後數個手下緊跟而去。

    “咕咕~~~”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京城的主街上空響起,那些黑衣刺客紛紛抬頭望天。開始由四面八方撤離。

    不過現在這條原本極為寬敞的可容數輛大型馬車齊行地京城主街,已經塞滿了京城近乎七城以上的高手,加上羽林軍軍和皇家騎兵,早已顯得擁護不堪,又哪里是那麼好逃的。許多黑衣刺客在拼命沈路地過程中擋住了大內高手的攻擊,卻被到處都是的羽林軍騎兵用長槍刺了個正著。

    大部分大內高手、御前侍衛和李府的高手都留著護衛皇帝,只有部分人前去追擊那些逃竄的黑衣刺客,不過即使這部分,也已有數十人之多,李就是其中之一。

    李盯上了一個黑衣刺客,眾剛剛就發現他武功很高,出手狠毒,是這些黑衣高手中比較厲害的角色,不過剛剛離得比較遠,在李準備過去的時候,這黑衣刺客已經開始逃跑,于是他便一路追擊而來。

    那黑衣刺客的輕功很好。如一只小巧的松鼠般在房頂間上躥下跳,忽左忽右,顯然是發現了李的跟蹤,在帶著他繞圈,想要擺脫他。

    李雖然不會輕功,但憑著超強的彈跳力和爆發力,仍是如影隨行,緊跟其手。只不過他所過之地,被他用力踩過的地方。不是被踩塌,就是留下個深深的腳印,“  ”的悶響不絕于耳。

    兩人一追一趕,已是過了數條街,前面便是東城門。有大量正在調集的京城羽林軍和趕來守城門的大內高手。那黑衣刺客馬上來了急拐彎,向左奔去,李緊跟而上。不離不棄。口中不斷罵著︰“你個死豬蹄,那麼能跑,等老子逮著你後看不切了你的腿當標本!……”

    等追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街巷後,那黑衣刺客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一座房頂上,冷冷看著跟上來的李,眼冒寒光。想來是看追他的只有一人,準備將其解決掉。卻沒注意,這一人,正是剛剛將徒手斃了他們數人的李。

    李也澆到一座房頂,準備站起,卻因為慣性太強,直接將房頂咂了個洞, 啷撲通聲連起,升起一陣煙塵,看得那黑衣刺客兩眼發直,都忘了趁這機會逃跑了。

    不過李很快就又人那房子內躍了起來,穩穩站在房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了正腦袋上的“雞屁股盔”,並著食指和中指指向對面的黑衣刺客,咳嗽兩聲,吐了口含著塵士的唾沫,厲聲道︰“大膽刺客,大夏平虜大將軍武威侯李在此,還不快下跑受降?!”

    那刺客眼中寒光暴漲,突然從手腕中變出一把短匕,騰身而起,如一陣風般向李襲來。

    李陰笑一聲,也不閃躲,站在原地等著他。

    短匕狠狠地插在了李地頸側,但卻一點都沒插進去。與此同時,李的左手則成爪攻向了那刺客肩膀,準備將他鎖住,活捉。卻不想這刺客的反應也真快,在他快抓到時,側下了肩膀,躲閃了過去。李的手立刻跟著變了方向,卻正好拍到了刺客的胸脯上。

    本來李的手指是蓄滿了力量,如鋼筋一般堅硬的,這一下抓住,便要收緊,卻忽然發現手感不對——好軟!?

    “啊!——”一聲縴細的慘呼在耳旁響起,李收緊的左手趕緊一松,右手順勢繞過了那刺客的腰背,扶著他穩穩落到了房頂上。

    李怔怔地看著那刺客,左手仍留在其胸上,不過現在已是不帶一點力量。

    那刺客一站穩,立刻感受到左胸火辣辣的疼,看著仍抓捍在自己的胸上的大手,心中急怒交加,猛地掙開李的懷抱,使酥胸脫離他的左手,整個身體躍起旋轉了半圈,拿著短匕用盡力氣往他的頸項刺去。

    李仍保護著原來的動作,脖子硬生生承受著短匕的一刺,只得“ 嚓”一聲脆響,那匕首竟是斷成了兩截。

    而李這時候才喃喃地吐出兩個字︰“好大……”

    刺客羞怒交加,短匕卻也已斷,忽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房頂也有數道人影向這個方向疾奔而來,恨恨地跺了下腳,瞪了李一眼,指著他的鼻子嬌聲罵道︰“你這淫賊!我還會回來找你的!”說罷立刻飛身躍下房頂,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李反應過來,忙道︰“哎!先別走啊!”緊跟著跳下房頂,卻已不見其蹤影。

    李回想起剛剛鼻中聞到的一股淡淡清香,手中感受的束縛在束帶內的嬌挺,以及那一聲女性特的慘呼和嬌滴滴的“淫賊”兩字,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刺客是個女子了。

    “怎麼就這麼走了呢?”李站在街道的拐角有些失落地嘆道,想起那女刺客臨走前的那句話,不禁自語道︰“還會來找我嗎?找的到嗎?她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這時兩個身影落到他的身後,正是那一身綠裝帶著鬼臉譜十字利刃的兩個李府高手。

    “二公子,您沒事吧?”兩人恭聲問道。

    李沒有答話,背著手自顧自地返身走回,經過兩人身旁時,喃喃說了一句︰“真是極品酥胸啊……”直听得兩人一頭霧水。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3:58 AM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救駕有功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帝自然不會再前往西郊祭壇祭天了。京城也開始戒嚴,所有城門緊閉,羽林軍開始淨街,原來繁華的京城街道現在已看不到行人,有的只是持刀提槍的帶甲士兵。

    屋頂上,到處可見高來高去的大內高手和皇家侍衛帶著人在建築物間飛躥。有的民居,甚至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就被羽林軍和大內侍衛帶兵搜查了不下五遍。

    李回到了剛剛出事的地方,那里早已被數不清的羽林軍給布滿了。皇帝的鑾駕已經不在,那些大臣和將領也都不見一人,他一亮出身份,立刻被人請上了一輛護衛森嚴的馬車,駛往皇城。

    在車上,李眾護衛的皇家騎士口中得知,為了皇帝的安全也為了抓捕刺客,皇帝答應推遲前往西郊祭壇祭天的時間,不過慶功酒宴卻仍準備照常進行。

    酒宴是在皇城通明殿舉行。李先由兩個太監帶著去簡單地擦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袍和新的禮甲。

    當李入殿的時候,皇帝還沒來,文武百官都已就位,相互間在聊著剛剛在路上那驚險的刺殺。桌上擺滿了各種開胃的糕點和酒水,許多漂亮清秀的宮女穿著單薄的紗裙,站大大臣、將領們的身後,為他們斟酒、上菜。北伐軍的將領們也都把“雞屁股盔”摘了下來,由他們身後的宮女捧著。

    因為臉上戴著那“雞屁股盔”,身上穿著統一的禮甲,所以李進通明殿後,並沒有引起眾人多大的注意。他掃視了殿上眾人一眼,發現了坐在北伐將領中間的黎布,正準備走過去和他坐在一起,卻被旁邊帶他的太監攔住。

    “武威侯,您的位置在那邊。”那太監恭敬地用手指向那林天文和蕭寒之間的位置。

    李一愣,這才想起來,按照他現在的爵位和官職,確實已可以同林天文、蕭寒兩人相提並論了。大夏國是個等級制度極其森嚴的國家,對應地身份要行對應的禮數、做對應的事情、坐對應的位置,絕對不能跨越。

    李只得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這一坐下,立刻吸引了殿上眾臣的目光——能坐在林天文和蕭寒之間的人。還能有誰?

    “李將軍?”林天文問道。

    李向他點了點頭︰“林帥好。”

    另一邊地蕭寒笑道︰“天文兄。以後應該改稱武威侯了。呵呵。”

    “哦!對對對!李將軍現在也是侯爵了,十七之齡就已封侯,確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咦?武威侯,你怎麼不把那頭盔摘下來呢?這麼戴著,一會喝酒吃菜多不方便?”林天文道。

    李干笑了兩聲,瞥見太子就坐在他地斜對面。此時正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他,騰凌王也似乎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上幾眼,只得對林天文道︰“這個……不太方便。”

    林天文聞言詫異︰“不太方便?”

    就在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後駕到!~”

    殿上眾人忙起身出位,行禮高呼道︰“吾皇萬碎!萬碎!萬萬碎!皇後千碎!千碎!千千碎!”

    “眾卿平身,不必多禮。”皇帝慢條斯理地道,由一身華裙的皇後攙扶著緩緩步上了自己的主座。

    “謝萬碎!”眾臣又起身返回了各自的位置,李抬頭打量起皇帝來。令他有些奇怪的是,皇帝這老家伙經受剛剛遇刺一驚,現在看起來竟然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般,反是比之前在威武殿時還要精神了些許。而旁邊的皇後,雖然罩著面紗,但那面紗落得簡直和透明的一樣,可以隱約看見她那精致秀美的五官,看得出來,她還是個風韻尤存的少婦。

    大夏國一向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男主外,女主內。皇帝和皇後亦是如此,皇帝管理國家,皇後管理後宮。一般皇帝後宮的女人輕易是不能在公共場合露面的,像現在這種慶功酒宴,便屬于皇後不應出現的場合。

    但李根據以往的耳聞知道,這位大夏皇後也就是當今太子的生母,可不那麼簡單,心機手段高得很,這幾年宮中發生了好幾次大的變故,每次皇後都能全身而退還得盡了好處。加上她又是當朝周太傅的親佷女,朝中背景也不小,經常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干涉政事。若不是有李家這棵大樹在,恐怕已經開始把持朝政了。

    爺爺李太師估計已同這皇後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不會答應支持太子順利登基的。

    在北伐軍的眾將領中,只有李仍戴著那個黑不溜丟的“雞屁股盔”,顯得非常顯眼,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禁奇怪地問︰“那位將軍是誰啊?”

    旁邊的太監立刻湊上前,恭聲道︰“那位是武威侯李。”

    “哦,是武威侯啊。只是武威侯為什麼還戴著頭盔呢?這酒宴之上,戴著頭盔多不方便?”皇帝對李說起話來倒是挺和藹的。

    此言一出,殿上眾人又是將目光投向了李。

    李知道,現在皇帝親自發話,他這頭盔是不摘不行了,否則就是不尊重皇帝。看著對面注視著自己的太子和騰凌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將頭盔摘了下來。

    “武威侯,你……你的臉怎麼了?”皇帝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臉頰和額頭各貼了一塊布塊的李問道。

    不僅是皇帝,殿上眾人包括李的爺爺和哥哥都是心中不解——他的臉怎麼了?

    好在,李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酒宴上可能要摘頭盔,用換下的衣服隨便撕了幾塊,沾了點屋里的糕點,貼在了臉上和額前。

    “回皇上,末將剛剛在追擊刺客時不慎被刺客所傷,故臨時包扎了一下。還請皇上恕末將衣容不整不罪。”李起身拜倒道。

    “是這樣啊。李愛卿傷得重不重?朕傳御醫為你檢查一下吧,這傷在臉上可別留下什麼疤痕。”皇帝略帶關切地道。

    李一臉的受寵若驚︰‘謝皇上關心。末將只是些許刮傷,傷口不大,無什麼大礙,不必煩勞御醫了。“

    殿上的李太師、李明和北伐軍的許多將領听了這話,都是一臉的古怪。李刀槍不入、銅皮鐵骨的本事他們都是見識過的,從來未見他受過什麼傷,今天那些刺客雖然厲害。但也仍是以拳腳刀槍相加。沒理由就能傷得到他啊。

    可是若他若是沒有受傷的話,又為何要跟皇上說受傷了呢?這可是欺君之罪!難道那些刺客真的那麼厲害……他真的受傷了?李太、李明和黎布等李的親人朋友心里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嗯,武威侯忠通可嘉,在朕遇危難時挺身而出,不懼危險,與刺客相博。舍身負傷,救駕有功,不能不獎。”皇帝眯著眼楮搖頭晃腦道。想來是想起在路上遇刺時,李蹦到他車前吼的那番話,又是一番褒獎,並賞賜了李一堆金、銀珠玉和錦緞絲綢什麼的,還賜了兩匹御馬。

    不過李對這些卻是都不感興趣,心中倒是有些怪皇帝小氣,賞這些什麼?錢財他一點不缺,御馬再好能得過火麒麟嗎?他最是希望皇帝能給他再升升爵位,直接升到王公級別最好。卻不知大夏開國至今,也只有甄家的祖上立了一世戰功,又忠心耿耿,才得以封得唯一一位異姓王爺,世襲罔替。其他的便是皇帝的兒子,也不是每人都能封王爵的。

    “末將謝皇上隆恩,晚睡!晚睡!玩完睡!”李表面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就差沒擠兩滴熱淚出來了。

    這慶功酒宴本來是晚宴的,結果因為這突發的刺殺事件,晚宴變成了午宴。

    酒宴之上大家都要按照規矩來,小心翼翼地,既不敢大聲談笑,也不敢大口喝酒,杯是小杯,菜是小碟,都顯得非常拘謹。特別是北伐軍中那些原來是中下級軍官升上來的將領,平日習慣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聲笑罵,現在是喝也喝不痛快,吃也吃不飽,又得時刻注意著不能做出什麼失禮的動作,痛苦至極。

    這酒宴之上,唯一盡興地恐怕只有皇帝了。他在上面自顧自地說著話,眾臣在下面應和著,他笑,大家也跟著笑,他舉杯,大家也跟著舉杯。

    好在酒宴中還有漂亮的宮女出來跳舞,讓那些又無聊又緊張的北伐軍將領有個轉移注意力的目標。

    酒宴上,李一直偷偷注意著對面的騰凌王和太子。發現他們兩個都是時不時地向他投來奇怪復雜的目光,特別是騰凌王,那眼神,仿佛在對他說︰“我認出你了。”

    這一場慶功酒宴直進行了一個半時辰才結束,酒宴過程中,皇後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時地泯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李發現她幾次都透著那臉上的面紗打量著自己,當他回眼望過去時,她又立刻移開目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李總覺得皇後的眼神好像不僅僅是好奇而已,還有點什麼其他的東西在里面,一進也想不清楚。

    酒宴結束後,眾人恭送皇帝皇後回宮,便又依次退出了通明殿,向玄武門走去。大家都沒有喝多少,一出殿門,微風一吹,那一絲酒意也早已被吹散。

    李刻間要避開太子和騰凌王,走得比較靠前,找到了一眾將領中的黎布。

    不過老天爺似乎刻意要和他作對一般,早上出玄武門時是太子跟了上來,現在騰凌王也不知什麼時候跟到了他們的身邊,一臉笑意地對李道︰“武威侯,小碧還好嗎?”

    李心中一驚,難道他已經認出我來了?不過臉上卻是恰到好處地微微一愣,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頭去︰“這位王爺,你說什麼小碧?”對騰凌王他是不怕的,這小子上次膽敢調戲他未婚妻的帳還沒算叫,就算認出他來這小子也不敢對他怎麼樣。不過後面的太子已經看過來了,太子的事才是真正的麻煩事。他只得先裝傻把騰凌王迅速應付過去再說。

    騰凌王聞言深深地看了看李一眼,笑道︰“哦。小王是騰凌韓平。小王久聞虎威李將軍的威名,前幾日新買了幾個西域的舞姬,跳得一身好舞,想請武威侯賞光到府中一同觀賞,不知武威侯可否賞臉?”

    李笑道︰“原來是騰凌王,難得王爺如此厚愛,他日若有機會,一定拜訪。”又扯了幾句,便同黎布先行離去。,

    回去地路上,李被李太師叫進了馬車里。

    車廂里李明也在,一見李上車,立刻關切地問道︰“小弟,你的臉怎麼了?沒事吧?”

    李一把扯掉臉上地布塊,拿袖子擦了擦沾著的粘糕。道︰“沒事。”

    李明大奇︰“你這是……”?

    李太師抬起一手止住李明的詢問,眯著眼楮看著李,淡淡道︰“說吧。”

    李自然知道爺爺讓他說什麼。猶豫了一下,想到這事估計是包不了多久的,便斟酌了一下語句,道︰“爺爺,我跟那太子有些過節。”

    “過節?李太師微皺眉頭︰‘你怎麼會和太子有過節的?”

    李將當初離家前往龍首山的途中偶遇太子,並帶著三牛將太子等人痛毆了一頓的過程一一道了出來。

    李明听罷眼楮都快瞪圓了︰’你……你……你是說……你把太子他……的……的鳥蛋給……捏暴了?”

    李干笑兩聲,道︰“這個……反正都捏扁了,應該算暴了吧……”

    李太師臉上的肌肉顫了顫,卻是笑出聲來︰“原來太子是這樣被閹的,鐵郎你牛啊,居然把太子的鳥蛋都捏暴了。你恐怕是我大夏建國以來,第一個捏暴皇家子弟鳥蛋的人了吧……”

    李明、李同時汗顏。

    當初太子在苟盛等人地陪同下去通州找舅舅散心,卻在途中一小鎮酒店遭遇李等人,一言不合兩方人發生了沖突,太子被猛揍了一頓,還被廢了。這事發生後,太子的人一面追查著李等人的身份,一面封鎖了消息,對太子的傷勢更是嚴加保密。

    回京之後,太子試了許多藥物,都沒辦法修復好他的下體,這事雖然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除了太子身邊的幾個親信和皇後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李家卻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這個秘密,知道太子實際上已成了個廢人,無法再為皇家傳宗接代。

    接下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的結果便是李家同皇後達成了一引起協議,使得李家答應成為太子的支持者,幫助他順利登其。這之間,李家得到的好處,自然不少了。

    本來一切按此發展,太子順利登基,李家也將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大夏國的第一世家,權勢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現在,將太子搞成廢人的人,竟然就是李家的子孫,這事若是讓太子和皇後知道,會造成的狀況將是難以預料的。

    馬車緩緩停到了太師府門外,李家爺孫三人先後下車入府。

    “這事先不必去管他,不過暫還是不要讓太子把你認出來。你也不必擔心,大不了和皇後一拍兩散,咱們支持騰凌王登基。”李太師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看到李听了他的話面色有些古怪,不禁道,“你好像和那騰凌王也有些過節?”

    李嘿嘿笑了笑︰“小事……”

    李太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緊,皇帝的兒子那麼多,我們隨便再找一個……”

    今天的那些刺客除了被當場格殺的外,還未有一人落網,受傷無法逃離的全都自暴丹田自殺了,沒能抓到一個活口。而其他的武功又太高,在偌大的京城中,要找這些人實在太難了。

    便是李太師也有些失算,本以為他安排人足以應付任何刺客了。卻不想,這群刺客竟是如此厲害,動用了李府和皇宮半數以上的高手,仍讓他們大部分逃脫了,若不是當時有李大發神威,皇帝還真是有些危險呢。

    擔心那些刺客會對華家不利,李讓香香和芊芊去華府陪華姿了。

    兩女是以李侍女、身份去,華明雄和華雲強自然無法拒絕。

    李一個人在太師府的小院中怎麼也睡不著,想起今天在皇城里的的經歷,心中又涌起了對宮城的好奇。

    干脆衣探深宮得了!李心中想著,已是穿著一身輕便的灰色長袍翻身躍出了太師府。

    李剛一落地,就听到耳邊穿來一個雄渾的男聲︰“清風今夜吹何處?”緊接著一個一身灰色皮甲的虯須大漢落到了他面前。

    李一臉愕然︰“清風今夜吹何處?”想了想道︰‘茅坑里面響呼呼……”

    “呃?”這次換那虯須大漢愣了一下,隨即挑起雙眉雙手成爪對他喝道︰“你不是今夜守值的人?!說!你是不是刺客?”

    兩人說話間,又從空間飛掠來三四名高手,瞬間將李圍在了中間,不遠處巡邏的羽林軍也注意到了這邊, 嚓 嚓地趕過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0 AM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探皇宮


李知道,這些肯定是在城中巡邏搜捕刺客的大內高手。朱雀街住的都是朝中大臣和王宮貴族,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平時的守備巡邏就已非常嚴密,更何況現在城中還有那麼多不知去向的刺客了。

    李干咳兩聲抬頭看天道︰“今晚的天氣不錯啊,各位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啊?”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那虯須大漢卻是冷眉倒豎,厲聲喝道。旁邊的幾個高手聞得“刺客”二字,也是緊張地戒備起來,凝神用氣機鎖住李,隨時準備出手。

    幾十名羽林軍也已經圍了過來,在那數名高手外圍行成了一個包圍圈,長槍向內。

    李的面容隱在黑暗中,也不多做解釋,猛地看向那右側的一個方向,一臉的訝色,失聲道︰“是你?!”

    自然而然的,圍著李的幾個高手有幾人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而與此同時,李突然發難,向著另一個方向猛地沖去。那方向的一名大內高手馬上伸手欲攔,卻被他一下撞開,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站住。

    李撞開七八個羽林軍士兵直接往朱雀街外奔去,健步如飛。

    朱雀街立刻熱鬧起來,十數名大內高手從旁邊聞見動靜急趕而來,街道上巡邏的各隊羽林軍士兵也紛紛掉轉槍頭,向李奔逃的方向沖去。

    李剛開始是專往房頂逃,左跳右躥,嘴里還嗷嗷直叫,襯著慢慢從雲層中露出的月盤,跟剛剛出籠的狼人似的。不過後來他發現,他這般往高處跑,不僅沒有很快地甩掉後面的追兵。反而引得在其他地方巡邏的高手都向這里奔了過來。

    李趕緊改跑躍為奔馳,在街頭巷尾猛跑根拐。在空中那些輕功高手還能緊綴著他不放,這到了地上,速度立刻就遠不如他了。而那些高手們若在空中盯著,他趁著夜色,很容易就在巷道交錯的京城大街和胡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讓高手們無奈興嘆,連他的氣機都鎖不住。

    其實李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些大內高手自然都會對他必恭必敬不敢問難。不過李卻忽然突發奇想,想在守備森嚴的京城之夜,做一番黑俠,躲避著那些大內高手的追擊。感受感受被追趕的刺激。

    李在地上的奔跑速度之快讓人咂舌,大內侍衛們大都輕功高絕,但被京城中高大的建築物所擋,加上李七拐八繞毫無規律,經常被他那突如其來的剎車拐彎帶得暈頭轉向,沒跟幾步就又給跟丟了。可今天畢竟不同往日。白天才剛剛發生了刺殺皇上的事件,如今刺客在逃,京中皇家及各家族派出的高手之多可比牛毛,沒幾步就能遇見幾個,所無論李甩掉多少人,都立刻又會被更多的人追著。

    李就是悶著頭向京城北面皇城的方向亂闖。在街道間四處橫拐、遇到有高手攔路的時候,二話不說地猛沖。那些高手自然不肯讓李過去。可創始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這金剛不壞之身,他們想攔也攔不住,輕而易舉地就被闖了過去。

    跑了這麼許久,李心中不禁暗嘆,京城果然是京城,像如此這般的警戒,只要那些刺客敢露頭到處跑,一旦被發現,肯定就是落網或被擊殺的下場。

    又跑了一會,李忽然覺得身後有兩個始終不遠不近地緊跟著他,有時好像甩掉了,可很快又追上。他雖然沒有回頭看,雖然沒有內功感應,但卻憑著听覺知道,這兩人一直緊綴在他的不遠處,無論他怎麼拐,都甩之不掉。

    李覺得奇怪,這兩人的速度並不是非常快,他可以肯定他不是靠視覺來追蹤自己的,那他們又是怎麼跟上的呢?

    憑著听覺感覺到後面只有那兩個人在追著自己後,李在一個拐角處突然停了下來,猛地向回沖去過。

    很快,那兩人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張戴著大紅色面譜的臉,而兩人的手中,則是兩把在月光下閃著幽光的柿子利刃。

    “是你們?”李一臉愕然,這兩人是李府地高手,李今天才知道他們的名字——蒙沖、蒙進。

    蒙沖、蒙進听到他的聲音,也是一怔,訝道︰“二公子?”

    李見身份已被認出,便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二公子,怎麼會是你?”

    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這個……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蒙沖、蒙進兩人地眼神都有些怪異起來,“二公子,剛剛……剛剛那個人是你?”

    李卻是答非所問︰“別跟人說你們見過我,明白嗎?”

    兩人對視一眼,自然知道李算是肯定了他們的提問,雖然心中一解,二公子為什麼不肯報出身份而要硬闖,但二公子不說,他們也不好問。

    “是,屬下明白,屬下今夜從沒見過二公子。”蒙沖、、蒙進兩人趕緊抱拳道。

    “對了,你們為什麼能一直追著我?”李奇怪地看著兩人,“那些大內高手比你們身手好的也有,為什麼他們很快就被我甩開,你們卻能一直跟著?”

    蒙沖道︰“是這親的,我們兄弟二人有一密術,可在一定的範圍內確定飄魂香的位置。今天出事後,我們就在朱雀街一帶布滿了飄魂香。”

    “飄魂香?”李疑惑地吸了吸鼻子,結果並沒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不禁疑道︰“我怎麼聞不到?”

    蒙沖回道︰“這飄魂香只有用我們兄弟二人用密術才能聞到。”

    “哦,是這樣。?”李摸了摸鼻子,對二人道︰“不許再跟著我。”

    二人齊聲應︰“是。”

    後面隱約又傳來腳步聲,李微微一笑,對兩人點了點頭,消失在了黑暗的的街道拐角處。

    “你說二公子為什麼一開始不肯報出身份,而讓我們這麼多人在城中追他?”

    “不知道,不過想來二公子這麼做,定有深意,說不定是太師大人交代的。”蒙沖道。

    蒙進道︰“可是……我怎麼覺得二公子好像是故意在逗著那些大內高手玩似的?”

    “胡說,二公子乃武威侯,又是大將軍身份,怎麼會有閑工夫出來逗他們玩?”

    “嗯,說的也是,看來二公子是要辦什麼秘密的事情了。”蒙進也點頭道。

    “別廢話了。走,為二公子把後面那些家伙引開再說。”

    蒙沖與蒙進如兩道綠色的閃電般躥出,在建築物間起躍飛馳起來。

    有了那句暗號地答案後,李在街上便不緊不慢地走著。不過從今天發生那件刺殺皇帝的事件之後,京城就已淨街,平日里繁鬧的京城大街,如今聊了飛來飛去的大內高手和一隊隊提槍帶甲的羽林軍士兵外,就再無一個行人。

    李一人走在街上,很快就又引來了幾個大內高手的盤問。

    “站住!”兩個大內高手從旁邊的屋頂上飛下,分別堵在了李的前後。

    “清風今夜吹何處!”李突然問。

    “聚風不過北臨門。”前面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道。

    “哦,是自己人,辛苦了辛苦了。我到那邊去看看,剛剛那里好像有動靜。”李笑著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已經從旁邊的小巷拐了進去。

    兩個大內高手愣了半響。其中一人才道︰“是自己人?”

    “應該是吧。”另一人猶豫了一下道。

    “不過听聲音,我好像不認識他。”

    “或者是李府、周府的人吧。”

    “嗯,應該是……”

    自始至終。李都將自己的面容隱在陰影中,不被月光照到,所以那些個大內高手,大都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李也懶得再玩這被人追的游戲了,照這麼跑下去,恐怕到明早都沒辦法將那些家伙全甩干淨,如何能去皇城和宮城玩?所以他干脆正大光明地在屋頂間跳躍起來,遇到大內高手,就用暗號來應付。反正這些高手間也不是很熟悉。

    沒多久,他就來到了皇城之外。不過玄武門、西洋門等皇城大鬧都緊閉著,且守備森嚴,城牆上到處可見來回巡邏的皇城羽林軍和虎目放光的大內高手。

    硬闖的話李絕對有把握闖進去,就算是光明正大殺進宮城里把皇帝殺了,他相信自己也辦得到。可他並不是去刺殺皇帝,而只不過是要逛逛皇城和宮城罷了,如果搞這麼大動靜,如何收場?

    于是李只得偷偷摸摸地繞著皇城,躲在陰影中溜達,希望能找個防守不是那麼嚴密的地方翻進城去。

    不過繞著皇城轉了半天,李也沒找到下手地地方,羽林軍倒是不怕,找個時間差就可以輕易地避過。那些像貓頭鷹般機警的大內高手,每隔幾十步就有一個,他們才是真正可怕的屏障,要想悄無聲息地在那些家伙面前翻進皇城去而不驚動他們,憑沒有輕功的李,幾乎沒有可能。

    他奶奶的,老子還不信今天就進不了這皇城。有機會要進,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進!李心里暗暗咒罵著那些個盡忠職守的大內侍衛,思考著進城地辦法。

    “對了,闖皇宮這種事情前人早就做多了!”李腦子一亮,想起自己看過的武俠小說中,那些闖敵營、入敵穴的情節,遇到這種守備森嚴無縫可鑽地情況,會怎麼辦呢?

    我了個小石塊,李遠遠地在皇城之外,幾座建築物間的陰暗角落里,沖著皇城之上巡邏的一個士兵猛地擲了過去。

    石塊就像一顆子彈般破空而至,“ 當!”一聲將砸在一個羽林軍士兵的頭盔上。

    那羽林軍士兵當場就昏了過去,其他士兵在瞬間的驚訝後一齊轉向了皇城外的暗角落。數道人影立刻由皇城上飄躍而下,施展輕功向剛剛擲出石塊地地方沖去。

    李在將石塊擲出的同時早已將速度提到極到至。奔到了另一個方向,那里守著的兩個大內高手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他正好可以趁機會翻入城中。不過皇城的城牆實在太高,旁邊又沒有什麼借力的地方,李以現在的力量還無法一躍而過。

    該怎麼翻進去呢?這是個問題。

    武俠小說其實是部很好的實戰教材,李立刻想到了金庸小說中古代大俠們飛躍高牆時的經典招式——左腳踏右腳背,右腳踏左腳背。無處借力,便自借力。金庸老大實在是天縱英才啊!~

    于是,李看準了機會,猛地沖向皇城,一躍而起。左腳踏右腳背,右腳再踏左腳背。

    可是事與願違,李並沒能夠使出傳說中地“梯雲縱”飛上皇城,反是差點腿抽筋,兩腿相絞,整個人在空中停滯了一瞬。直接往下栽去,狠狠摔在城外。

    “老金又把我騙……”李心中哀號一聲,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緊貼城牆藏好,還好羽林軍和大內高手們的注意力都在那邊,沒有人看到剛剛有一人正在皇城外表演空中抽筋。

    正好瞥見後上在月光下閃著幽黑光芒的戒指,心中又是一動。

    “百變無敵”變成了一只黑色的長索被擲上了城頭。繞在了城牆地牆垛上。

    借著黑索的力,李在城牆上蹬了兩下,便如一只跳蚤般從皇城城牆的這一邊一下躍到了另一邊。穩穩地站到了皇城之內。

    幾個士兵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在他們的眼中,李就是直接從城牆外躍起,眨眼間又落到了城牆內。世界上競有如此厲害的輕功?就算是那些大內高手們,他們下城可以用輕功飄下,上城去也得走城門。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出喊聲,城牆地另一面就已經熱鬧了起來,“有刺客!”的呼喊此起延彼伏,城牆上的高手和羽林檢察署紛紛向那方向沖去。

    李剛落到皇城中就听到城牆上一陣嘈雜,還有“有刺客”的喊聲,心中不禁火大,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一進皇城就被發現了?!心中這麼想著,腳下卻沒停,收回百變,立刻躥入了皇城之內。

    奔了一半,覺得有些奇怪,好像那些追趕吵鬧聲越來越遠了,回頭一看,城牆上火把集中的地方,卻是離他剛剛翻進城牆時很遠,甚至也不在他擲石塊的方向。

    難道還有同好也是今晚來逛皇城?哦,不會是真的刺客來了吧?他娘的膽子也真夠大的,早上才發生了刺殺案,現在全城戒嚴時就敢來闖皇城,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李心里想著,人已經過了皇城內地三道門關,閃過幾波巡邏的皇城羽林軍,小心翼翼地躲地黑暗中摸索著。

    或許是認為京城外搜得夠嚴密了,也或許是皇城城牆上有那麼多高手和羽林軍守備,以為刺客沒有辦法進入。皇城內並沒有多少大內高手,連巡邏的羽林軍都不如朱雀街來的得。所以李倒是可以輕松地在各個宮殿間穿梭,一路下來沒被一人發現。

    這樣的經歷,對李來說,真是又刺激又好玩,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來京城這麼久,怎麼早些沒想到夜逛皇城玩玩?要是還沒發生刺殺事件前,又有香香在身邊協助的話,說不不定期還能帶著芊芊和華姿一起來皇宮里玩玩呢。

    到了白天到過的威武殿不遠處,看見殿內隱隱亮著燈籠,大門也沒關。不過門前卻站著許多羽林軍侍衛,門外也是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大殿前面又是一片空曠,下了長長的石階就是一個小廣場。根本無處藏身,沒法從正面偷偷靠近。

    李想一會,決定從旁邊靠近,于是繞到了威武殿的側後方,那里地羽林軍比較少。

    悄無聲息地靠近後,李偷偷敲暈了守在旁邊的兩個羽林軍侍衛。讓他們的幾何靠站在走廊上後,李在護廊上狠狠一踏,整個人飛上了威武殿頂。踩到殿頂的時間,發出了一竄  聲,嚇得他趕緊伏下了身子。好在威武殿的瓦頂夠堅固。

    李伏了一會後,感到下面的羽林軍侍衛並沒有注意過來,才貓著腰慢慢在殿頂移動起來。估計著距離,李便用手中百變變成了把小匕首。挖起殿頂的黃琉璃瓦來。

    挖開了兩片,李觀察著大殿內的情況,只見兩個太監正在大掃,便停下了動作。待兩人走後,才繼續挖。

    這工作可真是不簡單,既要掌握好力度不至于一下把殿頂搞塌,也要小心不被守衛的羽林軍侍衛發現,還要把那些挖下來的黃琉璃瓦放好,真是廢時廢力。不過李做起來倒有點樂在其中,感覺很刺激。

    在殿頂挖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入的洞後,李怕自己跳下去的聲音過大引來羽林軍,便將百變化成一枝長長的黑色桿子,插到了威武殿內,自己再順著這桿子滑了下來。悄無聲息。

    李站在寬大的威武殿內。除了龍椅旁地兩盞燈籠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昏暗。看起來倒有點陰森的感覺。李徑直走上了前方的玉階,來到全金雕塑的龍椅前,看了看,摸摸,轉上,調整屁股地姿勢,慢慢地坐下。

    坐在龍椅上看著威武殿,想像著那群臣膜拜的模樣,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氣,大手一揮,用口形道︰“眾卿平身!~”

    又指著早上太子站的地方,用口形無聲地喝道︰“來人,把這廝推出午門斬首!”

    再對早上騰凌王站的地方道︰“來人,把這廝也推出去砍了!~”

    “嗯?那家伙,你有意見嗎?啊?有啊,來人,拉出去一並砍嘍!”

    “誰還有意見的自己去午門~”

    “嗯,那個誰……戶部尚書,你去給朕抓幾只鯊魚帶回來,要活地!要大地!什麼?不屬于你管的?不是你管誰管?捉不來朕就把你扔海里喂鯊魚!”

    “吏部尚書,你明兒把這些太監都換了!換成美女,要有一個不夠美的,朕就把你給閹了!什麼?這是大內總管管的?他也一並換了,總管也要女的,要絕世美女,明白?”

    “工部尚書,你給朕做張大床上,要用全天鵝絨做墊!要夠三十人睡!要冬暖夏涼!別那副表情,做不出來你就用自己的盲腸上吊吧!”

    “禮部尚書,把那些什麼規矩都給改了,怎麼改?嗯,我想想啊……反正就是我說的規矩就是規矩,我做的就是禮,你的明白?”

    李眯著眼楮坐在龍椅上幻想著自己當皇帝的情形,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當了皇帝,肯定是個昏君,而且很有可能創下荒唐昏庸的史上之最。當皇帝,風光威風的同時,也是承擔著天下的責任。

    李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回首看著眼前這把在暗淡燈光下閃著金光的龍椅。皇帝。還是不適合自己做的,哥哥或者父親來做還差不多。自己,還是做個逍遙自在、荒唐快樂的紈褲子弟好。

    李轉身著準備離開,想了想,自己來坐這龍椅一次,不能不留點什麼呀。刻字?太老土了,而且破壞這把龍椅,多不好。這要是幾千年後,那可是重要文物呢,自己怎麼能做這破壞文物的事呢?他卻沒有想到,剛剛他才把威截止殿這大“文物”給挖了洞。

    李忽然眼楮一亮,回頭看了眼威武殿外,居然一下脫下了褲子,掏出自己的寶貝,對著龍椅撒了泡尿。

    威武殿外的皇城羽林軍侍衛們,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身後的威武殿中,一個人正對著龍椅撒尿。

    李提起褲子,憋著笑又來到殿頂的小坑正對的地方,將百變變成一枝黑色長桿,繼續順著它抓回了殿頂。

    從威武殿偷偷下來後,李又逛了幾座大殿,在皇城里逛得差不多了後,便決定向宮城進發。

    皇帝的宮女,嬪妃,公主及一眾美麗的花園宮殿都在那里,那才是皇帝享受和生活的地方。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2 AM

第一百六十七章   誤傷皇帝


皇城是京城的一個內城,而宮城就是皇城里的一個內城。

    從皇城要到宮城,還得再翻過一道和皇城一樣高的城牆。不過這李再沒用剛剛的方法了。他知道宮城里的守衛一定會比皇城嚴得的多,即便僥幸翻過去,也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被那群狗一樣的大內高手滿宮城追,還有什麼時間去逛蕩?

    李在後天城里偷偷干倒了一個和自己身材相近的羽林軍士兵,換上了他的戎裝鎧甲,拿著長槍,偷偷摸摸地來到宮城城牆下,用百變化成的長索爬上了城頭,若無其事地混入了宮城城牆上巡邏的羽林軍隊伍末尾。

    羽林軍看起來確實挺精銳的,至少軍律就挺嚴,隊伍走起來步伐整齊,隊列中沒人敢交頭接耳說話,士兵也個個昂首挺胸,在深夜中巡邏,一點沒瞌睡相。

    李輕手輕腳跟在那隊羽林軍後面,他們竟也沒一人發現他,一直巡邏經過了一個下城牆的階梯時,他才悄悄退了下去。

    不過守在階梯的兩個羽林軍士兵卻是截住了他︰“你不跟你的小隊去巡邏,想去哪?”

    李微垂腦袋,笑道︰“我內急,去解個手。”

    “茅房又不在這邊,你往邊走做什麼?”

    “哦,我急糊涂了……”李說著就要回身,那士兵的手卻搭在了他的肩上。

    “等等,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那士兵狐疑地打量著李。

    旁邊另一士兵“咦?”地一聲訝道︰“你這軍服,是皇城羽林的!你……你是皇城羽林軍的,怎麼到這來了?”李卻是沒有注意,看似一模一樣的皇城羽林軍和宮城羽林軍軍服居然也有差別。

    “你的姓名是什麼?所屬哪個營隊的?你們隊尉是誰?統將是誰?”那士兵連續問了一大串問題,手卻你搭在李地肩膀上。另一士兵則握著刀柄,顯然已對他起了疑心。

    李回眼瞥見那邊站在宮牆上的一位大內高手已經看向這邊。忙回手攬住那羽林軍士兵地肩膀,帶著他往樓梯下走去,就像老朋友般,邊走帶邊低聲道︰“這位大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進來。既然如此。小弟送你一程。”這句話說話。手臂一旋,那士兵已是軟軟倒下。

    另一名士兵見狀剛要驚呼出聲,李的拳頭已到,一下砸在他的脖子上,瞬間就讓他癱軟在地,口吐白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這幾瞬皆是發生在宮城城牆的梯道處,被牆面所擋,所城牆上的人都沒能看見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個注意到李的大內高手見他下了城牆,趕緊奔了過來。

    不過當他拐向階梯地進修,卻突然被早已埋伏好地李一把拽了過去,照著連面就是暴風驟雨地兩拳。

    “呃……”李提著那大內高手的領子,看看手上沾滿的鮮血,再看看手中頭蓋骨被擊碎的人,不禁有些後悔——本以為這大內高手和外面搜索刺客的高手一樣厲害,結果下手太重了,直接把人家腦袋給搗爛。

    沒辦法,殺都殺了,也不能說再讓他活過來,李只得將那大內高手的尸體緩緩放在兩名士兵身帝,看了看四周,在其他巡邏地士兵還沒發現這邊的異常前趕緊走。

    宮城確實比皇城華麗多了。如果說皇城是威武雄偉的寶殿群,那宮城就是美麗繽紛地宮園群。

    李穿著羽林軍的軍服,在宮城里到處逛著,盡量不讓人注意到自己,偶爾有個把來盤問他的,他都想辦法將其騙到較無人的地方給解決掉。

    他知道,威武殿頂的大洞、宮城城牆上的尸體,沒多久就會給人發現的。所以他在宮城內游覽的速度必須加快了,否則到時到處都是羽林軍巡邏,哪還有賞景的心情。

    不過或許是因為已經深夜的緣故,宮城內的各個如花園般的宮院內,卻沒有想像中歌舞升平、鶴飛鳳舞的景象。深宮大院中,多是點著一兩盞幽幽青燈,反給人一種陰森的寒意。

    想來宮女、嬪妃什麼的大都已經入睡了,皇宮里除了掌夜的一兩個太監和巡邏的宮羽林軍士兵外,並沒看到什麼女子。

    這里的靜,就像與外面的皇城與京城大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連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高貴的幽香。

    可惜今晚多雲,月光不是很亮,否則就可以借著月色欣賞這各樣宮院里的景色了。現在四處都是一片黑糊糊,雖是讓他更易藏身和行動,卻使得這宮城探秘少了點收獲。

    望著那些宮殿內的房間,他雖明知里面睡的是皇帝的嬪妃,卻沒興趣去一探究竟、尋美嗅香了。剛剛進入皇城時那幾聲“有刺客”,還是讓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總覺得今晚的大內深宮中,可能會發生些什麼,給皇帝戴綠帽子的想法,也就懶得提了。皇帝的妃嬪再美,又能美得過芊芊、香香嗎?

    在宮城中溜達了一大圈,李發現有一處宮殿的守備最為森嚴,其四周的屋頂上都站著目光如電的大內高手。即使他沒有氣機感應,光看那一個個融入在夜色中的枯瘦身影,也知道他們的身手。絕對比剛剛在朱雀街與他交手的幾個高手,甚至超過了蒙沖,蒙進。

    那幾個站在房頂四下探望觀察的大內高手,讓李想起了前世的一種設備——監控器。

    李知道,那些人估計是因為今天的刺殺時間才整晚站房頂守夜的。否則每晚都站房頂上通宵不眠、高度警惕,即便是高手也受不了多久。想來,皇帝那老家伙就在他們守衛的那個宮殿里了。

    李本想悄悄離去,但想了想,又決定偷偷潛入這座守衛森嚴的宮院,看看皇帝這老家伙睡覺的地方。

    可是怎麼進去呢?李苦思,似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靠近啊。

    天空中的月亮時隱時現。李靈機一動,讓百變化成一件黑色的大斗蓬。將自己全身連同頭臉都罩在其中。在月盤再一次隱入雲層,天地間陷入一片墨般的黑暗中時,趁著一陣風起,李迅速地提起速度,悄無聲響地貼著地面閃入了那座宮院。

    他雖然速度非常快,但卻很小心。一直依傍著旁邊地院牆和建築物遮擋。避免被那幾個高手發現。

    終于。李避過了那幾個高手的耳目,也成功閃過守在那座宮院房間外的幾個御前執槍侍衛,踩著邊上的護欄,上了宮殿之頂,在那黑斗篷的遮罩下,緊緊伏在上面。

    不會武功的李竟然成功地從數個一等一的高手眼皮底下溜了進去。其實也得歸功于他身上沒有內勁,那些個高手大部分並不是靠眼楮,而是主要靠自己雄厚的真氣來監控周圍。用機敏的六識輔助。對于身負武功的人來說,恐怕未及百米的距離,就會被這些個大內高手的監控真氣所發現。

    可李恰恰沒有內勁,有的只是強橫的勁力,而幾位大內高手自負于自己的武功,加上對同伴的相信,只注重了用真氣在布防,而未注意用六識,使得李鑽了空子。

    現在,周身沒有一點真氣的李正趴在宮殿頂上,在那黑色的斗篷下,用手狠命地摳著黃琉璃瓦。而那些個大內高手,則並沒有注意到黑夜中,在宮殿頂的上,突然多出的那一塊黑色的鼓起。

    李指如鋼鐵,小心翼翼地摳起了兩片黃瓦。立時,一陣嬌膩的聲音由身上的宮室中飄上來,讓李渾身暴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嗯……皇上……來嘛……妾身好想你~”這個女子的聲音,簡直比李前世听過的所有女子的聲音都要來的嗲,簡直能讓人把骨頭都听軟。

    不是吧!皇帝那老家伙都這樣半老不死的,還能做那事?李不禁大感好奇,從那掀起黃瓦的小洞中向下望去,想看看這個能讓老皇帝為之一勃的女子是什麼樣。

    不過宮室內只有一盞昏暗的黃燈,只能隱約看見那紗帳內,有兩個軀體正纏抱在一起。

    “呵呵,小寶貝,你又想要了?”這是老皇帝的聲音,听起來顯然有些急促,真是人老色心不老啊。

    “嗯~皇上,您快用您的‘聖指’來愛撫妾身吧~妾身受不了了~”女子的聲音依舊酥軟如麻。

    聖旨?不是吧,行房事時還要先下聖旨嗎?李心中不禁地大為奇怪。

    “好~朕今夜就舍命陪女子~~哈哈!來吧!享受吧!”皇帝淫笑著翻到了女子的身上。

    不過李透過紗帳,並沒有看到皇帝佝僂的身體在女子白晃晃的身體上起伏,反是看到他的手不斷地在擺動。

    “哦~啊!皇上!您的‘聖指’實在太粗,太有力了,妾身好舒服、好快活啊!~”

    “哈哈哈哈,飛升吧!朕賜你快樂!”

    “噢~~~~~飛了~~~~~~~~”

    呃……屋頂上的李一陣暴汗,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奶奶的,這老家伙原來都是靠手指在滿足自己的妃嬪啊!他的那些妃子們也真是夠倒霉啊,沒法得到滿足不說,還得對那老家伙枯瘦的手指大贊不已。

    “皇上,您真厲害。”仿佛真的剛剛登上了快樂頂峰一般,那女子的聲音嬌懶無力,有一股軟綿綿的誘惑力。

    “哈哈!那是自然,朕的手指,可不比一般!從三十歲至今,已練了幾十年了。”皇帝的聲音還很自豪的模樣。

    李狠憋著笑,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三十歲就只能用手指替代了。幾十年來指御了那麼多女子,恐怕手伸出去,都是一股子的淫騷味吧。想來,他的手指,比起少林的大力金剛指,也不差多少了吧。

    听著下面那女子還在不停地稱頌著皇帝如何如何勇猛。她如何如何爽快,皇帝听後又是一番自賣自夸。李笑得臉都憋紅了,整個身子也愈發劇列地顫抖起來。

    那邊,一個大內高手凝眉看著宮殿的頂端,越看越不對勁,揉了揉眼,對不遠處的另一人道︰“你看那邊,屋頂那那是什麼東西?”

    被問的人望去。皺著眉看了半天。道︰“好像是塊黑色的布?”

    “黑布怎麼會飄到那里去地?而且那黑玩意好像還是鼓的,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地樣子。”之前的高手兩眼還是緊緊盯著屋頂的那塊黑色凸起。

    月亮又緩緩從雲層中露出一角,偷偷用她的幽光探望塵世似的。

    借著月光,那大內高手看清了,那確是一塊黑布,而黑布下則隱約有個人形。似乎還在瑟瑟抖動著呢!

    “奶奶個熊!有刺客啊!”那高手大驚,就要向對面的宮殿頂飛踏面去。

    就在這時,一陣“劈里 啷”的聲音響起。宮殿地瓦頂終是承受不住李地抖動而塌陷了下來。

    “啊!——”“哇嗚!——”一聲尖利的女子慘叫和一聲怪異的悲號幾乎同時響起。

    李墜落後,竟是不偏不倚剛剛好摔到了皇帝和那不知名的妃子身上。那妃子運氣比較好點,並沒被壓倒,只是受了驚嚇。皇帝可就慘了,直接被李巨大的身體從高空墜落給砸了個實打實,骨頭立刻碎了十數根、內髒瞬間裂了數處,還吃了一嘴的塵煙,口鼻都迸出了許多鮮血。

    “哇靠!豆腐渣工程啊!”李狼狽地從皇帝的身上爬起來,一陣牽動又讓皇帝疼得齜牙咧嘴直哼哼。

    李站起來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皇帝,和赤裸著身軀,沾了許多煙塵,腦袋上還掛著半塊黃琉璃瓦的女子。

    這下事情大條了!李心中大罵這修宮殿的官員準是吃了回扣。

    “不……不……不要殺我……”那女子見李看向自己,一陣驚恐,急急要往後退。

    透過宮室內還未滅掉的黃燈,李隱約可見這女子的姣好容顏和凹凸有致的裸體,雖然沾了不少灰塵,卻仍蓋不住其艷麗的姿色。當然這女子還遠無法與芊芊、香香眾女相提並論,但迷惑皇帝這個老不休卻是完全足夠了。

    李心中忽然一驚,自己能看清這女子的相貌,那這女子豈不是也看清了自己?皇帝是痛得沒法睜眼,眼楮也被塵灰迷住了,但這女子卻是睜大了眼楮看著自己。

    夜闖宮城、殺大內高手和侍衛、在宮殿頂上偷窺、將皇帝砸成重傷,這些罪名要是給坐實了,他李家二公子、武威侯、平虜大將軍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有刺客!”“快!包圍起來!”“保護皇上!”“護駕!!!”“抓拿刺客!!”“皇上!!!……”

    這時,宮室外已經響起了亂哄哄的聲音,數道人影已飛躍到塌陷的宮室頂上。

    李眼楮一眯,趕緊將關披在身上的黑斗篷連頭帶臉蓋了起來,在沖出宮殿外前,一腳踢碎了那女子的頭蓋骨。

    該狠的時候,他絕不會心軟。

    “刺客休得害我皇!!!”屋頂見他行凶的幾個高手眥睚欲裂,一邊暴聲喝止,一邊飛身猛地沖下。

    李直接撞碎了門飛奔出去,數道黑影馬上向他撲來,數股力道大得足以劈柱碎石的勁力襲身,但對他而言,卻仿佛只是一陣輕微的夜風吹指而過,沒有給他帶來哪怕一點的阻力。

    李直接將那幾個高手撞得打旋飛開,剩下的金甲護衛和羽林軍待衛更不堪一擊,無一人可擋其鋒芒。

    從宮殿塌陷的廢墟中沖出的幾個高手,也只能看著那一團黑影去勢愈來愈快,大喊著︰“快追!”

    整座宮城很快就沸騰起來,到處可見飛來躍去的大內高手和成群結隊的羽林軍士兵。與此同時,皇城的熱鬧程度也不下宮城內,到處都是大喊著“抓刺客”的聲音,到處都是人在稟報著“有刺客!”

    李盡量避開羽林軍和大內高手,也盡量避免與他們交手,只是一個勁地往外路。

    好不容易又翻上了宮城城牆,李卻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城牆的兩邊成百上千的羽林軍士兵在大內高手的帶領下,如兩條巨龍般向他奔來。而宮城之外,皇城之內更是可怕,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士兵中持槍以待,旁邊的宮殿與走廊上也布滿了拉弓搭弦的箭手。

    “媽拉個逼的!這打仗呢?李心中暗罵,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倒翻回宮城內。他若是要硬闖,憑著他蠻橫的力量和刀槍不入的身體,殺出去不是沒辦法。但他若這麼做,肯定會露出馬腳,讓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在宮城中瞎逛猛躥,決定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待人沒這麼多,守備沒這麼森嚴的時候,再出去。

    看一座沒有一絲光亮的宮殿後,李立刻翻身入了宮院,向屋內奔去。想來,這應該是個廢棄的冷宮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3 AM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星月公主


宮內一片昏暗,沒有一絲光亮。還好李的眼力不錯,即便在如此的黑暗中,也能隱約看到一些事物,而不至于瞎撞。

    如意料中的,這個宮室里幾乎沒有什麼家具,只有幾張簡單的桌椅。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里的空氣挺清新,也沒撞到蜘蛛網、踩到破燭台什麼的。顯然,這里經常有人在打掃。

    難道還有住人嗎?李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不過隨即又將這疑惑打散了——宮城內,即便是冷宮,夜晚入睡後也會至少留著兩、三盞燈的,不可能如這宮殿般連一盞燈都沒有。甚至,這宮門外連個燈籠都沒掛。摸索著廳堂內的桌椅上,也都沒有發現燭台之類的照明物,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里並沒有人居住。

    看來是個暫時廢棄的清宮,雖有打掃,卻沒人入住。

    李想找張床隨便躺一會,等外面搜查的羽林軍和大內高手找累了、守備沒那麼森嚴的時候再出去找機會溜回家。倘若羽林軍搜到這里來,他就再另外找個地方躲就成了,反正宮城那麼大,憑他的身手,要將自己藏起來,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這個宮院的房間倒也挺多的,李隨便找了間屋子推門而入。不過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迎面僕鼻而來的,竟是一股女子特有的體香。

    李凝眉站在了門口,屋外一絲黯淡的月光從他身後灑進,讓披著一身黑色斗篷的他看起來有些陰森而詭異。

    屋里還是太暗,看不清東西,但他卻可以感覺得到,屋內的床上有一個略顯不安的呼吸聲——屋內有人?!

    李就這麼站在門口,沒有說話,讓他奇怪的是,床上的那人也沒有出聲,並未如他想像的發出驚呼或尖叫。

    是什麼人,居然會住在這里?難道是受到處罰、冷落的妃子?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太監和宮女呢?連燈籠和蠟燭都沒有,未免太苛刻了吧。

    從呼吸聲可以听出,床上那女子已經醒來,可是為什麼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呢?李有些奇怪。

    慢慢地靠近床邊,在黑暗中,隱隱可見床上被子內有一人,身軀在被子中瑟瑟發抖著,只露出幾縷秀發在被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喂!”李試探著輕聲喚道。

    床上的女子听到他的聲音不僅沒有回應,反而更往被窩里縮了。

    不是吧,這麼膽小?李的心中滿是疑慮,干脆一把將那被子給掀了起來。

    “啊!”一聲嬌呼伴著一陣 啷啷的鐵鏈聲響起,一個穿著白色衣褲的身軀猛地蜷縮起來,躲到了床角。

    李不禁一愣,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亮如星的眼楮。眼中有恐懼、有害怕、有無助、還有哀求。

    看到這雙眼楮,他的心立刻軟了下去。不過心中卻更疑惑了,這女子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呢?她是不是宮里的妃子?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李說著向那女子伸出手去,黑暗中那明亮的雙眸就像兩顆星辰一般,讓人愛不釋手。他想看看,擁有這樣美麗眼楮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李的手剛踫到那女子冰涼的臉頰,便又引起一聲嬌呼,接著是一陣鐵鏈 啷的聲音,女子閃了開來,躲到了床的另一個角落。

    李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有鐵鏈聲的?

    就在這時,宮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兵器摩擦和低聲交談的聲音。

    李心中一動,隱約听到“刺客”、“搜查”等字眼,知道是宮城羽林軍來找自己了。將屋門關上,他干脆地借著桌子一踏,躍上了房梁,伏在梁上,將自己的身子隱住。

    “啪!”的一聲,門被踢開,兩個羽林軍士兵持槍而入,緊跟著又進來一名士兵,手中提著燈籠,瞬間將屋內照亮。

    從房梁上窺下,借著那士兵拿進來火把的光亮,李看到了床上那個女子的模樣,整個人立時呆住——那女子最多只有十五六歲,一頭長及腰部的秀發略顯凌亂,美麗的眼楮中滿是驚恐,但眼神卻似乎沒有焦距一般讓人覺得怪異。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褲,有多處破損,看起來也有些污漬,脖頸、手背、腳背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傷痕累累,滿是淤痕。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女子的腳上,竟鎖著一個灰色的腳鐐。那腳鐐連著的鎖鏈長度實在令人膽寒,一堆鏈子竟在床邊堆起了近一米,其長度恐怕有近百米了。

    這少女究竟是誰?怎麼會被這樣對待的?李的心中驚疑不已,這皇宮果然是什麼鬼事都有啊。

    先提槍而入的兩個士兵在屋子里隨便逛了幾圈,四處踢踢打打檢查了一番,對那拿火把的士兵搖了搖頭道︰“沒有,沒刺客。”

    拿燈籠的士兵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道︰“星月公主,今晚有刺客潛入宮中,刺殺皇上。現已殺了數名大內侍衛。還請公主小心,若有異動,及時大聲呼喚。”

    公主?!李的眼楮睜得更大了。這個被鐵鏈鎖著的少女,居然是公主?一個公主,怎麼會受到這種對待的?那皇帝瘋了?

    “趙洪,你怎麼還叫她公主?她的公主封號早就被廢了!”一個羽林軍的低級軍官大步跨進了屋內,他的身後跟著五個按著刀柄的士兵。

    “胡軍尉。”被稱為趙洪的士兵和另兩個持槍士兵忙行禮問候道。

    那胡軍尉直接走到了床邊,看著那少女,嘖嘖搖頭︰“多漂亮的一個美人啊,居然瞎了。嘿,看這些傷痕,嘖嘖,那些宮女怎麼就下得了手呢,嫉妒的女人真是可怕。”說著還伸手過去要摸少女有些淤腫的臉頰,少女剛一被踫到,立刻輕呼一聲縮到了牆角,緊緊地靠著牆壁。

    胡軍尉眉頭一橫,手一伸,揪住了少女的衣服,一把將她拖到了自己面前,雙眼瞪著她道︰“小賤人,爺玩你是你的福分,別他媽不知好歹!”大手已撕開了她白色的上衣,露出了一片同樣帶著傷痕的肩膀。

    趙洪忙道︰“胡軍尉,我們還要搜捕刺客呢。”

    “搜捕個屁!那刺客能潛入戒備如此森嚴的皇宮,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幾個侍衛,甚至連大內高手都死了好幾個,你以為我們找得到他嗎?即便找到了又怎麼樣?說不定還得丟了小命!”胡軍尉對趙洪的話嗤之以鼻,手已經強硬地撫摸上了少女的肩膀,慢慢往下滑去。少女就像一只可憐的折翅小鳥一般,毫無掙扎反抗的能力。那雙美麗的眼楮中滿是乞求和恐懼,這時房梁上的李已經看出,女孩的眼楮確實已瞎,視線不聚。

    這麼美麗的眼楮,居然是瞎的?李難以置信。

    趙洪道︰“皇上不肯殺她,肯定是還念著舊情……”

    “舊個屁情,不殺她,不過是想折磨她罷了,你看看這鐵鏈,你看看她身上的傷痕。趙洪,我記得她一直都是你的夢中情人來著啊?咱們不取她紅丸,逞逞手足之欲,不會有人知道的,來,一起吧。”胡軍尉笑道,旁邊的士兵也都笑了起來,只有那趙洪的臉漲得紅紅,也不知是手里的燈籠映的,還是給胡軍尉的話憋的。

    胡軍尉又道︰“說起來,她的生母虞妃的味道還真是不錯,雖然已經死了,但身體仍是那麼的迷人,怪不得連皇上都為之傾倒,可惜了啊,嘖嘖。”

    李听了這話差點沒從房梁上栽下來,他奶奶的,這群人渣還玩奸尸?!

    少女開始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眼淚也奪眶而出,咬著牙泣聲道︰“你們殺了我吧!你們不殺了我,遲早有一天,我會殺光你們!……”

    “哈哈哈哈……”胡軍尉笑了起來︰“想死?還想殺光我們?嘖嘖,要不是怕皇城羽林軍的那班廢柴知道,我還真想取了你的紅丸,讓你欲生欲死一番。”

    旁邊的趙洪一直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但李卻從房梁上瞥見,他握著刀柄的手明顯在微微顫抖。

    看那幾個羽林軍士兵還在調戲折磨著少女,李心中對羽林軍的印象立時變得極壞,甚至對這整個皇宮都覺得惡心和骯髒,雖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看不下去了,李如一道黑色的鬼影般轟然而下,在底下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大拳頭已經砸破了兩個腦瓜袋,紅白的液體立刻四處噴濺。

    那胡軍尉一臉的驚愕,手還愣愣地抓著仍在掙扎的少女,李伸手抓住了他的的手臂,用力一分,啪噠一聲,皮、肉、骨立刻分離,手臂從他的身子上脫了下來。

    兩滴鮮血濺到了少女的臉上,她雖看不清,但听著胡軍尉的慘叫聲、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還是隱約猜到了什麼。一從胡軍尉的手臂下拖困,她立刻就又縮回到了床角,抱著雙膝,瑟瑟發抖。

    李回手一巴掌拍胡軍尉太陽穴上,直接將他拍得栽倒在地,七孔流血,斷了氣。

    三拳兩腳間,屋內已經倒下了八個人,鮮血四處飛濺,涂滿了牆壁。還好少女的眼楮看不見,否則眼前的慘景,恐怕會讓她終身難忘。

    當李準備解決掉最後一個羽林軍士兵,也就是那個提著燈籠的趙洪時,卻發現他正抽著刀護在那少女的床前,雖然兩腿發顫,卻仍是堅定地站在那里,拿刀對著自己。

    “大……大膽……刺客!休……休……休得……”趙洪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用刀指著李道。

    經過剛剛彈指間殺戮八人的戰斗,現在全身披著黑色斗篷的李,在他的眼中無疑若鬼魔般可怕。

    李看著他,也不說話,久久的才突然跨前一步。趙洪一驚,下意識地要退後,但兩腿卻軟了下去,整個人立刻跪到了地上。

    “ 啷”一聲,他的刀掉到了地上,燈籠卻被李接了過去。

    “別……別……不要殺我……”趙洪跪在地上,顫聲道。

    李的右手放在了他的頭上空,停留了一下,卻又移了開來,沒有理他,直接走向了床邊。

    感覺李繞過了自己,趙洪心中一松,但仍是  直跳,忽然听到少女發出一聲驚呼,心又是一緊,一回身抱住了李的小腿,哀求道︰“求求你,我求求你,別殺她……你……你要殺,就殺我吧!”

    李回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腳一抬,立刻將他甩飛了起來,啪地一下撞到了牆邊,暈了過去。

    少女驚恐地全身蜷縮在一起,沒有焦距的雙眼中滿是令人疼惜的神色。

    其實少女除去那雙眼楮,即便臉上沒有傷,看起來也不是非常漂亮,頂多算是姿色不錯而已。連那最漂亮的雙眼,都是只能給人看,而不能看人的裝飾而已。但就是這樣,李心里卻升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憐惜之意。

    他探身握住了少女的腳腕,將她拉到了床邊。

    “不!——不要!不要踫我!不要!——”少女拼命地掙扎著,那恐慌害怕的神情讓李莫名地心疼起來。

    “不怕,不要怕,沒事的,他們沒法再傷害你了,不怕,不怕……”李將少女擁在自己懷中,緊緊地抱著她,安慰道。少女漸漸不再掙扎,聲音也小了下去,但眼淚卻流了出來。

    李輕輕地放開她,握著她腳鐐上鎖著的鐵鏈,用力一扯,只听啪  聲連響,鐵鏈脫落了下來。再將身上的“百變”脫下,化為一把黑色短匕,插入腳鐐中一削,削為兩段。

    腳鐐一掉下,少女立刻伸手撫住自己的滿是淤痕的腳腕,仿佛這雙腳剛剛失而復得一般。

    李側耳傾听,剛剛那個胡軍尉的慘叫聲肯定驚動了附近的大內高手,他已經听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掠來。

    “走,我帶你離開這里。”李握著少女縴細的手臂,將其搭在自己肩上,彎腰將她慢慢背了起來。少女起先想躲,但被李強硬地背起後,就不敢再動了,靜靜地伏在他身上,如一只乖巧的小貓。

    李又將百變變成一件黑色的超大連帽長袍,連著背後的少女都罩了起來,嬌小玲瓏的身軀蓋在黑袍下,看起來,就仿佛他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他決定要帶這個少女離開皇宮,離開這個骯髒黑暗的地方,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公主會被這樣對待,為什麼那雙美麗的有如夜空星辰般的雙眼會是瞎的,但他還是決定這麼做了,就好像他會決定在這個皇宮戒備最為森嚴的夜晚闖入這里一樣,只是憑著感覺、憑著自己的意願隨心所欲。

    剛一踏出屋門,李就感到五股強勁的真氣吹向自己,緊接著五道人影從院牆上飛躍而下,閃電般攻向他,或拳、或掌、或刀、或劍,一齊擊來。

    李並不閃躲,直接站定,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五人的攻擊。

    拳掌之勁及身立失,如泥入汪洋,無聲無息。刀劍之鋒觸體無傷,如擊中鋼鐵,無可奈何。

    五個大內高手進攻失敗後倒飛開來,全力一擊的他們,沒有想到李會不躲不閃,更沒想到他中招後竟毫發無傷。

    趁著他們退開的當口,李突然加速,背著少女急奔幾下,躍出了院牆,向宮城的宮牆處跑去。

    一身“黑皮”的李一旦沒入黑暗,以他的速度,在皇宮大院間左拐右闖,後面的大內高手很難追上。不過他還是盡量避開大隊的羽林軍巡邏隊和大內高手,希望能悄悄潛到宮牆外,如果宮牆外還是那麼多羽林軍在把守的話,無奈也只得硬闖出去了。

    正奔著,忽然見到前面有七、八個大內高手,帶著一大隊羽林軍士兵向這邊氣勢洶洶地沖來。李趕緊閃到旁邊的一個黑暗角落中,身體忽然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事物,定楮一眼,眼前黑糊糊一片,只有兩顆大眼楮正滿含怒氣地瞪著自己。

    “呃……李鬼遇到李逵,觀光客遇到真刺客了?”李心中暗道。

    “你也是教里的人嗎?”那雙眼楮忽然道,是個女聲,听起來還有些熟悉。

    李忽然想起,這個聲音不就是自己白天抓過酥胸的那個女刺客的嗎?立刻驚喜出聲道︰“是你?”

    那女刺客一愣。

    李將蓋著的帽子掀起,露出了自己的臉龐,借著有些黯淡的月光,女刺客勉強看清了他的容貌,呆了片刻,壓抑著怒氣沉聲咬牙喝道︰“是你?”

    李一臉笑容地點頭︰“是啊,是啊,是我。怎麼?你也來皇宮里散布啊?好巧。”

    “淫賊!!!”女刺客斥罵一聲,一把短匕已是閃在手中,向李的脖頸扎去。

    李怕她傷到自己背後的少女,身體向後微仰,匕首一下插中了他的胸脯。且不說他本就是刀槍不入之身,光是外面披著的“百變”就是一層不可突破的屏障。

    “ 嚓”一聲,短匕斷了。

    李看到女刺客手中還是今天白天刺自己的那種,不禁好笑,她是不是批發了一堆,斷一把就換一把啊?

    “我說,你敬業點好不好,拜托下次出來行刺,換把好點的匕首啊。你要是沒錢買,可以找我借嘛!”李一臉賤笑。

    “誰在那里?”忽然一聲暴喝想起,嚇了兩人一跳。

    原來兩人一時忘了身處何處,說話沒有壓聲,讓巡查而過的大內高手發現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4 AM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仙哥哥   


“出來!”為首的兩名大內高手已是向李頜和女刺客藏身的角落沖去。

    李頜與女刺客對視一眼,迅速帶上了連著長袍的黑帽,一閃身迎上了兩名大內高手,兩拳與他們襲來的兩掌相對,立刻將他們如濤天海浪般的氣勁化得無影無蹤。

    兩名大內高手大驚之下向後翻身倒飛開來,其後的數名高手和羽林軍士兵都嘩啦啦圍了上來。

    李頜與女刺客並肩而立,一個一身黑色連帽長袍,一個一身黑衣裳蒙著臉面,兩人看起來倒還真是像同伙。

    女刺客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李頜猶豫了一下,手中的短匕終是沒再向他的脖頸扎去,雖然不明白李頜為什麼會幫她,但畢競現在眼前的大敵和危險是這些大內高手與羽林軍。

    “弓箭手!”最先的兩個大內高手心經過了剛剛與李頜的一個拳掌相交,雖未受傷,心中卻已是驚駭莫名。能將他們兩人聯手打出的勁力瞬間化而無形,這人若不是武功內力高出他們太多,就練了類似吸功大法之類的武功,但從剛剛交手的感覺來看,他們覺得前者更為可能。

    對待這樣的高手,後面那些比他們略遜的大內高手和羽林軍士兵,哪里會是其對手?還是用弓箭來的安全和保險一些。

    女刺客見十幾個羽林軍士兵迅速的取下勁弓,抽箭拉弦,對準了他們,心中微驚,想要開逃,卻見旁邊的李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禁大為不解。

    為首的兩個大內高手退到了羽林軍士兵旁邊。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似乎是在向宮城中的其他大內高手報信。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一個大內高手厲聲喝道。

    不待李頜兩人回答,另一個大內高手已是把舉著的手用力揮下,十數支羽箭立時向兩人飛去。

    女刺客大驚。這麼近的距離,被宮城羽林軍的勁弓射擊,即便是宗師級的武高手恐怕也沒法躲閃,真恨自己一時腦袋糊涂,跟這個淫賊一起當靶子了。

    不過預想中的箭羽,並沒到來,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張巨大的黑幕。只听刷拉兩聲。這黑布卷了兩下。竟是將所有射來的羽箭卷下。

    女刺客定楮一看,這巨大的黑幕,競然是連著李頜黑袍的長袖子?

    對面的大內高手和一眾羽林軍士兵也都看傻了眼,怎麼會有這麼長、這麼大的袖子?連弓箭都射不穿的?而且他們剛剛明明記得,李頜身上的黑袍沒這麼長袖子啊’!

    那長袖子自然是百變的杰作了,李頜將弓弓箭卷下後。長袖子又縮了回來,一手拉著還在發愣的女刺客,猛得提速。一個跳躍,從還在呆滯狀態中的大內高手和羽林軍頭頂上躍了過去,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奔出去老遠了。

    不過李頜並不會輕功,因為一手輕輕護著背上的少女,所以只能單手拉著女刺客,這一個路跳過來,即便女刺客本身就是個武功高手,也被他拉著甩得頭昏腦脹了。

    奔了沒多久,李頜他們又被幾個大內高手攔了下來。這回看到李頜上去與大內高手對敵,女刺客就沒再呆呆站旁邊看了,而是偷偷的從旁邊閃了開去。今天白天逃離後,她已經查到了李頜的身份,知道他是當今太師的親孫",是威震天下的虎威特如今的武威候,也是他們這次刺殺對象之一。這家伙根本就殺不死,她也已經有了深深的體會。她雖不知李頜為什麼會深更半夜披著件黑袍跑到深宮大院中來,但他們反正都是一丘之貉,他既然沒殺了李頜,倒不如讓他們自己相斗好了。

    李頜左擋又攻,只是靠幾下拳腳。就將剛剛攻勢凶猛的幾個大內高手打得不敢近前。

    “你先回宮牆走,我掩護你!”李頜對著身後道,不過話說出後卻半晌沒有回應,忽然感到身後女刺客的呼吸已經不再,不禁回頭一看,果然不見的她的蹤影。

    “哇靠!都不用我說,你就已經先走了?太沒義氣了吧!”李頜嘴上抱怨著,腿下卻已撒開了丫子,沖過了幾個大內高手,放開速度往宮牆奔去。剛剛他可是看到宮牆外的皇城內布滿了嚴陣以待的皇城、宮城遇林軍侍衛及大量大內高手的,女刺客就這麼去,還不被射成刺蝟啊?

    不過當李頜到了宮牆上後,牆下仍是星火點點萬軍齊備,身後一樣是追兵如雲高手不斷,可卻不見那個女刺客!

    難道她沒往外逃?她又她跑回去了?不會迷路了吧?有這麼菜的刺客嗎?李頜的心中疑惑著。

    李台頜一出現在宮城城牆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刺客出現了!”的呼喊聲連綿起伏不絕,牆下的羽林軍士兵也已將槍頭、箭頭對準了他,身後的大內高手更是排成了一個個陣勢,數一數,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就這陣容,拉出去,隨便滅一兩個精銳營都是輕松松的事。

    看來現在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李頜望望四周,心中暗嘆,護著身體。

    另一的手輕輕提了提她的屁股,低聲道;“把耳朵捂好了啊,看我要殺豬了,待會听到豬嚎,別嚇著……”

    就在這一刻,東方的天邊忽然閃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徐徐升起,金散愈廣,如一個巨大的火炬一般,吸引著人的眼球。一陣大風隨著晨光的出現吹起,將宮城上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李頜心中忽然一動,站在這高高宮牆上往下望,緩緩張開了雙臂。

    “弓箭手準備!!!一一”這是下面羽林軍軍官的高喊聲,聲音一陣傳一陣,只听彎弓拉弦的聲音刷啦啦一片接一片整齊地響起。

    “ 嚓嚓!”的聲音從兩邊響起,這又是全身甲冑躲在大盾後面夾著長槍列在宮牆上兩邊的羽林軍。

    風更大了,李頜不禁有些懷疑。這風,是不是身後那幾百名大內高手所放出的勁風。

    “將他拿下!若有反抗,格殺!”一個披著金甲的騎士在宮城內高聲喊道,李頜認得他是宮城羽林軍的頭子高木齊。

    不過就在兩邊的羽林軍士兵和後面的大內高手準備出手的時候。異變忽起!

    宮牆上忽然騰起一片黑幕,緊接著就看到那黑幕宮從宮牆上遮天避日地向下撲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一片黑幕在空中微微滯了一下,忽然猛地向上拔空而起,競是飄了起來。在一片驚呼聲中,眾人總算是借著晨光看清了片突然出現的黑幕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個黑袍刺客身上的黑袍竟然向兩邊延展除了兩個至少有十米寬的巨大黑色翅膀。借著宮牆上的大風。飛了起來。

    當然。羽林軍的士兵們並沒有多少人明白李頜是借著大風飛起的,還以為是天上的惡魔降世了,許多人心中膽寒,競是忍不住跪伏在了地上,向天空中越飛越高有如一只黑色巨鵬鳥的李頜跪拜。

    跪拜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怕對這“魔鳥”不敬而引來滅頂之禍。武器都扔到了地上。就連那些大內高手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所錯。

    “神仙?”一個大內高手望著天上自言自語。

    “妖怪?”另一個也是充滿疑感。

    而此時,借著風力騰空而起的李頜卻是看著底下跪了一地的羽林軍士兵心底直發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到了這個世界,居然還能夠飛一回天,這感覺簡直就跟坐滑翔機一樣了。

    離地幾十米,沒一會就借著風勢離開了皇宮上空。那些大內高手們對他能是望而興嘆,無能為力,而那些羽林軍士兵則早看傻了,哪里敢對飛天上惡魔射箭啊?

    李頜不僅可以控制百變的形狀、硬度,還可以控制它的重童。只要根據感覺控制著大小和形狀,李頜就能借著風力控制方越飛越高,越高風越大,風越大,動力越強。

    從京城的上空飛掠而過,在空中看著底下的京城建築、街道和螞蟻般大小的人們向自己仰望,李頜都不想下去了,直想就這麼一直飛著,游遍這個世界。

    “我們……我們在天上嗎?”耳旁忽然傳來少女的聲音,李頜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背上還背著個人呢。

    “是啊,我們在天上呢,我們已經出皇宮了,下面就是大夏國的京城。”李頜輕聲回道,少女柔嫩冰涼的臉頰緊貼著他的臉,讓他覺得很舒服。

    “我們……真的在天上?”少女摟著李頜脖子的手緊了緊,聲音里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你會飛?”

    李頜笑了笑,不禁對自己有佩服,居然能想出用百變借風力飛行,這樣看來,說自己會飛,也未有什麼不妥嘛,便給了少女肯定的答復:“走啊。”

    “那……你是誰?”少女又有些志忑的問。

    “你說我是誰?”

    “你……你是人嗎?”少女的問題讓李頜差點沒噴口水,不過想來也是,能將她從守備森嚴的皇宮中帶出來,又能在天上飛翔,人能做得到嗎?至少,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李頜忽然想逗逗這個被稱為“公主”的可憐少女,他笑了笑道:“你覺得我是什麼呢?”

    過了許久,少女仍然沒有接話,李頜便也沉默,,,繼續在空中暢游欣賞著地上的景致。

    他們早已飛了京城,在郊外的林野上空飛翔。

    “你一定走天上來的神使對嗎?”少女忽然道。

    “呃?神使?”李頜一愣,不由得微笑起來:‘是啊,我是天上的神使~,來帶你到天上去做仙女,好不好啊?”

    “神仙哥哥,我不要做仙女,你帶我去找母妃好嗎?我好想母妃——”

    少女的聲音哽咽了起來。讓李頜听得心疼不已。

    “這——”李頜的心中一跳,他想起來之前那個胡軍尉所說的話,這個公主的母親看來已經被處死了,而且死得還很慘。就連尸體都被那群人渣給褻瀆了。

    “求求你了,神仙哥哥,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見母妃一面,我真好想……”

    李頜感到脖間冰涼。他知道那是少女地淚水。連忙答應了她:“好。好,好,我帶你去見你母妃啊,你別哭了,別哭了啊。

    如一只黑色的大鵬般,李頜與少女向東邊徐徐升起的朝陽飛去。

    而此時此刻。皇宮內可早已亂了套,各種各樣的傳聞層出不窮,禁也禁不住。就連被淨街的京城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在家中都能夠听聞到各種版本的禁宮密聞。

    昨晚的皇宮,肯定出事了什麼事,這是所有人能夠確定了,因為傳聞實在是太多、太奇也太夸張了,讓人不敢相信。

    清晨飛過京城上空的巨大黑影,倒是有不少人以為是帶來災禍的神魔巨鳥,心中擔心不已,也有人覺得是黑色的大鵬,是祥瑞的預示,更有人說是皇帝仙去所乘的坐騎。

    大明宮內……

    纏了半身繃帶的皇帝正庵庵一息地躺在龍床上,他的旁邊是一群焦頭爛額的太醫。

    “皇後,左羽林軍秦統領要見皇上……”太監範薦低聲在皇後身旁道。

    “見皇上?沒見皇上現在龍體受創嗎?怎麼見他?讓他滾!”皇後沒好氣地道,旁邊的太醫雖然沒一人敢看過來,但心中卻是都有些納悶,皇後一向很注意自己舉止氣質的,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失態呢。難道是因為皇上受了重傷?

    “可是‧‧他說一定要安排人進來保護皇上,以確保皇上的安全。”範薦抬頭掃了那幾個太醫幾眼,繼續低聲道。

    皇後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同樣低聲對他道;“高木齊呢?他是怎麼管自己部下的?”

    “宮城里亂了套,高木齊在華陵天門殿指揮……”

    “你讓人去告訴姓秦的,他的人是羽林軍,大明宮的侍衛一樣是羽林軍。本宮已經讓高木將軍派人加強守備了,又有大內十八高手護衛,可保皇上安全,讓他把精力放到搜捕刺客上面去。”皇後淡談地道。

    “是。”範薦點頭,對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耳語了幾句。

    “範……範……”皇帝忽然向範薦伸出了一只手,嘶啞著道。

    範薦忙將頭湊上前;奴才在!皇上……您有什麼話要說?”

    皇帝一手握著範薦,混沌的眼晴勉強撐開眼皮,虛弱的道;“聯……聯……快不……不行嘹~”

    “皇上,皇上您別擔心.您是天子,有老天的庇護,一定能化險為夷的。”範薦看了那幾個太醫一眼,對皇帝笑著說道。

    皇帝艱難地搖了搖頭:“別…別安慰聯了‧‧那‧…那個該死……的刺……刺客,重得……他媽的……跟……豬似的、砸得朕——咳、咳、咳——不行了……咳!”

    旁邊的太醫听得目瞪口呆,皇帝居然也罵人了?

    範薦又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幾個太醫忙干咳著看左看右,一副我什麼都沒听到模樣。

    “皇上,高木將軍他們已經在全利輯拿刺客了,相信很快就能將其捉拿歸來,凌遲處死,以泄皇上之恨。”範薦道。

    皇帝又搖了搖頭,然後用另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指向皇後。

    皇後也連忙跪到了床邊,俯身在其身前,柔聲道“皇上,妾身已經通知太子、滕凌王、武岳王和其他皇子,他們很快就會來的,您別著急——”

    皇帝的那只手握住了皇後的縴手,又咳嗽了一會,才細不可聞的道:“皇後……我雖有那麼多妃子……但……最喜歡的……還是你……”

    皇後听了這句話,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喜歡皇帝,心里都是一陣高興和甜蜜,被一國之君真心喜歡,這可走無上的榮譽。

    皇帝喘了會氣,又道;“聯……聯……不行了……,今後……這大夏的江山就交給太子了……,你……你下去陪聯吧……”

    皇後听得此言,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皇帝的話是要讓陪葬!?

    “操!”皇後忽然甩開皇帝的手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你要去死還要拉上本宮?你自己去死你的吧!”

    “呃……”一群太醫看的眼楮都快凸出來了。

    “你……你……你……噗!~~”皇帝一只手指著皇後,顫抖了半天,吐出了一口濃稠的鮮血,一下將被褥染紅。

    皇帝又緩了會氣,才拉著範薦的手,道;“讓……讓這個……賤人……陪……陪我,三……三宮六院……所有妃子一概……陪葬……”

    範薦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皇帶,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皇後,再抬頭看向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太醫。

    “臣……臣等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什麼都沒听到。”太醫們嚇得連忙擺手。

    範薦又看向了皇後,後者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皇上,您就安心地去吧,啊?其他的事,奴才會打理好的。”範薦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5 AM

第一百七十章   密道


京城的某處地下,數股縱橫交錯、隱蔽極深的地道中。

    “岑頭,莫憐還沒回來,會不會已經被朝廷的捉住了?”一個聲音低低地問。

    沒人回答他。

    過了許久,如合屬磨擦般的聲音慢慢響起:“她或者是死了,或者是被抓了,反正我們也不能貿然出去找她,再在京城待下去,只能徒增危險。以朝廷那班鷹犬的搜索力度,找到我們的地道也只是間問題。”陰暗的密道中,他那泛著寒光的雙目冷冷的掃視了自己的手下一圈,緩緩道:“今夜,我們就離開京城,你們準備一下。”

    一陣腳步低沉的在地道中響起,噗嗤噗嗤,漸漸遠去,伴著一縷蒙朧的白光,到了地道的深處。

    “嗤一”的一聲,一人點燃了火折子點上了幾只蠟燭,地道中才微可視物。之前只有一個小小的夜明殊照明,根本就看不清東西,而那岑頭走後,他身旁的手下也跟著把那小夜明殊帶走了。

    燭光之中可以看到,這里應該是地道中一個儲存東西的地方,到處都是箱子,兩邊都有出口,寬只不到三四米,長卻有幾十米,真不知他們以前是怎麼守備巡邏如此嚴密的京城地下,建出如此復雜的地道和如此巨大的儲存室。

    那些箱子上面,此時橫七豎八的坐了二、三十名身著黑衣的人,赫然便是昨日行刺皇命的那班刺客

    “岑頭就是喜歡裝陰森,每次開會都要找黑乎乎的地方。躲在黑暗中,跟閻王似的……”一個人低聲的嘀咕道。

    “別說了。他耳朵可靈著呢,,這里又這麼安靜,沒準他在那邊全听得到。”他旁邊的人聲音放的更低。

    “不可能吧……”話雖樣說,他聲音卻已經是細不可聞了。可見這個岑頭在這些人心中,還是有一定威攝力的。

    另外一邊,幾個在擦劍的刺容也低聲聊了起來:“若不是莫憐說誰能殺了皇帝就嫁給誰,這次教中自願入京的高手也不會麼多。本以為這回以我們的陣容,血洗一次京城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卻沒想到京城竟有如此多的高手。特別是那個虎將威將軍李頜,實在是太可怕了……’

    “其實那些為了莫憐而自願來的都是笨蛋……”另一人壓著聲音不屑道。

    “怎麼說?”先前那人不解地問。

    “哼哼,你認為岑頭會讓別人得到莫憐嗎?”

    “這……”

    退一步講。即便岑頭不阻礙。有人能夠親手殺得皇帝,又全身而退,娶的了莫憐,又散過的舒服嗎?且不說教中眼紅的人會做什麼,光說那莫憐……不僅有一身絕世武武,性格更是乖僻之極租,拿來玩玩例是可以。拿來做老婆的話,估計什麼時候死在床上都不得而知。”

    “嗯……也有道理。不過能與那樣的美人春宵一度,死也足了。想想她那對豪乳,我就……”

    “瞧你那點出息一!還教中三十八高手之一呢!”

    地道里的黑衣刺客們,就在這數枝黯淡的燭光下幾人一伙窩在一起,或抱劍休息,或低聲閑腳,又或擦劍撫刀,等待地上面夜晚的降臨。

    這個地道當初偷偷挖建時,第一注重便是安全隱蔽性,因為是在京城的地下挖建,所以入地極深,怕被人發現,如此長的地道,通風孔只建了寥寥數個。在地道中,不僅空氣極其混濁,而且有的的地方悶熱非常,有的地方又陰冷難耐。若不是這些黑衣刺客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恐怕在地道中待沒幾個時辰就該嗝屁翹辮子了。

    不過這些個高手,也仍是人身肉長之人,等待了許久用過了簡單干糧充作午飯後,大部分人都己開始打坐保存體力。幾只蠟燭也被吹熄,只留一枝在用那低矮的燭光照明。

    地道的上面、大夏國的京城,此時卻與地道中截然兩樣。

    昨晚在皇城和宮城發生的事情,讓三城羽林軍忙得不可開交,在烈日陽光下入于各個街道的各個民居和店鋪之間。連京城外禁衛軍都被傳了密令,去追尋那頭黑色“大鳥刺客”。

    而京城仍然實行著淨街,所有人不得出家門,連乞丐都被集中到了一個固定的地方,不得隨落走動了。今天在京城中挨家巡查羽林軍比昨天的更凶了,人也更多了,搜查更是仔細到了連地板都要掀一掀開看看的程度。岑頭確實沒有料錯,照這個速度和程度搜下去,最多兩天,他們的地道就要被發現,甚至今天就被找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皇城仍是繼續著嚴守消息的命令,在幾皇家親衛羽林軍將一些偷偷交談昨晚事件的士兵當眾就地斬首後,流言已是慢慢平息,至少大家心中有想,也不敢再說出口來。而城中那些關在家中的百姓們,則仍是能通過各種各樣的猜側,來談論著昨晚皇城、宮城里發生事情,畢竟那樣大批的羽林軍結合戰斗,造成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早上又有那樣一個黑色的怪物從皇城飛出來,更是讓人不禁猜想連連。

    京城里夏國的各大世家豪門,也都以各自不同的途徑,或多或少的獲得了皇城、宮城內發生事情的真相。而幾位皇子在今晨受命進宮,也讓大家開始猜側起皇命生死來。

    午飯後不久,朱雀街的幾位朝廷重巨,包括三公在內,全部在林軍和大內高手的層層保衛下進宮了。

    太陽慢慢西落,黃昏之後,黑夜開始降臨。

    躲在京城地底的一眾刺客們開始蠢蠢欲動,整裝待發了。不過。今晚卻有個大大的月亮,一片幽光藍藍。似乎不是做逃跑這類“好事”的最好時間。

    地道中,眾刺客在岑頭的帶領下如一條黑色的蚯蚓一般飛速的穿梭著。

    約莫兩個時辰後,在亥時左右于京城西門外三里處,一片亂世堆忽然傳出陣陣異響。緊接著便見大石無聲飛起,一個黑影從中鑽出。

    接下來,大石被一個一個穩穩托住放到一旁,而飛起大地方,赫然出現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黑洞,在幽藍的月光下顯得詭異、陰森。

    那黑衣人左顧右盼了一番。用喉嚨發出一聲怪叫,對黑洞低聲道:“一切正常。”

    黑洞中立刻又躥出一個黑衣人,接著黑衣人一個接一個。不斷的從黑洞中冒出來。這些黑衣人,自然就是隱于京城地底地道里的刺客了。

    幾十個黑衣人警惕的看著四周,遠處的京城已是燈火通明,四周卻是一片寂靜。

    “走吧,我們連夜趕路,到東川溝就有人接應了。”

    一听這金屬磨擦的刺耳聲音,就知道是這群刺的頭領岑頭。

    一眾刺客沒有應聲。只是在月光下低了下頭,便跟著他飛速的奔跑起來。

    幾十個黑影如飛般擦著地面飛掠,看起來倒是頗為壯觀。

    忽然。一人停了下來,抬頭仰天,怔怔的看起來。他旁邊人覺得奇怪,也跟著停了下來,抬頭仰天,不禁驚呼一聲:“那是什麼?”

    其黑衣人也都听到聲音,紛紛停了下來,順著兩人的目光向天上望去,只見那近圓的月亮上,一片巨大的陰影正緩緩向他們撲來,其形似鳥,有兩只長翼,但卻又讓人感覺不是鳥。

    “那……那是什麼?”又一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鷹嗎?”

    “不對,是蝙蝠吧,你看,那好像還有腳呢。”

    “這……蝙蝠沒那麼大只吧,還飛那麼高!?”

    那巨大的黑鳥俯沖的速度發忽然加快,因為是他是背著月光,所以地上的人都看不清他到底什樣、是什麼東西。但隨著他與地面距離的拉近,黑衣人們看到了一對泛著寒光的眼楮。

    ~這些一等一的高手,這些殺人如麻的刺客,在這陰冷月光下,看著那帶著殺氣的雙眼向他們奔來,心里卻不可抑制的害怕起來。那是一種對自己實力缺乏信心的害怕,那是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俱。他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真氣,但是那向他們飛奔而來的,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呢?

    是鷹嗎?岑頭望著那幾乎披天覆地而來的“巨鳥”,眉頭也是緊皺了起來,雙手運滿了真氣,隨時準備出手和逃跑。

    在黑衣人還水未看清其樣子時,“巨鳥”已經落到了他們身前數米處,兩只巨大的黑色長翼猛的向他們扇了兩下,立時枉風大起、飛沙走石,真氣踫撞的“啪啪”聲連起。倒不是說這兩扇的威力比幾十名黑衣高手此時所蓄的真氣總和還要大。只不過真氣離身後,在此時強烈到連空氣都近乎扭曲的強風中,自然的處于絕對劣勢,無法發揮一成威力。

    黑衣人們甚至連站都法站住,一個個被吹得拔地而起,空中翻滾,橫七豎八的墜到了十幾米外,根本連輕功都沒法用出來,便是武功最好的岑頭也沒法站住。

    再看那只“巨鳥”,已不再巨大,反是“亭亭玉立”的佇立在月光之下,竟是一個人。不過一身黑色長袍從頭包到腳,仍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這“巨鳥”變的人就是李頜了。他今天一早背著那個皇宮中救來的公主飛了一整天,竟是飛跨了兩個省,後來想起自己失蹤這麼久;爺爺那邊不好圓謊,才趕緊又返回來。沒想到,快到京城時,卻借著月光看到地面上有那麼多個黑點快速移動,降下來才發現,是一堆黑衣人,便著陸查個究竟。

    在李頜背上的少女也豎起了小耳朵,奇怪的听著周圍的動靜,經過今天一天的飛翔,也在李頜身上待了一天,對這位“神仙哥哥”的話。她早已是言听便從了。

    “你們是什麼人?”李頜寒著聲音問,這麼大半夜的,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成群結隊的穿著黑衣跑路,能是什麼好鳥?看這群人的樣子,倒跟昨天刺殺皇帝的那些刺客有些像。說不定就是那伙人呢。

    黑衣人們並沒有受到什麼身體上的重創,但身為高手的他們被一陣強風吹十幾米還栽在地上,卻是比被人砍上一刀還要丟人,若非現在是夜晚,若非他們都蒙著臉,恐怕一個個早就面紅耳赤了。

    不過黑衣人們雖然早已重新站好並蓄聚了真氣。卻沒有輕舉妄妄動,一是等著岑頭命令,二是他們對眼前這個神秘的“鳥變的人”相當忌憚。

    岑頭看著眼前一身黑袍籠罩的李頜。想起今天中午帶東西進地道給他的京城內線所說的話,心中一動,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人,就是昨晚夜闖皇宮的“黑鳥”了。他雖不知這人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也要入宮行刺皇帝,但既然大家都要刺殺大夏皇帝,那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戰友了。

    “這位兄弟。我們是西南天瑯教中人,此次上京辦事,正欲返回西南。不知兄弟是何方高人,在此攔截?”

    岑頭索性將身份報出,反正他們現在已經不不需要隱密身份,若面前這人真是一樣要反大夏國的人,說不定還可以招攏一番。

    這廝的聲音可真他娘的難听!李頜的心里想著,嘴上道:“天琊教?你們辦的事,可是刺殺皇帝?”說著,眼楮己是眯了起來,兩腿蓄好了力,隨時準備上前開打。他正愁著沒法交代今天一整天的失蹤呢,現在如果能抓幾個刺客回去,那就有借口了。

    岑頭也是緊緊的盯著李頜,背在身後的手上捏了三根黑鐵針,緩緩地道:“正是,莫非兄弟也是?”

    李頜看著對面幾十個蓄勢待發的黑衣刺客,忽然改變了主意,微微點頭道:“不錯。”

    兩方忽然一齊沉默了起來。

    “哈哈哈哈——”岑頭大笑。

    “    ——”李頜也笑。

    兩人走到了面前,大手握到了一起。

    “果然是同道中人!”岑頭欣慰的道。

    “終于找到組織了!”李頜詭秘的道。

    兄弟武高強,身手奇特,不知是出自哪門自哪門哪派、師承何人呢?”岑頭試探的道,旁邊的黑衣人也有的靠了上來,有的則在旁邊警戒。

    “上古派的。”岑頭愕然,微帶了一下才干笑兩聲道︰“呵呵,貴派想來是隱居高士,在下孤陋寡聞,並未曾听過。不知兄弟又與那皇帝有何冤仇呢?”

    “冤仇?哦,他害瞎了我媳婦的眼楮。”李核巧隨便說了個理由,臂上的少女聞言身體一僵。

    “哦。”岑頭點了點頭,見李頜並不想多說,便沒有再就此深問下去。不過看到他背上袍覆蓋下的鼓起,忍不住問道:“兄弟背的是什麼?”

    “哦,是我老婆。”李頜有意調戲少女,說這話時扶著少女大腿的手還故意捏了捏,而剛剛軟下來的少女聞得此言,身體立刻又僵了起來。

    “哦。”岑頭露了個慌然大悟的表情,沉吟了一會,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道:“在下天瑯教顧小岑,不知可否一賭兄弟真顏?”

    李頜一愣,看著眼前月光下一臉密密麻麻刀疤,額頭中間還長著一個暴大的瘤的中年大漢,心里直罵:你也不先問問老子要不要看你的真顏,就這麼自信的搞了蒙布,也忒他媽缺德了吧!要不是老子膽子大,還以為夜半遇惡鬼了呢!

    干咳兩聲,李頜道:這個,還請顧兄見諒,蔽派有規矩,我們的真容,只能給老婆看,其他不論男女,都不能看。”

    “還……還有這種規矩?”

    “嗯吶。”李頜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在下也不好勉強,可那兄弟的真名,可否告知?以後也好聯系。共舉大業。岑頭蒙上了臉,又道。

    李頜眼楮一眯。道:當然可以,在下上古派木耳。”李字上面是木,頜字右邊是耳朵旁,于是取姓之上。取名之右,便成了木耳,這家伙連取假名都這麼懶。

    “哦,是木耳兄。請問耳兄,現在要往何處去?”岑頭問。

    李頜往京城方向一指:“京城去。”

    岑頭眉頭皺:“昨夜可是耳兄前往皇宮行刺?”

    李頜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岑頭卻認為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復。趕緊追問:“那皇帝真的死于耳兄之手了?”

    李頜又是不置可否他嗯了一聲,岑頭听了卻是大為興奮,拍手道:“好!耳兄果然英勇無匹。竟可于守備森嚴的大內皇宮取皇帝狗命!狗皇帝終于死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說著又不解道:既然耳兄己將狗皇帝殺死,又成功逃脫了,為何還要回京城?”

    李頜道:“這個……要回去辦點不可不辦的私事。”

    “哦。”岑頭對此也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想要拉擾李頜,便道:只是現在京城守備極其森嚴,城門始終緊閉。若耳兄化為大鵬入城中。恐怕太過招搖,會引來眾多羽林軍和大內高手,不方便辦事吶。”

    “是啊。在下也正為此事而煩惱,不知顧兄可有好的辦法?你們又是如何全身而退,離開京城的?”李頜斷定這群家伙肯定有什麼其他方法離開,否則不可能沒有追兵跟著。

    岑頭想賣個便宜人情給李頜,立刻道:“我們有地道可走,耳兄此時去的話,應該還為被羽林軍發現,辦完事若時間趕的及的話,還可由地道出城。而且,我們的地道四通八達,連皇宮都可到得。”

    李頜聞言惶然,怪不得昨夜在皇宮里會遇到那個女刺客,原來她是從密道進去的,怪不得,怪不得。

    想到女刺客,李頜盡又緊張了起來,她不會也在這群黑衣人里吧,要是在的話,自己聲音八成要給認出來的.

    “呃,這個,顧兄,你們當中是不是有個女的?”

    岑頭一怔:“為什麼這麼問?”

    “哦,我在皇宮里的時候,遇到了個黑衣女刺客,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人……”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著旁邊的黑衣人,卻見這些家伙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听得聚精會神。

    “女刺客的,是我們的人,她現在在哪?”岑頭的眼楮一亮,旁邊注意著這邊的黑衣人也是個個眼楮發亮。

    看來這個女刺客在他們中間,地位不小嘛,不會也是個頭頭吧。李頜心里想著,說道:“我們在離開皇宮時分開了,听你們這麼說,我覺得她應該是由地道走了。”

    “地道?不對啊,她從地道走,應該來找我們會合才對,她去哪了呢……”岑頭搖頭道。

    我就不知道了,對了,你把地道的位置告訴我吧,我回去後,順便幫你們找找她。”

    “哦,我讓一個手下帶你去好了。”岑頭說著叫來一個黑衣人。

    李頜忙道:“不必不必,你們趕路要緊,告訴我位置在哪,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樣啊……”岑頭皺著眉沉吟了一會,將那地道在京城外的出口位置,以及地道里的一些注意的事情還有在京城里出口的位置高訴了李頜。最後甚至將自己的那個小夜明珠送給了他,讓一眾黑衣人睦目結舌——為了拉擾這小子,岑頭還真是大下本錢啊,連最寶貝的玩意都貼進去了。

    不過李頜自然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夜明珠在岑大頭頭的眼里是那麼珍貴,只是接過來隨便往懷里一塞,就繼續問道:“那女的叫什麼名字?”

    岑頭還是滿眼留戀的望著李頜放夜明殊的的地方,隨口道:“莫憐。”

    “哦”李頜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你們也該上路了,讓我送你們一程。”

    岑頭抱拳道:“不必了,耳兄,等你辦完事不然能來西南逡州花澤找我,一同入伙,共商大計,到時只要報出名號自有人招待。”

    “嗯。”李頜應了一聲,忽然道:“對了,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麼?”岑頭奇怪道。

    “我其實不叫木耳。”

    啊?

    “我叫李頜,人稱虎威將軍,大夏國武威候!”這句話說出去時,身上黑色長袍的兩個袖子瞬間變長了數米,帶著兩道煞人的黑光,向兩邊還將後背對著他、毫無防備的黑衣人掃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6 AM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琊教


在岑頭驚愕的表情中,兩條化為利刃的袖子已經將十幾人攔腰切成兩斷,但因為速度過快,他們的身體還連在一起,並沒倒下。十幾個人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腰腹,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以他們的武功,一般情況下,即使被高手背後襲擊,也該還有閃躲機會的。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李頜的百變這麼能變,更沒想到會受到己經成為盟友的他如此猛烈的偷襲。

    在鮮血噴濺、內髒滾地,十幾個黑衣人化為兩截之前,李頜的拳頭已如流星般砸在了岑頭的胸口。

    他知道這幫黑衣刺客有自爆丹田自殺的“絕活,知其是“士可殺,不可辱”的恐怖分子,所以也不存著抓幾個活口回去想法了,招招都是往死里整。這一拳,立刻就將岑頭轟的胸脯都凹進去一塊,整個人飛去幾米狠狠的栽到了地上,震起一陣煙塵,噴出的血濺出了一條壯觀的“水墨山水畫”。

    一拳打了個嚴嚴實實,他知道岑頭基本已沒了行動能力,開始準備對付剩下的黑衣人了。結果才剛一抬頭,身上百變的袖子剛一抖,那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想來是被他剛剛瞬間殺了十幾人又擊倒他們老大身手嚇著了,一個個驚愕過後,立馬開始開溜,連想上前跟他交手想都沒有。

    “驟風術!”一個黑衣人大喊著將兩手緊緊握在胸前,拇指相並,指向天空,一聲大喊下。其他黑衣人都跑到了他身後。

    只見一陣狂風大起,風塵漫天。看不清事物,李頜那兩個可比利刃的長袖已是席卷而去,隨著一陣嚓嚓聲過後,塵煙漸散。

    讓李頜有些想不到的是。塵煙散去後,地上只有三條斷腿,那幾個黑衣人竟是不知所蹤。

    “他娘的,這群人還會法術?!”李頜罵罵咧咧的走過去踢了一腳還沒死透的岑頭,拖著他往京城方向走去。他記得香香曾跟自己說過,法術、道術和武功是沒辦法同時修習得極高的。可這群人武功都不低。又怎麼會法術呢?

    其實他不知道,僅僅離他不過數十米外,那幾個黑衣人正臂著斷腿的同伴。咬牙禁聲狂奔逃命呢。

    天琊教本來叫琊靈教,本就是個以法術聞名的教派,不過他們卻多用這些法術來騙吃騙喝,做些奸淫女子、詐嚇百姓、騙人栽財的勾當,為江湖中人所不齒,稱其為邪教。後來琊靈教的一位教主將教名改為天琊,大力修改教中教律。並隱入深中,不久後出山,,光施仁義。布化他們的教義,于是有了不少的信徒。

    不過天琊教很快便被朝廷禁殺,原因是他們居然私自組織信徒進行大規模的訓練,朝廷感到了威脅。

    天琊教再度進入深山,那時教中的武功仍是平平,就連教主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排不進前五百。可當沉寂了幾十年,如今再出現時,天琊教卻突然多了這麼多的一流高手,若是讓江湖上的其他幫派知道,必是一番震動一一一個新的魔教出現了嗎?

    但天琊教畢竟當年是以法術為主,所以教中仍是盛行法術,這次派來京城行刺的雖都是精于武道的高手,但還是有些人懂得一些粗淺的法術,就好比那個驟風術。不過驟風術如果是精于法術的人使用,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帶數人飛躍數里,而他們卻只能飛躍幾十米。

    XXXXXXXXX

    楚月樓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中算是規膜比大的建築了。

    楚月樓其實不止是一座樓,除了楚月主樓外,還分了十八院三十六樓,分別住著最紅的幾位姑娘。當然,其中最大最華麗環境最好的楚月軒,是屬于楚月樓的當家頭牌楚玲瓏了。

    楚月軒中,有兩座小樓,一座是用來表演的,華麗而高大,另一座則是楚玲瓏的閨樓,只有兩層,幽靜而高雅。院子很大,里面栽滿了各色花草,。四季皆是花香怡人,還有一個人工小池塘,池塘邊栽著一棵垂楊種,身處院中,會讓人覺得自己不是在繁鬧的京城,而是在世外桃園之中。

    此時,正是清晨,因為陰天,所以並沒有溫暖的晨光來輕撫大地,天空顯得很陰郁。

    楚玲瓏正在那座平時用來表演的閣樓中彈奏著舒緩樂曲,不過樓中並沒賓客,只有站在她身後一身袍的鬼姨。

    曲樂如潺潺流水般輕輕從玲瓏的縴縴細指間流淌而出,她演奏的,還是那邪李頜並不喜歡的古曲。

    “鬼姨,外面還在到處抓人嗎?”一曲還未奏完,她就停了下來,對身後的鬼姨輕聲問道。

    “是的,還在搜捕刺客,滿街都是羽林軍。”鬼姨淡淡的回道。

    “前天夜里皇宮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呢?難道真的有刺客跑到皇宮里去刺殺皇命?”

    “不清楚。”

    “這些刺客也真厲害,先在京城刺殺,同大內高手和羽林軍戰了個勢均力敵,接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還能跑到皇宮去大鬧風雨,真不知他們是哪路的。”

    “不知道。”

    楚玲瓏撇撇嘴,這些天淨街,她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楚月樓里,真是悶也悶死了。而鬼姨性格又一向不喜多言,讓她滿肚子話沒的說。雖然那些話可能只是廢話。

    “有人!”鬼姨忽然道。

    “啊?”楚玲瓏一愣,不解的抬頭看著鬼姨,疑惑道:“有人?”

    鬼姨由閣樓上的窗子看向對面隔著一片花叢和池塘的玲瓏閣,也就是楚玲瓏的閨樓。

    “你地樓里有人進去了。”

    “或許是小閔吧。”楚玲瓏道,小閔是她的侍女。

    “不是。”

    看到鬼姨的眼神有些凝重,玲瓏的心也提了起來。心中不禁想到了那些膽敢刺殺皇帝的刺客。難道那些刺客——

    “楚月樓外就有羽林軍和巡邏的大內高手,我們……”她擔憂的道。

    鬼姨聞得此言。卻是眉毛一挑:“不必。”

    楚玲瓏不說話,但還是擔心的通過窗戶看著自己的小閣樓,心里思忖著會是什麼人偷闖她的閨樓。

    “會不會……是樓里的人?”

    鬼姨身形忽然一動,到了窗子旁。對玲瓏道:“我剛剛看到他進了你的屋子,那種身手,不是樓里的人能有的。”

    玲瓏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身手很好嗎?難道真是那刺客?”

    “現在下定論還太早,我去看看。”

    “鬼姨,還是叫羽林軍吧!一”玲瓏說著,卻見鬼姨已經從窗子閃了出去。如一只俯沖的鷹向她的閨樓掠去。

    玲瓏在這邊的閣樓上緊張她看著,只見鬼姨輕巧的落在了她閨樓的旁邊,兩三下就翻上了二樓。在她閨房外挨著窗子向里看。

    窗子沒有關好,鬼姨看到屋內楚玲瓏的閨床前坐著一個男子,但因為他面向床而沒看清長相,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鬼姨蓄好勢,突然破窗而入,看得對面的玲瓏心頭一跳,手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手。以免控制不住叫出聲。

    進入屋子的鬼姨右手成爪,抓向床頭的那個男子,卻見男子回過頭來對她一笑:“鬼姨。是我。”

    鬼姨瞳孔一縮,連忙收招,身體回旋一圈,消去勁力後,站在那男子身前。

    “二郎。”鬼姨道。眼前的男子,竟然是李家的二公子李頜。

    李頜從地道進入後,想起自己背上的少女,得先找個地方將她安頓下來,便在楚月樓不遠的一個出口出來,小心的翻進楚月樓里,進到楚玲瓏的閨房內。準備先將少女藏在這里,讓楚玲瓏和鬼姨暫時代為照顧。

    鬼姨看了眼床上的少女,少女的臉已經被李頜剛剛用毛中擦過了,顯得非常清麗,只是臉頰上有些淤痕,雙眼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鬼姨,她的身份你暫時不要問,我將她留在這里,請你和玲瓏姑娘代為照顧幾天。”李頜一邊輕輕撫著少女的頭發一邊道。

    “好。”鬼姨應了一聲,眼楮又看向了平躺在門邊的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臉上蒙著黑布,眼楮瞪得的大大的,眼中滿是灰氣,胸口怪異的凹下老深一塊,地板上沾了不少血債。

    李頜道:“那是我抓的刺客頭子。”

    “他還活著?”

    “沒斷氣,但也活不了多久了,嘿嘿,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連運勁自爆丹田都沒辦法,他己經是個只有一口氣的尸體了,不過好歹抓回去也算活捉一個刺容。”

    鬼姨沒有再多問。

    李頜俯身對那少女輕聲說了些什麼,少女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身子也掙扎著要起來。

    又說了一會,少女才漸漸平靜下來,又重新躺好。

    李頜為她掩好了被子,走到門旁,提起了那半死不活的岑頭。早在從地道出來時,百變就已變成戒指重新戴到了手上,一身永服是從他來時所在的民居內找的,雖然不太合身,也湊合著穿了。否則披著個長袍出去,被人見到,一定要被聯想到前晚大鬧皇宮的刺客。

    “對了,這事先別跟我爺爺說,以後我會告訴他的。”走到門旁的李頜忽然又道。

    鬼姨愣了一下,道:“若太師問起……”

    就說是為玲瓏姑娘新找的丫鬟。”李頜道。

    “嗯……”鬼姨還是點頭答應。

    李合提著岑頭出了門,直接躍下了楚玲瓏的閨樓,手中的岑頭因為震動,又嘔了一口血,眼楮都翻白了,卻仍是沒斷氣。

    對面閣樓上的楚玲瓏見一男子提著一個黑衣人從自己閨房中走出,還跳了下來,終是驚呼出聲,即害怕,也有擔心,不知屋里的鬼姨怎麼樣了。

    而听到了她的聲音,那男子居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還對她笑了笑,這時她才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玲瓏沒想到,難男子居然是李頜?!

    就在她難以置信之際,李頜已經在院牆上一踏,從幾座閣樓的屋檐上借力躍了出去。

    李頜幾個起落躍出了楚月樓,立刻吸引了幾個在旁邊搜索的大內高手。不過當他落的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卻是香香。

    李頜有些意外,用沒提著岑頭的手輕撫著小狐妖的俏臉,輕聲道:“你怎麼會在這?”

    香香輕咬著下唇,美目直直的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眶忽然慢慢紅了起來。

    李頜急了,直接把岑頭往地上一扔,將香香用力抱進懷里:“寶貝怎麼了?怎麼了?別哭,別哭啊。”

    可憐我們的刺客頭子,又一次摔得口嘔鮮血,翻起的眼殊子又翻了回來,想來心里一定在呻吟︰偶怎麼還不死啊一一一一!

    香香終是輕泣出聲:“主人,你以前說過的,下次要離開,一定要先告訴香香的,你說過的,說過的……”珍珠般的淚水不斷由美麗無瑕的臉頰滴落,傳說,千年狐妖的一滴淚,可抵二十年修行。

    李頜感到臉上的濕潤,听到香香的話,心疼的不行,心中也內疚起來,自己昨天失蹤了一天,香香一定急死了,也我找自己一天。本來香香是能識別自己的味道在一定距內很快找到自己的,可昨天自己“飛”了兩個省,她又如何找得到呢,可以想像她當時的心情。想來,芊芊的著急和擔心,也絕對不會比香香少。

    “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對,我給香香道歉,好嗎?你說,怎麼懲罰我都行。”李頜柔聲安慰著,輕吻她幽香的秀發。

    “什麼人?不知道現在淨街嗎,”幾個大內高手也落到了李頜身旁,立刻有一隊羽林軍士兵跑步過來。

    李頜抬起頭看向幾人,道:“我是武武候。”

    幾個大內高手面面相覷,他們多數沒有見過李頜的真面目,所以都是只聞其大名,未見其人。那日刺客刺殺皇帝,李頜也是戴著那遮了面家的雞屁股盔,見過他大內高手並不多。

    最後還是一個羽林軍士兵確認了李頜的身份,眾人听說他活捉一名刺克頭子,都是大為驚訝也大為佩服,果然,虎威將軍就是虎威將軍啊。

    結果,李頜和香回太師府時,後面美其名曰護送、實際是為了看熱鬧的大內高手和羽林軍士兵足有幾百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8 AM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女刺客


入了府,將只剩半口氣的岑頭交于府中衛士看管後,李頜讓香香先回房等候,自己則與幾個下人前往拜見爺爺李太師。失蹤了一天一夜,此時回來,自然要去向爺爺交代清楚。

    到了李太師的書房,卻見哥哥李明也在。看到李頜進來,李明立刻屏退了旁邊的下人,並將門關好。

    李太師從他進來後就一直耷拉著眼皮,看不出喜怒,當他看向哥哥李明時,後者則向旁邊的爺爺努了努嘴,示意他好自為之。

    “孫兒拜見爺爺。”李頜硬著頭皮道。

    “嗯,回來了。”李太師還是沒抬起眼皮,端過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不急不慢的道。

    “前夜孫兒外出閑逛,發現一名刺客,便一直追蹤,跟到了皇宮附近,卻不想被其同伙埋伏,大戰了一番後,刺客逃逸。孫兒追尋許久,才發規了他們是遁入了京城底下的地道之中。這地道極為深廣,構造相當復雜,孫兒在其中與一眾刺客相斗一整天,才于昨晚,在刺客們要逃跑時,將他們大部分擊殺于城外五里處的郊野,並活捉其頭目。”李頜將自已兩天的經歷東改西修了一番,他可還不敢跟爺爺說,自己跑到宮城里玩,結果偷看皇帝做愛時從房頂跌落把皇帝帶了個半死,最後還拐了一個公主飛出了皇宮。

    李太師听完他的話抬起眼來,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你前夜沒進過皇宮?”

    李頜一口咬定:“沒有。”反正又沒人看到那個身披黑袍的人是自已,唯一見了自己面容的皇帝妃子也被滅口。了,這就叫死無對證。

    雖然眼前的兩個男人是自己最親密的親人,但這件事最好永遠不要有人知道的好,將太子弄成廢人如今已是埋下了禍患,要是讓人知道他就是將皇帝壓成重傷的人。還不被有心之人拿為籍口啊。

    “你沒入皇宮?”李太師眉頭微皺道。

    李明也微側身子道;‘那前夜大鬧皇宮的那人也不是你了?”

    李頜一臉茫然:“我前夜一直都在追蹤刺客,並未入宮,皇宮發生什麼事了?”

    李明看了李太師一眼,壓低聲音對李頜道;“皇上駕崩了。”

    “啊?!”李都聞言眼都直了;“這就崩了?”

    那晚李頜雖是把把皇帝壓得不輕,但想來皇宮里御醫也不該是吃素的,搶救一番,怎麼也能再多撐些時日吧。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一國之君。居然被他給壓死了。

    李太師緩緩道;“昨日皇後召我們幾個大巨和一眾皇子入宮,已是瞻見了皇上的遺體。皇上駕崩,舉國大喪,之後便是太子登基。這事來得太突然了,很多事情沒準備好,太子此時登基,若西南真的發生亂事,夏國時局將難穩。”

    李頜假意詢問:“皇帝怎麼死的?難道在皇宮里也有人能刺殺得了他嗎?”

    李明道;‘.據我們在宮內當御前親衛的探子回報,有個穿黑袍的刺潛入宮中。在皇上歡好時,穿破殿頂而入,在皇上身上,並把瓊妃殺死。而後幾十個大內高手和一大群宮城羽林親衛圍攻他,都被他逃脫了。最後更是在宮城上變出兩個巨大的黑翼破空而去。之後,皇上因傷重醫治無效身亡。”頓了下又道:“我們本來听蒙進蒙沖說你往皇宮的方向去了。加上你在草原時也曾有一次身披一身黑袍,那刺客又如此武勇,幾乎不俱刀槍,所以就以為那人是你了。

    李頜干笑兩聲。道:“我怎麼會到皇宮里去刺殺皇帝呢?”

    “是啊,我和爺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這刺殺皇帝的,是另有高人啊。想不到,這刺客中,竟有如此厲害的人,能潛入守備森嚴的皇宮,還能靠近皇帝的寢宮並將其成功刺殺,最後更是難以置信的飛空而去。前日在京城大街上,若是此人出手,恐怕皇帝也是難逃一劫,真不知鐵郎與其交手,是否有勝算。”李明感嘆的說道。

    李太師拈須輕嘆道;“此人不僅武藝高強,又有飛空的本事,我們為敵,今後恐拍要小心對待了。西南邪教,居然能出這樣的人物,不簡單,不簡單……”

    李頜差點要脫口而出;“他不會與你們為敵……”話到口邊,還是吞了下去,繼續听爺爺和大哥說目前的形勢。

    說著,李明想起剛剛李頜說起的地道,便問:“你說你追殺那群刺客進了京城底下的地道?”

    “不錯。這群刺客在京城底下居然挖了四通八達的地道,通往幾個據點,並有一條通往皇宮,一條通到城外。

    “什麼?!連皇宮都能通?”李太師和李明聞言都是一臉震驚,這挖地道的人也真是神乎其神了,能在京城里面挖地道通往皇宮這樣戒備森嚴的地方,還沒被發現,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錯,這個地道的出口極少,且極為隱蔽,又沒什麼通風口,在里面,若非高手,恐怕沒多久就要室息。但也正因此,它能長存京城而沒被發現。刺客也借著這個地道,躲過了羽林軍和大內高手的搜查。

    “嗯,鐵郎你一會將地道的入口告訴我,我派人前往搜查。”李明道。

    “好的,在那的道出口,離京城五六里的地方,還有十幾個刺客的尸首,大哥也一並派人去收了回來吧。”

    “哦?十幾個刺客?鐵郎,這回你可是又立大功了。”李明贊道。

    “隕簇人果然早有不軌之心,居然能在京城經營如此之久,連地道都準備下了。”李太師則 首沉吟道;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穩住朝中局勢,扶太子登基。只要朝中不亂,西南人的風浪,就卷不大。

    李頜摸著鼻梁道;“孫兒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推那太子做皇帝?老皇帝的兒子不是很多嗎?”

    李明道;這不是因為烏皇後那個老賤人。這老娘背後的勢力也不小,雖說我們李家並不俱她,但要支持別的皇子將太子踹倒,所費的功夫也不小,而且其他皇子,如騰凌王等有實力的,也在一旁虎視眈眈,到時變數太多。

    不利于我們掌控夏朝。

    李太師微笑道;“鐵郎,你不必擔心太子的那件事。即便最後被他知道是你干的,他也不敢對你怎麼樣,這夏國的朝政,還是要靠我們李家的。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們自會換合適人來當皇帝。”李頜自然知道,這個“合適”指的是合適李家。

    從爺爺的書房出來後,李頜直奔自己的小院,到了屋里後。看到了正為他張羅一桌早飯的芊芊。僅一日不見,美麗的小侍女似乎就瘦了一圈下去,看來李昨天的失蹤,確實讓她擔心非常。

    李心中涌起一股憐意,輕輕地走到芊芊身後,溫柔的將她的腰環住。嘴巴湊到她晶瑩如玉的耳珠旁,輕咬道;“芊芊,想我了嗎?”

    芊芊的嬌軀先是一顫,繼而听到那熟悉的聲音、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感受著那熟悉懷抱。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躺在了李懷中。

    “主子,你終于來了。撫棋著他的面頰,芊芊在李的懷中抬起臻首,一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面頰,幾個字說出,似乎放下了胸頭大石一般松了一口氣。

    李僅消失了一天一夜,對芊芊而言,卻仿佛不見了一年那麼長。

    李坐了下來,將芊芊抱到自己大腿上,愛憐的吻著她的嬌顏,問道:“香香呢?”

    芊芊在他的懷中調整了下姿勢,柔聲道;“香香剛剛回來跟奴婢說了主子已經回來後,便去華府告訴華小姐去了。你昨天沒去看華小姐,她也非常擔心你呢,一整天都沒怎麼吃飯。”

    李口中應著,手已是探入了芊芊的衣襟,輕撫慢揉,逗得她口中嬌喘連連,不一會便已動情。

    抱著懷中火熱的嬌軀,李也是升起了欲火,替芊芊除下了衣裙和條褲,便這麼坐著做起了那歡愛之事。

    芊芊的嬌聲很快傳出,伴隨著肉體的撞擊聲,構成了一曲淫糜的樂章。正在小院里的兩個李府丫鬟都是臉現紅暈,嬌羞不已,雖然她們自從被安排來伺候二公子,已不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聲音了。

    一曲激情唱罷,芊芊細心的為李清理身體。

    “主子都不知道你不在德時候芊芊有多擔心,那些刺還沒抓到,芊芊真是害怕主子……”芊芊說著,眼眶競有些紅了起來,李忙將仍赤裸著嬌軀的可人兒拉到自己懷里安慰道;“你家主子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就憑那些跳梁小丑,又怎能奈何得了我?”

    芊芊低垂著臻首,低聲道:“芊芊知道主子好本事,可還是忍不住擔心,而且那些刺連太師府都趕闖了——”

    “哦?我不在的時候,有刺客闖太師府?”李大奇。

    芊芊眨了眨眼晴道;‘是啊,昨天傍晚,有個刺客就翻進了太師府,被幾個府里的高手截住,就說他要找主子你。後來他與府里的高手打了起來,社他們活捉了,據說那刺客還是個女的呢。”

    “女的?”李心中一動,暗想八成是那個叫莫憐的女刺客來找自己,忙道︰“那刺客現在在哪?”

    芊芊搖頭道:“不知道,她被府里的人押走了,不知道關在哪里,有可能送到京城府衙去了吧。”

    李沉吟道:“不知道,爺爺不會這樣把刺客交給朝廷的。”

    “嗯——那可能關在府里的什麼地方吧,主子去問一下老太爺不就知道了嗎?”

    “嗯。”李隨意應了一聲,心中想著該怎麼對持這個女刺客,老實說,他還真有點懷念叫莫憐的女刺客那豐滿的酥胸,不知她長的怎麼樣呢。

    芊芊奇怪的看著他,道:“主子認識那個女刺客?”

    “嗯?啊,哦,有過兩面之緣。”李對懷中的可人兒笑道,對芊芊,他並不願去欺騙。

    沒辦法,要去找那女刺客,只能是去跟爺爺要人了。

    “哦,我們確突抓了個女刺客,那刺客還是專門對付你而來的呢。不過沒見過她這麼奇怪的刺客,居然一被發現就開始叫嚷你的名字,可能是想引你出來吧。呵呵,今後你的成就越來越大,妒忌你權位、想除去你人也會越來越多,所以安全上要多加小心。雖然你本事了得,但配幾個高武藝的親衛,也是必要的。”李太師卻是跟李說起了安全事項。

    “這個——爺爺,我想見見那個女刺客。”李摸了摸鼻子。

    “哦,肖方。”李太師沖屋外喊了一聲,一個武士立刻應聲而入,手按佩劍,行禮道;“肖方在。”

    “帶二公子去見那個女刺客”李太師道。

    “是。”肖方又行了一禮,對李道:“二公子請。

    在肖方帶領下,李到了太師府中關押犯人的地下囚牢。

    在這個世界,有權有勢大世家里,基本都有自己的私牢,用以處置已方的叛徒或是仇家、敵方落入自己手中的人,一般情況下,他們思怨是不會去讓衙門解決的。

    太師府的的下囚牢李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下囚牢和他的電視里所見過的地牢有些不同,既不是建在假山之間,也不是由後院某個機關的道進入,而是直接建在了一所屋子里的地下室。

    屋外有兩個侍衛站崗,不過李知道,太師府里真正厲害的守備,都是肉眼看不見的,萬千的機關和隱在四處的高手,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說起來,太師府有著不遜于皇帝大內侍衛的高手,空間又比皇宮要小得多得多,所以守備反走是比皇宮更加嚴密。

    進入屋子後,肖方抬起一塊簡陋的石板,僅露出了地下囚牢的入口。

    地下囚牢里陰氣極重,空氣里蕩著一股奇異的香味,肖方解釋說,這是除臭的藥劑,否則的話囚牢里的味道實在是沒法聞。

    牢里的守衛倒不是很多,十幾步才有一個,火把也不多,所以整個的地牢顯得有些陰暗。

    李並沒看到一個犯人,只有幾十個巨大的空籠子,這些籠子四周都是鐵欄桿,里面空空得,倒打掃得很干淨。

    肖方跟他介紹說,地牢一共有三層,那個女刺客是關在最底層的。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09 AM

第一百七十三章   莫憐


地牢的第二層,可以不時地听到呻吟聲和哀號聲,肖方解釋說這些都是欲對李家不利的人,有的是其他世家派來的奸細,有的則是李家抓來的其他勢力成員,被關鉀在這里訊問,精通各種刑罰手段的人會讓他們體驗不亞于地域的痛苦,直到得到了需要的東西後,這些人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李頜並未在第二層停留,所以也沒看到那些正受刑罰的人。

    第三層,空氣又更要渾濁一些,但卻比第一、二層都要清靜,只有兩三個守衛,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身負不俗武功之人,見肖方過來,忙起身恭生道︰“肖副官。”

    “這是二公子。”肖方介紹道。在李家,“二公子”三字幾乎已經成了李頜專用的代名詞了。

    幾個守衛忙見過李頜,神態恭謹。

    李頜淡淡孩地點了頭,看向他們身後的幾間獄室,道“她就關在里面嗎?”這些獄室並不像一層地牢那樣都是鐵籠了,反是與李頜前世那種監獄班房有些相似。

    肖方道“就在里面。”說著對幾個守衛道:“帶我們去看那個昨天抓的女刺客。”

    一個守衛將兩人帶到獄室前,火把插在門旁,掏出一大串鑰匙開了鐵皮門上的三個鎖才進了獄室。

    獄室內反比外面亮些,有兩只火把呼呼燃燒,插在一個大鐵架兩旁。獄室正中還有一個大火盆,讓李頜聯想到前世用刑時的刑室,那些面目猙獰的獄官都是拿著烙鐵放這些火盆里烘烤一下,再往犯人身上燙去。

    看到鐵架上用鐵鏈綁成大字型、披頭散發低垂著腦袋的一個黑衣人。李頜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們對她用刑了?”

    一個守衛道;“回二公子,還沒有用刑。不過這刺客武功相當了得。已被鹿先生將內力制住了。鹿先生昨晚說過,今天上午要來問訊的,到時要不要用刑,我們就不知道了。

    李頜看那女刺客一身的黑衣並未破損。散開的頭發亦仍比較整齊柔順,知道她未受太多苦,心也放下了一半,走到近前,托起了她的下巴。

    輕輕拔開幾縷誘發,露出了一張清秀絕倫的面龐,看得李都眼晴一亮,這女刺客長得確實很漂亮,毫不遜色于那“琴仙”楚玲瓏,光論容貌的話。他生平見過的美女也只有芊芊、香香要勝過她,加上那日感覺過的高聳豐滿的胸脯,嫵媚惹火的身材更是無幾人可比。不過此時女刺客眼楮輕閉,似乎正在昏睡中,一臉的疲倦之色。

    如此美女尤物,競走個身懷絕技的刺客。不能不讓他感嘆︰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了。

    旁邊的守衛這時道:“她昨天從被抓住起就一直喊二公子的名字,昨夜也喊了一夜。可能因為內力被制,加上又不肯吃飯,早上才撐不住睡著了。

    “哦,知道了。把她的鎖拷打開。”李頜的目光仍留在女刺客美麗的面龐上。旁邊的肖方心下不禁暗嘆,二公子的風流好色,果然名不虛傳,連刺客都不放過。

    守衛聞言,面有難色:“這…太師吩咐下來,這刺客相當了得,雖被制住內力,但——”

    “爺爺若有怪罪,自然有我頂著,打開吧。你認為她能傷得了我嗎?”李頜的眼晴仍舊沒離開女刺客身上。

    肖方也道:“還不快打開?”

    “是。”守衛忙上前從那一大串鑰匙中找出兩個小號的, 嚓一聲打開了女刺寡兩手上的鎖銬。

    李頜忙將她抱住,又一次感受到了那束傅在束帶內卻仍舊彈性十足豐滿非常酥胸。

    待守衛將她兩腳的鎖銬也打開後,李頜便抱著她軟若無骨的嬌軀放到一旁鋪滿干草的石床上。

    “你們先出去。”李頜對肖方和那守衛道。

    肖方察言觀色,隱隱知道這個女刺客跟李頜關系曖昧,原來這女刺客來太師府真是找人而非刺殺的嗎?想著,已帶著那守衛出了獄室;二公子,我們就在外面,若有什麼需要喚一聲便可。

    李頜忙擺手道:不必,不必,你們離遠點,別讓我發現你們在偷听啊,把門也給我掩上

    肖方和守衛對視苦笑,只得退出獄室合上門,離得遠遠的。

    李頜看著石床上的女刺客,覺得有些不妥,又將自己的外袍除下,為她蓋上,坐在了床邊。

    雖然在之前他從未見過個那女刺客的真顏,但從她來太師府找自已,被抓後又沒有像其他刺客一樣自暴丹田,反是高喊他的名字來看,應該就是那個自己兩次相遇的女刺客了。而且剛剛按觸時,那飽滿的酥胸也再一次確定了他的感覺。只是不知道這個女刻客,是否是岑頭所說的莫憐。

    李頜坐在床邊,一邊打量著女刺可,一邊心里想她為什麼會來找自己。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女刺客真是因為他將其非禮了一次就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算帳,除非這女刺客腦子有問題。

    李頜的目光又落到了女刺客被壓抑在束帶里的胸脯上,心中一動,手已是不自覺的掀開自己剛剛為她蓋上的外袍,輕輕拉開她的腰帶,將外衣剝開。里面仍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拉開後,看到了那將豐滿胸脯束縛住的束帶,競也是黑色的。看來這女刺客對黑色情有獨鐘呢。

    李頜擺弄了半天,那束帶就是弄不下來,女刺客在睡夢中都被弄得皺起了秀眉。

    手上的百變立劉隨心意變成了一把小匕首,李頜用其轉易劃開了束帶。雪白的胸脯立刻脫縛而出,晃得他兩眼發光。

    只見雪白如羊脂玉般地左胸上,赫然有一個淺淺的、扭曲的手印,正是前日在京城大街上交手時。李頜所留下的。現在他可以確定了這個女刺客就是皇帝遇刺那天。他兩次所見的。

    就在這時,女刺客也幽幽轉醒,一張眼就看到了李頜的臉,愣了一下。緊接著估計是覺得胸脯一片涼颼颼,低下頭看去,驚呼一聲,抬手就向李頜的臉煽去,罵道︰“淫賊”!!!

    剛剛那聲驚呼太過大聲,連在獄室外離了數米的肖方和守衛郡听到了,面面相覷;“二公子下手了……”

    就在這時,一個相貌陰冷的中年人背著一小木箱子走入了第三層地牢。

    “鹿先生,您來晚了,二公子已經開始了。”肖方遠遠的就對那中年男子笑道。

    鹿先生微微一怔。道:“肖副管也在啊。怎麼?二公子親自來刑訊那刺客麼?”說著仍繼續往里走。

    守衛連忙攔住:“鹿先生去哪?”

    雇先生道;“去幫二公子啊。

    另一個守衛差點笑出聲來,道;“鹿先生,這事你幫不了的。”

    鹿先生奇道;“幫不了?二公子不是在里面刑訊那刺客嗎?我在這方面好歹也有幾項絕活,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肖方也笑道:“鹿先生,二公子刑訊的方式,你幫不上忙的。”

    呃?”鹿先生一頭霧水的被幾人勸了回去。心中還納悶,敢情二公子深藏不露,不僅武藝了得,連用刑上也有研究?不過想到他曾經帶兵在北部三省和大草原作戰,心下便釋然了,估計是對戰俘的刑訊中,得出了不少心得吧,改日得好好請教請教-

    獄室內,女刺客的那一巴掌沒能煽到李合臉上,皓腕就被他抓住;“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的身份啊。”

    女刺客怒目而視,右手掙扎不開,只得用左手將身上的衣服拉起,遮住露出的春光,恨聲道:“確認身份是這樣確認的嗎?”

    李頜嘻嘻笑道:“沒看到你胸脯上的手印,我怎麼能知道是你誰呢?”

    “你……”女刺客俏臉含怒卻又無可條何,只得將臉轉過去:松開手

    “讓我松我就松,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李頜忽然想逗逗這個美女刺客。

    “你到底想怎樣!”

    “這句話該我來問你才對,可是你來找我地啊,莫憐。”

    女刺客一呆,怔怔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她果然叫莫憐。李頜確認了心中的猜測,面帶微笑道:“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莫憐垂首不語,過了許久忽然抬頭道:“皇帝是你殺的嗎?”

    李頜聞言一驚,忙捂住她的嘴,將食指放于自己唇前噓了一聲,又起身到了鐵門旁,從門上的小窗瞥了眼外面站在幾米外的肖方和守衛,見他們沒有注意這邊才又走了回來,眯著眼看向莫憐,低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殺的?”莫憐的眼晴與他對視著,聲音卻也降低了些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听誰說的?”李頜的語氣有些陰森,他不知道莫憐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確認這個事情,但他卻知道,一定不能讓將這事泄露出去

    莫憐的眼晴還是毫不畏俱地看著他,緩緩道;“我昨天听皇宮里的人說,重傷皇帝的人全身披著黑袍,而那天我看到你時,你也是一身黑袍。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殺的皇帝,我絕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告訴我答案後,可以立刻把我殺掉,我絕無怨言,只想要一個答案。

    李頜的眼楮眯得更深了,慢慢點了點頭,道;‘你想怎麼樣?”

    莫憐忽然笑了,支撐著豐滿性感此時卻顯得柔弱身子站了起來。

    她就這麼站在一臉疑惑的李頜面前,慢慢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接著除下內衣。裸露出潔白秀美的上半身,那豐挺的酥胸上,五個指引赫然在目。

    你……你做什麼?”李頜看得眼晴都圓了,他想不明莫憐此舉為何?難道因為自已殺了皇帝,要酬謝自己嗎?好白的大腿!

    不一會。莫憐已是連條內褲都除去,渾身一絲不掛了。站在李頜的面前,低垂著臻首,俏臉粉紅。卻將兩手背在身後,不遮不擋,任由李頜看著。

    李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相反還是個風流花少,這麼個漂亮豐滿的大美女赤裸地站在身前,身體里的欲火已是蹭蹭直躥起來。

    莫憐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低聲道;“我曾在父母墳前發過誓,不管是誰,只要殺了狗皇帝,女的我願為奴為婢永世追隨。不管貧窮貴賤;男的我願嫁他為妻不離不棄,不管高矮俊丑。現在,我得到了答案,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目瞪口呆,他還真是猜對了,莫憐是因為他殺了皇帝來酬謝他了。

    “等等。你說你在父母墳前發誓?難道皇帝是你的殺父仇人?”

    莫憐的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點頭道;“我父親莫平當年是平原知府,勤政愛民。倍受百姓愛戴,只因不會奉承巴結上官,為人所記恨。後西南發生洪災,我父親組織百姓抗洪,並開倉個放糧,救了無數人性命。但卻為奸人所除害,說他貪污公款,治洪不利,狗皇帝听信讒言,下令……下令將我家滿門抄斬!只有我被母親托付予人,逃過一劫。我與他可謂不共戴天!恨不能將其碎尸萬段!”最後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李奇怪道:“被人陷害,那你應該找險害你父親的人啊。”

    莫憐看了他一眼;“等我在天琊教學成武後,那人也已于數年前被皇帝抄家滅門。”

    “啊?一”李頜汗顏。

    “可仇不能這樣算了,若不是狗皇帝听信奸巨讒言,我們一家一百三十余口人又怎會枉死?這仇當然要找他來報!”莫憐說得嬌軀都顫抖起來,也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地牢里的溫度太低。

    李明了了事情的原由,看著眼前的女子,心底涌起了一陣憐意,張臂將擁入了懷中。

    他總是這樣,對敵人冷血無情到了殘忍,對美女卻又感情泛濫到了極點。

    一個赤身裸體的美麗女子在李抱在懷中會發生什麼事?想來是男人的都已經猜到了。

    莫憐既然已經說要以身相許,李頜又怎會放棄嘴邊的美肉?獄室中的石床上,兩具肉體融合到了一起。

    一聲痛苦的聲音聲中,猩紅而又純潔的處子之血,落到了李的外袍上。

    莫憐的嘴死死的咬著李的肩頭,承受著他時緩時快的沖擊。

    春情,在獄室中彌漫。

    獄室之外。

    “肖副管,都一個時辰了,二公子怎還沒搞定?”一個守衛問道。

    肖方靠坐著,兩腿悠閑的跨在桌上,瞥了那守衛一眼,笑道:“你以為二公子跟你一樣啊?”

    另一守衛立刻道;就是,二公子的戰斗力豈是你這‘一刻完’所能了解的。據說二公子在扈陽,有美妾三十,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還花百萬白銀,買回了新一界的花魁。這床第間能力,自然不會差。”

    “看二公子的樣子,似乎與那女刺客有舊呢。”

    “這話別亂說,小心你們的腦袋。”肖方聞言眼晴一瞪。

    正說著,其中一個守衛忽然愣住了,直直的看著獄室的方向,其他幾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將外袍搭在肩膀上的李,抱著一身黑衣的女刺客走了過來。

    激情過後的莫憐顯得愈發的動人,美得仿佛要滴出水來,臉色也比剛剛紅潤了許多,看得幾個守衛一呆。

    待到李要走到出口時,一個守衛才反應過來,忙上前阻道;“二公子,您這是……這是——”

    李抓了抓眉毛:“你們不用管,我自會與爺爺說明。誰敢攔我,小心我不客氣。”說著腳步不停,已是走出了三層地牢的出口,向上走去。

    肖方對幾個傻愣著的守衛搖了搖頭緊跟了上去。

    李直將莫憐抱回了自己的屋子。此時香香也已經回來,兩女見自已的主人突然抱了這麼個大美女進來,都是一臉驚訝,不過想想前這位主人的風流韻事,也就不覺得多奇怪了。

    不過初次見芊芊、香香兩女的人,不管男女,都很少有不驚嘆的。

    莫憐也沒例外,本也對自己的美貌相當自負了,可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比她更美的女子,而且是兩位。

    李交代兩女幫莫憐沐更衣後,便往李太師的書房走去,希望能說服爺爺將莫憐交給自己。

    到了書房後,卻見肖方正垂手站立一旁,爺爺李太師則拿著一本書翻著,看不出喜怒,不過想來肖方已經將他剛剛擅自抱出莫憐的事告訴爺爺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0 AM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免死金牌


李太師見李進來,看了肖方一眼,後者立刻明白,恭身告退,出去時順帶將書房的門關上。

    “你認識那個女刺客?”李太師示意李坐下後問道。

    “嗯。”李應道。

    “哦?”李太師眉頭微皺︰“這麼說,她來咱們府上並非行刺,而是要找你的了?”

    “是。”

    “她是不是這次刺殺皇上的刺客之一?”

    李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是。”他知道以爺爺的能力,要查出莫憐的身份,只是遲早的事。

    “她是不是西南邪教的人?”

    仍是只能回答“是。”

    “那你怎麼認識她的?”

    “這……”李眨了眨眼,腦筋一轉無敵龍書屋快發道︰“是這樣的,孫兒前夜追尋那些刺客時,曾得她相助,也是在她的暗示和幫助下,才發現刺客們的地道的……”

    李太師狐疑地看著他︰“她為什麼要幫你?”

    李整了整衣襟,道︰“這個嘛,因為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所以讓她棄暗投明……”

    “行了行了,你直接說你英俊瀟灑,風流多情,所以把她勾引了不就結了?”李太師打斷他道。

    李干笑道︰“爺爺,別說那麼難听嘛。”

    李太師肅容道︰“你風流可以,找女人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這次的對象太玄乎了吧?居然連西南邪教的刺客夠勾搭上了!”

    “爺爺,她也算是迷途知返了。若不是她的幫助,孫兒也沒法找到刺客的地道,更無法活捉刺客頭領,殲滅大半刺客。所以……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反正她是在咱們的手上,沒交給朝廷,他們也不知道……”為了能救莫憐,李也是盡量把自己的功勞往她身上安。

    “誰跟你說他們不知道的?你以為朝無敵龍書屋快發廷和其他世家的人都是瞎子聾子嗎?一個刺客擅闖太師府被活捉,豈能瞞得住?現在她是以俘虜的身份被押在太師府的,其他人不敢得罪我們,不好要人,但若那刺客成了我們的‘自己人’,你說其他人會說什麼?要知道,現在可是皇帝剛剛駕崩之時啊!”

    李小聲嘀咕道︰“別人又不知道她的真正樣貌,隨便拿個尸體替她,就說是她想逃走被殺掉了,不就行了嗎?反正我也擒了個活口回來,加上城外那些尸體,交給朝廷,夠數了吧。”

    李太師被說得一窒,確實如李所說,現在人在他們手里,其實只要他們願意,憑李家的勢力,想把莫憐窩藏起來,實在不是什麼大問題。可關鍵在于,李太師並不願意自己的孫兒同西南邪教的人有染。

    沉默了許久,李太師才以商量式的口吻道︰“女人嘛,你也不缺,不說這京城的未婚妻和兩個侍女,就是家中的女人,也有不少了吧?據說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絕世美女嘛。你若是嫌不夠,爺爺還可以找一些才貌雙全的美女給你。至于那個女刺客,你們前夜才認識,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就當玩過的女人,算了吧。”

    李眯起了眼楮,以他那種強烈的佔有欲,像莫憐這樣的絕色美女,既已經將身子交給了他,他就將其當成了自己的女人,怎能容忍自己的無敵龍書屋快發女人再被當成刺客關押起來甚至凌遲處死?“爺爺,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她?”李問。

    李太師道︰“先訊問出她的身份、這次行刺的計劃和過程,然後再把西南邪教的高層名單問出來……”

    李馬上道︰“這些我有辦法問出來。而且他們都會一種自暴丹田的密術,若是你們用刑訊問,莫憐肯定會自殺的。”

    “哦?她叫莫憐?”

    “是啊,她的父親莫平當初還是平原知府呢。是個清官,只是為朝廷中的奸人所害,才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地步。她小小年紀便沒了爹娘,才誤入歧途進了邪教,不過一直潔身自好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便是這次上京也是受他們教里人所逼,絕非自願。其實說起來,莫憐本性純良,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李吹起皮說起謊來,那是滔滔不絕不打草稿的,直接把殺人不眨眼的邪教女頭領莫憐給說成了被逼入教的無辜少女了。

    “莫平的女兒?原來是莫平,他倒確實是個好官。”李太師沉吟道。

    李小心地問道︰“要知道的,我都能問出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能把她交給我了?”

    李太師立刻把臉一板︰“不行,她得和你抓回來的那個刺客一起送交朝廷處置,在皇上入皇陵時,凌遲處死。”

    李眼楮瞪得老大,李太師卻是把眼楮眯了起來,一老一小兩個李家的男人就這麼在書房里大眼瞪小眼起來。

    “我不同意。”李堅決道︰“無論如何,我要保全她。”

    “你不听爺爺的話了?你不要忘了,你是李家子弟,凡事要為李家著想!”李太師聲音雖不高,卻有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李絲毫不肯退讓,同爺爺對視道︰“若連自己無敵龍書屋快發的女人都沒法保護,我還算什麼李家兒郎?”

    “你……”

    李低下了頭︰“爺爺,這事算我求你,放過莫憐吧。”

    李太師看著自己的孫子,他知道李的脾氣,比他當年還要倔得多,且從小幾乎沒受過什麼挫折,本事亦不小,膽子可比天高,認定的事絕不會更改,也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嘆了口氣,李太師終于先軟了下來︰“罷了罷了。”

    李一喜︰“爺爺,你終于答應了?”

    “我同意留她一條性命,不過她不能再留在京城了。等皇上遺體入皇陵,全城解禁後,就把她送出京城,先找個地方安頓,也不許將她帶回扈陽。一年無敵龍書屋快發內,也不得與她有聯系。等以後再看是不是把她納入李家為妾。”

    “好的,好的,沒問題。”李立刻答應了下來,既然送出京城,那要不要與她聯系,又豈是爺爺所能管得住的?

    李太師看了他一眼,又道︰“不過她在府中的時候,身上的內力束縛不能除去。”

    “沒問題。”這些小問題李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其實,第二天,京城的淨街令就撤除了。京城也開了西城門開始準許出入,只不過檢查卻仍是比平常嚴了許多,出入都要檢查官府頒印的證明身份的文書。

    皇上駕崩的消息仍未正式放出,不過城里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宮里也沒再下令不得討論,大家都知道,皇上八成是掛了。

    果然,第三天,皇宮的正式公榜貼了出來。很快的,這份公榜被傳遍了整個大夏國,包括邊臨諸國。大家都知道,宣和皇帝駕鶴西去,新皇就要登基了。

    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始。

    宣和二十八年四月十一日,大夏國大武宣和皇帝因被邪教妖人刺殺,子時三刻龍馭賓天。太子按皇家典法受齋三日繼位大統。接下來才是皇帝出殯入皇陵,據說這次包括皇帝生前的寵妃淑妃、貞妃在內的二十七位沒有大後台的嬪妃,都要陪葬。包括一些侍侯的太監,陪葬的人過千。據說皇帝大行前,確實對總管太監範薦說過,要人陪葬。可這份陪葬的名單,朝中的明眼人卻都可看出,是皇後一手擬出。基本上與她有隙又沒有強硬後台的嬪無敵龍書屋快發妃,無一幸免,而平日里以她馬首是瞻的,則無一在內。可知道歸知道,皇後馬上就要變成太後,有新皇撐腰,幾位權臣支持,其他人又敢說什麼?便連幾大世家安排在皇帝身邊的大內高手,也被皇後以失職之罪處死了大半。如今在皇宮中,可謂是皇後,也就是將來的太後只手遮天了。

    今日便是新皇登基之日,皇宮里到處都是一派肅穆威嚴的景象。已故宣和帝的所有在京的皇子、公主,滿朝文武大臣,齊聚威武殿,準備見證太子繼位。

    身為正二品平虜大將軍、武威侯的李自然也在其列,不過他卻仍是穿著那將全身包裹住的禮甲,頭上也戴著“雞尾巴盔”,為的就是避免被太子也就是將來的新帝發現。

    今天不僅所有宣和皇帝在京城的兒子、兄弟都在,而且連以往沒見過的公主也都齊登場。這些公主們還真是環肥燕瘦什麼模樣都有,有的就跟白母豬似的難以入目,有的則看起來端莊高貴還有幾分傲人的資本。不過李自然不會看上這些長得一般,卻個個脾氣大如山的天之嬌女們。

    而皇子列中,個個都是一臉肅容,看不出喜樂。特別是騰凌王等幾個封王的皇子,更是標準的“死了爹相”,愁容滿面,還真是有夠“孝順”的。

    威武殿的殿頂早已被修葺一新,完全看不出曾經被挖無敵龍書屋快發了個大洞的樣子。不過李一看到大殿後面玉階上的龍椅,想起那夜自己曾在上面噓噓,而大夏國的一國之君很快就要坐到上面,坐在自己曾經撒尿的地方,君臨天下,他就忍不住想笑。

    一陣鐘聲過後,新皇和太後在幾名武士群臣拜倒,山呼︰“萬碎!~”

    太後坐在了皇位後方新架起的一個軟椅上,剛坐下,便放下了一層珠簾,明眼人都可看出,這是太後要垂簾听政的準備。

    曾經的太子,也就是新皇,則站在了龍椅之下,垂手而立。總管太監範薦走上了玉階,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打開金黃色的聖旨,嘰里呱啦開始念開了。

    李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自動過濾著這公鴨嗓子念出的聲音,別人喊萬碎的時候他跟著萬睡,听了半天只大概知道了新皇登基,年號為永德,明年便是永德元年。

    新皇行過儀式後走上了皇位,正式成為了大夏國的皇帝永德帝,眾臣自然又是一番大禮行過。

    幾乎和李前世所見的新領導上任一樣,剛剛坐上皇位的永德帝也免不了來一番慷慨激揚的演說,無非是抬高自己蔑視敵人、贊頌過去憧憬未來,還全都是難懂的正式行文,讓李贊嘆了一番這廢柴皇帝的文采。

    正開著小差,忽然听到上面喊道︰“武威侯。”

    李身子一抖,反應了過來,趕緊出列道︰“臣在!”

    永德帝一臉笑意地對旁邊的範薦道︰“宣旨。”

    範薦應聲拿了一聖旨念了起來,李在下面听了一會,終于是明白,這廢柴皇帝是在獎賞他發現刺客藏身地道、劫殺欲逃的刺客團伙並擒住刺殺了皇帝的刺客頭目顧小岑。不僅賜了他一大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將他由正二品平虜大將軍提到了從一品柱國大將軍。

    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這朝廷怎麼知道他抓的岑頭就是殺皇帝的刺客?這皇帝是誰重傷的,他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想想也是,本來一國之君在皇宮無敵龍書屋快發里被人刺殺就是夠沒面子的事了,若是新皇都登基了,這刺客還沒拿到,那豈不是把面子都丟光了?嘿嘿,這岑頭卻是成了廢物利用,死前幫他背了個大黑鍋。

    謝恩之後,李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返回班列。心里卻是咒罵著,這廢柴皇帝和他的老廢柴皇帝一樣是個豬頭,取的將軍名字一樣難听。以前他是“平乳”大將軍,現在則成了“豬鍋”大將軍。

    只見那範薦被皇位後的太後叫了去,耳語了幾句後,又走到皇帝旁低語了幾句什麼。皇帝似乎有些驚訝,眼楮又看向了李,不過後者此時正想著他的新軍餃了,沒有注意。

    “武威侯。”皇帝又出聲了。

    “呃?”李一愣,忙出列道︰“臣在。”心中暗想,不會是嫌賞的少了,要拿個公主賜婚吧?那事情可就大條了,這些公主一個個生得丑不拉幾又拽得二五八萬的,娶回來有個鳥用?

    “武威侯盡心為公,不顧個人安危,將刺客追捕歸案,無敵龍書屋快發得慰先皇在天之靈。前有平虜收地之功,後有護駕擒賊之忠。為表卿之功勞、忠心,朕特賜卿免死金牌一塊,今後無論所犯罪過之大小,皆可赦免其罪三次。望武威侯繼續為眾臣將之表率,為我大夏再立功勞。”永德帝擠著嗓子說道。

    李和殿上眾臣都是听得一呆,免死金牌?

    自大夏建國以來,免死金牌這東東還是第一次出現呢。雖然前朝已有過例子,但在本朝卻從未有過。免死金牌,無異于一道金字護身符,新皇一登基就對李家施以如此恩惠,自是引來不少人的眼紅。

    一個御前太監從太後所在的珠簾後走出,捧著一個金黃色綢布蓋的東西走到皇帝身旁。

    永德帝掀其綢布一角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太監便將其端到了李面前。

    明眼人都可看出,這免死金牌,似乎是太後準備的。

    李謝恩後揭開了綢布,旁邊的大臣、皇子、公主紛紛側目,想一睹我朝開國第一塊免死金牌的模樣。

    只見這金牌全身金黃,應是純金打造,由兩個小圓並合在一起,看起來仿佛葫蘆一般,上書兩個大字——免死。下面刻了鑄造的年月日時和“大夏永德大帝賜武威侯李”的字樣。

    李捧起金牌,自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謝恩,再將自己對永德帝無比的忠心激情表達了一遍後,才將金牌收起,退回班列。

    李之後,永德帝又封賞了幾人,降罰了幾人,不過無敵龍書屋快發總的來說,滿朝文武的權力構架並沒有發生大的變化,仍是三公把持朝政,李家統領群臣。加上李隱約可能成為新帝和太後面前的紅人,眾大臣對李家是越來越依附了。

    回府的路上,李家的三個男人都坐于一輛馬車中,車旁是李家的高手,車前車後則跟著數十名護衛的羽林軍騎兵。在京城出了刺殺一事後,主要大臣上朝回家的路上,防備就加強了數倍。朱雀街的巡邏,也比以往更為繁密了。

    “那老婆娘這是什麼意思?”李明把玩著手中的免死金牌,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李摸著下巴笑道︰“估計是我北伐的時候殺人太多了,太後老佛爺籍此告訴我,上天有好殺之德,對人要多多‘免死’。”

    兩兄弟說著,竟然試起這金牌的純度來。

    李太師輕咳了兩聲,兩人才又重新坐好。

    “太後此舉,想來是為了對我們示好,表示恩寵。其實這塊牌子,並沒有什麼實質的用處。以我們現在在大夏的權勢,有沒有這塊牌子,都一樣。只無敵龍書屋快發要我們權勢在握,便沒有人敢輕易動我們。而若等到我們權勢不再時,就算十塊免死金牌,也救不了我們的命。”李太師眯著眼楮說道,這個表情,似乎已經成了李家男人的招牌。

    李家的三個男人在馬車中議論著“免死金牌”,皇家的母子二人也在皇宮中就這塊牌子展開了爭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2 AM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深宮權謀


母後,你今天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給李家那小子免死金牌?你這樣,以後讓朕怎麼下手對付他?三次機會呀!免死金牌可是能免三次大罪啊!”沒有刻意變聲的新皇永德帝,聲音听起來與太監一般無二。

    御書房里此時只有烏太後、太監總管範薦和永德帝,其他人都已屏退,門窗也已緊閉,顯見他們所討論的事情機密至極。

    太後看著自己氣急敗壞的兒子,暗暗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你那麼看重那塊牌子?”

    永德帝一愣︰“這可是御賜免死金牌啊,無論什麼人罪都可赦免三次的。有了這個保護傘,聯要對付李家小子豈不麻煩了許多?母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讓他生不如死?我便是當了當了皇帝又有什麼意思”初見李之後,他並沒有將其認出,但他的護衛苟盛老頭卻看出了端倪,將之告訴了他。他最後確定李是當年傷了自己下體的人,也是薦這幾日親自于太師府門前蹲點看了其真容之。

    知道了使自己不男不女的罪魁禍首後,以永德帝的性格,自然是暴跳如雷,差點要親自帶人去太師府找李算賬。若不是盛告訴了烏太後,太後派人將其攔住,恐怕今日的永德新皇,就要提前死在武威侯手下了。而這大夏江山,也將提前進入亂局。

    “李家我們自然是要對付的,可不是現在。莫說李家滔天的權勢,僅說李,他那身刀槍不入、出入萬軍敵陣如入無人之境的本事。我們可以奈何嗎?”太後不緩不慢的道:“若是把他惹起了性,殺進皇宮來,誰能攔的住?”

    “這……”永德帝想起那日隨父皇前往祭壇的路上遭遇刺客,親眼見到李面對一群高手刺客時恐怖身手,心下就禁不住打起了突突——好像還真沒人可以對付得了他,連他最信任的高手盛都曾經差點被他身邊的人廢了。

    這時,範薦道:“皇上。您不必擔心。這免死金牌所謂‘無論’所犯之罪大小都可赦免,‘無論’也仍是有例外的,比如謀反等罪名。再說了。等到我們有辦法對付李家時,這一個免死金牌又有何用呢?我們還不是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把他們辦了?”

    太後道:“皇上,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要考慮的不再僅僅是你個人的問題,而應當是整個天下。如今個李家把持朝政,權勢通天,我們自然無可奈何。那李勇猛無敵,戰功卓越,我們也動他不得。所以現在只能是拉擾麻痹,示之以利。動之以情,表面上給他們無比賞惠,私底下再商量如何對付他們。”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們如今也非全是劣勢,騰凌王、趙忱王已與我們達成聯盟,高木、周兩家也和準備對付李家。卻是他們所不知道的。等到時機成熟,萬事具備時,我們自然可將李家連根拔起。”

    “難道現在就任由那李家小子蹦達嗎?”永德帝咬牙切齒的道:“我忍不下這口氣。”

    太後看著他道:“皇上,你要牢記你現在的身份,凡事都不可焦躁。要知道,小不忍,亂大謀。你現在這樣子,如何成得大事?”

    “如今我我變成了個不能人道的廢人。皆為他所賜!母後,你讓我如何能忍!?”

    太後微蹙起了眉頭:“不能忍也得忍!一時的忍耐,是為將來打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覺得這皇命你沒本事當,那本宮找別人來當!”

    永德帝一愣:“您可是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啊!”

    “不錯,本宮只有你一個兒子,本宮所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可若你不爭氣的話,本宮又有什麼辦法!你下去吧,好好想想。”太後轉過了頭去。

    “母後!‧‧”永德帝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旁邊的範薦也對自己使眼色,讓自己先下去,只得無奈退下。

    永德帝走後,太後看向範薦道:“範總管,你似乎有話要說?”

    範薦猶豫了一下,仍是湊上前低聲道:“太後,老奴有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範總管,你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啥管說。”

    “這個……那晚皇上在宮中被刺客重傷,御前侍衛對刺客的形容,您還記得嗎?”範薦神秘兮兮的道。

    太後回想了一會道:“好像是什麼身披黑袍,臉面皆罩于內,武功怪異,不懼怕刀槍,拳腳氣功及身如泥入汪洋,毫無反應。最後這刺客在銘德宮旁邊的宮牆上,當著數千羽林軍士兵化出兩只黑色巨翼飛空而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不錯,確實讓人匪夷所思,身披黑袍、武功怪異,還不懼刀槍,又能憑空變出兩個黑色巨翼,這些特點,太後不覺得熟悉嗎?”範薦道。

    “熟悉?”太後皺起了眉,眼角的魚尾紋立時清晰了起來。

    範若道:“老奴曾听北伐軍中的將領說起過,虎威將軍……也就是武武侯李,在草原時曾有一次到天山去,騎回了一頭威武凶猛的火麒麟……”

    “嗯,這事我也听說過,怎麼?這和刺客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太後奇怪道。

    “當時,這李便是一身黑袍回來,與那些御前侍衛形容的基本一樣。而且,北伐軍的人都說,虎威將軍有一手憑空變武器的本事,有時候手中的武器會變大好幾號,那武器皆是通體漆黑。再加上武威侯刀槍不入的本爭……”

    太後瞳孔一縮,壓低聲音急促地道:“你是說皇上,哦不,是先皇。是被……”說到這里抬頭看了看屋內一眼,將頭靠近範薦,道:“被李家小子重傷的?”

    “老奴只是猜測,不過老奴實在想不出,當今世上,還有誰能有那本事,單闖皇宮。不懼刀槍,全身而退”

    太後思索了一回,又道:“可是。按他們所說,那晚李應該是在追刺客啊。而且——李家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呢?先皇駕崩,也是我皇兒繼位,這些本就已經與他們答成協議了,他們急于讓皇兒登基,又有什麼企圖呢?”

    “太後,李說他在追蹤刺客,卻並沒有人能證明。雖然他最後捉了一個刺客、發觀了刺客的密道、還斬新殺了十數名刺客,可那被捉的刺客已是奄奄一息,連話都沒法說。其身份根本沒法證明。十幾個尸體,一樣說明不了什麼,穿上了黑衣,斷成了兩截,誰又能說那些不是刺客?而那地道。雖然極為隱秘,深藏京城數年都為被發現,但以前幾日那種種搜查的密度,被找出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且那晚皇上在宮中遇刺,大內侍衛說,刺客不止一人……”範薦低著聲音緩緩說道。

    太後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微顫道:“你的意思是。李家與西南邪教勾結?”不過話才剛說出口又自己推翻道:“不對,李家要勾結也不會去勾結西南邪教啊。這對他們並沒什麼好處,以李家的權勢。犯不著冒這個險,除非……他們馬上要同西南人一起造反。”

    範薦垂首道:“太後,老奴是猜測,不敢下定論。究竟皇上是不是李傷的,李家又有沒有與西南人勾結,我們無法確定。只是李家若是真的己有反心,不可不防啊。”

    太後閉上了眼楮.靠在柔軟的褥墊上,沉默許久.才悠悠緩緩的道“本宮知道了”

    範薦又湊上前在太後耳旁低聲道:“太後,騰凌王已經等候多時了。”

    太後听得此言,兩眼立時亮了起來,不過嘴上仍是淡淡的道:“那就讓他到密室來吧。”

    範薦應是後,走出御書房對一名侍衛說了幾句話,又返了回來:“太後,我們先走吧。”說著恭身伸出了一手。

    太後嗯了一聲,將手放在他手臂上,緩緩起身,步出了御書房。

    在大明宮的一間密室內,騰凌王韓平已是等厚多時。除了周圍冰冷的石壁外,密室內華麗的地毯、古樸的家具、美麗的夜明珠都絲毫不比皇宮里的宮殿差。

    “母後!”見太後進來,韓平立刻起身了迎上去,張開雙臂就要將她抱入懷中。

    “咳、咳。”太後忙輕咳幾聲韓平才注意到她旁邊的範薦,不過卻是笑道:“範公公是自己人,不要緊,母後,兒巨真是想死你了。”說著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輕輕的撫摸起來。

    太後的呼吸己是略微急促起來,卻仍是強自保持著自己威嚴,道:“一副猴急的模樣,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範公公,本宮同騰凌王有事商議,你先出去一會。”

    範薦心中暗罵,還商議?是上床吧。不就是那回事嗎,又不是不知道,還假正經。不過臉上卻是恭謹道:“那老奴先到外面候著。”

    “去吧。”太後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範薦返身向密室外走去,剛走到地道,還未出去,就已經听到密室內傳來的嬌吟聲了,暗想這老賤人還真是風騷入骨如狼似虎啊。

    騰凌王風流瀟灑,氣血方剛,烏太後風韻尤存、如饑似渴,加上兩人目前又有利益關系。這對名義上是母子,便這麼勾搭到了一起。

    不過說起來,當年烏太後年輕時,那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女,剛進宮時亦是將皇帶迷得一塌糊涂,據說天生媚骨,在床上妖嬈動人至極。如個年歲已不小,又生了幾個孩子,但那身為太後的高貴氣質,卻仍是能讓青春年少的騰凌王沉醉其肉體之中。

    一出密室的走道,將那機關的門掩上,里面的聲音立時消失,可見其隔音效果之好。

    範薦隨便找了張靠椅,舒服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宮內的上好泉水,將杯子拿在手中把玩起來,嘴中喃喃道:“這男人,就好比杯子,這女人,就好比水。杯子越大,裝的水越多。杯子能夠不斷的盛裝新的水。而水,一樣可以從這個杯子,倒入那個杯子中。只不過。水,會越來越少。男人啊!女人啊!一呵呵”說著忽然冷笑起來:“不過都是那麼回事,水終究有一天會干,而杯子終有一天也會碎。”一仰頭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光。

    李家的三個男人回到了朱雀街,李明直接回了自己侍郎府,李則和爺爺回了太師府。

    不過剛一到自己屋里,芊芊就拿著一封信告訴他:“莫憐姐姐走了。”

    “走了?!”李的眉毛一下擰到了一起。

    芊芊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過應該沒走多久,香香去找了。”

    李疑惑地道:她的內力禁制還沒解開啊,怎麼逃?”想著,連忙打開手中的信,一排排娟秀的字跡跳入眼簾︰

    “李郎︰

    請許我這麼稱呼你。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但我沒有其他選擇。

    因為在父母墳前的誓言,我將自己最純潔的身子給了你。也因為入教時的誓言,我現在將自己的武功全部廢去並離開了你。

    我已經知道你殺了我同來的師兄弟,也將岑師兄交給了朝廷。雖然天邪教中的人彼此感情都不是很真。但他們畢竟曾經還是我的師兄弟。我知道自己無法救岑師兄,但也沒辦法眼看著他受潮廷的凌遲而什麼都不做,所以我只能選擇離去。

    我以自廢武功,但教主當年對我的恩情,仍無法報答。沒有他,或許莫憐早已死去。

    我既然己成你的女人,又無法阻止你去對付我當初的師門。只能選擇一個看不到爭斗的地方,了此殘生。

    “莫憐。”

    看完了信。竿竿問道:“主子,莫憐姐姐還會回來嗎?”

    李搖了搖頭:“不知道。”將信遞拾了她。

    竿竿拿起信看了看,道:“莫憐走個重情之人呢。竿竿相信,她還會回來找主子的。”

    李搖頭笑道:“她雖與我有過肌膚之親,但畢竟才接觸沒幾天,而她在天邪教,卻是待了十幾年的。哪邊的情更重,一見可知。她沒和天邪教一起對付我,已經算很不錯了。”

    芊芊卻是笑道:“主子,你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啊。”

    “哦?”李挑了挑眉毛,“怎麼?我不夠了解你嗎?”說著將她攬到了懷里親了親小嘴道:“我連你每根汗毛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呢。”

    芊芊咯咯地笑了起來:“芊芊是說主子當局者迷,沒明白那些喜歡主子的女孩子是什麼心思。”

    李愣了一下,想想以前的經歷,還確實是如此。

    與此同時,一隊從南方來的車隊在數十名騎士的護衛下,來到了京城外。

    “所有人等,除有大將軍餃及以上的將軍外,其他人等不得佩帶刀槍並帶有武器的隨從入城。所有馬車需檢查方能通過。”一個京城羽林軍的士兵大聲喊道。

    幾個羽林軍士兵欲上前準備檢查馬車,一個騎士立刻橫槍擋在了他們面前:“本將是扈陽洪字準營統將張效,這車里坐的是清臨總督!還不放行?”

    “統將?”那士兵上下打量著張效,嗤笑道:“區區一個統將就想帶刀槍入京?即便是總督,沒有大將軍餃,也一樣不行!”

    正說著,旁邊一個黑臉將軍把加長的大關刀遞到了那士兵脖頸旁,喝道:“我家老爺不僅是清臨總督還是平南大將軍!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把刀斬了不下百名胡狗,你是不是也想試試味道?!”

    那士兵只覺得一股寒氣直逼脖頸,想要將脖子移開點,卻被刀身壓著,動彈不得。

    後面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都是伸長了脖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群羽林軍每每囂張跋扈。總是無人可制,現在看來是遇到牛人了。

    城門的羽林軍士兵一見對方動手,也是嘩啦啦擁了上來,羽林軍哪能在京城門前受人欺負?

    卻不想那些羽林軍才剛一過來,這邊護衛馬車的三十幾名騎士就全部挺槍抽刀,一副隨時準備戰斗的模樣,一點也沒被嚇到。

    反是那些羽林軍士兵看到這些騎士個個一臉堅毅的表情。混身漆黑的鐵甲和戰袍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倒有點膽戰起來。

    負責這個城門的隊尉有些為難,既不想讓羽林軍墜了面子。又搞不清這群人的來路,要是他們真敢動手,自己這些人還真未必是對手。

    “清臨總督?扈陽?”忽然一個羽林軍士兵低呼道:“清臨總督、平南大將軍,不就是虎威將軍的親爹嗎?”

    那隊尉聞言一拍腦門:“操!這些肯定是虎營的騎兵,怪不得這麼有殺氣,快放行,放行!”

    听到放行後,那黑臉將軍才冷哼一聲收回了自己的大刀,仍是對那士兵瞪了一眼:“下次看清楚點,爺爺的大刀可不喜歡無功而返。”說罷對身後的騎兵擺了擺手:“前進。”

    “ 啷”一陣齊響。是長槍提起、馬刀入鞘的聲音。

    “虎威!”一聲齊呼響起,震得城門旁的羽林軍士兵耳朵發麻。那一隊騎士才護衛著幾輛馬車陸續緩緩前行。

    身後的百姓紛紛感嘆:“原來這就是打胡蠻子的虎威軍啊,果然不一樣,比那些仗勢欺人的羽毛軍厲害多了。”

    而羽林軍的士兵則是一副蔫相,暗怪自己倒霉。李的親爹居然來京城了,這他們怎麼想得到呢。否則給他們十個膽,也不取攔啊。

    虎威將軍武威候擒得刺殺皇帝的刺客,並得賜免死金牌後,他的聲威愈發的大了。連帶的,他的虎軍也跟著聲名大震起來,加上當初在草原時的豐功偉績,已隱隱成為大夏國的第一強軍。

    在車內的李斯洪搖著頭:“太張揚了。”

    甄氏則道:“張揚不好嗎?要是不張揚。連城門都進不了呢。”

    李斯洪道:“婦人之見。現在皇帝剛剛駕崩,朝中勢力都不明朗”

    “你說我婦人之見?難道剛剛讓你去和城門的羽林軍交涉,就是大丈夫之見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你可是封疆大吏,一品大將軍!”

    “你……誰說我要和他們交涉了?我只是去表明身份,只要是大將軍餃,自然就可以進城。”

    “結果呢?需要你去證明嗎?”

    “尤邙太魯莽了,我得教訓教訓他。”李斯皺眉說著,掀開了窗簾一角,對旁邊策馬而行的尤邙道:“尤將軍。”

    “末將在。”尤邙立刻俯身恭聲道。

    “剛剛你們這麼做,會不會太張揚了?”李斯洪道。

    尤邙咧嘴笑道:“不會,老爺您就放心吧!我們將軍說了,對付那種奴才,他凶,你就要比他更凶,你比他更凶,他就拍你了。和戰場上一個道理,兩軍相遇勇者勝。”他所說的“我們將軍”,自然是指李了。

    李斯洪差點沒被口水嗆著,咳嗽著將窗簾放下,搖頭道:“這小子,帶出來的都是什麼兵和將啊。”

    甄氏笑道︰“我看鐵郎帶的兵和將都比你的好,你看看你的那個統兵將領,長得好像蠻有霸氣的,結果還沒尤邙有作用。就得像尤邙那樣,才是李家該有的氣勢。”

    李斯洪搖頭無言。

    雲琳自始至終一直笑著看著兩人說話,腦海中卻在想著待會要見到弟弟時,會是什麼樣的情形,這小子現在是胖了呢,還是瘦了,是黑了呢,還是白了?嗯,一定是瘦了,沒有紫妍做的菜,他哪里吃得慣。

    尤邙帶著他三十多騎虎軍騎兵,個個都昂首挺胸一副咸風凜凜的模樣,看得周圍的京城少女一陣心動。而他們若不是李斯洪再三交代,恐怕連那大大的虎字旗都打出來了。

    無疑,李在虎軍培養的集體榮譽感是成功的。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3 AM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李家夜宴


尤邙護送著李斯洪夫婦的馬車進入了朱雀街。

    因為這段時間朱雀街乃至整個京城的巡邏密度都大大增強了,所以沒幾步就能遇上一隊羽林軍。

    看到居然有一隊全副武裝的非羽林軍騎士可以進入京城甚至朱雀街,羽林軍的士兵們也是非常驚奇,不過詢問下得知他們所護送的是虎威將軍父母和姐姐,而他們正是虎營的騎兵後,也就釋然了——李這段時間在軍中的威信空前高漲,已經近乎軍神一般的存在,他的親人和親自帶出的隊伍自然也因此被蒙上了一層光環。

    從車窗看到那些羽林軍士兵對他們尊敬的目光,雲琳感慨道:“小弟不論到哪里,都能佔有一席之地,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看樣子,他在京城也是混的不錯呢。”

    李斯洪則悠悠嘆了一聲:“這小子,從小在扈陽被慣壞了,那囂張的脾氣怎麼也改不了。經過軍中的經歷,恐怕性格更加蠻橫霸道了。”頓了下又道:“不過在京城有他爺爺和大哥在,這小子應做不出什麼荒唐事來。”如果讓他知道,剛剛鴛崩的宣和皇帝就是他兒子干掉的,不知該做何感想。

    “說起來,真是很久沒見過大哥了呢。”雲琳笑道。

    甄氏亦是對自己的大兒子牽掛非常:“明兒也許久沒回過扈陽了,上次他的來信上說,子君已經有身孕,等孩子誕生,咱們李家也算四世同堂了。”李明的妻子劉氏本名並不叫子君,但甄氏卻習慣叫她子君,也因此李家的長輩都稱她為子君了。

    一提到這個。李斯也是滿臉笑意,道:“最後能生個大胖小子。”

    甄氏嗔了丈夫一眼:“不論男女,還不都是咱們李家的寶貝?”

    “呵呵,那是……”李斯洪也不與妻子爭辮,反正生男生女也不是他們能努力和改變的了的。不過以李家過往的記錄來看。所生的男孩卻遠遠大過女孩,從他父親也就是李的爺爺這一輩起。還沒有生過女孩呢。當然,這可能也跟李家生的孩子較少有關系。

    馬車到了太師府前,通報之後,立刻有一眾僕人過來將馬車、戰馬牽走,李斯洪夫和雲琳也從馬車中走了下來。

    “爹!娘!姐姐!”幾聲高呼響起,正是聞訊趕來的李。

    “鐵郎!”甄氏一見自己的兒子,眼框立刻紅了起來,李趕緊迎了上去。給爹娘行了大禮。

    甄氏扶著兒子的肩膀,看著他那變得成熟和堅毅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這一段在京城的時間不長,但經歷的事情多,加上正值長身體的時候,身體和氣質都有一些變化。

    帶著父母和姐姐進入太師府後,李一路上都被甄氏拉著問長問短,李斯洪只是淡淡的插問了幾句他在京城的作為,而姐姐雲琳則一直笑眯眯的跟在甄氏另一旁。眼楮不停的打量著弟弟。

    太師府的下人和管家對李斯洪、甄氏都非常熟悉,兩人畢竟是下一代鐵定的家主和主母,過去也經常上京。眾人對他們都是尊敬有

    加。

    李斯洪夫婦和雲琳見過李太師後,大家便在小廳中聊了起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自身歡聲笑語幾多。過了一會,李明與劉氏也過來了。李家三代男丁,共聚一堂,四人看起來,就好像是同一個人的不回時期版本一般:

    李英俊威武,少年得志,身邊美女環繞,風流不凡;李明也與其弟一英俊瀟灑,雖沒有他的身材和狂傲的霸氣,卻自有一股從政多年的成熟魅力;李斯洪相比李明則更要成熟、沉穩許多,眼神與笑容皆是平和大度,讓人一看便覺得是大人物;太師李宵人到八十,卻

    絲毫未見老態,眉宇間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震攝人心,亦是翻手雲覆手雨的人物。

    李家如今最杰的四個男人,便在此了。

    幾男人在一起聊著如今的朝局,幾個女子則聊著劉氏未出生的孩子和京城生活。

    這中間,無疑李是最無聊得了,女子那邊他自然插不進嘴去,而爺爺、老爹、大哥這邊,談的什麼個勢力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又不是他所關心的。

    頻頻給姐姐雲琳使眼色,李離家已有幾月,對姐姐自然是想念非常,若不是父母在旁,恐怕早己將她抱起來猛親一頓了。加上對家中幾女的思念,也極想問問姐姐她們的情況。

    也一直在注意李的雲琳看到了弟弟的眼色,微微一笑,趁母親和嫂子談論孕婦怎麼補身子的話題時,找了個惜口和弟弟離開了小

    廳。

    李帶著姐姐到了自己的小院,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將門一關。

    一陣長吻,直吻得姐姐俏臉通紅喘不過氣來才將嘴移到粉嫩的脖頸,兩只手也沒閑著,從背撫到臀,又從臀摸上那嬌柔的蠻腰,緩緩向胸前的嬌挺柔嫩移去。

    “弟弟……等會……等會還要出去吃飯呢,別……別逗姐姐了。”雲琳嬌喘著握住李的手道。

    李一手攬著姐姐的細腰,一手己是放到了那豐滿嬌挺正可一握的酥胸上,輕輕揉捏,嘴巴在姐姐晶瑩的耳珠旁道:“姐姐,我好想

    你。”

    “姐姐也想你。”雲琳柔聲應著,輕閉雙眼,抱著弟弟強壯的身軀,嬌嫩的臉頰緩緩同他的臉磨擦著。

    兩人抱了許久,李才道:“家里還好嗎?”

    姐姐在他杯中抬起了臻首,道:“其他一切都好,你的幾個紅顏知己和知心妹妹都很想你,不過人多在一起做伴,倒也不會太寂寞。只是……”

    只是什麼?”李眉毛微皺。

    “小婧和靈兒都病了。”小婧便是婧姬。

    “什麼?!病了?得的什麼病?重不重?”李急問道。

    姐姐抱著他的手輕撫其背,安慰道:“你別急,她們的病都不算重。不過大夫來看後。說不出是什麼病因,只開了幾幅藥,讓她們好好調養。”

    “什麼?看不出什麼病因?哪來的庸醫?”

    “不是庸醫啦,是胡春風。你不要著急,或者她們只是想你。思念成疾。”

    李想了想,靈兒倒是真有可能是因為想自己而病倒。自從將她從天山帶出來後,這小丫頭就一直膩在自己身邊,與他親密至極,加上常年生活在天山的世外桃園,很怕生,最為信任的就是他了,所以他離開這麼久,小丫頭估計會害怕和擔心過度。而積郁成疾。不過婧姬的話,恐怕就另有原因了,他可沒自負到認為婧姬現在就對他如此依賴。

    “你呀。去打仗去了那麼久,一回去沒幾天馬上又要上京,家里的女孩們哪個不是對你又想又念的呢。像紫妍,別看她平日里最喜歡與你斗嘴,可是你不在的時候呀,她每天做飯時總是神不守舍的,做的飯菜也都是你平日最愛吃的。但卻時常忘了放鹽啊什麼的,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哦。吃飯的時候也總是念叨,不知道你吃飯了沒有。京城的廚子做的飯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是不是又要瘦了,不該把你的胃慣的這麼刁等等。這次我來京,她也托我帶了許多糕點呢。”姐姐輕輕摸著李的頭發笑道。

    李一邊感受著姐姐溫暖舒服的懷抱,一邊為紫妍感到著。確實,他的嘴和胃已經完全被這個美廚娘征服了。他已經習慣了吃她做的美食,習慣了她為自己準備的糕點,以至于在離開紫奸的日子里,他的飯量大大的減少了。

    “還有月兒,即便你並不在身邊,她也仍是不忘每夜為你做衣褲鞋帽,幾乎無時無刻不是衣線在手。這次,也一樣托我給你帶來了幾件夏裝和秋衣。她呀,為你做的衣服,都快堆滿她的屋子了。”

    “青青和艷兒則是寄情于歌,寄情于舞,作了好幾首曲和舞蹈呢。听那悠揚又淒婉的曲,姐姐都忍不住掉了幾次淚。”

    “憐卿呢,成天纏著絮妍學廚藝,說要等你回來,做一頓好吃的給你。她還和和艷兒兩人編了一套艷舞,說你一定喜歡。”

    李听得心里暖暖的,真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這個……天秀和風姨呢?”

    雲琳看了他一眼,嘆道:“小弟啊,不是姐姐說你,你的女人也實在是太多了點。像這兩個女人,並非我族,其心難測。那天秀更是對你諸多誹謗,總跟紫奸她們講你在草原如何如何殘暴,讓她們幫她放了胡族的人,好在紫妍、青青她們都知道她是胡族公主,對她的話並不相信……小弟,姐姐並不是阻擾你喜歡漂亮的女子,可這個胡族公主,與你是亡國之恨,恐怕不會真心和你在一起的。留著她在你身邊,是個禍患啊‧”

    李聞言沉默了一會才微笑著轉移話題道:“姐姐,我跟你說,這京城好玩的東西也不少呢。你若是早些來,還能趕上看花會,那花會可熱鬧了,那花呀,有千百種那多,當然,那花再美也沒姐姐美了。我在想要,要是咱們扈陽也搞這麼一個花會,一定不會比京城差多少,咱們江南的花多漂亮啊……”

    這天秀公主,他現在是沒空去慢慢調教,等到他回扈陽後,就不信搞不定草原的胡族公主。不說天秀本就美得如天仙一般,光是與他發生過關系這一條,就足以使李絕不放手了。

    雲琳自然猜到自己的弟弟在想什麼,這麼多年姐弟,她對這個小弟的花花腸子可是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輕嘆了口氣,幽幽道:“京城這麼繁華,美女一定不少,你沒趁這麼熱鬧的花會去找幾個美女做伴嗎?”

    李掩飾的干咳幾聲,笑了笑,道:“我不是帶著香香和芊芊了嗎?哪還要什麼美女做伴啊。再美,也美不過姐姐呀。呵呵。弄說了,我這次可是上京來娶親的,哪會去找什麼美女,你弟弟其實是很正派的。”

    “你少拍馬屁,從小拍到大了。你這馬屁神功,倒是進展不大啊~!哼哼。我倒是相信世上沒什麼美女還能賽過香香和芊芊,不過依你小子的個性,哪里會有滿足的。你要是滿足,豬都會爬樹了。”

    李干笑:“姐姐,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豬還真有能上樹的……嗚哇一!”

    還沒說完,他的耳朵已是落到了雲琳的縴手之中。“九陰白骨旋耳爪”對付我們的“虎威將軍”卻仍是屢試不爽。自小被旋到大的耳朵。似乎都已經有些順著雲琳縴手選擇的軌跡長了。

    “少跟我打哈哈,老實交代,你在京城又找了幾個妹妹?”雲琳假嗔道。

    李眨了眨眼楮,開始掰起手指來:“我數一數啊,這個一時還真記不清了,得一個一個慢慢來……”

    “你!”雲琳目一瞪,縴手用力,李的耳朵又順著另一個軌跡怪異的扭轉起來。

    “嘎嗚!姐姐,我錯了,一個都沒有。一個都沒有啊~我發誓,我來京城,除了香香、芊芊和未婚妻外。一個妹妹都沒找。”李求饒道。心卻暗想,莫憐年紀肯定比自己大了,不算妹妹吧。這星月公主雖然比自己小,但自己也還沒動她啊,而且就算動了,也不叫妹妹嘛,應該叫老婆。

    “真的一個都沒有?”雲琳看著李的眼楮。

    “沒有。”頭搖得很堅決。

    “哼!算了,我也不逼你說了。反正你將來還是要往家里帶的,到時看你怎麼解釋吧!”雲琳說著放開了他的耳朵,又道:“我問你,那個華家的小姐漂亮嗎?性格如何?能當未來的李家二公子夫人嗎?”

    李吞了口唾沫,裝傻道:“這個啊,姐姐,大夏的風俗,婚前是看不到新娘子的吶。”

    雲琳輕捶了弟弟的肩脂一下,嗔道:“你少給我裝,以你小子的性格,來京城這麼久,沒去華家‘驗貨’的話,就不是我的小弟李

    了。”

    李尷尬的笑了笑:“知我者莫若姐啊。”

    “說吧,那個華家小姐,怎麼樣啊?”

    “嘿嘿,挺漂亮的。”李笑道,說完趕緊補充一句:“當然,姐姐更漂亮。”

    “還有呢?”

    “這個‧‧性格很溫柔,和姐姐不一樣,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就像百合一樣。”

    “怎麼?你的意思是,姐姐我不是大家閨秀,是小家劣女嘍?”

    “不是不是,姐姐是名門旺女,旺女!一”李忙道。

    “噗嗤一一!”雲琳一下笑出聲來:“旺女?還名門旺女,旺什麼呀旺?”

    李抱著姐姐的蠻腰笑道:“當然是旺夫、旺家、旺子、旺弟,嘿嘿。”

    “跟你說正經的呢,我是說她有沒有能力當你的‘管家婆’?你可要知道你自己的女人有多少!”雲琳輕輕捏著他的鼻子左右搖晃道。

    李道:“恐怕不行,她的個性太柔弱了。這大姐嘛,自然還是得姐姐來當的,呵呵。”這確實是心里話,雖然他並不想給自己的妻子分什麼大婦、小妾,但那麼多老婆,沒個“大姐”,還確實不好辦。雖然眾女之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都是比較明事理的,但心中依舊難免會有醋意,自己也沒法做到完全公平對待,這時這“大姐的作用就很重要了。而姐姐無論哪方面,都最適合做這“大姐”。

    雲琳臉上閃過一絲憂慮道:“小弟,我擔心……爹娘可能不會同意我們的事,若是那樣的話,我便終生不嫁,永生做你一個人的姐姐和妻子,你說好嗎?”

    李輕輕捧著姐姐的俏臉,注視著她的雙眼,緩緩道:“不好。我要讓你風風光光的做我李的妻子,你或許並不在于這個名分,但我卻不能讓你受這委屈。爹娘那里,我自會去說,一定能說服他們的。至于外人的口舌嘛,哼哼,我倒要看看,誰敢說什麼!”

    雲琳看著弟弟眼中閃過的堅定目光,輕輕一嘆:“我是不想你和爹娘發生什麼不快啊,你要知道,他們畢竟是你我的父女母。這麼多年,他們一直都把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來對待,你說我們怎麼能讓他們為難傷心?”

    “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不能結成夫妻?”李凝眉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有辦法說服爹娘的,他們也一定會高興你做李家的媳婦!”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就不信,老爹老娘會這麼固執,硬要拆散他和姐姐。

    雲琳心下暗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一旦決定了什麼事,那就是九頭牛、十頭牛、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同時也知道,弟弟是低估了爹娘的傳統觀念了,也低估了這個社會對倫理的堅持了。雖然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

    這時,門外傳來芊芊的聲音:“主子,夫人讓人來叫,要吃午飯了。”

    李與姐姐一同出了門,正看到了由院外輕逸飄入的香香。

    “姐姐。”見到雲琳,香香並沒有太多意外,只是摘下面紗微笑的行了一禮。雖然她實際上已有千多歲,年齡遠勝過雲琳,但因著李的關系,她也一直稱雲琳為姐姐。

    雲琳笑著拉過香香含笑看了起來:“香香真是越來越漂亮,哎呀,這小子怎麼運氣這麼好呢,身邊都是這麼既美麗又溫柔的女子,他呀,卻總是不滿足。”

    李嘿嘿笑了笑,偷偷對香香眨了眨眼,香香則趁雲琳轉過頭去和芊芊說話時,輕輕搖了搖頭。他立刻知道,莫憐沒有找到。真是想不通,自廢了武功之後,如何能離開戒備森嚴的太師府,又是如何有把握逃出京城的?難道她還是用天琊教的法術或是巫術?

    李輕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等離開京城後再動用李家的地下勢力去找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莫憐找出來。笑話,他李的女人,怎麼任其隨便找個地方孤老一生?

    午飯大家圍座在一起,有說有笑,熱鬧非兒。芊芊和香香也被李太師要求入席,作為李家未來的媳婦,坐在了李的左右。雲琳則與甄氏和劉氏坐在一塊。

    “難得啊!我們李家,第一次能這麼齊的聚在一起吃飯,我很高興,很高興啊!”開飯,李太師滿面紅光的舉杯對大家道。

    大家都是一臉笑意的持杯而起,連正在孕中的劉氏都以茶代酒的站了起來。

    看著面前事業有成的兒孫、兒媳、孫媳們,李太師老懷大慰,大笑道:“來,為我們一家人今日的團聚,干杯!”

    大家將酒杯互相輕踫,跟著李太師之後,一飲而盡。

    身後的侍女立刻上前幫眾人將杯中酒斟滿,不過李的杯子,卻是由芊芊斟的。

    這一杯,為我們李家第一位被封侯的兒郎,干杯!”李太師對著李笑道。

    大家又是一杯下肚。

    李太師又道:“這一杯,為了我們李家的未來,為了子君肚里的孩子,干杯!!!”

    九只杯子聚在了一起,九只手聚在了一起,九顆心聚在了一起,此情此景,在座的每個李家人都將永遠記住‧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4 AM

第一百七十七章   紈袴京城


第二日,李帶著第一次來京城的姐姐雲琳逛起了繁華的京街。

    京城既為大夏國國都,自然有其特別之處。有著寬大的街道、眾多的店鋪和往來不斷的商人行者,正是買賣者的理想之地。各色各樣的物品都有售賣,當然,兵器不在其列

    現在是國喪期間,每家店鋪都在門口掛上了一條白布。不過除了街道上往來巡邏的京城羽林軍士兵比較多外,倒沒有其他的影響。

    雲琳雖去東海學武數年,幾乎可以說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之前在扈陽同李在一起時,那也是個標準的豪門大小姐,身女子的她一樣有著絕大多女子都有的特點——喜歡逛街買東西。

    李一行人浩浩蕩蕩,除了帶著面紗的香香、芊芊緊隨左右外,楊謹、尤邙和十數名虎軍士兵跟在後面,有的捧著雲琳的東西,有的手握刀柄環視周圍。他們雖然都是穿著便服未著鎧甲,但腰間的佩刀、凶悍的眼神和特有的氣質,都讓人一眼便看出他們是軍人。

    另外還有幾名李府的高手護衛跟在一旁,保護他們安全的同時,也起著導游的作用,介紹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和名店,僅到京城的這一小段時間,李根本沒法將這座繁華的都城逛完,更恍論靠他來一一介紹了。

    “錦繡堂是京城最好珠寶首飾及衣裝鋪子,只招待京城里權貴,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即便有再多錢,他們也是不做其生意的。”一位李府護衛在李身旁說道。

    “哦?這老板是什麼人,這麼勢利眼還要看身份來做生意?”李道。

    護衛道:“據說是和高木家有點關系,老板本身應沒什麼大背景,不過錦繡齋在京城久了,積累的人也不少,等閑富豪也無法奈何他們。

    李挑了挑眉毛:“那麼,你說我夠身份嗎?”

    護衛笑道︰“如果武威侯還不夠身份,那這京城也沒幾人夠身份了。”

    尤邙在一旁道:“哼。這什麼店還這麼鳥氣?他要是識相則罷,若是敢攔將軍的路,末將就拆了他的鳥店!”

    雲琳也是笑道︰“看來是貴族店啊,嗯,我倒是很好奇,這里面的東西如何,會比咱們扈陽的百寶齋好多少。”

    于是一行人到了錦繡堂,卻見兩個店員正在掌櫃的指揮下關門,李府的那名護衛立刻上前拍住在裝門板的店員肩頭:“這大白天的。你們關什麼門?不做生意了?”

    那店員一愣。旁邊的掌櫃立刻上前道:“這位爺,不好意思,今日小店有事,暫停營業,還請改日再來。”看到來人個個衣者華貴、身配兵器,他就知道這伙人也定是來頭不小,不敢得罪。

    “有事?有什麼事?”護衛的手按住店員搬的門板,門板立刻被按在了地上,任那店員怎麼用力都無法搬動分毫,只得無奈的看著掌櫃。

    掌櫃陪笑著道︰“這位爺。小店確實有事,不如這樣,您改日來,不管所買何物,我們都給您打五折如何?”

    護衛冷笑道:“到底有什麼事?我們家公子還不在乎那點錢!”說著腦袋微向里探,道:“我看這店里怎麼有人在買東西啊?”

    一听得此言,脾氣最火暴的尤邙已是懶得听掌櫃的羅嗦了,一腳向已經裝好的門板踢去,立刻踢斷了數根門板。吼道:“有你媽的鳥事啊!是不是在店里窩藏了什麼見不得人東西”

    街上的行人立刻向這邊詫異的看了過來,虎軍的士兵立刻眼楮一瞪,將佩刀拔出一半,斥道︰“看什麼看!”行人馬上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但卻仍在旁邊逗留著,好氣的看著這里發生的事情,敢于對錦繡堂叫板的人可不多。

    尤邙和楊堇若比武功肯定沒有李府高手護衛厲害,但身上那久經戰陣的殺氣卻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懾感,讓人一見便知是不好惹的人物。

    掌櫃的和店員被尤邙這一吼,都傻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兩個身著青色勁裝同樣在腰上掛佩刀的大漢聞聲從店里走了出來,不滿道:“怎麼那麼吵?關個門那麼久,你們怎麼辦事的?”

    掌櫃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尤邙已是指著那兩人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他們進店還得關門?你們這是珠寶店還是勾欄院啊?勾欄院人家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吶!”

    那兩青衣大漢聞言立刻向尤邙望了過來:“你是哪來的東西?敢在這撒野!”

    掌櫃見狀忙向之前他說話的李府護衛道:“爺,求你們先走吧,這里面的是貴人,不能惹的!”

    “貴人?你知道我們家公子是什麼人嗎?!”那護衛不滿的道。

    在他後的李則是微眯著眼晴道:“有意思,我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貴人。”本來他剛到京城時還是比較謹慎的,不過經過那次在華鳳樓的沖突以及前些日子衣探皇弓的經歷,他已是對自己和家族的實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前任皇帝我殺的,現任皇帝是我閹的公主我能帶出宮,刺客我能藏家中,我怕誰?李心中如是想著。

    那邊的尤邙已經和兩個青衣大漢干上了,不過顯然青衣大漢都是武功修為不低的高手,尤邙才剛一交手就吃了點虧,被踹倒在地。後面的幾個李府高手早就注意著兩人了,一動手立刻沖了上去,一時間拳風、掌風呼呼,那些裝好的門板被禍及無辜四散噴烈,而旁邊百姓已經顧不得虎軍士兵的威脅了,紛紛看了過來,有的甚至叫起好來。

    這時候錦繡堂的掌櫃和店員已經什麼都不說了。只退到一旁看著,看來這些人比之店里的那伙來頭也小不到哪去。現在京城這種情況,還能一大群人都配刀上街,一言不合就大打手,必是權勢通天之的,不過店里的那些人,可更是尊貴啊——只希望他們不要把這店給拆了就好。

    兩個青衣人身手雖也不錯,但隨李出來的這幾名李府護衛高手。卻更非易于之輩,比青衣人武功還要高不少,加上人又多,沒幾下就將兩人制服于地點了穴道。

    尤邙揉著被踢得重的地方走上去往那兩家伙腦袋上狠踹了兩腳,見他們躺地上仍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又是一人一腳蹬他們嘴上:“看你他媽鳥啊!”

    此時,五、六個青衣大漢個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二話沒說,兩幫人又干了起來,這回人就是差不多相當了。青衣大漢仍然不是對手。但兩個灰袍中年人卻武功極高,與李府的護衛高手打得難分難解。

    從事情一開始,雲琳就站在李身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在扈陽時。當年弟弟才四歲時,就經常帶著自己和大飛,還有家里的一眾隨從滿大街晃蕩了。

    剛開始時扈陽的紈褲子弟都不怎麼將他看在眼里,一個屁大的小孩,能有什麼好怕的?即便他是總督的公子又怎麼樣?可很快的。弟弟就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沒多久,他就已經,成了扈陽絕對的小霸王了——

    據說,弟弟當年去為外公祝壽的時候,在延東府的那段時間,也把延東府的富家子弟整的服服帖帖的——

    現在,在這天子腳下的京城中,弟弟也要像在扈陽和延東府一樣嗎?

    她的心里倒是很期待,弟弟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人能壓著他,沒有人。即便是父親,即便是母親,她相信,甚至連爺爺也無法管住他。

    是的,雲琳沒有猜錯。對李斯洪和甄氏及爺爺李太師,李更多的是尊重,可他想做什麼,卻是從來沒有人能阻止得了的,他所認定的路,是沒有人能擋得住的。就好像莫憐的事,即便爺爺不答應他,他也絕對會出手將莫憐救下的。

    而所謂的皇權,對他而言,更是屁都不算。否則,他也不會夜闖皇宮在龍椅上灑尿,不會偷看皇帝行房事而將其壓死,不會殺大內高手、羽林軍如攆死螞蟻一般,不會將冷宮里的公主帶出皇宮私自藏起來了。

    李眯著眼晴看著李府護衛和那些青衣大漢、灰袍中年人交手,面無表情,心下卻是在猜想里面的人物,他並不擔心里面會有什麼大人物,現在的朝局他雖不關心卻也基本清楚,便是皇帝都得敬他們李家三分,更何況其他人了。這從李府的護衛高手動手毫不猶豫,就可看出一二。

    他們的打斗才剛一開始,就已經先後吸引過來了三批巡邏的羽林軍,不過一個李府護衛向他們出示了一下李府的身份牌後,那些羽林軍就立刻走了,還幫他們清趕了一下旁邊圍觀百姓甚至都不需要李出面。

    這時,剛剛同掌櫃說話的那個護衛走到李身旁低聲道:“二公子,那兩個灰袍人,應該是大內高手。

    “大內高手?”李右眉輕挑,哼聲道:“看來這里面還是皇親國戚嘍。”

    正說著,那邊戰局也已發生了變化,六個青衣大漢的結局和之前兩個一般無二,都躺到了地上被點了穴。而那兩個中年人雖武功極高,但李府的護衛高手們在官家待久了,根本不講什麼江湖規矩,馬上以多攻少,將他們打得拙拙後退。

    “你們是哪家的奴才!知道里面是什麼人嗎?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個灰袍中年人被拍中了兩下後背,吐了口鮮血,忍不住大聲罵道。

    其實里面是什麼人,從他的護衛水平高低就可看出端倪了,李可以肯定,里面絕對不會是皇帝、太後這類皇家最高統治者,那麼,其他人可就沒有他不敢惹了。姐姐第一次來京城,他怎麼可能在姐姐面前墜面子?至于事後追究動手的借口嘛,隨便說還怕沒有嗎?

    “敲光他們的牙。”李一招手說道,帶著芊芊、香香和姐姐走進了錦繡堂的大門。楊堇和尤邙也緊跟而入,留下幾名虎軍士乒守在門外。

    那兩個灰袍中年人大怒,雖然他們現在處于絕對劣勢中,但高手交手與混混打架不同,李府的護衛高手一時也沒法將他們打倒,如何能想敲光他們的牙就敲光的?

    不過當看到那說話的公子走入後,他們卻覺得一陣難言的頭暈,腳步立刻虛晃起來。李府的護衛們自不會放過機會,謹尊二公子之命,狠狠的將這兩個稱他們為“奴才”的家伙滿嘴牙齒砸掉,一陣拳腳後,才點了穴道扔在一旁。

    李回頭給了香香一個微笑,暗贊這小狐妖與自己真是心意相通,僅這樣一句話就明白了要做什麼,回頭晚上得好好獎勵。

    香香亦是回給了主人一個嫵媚的笑容,雖然臉上蒙著輕紗,但那雙似水般的眼楮,卻仍是看得李心下一陣舒坦。

    而地上的兩個大內高手怎麼也沒想到,剛剛他們的眩暈,是一個千年狐妖使的輕度心術。

    掌拒和店員沒有想到李他們這邊競這麼快就解決了戰斗,看到他們進了店門,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剛剛雖然打的激烈,但兩方人卻默契的都沒有用兵器,下手也都未下死手。

    李等人剛進外堂,便見幾個錦衣大漢一臉陰沉的從內堂走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在此鬧事?!”一個看起來像頭頭的大漢握著刀柄冷聲喝道。

    尤邙哼道:“你們又是什麼人,人家開店做生意,憑什麼你們在這里,別人就不能進來?”這時候說得又好像是在替店家著想一般,絲毫忘了剛剛是誰把人家的門板給踹壞的。

    “這人小的認識,是宮城羽林軍的一位副統將。”那位李府護衛又在李耳邊。

    錦衣大漢的頭領此時也看到了那個護衛,臉色微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6 AM

第一百七十八章   蠻橫公主


“張先生,怎麼是你?”錦衣大漢的頭領驚異的道。

    被稱為張先生的李府護衛笑道:洪將軍,沒想到在這見到你。你們今日不用在宮里巡查嗎?”

    洪將軍道:“出來執行公差。”此時的語氣已是與剛剛大不相回,顯然認出了張先生後,心中有所顧慮,說著又看向李問:“這位是……?”

    張先生看了李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才道:這位便是我們二公子,那邊那位是二公子的姐姐,昨日才到京城,我們二公子便帶她來錦繡堂選珠寶衣裝,卻沒想到……”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看著那行軍。

    洪將軍听到“二公子”三字,心下大驚,睜大了眼楮道:“可是武威侯大人?”

    張先生點頭:“正是。”

    “末將洪三圍,參見侯爺。”那洪將軍聞忙帶著眾手下對李行禮。羽林軍雖是皇家軍隊,但李虎威將軍的聲威實在太大,他們也是深受影響,皆將其當成了軍中第一將、大夏軍的戰神、軍神。

    听到侯爺二宇,李總是忍不住與“猴爺”聯系在一起,再听到那洪將軍的名字,臉上就禁不住浮起一絲笑意來。不過笑意落在洪三圍等人眼中,卻似冷笑一般,看得他們心里直打鼓——要知道,虎威將軍的暴戾亦是不遜于他勇猛的威名,據說他的戰斧下,從未有完尸。

    “里面的是什麼人?”李的眼楮看向內堂,問道,錦繡堂分內堂和外堂,外堂賣的是衣裙,而內堂賣的則是首飾珠寶還有肚兜內衣,甚至連春宮圖、奇技淫巧之物都有。

    那洪三圍抬起頭微一猶豫間,內堂已傳出一個略顯脆嫩的聲音:“外面是什麼人啊?這麼吵。”

    李听得這聲音,腦海中立刻搜索起曾見過的人。略一恩索後就可確定,自己以前從未听過這聲音,想來里的他人,並不是自己所熟識的。難道是宮里的哪個嬪妃也要出宮來選首飾衣裝嗎?

    洪三圍立刻回聲道:“回公——公子,是武威候大人。”

    廳的他的回答,里面傳來兩個輕咦生。

    不知里面是哪位貴人?”李朗聲問道。

    “武威侯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里面想起輕笑聲,正是剛剛第一個問話的聲音。

    李低低哼了一聲,帶著姐姐及香香二女走進了內堂,尤邙等人和洪三圍亦緊跟而入。掌櫃猶豫了一下,也走了進去。

    錦繡堂的內堂比之外堂要小一些,裝修的也不張揚。但數件少見的古董及古樸的裝飾,卻讓內堂顯得高貴清雅,既不俗氣。也不簡陋。還有舒適的辰木桌椅供人坐靠,桌上泡著香醇的茶水,一旁有清秀的店員伺候著。

    內堂並沒想像中的珠光寶氣,那些精致昂貴的珠寶首飾都放在排櫃上的盒子里,顧客需要什麼時,店員會一一打開介紹,還可以隨時叫定制首飾、衣裙的師傅來這里,告訴他們自己的要求,專門定做自己的首飾和衣裙。

    至于那些奇技淫巧之物和肚兜內衣,則都放掛在了箱櫃中。如顧客需要,店員才會帶其挑選。

    此時內堂中除了幾名店員和師傅外,只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身著綢衫拿著折扇的年輕公子哥,但李卻一眼看出這兩人是雌的。偽裝得實在是太沒水平,連耳墜都沒取下,聲音都沒變,不過根據她們著男裝時的長相,可以知道,兩女的相貌雖不丑陋。但也只能算一般,身材馬馬虎虎,以李的眼光來說。連美女都算不上。

    兩個假男人旁邊,是一個面沉如水的中年灰袍文士和一個滿頭白發卻面色扛潤的藍衣老者。

    李感覺,這兩人的身手恐怕不下于那個閹皇帝身邊的苟盛老頭,應是大內高手中的佼佼者。這麼看來,這兩個假男人的身份,

    又要重新評估了。

    李跟著師傅麥東寬學過御女相女之術,一眼就看出,那個較矮的“公子哥”年齡約在十八九之間,還是處子之身,而另一個較高些的己經不是。如此的話,兩人九成不會是皇帝的嬪妃,可能是公主什麼的。當然,也不排除老皇帝晚年無力、新皇帝有心無力,手指沒法寵幸到新入宮的妃子,使得其至今仍是處子的可能。

    李等人一來,那兩個“公子哥”的眼楮立刻亮了起來,不過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兩女的注意力並不是都在他的身上。

    那較高的“公子哥”一直盯這他看,一見那目光便知,此女是個蕩婦觀其臉色眉眼可知,她若是宮中妃子,必定常常背著老皇帝或新皇帝偷漢,且在一個多時辰前才剛剛行過房事。

    而那軟矮的“公子哥”卻有些奇怪,除了剛開始瞥了李一眼外,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雲琳身上,不時掃過蒙著面砂的香香、芊芊兩眼,就像男人看美女一樣,眼中充滿了情欲。

    “兩位公子……這……這……小人……”那掌櫃的一臉賠笑的對兩個“公子哥”道。

    “羅嗦什麼,滾一邊去。”較矮的“公子哥”厭惡的瞥了他一眼,斥道。

    掌櫃的不敢多言,忙站到了一邊,心下忐忑.

    “公子……”洪三圍此時也進了內堂,恭聲道。

    “你也一邊去,沒用的東西!”“公子哥”仍是斥道。

    洪三圍應了聲是,也退到了一邊,不過李從他緊握的雙拳可以看出,他的心中一定非常不滿,恐怕正用最惡毒的語句在問候著這倆假男人呢。

    較高的“公子哥”掩嘴笑道:“武威侯,果然夠武勇威風啊?”一听這聲音,就是騷媚至極的女人,不過這嵋卻只是最低等的媚,同芊芊這媚女中的月女相比,簡直一個是雞同鳳比。

    李微微一笑:“不好意恩。打擾了。請教兩位‘貴人’尊姓大名?”特意在“貴人”二字加重了些音。他倒想看看,這個知道了他身份後還敢出言諷刺的女人是個什麼來頭。

    較矮的“公子哥”道:“武威候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昨天才見,就已經不記得我們倆了嗎?”

    昨天才見?莫非是在盛武殿上?昨天盛武殿上,群巨眾將中自然沒有女人,除了皇後外,就只有那些公主。而眼前兩女顯然不是皇後,那麼就是公主了。李這麼想著,也發覺兩女確實有些眼熟。

    軟高的的“公子哥”見他沒有回答,輕笑著道:“皇妹。你就別為難武威侯了。說起來,今日我們才算真正的見面呢。昨日武威侯戴著面盔,我們一樣也沒看清他的長相。”說著對李道:“武威侯,本宮容洋,這是本宮的皇妹。建文。

    “哦,原來是兩位公主,失敬失敬。兩位公主身著男裝,果真是英姿颯爽,氣宇非凡啊!在下一時都沒認出兩位是女兒身。”李裝作憂然的表情說道。

    “小弟,兩個西貝貨是公主?”雲琳有些不可思議的在李耳邊低聲道。

    “嗯,八成是了。”李低聲回道。心里暗暗將容洋主和建文公主叫成了“山羊”、“賤人”。

    兩人的小聲嘀咕,那兩個公主自然听不到,她們身後的兩位高手卻听得清清楚楚,立時瞪著眼楮望向了李和雲琳。

    姐弟倆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毫不退讓的回望回去,一點不示弱。

    雖然李除了星月公主外就沒再听說過其他公主的封號,並不知道這倆公主是什麼來頭,但此時乃是國喪期間。宣和帝還未入陵,公主一般都不能隨意出宮,更不用說穿男裝這麼不成體統的事了。而倆人前呼後擁的到錦繡堂來,顯然不是自己偷溜的,此時這樣森嚴的戒備。也沒可能偷溜出來。所以,必是有太後或皇帝準許。至少,兩人是得寵的公主。

    “武威候帶著紅顏知己來買首飾衣裝嗎?都說扈陽李二公子的風流江南第一。曾花百萬兩白銀購得花魁何憐卿,藏嬌府中,府上更是美女如雲,個個絕色,才情美貌,不遜花魁。如今上京與華家小姐成親,又帶著這麼漂亮的姑娘上街,當真是不負風流之名。”容洋公主膩著聲音說道。

    李也不解釋雲琳是自己的姐姐,反正姐姐將來也會是自己的女人。不過對她那“購得”二字相當不悅,便道:“風流不敢當,在下是多情罷了。為憐卿贖身更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我常聞大夏皇帝宮廷規矩森產,公主大都傳統古板,今日一見才知世人所言多有不實。我大夏公主其實挺開放新潮的嘛,都能穿著男裝來逛珠寶首飾、衣裙肚兜、奇技淫巧之加物呢。”

    客洋公主听得此言,臉頰微紅,嬌嗔道:“武威侯果然名不虛傳,不僅身手不凡,嘴也很厲害呢。”

    “公主過獎。”李面無表情。

    建文公主看著雲琳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聲音卻是比和李說話時柔和了不止一倍。

    雲琳淡淡反問道:“公主認為如何稱呼?”卻是不願告訴她自己的名宇。

    建文公主一愣,隨即笑道:“難道要本宮叫你武威候夫人嗎?”說著伸手要牽雲琳的手:“來,姑娘,我們來看看這里的特色好東西。”

    雲琳對這倆公主並無好感,不動聲色的微微移動身子,便輕易的躲過了建文公主的手。

    建文公主愣了一下,伸手又要再牽。雲琳是什麼身手?讓社牽就是不讓牽,縴手好似從未動過,建文公主卻怎麼都牽不到,牽了幾次連手都沒能踫到。

    建文公主眉頭微皺,正要說什麼,李走到姐姐身旁道:“建文公主,你不是要帶我們去看看這錦繡堂的特色東西嗎?”

    建文公主抿了抿嘴,終是放棄了牽雲琳手的企圖,對站在角落的掌櫃勾了勾手道:“過來,把那些東夷的奇技淫巧之物拿出來。”

    掌櫃馬上屁顛屁顛的趕過來。小心的打開了一個櫃子,捧出一個兩臂長的黑匣子,擺到桌子上,緩緩打開,道:“這是前幾天剛到的貨,都是最好的。”

    李一看那打開的匣子,眉頭立刻皺到了一起——這竟是一堆情趣物品!當然,以這個世界的說法,是奇技淫巧之物。

    這倆公主還真是有夠淫蕩,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和他們一起看這些東西。

    不過倆公主他手下都是面不改色。顯然早已習慣。李帶來的李府護衛見了那些東西,有的是一臉奇怪,有的則是一臉訝色,尤邙不解的對楊堇低聲道:“這些珠寶首飾形狀怎麼這麼奇怪啊?”

    楊堇凝眉看了半天,板著臉道:“我看這是仿水果蔬菜的珠寶裝飾。”

    “水果蔬菜?”

    “你看。有的像蘿卜,有的像玉米,還有那一串玻璃珠,像葡萄一樣。估計是貴族擺家里好看的。”

    “哦……”尤邙憂然。

    這個時代的情趣物品與李那個時代並不相回,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些東西的用途。

    雲琳起先仍是一臉好奇,待李跟她低聲講出這些東西的用途後,悄臉立刻羞的通紅,暗暗啐罵這兩個公主。

    建文公主拿起一個嬰兒小臂粗、有著玉米紋路、似琉璃做成的棒子對雲琳道:“姑娘,你看這個東西如何?你可滿意?”

    李眼楮眯成了一條線,這個“賤人”公主明顯是想挑逗引誘姐姐。他開始懷疑這廝是不是同性戀了。都說自古宮中多變態,這“賤人”是同性戀的可能性還真是不小。

    雲琳寒著臉對她道:“你問我做什麼,我對這東西沒有興趣。”說著顰眉看了弟弟一眼。

    李當然知道姐姐的意思,她覺得這倆所謂公主太討厭了。影響她選珠寶首飾和衣裙。

    回頭對楊堇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出了內堂後,他才對建文公主道:“建文公主果然高瞻遠矚,冰雪聰明,現在就開始體諒未來駙馬。怕他力有不足,為他準備起備用‘武器’來了啊。

    “你‧‧一”建文公主聞言正欲發作,李卻馬上又道:“哎呀。剛剛忘了跟兩位公主說一件事情了。”

    容洋公主下意識的問:“什麼事?”

    這時,楊堇己經帶著幾個虎軍士兵把八個青衣大漢和兩個灰袍中年人提進了內堂,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之上。

    幾人都是鼻青臉腫、混身是傷,特別是兩個灰袍中年人,滿面血肉模糊,嘴巴就像個血窟窿,咕咚咕咚不斷涌出鮮血,根本己經看不清本來面容,衣服上還印著個焦黑的手印,仿佛被手形的烙鐵烙過一樣。

    兩個公主看得一呆,剛剛洪三圍本來一進內堂就向他們匯報外面發生的事,但卻被建文公主斥住了,想來她們只以為李等人擅闖而入,發生沖突後報上了名號才得以進來,卻沒想到他們是一路打進來的,將兩人的手下打成如此慘兮兮的模樣。

    楊堇將一個青衣大漢扔到地上後,抬腳狠狠踏了一下他的腦袋,直將他的下巴實實砸在了地板上,又磕了不少血。

    建文公主看得縴眉橫挑,怒斥道:“大膽奴才!”

    李部也立刻道:“對,這些奴才太大膽了!”

    兩個公主和楊堇等人都是一愣,卻听李繼續道:“剛剛在下經過錦繡堂,見店家要關門,覺得大為不妥,便命人上前詢問。”說著指著地上幾人:“哪知這幾個奴才,態度囂張跋扈,絲毫不將在下的人放在眼里,還口出污言穢語,大為不敬,絲毫不懂尊卑高下。在下怎麼說也是朝廷的柱國大將軍,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如今刺客橫行,他們個個身負武功又不肯報明身份,在下擔心里面窩藏刺客……”

    “冤杠啊一小店怎麼可能窩藏刺客~”那掌櫃听到“刺客”二字,嚇了一大跳,趕忙分辨。

    “我讓你說話了嗎?”李斜了他一眼。

    掌櫃心下膽寒。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旁邊一個虎軍士兵已經兩巴掌煽了過去,直將他煽得兩頰腫大軟倒在地。

    李繼續道︰“在下為了皇上和太後的安全,擔心這里面有刺客窩藏,故欲進入察看。嘿!誰知這幾個奴才,居然大膽阻攔,與我的手下大打出手。兩位公主,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罪該萬死?!”

    兩個公主幾乎都听傻了,她們自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便慣了。誰見了她們不是低三下四、刻意討好的?幾時見到這樣的強盜理論了。

    建文公主反應過來,瞪著兩眼正欲說話,李卻馬上又道:“如今國喪之時,他們本來這麼做是罪當萬死的,不過在下也非小氣之人。既然是兩位公主在里面選東西,他們這麼做倒也有那麼點理由。看他們也都受了教訓,在下就賣兩位公主一個面子,不再追究了。不過兩位公主還是快些帶他們回去治傷的好,否則再過一會,他們恐怕都要廢在地上了。

    “你……”建文公主抬起手指指著他。

    李隨便一抬手就將她手拍下,眯著眼看著道:“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的臉說話,公主最好自重。”說著又看向地上躺著的幾個家伙,道:“兩位公主還是快些帶你們的手下回去治傷吧,否則他們可真撐不住了。”

    話一說完。楊堇和尤邙立刻會意,對著地上的兩個灰袍中年人重重踏了一腳。這情況誰都看的出來,是李在趕兩個公主離開了。

    公主身後的兩個大內高手見狀向李的方向踏前一步,李府的幾名護衛也馬上不動聲色的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動起手來絕對不會吃虧;洪三圍和他的羽林軍手下剛想動,楊堇等虎軍的將士也已卡在了他們身旁,虎視耽耽。

    建文公主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容洋公主仍是一臉笑容,但任誰都可看出。那笑客下的怒氣:“武威候,不要欺人太甚!”

    “公生言重了,李赤膽忠心、天的可鑒,日月可表,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大夏,為了皇上。”李一臉肅容的道:“現在,李也是為了兩位公主的手下著想啊,弄不回去治療,可真的要掛了呢。”

    話音一落,地上的兩個大內高手又受了重重的兩腳,鮮血汩汩由嘴鼻涌出,若不是他們被封了啞穴,恐怕早就哀號起來了。

    容洋環視了內堂一圈,收起了笑容,緩緩點頭:“武威侯,你好,很好,虎威將軍的威風,本宮領教了。皇妹,我們走。”說罷拉著仍對李怒目而視的建文公主走出了內堂,那灰袍文士和藍衣老者也緊跟而出,洪三圍等人則扛上地上的十個人才小心的跟了出去。

    兩個公主走後,雲琳對李比了個大拇指:“威風。”

    李眨了眨眼:“謝謝。”

    “那兩個可是公主呢,你不怕她們以後找你麻煩?”雲琳問道。

    李微笑搖頭:“不怕。”要找他麻煩的人多如牛毛,連當今皇帝都是個極有可能找他大麻煩的人,他要是怕這怕那什麼都怕的話,就不是李了。

    對軟在地上一臉忐忑表情的錦繡堂掌櫃招了招手,李指著那個裝滿奇技淫巧之的匣子道:這些我都要了,你開個價‧‧”

    眾人目瞪口呆。

    “侯爺看上什麼盡管拿,算是小店的一點心意,一點心意……”掌櫃撫著被打腫的臉頰忙不迭的說道,知道了眼前這人是那威震天下的虎威將軍、武威侯後,他的心早就沒了主意。一個準公主和一個準侯爺在店里起了沖突,還傷了人,可不是小事,他現在只想著趕緊把這群大爺請走就好。

    李將匣子蓋上,拍了拍,道:“那怎麼行?我又不是土匪,買東西還是要付錢滴。我看這玩意還算不錯,就給你一千兩吧,不用找了。”心下想著:“當初在扈陽時確實比較土匪,買東西從來不用錢,不過現在己經不做土匪好多年……

    楊堇立刻將一張千兩銀票扔到掌櫃面前。

    一千兩……連成本的一半都不夠,不過即便是一千兩,掌櫃也仍是不敢收,他相信老板知道了今天的情況後,也不會怪他的。

    楊堇拍了他腦袋一下,斥道:“讓你收你就收,哪來那麼多廢話!”

    掌拒立刻蔫了下去,不敢說話了。

    “小弟,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雲琳板起臉道。

    李干咳兩聲,讓尤邙將匣子收起來後,嘿嘿笑道:“玩。”

    雲琳雙眼一瞪:“你剛剛不是跟我說這東西是……是那個用的嗎?你怎麼玩?”

    李笑著看向了身後的芊芊和香香,兩女立刻嬌羞的垂下了臻首。

    “你……”雲琳氣結:“你這荒唐小子!”

    又為姐姐、香香和芊芊定做了幾套精致的首飾後,李一行人才離開了錦繡堂。

    回到太師府,立刻有下人送上了一張請帖,李疑惑的打開一看,原來是騰凌王的請帖,邀他今晚做客京城的騰凌王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7 AM

第一百七十九章   騰凌王府


李想起騰凌王上次在先帝的慶功酒宴結束後,確實曾邀請自己去他府上,不過當時自己已虛以委蛇,後來因為皇帝駕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現在新皇已經登基,他又邀請自己,八成是想起拉擾之心吧。

    回想騰凌王過去的種種,李心中已經認定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已是什麼好人。

    不過他還是想去會會這個騰凌王,探探這個差點當上太子的王爺的底。若他真是對自已起拉攏之心的話,也可以順便看看,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晚上,李帶上了尤邙、楊堇兩人,乘座一輛大馬車,在八名虎軍騎兵的護衛下,前往騰凌王府趕約。

    騰凌王府也在朱雀街,不過與太師府卻是一個東一個西,相距甚遠。

    到了王府外,早有人在等候,將李等人迎了進去。

    騰凌王府只是騰凌王在京城的臨時住所,所以要比大小和豪華,都遠不及太師府。但王府必竟是王府,建築和裝飾間那種皇家特有的貴氣,亦是普通人家的豪宅難以擁有的。

    跟著王府的僕人到了內院的一個開滿各種花草的小園後,便見騰凌王韓平遠遠的便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郎聲笑道;“武威候賞臉光臨,真是讓敝府蓬蓽生輝啊!”。

    李亦是笑道:“王爺說笑了,若是王府也是寒合。那京城豈不都是陋屋?”

    “呵呵,武威候請。”

    “呵呵,騰凌王先請。”

    兩個人虛偽的客套著。

    “這位是‘無影爪’司全樊,是小王的武道師傅。”一進入屋子,騰凌王就為李介紹他身後的一個錦衣老者。

    那佬者一頭紫發。皮膚黝黑如墨,眉毛粗濃,競是綠色,而胡子卻是黃色,兩個深藍色的眼楮放著幽光一般。透著一股陰森詭異。

    司空樊微微向李點了點頭,便當行過禮了,態度傲慢,好似他才是王爺一般。

    李心中暗罵。面上卻是微笑道:“司空師傅不必多禮。”

    屋內並沒有椅子,地上全是柔軟的褥墊。還有幾個毛茸茸的枕墊供人坐臥靠躺。李與騰凌王相對而臥,中間隔著一張方幾。

    司全樊和楊堇、尤邙分別坐在騰凌王和李身後,幾個混身上下只著透明輕紗裙的漂亮侍女立刻搬上了兩張小幾擺在他們面前。

    看到那侍女隱于輕紗中若隱若現的美妙身軀輕輕扭動,連胸前的紅豆和下腹的芳草都依稀可見,尤邙和楊堇郡都忍不住目光留連。

    李看到屋內的裝飾華貴舒適,幾個侍女亦是美貌清秀化著淡妝,不僅赤著潤白的裸足。而且混身只著透明輕紗,身姿曼妙柔美,神態嬌羞嫵媚。特別是那那乖羞的表情,分外撩人;屋外小園,百花齊放,在月光下爭相斗艷,陣陣花香撲鼻而來,泌人心肺。當真是花前月下,美人美酒,應有盡有。

    皇家的人,果然是會享受。李心中暗道,以後回去也要搞麼個小園小屋,小園裁滿奇花異草,小屋裝修舒適溫暖,可以和家里眾女在這褥榻上談天說地、把酒言歡,甚至還可就地行房。鮮花前,明月下,多有情調。

    騰凌王啪啪拍了拍手,旁邊的小門立刻魚貫而入數名同樣只著輕紗的侍女,手上都端著美味的酒菜,恭敬的跪在了小幾旁,為幾人上菜。

    菜並不多,但卻都是精致美味菜肴,顯然出自大廚之手。

    “武威候,這道千寶魚羹可是京城特色名菜,你嘗嘗看。”騰凌王笑著為李推薦道。

    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僅是吃慣了縈妍手藝的李見了也不免食指大動。夾了一小口後,不禁嘆道;‘不愧是王府的大廚,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來,不錯不錯。

    不能得不承認,這千寶魚羹做得確實是好,便是比起紫妍的美味佳肴也不差多少。當然,紫妍更了解李喜歡的口味,所以若讓他評個高低的話,還是自己家里的美廚娘更勝一籌。

    “呵呵,小王倒希望能擁有如此大廚,可惜今晚做這些菜的師傅,卻是小王宮中請出來的第一御廚司徒大師傅。”騰凌王含笑道。

    “司徒大師傅?”李一愣,還不就是紫妍的爺爺嗎?沒想到騰凌王為了招待自己,連宮里的御廚都請出來了。

    李不能確定騰凌王是不是知道自己與紫妍的關系,所以故意找紫妍的爺爺來,想暗示什麼。便沒有再就此多說。不過騰凌王也沒再提這個話頭,而只是不斷的介貂著新端上來的菜肴。

    尤邙和楊堇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菜肴,幾乎每道菜一端上來,他們面前小幾上的盤子就會被風卷殘雲一空,都快將舌頭吞下去

    了。

    這這之間,騰凌王殷勤敬酒,李也不客氣,有敬必喝。比喝酒可是無敵,能醉倒他的還沒釀出來呢。也不怕酒里下什麼東西,能毒倒他的毒藥一樣還沒造出來。

    相對而言,兩人間的話題可就是寥寥無幾了,幾乎只有女人一題。

    說起來,騰凌王韓平也算是一個超級花花公子了,當真算得上是閱女無數。若要比有過關系的女人數量,李是絕對比不過他的,但要比所擁有的絕色女子,韓平就只能望李脊背了。

    騰凌王幾次似無意間借口問起小碧的事,都社李東拉西扯托掉不答,看來這家伙還不知道小碧就是他的未婚妻華姿。還以為真是侍女什麼的,仍報有企圖。在這個時代,富貴人家間互蹭侍女是很平常的事。

    騰凌王見李不肯提小碧,又話鋒一轉,探听起了他的姐姐雲琳。更是讓他心下冒火,這鳥人到底想拉擾還是想樹敵啊?

    酒足飯飽後,騰凌王又是啪啪拍了幾下手掌,十八名身著西域露臍舞裝的蒙紗舞姬輕盈的從兩邊的小門躍入了屋內。

    兩個少女抱著西域的樂器盤坐在角落,拉起了歡快激烈的西域舞曲。十八名舞姬們聞曲起舞,狠狠的搖起了屁股,抖起了胸部。一時間波濤洶涌、臀波蕩漾,加上她們身上的飾物鈴鐺鐺的響個不停。配著曲樂和舞姿,似淫糜的召喚一般。勾人欲望。

    這些西域舞姬的身材都非常的好。頭發烏發亮,柔順如瀑,縴長如絲;胸部豐滿,充滿彈性,呼之欲出;腰部柔軟,無骨一般,盈盈可握;臀部挺翹嬌巧。曲線優美。

    除了李以外,屋內男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兩眼放光。這樣別的舞蹈,由這樣美麗性感的舞姬演繹,對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男人而言,無疑是非常新穎和充滿誘惑力的。

    不過在李的眼中,眼前這些舞姬雖身材美好,但跳的舞蹈卻有些滑稽,只是一個勁的瘋狂抖胸部、扭屁股,怎麼看怎麼像一群小鴨子在跳舞,忍不住笑了起來。

    艷兒跳的舞,可比他們的看好多了。這或許又是因為審美觀的不同吧,就好像那楚玲瓏彈的古曲他欣賞不來一樣。

    騰凌王見狀,還以為李非常滿意,心下暗笑,這些女子都是西域舞姬中的佼佼者,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出來嚴格訓練的,他就不信這個風流成名的扈陽二子會不被迷倒。

    騰凌王暗暗使了個眼色,眾舞姬立刻會意了主子的意思,一個接一個扭著腰慢慢摘下了臉上的面秒。眾人皆覺眼前一亮,這些舞姬的樣貌確實同們的身材很般配,,有的清秀如素菊,有的妖艷如玫瑰,還有清純如百合,有的嫵媚如牡丹。站在大落地窗前,與窗外的百花交相輝映,柔和的月光灑下,更是讓她們看起來逾發的美麗動人。

    “武威侯,這些都是小王托人由西域精選送來的舞姬,便是皇宮里都找不到這麼多、這麼漂亮的。西域女子比起中原女子,身材更為豐滿性感,你看她們的腰,細得幾可一握,你看她們的胸,高聳如雲山,你看們的臀,渾圓飽滿挺翹滑嫩,無一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啊。”騰凌王一臉淫笑的湊過頭對李道:“怎麼樣?武威侯,你看中了幾個,可以叫她們過來陪你喝酒啊。”

    李臉上笑著,心中卻頗有些不以為然。在騰凌王的口中,這些女子就好像桌上的西域水果一般,只是特色的產品而已。顯然他並沒見過什麼才是真正的極品女人,這些舞姬的身材相貌與中原的尋常美女相比,自是略勝一籌,但若青青、紫妍、憐卿等絕色佳人一比的話,就立刻相形見拙了。

    美女並不僅僅靠的是身材和相貌,氣質與內涵一樣重要。

    對于成天在絕色美女間生活的李而言,除非是美得無與倫比,否則僅靠相貌身材,已是很難讓他著迷了。

    不過這送上門的便宜,可是不佔白不佔,他仍是微笑著選了五個舞姬過來圍坐在了自己身旁。

    騰凌王也選了五人,司空樊、尤邙和楊堇亦一人選了幾個舞姬。一時間,房間內嬌聲燕語不斷,五個男人都在身旁的舞姬身上大逞手足口舌之欲。

    看起來,就好像是花樓里的高級包間一般淫亂。

    懷中的舞姬因為剛剛激烈的舞蹈,現在仍是一身嬌汗,散發著陣陣誘人情欲的體香。

    “武威侯,這些女子身上的香味,可都是天然的哦。”騰凌王含笑道。

    “哦?”李故作一臉驚訝的道:“這西域的女子,都有如此特異的體質嗎?

    騰凌王道;“她們都是自小被選為舞姬的女子,從小便用特別的藥浸泡身體。使得肌膚柔滑細膩,身體也俱有了這種可催情欲的體香。所以說,她們完全就是為了取悅男人而生的。”

    他的話其實並沒說完,西域舞姬自小被特別的香料和藥物浸泡身體,雖得到了讓人羨慕的柔滑肌膚和泌人體香。卻也因藥物中某些成分從開始發育起,就要忍受著欲火焚身的痛苦,等到被允許開苞行房事後,一被撩拔起情欲。便一發不可收拾,如食春藥一般。

    困此,西域舞姬也被人稱為‘蝕骨妖女”,常人若不節制。很容易就會被其榨干身體,減壽短命。而西域舞也一向命短。活過三十歲的極少。

    對于普通男人而言,西域舞姬無疑是夢想中的極品女人,那體香更是能撩起人的性欲,讓人如痴如醉,沉迷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但李的身邊有著人類媚女之極至的月女芊芊,有著同樣能散發美妙體香的千年狐妖香香,還有著許多絕色佳人。對這些騰凌王刻意安排來勾引他的女子。並沒真起什麼興趣。

    “怎麼武威候如果願意,可以帶你身旁的舞姬到里面的房間里去享受享受。”騰凌王邪笑著道。

    李身旁的舞姬聞言已是嬌羞的將臻首埋到了他的懷中,不過他的回答卻是出乎眾人的意料:“多謝王爺的美意,不過今夜天色已晚。在下該告辭了。改日再聚。”說罷輕輕放開懷中的舞姬站起了身。

    正沉醉在西域舞美妙身體中的尤邙和楊堇見李起身,愣了一下,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不過他們的下體卻仍是挺立如槍。

    騰凌王大若不解:“武威侯,可是因為小王招待不周?”

    “王爺的款待非常周到,在下已是受寵若驚。”

    “可是覺得這些舞姬不合心意?”

    “這些舞姬皆是女極品,萬中無一。”

    騰凌王皺眉道:“那又是為何急著要走?”

    李區笑道:“呵呵,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王爺若有意,改日自可再聚。下次便由在下還請王爺,還請一定賞臉。”

    騰凌王無奈,只得笑道:“好,那本王可等著武威侯的邀請了。”

    李微笑抱拳,向騰凌王告辭;“王爺留步。”

    回府的馬車上。

    “你們是不是還在想著那些西域舞姬?”李淡淡的道。剛剛要離開時,兩人還一臉依依不舍的看著陪他們喝酒的幾個舞姬.

    楊堇和尤邙對視一眼,趕忙搖頭。

    李笑道:“想就想嘛,男人想女人,正常得很。”頓了一下,又道:“你們若是喜歡西域舞姬,他日我每人送你們十幾二十個,保征不比騰凌王的那些差。

    倒不是李嫌騰凌王的西域舞姬不夠漂亮,更不是突然變成了正人君子,而是因為以他那強烈的佔有欲,他發生過關系的女人,不管他喜不喜歡,別人願不願意,都絕對要留在身邊的。戴綠帽子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容其發生。所以上過的女人再被別人上,即便沒動感情,他也是不願意。

    即使騰凌王肯將這些西域舞姬送于他,但把這些女人留在身邊,還得小心提防著,太沒意思,不如不踫。而且騰凌王此人絕非善類,以前與他仍走敵友永明,滲女人的身體有沒有問題亦走永知。他自己百毒不侵刀槍不入自然不怕,但尤邙和楊堇可是正常男人,萬一著了道,可就麻煩了。

    深夜,大明宮的密室內。

    “是不是又和你那些舞姬鬼混了?怎麼這麼不及時?”剛剛激情過後的烏太後輕嘟著嘴唇埋怨道,那神態表情,就像個二十初頭的青春少女一般。

    那被埋怨的裸身男子,赫然便是不久前才與李吃過晚飯的騰凌王韓平。

    韓平一臉疲憊的道;“什麼呀,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剛剛睡著就被你派大內高手從被窩里揪起來的。我說母後呀。你要是半夜發春,就在宮里找個人解決嘛,又不是沒男人。孩兒也是人身肉長的,這麼下去沒多久就要嗚呼唉哉了。

    烏太後輕揪了一下他的下體,嗔道;“本宮就要找你。怎麼了?不肯麼?”

    “哪里哪里,孩兒千肯萬肯,能得母後寵幸,是十世修來的福分——”韓平苦著臉道。

    “好了,不逗你了。本宮叫你來。自然是有事要說。

    “什麼事?”

    烏太後借著密室內柔和的珠光輕撫騰凌王的臉頰道;今天你請李家二小子到府上去了?”

    母後果然消息靈通啊,這麼快就知道了。”騰凌王笑道。

    “怎麼樣?你的色誘大計可有成功?”

    騰凌王無奈搖頭道︰“不知是傳言有誤,李並沒有那麼風流好色,還是他看不上我的那些西域舞姬。今晚競然在最後時刻說走就走了。”

    烏太後轉笑道︰“就你的那些舞姬想要將這小子迷住基本沒有可能,他身邊可是美女如雲。無一不是艷絕于世的大美女,遠非你的舞姬所能相比。不過這小子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送到嘴邊的美肉怎會不吃?你的那些舞姬不至于差到讓他連情欲都提不起來吧。”

    “我的那些寶貝可都是人間尤物,怎麼可能會差!不過話說回來,李身邊的女人倒真是漂亮。上次我就見過他一個侍女,叫小碧,確實是美——”騰凌王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閉起了眼晴,一臉陶醉。

    烏太後擰了他肩膀一下,道;“本宮勸你現在最好還是少打那小子女人的主意,據本宮所查得的資料來看,他對他的女人有著非常強烈的佔有欲和保護欲,可以說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逆鱗,任何人,哪怕只是起了對他女人不利心思,他都會施以極其可怕的報復。小子心狠手辣,絕對更勝你我。”

    騰凌王愣住:“那他豈不是早就已經開始記恨于我了?我可是好幾次都想當面讓他把小碧讓給我啊,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都行。”

    “所以本宮勸你現在還是不要再起這樣的心思而被他發覺了,若不是你的王爺身份,本宮敢肯定,你早被他整死了。”烏太後沉了一會又道:“不過本宮記得,他只有三個侍女,雖每個都是絕色美女,足以將你迷得神魂顛倒,但卻沒有一個叫小碧的呀。”

    “或者是他新近收的吧,又或者小碧並不是真名。”騰凌王道︰“那我不打他女人的主意,我打他姐姐的主意總行了吧。听說李斯洪養女雲琳長得亦是美若天仙,我若將她娶到手,對我們以後的計劃也是大有益處吧。”

    “哼,真不知你這騰凌王是怎麼當的!若不是你那幾個舅舅有本事,這王爵恐怕早就被你幾個白眼狼兄弟搶走了。”烏太後冷哼道。

    騰凌王不解道:“母後何出此言啊?”

    “你既然知道那雲琳是李斯洪的養女,還美若天仙,怎麼就不想想與其朝夕相處的李會對她是個什麼心思?”

    這……他們可是姐弟啊。

    “但沒有血緣關系。你不要忘了,本宮跟你說過,這小子有著強烈的佔有欲。”

    “但李家會同意嗎?李家可是大夏數一數二的豪門啊,這種事情……”

    烏太後嘆道;“平兒,你還是好好去查查李曾經干過的事吧。千萬別把他當正人君子看,否則會吃大虧的。這家伙比起他哥哥、父親和爺爺都要陰狠多了,本宮敢肯定,李家要是讓他掌權,九成九會造反。

    好在現在還輪不到他掌管李家龐大的勢力。”微頓了一下又道︰“等弄倒了李家,他的女人,還不是任你采摘,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騰凌王笑了起來:“這李和有有意思,听你這麼說,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哼,就你樣子,將來當了皇帝,如何駕馭得了那些權臣?”

    “怎麼當也比你那廢物兒子強吧。”騰凌王撇了嘴道。

    烏太後聞得此言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這李家。你打算怎麼對付?照這樣情形下去,他們可是要越座越大了。”沉默了一會,騰凌王問道。

    “對付李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硬來是沒勝算的。”烏太後翻了個身枕在了騰凌王胸膛上,緩緩說道︰“一是從上蠶食。二是從下瓦解,都要慢慢來。”

    “何解?”

    “從下瓦解,便是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他們外圍慢慢滲入瓦解,這應該不用多解釋吧。只是李家根基極深。這樣的事,要想瞞過他們,只能是慢慢來,量機而行。”

    “那上蠶食呢?”

    “就是對付李家的幾個主要人物了。無非是那四個男人,李霄、李斯洪、李明、李其中。又以李霄和李最為關鍵。”

    “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這兩個人嗎?暗殺?李宵這老家伙身邊高手如雲,比皇宮大院的大內高手還多,要殺他,恐怕比殺皇帝還難吧。而李,那家伙不壓根就是個‘殺不死’嗎?”

    “是男人,就都有弱點,欲望。便是其根源。”烏太後神密的笑道。

    “別賣關子了。

    “金錢、權利、美女,男人的欲望,繞來繞去,也無法逃脫這三樣。不過前兩樣我們意無法給予比他們擁有的更多了,所以,只能讓他們自己去爭奪。”

    “去哪爭奪?找我們爭奪嗎?”騰凌王納悶道。

    烏太後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說白點,就是挑撥離間。你也不想想,你們皇家子弟間的斗爭都成什麼了。若不是各皇子間的勢力嚴重不平衡,朝中又有強勢的權臣,恐怕內戰早就打得不可開交了。哼哼,不管是皇家還是豪門,權利的爭奪,都是在所難免。我們要做的,只是添柴加火而已。”

    騰凌王點頭道:“不錯,讓他們自相殘殺。”

    “還有美女,女色亦是一大武器。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是英雄家總是不變的真理。”

    “是啊,你就是大夏國的一大神器了。”騰凌王邪笑著將烏太後壓在身下,上下其手,沒幾下就弄得她嬌喘低吟聲連連不斷。

    “別亂動了,你還想不想听?”烏太後嗔道。

    “你說吧,我听著呢。”

    “嗯…你這樣,我怎麼說?剛剛還一副蔫相,現在倒是生龍活虎起來了。”

    “好了,我不動了,你說吧,如何能用美色對付李家的人?李宵那老頭估計早就是有心無力了,而李身邊本就都是絕色美女,豈不是得找個比絕色還絕色的女人去誘惑他?有那樣的女人,倒不如先給我享用。”騰凌王說道。

    烏太後道;“以他們的權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僅以絕色姿容,是不足以打動他們的。特別是八十有余的李宵。像這樣的男人,必須得用情字來引他們自己入套。”

    “情?這怎麼越說越復雜了?不過我看那李。只要女的夠漂亮他就能有情。”

    “哼,你小子不是一樣。”烏太後不屑道。

    騰凌王笑道:“我不一樣,我對其他女人是只有欲,只有對母後您嘛……嘿嘿,才有情。”

    “你少跟本宮來這套,等本宮人老珠黃時,你還不一腳把本宮踹走。哼,這世界,男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好了,母後,反正你的太後的位置誰也搶不走。你就說說,怎麼用這‘情’字來對付李霄那老頭吧。”

    烏太後神秘的道:“本宮正在準備中,以後你便知道了,現在說了也沒用。”

    既然這樣,我們抓緊時間,春宵苦短——”騰凌王淫笑著嘬上了太後老而彌堅的雙峰。

    “別……等一下。”

    “又怎麼了?剛剛你不是說還沒爽夠嗎?”

    “爽你的頭!今夜叫你來的正事還沒說呢。”

    “啊?剛剛說了那麼多,居然都不是正事…”騰凌王幾欲昏厥。

    “是西南的事。”烏太後肅容道︰“這次那批刺殺先帝的刺客,已經確定是西南邪教的人,他們的行動應該是為了配合西南隕族人的造反。皇上已將剿滅天琊邪教的聖旨發往西南南明府諸州,並調動滄州大營前往配合,不過以這次上京的刺客實力來看,西南的事情恐怕不小。果然,今晚本宮收到洪江大營主將的飛鴿傳報,西南各州縣消息不通,極可能已被亂軍攻佔。”

    “這麼快?!”騰凌王驚道。

    “隕族人這次是有備而來。”

    “那——那我們趕緊讓李那小子帶兵去平判,他不是帶兵最在行嗎,想來滅掉西南的反賊,應沒問題吧。正好也可削弱他的勢力。”

    “蠢材!”烏太後氣急敗壞的罵道:“本宮看你真是腦髓都讓女人吸光了,怎麼這麼不開竅!”

    “……”騰凌王睜大了眼晴,一臉的無辜。

    “此次戰事若大,正好可以多撈些兵權到手里,否則任由李家在軍中發展下去,以後兵權就全被他們控制了。西南反賊鬧得再大,幾十萬平判大軍過去也能踏平他們了。

    這次若組建平判大軍,一定不可讓李加入,可以其要結婚為由,將其打發回扈陽去。主帥就任命瀟寒,想來李宵那老家伙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烏太後沉吟道:“你明日就給毛元風去信,讓他趁這個機會廣征兵,多積糧,便由朝廷發餉養著。再讓毛元月想辦法去東北軍活動一下,多安插些人進去,這次務必盡可能多的控制軍隊,兵權到手後,要抓牢了。等平滅叛賊,我們在軍中就有實力了。”

    毛元風和毛元月分別是騰凌王的大舅和二舅,都在東北為官,也算得上是一方領主。

    烏太後的這一番紙上談兵倒是把騰凌王韓平唬得一愣一愣的,什麼事都按她安排的去做。不過,沒過多久,事情的變化讓他們明白了什麼叫現實的殘酷……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8 AM

第一百八十章   南下平叛


“楚月樓?小弟,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雲琳望著頭頂那精致華麗的牌匾疑惑道︰“我怎麼越看這里越像一種地方啊?”

    “這里是青樓。”李道。

    “啊?”雲琳張大了嘴巴︰“你居然帶你姐姐來逛妓院?你小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

    李忙道︰“姐姐你別誤會,我是清白的——”

    雲琳立馬嗤之以鼻:“你會是清白,樹都能爬豬了!”接著秀目瞪起:“老實交代!是不是在這清樓也有相好的,不敢跟爺爺和父親說,拉姐姐我來給你當擋箭牌啊?”

    李尷尬地道:“這個,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來是找人的。”

    “廢話,每個進青樓的男人都是來找人的!”

    李一翻白眼,干脆什麼都不解釋。其實,姐姐說的倒也沒完全錯——

    “呦,不是張先生嗎?”看到李一行人到了門口,立刻月樓內走出一個三十余歲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少婦招呼眾人,這楚月樓的老鴇都比別的青樓要來得有氣質,要是在街上看到,還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夫人呢。

    “嗯,我們家公子要找楚姑娘,雲娘帶路吧。”太師府護衛張先生道。這話說得很自然,但若是給楚月樓的其他酒客听到,必會大吃一驚,,要知道,楚玲瓏在京城可真是千金難求一面。便是當年宣和帝想要听一曲,都要看她肯不肯答應。不過知情的人卻都了解,楚玲瓏之所能在京城八面玲瓏的原因,便是有著李太師這個大後台,李家的人要見她。反而是比皇家人容易。

    叫雲娘的老鴇听得此言,兩眼一亮,看向李道:這位子莫非就是人稱虎威將軍武威候大人?”

    李淡淡一笑,算是回應,張先生斥道:“那麼羅嗦做什麼?快帶路。”

    “張先生別凶奴家嘛,武威侯大人的威名早幾月前就已在京城響遍,是女兒家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奴家雖紫色蒲薄,卻也一樣仰慕侯爺。如今能得一見,真是奴家幾世傳來的福分——”雲娘輕顰著一對秀眉媚聲說道。雖極盡挑逗之能,卻讓人覺得並不做作,可見楚月樓的女子在媚道上修為不淺。

    “行了行了,快帶路吧。”張先過見李面無表情沒有說話,但旁邊的雲琳已是俏臉微嗔,忙打斷雲娘催道。

    “這楚姑娘是誰?”雲琳問道。

    雲娘微微一怔。立刻媚聲笑道:“都說虎威將軍武勇天下第一,扈陽李二公子風流江南之首,身邊替是絕世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位小姐若論長相身材氣質,絲毫不比楚玲瓏差呢。要知道,楚姑娘可是我們楚月樓的第一紅牌、京城第一美人呢。”

    “第一紅牌嗎?”雲琳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李。

    李裝作沒看到,對雲娘冷冷的道:“你不覺得話太多了嗎?”

    雲娘听到這冰冷的聲音,心底一顫。忙噤聲不敢說話,默默帶路。

    到了楚玲瓏那幽靜的小院後,雲娘讓丫髦小閔去通報。自已則緊告辭離去,剛剛被李冷斥後,她就覺得自己如墜冰窟一般,脊背涼颼颼的,李和他身旁的幾個軍人身上的氣勢若不收斂,豈是她一普通青樓女子所能受得了的。

    雲琳左右看了看,嘆道:這里環境可真好,就像室外桃源一般。小弟,你常來吧?”

    “這個,今天是第二次。”李對此倒是不必撒謊。

    “第二次?”雲琳一臉狐疑。難道小弟跟這楚紅牌今天是第二次約會?那他還帶著自己來做什麼?。以他的精明,要避開自己偷偷來約會,是再客易不過了。心中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誤會他了。

    “原來是武威候大駕光臨,玲瓏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一個輕柔聲音響起,一身華裙的楚玲瓏在丫鬟和鬼姨的陪伴下由閨樓中走出,顯然已刻意打扮過。

    雲琳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楚月樓的第一紅牌,本來已覺得自己可能誤會小弟了,現在一看此女如此美艷,氣質如此高貴優雅,就再怎麼也不信李對她沒意思了。以小弟那種性格,這樣的絕色美女怎麼可能放過。

    楚玲瓏亦是同時在打量著雲琳,微笑道:“這位一定是武威侯的姐姐雲琳小姐吧。”

    雲琳驚奇道:“你怎麼認識我?”

    李部道:“姐姐,楚姑娘旁邊的是鬼姨。”

    “鬼姨!”雲琳望向楚玲瓏旁邊渾身罩在黑袍內蒙著臉面的鬼姨,眼中有些疑惑,當年見到鬼姨時,她和李年齡都還很小,而且也沒看到鬼姨的真面目,所以剛剛並沒有一眼認出來。

    “琳小姐,好久不見了。”鬼姨的聲音響起,還是那樣沒有感情不辦不熱,淡漠如秋風一般,不過李和雲琳都知道她一直是如此,也不以為意。

    “鬼姨,真的是你!”雲琳一臉喜悅的上前握著鬼姨戴著黑手套的手,親熱的說起話來,楚玲瓏很快也發揮她的交際能力,參與到兩女的談話中去,使得一向不多話的鬼姨也難得的與兩女聊起了天。

    “我們進去吧。”李對身旁的芊芊和香香微微點頭道。

    張先生等太師府護衛和尤邙、楊堇等人則由小閔帶著到另一座閣樓上品茶休息。

    李和眾女上了楚玲瓏的閨樓,直奔二樓而去。

    輕車熟路的推門進了一間屋子,站在床前,看到一個相貌清秀楚楚動人的少女正在床上酣睡。

    “她剛剛睡下。要不要叫醒她?””楚玲瓏在身旁輕聲道。

    李看了床上的少女一會,搖了搖頭,帶著眾人輕輕走出房間。

    這是誰?”雲琳問道,竿竿和香香也是同樣充滿疑問,不過她們相信李要告訴們的話。自然會說,而若不願她們知道,也自然有理由。

    “一個可憐的女孩,。”李淡淡的留下了這句話,便向二樓的另一間小廳走去,顯然當時他帶少女潛入楚玲瓏的閨樓時,把地形房間都探了個一清二楚。

    不僅是雲琳三女,便是楚玲瓏和鬼姨也是滿腹疑問,急著等他來解答。

    眾女來到小廳後,正見李背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郁郁蔥蔥的小林子,在想著什麼。

    “武威侯。妾身有些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楚玲瓏猶豫了一會,說道。

    “問吧。”李轉過身來。

    “武威候當日帶著這女孩讓妾身照顧,卻一點她的信息都沒透露,而她醒後,對我們的話亦是一句不理。唯一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找神仙哥哥。至于到現在,我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否請侯爺解答一二。”楚玲瓏緩緩道。

    “神仙哥哥?”雲琳奇怪的看著李問:“那神仙哥哥,不會是小弟你吧?”

    李道:“她是我從刺客手上救出來的,遭遇非常悲慘,是個可憐的女孩,,或許是對我的感恩和對我力量的篤信吧,她稱呼我神仙哥哥。”被人叫做神仙哥哥。他的心里倒是有些美滋滋的,被別人特別是女人信任和崇拜的感覺真是不錯。

    “從刺客手上救來的?”雲琳一臉的狐疑,“那你為什麼不帶回太師府去而留在這里?她的身份不明。要是那些刺客故意演的苦肉計該怎麼辦?”

    李道:“正是因為擔心爺爺和大哥他們懷疑,我才沒讓他們知道,而將她留在了這里。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絕對沒有問題。”

    鬼姨亦點頭道:“她確實沒有武功。”

    楚玲瓏也道:“妾身也為她檢查過身體了,除了一身的傷痕和失明的雙眼外,確實沒看出有什麼不對。那些傷痕顯然是長期受虐待所致,不過卻仍是處子之身,這倒讓妾身非常意外,這些刺客如此殘忍無恥,長期對進行虐待,又長得如此請秀,為何竟沒有侵犯她?”

    李當然知道原因,不過他自然不告訴幾女,而是道:“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刺客的頭領想要的處子之身呢,那些邪教的武功不是許多都要處女貞元的嗎?”說著不禁想起自己的武功,好像也和邪教的半斤八兩呢‧‧

    “那‧‧候爺可知她的名字嗎?我們無論問什麼,她都不肯說。”楚玲瓏問。

    “嗯,她叫——飛兒。”

    “飛兒?那姓呢?”

    “姓李。”

    雲琳立刻道:“李飛兒?小弟,這又是你給人家取的名字吧!”顯然是小弟給自己的女人取名字的風格嘛。

    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嗎,能記得住,叫得來就行了。”李悠然道。這個名字在那日載著少女飛離宮城時的交談中就給她取好了,她也挺喜歡這個名字,而且亦說過,不再願戀叫星月,更不肯再姓韓了。

    雲琳微嗔道:“你這臭小子,為什麼到哪里都能走桃花運呢?隨便出去逛一圈能撿回個絕世美女,行軍打仗也能把人家公生抓回來,就連追殺刺客都能救個美人,這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

    “呃——李眨了眨眼,什麼都沒說,確實,他的運氣是不錯,這輩子的運氣貌似一直都沒壞過,老天爺還是很英明的嘛,改天得給他捎幾只燒豬、燒雞上去。

    楚玲瓏掩嘴笑道:“要不怎麼能稱江南第一風流公子呢。”

    李干脆自顧自的品著芊芊為他泡好的香茗,不理姐姐和楚玲瓏的冷嘲熱諷。

    果然,這招很有效,兩女說了一會。見李不理不睬,也自覺沒趣,邊聊起了其他東西來。

    雲琳通過交談知道,玲瓏是爺爺李太師的琴師,現在同李並沒有太密切的關系。心中的敵意少了許多。

    楚玲瓏確實不愧為楚月樓的第一紅牌,那麼多年在達官貴族間周旋,這交際能力自然不俗,沒幾下就與雲琳稱姐道妹打得火熱了,並相約要一同去逛京城名街。

    “鬼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李忽然放下茶杯道。

    玲瓏、雲琳兩女一听他說話,也都停下談論,看了過來。

    “問。”鬼姨的回答依舊簡潔。

    “鬼姨對宮里的情況應該比較了解吧,我想問問當今大夏皇室有幾位公主?”李問。鬼姨的身份來厲即便在李家也是個秘密。只有爺爺和父親幾人知道,連大哥李明都不清楚。只隱約知道她本是皇宮中人。

    鬼姨沉默了一會,搖頭道:“很久沒那里的消息了,你問玲瓏吧。”

    楚玲瓏馬上道︰“武威侯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呢?難道是想把大夏的公主都娶回去藏嬌?說罷自己先嬌笑起來,雲林則是微蹙眉頭,以小弟的荒唐,這事還真不是不可能。想起那日在錦繡堂的兩個公主。她就對大夏的公主提不起好感來。

    李道:“哪有的事,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們若不知道就草算了。”他本想問太師府上的人,但想想,又怕爺爺由此而起疑心,查到什麼。

    “嗯,先帝的姐妹和女兒加起來,大夏國現今仍在的公主生至少有百位以上,妾身也沒法全記清。”

    “那容洋公生和建文公主你可了解?”李問。雲琳亦是看向了玲瓏。她也想看看,那兩個被小弟得罪了的公主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來頭。

    楚玲瓏道︰“這兩位公主正是烏太後的兩位生女。自幼受烏太後寵愛,在宮內橫行無忌無人敢惹,荒唐淫糜比他們的皇帝兄弟有過之無不及。這容洋公主十三歲就破了身,據傳,是某位宮城羽林軍的小統領被她逼迫下所為,但將她破身後,這小統領也莫名失蹤了。自此之後,容洋公主淫蕩荒糜就已是個不公開的秘密,許多羽林軍將軍,許多羽林軍將軍和當朝年輕官員都與她有染。而建文公生……卻是好虛龍假鳳的玩意,也曾對妾身不軌,不過因為有鬼姨在,沒能得逞。反正,兩位公主,可以說是把大夏皇族的臉都丟盡了,但仗著烏太後的寵愛,卻無人敢惹她們。

    李心中暗罵,這“賤人”公主果然是個同性戀,居然打起姐姐的主意來。不就是烏太後的親女兒、太監皇命的親姐妹嗎?別人不敢惹她們,可不代表他李不敢。

    李部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什麼最高的公主啊,最有才華的公主啊,年齡最大的公主啊,年齡最小公主什麼的,而後忽然問:“有沒有個星月公主?”

    “星月公主?武威候怎麼知道星月公主?”楚玲瓏微感詫異的道。

    李訕道︰“哦,有一次听大哥提起過,覺得這個封號挺好听的,就問問。

    “李侍郎談起過星月公主?他說什麼?”

    “不記得了,怎麼了?”李眉頭微皺,看來星月公主的過去確實是涉及到一些宮廷密聞,想來玲瓏經常同皇家貴族的人接觸,也因此悉知不少皇宮密辛和丑聞。

    雲琳奇怪道:“怎麼?這個星月公主有什麼問題嗎?”

    楚玲瓏看向鬼姨,後者立刻會意的凝神用氣機搜索四周,而後緩緩搖頭道:“沒有問題。”

    李道:“楚姑娘、鬼姨放心,有香香在,可以保證隔牆無耳,絕對沒人能偷听。”想在千年狐妖的戒備下偷听偷窺,除非是神仙。

    楚玲瓏嘆了口氣道︰“星月公主是虞妃所生,因為她的眼楮非常美麗,就像璀璨的星辰一般,臉頰亦光白如月盤,故而得先皇親賜星月公主封號。”

    “如星辰般的眼晴?你見過星月公主嗎?”李似不經意的問道。

    楚玲瓏搖頭︰“沒有,根本沒幾人見過她,幾年前的那件事發生後,她和虞妃就慢慢被人刻意遺忘了。”

    “幾年前的事?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雲琳追問道。

    李則是想起了幾年前。父親曾數度趕往京城,說是朝局有變,恐怕便是因為那事吧。宮廷內發生大事,一般都伴隨著朝局的動蕩,勢力的變化。

    具體怎麼一回事妾身也不太清楚。不過虞妃和其他兩位本來深受寵愛的妃子卻突然一夜間全部被廢,有她們為核心的幾個外戚集團亦就此倒台,隨之而來的便是朝廷權利的更替。”楚玲瓏說著看向李和雲琳︰“李家就是這次權利變化的最大贏家。”

    李沒說什麼,但心里卻清楚,楚玲瓏是在暗示那次的宮廷事變和李家脫不了干系。這種外戚集團的斗爭,十有八九是烏太後也就是當時的皇後發動的,而李家,顯然是支持皇後一系,困而在最後的戰果分配中。獲得了利益。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家,只不過李家依其實力而有這個機會罷了。換了誰,都一樣要做同樣的事情。皇宮、朝堂,一樣適用從林野外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

    楚玲瓏繼續道:“三個妃子的子女而受到牽累,封爵皇子和公主都被奪去了封號軟禁起來。其中,星月公生被人揭發是虞妃和他人所生,人證物證確鑿。先帝震怒。”

    “然後呢?”雲琳問。

    “然後——然後就不知道了,這事是皇家一大丑聞,消息封鎖很緊,妾身猜想,這麼多年,星月公主十有八九已經被折磨而死了。琳妹妹和武威侯若想知道確切詳情,可以去問太師啊。”楚玲瓏道。

    李卻是已經知道,這然後發生了什麼事了。那老不休的宣和帝因為星月的美麗眼楮並非遺傳自他,便藥瞎了她的眼晴。並將其打入冷宮,套上了鎖鏈,倍受宮女太監甚至羽林軍的欺負、折磨。

    皇宮。果然是個黑暗的地方。不過,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幾個地方不黑暗呢,便是李自己,在他人眼里是個黑暗的制造者。他不禁想起了找到靈兒的那個天山山洞、世外桃源。

    楚玲瓏似乎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宮廷的淫亂遠超出常人想像,那些皇子、公主們,十個里面便有一個不是皇帝親生。便是那建文公主,據人說,也是烏太後與人私生的。只不過沒人檢發,沒有證據,都奈何不了她們。呵呵,在宮廷里,反會引來殺身之禍,這便是紅顏薄命的原因吧。”語氣不禁有些傷感起來。

    是啊,如果不是有著李家李太師強大的後台,恐怕早成為那些貴富豪們的玩物了。若是被皇帶強征入宮中,以她青樓出身又無家世勢力的情況,被冷落則就罷了,要是萬一被皇帝所寵愛,那恐怕連命都報不了多久。

    皇宮,就是個被宮牆隔起來的華麗地獄和垃圾堆。這是李對皇宮的定義。

    幾日後,華家李家在太師府舉行了一個低調的成親儀式,讓華姿正式成了李的妻子。因為仍在大喪期間,所以原本計劃中盛大的婚禮只能移到扈陽補辦,在京城的婚禮,只能叫成親儀式,簡單而短暫,除了華家的幾位親友外,便只有黎布兄妹和幾名李軍中的好友。倒不是其他官員不肯來,這可是個向李家示好的絕佳機會,而是李太師下今眾官員一律不得前來。不過眾官員們還是無一例外的送來了賀禮。賀禮之多,令人嘆為現止。

    次日,西南戰報就送達了京城。西南隕族人果然在天琊教的帶領和煽動下起事,打著滅夏復隕的旗號,瞬間佔領了大半西南城鎮。南明府甚至未作抵抗,便全面投降,眾多官員和當地的軍官將領亦突然倒戈,可見隕族人和天琊教這次的叛亂是蓄謀良久。

    新皇剛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各地王侯貴族和封疆大吏都持觀望態度,對朝廷的調兵令遲遲不肯執行,使得隕族人在西南勢如破竹,毫無抵擾。

    朝廷馬上召集群巨商議,準備組建討逆平叛大軍,南下平叛。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19 AM

第一百八十一章   鐵扇先生


    西南一夜間換了旗幟,叛軍席卷數十上百州鎮,成百上千的朝廷命官投降或被殺,隕族人更是大肆殘害當地的夏族人,無辜被戮者數以萬計,大量夏族人不得不在叛軍未達前就攜家帶口向北逃亡。當然,那些為天琊教叛軍提供了幫助和支持的夏族地主、富商得以繼續他們的富貴生活。

    西南變了天,京城卻依舊如初,商人們照樣買賣,行人們照樣說笑,貴族公子小姐們照樣風花雪月,除了那仍舊掛在各商鋪門口的白布告訴著人們這個國家剛剛死了一位皇帝外,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沒有變化。

    對于普通的京城百姓和貴族子弟來說,西南的戰事,還離他們很遠。一群叛賊而已,就像餐桌上的蒼蠅,雖討厭且影響胃口,卻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即便是一只蒼蠅,也是需要人來趕的。朝議上,按照先前計劃好的,蕭寒成了三十萬平叛大軍主帥,翁遠任副帥,其他副帥、大將、副將分別由眾大臣和兩個大帥推舉。

    在北伐胡族人的數次戰役中立下大功的李、黎布等幾名年輕將領,這次卻未加入平叛,連帶著他們的虎軍、鷹騎軍亦沒有被召入大軍。這次南下平叛的主力,除了北伐歸來的部分中北部駐軍外,就是東北軍為主了。

    黎布為此事還同蕭寒大將軍求了許久的情,最終卻仍是要帶著所部前往朝廷給他分派的地域駐守,未能加入平叛大軍前往西南。而李則因為要回扈陽舉行婚禮,不用南下平叛正樂得清閑,回家做他的侯爺去,他現在的軍功恐怕已經不是人能超過的了。

    于是,當朝廷給李在朱雀街的武威侯府建好後,李家的一行人卻已經準備南下返回扈陽了。比起他們來時,隨行的人還要多了李地新夫人華姿和華家陪嫁地一行人。以及那失明的星月公主李飛兒。當然,她跟在李身邊的身份是楚玲瓏送的侍女。

    雖然李澌洪和甄氏很奇怪,為什麼楚玲瓏要送一個瞎子給李做侍女,但既然兒子願意要,他們也懶得多說什麼。

    楚月樓。

    幽幽的琴樂在那池塘花園間飄蕩,似在幽怨地訴說著什麼。

    “他今天走。”鬼姨站在楚玲瓏的身後,忽然道。

    “嗯,昨天他派人來接飛兒的時候說了。”楚玲瓏仍在撥弄著琴弦,但琴聲卻顯然出現一絲顫音。

    “不去送他嗎?”鬼姨又道,蒙著黑布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郁郁蔥蔥的小林,好像回憶著什麼。

    “走都走了,有什麼好送的。”楚玲瓏輕描淡寫地道,琴音一變,竟是突然換了一曲。

    “太師說過,你可以跟他一起回扈陽地。”很光見的,鬼姨居然主動說了這麼多話。

    玲瓏沉默了一會,道︰“我為什麼要去?”過了許久又道︰“我走了。誰為為太師彈曲?”

    鬼姨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一坐一站,靜靜地對著滿園的花草。看著那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池面,各自沉于各自的心事中。

    “李家的男人,總是能讓女人傷心。”很難讓人相信,這幽怨的聲音竟是出自一向冷漠的鬼姨之口。

    “是啊。”楚玲瓏下意識地道,話一出口才驚異地抬起頭來,卻發現鬼姨已經不在身後。

    對面她地閨樓屋檐上,一身黑袍的鬼姨坐在上面,從黑袍中漏出的幾根烏黑秀發在夏日的暖風中輕輕飄揚。一對眼眸看著遠處,就像鑽石那麼亮,就像泉水那麼純。如果只看這雙眼楮,一定以為鬼姨只是個十七、八歲地芳華少女。

    鬼姨以前一定是個大美女。楚玲瓏心里這麼想著,又想起了鬼姨剛剛說的那句話——“李家的男人,總是能讓女人傷心。”

    鬼姨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呢?難道……

    鬼姨的心里也一直默默愛著李家的某個男人?

    是誰呢?

    李太師?李總督?李明?亦或是李?

    她開始在腦子里將關于鬼姨不多的信息拼湊起來,希望能找到那黑色面紗下過往故事的蛛絲馬跡。雖然她並不知道鬼姨地年齡,但猜想下也知道至少比她要大十歲左右。

    這麼看來,李和李明是不大可能了,那麼,是李太師或是李總督呢?玲瓏的心里不停地猜想著,鬼姨那埋在心底的感情,究竟是屬于誰?

    李太師、李總督和李明在感情方面都是以痴情和專一而聞名的,鬼姨的愛應該是因為他們的專一而無結果。

    那麼她自己呢?楚玲瓏心下不禁自嘲起來,她對李又是什麼樣的感情?是愛嗎?可他們好像並不屬于一見鐘情,或者她對他,僅僅是因為身為京城第一美女卻被這江南第一風流公子所忽視而耿耿于懷吧。

    李家的男人確實都很優秀,不管是外貌還是能力。這樣的男人,正是女子心目中理想的伴侶。

    李太師、李總督和李明因為痴情專一而拒絕其他女子的愛,李卻是因為女人太多而無暇顧及其他女子的感受,同是李家的男人,怎麼會是這樣的兩個極端呢?楚玲瓏納悶地想著。

    “這一去,何時再來?”望著遠處高低交錯的京城建築,楚玲瓏忽然有些惆悵起來。

    李家一行人乖了十三輛大小馬車,其中大部分是載著華姿的嫁妝和衣物用品,車隊旁邊、前後是數十位身披黑甲威風凜凜的騎士,都是虎軍的精銳騎兵,另外還有不少太師府派出的高手跟隨保護。

    李太師、李明以及黎布兄妹和朝廷里一些大臣將他們一直送到了京城大門外。就連騰凌王韓都帶著手下親自來了。不過除了黎布兄妹外,對其他人李只是隨便幾句客套話就打發了,反正他們也不是真心來送行的。

    “真搞不懂朝廷是怎麼搞的,要南下平叛,兩個軍中最能打的將軍卻都閑置不用,這是什麼道理嘛!”黎英一臉的忿怨。嘟著小嘴。絲毫不理旁邊地平叛大軍主帥蕭寒尷尬地臉色。

    李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介懷,則得到西南戰亂的消息時,她就纏著他和黎布,說只要他們兩人當上平叛大軍的主帥或副帥,她就要跟著出征。當時李就已經知道這次平叛不會有自己了,樂得當個好人,便答應下來,讓小妮子高興了許久。這下他和黎布都不能參加平叛大軍,披掛出征當夏朝第一位女將軍的美夢破滅的黎英自然有氣要撒了。

    黎布拍著妹妹的肩膀道︰“朝廷這麼安排自然有其用意,為將。便是朝廷手中的一把利刃,只要听從調遣和命令就行了。”

    李心知這不是他的真心話,和自己不同,黎布是個天生為戰爭和軍隊而生的人,他渴望帶著自己的軍隊馳聘沙場,那才是他生命發光地地方。

    “放心吧,黎大哥,今後我們還會有機會並肩作戰的。”李用這話來安慰黎布。心里卻不自覺地想著若自己地帶兵造反,黎布是為了幫他還是會帶兵來剿滅他?

    黎布輕松地笑道︰“嗯,我等著那天。過一段時間我也要前往錦州了,到時正可拐到扈陽去參加你的婚禮。希望來得及。”

    李笑道︰“黎大哥,你也該找個人成親了。你看,小弟已經在你前面,用不了多久,黎英也要嫁人,到時你可就是孤單一人了啊。”

    黎英聞言嗔道︰“你別胡說,誰要嫁啦!要嫁,也不嫁你!”

    “嗯?我有說是要嫁我了嗎?哈哈。是你不打自招迫不及待了吧。”李調笑道。

    “你……不理你了,哥,我先回去了!”黎英說罷真的翻身上了自己的小紅馬向京城內馳去。

    黎布望著妹妹的背影笑笑搖頭,回過身來對李道︰“你放心吧李二虎,我堂堂一個大將軍,還怕娶不到老婆?”

    “我還真有點擔心啊,黎老黑。”李笑著回敬道。

    兩人相視大笑。

    “一路保重了,扈陽見。”黎布抱拳道。

    “扈陽見!”李返身上了馬車。

    馬車咿呀而動,身後京城那巍峨高大的城牆漸漸縮小,沉入地平線下。李不由感慨起來,沒想到京城不過數十天,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件件與自己有關。回身看向載著飛兒地馬車,暗笑了起來,這來了一趟京城,居然拐了個公主回來,也算不虛此行了。

    宮中因為宣和帝駕崩,爭權奪利已是忙不過來了,那夜死的人又那麼多,根本沒人去在意這被關在冷宮里失蹤的盲人公主。就算有人發現想要尋找,也是毫無頭緒。怎麼能想的到,她會被李藏到了楚月樓里呢?

    一只巨大地彩蝶忽然飛至車窗前停下,讓李回過神來。

    “呵,原來是蝶兒啊。”輕輕地撫著蝴蝶嬌嫩的身軀和薄翼,李輕輕笑道。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事情接連不斷,還真是把小蝶妖給忽略了呢。又或者是她時常跟在身旁,自己卻沒有注意。現在看起來,蝶兒已經比剛出天山時大了一半不止,快有兩個巴掌合起來那麼大了。

    “她的進境很快,是只很有天賦的蝶妖。”香香在旁邊柔聲說道。

    “哦?”李看著手上的七彩蝴蝶,道︰“那她要多久才會和你一樣變成人形呢?”心中還真是有些期待著蝶妖化人後,是什麼模樣呢。

    “嗯……這個就說不準了。有主人的乾坤之氣相輔,她的修為將會突飛猛進,或許要幾年,也或許幾天,還是得看她自己。”香香沉吟著說道。

    李點點頭,對靜靜臥在手背上地蝶兒道︰“加油哦。”

    蝶兒輕煽了兩下薄翼,算是對他的回應。

    離開京城不遠,一直留在禁軍大營的五百虎軍輕騎也過來與他們會合,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往江南開去。

    在京城時爺爺和父親就曾與李說過。成親之後,他有兩個選擇。

    一是前往江南或東北的某個大營做大將軍,帶領數萬軍隊,操練、戌守。或者去哪個省做一省總兵,統御全省兵馬。

    二是去他武威侯的封地潭平鎮,當兩年悠哉自在的侯爺,可管當地所有收入,有當地一切大小官員地任免權,可在律法地基礎上自行制定一些適合當地的法令,也就是潭平鎮的最高官員。直接受命與朝廷,不受州、府、總督的節制。

    李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條路。去自己的封地,那簡直就跟土皇帝一樣,要風便是風,要雨便是雨。雖然在扈陽也是如此,在軍亦沒人敢對他的作為有異議,但自己的封地畢竟是自己的,在那作威作福感覺可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這一路上。香香與芊芊乘一輛馬車,華姿與雲琳乘一輛馬車,飛兒則和照顧她的丫鬟乘另一輛馬車,李便只得三輛馬車間輪流晃蕩。看得李澌洪是大搖其頭,直罵這小子敗壞門風。不過沉浸在溫柔鄉中,時間過得倒是挺快,轉眼便要到扈陽了。

    “將軍,有個姓風地人攔路要見您。”這日,李正與香香、芊芊在車廂內受撫溫存時,楊堇突然輕敲車窗說道。

    “見我?”李將頭從香香的香乳間抬起來,打開車窗疑惑地道。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若非有要事,是不會在他閉窗與眾女調情時來打擾的。若是普通事情,他們也會先找在後面馬車中的父親和母親。

    “是的,他說有將軍的書信,是將軍邀他相見的。”楊堇說著,將一封被拆了數折地信遞了過來。

    李拿過信一看,立刻知道這姓風的人是誰了︰“帶他上前面的馬車。”

    “是。”楊堇領命而去。這過程中,整個隊伍並沒絲毫停滯。

    香香和芊芊立刻開始幫李整理衣服,兩雙縴巧溫柔的手很快就讓李的衣服整整齊齊地著在身上了。

    “主子,要去見誰呢?”芊芊一邊為李套上靴子一邊問道。

    “去見我挖來的牆角。”李眨眨眼親了小侍女細嫩的臉蛋一口,笑道。

    “牆角?”芊芊詫異地道。

    “哈哈,他叫風柳三,江湖上人稱‘鐵扇先生’,是我從‘菜籃子公子’那挖來的‘諸葛亮’。香香,你告訴芊芊吧,那次去公孫世家,你也見過他的。”李說著,推開馬車門,一下躍起數丈,啪地一聲重重地落在了前面的馬車頂上。

     嚓一聲,車頂就微微笑烈了一道縫。大家對李這樣的空中飛技表演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的二公子、大將軍,每天都要在數輛馬車間這麼跳躍幾十次。即便是最堅固地木頭制成的馬車頂,也給他跳壞數個了。

    李翻入車廂內,果然看到了端坐著的“鐵扇先生”風柳三,不過他的臉色似乎有些發青,一雙眼楮愕然地看著李。

    “風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李隨手關上車門,坐到風柳三的面前說道。這輛豪華的大馬車內現在除了二人外,便只有前面駕車的尤邙了。

    “二公子,在下膽子小,還請下次別跟在下開這種玩笑了。”風柳三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車頂道。

    李微微一怔,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八成是被自己躍到車頂上發出的聲音給嚇到了,忙笑道︰“風先生受驚了,是在下沒注意,呵呵,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李不知道,剛剛風柳三被楊堇請上了車,正品著車廂內準備的好茶,自我緩解著一路的亡命奔波,心中想著一會與李見面時的說辭時,李忽然從天而降,啪啦一聲巨響,連車頂都震裂了,直把他驚得茶水噴嘴而出,若不是這車廂內設的是臥榻而非椅子,他恐怕就要跌坐在地了。到現在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吊在嗓子眼呢。

    “風先生,好久不見啊。”李一臉微笑地看著風柳三說道。那眼神就像流氓看小姑娘一樣。看得我們的鐵扇先生那剛剛從嗓子眼滑下的心肝直發毛。

    李現在真是心情大好,挖別人牆角、拉龍別人人才成功的感覺,絲毫不會比泡到別人的老婆差啊,雖然他現在還沒泡過有夫之婦。

    風柳三整了整頭緒,道︰“自公孫大小姐收劍大會後,確實已是許久不見,二公子風采更勝當初了。這一年多來,風某幾乎每天都听得到虎威將軍、扈陽二公子的威名和事跡。”

    李微笑著打量對面地風柳三道︰“哪里哪里,風先生過獎了。不過風先生,你看起來倒是

    ……”

    風柳三此時地形象確實顯得有些落魄。不僅頭發散亂沾了幾根雜草,身上的衣袍也被劃破數道,若不是那“鐵扇先生”特有的氣制裁仍舊絲毫不減,恐怕都要被人誤認為是丐幫中人了。

    風柳三苦笑搖頭道︰“還不是托二公子之福?”

    自那次公孫世家一別後,李便“看上”了這個有智事宜、、囊之稱的“鐵扇先生”,于是派人前往挑撥離間、收買拉攏,無所不施、不擇手段,使得心胸狹窄的納蘭博對其戒心越來越重。到了最近這段時間。李的聲名在大夏國達到峰頂,而李東等人亦抓著機會頻繁派人接觸風柳三,不管他怎麼怒斥,都是三天一大禮。一天一小禮地拿東西往地府里送。

    再加上收買了納蘭博身旁之人,在其耳邊反復進言,使得他最終決定下手將風柳三軟禁起來。自然,李東又派人將此消息泄露給風柳三。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遇,已經對納蘭世家心灰意懶的風柳三,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決定前往扈陽投奔李。

    不過納蘭博可不肯讓他這麼就走了,一路上派了眾多高手追殺。風柳三都是靠著其絕倫的智慧和出奇好的“運氣”躲過了一動又一動,如今弄得灰頭土臉,自也是難免。

    “二公子地手下可真是有夠無賴的,真沒見過這種人,人家不收禮還硬要往人家家里塞,推都推不掉,居然還讓輕功高手把銀珠寶偷放在我家,如此這般,春夏秋冬每天每夜竟不間斷,便是什麼明主也該要有疑心了,更何況……”風柳三說到這里忽然嘆了口氣,沒再接下去。

    李卻是一臉春風地為他接下去說道︰“更何況納蘭博並非明主。風先生,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風先生有大才,在下是知道的。在我這里,風先生保證可以如魚入水,如雨得風,大展拳腳。況且……先生號曰‘鐵扇’,在下小名‘鐵郎’,都有一個鐵字,不正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嗎?咦?先生的鐵扇呢?”

    風柳三苦笑道︰“開溜逃命的時候,當暗器給擲了。”

    李一臉恍然的表情,抬起屁股坐在他的身邊,拍拍他肩膀道︰“風先生不必傷懷,在下一定為先生再打一把絕世鐵扇,保證比以前那把更靚、更酷、更帥氣!”

    李知道,李東肯定有派人保護風柳三的,按計劃,他一出納蘭家,就有李家地高手將他接回扈陽。不過看樣子,李東他們八成是對他那麼久都不肯低頭,直到迫不得已了才叛納蘭歸李家而心下不爽,故意讓他在路上受點子苦,那些他運氣絕佳躲過納蘭家追殺的情況,十有八九是李家高手從旁保護。

    風柳三此時則一邊心疼著那伴了自己數十年的鐵扇,一邊看著旁邊笑得仿佛偷到雞的黃鼠狼般地李,心中猶豫不已,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真的會是自己的明主嗎?

    李家這個大夏國的第一世家中,真的能有他風柳三的一席之地嗎?

    他不敢肯定,但至少眼前這李二公子對他的態度,讓他心里很舒服,這是在納蘭博那里絕對沒有地對待。

    瞥見車窗外燦爛的陽光,听著耳邊李爽朗的笑聲,風柳三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說不定,未來真的很光明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21 AM

第一百八十二章   準備婚禮


回到了扈陽,回到了總督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李回到了等候他的女人們身邊。

    此時,他正緊皺著眉頭站在靈兒的床前,香香、芊芊、青青、月兒等女皆站在一旁。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李看著面白如紙、嘴唇干裂,正處在昏迷狀態的靈兒說道。

    月兒道︰“從公子離開靈兒就一直悶悶不樂,也不怎麼吃飯,沒幾天就發起低燒,一直臣臥病在床。時清醒時昏迷,每天只是喝些水,勉強吃些紫妍做的衡粥。”

    李憐惜地撫摸著靈兒消瘦蒼白卻依舊柔嫩的臉頰,低沉地道︰“大夫呢?大夫沒開藥嗎?大夫都是干什麼吃的?”

    青青輕聲道︰“胡春風開過藥了,但是診不出病因,看似風寒,卻非風寒,藥只能暫壓病情,卻不能根治。總督大人走前,也讓人去旁邊州府找名醫來診治,但仍是沒人能將靈兒治好。”

    李低聲罵道︰“這群庸醫。”說罷站起身,抬手招過李東,道︰“去把胡春風找來,三天內沒辦法讓靈兒退燒,我就把他抓去喂豬!”

    “是。”李東應聲而去,這幾天,他為李辦了不少事,已隱隱成了李四個隨從之首。

    “李西。”李喊道。

    “小的在。”李西連忙上前。

    “去給我請名醫,省里的請完,就去省外找,只要醫術有過人之處的,都給我請來,多少診金都無所謂,要是不肯來的,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小的知道,小的這就去。”李西也退了下去。

    李西出去後。房間里立時靜了下來。李默默地站在床前。望著一臉病容仍在昏迷中的靈兒,眉頭緊鎖。

    就連原本最為活潑的憐卿,在這時候也靜靜地站在眾女中。本應該是歡樂喜慶地重聚時,卻因為靈兒和婧姬這奇怪地病而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婧姬怎麼樣了?”李的聲音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月兒道︰“她和靈兒的病情又不一樣,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一天不如一天。吃什麼東西,都是沒吃多少就開始嘔吐。峰體虛弱至極,經常咳嗽咳出血來,雖然沒發燒,但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需在床上。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她一直由天秀和風姨照顧著。”

    李暗嘆,這難道是老天爺在警告自己太風流了嗎?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兩女出事的。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實際上他卻並沒多大把握。天災病禍,最是令人痛惡,卻也最令人無可奈何。

    “走吧,去看看婧姬。”李帶著眾女輕輕出了靈兒的房間,向旁邊婧姬和天秀她們住的小院走去。

    才剛走進小院。李便听到一陣似遠似近的幽幽歌聲。這歌聲是用胡語唱地,听起來讓他有些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不禁讓他駐足于房間門外。靜靜傾听。眾女也停在他的身後,同他一起听著這美妙清脆,卻又帶著一絲哀傷悲戚的胡歌。

    李想起來了,那是一片茫茫的翠野中,在如銀帶般披在草原上的河流旁,幾個少女歡快歌唱,就如草地上的野花兒一般,清新秀麗,歌聲輕輕飄來,像天上地白去,縹緲悠揚。

    那時候的婧姬,和被她俘虜之後的婧姬,真是截然不同呢。本是一朵嬌艷的草原之花,如今卻已枯萎近乎凋零。

    推開了門,跨入屋內,借著窗子照入地陽光,李看到床上微睜秀目的婧姬,面容比靈兒還要憔悴許多。心不由得揪了一下,雖然她只是自己俘虜的女奴,雖然從來也沒指望過她心甘情願地臣服自己。

    可她畢竟是我的女人啊。李心中長嘆一聲,緩緩走到了床邊坐了下去。

    天秀和風姨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李回來,她們是知道的。

    被病魔折磨的婧姬已憔悴得完全沒了先前清秀美麗的模樣,眼眶深陷,面色慘白,眯著地兩眼仿佛罩著一層水霧,無神地望著屋頂,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雖然听不清楚,卻可以肯定,一定是在說胡語。

    李現在自然不會再去計較婧姬不說夏語而說胡語了,溫柔地將她額前的幾縷黑絲撫順後,忽然道︰“剛剛是你在唱歌嗎?”

    他的眼楮仍望著婧姬,但天秀卻知道,他是在問自己。

    “是的。”天秀的目光則始終放在眼前男子的臉上,她始終都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叫什麼名字?”

    天秀愣了一下,道︰“女神曲。”

    “女神曲?”李轉過頭來看著天秀,“你再唱給我听听。”

    “現在?”天秀看到他的手從婧姬的額頭緩緩撫過臉頰,輕輕摩娑。

    “對。”

    歌聲輕起,天秀緩緩唱了起來。不能不說,她的聲音非常美妙,便是比起青青和芊芊也不逞多讓,草原之秀果然名不虛傳。

    屋內眾女仿佛听到了草原上流淌的河流中那潺潺水聲,仿佛看到了滿地綠草隨風橫倒,牛羊馬匹遍地食草,美麗的胡族姑娘快樂地在河邊奔跑,赤著的雪白裸足上,精致的銀色腳鏈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

    當李和眾女離開屋子的時候,婧姬已經安詳地睡著,既沒有咳嗽,也沒有在夢中說胡話。這段日子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好。雖然依舊是憔悴的容顏,但看著她的睡相,卻仿佛在大海上漂泊了許久終于得以靠岸、可以好好休息的人。

    天秀不禁無聲地笑了起來,看著婧姬喃喃地道︰“原來你也在等著他嗎?達娜,這是為什麼呢?……”

    在走廊過道里,眾女簇擁著的李忽然停下了腳步,似突然想起般說道︰“我們不是有天山雪蓮嗎?那玩意不是能起死回生、百病可治嗎?就拿天山雪蓮去給婧姬和靈兒服用。”

    月兒低聲道︰“公子,你忘了。提取天山雪蓮的制藥方法。世間只有極少人會。”

    李一怔,道︰“我想起來了。風姨曾經說過,他們天山派有個什麼候補聖女,懂得此道,讓她去將這聖女找來不就行了?”

    月兒搖頭道︰“李家已經將風姨的聯絡暗號發布到大夏國全境了,但到現在仍未有半點音信,不知是那候補聖女還未看到,還是看到了卻趕不過來。”

    李拍了拍額頭,回身道︰“我記得還有個什麼醫神、醫仙的,以他們的醫術。又有天山雪蓮做藥材,婧姬和靈兒地病應該難不倒他們。”

    月兒道︰“可醫仙離不了萬林宗、醫神四處雲游不知其蹤跡,如何找得來?”

    李嘴角微斜︰“離不了也得離,找不到也得找,我就不信,在大夏國找便赤腳醫生還能難得到李家。”

    這時芊芊柔聲插道︰“主子,剛剛小雲過來傳話,說夫人讓主子過去。”

    “嗯,知道了。”李點頭應道。華姿跟著李回到扈陽李府後,就同姐姐一起被母親叫去了。雖然在京已舉行過一個簡單地過門儀式,但正式的大婚前,華姿還是要與李分開住。因為也就暫時未能與眾女相見了。想來母親叫他過去,八成也是為了婚禮的事情,可現在婧姬和靈兒大病在床,讓他如何有心思辦婚禮?

    其實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個計劃。便是在扈陽大婚時,一口氣將眾女的婚禮都辦了。他的想法不是眾女一起在一個婚禮,那樣的話對待她們而言太不公平了。而是一個人一場,連辦十數場。為他所有的女人舉行一樣盛大原婚禮,相信那一定是盛況空前,也是史無前例。

    不過,父母現在還是不知道他的這個想法……

    “二公子。”李平拿著一個黑色地匣子呈到李面前,恭聲道︰“這是風先生的東西。”

    李接過匣子,抬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把看起來質感十足的可折鐵扇——正是“鐵扇先生”風柳天的招牌武器。李家的高手果然一直保護在風柳三身邊,連他當作暗器保命時擲出的鐵扇都搶了回來。

    將鐵扇拿到手中,“跨啦”一聲打開,又“啪啦”一聲合上,再打開,轉了一面,望著鐵扇上刻著的山水圖案,李搖了搖頭︰“這玩意不行,太寒酸了,不夠氣派。”直接將鐵扇又放順匣子,扔給李平︰“放地下室里去,明天把老張叫來,我要他為風先生特制一把氣派地鐵扇。”

    夜幕降臨,李回到扈陽的第一個晚上,本來歐齊等扈陽的福家公子已經擺好了酒席準備為他接風洗塵,不過因為家中的事情,他並未答應赴約。

    此時,在總督府李斯洪地書房內,一老一少爺子倆正隔著張茶幾默默坐著。

    “我記得,上一次咱們父子這麼靜下心坐著說話,是在你組建虎營出征北部戰場前。”不知喝了幾泡茶,李斯洪才緩緩說道。

    “孩兒願聆听父親教誨。”

    “呵呵。”李斯洪擺了擺手,“教誨已經談不上了。仿佛一論據間,你的羽翼就已長全,雄鷹振翅,現在已飛得比為父還高,不再是為父所能管的了了。應該說,從小到大,你也從未被人管住過。”

    李抬起頭看著父親︰“父親,永遠是李的父親。”

    “傻小子,父親當然還是父親。”李斯洪笑了起來,道︰“你現在可是我們李家的驕傲,以後到了地下為父臉上也有光,好歹生的兩個兒子都沒給李家丟臉。”

    李垂首,沒再說什麼,他可不想做什麼今後當將李家發揚光大一類的保證,這些擔子,還是給大哥背的好,他所要地生活應該是逍遙和快活。

    “不過,兒。這婚禮大事可不能拖。必須得按時間舉行。”李斯洪忽然話題一轉說道。

    李搖頭︰“婧姬和靈兒的病若治不好,孩兒沒有心情行婚禮。何況,姿兒已是我們李家的人了,這婚禮早和晚又有什麼關系。”

    李斯洪眉頭微皺︰“兒,為父早就說過,不管你在外面怎麼風流,也不管你打算娶多少個妻妄,但有些事情你得以大局為重。如今大夏國的局勢,你這婚禮,可不僅僅是一個婚禮而已。再說了,那婧姬,明明就是你從胡人那搶來地俘虜,當丫鬟女奴,玩過就罷了,怎麼可當真?還有那天秀公主,你可要謹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別自種隱患,引火上身!”

    “孩兒知道。”李應付道。

    “那個靈兒,是從哪里來地?”李斯洪凝眉思索道。

    “天山……”李低聲道。

    “哦對,也是從草原帶回來的小丫頭。你小子的女人那麼多,誰是誰我都快記不清了。那小丫頭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卻連話還說不好,是什麼出身你也不肯說。”李斯洪嘆道︰“我們家已經夠開明的了,並沒硬要求你取妻妄要門當戶對才可,但你也別是個女的就往家里帶啊。你看看你大哥,當年他年輕時在扈陽不也是風流慣了?可最後你還不是只有一個大嫂?”

    “孩兒知道。”仍是應付的回答。他心里可不以為然,以他的性格。只要與他有過關系的女子。都只能是她的女人,容不得再讓他人染指。像大哥那樣,風流是風流了,可那些青樓女子,與大哥發生關系,在他上京後又與別人上床,在李看來,無異于是大哥被戴了綠帽,這可是他無法容忍地。

    “既然知道,那婚期……”

    “婧姬、靈兒的病不好,我不會辦婚禮。”

    “你……”李斯洪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父親,您也幫幫忙,讓李家下面的人多用點心,將那個前天山派的候補聖女和醫神、醫仙什麼的盡快找來,治好了婧姬和靈兒,我保證舉行婚禮舉到你們過癮。”李將杯中茶喝盡,站起身說道。

    李斯洪搖頭,長嘆一口氣︰“行,你行,你小子我還真管不了了,你自己去說服你母親吧。”

    李微笑︰“父親放心,母親那里,我自會去說。如果沒有什麼事,孩兒先回去了。”

    “嗯。”李斯洪看著自己的二兒子,忽然露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道︰“還有一事,我需要再確定一下。你真的要去自己地封地當兩年主官?”

    李微微一愣,看著父親的眼楮,點頭道︰“不錯,確定。有什麼問題嗎?父親。”

    “嗯,沒什麼問題。好了,你去吧。”

    離開了父親的書房,李並沒有立刻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轉到了火麒麟臥趴地大院子里。

    按理來說,火麒麟是被李以暴力降服後用武力威脅為坐騎的。李不在扈陽的這段時間,它完全可以開溜自己跑回天山去,絕對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它。但它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一直安靜地趴在這個院子中,就如冬眠一般,這讓李不禁懷疑,這頭火麒麟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當李踏入院中的那一剎那,一直趴在地上閉目沉睡的火麒麟忽然呼啦一聲睜開了眼,四肢撐起了巨大的身軀,發出陣陣壓抑低沉的嘶吼聲。

    “二飛,在這住得不錯吧,嗯?”李一臉微笑地走過去,啪地就是一腳往火麒麟屁股踹去︰“站那麼直做什麼?想跟我打架嗎?”

    李的一腳豈是好受地,便是火麒麟那刀槍不入的鱗甲也擋不住奔卷而來的疼痛,一下又趴到了地上,就像受了委屈的小貓小狗般“嗚嗚”出聲,兩眼滿是畏懼。

    將手放到了散發著絲絲熱氣的鱗甲上面,撫摸著那稜角分明的曲線,李喃喃低聲道︰“真不愧是聖獸,這皮若是拿來做鎧甲,一定也是絕世好甲。”

    好似听懂了他的話一般,火麒麟渾身簌簌抖了一下。

    李失笑︰“呵呵,不過一件刀槍不入的鎧甲,對我而言。並沒有多大用處。火麒麟,我記得上輩子的那些神話傳說中,都是神仙的坐騎。想不到,這輩子,我竟也能享受神仙的待遇啊。嘿嘿,比奔馳寶巴都要威風,都要快速。”

    “在天山地那個山洞中你能待那麼多年,看來是只耐得住寂寞地聖獸。”李又低聲說了起來,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火麒麟說話。

    “外面的花花世界,對你而言。好像並沒什麼吸引力嘛。不過今後你恐怕沒法再偷懶了,因為我可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李說罷身體已經一躍而上,騎到了火麒麟的背上︰“總有一天,我會騎著你,殺上戰場,威震天下的!

    不過他並不知道,此時月光之下騎于火麒麟背上的他,不僅看上去身軀威武如天神。就連眼楮都映出了奇異的紅色,似兩團即將噴涌而出的烈火,又似兩潭鮮紅的血池。

    “走吧,我們出去逛逛。”婧姬和靈兒的病讓剛回扈陽地李這一天都心情煩躁。現在忍不住想騎著火麒麟出去吹吹風,松松心了。

    “吼!!~~”一聲震顫大地的吼聲響起,火麒麟仰首長嘯,微躬前肢,猛地躍起,整個巨大的身軀居然直接躍出了數丈,躍過院牆,落到了扈陽的街道上。

    一時間。扈陽城內及數里外虎軍大營里的馬匹紛紛伏地低嘶,所有牲畜全部俯首于地,如在恭拜著威武的皇帝一般。不過,大飛是個例外。睡夢中的它只是微微張了一眼,瞥了瞥頭頂的月亮,抓抓身子,又繼續做美夢去了。剛剛地夢中,一只有著漂亮皮毛的母獒犬正深情款款地與他對視呢,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正在醞釀……雖然,是在夢中。

    大街上的行人都被嚇呆了,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火麒麟已經以風馳電掣地速度,載著李奔出了扈陽城。那超快快速帶起的旋風,甚至將街邊的幾個攤子卷飛了起來,好多人的衣服都被刮得七下八下。

    “那……那是什麼怪物?”一個行人心有余悸地整理著自己被刮亂的衣服顫聲道。

    旁邊一人道︰“兄台不是扈陽人吧?那是我們扈陽虎威將軍的坐騎火麒麟,嘖嘖,兄台真是好運氣啊,可以看到虎威將軍騎火麒麟。要知道,除了剛到扈陽時外,這可是他第一次公開騎著火麒麟上街呢。”言語間,竟是頗為自豪。

    “啊?那就是虎威將軍李鐵郎?那個大家伙就是火麒麟!果然可怕,可怕……對了,虎威將軍這麼晚了騎火麒麟要去哪?”那行人看著李奔遠的方向說道。

    旁邊的人聳聳肩道︰“這我怎麼知道,咱們扈陽二公子地脾氣,和他的武世一樣,沒人摸得透。”

    總督府內。

    華姿輕撫酥胸從屋子里披著外衣走出,對著仰首望天負責侍侯她的李家丫鬟問道︰“出什麼事了?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那丫鬟見華姿出來,忙行禮恭聲道︰“少夫人。”

    听到“少夫人”這三字,華姿的俏臉不知為何竟有些泛紅。

    “那是二飛的吼聲,小婢看到它載著一人躍出府去了,可能是二公子騎它出去散步吧。”

    “二飛?”華姿輕顰秀眉︰“那是什麼?”

    “那便是我們二公子的坐騎火麒麟啊。”丫鬟眨著漂亮的大眼楮說道。

    “火麒麟?“華姿想起來了,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有著一只天山神獸做坐騎。”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呢?“未來的李家少夫人也同那丫鬟一樣,仰首看天,喃喃自語。心下不由得憧憬起自己和李的婚禮來——那時他會否騎著火麒麟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22 AM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扇先生


三天了,李回到扈陽已經三天,可靈兒的低燒已經持續,婧姬的病情也未見好轉。可憐的胡春風真的被送到了豬圈里,與豬住在一起,繼續苦思治療兩女的方法。李已經下過命令,沒想出有效的治療方法以前,他只能住豬圈。十天後想不出來,就只供給他豬食。

    而此時,李正在婧姬的房間內,看著芊芊喂她喝粥。本來她根本吃不下東西,吃下肚的東西十有九吐。現在有香香在旁用她特有的狐妖靈力,幫助婧姬將粥順入腸胃。這才勉強將一碗稀粥喝完。但喝完後,婧姬也流了一身的虛汗,仿佛剛剛經過一場酷刑般,真讓人懷疑,這一碗稀粥喝下去,會不會得不償失。

    看婧姬躺下睡著後,李才嘆了口氣緩緩起身,帶著香香和芊芊走出了房間。

    “等一下。”天秀從屋內追了出來,風姨也詫異的跟隨而出。

    李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你應該叫我什麼?”

    過了一會,沒有听到回答,他輕皺眉頭轉過了身,卻見天秀也是緊蹙秀眉,貝齒咬著下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

    天秀毫不退縮的與李對視著,忽然道:“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李的眼楮微眯:“這里沒有達娜,只有婧姬。”

    天秀並不理會他語氣中含有警告的意味,重復道:“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李踏前一步,忽然兩手張開將天秀抱進了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抱著。眼中射冷峻的目光,盯著她︰“阿秀,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要搞清楚我的身份。”

    “公主!”風姨輕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香香一抬手擋住。

    風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李面前想提起自己真氣的時候,都會感到李這個漂亮侍女。用一種難言的真氣將自己制住,絲毫反抗之力都無法生出。她知道,眼前這個美得幾乎不屬于人間的女子,實力遠在自已之上。

    天秀被李大力地抱在懷中,豐滿嬌挺的胸脯和他堅實的胸肌緊緊貼在一起。可以清楚的感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也可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男子味道,呼吸不由得微微急促起來。俏臉也不自覺的變紅,但雙眼卻仍倔強的並不閃躲。與他對視著。

    “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同樣的話再次由天秀口中說出。

    李的手微微用力,嘴幾乎要踫貼到天秀的櫻唇上。低沉地說道︰“阿秀,你想激怒我嗎?你要知道。那樣做的後果。你最好不要忘記在草原時我跟你們說過的話。不要做我不想你們做的事,不要說我不想你們說的話,否則,我會不高興。我若不高興,你的那些族人就要遭殃!”

    天秀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听到他的這些話,卻是用盡力氣喊了出來:“你若想達娜馬上死去,你就去殺吧,把我和她的族人都殺完,再把我們也殺了!”

    李被她喊得一怔,手不覺松開來。

    他的眼楮又眯了起來︰“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你那麼做,將會發生的事情。天秀仍是看著他的眼楮:‘你想知道達娜為什麼會這樣嗎?”

    “你想告訴我什麼?”李不耐煩地問。

    天秀輕輕掙開他的懷抱,走到走廊邊,看著院子里的花草,輕聲道:她已經離開草原很久了。”

    “不要跟我說廢話。”

    天秀回首看著他道:“達娜是屬于草原的女兒,她身上的血都有草原的氣息。當她離開了草原,就像魚兒離開了水,鳥兒離開了天空,樹葉離開了樹枝,沒有了根源,沒有了靈魂。她的生命己經沒有了意義,就如行尸走肉一樣,會慢慢死去。”

    李撇了撇嘴道:“你在說什麼?在跟我念詩歌嗎?你不會干脆直接告訴我,鯖姬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為被我帶離了草原,只要放她回草原,她就會生龍活虎?”

    “事實就是這樣。你找不到辦法治好她,她只想回到草原,她想她的家,想那綠色的草地,清澈的河水。”天秀緩緩的說道。

    她要草地,我可有給她建一大片,保證不見首尾,和你們的大草原一樣。她要清澈的河水,我可以給她挖條渠,保證連水里有幾粒沙子都數得清。我告訴你,誰都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天秀搖搖頭︰““不一樣的,我們的大草原,只有一個。那是我們的家鄉,是我們靈魂的歸宿。達娜只能回到草原才活得下去,如果你願意看著她慢慢死去,你就繼續把她留在這里,讓那些所謂的神醫來做無用之功吧。”

    “呵。”李冷笑一聲,“靈魂的歸宿?阿秀,我再說一遍,不要說我不喜歡听的話。我的家里只有一個婧姬,沒有什麼達娜。我不管她因何而病倒的,那並不重要,反正我一定有辦法治好她。她是屬于我的,任何人都無法將她從我身邊搶走,任何人!包括她自己!你最好記清楚了,下次如果再讓我听到你說那些話,我會給你一些深刻的教訓。現在,回去照顧好婧姬。”說罷轉身向院門走去,

    香香和芊芊緊隨其後。

    “死神呢?”天秀看著李的背影說道。

    “死神?”李腳步微頓。

    “你能搶得過死神嗎?”

    “哼哼。”李沒有回頭,輕笑道:“你學了那麼多夏族文化,不知道中原是沒有什麼死神的嗎?那是你們草原上的家伙,管不到這來。在中原,管生死的。是閻王。”頓了頓又道︰“就算是閻王,也別想跟我搶人。他敢來,我就碾碎了他喂豬!”

    “轟!”忽然一聲悶雷響起,剛剛還是陽光燦爛的天空,馬上就布滿了烏雲,一道閃電在黑色的雲層中躥過。

    李歪頭向天:“你娘的,有種沖我他媽的劈下來!”話剛說完,嘩嘩大雨傾盆而下。

    李一邊罵著一邊帶著香香和芊芊快步走出了院子。

    “為什麼你要觸怒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那些胡人?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你?”風姨走上一步。輕輕撫著天秀的肩,一臉擔憂且略帶責任地說道。

    天秀回首微笑:“因為我知道他在乎達娜的生死。而且,他雖然可以殺人如麻,但卻不會殺我,風姨。他同樣也不會殺你。”

    鳳姨一愣︰“為什麼?”

    天秀看著廊沿噴濺下來的雨水,似自語般喃喃說道:“任何人的心都是有縫可鑽的。”

    風姨沒才听清她在說什麼,輕嘆了口氣道:“反正以後不要再拂逆他的意思了。你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是個連火麒麟都能征服的人。不要自以為能看透他的心。”

    天秀回頭看了眼風姨,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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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的院中,風柳三正坐在小廳中。桌上茶水已被艷兒換了三次。

    看到外面忽然嚇起大雨,風柳三不禁站起來走到了門邊。

    旁邊的艷兒微笑道:“風先生不必著急,算時間,我們家主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听到李的聲音響起:“讓風先生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著便看到李在香香和芊芊的簇擁下向這邊走來。

    “不久,不久。”風柳三也笑著行禮道。既決定要投奔李家,這禮數和身份,他自然是明白的。聰明人,總是懂得什麼時候該自覺。

    不過讓風柳三有些驚訝的是、從雨中走上回廊的李和兩個侍女,身上卻沒沾上一點雨水,連鞋子都未有一點污漬。看來,這二公子和他的兩個侍女、都是高手中的絕世高手啊。

    他不知道的是、芊芊並不會武功,而李刀槍不入且有神功,但沒有真氣的他卻並沒法隔離開雨水和腳下污泥。他們這一路過來,其實全是香香一人用那出神入化的法術護于身體四周,不僅隔開了雨水,也便地上的污泥沾不到鞋上。

    “主子,你回來了。”艷兒笑靨如花。

    “嗯。”李也微微一笑,經過她時輕輕捏了捏她縴嫩的小手。現在艷兒是越來越乖巧,也越來越能干,都快趕上芊芊了。

    分別落座後,芊芊和艷兒又為李和風柳三換上了新茶水。

    風柳三道:“二公子,听說你在找醫神醫仙?”

    李點頭道:“正是。怎麼?風先生知道如何找到兩人?”

    風柳三放下茶盞,道:“這醫仙據說是在沼澤和異獸妖蟲遍布的萬林宗,身中劇毒,無法行動,想請來恐怕不太可能。這醫神嘛,在下倒是與他有些交情。”

    “哦?那先生可知他現在何處?”李立刻來了精神。

    風柳三搖頭:“醫神原名霍輕郎,一向在江湖四處游逛。足跡飄忽不定,又不好張揚,極難我找到。

    李聞言眉頭輕皺,卻听風柳三話音一轉,繼續道:“不過,醫神一生有三好,一好醫術,二好游山玩水,三好美酒佳釀。若哪里有知名好酒,他必定前去品嘗,擲千金只為一杯。”

    李眯起了眼楮:“風先生的意思是…”

    “用酒做餌,將醫神引來,只要他到扈陽,在下自有辦法將其找出。”風柳三身子微微前傾說道。

    “酒…”李摸著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揚:“沒問題。只要那醫神如風先生所言這般好酒,我就有把握將他引到這扈陽來。”輕呷一口茶,又道:“風先生,我知道你沒有鐵扇很不習慣。所以特地請工匠為你打造了一把新的,保證比以前那把還要精致威風。”

    香香立刻捧上一個漆黑的匣子,送到風柳三面前。

    風柳三看著黑匣子,猶豫道:“這……無功不受祿……”

    話還未說完,李已是抬手道:“風先生若能幫我找到醫神,就是大功一件。莫再推辭,否則便是看不起李某。”

    風柳三自然知道,李送他的東西。他不能也不會拒絕,順勢點頭道:“那風柳三就謝過二公子了。”

    “風先生打開看看吧。”李笑道。

    “是。”風柳三緩緩打開香香手中的黑匣,立刻感到眼前一片金光燦爛,那匣中躺著的,競是一把金扇!

    “這…,”風柳三抬起頭看向李,後者微笑的對他點點頭:“風先生試試。看順不順手。”

    風柳三拿起那純金打造的折扇,發覺比起自已以前那把要大上不少,重量自然也要多上許多。

    “啪啦”一聲打開。折扇的各個機括部件都與他原來那把幾乎一樣,甚至用起來還要舒服順手許多。可見做此扇的工匠手藝必是超凡卓絕。

    不過,一打開折扇。看到那一片片黃金扇片組成的圖案,他卻傻了眼——折扇上竟是一幅夏國著名的春宮圖!

    “這……這……”風柳三覺得自己手頭都快抽筋了。握著金扇的手已經微微發抖。

    李卻笑得更歡了,還走到他身邊,拍著他肩膀道:“風先生,只有這樣的金扇才適合你個今後的身份。你放心,跟著我,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和這把金扇一樣,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風柳三勉強吞了口口水,眨了眨眼,認命的將金扇翻了一面,見到那一面上,是一個大大的“風”字。

    從此以後,“鐵扇先生”便在江湖上消失了。

    不久之後,一位“金扇先生”在大夏國橫空出世。無論在江湖、朝堂還是戰場上,他都緊伴虎威將軍、武威侯左右,為其出謀劃策,聲名傳遍大江南北,遠非當年的“鐵扇先生”所能比及。

    不過,“金扇先生”在江湖上還有其他稱號——風流先生、春宮先生……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他那金扇上的春宮圖和大大的“風”字,以及他所效命的二公子李,有著江南第一風流公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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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火熱的夏天,在江南清臨兩省的首府、大夏國排名前位的繁華大城扈陽,舉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美酒大賽。

    只要被評為第一美酒,釀酒者不僅可以得到千兩黃金的獎賞,而且有大夏武威候、柱國大將軍李和清臨總督、平南大將軍李斯洪一齊頒發的“天下第一酒”牌匾。這牌匾上的五個金身大字,更是李托人八百里加緊,送往京城請他爺爺,即是當今太師李宵寫的。

    這份榮耀,怎能不令人心動。大夏國各地的釀酒大師紛紛帶著各自的陳年佳釀匯集扈陽,其中還有不少是一直隱于世外的高人,他們所釀的美酒,雖無人知曉,卻壇壇皆是醇香味美,醉人至極。

    那千兩黃金雖然誘人,但來參賽的釀酒師們,更看重的,卻是那天下第一酒的名號。正如武功高手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第幾一樣,他們也希望看看,自己所釀的酒,能在酒林中排行多少。

    李家的老太師李宵和二公子李都是世人皆知的海量酒王,又都有著極高的威望和通天的權勢,所以由他們來辦這美酒大賽,大家也都較為信服。

    除了美酒大賽比所釀酒的美味外,還設有酒神擂台,讓各路酒中豪杰來比個高下,最後最為海量者,可得百兩黃金“酒王”的稱號。

    于是,這段時間匯集到扈陽的,不僅有香醇的美酒和各地的酒樓酒館代表、知名釀酒大師,還有數只不盡的好酒之人。如此盛會,他們豈能錯過?

    一時間,扈陽當真是人山人海,原本就繁鬧的江南大城,如今更是熱鬧非凡,甚至超過了京城舉辦“萬花會”時的情景。

    此時,在江湖上已是極有名氣的“萬利三魔”牛大、牛二、牛三三兄弟正大搖大擺的走在扈陽略顯擁擠的街道上。雖然街上行人很多,幾乎到了一步一人的地步,但三牛的身邊,卻仍顯得極為寬敞。不說他們那高得離譜、壯得嚇人的身材,就說他們那身暴露、野性的皮裝和掛在腰上長約一米八的超級大環刀,就夠讓人不敢靠近甚至是偷望一眼了。

    不過這三把各串了八個鐵圈、重過百斤的大刀,卻只是三個大家伙的裝飾物而已,就像那些公子哥掛在腰間的佩劍或玉佩,只是好看,卻從來不用。因為他們最擅長的,還是他們的拳頭。

    好酒的人中,自然少不了高來高去提刀帶劍的江湖客,江湖中人多了,恩怨糾葛自然就多,恩怨糾葛多了,爭斗鬧事自然少不了,爭斗鬧事一多,治安就亂,這可是李不能容忍的。

    扈陽,只能是他李家說的算。誰想搗他的亂,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李讓三牛負責扈陽街道巡邏,這三個大家伙,一股子狠勁和猛勁,除非是絕世高手,否則遇到他們,只有被修整的份。

    而絕世高手們……要麼在為朝廷效命,要麼就是隱居不出,就像三牛死去的老爹一樣,不會輕易踏足這紛爭繁多的江湖。

    所以,在天下第一美酒大賽舉行前期,扈陽的江湖客們,都只能是夾著尾已喝酒,一看到三牛出現,就趕緊回所住的客店休息。因為已經有好幾人因為無聊在街上晃蕩看美女而被三牛找借口修理了。經過那幾個倒霉鬼添油加醋的述說,加上他們身上的傷做證據,大家對三牛的恐懼立刻上升到了一個極點。

    當然,酒中豪客多豪杰,豪杰自古多張狂。個別認為自己武功高強難逢敵手的江湖中人,也會自己前去和三牛較量……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24 AM

第一百八十四章   醫神


前面的路上忽然出現了三個擋路人,街上行人紛紛向兩邊散開,將兩邊的六人圍在了中間。

    三牛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雙手交叉胸前,看著對面的三人。

    牛大道:“鬧事的?”

    牛二道:“八成是。

    牛三道:“肯定是。

    對面中間那位一襲青衫腰懸銀鞘長劍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少年俠客先跳出一步道:“在下東海費仁牟,听聞扈陽‘萬利三魔’身手不凡、武功霸道,卻不把江湖同道放于眼內,特來討教幾招。”

    左邊的中年刀客也踏前一步:“在下浪人魯進。”

    右邊的大漢亦踏前洪聲道:“在下擒狼人展墨。”

    牛大點點頭:“果然是鬧事的。"

    三個巨大的身影幾乎同時撲上,一人尋一個打了起來。內圍看熱鬧的行人只覺得圈內勁風呼呼,三牛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但那三個挑戰的江湖客卻沒法躲過一招,甚至連刀劍都沒有功夫拔出來,被逼得連連後退。

    三牛同時一頓,在三人面前吼道:“拔刀!(拔劍!)”

    三個江湖客愣了一下,趕緊將腰間的佩劍拔出,將背上的長刀取下,僅僅經過剛剛數招間的交手,他們就已經氣喘吁吁,深知了三牛“蠻力”的可怕,也開始後悔起來,今天的挑戰根本是自取其辱。

    不過三人還是沒有意識倒他們所面對的人有多麼的危險和可怕,三牛被江湖中人稱為“三魔”而不是如當年的“萬利七俠”一般稱為“三俠”,絕步僅是他們長相的原因。

    三個江湖客剛將武器拿到手上,便听到一聲齊喝。三個巨大的身影同時沖向了他們。

    三把刀劍慌亂之間迎上,卻只听霹里 啷一陣脆響,三個江湖客嘔著鮮血倒飛了出去,而他們的武器,也同時被三牛的大拳頭轟成了碎片。

    展墨和魯進一倒地便站不起來了,蜷縮得象個嚇米似的,緊緊捂著胸口和肚子,兩眼蹬得渾圓。大張的嘴里,口水和鮮血一起流出。

    而那費仁牟顯然武藝要較強些。剛一著地,就立馬翻身而起,急退數步躍上旁邊一座酒樓房檐,迅速掏出懷中一顆綠色丹藥倒入口中。

    藥一入口。,便見費仁牟手雙手合十,面現痛苦之色,一陣藍煙立時由頭頂串出。

    “那家伙在做啥?”牛三詫異地望著房檐上的費仁牟問道。

    牛二道:“在召喚同伴吧。”

    牛大搖頭:“可能是要變身了。

    牛三興奮地道:“變身就好。他娘的,希望這小子變強點,好久沒有過癮的架可以打了。老子要捏爆他的卵蛋。”三牛自從做了萬利鏢局的鏢頭後。當真是打遍了江湖,打得江湖中人和各地的強盜劫匪是見牛膽寒。而他們隨著實戰經驗的增加,武功也越來越強,已經漸漸懂得如何用自己武功的長處去克對方的短處,不擇手段將敵人打倒。甚至連以前能與他們打得不相上下的麥東寬幾人,如今都不敢雨他們較量了。

    正在三牛等著費仁牟的“變身”後下來與他們一戰時,卻見房檐上東海少俠沖他們一抱拳:“在下東海費仁牟,與你家……”

    “與你媽!這麼羅嗦!”牛大一听這家伙又重復剛剛的話,就火了,一抬腳將地上的魯進踢上了房檐。

    費仁牟躲避不及。被魯進的身體不歪不斜的正正擊中,將說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嗚哇”一聲慘叫。被帶得飛撞進了酒樓二樓。

    牛三、牛二見狀連連搖頭:“怎麼還是這麼軟,沒意思,沒意思。”

    牛大拍了拍手,向兩那棟酒樓走去:“你們兩個把地上那小子看好,別讓他給跑嘍。”

    旁邊的行人見那巨大的身軀走來,紛紛向旁邊避讓,如見瘟神。

       ,牛大三兩步就上了樓。樓上的食客無不是一臉驚恐,小二和掌櫃更是臉都嚇白了。

    牛大並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倒在二樓一片廢墟中的費仁牟和魯進身旁。

    兩人身上被插了數枝斷木,但都不是致命要害之處。不過兩人此時雙目圓睜,七孔流血,身子微微抽搐,卻顯然已快氣絕。

    牛大俯身在二人身上看了看,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沒用!”直接便提著二人的身體走到窗邊,對下面的牛三、牛二道:“接著。”

    兩具身體由天而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帶起一陣煙塵和血霧,引得樓下眾行人驚呼一片。

    牛二牛三愣愣看向樓上的大哥。

    牛大罵道︰“你們兩個沒听到我的話?叫你們接著接著,你們的耳朵哪去了?!他娘的,摔得一街的血,回去被主人罵,我就說是你倆的錯!”

    牛二指著自己肩上的展墨道:“我扛著一個呢,怎麼接?”

    牛大看向牛三。

    牛三道:“你一氣扔了兩個下來,我怎麼接?”

    牛大吼道:“你他媽不會先接一個啊?”

    牛三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要接哪一個?”

    “靠!我怎麼會和你們這兩頭牛做兄弟。”牛大一拍腦袋,直接從窗子躍了下去,一手一個,提著己摔斷氣的費仁牟和魯進大步向總督府的方向走去。牛三和牛二緊跟其後。

    很快的,扈陽的街頭又恢復了繁鬧的景象,除了街道上的數灘血跡和旁邊酒樓上被撞破的大洞外,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酒樓的二樓上,雖然剛剛被撞破了一個洞,雖然有兩張空地酒桌被撞稱了粉末,雖然剛剛酒客們包括掌櫃都被嚇得不輕。但現在。酒樓上依舊人聲鼎佛,客人並沒走多少,甚至還有不少人上來點菜,他們都恢夏了談笑,多是在議論著剛剛的那場打斗。

    在一個角落里,有一老一少兩個酒客。

    老的白發黑須,臉上皺紋如溝壑般深,卻並步是很多。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少歲。少的是個女孩,十一二歲。雖只穿著粗布衣裳,卻生得嬌俏可愛,一看便是個聰明、機靈的女孩。

    “剛剛你為什麼不救那兩人?”女孩忽然問,聲音里卻沒有半點恭敬。

    老者自顧自地斟著酒,淡淡道:“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他們受傷了,受了重傷,就在你的面前。不是醫者父母心嗎?你為什麼不救?那是兩條人命。”女孩的眼楮緊緊地盯著老者。

    老者泯了口酒,咂巴咂巴吧嘴:“我不救死人。”

    “他們被摔進來時還沒死,你知道的。”女孩縴細的眉毛輕皺。

    老者看了一眼。夾了個花生米遞到嘴里,嚼得脆脆有聲。“我是大夫,不是大俠。”

    女孩撇撇嘴:“醫神也不過是個膽小鬼。”

    老者又端起酒輕泯了一口,似對女孩的話並不在意,仍是用那淡淡的口氣道:“做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有的代價承受得起,有的代價承受不起。醫神是別人叫的,我並不是真的神,不是無所不能。”

    女孩轉過頭去,看著剛剛被撞破的大洞:“扈陽的官差也和他們的虎威將軍一樣。嗜殺成性。”

    老者吞下了一口酒,又夾了個花生米,道:“你好像對虎威將軍很有意見?像你這種年齡的小女孩。不都是崇拜英雄的嗎?他可是現在大夏國的第一英雄。”

    女孩又看向老者:“英雄?大夫的眼里,不是應該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那個虎威將軍,听說在草原的時候,連老人、婦女和嬰兒都下令屠殺。這樣的屠夫,算什麼英雄?大丈的眼里,沒有英雄。”說得正氣凜然,仿佛她才是老者,而老者是個未成年的小孩一般。

    老者淡淡地笑了笑,咂吧咂吧嘴,吧花生米嚼得脆響。

    “你笑什麼?”女孩問。

    “那如果虎威將軍也生病了呢?他請你去為他看病,你肯嗎?”老者反問。

    女孩愣了一下,道:“我為什麼要為他看病?”

    “大夫的眼里,不是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那麼他病了,也是病人,你為什麼不給他看呢?”

    “我……因為醫好了他以後,他又要去殺人,不如不醫。”女孩微仰下巴道。

    “呵呵。”老者又笑了起來,拿起杯子要喝酒,卻發現已空,搖了搖旁邊的酒壺,也是空的。

    見老者抬手準備叫小二,女孩一噘嘴:“不許喝,你先把話說完。”

    “話?什麼話?”

    “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話?”女孩看著老者:“我內感道你不同意我的話,你得說出理由。”

    老者搖搖頭,吃了兩顆花生米才道:“我問你,如果一個你所說的嗜殺大魔頭病了,讓你去醫治他,你醫不醫?”

    “當然不醫.我剛剛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女孩說。

    老者看著女孩:“如果你不答應,他就一直殺人呢,他讓手下每天殺一百個、一千個人,直道你答應為止,你怎麼辦?答不答應?”

    “這……”女孩愣住了。

    老者抬手招來了小二,又要了壺酒。當小二把酒端上來時,女孩還在皺眉苦思著。

    救那殺人魔頭,那他以後還會殺很多的人。不救,他馬上就要殺很多人。

    “我……我讓他答應以後不再殺人,然後救他。”女孩終于找道了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你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老者問。

    “我……”

    “大夫的眼里真的可以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嗎?”

    “我……我又不是大夫……”女孩小聲嘀咕,聲音小的估計連自己都听不清:“至少現在還不是。”

    “孩子,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正如你所見的,官兵不都是正義的代表,匪也未必都是邪惡的匯集。官會壞。不一定是他們的本質是壞的。人要殺人,也並不一定因為他們想殺人。人不是只分好人和壞人那麼簡單。做個大夫,亦不僅僅是會為人看病、有個仁慈的心就可以了。”老者語重心長地道。

    女孩垂首不語,眼楮看著桌上拿碟已被吃得七七八八的花生米。

    老者繼續道:“你知道胡人南侵的時候,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嬰兒,多少老人,多少婦女嗎?你知道他們死的多慘。沒死的又是什麼下場嗎?”

    女孩抬起了頭,眼中滿是迷茫。

    老者嘆了口氣:“如果沒有虎威將軍那樣的人。胡人會繼續南侵,會有更多的平民百姓被殺害,更多嬰兒、老人和婦女遭殃。不錯,像他那樣的人,在夏國、在他的家鄉、在夏人心目中,是萬人景仰的英雄,是所向無敵的勇士。但是在草原。在胡人的心中,他則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是個嗜血成性的壞蛋。而他們那些被派到夏國來燒殺搶掠的人。卻會被當成英雄和勇士。戰爭,本就是殘酷的。凡事,也都無所謂絕對的對,和絕對的錯。”

    女孩怔怔地道:“那……虎威將軍到底是英雄,還是惡魔?”

    老者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是一些人心中的英雄,另一些人心中的惡魔。

    “那在你的心中呢?老頭兒。”女孩好奇的看著他。

    “在我的心中?”老者微微一笑:“一個酒鬼。”

    “……”女孩無言。

    此時,被醫神稱為酒鬼的李正在總督府里大發雷霆呢。

    “我說你們是怎麼搞地?我交代幾遍了?別動不動就當街殺人,別動不動就當街殺人!靠!你們倒好?啊?每次出去巡邏都要他媽的給老子帶幾具尸體回來!嚇跑了那些釀酒的家伙怎麼辦?嚇跑了他們不要緊,萬一要是醫神膽子小。給你們嚇跑了呢?!”李怒氣沖沖地敲著三牛的腦袋吼道。他的面前,正是兩具半的尸體——其中一個也已經半死不活差不多快掛了。

    牛大委屈地道:“都怪老二老三太笨,沒接到。”

    李吼道:“有你這樣把人從樓上直接往下面扔的嗎?還是被你們打的半死的人!你們他媽的要打人。要殺人,窩到沒人的地方,隨便怎麼干老子都沒意見!可是你們他媽的居然當街殺人?你當這是殺雞宰羊呢?!”

    牛三低聲嘀咕:“和殺雞宰羊一樣容易……”

    “啪!”他的腦袋上立刻挨了李一巴掌:“我先把你這頭牛宰了!”

    三牛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在別人面前,他們是囂張不羈的牛大王,可在李面前,卻一個個比綿羊還乖。

    李罵了一會,也懶得浪費口水了,反正這仨兄弟就那脾性,這輩子估計沒哈愛好,不沾酒不愛色,就愛好抓人打架玩拳頭了。

    看到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家伙,李忽然覺得有點臉熟。

    “這仨是什麼身份?知道嗎?”

    三牛互相看了看。

    “好像有一個叫廢人摸。”牛二遲疑著道。

    “一個也許叫站摸。”牛三猶豫著道。

    “一個應是鹵雞。”牛大道。

    “廢你媽的頭!鹵你媽的頭!站你媽的頭!”李吼著罵,“到底他媽的叫什麼?給我想清楚來。”

    三牛互相對視,都埋怨著對方腦袋太笨,記不住人名。

    “我記得有個廢人啊。”牛大低聲道。

    牛二低聲道:“他媽的,現在是三個廢人了,再不想他們幾個叫什麼,我們三個也要給整成廢人。”

    牛三皺著眉頭,摸著鼻環回憶道:“我記得那個廢人,好像……好像說什麼東海什麼的,哦,對了,是東海廢人摸!”說著又對牛大道:“是摸吧?”

    牛大摸摸鼻環,想了想,道:“應該是磨,恩……對!是磨!廢人磨!”

    牛二馬上對李道︰“主人,我們記得里面有一個家伙老是叫自己‘東海廢人磨’。”

    李一愣︰“東海?”

    三牛齊點頭︰“東海。”

    李回過頭看著那被摔得七糊八面的費仁牟和魯進,心里不禁有些懷疑,這幾個家伙,別該又是姐姐師門的人吧?

    “馬上把他們找個地方燒了,燒干淨點,別留什麼痕跡,他們身上的飾物什麼的,通通要弄掉!”李對三牛交代完便帶著始終侍立一旁的香香轉身欲走,他得去確定一下,這什麼廢人磨是不是姐姐師門東海靈淵閣的。如果是的話,那還得在姐姐知道前,先做好保密工作。

    “那這個活的怎麼辦?”牛大問。

    李轉過頭來:“留著他,你養嗎?”

    “不養。”牛大一邊搖頭,一腳已是踏向了展墨的腦袋。 嚓一聲,兩具半的尸體,變成了三具。

    “還是香香來吧,交給你們辦,我還真不放心。你們去給我招三尸體來,換上和三個人相似的衣服。記著,別再節外生枝了。”李揉著額頭道。

    “是。”三牛領命而去。

    而此時,香香僅是幾個揮手,一陣輕煙拂過,地上便只剩三灘濁水了,連血漬都不剩一點。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7 04:26 AM

呼...先休息....

明晚可以就貼完...

看倌們該休息了, 不要一次拼完...這樣太累了......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7 09:31 AM

我已經拼完了...

快ㄛ~~~剩下的咧= =

@@...沒看完他我會睡不著捏..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7 05:12 PM

他ㄋㄋ的~~

終於在網路上把他看完了....

至少花了我快一天24小時了= =
作者: 阿樺    時間: 2006-9-17 09:27 PM

我還在等人PO..................................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7 10:35 PM

要不要給你網址跟我在那註冊的帳密ㄚ@@

不過分類有點怪怪的= =

分在情色文學區= =...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7 10:40 PM

看完...有一種羨慕他的感覺....

其實看到大大PO的這些就很羨慕主角了>"<...

真想體會一翻= =.......
作者: 布萊德彼特    時間: 2006-9-18 08:07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beanyar at 2006-9-17 14:35:
要不要給你網址跟我在那註冊的帳密ㄚ@@

不過分類有點怪怪的= =

分在情色文學區= =...

我也想要網址~~~~~~~~~~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43 AM

第一百八十五章    絕世美酒


“廢人磨?……費仁牟?被三牛他們打死的這個人,果真是東海靈淵閣的人?”李低聲自語道。此時他的手中正拿著東海靈淵閣全體人員名單,這個名單里囊括了靈淵閣從上到下所有人員的名字和主要人員的介紹,甚至雜役和車夫都沒有漏過。

    “‘鹵雞’和‘站摸’倒沒看到讀音相似的名字,估計是三牛記錯了。”李翻著那厚厚的一壘名單,一目十行地掃著上面的名字。

    “主人,需要香香去處理掉這個東海靈淵閣嗎?”旁邊的香香看見主人眉頭微皺,似乎正為此事而煩心,不由得上前說道。

    李擺擺手︰“不,我並不是因為靈淵閣而擔心。皇帝我都不怕了,區區一個東海的小幫派內耐我何?只不過姐姐曾在靈淵閣學武,可以說那是她的師門,若是讓她知道這件事的話……她會生氣的。”大夏武林最為人所尊崇的大派之一,在李的口中,卻成了東海的一個小幫派,若是讓靈淵閣的人听到,估計得氣到吐血。

    “香香明白了。”

    李將手中的靈淵閣人員名單扔給旁邊站著的李東,道:“我讓你在靈淵閣里安排和收買人大事,辦的怎麼樣了?”自從做掉姐姐的師兄尹肖後,他便讓人注意東海靈淵閣了。他對姐姐的這個門派,一直都沒有好印象,甚至有些討厭。

    “早已安排好,只是都還是低層的弟子。只能供為收集情報用。”李東回道。

    “嗯。”李沉吟道:“你馬上到牛大他們剛剛打架的地方去,盡量封住消息,別讓我姐知道那三人的名字和來厲。”

    “是。”

    “若有人查問,就說是普通的江湖客鬧事,不管說他們來自哪里,北海、南海還是西海,總之不能說是東海的。明白了嗎?去吧。”

    “是。”李東領命而去。

    當時事情正是發生在最為繁鬧的扈陽街上。目賭三牛和費人牟幾人交手過程的行人肯定不少,其中定有听到費人牟自稱來自“東海”的。現在要想再把這消息完全封住,幾乎是不可能了,他總不能下令把目擊者全部殺光吧。不過。以李現在的想法,也只能是盡量不讓姐姐知道,如若知道,自然還有別的辦法應付。

    “哪里來的酒香?””正同香香走回自己院子的李忽然聞到一股清醇直透心肺的酒香。

    香香也是秀目一亮:“真香!比‘七里香’還香,一定是好酒。”小狐妖本沒有什麼愛好。卻因為跟著李而喜上了美酒。

    李用力地嗅了一口。嘆道:“我這輩子也算是嘗盡了不少美酒,從草原的胡人烈酒到宮廷御酒,卻從沒聞過麼這麼泌人心肺的香。看來,是哪位釀酒大師帶著美酒來府上了。”

    進了他的小院。眾女正圍在院中的石桌旁,卻都一言不發。大飛都在外面左躥右跳,想要擠進去。而酒香,也正是由石桌中間溢流而出。

    李並未出聲,和香香走到眾女身後往里看去,因為他的身高比眾女都要高出不少,所以即便是在外面也看到里面桌上的酒壇和正雙手撫著酒壇邊緣的紫妍。

    只見紫妍此時秀目緊閉,臻首微側,似正聞著酒香,又似在細心傾听著什麼。縴手不時地帶著酒壇左右搖,可以听到酒壇內的美酒輕撞壇壁發出 當 當的聲音。而隨著她的搖晃,酒壇里飄溢而的酒香也微微有些變化。時而濃郁如塞北烈酒,時而清醇似江南美酒,但都一樣勾人心欲,讓人忍不住上前抱住酒壇痛欽一番。就連李這種覺得喝酒如喝水的人,也不禁心動起來。

    紫妍輕輕搖著酒壇,忽然抬起右手拿起石桌上的一個小琉璃瓶往酒里倒了些黑色粉末,然後又迅速雙手撫壇,貼著石桌左右搖晃,頻率越來越快。壇底和石桌磨擦,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圍在旁邊的眾女和李,都是靜靜地看著紫妍,沒人說話,生怕影響了她。

    忽然,紫妍雙手一抖,酒壇騰空翻起,在空中轉了兩三圈後穩穩落下,又落入那雙縴手,滴酒未漏。

    “呼,大功告成,好了!”紫妍長呼了口氣,笑道。白皙秀美的額頭上溢出點點晶瑩的香汗。

    “哇!紫妍姐姐還會釀酒呢,真厲害!嗯……這酒真香,我先嘗一口。”憐卿湊到紫妍身旁膩聲道。

    “這可不行。”紫妍一閃身移開了酒壇,笑道:“這可是為了參加比賽釀的。”

    “就一口嘛。”憐卿撒嬌道。

    “想不到,紫妍還會釀酒啊,這第一口。,嗯,理應我來喝嘛。”李忽然笑道,眾女都是嚇了一跳,這時才發現他的到來。

    “哥哥,你來了。”憐卿拉著李的手道:“紫妍可厲害了,這酒是她親手釀的呢。”

    一旁的姐姐雲琳也笑道:“是啊,這麼香的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來味道也一定醇美至極,這次說不定天下第一,就落到咱們自己家中了哦。”

    李大笑著走過去伸手欲接酒壇,道:“來,我嘗嘗,我家紫妍釀酒的美酒味道如何。”

    紫妍趕緊把酒壇抱緊,身子微側,擋住他他的大手,嗔道:“我這酒是要參加天下第一美酒賽的,現在不能喝。”

    “就一口也不行嗎?”李搭著紫妍的粉肩說道,鼻間聞著酒香和周圍眾女身上各樣的女子體香,真是心曠神怡。

    紫妍搖搖頭:“不行,你要喝了一口,這一壇就都保不住了。”

    “呃。為什麼?”李不解。

    “哎呀,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啦,等明天第一美酒大賽過後,再讓你喝個夠好不好?”紫妍拿起石桌上的塞子將酒封上,但那泌人的酒香還是擋不住的彌漫溢漏出來,在眾人的鼻間和心里撩來撩去,即便是從未喝過酒的人也忍不住想嘗上一口。

    李道:“你就只釀了這一壇嗎?為什麼不多釀一點?”

    紫妍輕撫酒壇道:這酒極為難釀。材料極難找的。而且過程很容易出錯,能釀出一壇,己是幸運了。”

    李接過香香遞上的香絹,一邊替紫妍擦著額頭香汗。一邊道:“為什麼你以前都沒告訴我你會釀酒呢?”

    紫妍狡黠一笑:“你又沒問我。”

    “那為什麼以前你都沒釀過一壇?”李問。

    “我為什麼要釀?”

    “釀給我喝啊。”

    紫妍撇撇嘴:“我不喜歡酒鬼。”

    李道:你何曾見我喝醉過?”

    紫妍道︰“反正我不喜歡男人喝酒。”

    李苦笑不得︰“那你又為何要學釀酒?還釀得如此之好?”

    紫妍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要釀出絕世美酒,釀出天下第一好喝的酒,然後就是不讓你們這些男人喝到,讒死你們!”說罷抱著酒壇收拾起石桌上的琉璃小瓶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憐卿趕緊追上:“紫妍姐姐,你說不喜歡男人喝酒,我是女的,我喝不要緊吧……!紫妍姐姐,就一口……半口也行嘛!”

    李對一旁的月兒道:靈兒怎麼樣了?”

    月兒道︰“還是老樣子。芊芊在照顧她。

    “嗯。”李輕輕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希望明天醫神真的會出現,現在靈兒和婧姬的病就是他最大的煩惱。

    入夜,在李的房間內。

    今晚艷兒陪在靈兒的房間里,陪在李身旁的是芊芊和香香,還有那只越長越大的七彩蝶妖。

    “真香啊,究竟是我的鼻子太好,還是這酒香太能傳啊!李將頭埋在香香的醉胸間,小狐妖身上特有的體香溢滿鼻間。卻仍是能聞到那淡淡幽幽的酒香。

    “真沒想到,紫妍姐姐還有這本事,能釀出如此美味的酒來,連主子都被迷得難以自己,明天很有可能奪得天下第一酒的稱號呢。”芊芊清裸的嬌軀貼著李的背說道。

    李抬起頭,將背後的芊芊擁入懷中,壓到身下,瘋狂地親吻撫摸起來,很快就上演了一場雲雨大戰。

    月女、狐妖輪番侍候,李當真是爽翻了天,可即便在最爽的時候,那泌人的酒香也仍在鼻間游蕩,勾著他的舌、他的心、他的肺、他的胃……

    “呼……”李一臉苦相:“這酒為什麼這麼香呢?為什麼呀為什麼?紫妍怎麼就能釀出這樣美味的酒來。真想知道這酒喝起來會是什麼味道,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身下的香香輕喘著氣在李耳旁道:“若主人想喝,香香去將它偷來。”

    李心中一動,看向香香:“偷來?”

    “嗯,香香去將酒偷來,保證不會驚動縈妍。”香香說道。

    芊芊道:“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若是讓紫妍姐姐發現,她要生氣的。”

    李眨眨眼,笑道:我們只喝一點點,她是不會發覺的。香香出手,神不知,鬼不覺。”

    芊芊見主子都這麼說了,便不好再說什麼,其實她也對紫妍的那壇酒挺好奇的,想知道到喝起來是什麼味道。

    香香一見主人答應,馬上起身,縴手一揮,白色的衣裙就已穿好,如一陣風般吹開窗戶飄了出去。

    不一會,香香便抱著酒壇輕輕飄了回來,這時芊芊才剛剛穿好衣服在侍侯李著內衣。

    “沒讓紫妍發現吧?”李聞著那濃郁的酒香,接過酒壇問道。

    香香道:“沒有,她把這壇酒放在枕邊,不過我一點動靜都沒發出。她還在睡夢中。”

    “嗯,做得好。”李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酒壇的塞子,深深嗅了一口。贊嘆道:“真香,光聞這味道就夠醉人的了。”

    芊芊端來了一只精致的酒杯。李見了便道:“再拿兩只來,我們一起喝。”

    芊芊聞言正準備轉身去拿,忽然一只大手把她的腰摟住。李探過頭道:“嗯,還是不用了,一只杯子就夠我們三人喝了。”

    香香依李之言,將酒壇的酒倒出了一杯。酒色如水,卻又有著一種水都沒有的晶瑩和光亮,仿佛雪山上鋪下的陽光。

    李端起酒杯輕輕呷了一口,頓覺一股醉麻的感覺由舌傳到喉,再由喉傳到心肺。麻遍全身。

    “主人,怎麼樣?”香香和芊芊都一眼不眨地看著他,似乎有些緊張。

    李咂咂嘴,眉頭忽然一皺,一股酸味由舌根泛起。不過馬上又轉變為甜味,正當他眉頭慢慢舒展開時,甜味又一轉,化為一陣極苦,苦完馬上又是辣勁奔涌而上,讓他直抽冷氣。但辣勁也僅維持一瞬間,接下來滿嘴間,酸、甜、苦、辣味全部消失,只留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醇。

    “主子,你沒事吧?”芊芊看到李的表情在短短幾秒的時間內數變。不禁擔心地問道。

    香香也是將手撫上了主人的後背心,一股護身靈力融入他的體內,生怕這酒出了什麼問題。

    李此時卻是一臉地陶醉。看著香香和芊芊道:“妙!妙!妙啊!”接著將杯中所利剩的酒一口飲盡,又一次感受了那一番酥麻全身又酸甜苦辣四味皆全後留香滿嘴的感覺。

    “好酒!真他媽的好酒!”李大笑著贊道:“紫妍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此等好酒,估計是天下第一,絕無僅有了。”

    香香和芊芊對視一眼,都知道李是沒事了,可這酒居然能讓主人如此稱贊,真有這麼好嗎?

    李將酒杯往桌上一放︰“香香,倒酒。”

    又滿上了一杯,李含上一口。,那酥麻的感覺立刻又席卷而來,趕緊將芊芊摟到懷中,嘴對嘴,渡了半口過去。

    兩嘴剛一分開,小侍女便“啊”地輕呼了一聲,俏臉瞬間粉紅,秀眉一蹙一張,端的是可愛又嫵媚。

    李將剩下的半口吞下,又示意香香倒倒酒,含了一口後,將小狐妖接到膝蓋上,對吻下去,準備渡半口過去,卻沒想到香香舌頭輕挑,櫻唇吮吸,將整口酒都吸了過去。

    美酒入口過喉,兩人卻仍未唇分,李只感到小狐妖柔軟的嬌軀不停的微微顫抖,鼻間發出享受的呻吟聲。

    李離開香香的唇後,小狐妖也己是兩頰飛霞,眼波迷離了。他記得小狐妖剛跟著自己的時候,仍是小白狐的形態,在飄香樓就已常常飲酒了。不過小孤妖雖好酒,酒量卻不怎麼樣,幾乎是一飲就醉。

    輕輕點了點香香的小鼻子,李笑道:“你這個小酒鬼,才喝一口,就醉成這樣了。”

    香香摟著主人的脖子,笑道:“香香不是鬼,香香是狐妖,嗯……不對,是孤仙,狐仙……”

    “嗯,對!你是我的小仙女!”李笑著吻起小狐妖白皙修長的脖頸。

    “咦?芊芊?”香香忽然輕呼道。

    李抬起頭向芊芊看去,卻見他的寶貝侍女以經軟倒在旁邊的椅子上,歪著腦袋睡著了。

    “啊?半口就醉倒了?芊芊的酒量不可能那麼差的啊。”李奇怪道。

    其實他不知的是,紫妍所釀的這壇酒,雖不像烈酒,但卻比之塞北的烈酒還要容易讓人醉倒。李百飲不醉,自然不會被醉倒。而香香卻是狐妖之身,特別的體質使她醉而不倒。

    “嗯……芊芊醉了,送她到床上去好好休息。”李對座在他懷里的香香說道。

    香香聞言輕拂長袖,一陣輕風吹過,芊芊如如被風輕捧起一版,緩緩的向床飄去。床上的被褥自動掀開,待芊芊輕輕落到床上後,自動又翻過來將她嬌美的身軀蓋住。

    “再倒酒,好酒啊好酒!”李此時雖未醉,卻深深迷上了這美酒入口的美妙感覺,忘了剛剛說過只喝一點以免被紫妍發現的話。

    香香自然是唯主人之命是從,一杯又一杯地倒出,兩人便這麼一口一吻地相互渡著酒,李的嘴是香香的酒盞,香香的嘴也成了李的酒盞。美女香唇,絕世好酒,當真是幸福似神仙。

    “主人。”香香的嬌軀如無故般,軟軟的搭在李的身體上:“如果香香有一天不在了,主人會想香香嗎?”

    “傻話,你怎麼可能會不在,我的香香永遠會在我的身邊,誰也別想把你搶走。”李輕吻著她柔嫩的肌膚道:“就算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放你走,將你綁在我的身邊,永遠不分離……”

    “香香不走,香香不會走,香香永遠是主人的香香,永遠……”香香低聲呢喃著,也開始瘋狂的回吻李。

    “主人永遠都不要忘記香香。”香香在李的耳邊低訴。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香香。”李在香香的耳邊輕吟。

    兩人相互擁撫摸著,衣服一件件除去,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合而為一,兩具身體融合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向激情的巔峰沖去。

    便是在這時候,他們也沒忘了飲酒、接吻、渡酒。

    慢慢一壇酒,已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45 AM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初會醫神


紫妍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京城御廚大賽上奪魁,夢到自己釀的酒得到天下第一酒的稱號,夢到李擺了最大的酒席迎娶自已過門。

    接下來她做了皇城第一御廚,廚藝終于得到爺爺的認可;她所釀的酒從世家大豪到販夫走卒無一不喜,甚至願為一杯而家財散盡、拼出性命;她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人人羨慕的侯爺夫人,為李生兒育女,享盡天倫。

    然而,美夢到此忽變,身為御廚的她在國宴上將菜炒糊、肉沒煮熟,使得皇帝勃然大怒,被革去了第一御廚的稱號和職位,打入天牢。畫面忽地一轉,又回到了總督府中。這里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李抱著一壇酒,左擁右抱著一些看不清臉的女子,胡作非為、浮靡不堪,原本怎麼喝酒都喝不醉的他,居然喝得爛醉如泥,臭氣燻天。

    她沖上去要搶李的酒壇,卻被其一把推開,大笑而起,搖著空空的酒壇口齒不清地吼道:“完了,喝完了!快!快給老子釀!快釀!快釀……”競是變出一條長鞭,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快釀!……,

    ,

    “不!不!你這個酒鬼!我死也不釀,死也不娘……”紫妍驚呼出聲,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發散亂,滿額汗珠。

    眼前是漆黑一片,漸漸的,她冷靜了下來,意識到剛剛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夢,長吁了一口氣。但胸脯仍是不住地上下起伏,呼吸仍是有些粗喘。

    “是夢,原來是夢。”紫妍自嘲地搖了搖頭,用手背擦著額頭冷汗。苦笑著自語道:還好是夢。

    正準備重新躺下睡覺,轉首間卻忽然發現原本放在枕邊的酒壇不見了!

    “酒!”紫妍瞪大了眼楮,看著空空如也的枕邊。這時她才忽然注意到,空氣中彌漫著濃郁芬芳的酒香,以這酒香的味道來看,肯定被人打開了!

    “誰!誰拿了我的酒!”紫妍焦急地下床批上衣服,打開門沖了出去。

    一出門,紫妍立刻知道了酒香的來處——正是李的房間。

    “壞蛋!壞蛋!真是個酒鬼,連一天都等不了!”紫妍咬著下唇恨恨地跺下腳,趕忙跑了過去。

    一把推開房門。看到了房間內的情形,紫妍又是一聲驚呼,掩面轉身,嗅罵道:“死淫賊!大淫賊!壞淫賊!下流!……”

    屋內的李此時正坐在椅子上,衣服敞開,褲子褪了一半。幾乎全裸的香香坐在他的胯上。被他抱著上下起伏,發出陣陣銷魂吟喘,一頭美麗無瑕如黑瀑布般的長發也隨之甩動,看起來給人一種妖異的美感。但那光滑白哲、線條嬌美的後背與長發交相呼應,卻又讓人只覺高貴不可侵犯。

    兩人的動作甚至沒有因為紫妍的突然出現而有絲毫停滯,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和一輪更高一輪的嬌喘聲,預示著兩人就快到達情愛激情巔峰。

    紫妍背對著兩人,剛開始還不停地嗔罵著李,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俏臉越來越紅。咬著下唇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終于,隨著香香的一聲長呼,李將自己滾燙的精華注入到了小狐妖的體內,也結束了這場美酒相伴的雲雨大戰。

    “你們好了沒有?”紫妍仍是背對著屋內喊道。

    香香起身,但李卻將她輕輕按著,讓小狐妖柔軟的身子繼續趴在他身上,拿過外衣為她披上。

    “是紫妍啊,這麼晚了突然來我的房間做什麼”李輕輕撫著香香的香肩說道,兩人的下體仍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隨時可能爆發又一次雲雨大戰。

    紫妍听得此言立刻轉過身來。瞪著秀目道︰“你還問我來做什麼?”指著桌上的酒壇和酒杯道︰“你為什麼沒經我同意就偷偷把酒拿來喝了?”

    李順著她的縴指看向桌上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仿佛這才發現剛剛喝了酒似的。

    走到桌旁,紫妍拿起酒壇一看,不禁傻了眼——竟是一滴不剩!?

    酒壇的底下正躺著一只大大的七彩蝴蝶,身體不時的上下起伏,似乎喝得很飽的樣子。見紫妍看下來,蝶兒忙縮著身子從酒壇里鑽了出來,煽煽翅膀晃晃悠悠地飛到了梳妝台上。

    “你……你……你們居然全喝了?我明天拿什麼去比賽?”紫妍蹙起了眉撅起了嘴,就快哭出來的樣子:“你這大壞蛋,大淫賊,死酒鬼!……”抱著空壇子,想起剛剛做的夢,眼淚就禁不住流了下來。

    李忙道:“別哭別哭,我本來只是想拿來嘗兩口放回去的,誰知你釀的酒實在太好喝了,喝著喝著忍不住就……”

    紫妍抽泣著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以前沒次給你做的點心,若是你喜歡吃的,肯定沒幾下就要被吃完,讓你留都留不住。所以不敢讓你先嘗到,誰知你……你……你讓我怎麼去比賽?”她知道李一嘗到甜頭便無法克制自己欲望這一性格,卻忽略了他強烈的好奇心,只要有什麼東西能撩起他的好奇心,那幾于肯定會讓他寢食不安,而後不擇手段的去滿足好奇心。

    她那壇酒濃郁的酒香,不僅撩起了李的欲望,也撩起了李對美酒滋味強烈的好奇心,自然是連一晚都憋不住了。

    “嗯,你就是為了要比賽嘛,沒問題,那里不是還有一杯嗎?以此酒,一杯便足以問鼎奪魁了。”李看向桌上仍盛得滿滿的酒杯對紫妍道。

    “還有酒?香香要喝。”正趴在李胸膛上的小孤妖忽然抬起俏臉,伸出縴手要抓桌上的杯子。

    紫妍一驚,這一杯酒可真是碩果僅存,是明日大賽的唯一希望了,趕緊在香香之前將杯子捧到了自己胸前。不過當看到香香面向自己的俏臉時,她卻是禁不住的一呆——霞紅的臉頰和迷離的眼眸。微醉的香香,那張本就完美得如詩如畫的臉,看起來更嫵媚誘人了,那種美麗,便是對同樣身為女人的也她也被深深打動。

    但就在紫妍一愣神間,香香五只縴指虛空一抓,酒杯立刻仿佛有生命般,听話的到了她的手中。

    “不許喝。”李喝止了正準備將酒往嘴里送的香香。

    小狐妖詫異地抬頭看了主人一眼,嫣然一笑,霎時間如晨光初照、百花盛開極。讓李心底一酥。

    “主人不要急,香香喂主人。”

    “你醉了,香香,這杯酒不能喝,乖啊。”李輕輕端住香香手中的杯子,說道。

    若是別人在她想喝酒時去搶她的杯子。估計立刻要被這千年道行的小狐妖砸成粉末,但現在這人是李,是她最親最愛的主人。所以,雪白縴細的手指松了開來,任由李將慢慢一杯美酒放回桌上,口中卻仍是喃喃道:“香香要喝酒。主人要喂香香。”

    “嗯,喂你喂你。”李應著,想輕吻一下香香的唇,卻被她一下吮住,吻了許久才放開。

    紫妍在旁邊看得耳根都紅透了。低著臻首端著那杯酒道:“我先回房間了。”說著已是轉身往屋外走去。

    “紫妍”身後傳來李的聲音。

    紫妍停住腳步。

    “明天你的酒一定能奪魁,我相信。”李道:“在我的心中,你釀的酒已是天下第一了。”

    听了這話,紫妍的嘴角不覺得微微翹起,顯出了一個喜悅的微笑,不過嘴上卻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嗯”便快步走出了李的房間。

    憐卿靠在自己屋子的窗戶旁,看著由李房間匆匆走出的紫妍,輕笑自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哥哥忍不住去偷喝酒了。嘻嘻,希望紫妍姐姐還有存貨。”

    而在李的房間中。醉了酒的小狐妖一直不停地要酒喝,像個八爪魚般纏在李的身上。于是,為了讓小狐妖快點睡覺。李只得用盡自己混身解數,一次又一次地與她歡愛。小狐妖的吟喘聲卻是越來越大,聲音嬌柔酥軟,听得李心舒情暢,卻是听得院中眾女一夜難眠。甚至連隔著一個院子的天秀和風姨都听到了。

    第二天,當風柳三一早來到李院中時,卻見這位李家二公子已經在打起太極拳了。

    “這麼早?昨天一晚沒睡?”風柳三站在一旁輕煽著金扇問道,扇子上的春宮圖在朝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嗯。”李微微點頭,雙手虛按,打完了一套太極拳。

    “居然一夜風流後還有如此好的氣色,二公子果然是神勇無雙,風某真是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啊!”風柳三一臉笑意的贊嘆道。

    “呃?”李一愣:“你怎麼知道?”

    風柳三笑道“昨夜你們的叫聲,估計全總督府都听見了。”

    李摸了摸鼻子:“有那麼大聲嗎……”

    “二公子,酒賽已經準備就緒,從各地來的釀酒師和酒客都已齊聚。”風柳三道。

    “嗯。”李點點頭,看向風柳三:“醫神來了嗎?”

    風柳三微微一笑,將金扇一收,抱拳道:“屬下幸不辱使命,已經查到醫神的行蹤。”

    “好!”李心中一喜,醫神找到了,那麼靈兒和婧姬的病十有八九也就有救了,除非這醫神是徒有虛名。

    “那馬上把他請到府中來吧。”李迫不及待地道。

    風柳三道:“屬下認為,二公子應當親去。”

    “哦?”李笑道:“這醫神還很大牌嘛?”不過想想也是,醫神這種稱號可不是等閑人能得到的,大牌點也有道理。若是在平時李可不管他醫神、醫鬼,強抓也得抓來,不過現在靈兒、婧姬的病始終不得治愈,醫神可是面前的希望。若能讓其心甘情願出手醫治,不要說讓他親去相請,就算是將他背回來也無所謂。

    風柳三解釋道:這醫神霍輕郎若論一對一正面交鋒的武功,那是差得很的,幾乎可以忽略。不過他有門絕活,似乎是道術,可隨時遁地而逃,便是輕功再好的人都追他不到。而且他的脾氣很奇怪,一般來說,只要病者需醫。不論富貴貧窮,他都會給予醫治。富者多收錢,貧者少收或不收。但若遇到他不願醫的時候,那便是金山銀山放于面前、鋼刀架脖都沒法逼他醫治。”

    “呵呵,風先生,你說了這麼多的意思不就是怕我怠慢了他嗎。放心吧.只要他能治好靈兒和婧姬的病.什麼都好說_”李笑著道︰“保證將他當上賓供著。”

    風柳三道:“二公子要馬上去找他嗎?”

    “當然。”

    天下第一酒賽,或者也叫天下第一酒會,齊聚天下酒界豪杰,有釀酒名師也有豪飲名士。更有許多慕名而來,或為品酒、或為看熱鬧的各路人等。扈陽城在今日,人氣沖天。

    在東門的一個廣場上,成千上萬人分披聚集,附近的大街小巷、酒樓茶坊也全是爆滿。人雖如此之多,其內亦是魚龍混雜,但卻顯得井井有序,幾乎沒有發生什麼亂。要知道,那里面可有近三成都是攜刀帶劍的江湖客。

    不過在這扈陽,這些原本一言不合便可罷刀相向,稍有沖突就能鬧出人命的江湖客,卻不敢輕舉妄動。個個夾著尾巴看酒賽。

    站在四周臨時搭起的高台那三具巨大的身體,無疑是這些江湖客所畏懼的原因之一。三牛的手段,現在幾乎已是江湖皆知了。

    不過真正威懾群雄,讓所有人都跟私塾的學生一樣乖順的,卻是站在四周全副武裝殺氣凜凜虎軍士乒,以及那正中高台旁邊趴著仿佛在睡覺的神獸火麒麟。

    此時,在離廣場最近的一個樓台上,醫神霍輕郎正憑目遠眺著。

    “站得這麼遠,你看的清他們喝的酒是好是壞嗎?”旁邊的小女孩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翹著小腳說道。

    “這麼遠,當然分不清。”醫神淡淡地道,眼晴卻還是望著那邊的高台。

    “那為什麼不近點看?”小女孩問。

    醫神撇撇嘴:“你以為我想離那麼遠啊,關鍵是這麼多人,怎麼擠得進去?”

    “你不是有那招偷天遁地術嗎?直接遁過去不就得嘍?”

    醫神看向烈日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搖頭道:“這麼多人,遁進去做什麼?光聞臭汗味就聞飽了。”

    “那倒也是,我也不想去那群臭男人堆里。”

    “據說王連汪那老匹夫都帶著親釀的九馨酒來參賽了。老匹夫做人差,釀的酒卻是一等一的極品。”醫神喃喃自語道。

    “你何不去參加酒王大賽?既能免費喝酒,又不用和別人擠,得到‘酒王’稱號後,還能作為‘天下第一’,的評委品嘗各路美酒。”

    醫神搖了搖頭;“就那些家伙的酒量,老夫還不屑與其相比。

    “你也有裝清高的時候啊?”小女孩忽然笑了起來。

    “這不是清高,關乎酒的事情,是原則。”醫神徐徐道。

    “呵呵,看來老前輩也是好之人啊。”旁邊忽然響起一男子的聲音,嚇了小女孩一跳。

    小女孩看向來人,只見面前一位高大俊朗、氣勢威嚴、身著一襲藍彩長袍年輕公子,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老頭兒。他的眼神像鷹般,讓小女孩只看一下,便忙移開目光,雖然他看的不是她,但她的眼晴卻仍有被微微刺痛的感覺。

    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該不會是找老頭兒麻煩的吧?小女孩如是想著,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抬眼看向一旁的醫種,卻見他仍是看著遠處的高台和人群。

    “只是個老酒鬼罷了。”醫神淡淡笑道。

    “我看前輩可是老當益壯。”那年輕公子將手放在護欄上,也看向遠處的高台,笑道:“即日天下美酒齊聚扈陽,正是我輩酒林人中人的幸事,若不能借此機會一嘗天下美酒,豈非憾事?”

    小女孩眼楮怔怔地看著那公子的右手食指,上面一個黑色的指環在日光下仿佛一條纏繞在樹枝上的毒蛇,向她吐著血紅的芯子,讓她心里陣陣發寒。

    “公子要請老夫喝酒嗎?”醫神回過了頭,仍是一臉淡淡的微笑。

    李微笑:“前輩賞臉嗎?”

    醫神的手輕輕遮住了小女的眼楮,笑著回道:“有好酒而不喝,老酒鬼豈非名不副實?”

    李大笑:“前輩請。”

    “請。”

    醫神和小女孩被那年輕公子請到了一輛豪華馬車上,公子身旁跟著的帶甲衛士和馬車旁邊的黑甲騎士,無一不在預示著他的尊貴身份。

    “霍兄,別來無恙啊。”剛上馬車,一聲熟悉的問候便在醫神的耳邊響起。

    醫神抬頭一看,寬敞舒適的車廂內,坐著一位輕搖金扇、渾身散發著儒雅氣質的中年文士。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46 AM

第一百八十七章   品酒大會


“風兄?”醫神有些不敢確定說道,目光在車內的中年文士臉上掃來掃去,最後停到了他手上的金扇上。

    “醫神前輩不會連老朋友都忘了吧?”那藍袍公子也從他們後面上了馬車。

    醫神回頭看了那公子一眼,又看向中年文士,笑道:“真是風兄?想不到啊想不到。”

    馬車內的正是風柳三,听得此言,不禁一愣道:“想不到什麼?”

    “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鐵扇先生,如今卻……醫神看著風柳三手中的金扇,一臉的嚴肅,但說不出話卻讓人汗顏︰“做工真地是不錯,栩栩如生啊!嘖嘖。風兄是越來越懂風情了嘛。”

    “咳、咳……”風柳三聞言一臉尷尬,趕緊把金扇轉了一面,春宮圖面向了自己,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妥,干脆啪的一聲河了起來,干咳兩下,道︰“霍兄許久不見,還是那麼風趣啊。”

    那年輕工資說道︰“呵呵,莫非醫神前輩也好此道?嗯,自古酒色不分離,在下想來也是。前輩若喜歡,改日在下給前輩打造一個全金藥箱,再讓工匠鏤刻上最香艷的春宮圖……”

    “呃。”醫神嚇了一跳,忙道︰“不必不必,這是年輕人的東西,老夫不好此道,不好此道。他可是知道以這公子的身份,還真是有可能說到做到的。開玩笑,背著個純金打造的藥箱,重都重死了,再加上鏤刻著春宮圖。還不被人笑死?

    小女孩坐在醫神身邊,撅著小嘴,顯然對這幾個談論春宮圖的家伙極為不滿,但卻不敢再看那年輕公子。

    馬車緩緩開動。在黑甲騎士的護衛下。繞出了人群聚集的城東廣場。

    “呵呵,我早就說過,納蘭世家非風兄大展拳腳的地方。果然,如今一見,鐵扇換金扇。風兄已今非昔比啊!”醫神笑吟吟地道,有意無意地瞥了坐在旁邊的年輕公子一眼。

    風柳三笑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扈陽總督的二公子武威侯,風某如今就在二公子府中做事。”

    醫神笑道:“呵呵,果然是虎威將軍。老夫就知道,在扈陽能有如此氣勢的年輕公子,除了平胡蠻的李將軍。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藍袍公子便是李,順利的將醫神接上馬車後,他的心情大好,笑道:“原來醫神前輩已經認出在下了。”

    “若是這點眼力都沒才的話,老夫這把老骨頭,也留不到現在了。”醫神亦是笑道。

    “呵呵,在下久聞醫神前輩大名。如今前輩光臨扈陽,使在下得以一睹尊容,真是三生有幸。”

    醫神微笑道:“李公子,你請老夫上車,應該不會只是想說些久仰一類的話吧?”

    李點頭道:“當然不是,在下是請前輩來喝酒的。”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四周的喧鬧聲瞬間高漲,競還是在東門廣場,只不過現在他們是在廣場正中大台的後面,巨大的火麒麟便在他們面前。這大家伙被李叫來這里,其實僅是為了當擺設用的。

    醫神拉住李的手臂道:“且慢,這酒,還是要喝得清楚些的好。李公子不妨直說,有何事需老夫效勞?老夫得先知道,這酒,喝不喝得起。

    李一怔,沒想到醫神說得這麼直接,笑了笑,道:“在下家中確實有兩位病人,希望能請前輩醫治。不過在下相信,這病肯定難不倒前輩,以前輩的醫術,定可藥到病除。所以,我們還是先喝酒。”說罷不等醫神答應,已是攙著他下了馬車。所謂拿人手短,喝人嘴軟,還是先給這酒鬼醫神點好處再請他治病來得保險。

    小女孩緊跟著跳了下來,左右張望著,滿臉好奇。看到風柳三也下了馬車站在自己身邊,趕緊往醫神旁邊躲了躲——這個拿的扇子上都有春宮圖的家伙,收拿猥褻之物,長得卻是道貌岸然,肯定是江湖上那種采花賊一類的人物。

    醫神看著李道:“李公子對老夫的醫術就這麼有信心?”

    李笑道:“那是自然。”

    醫神卻是看著他道:“若是老夫治不好呢?”

    “治不好?”李面色不變,眯著眼道:“在下相信世上沒有什麼病能難得到醫神前輩。不過若是真的無法治好,那也是天意……”心下卻是暗道:治不好?治不好也得治!治不好還敢妄叫什麼醫神?老子才不信什麼天意,老子就是天意!

    醫神看了他許久,淡談一笑,道:“老夫盡力而為就是。”頓了下,又道:“不過卻非為了酒,而是為了李將軍平滅胡蠻的大功。”

    “多謝。”李點了點頭,對醫神道:“請前輩上座。”這個醫神以前定三與胡人有仇。

    幾人上了正台,坐到了為貴賓準備的坐席中。

    今日扈陽的大小官員幾乎都到齊了。李的父親李斯洪亦在齊列,見兒子領了個白發黑須的的老者和一個半大的小女孩走了上來,不禁拉過兒子低聲道:“那便是醫神?”

    李點了點頭:“不錯。”

    “他可治好靈兒和那什麼姬的病?”

    “孩兒想,應該可以。”

    “好,那她們的病治好後,你與姿兒的婚禮……”

    “放心吧,父親!她們的病一好,婚禮馬上舉行,而且不止一個。

    “什麼?不止一個?”李斯洪一愣,待要再問。李卻已經坐到了醫神身旁。

    酒王大賽開始,來自大夏各地的豪飲之士皆以扈陽名酒“七里香”比拼,最後一名來自涼州的中年漢子以四壇的成績壓群雄。奪得了酒王稱號。不過,這個酒王實際上並沒有太大意義,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酒王正在台上坐著呢。

    接下來;李斯洪宣布,天下第一美酒大賽開始。這次比試的規矩是,由釀酒人呈上所釀美酒,台上九位評委一一品嘗,以十分為限給出分數,一一記下平均分。最後。哪種酒的分最高,便是最後“天下第一酒的主。

    李、李斯洪、醫神便是其中三位評委,其他六位,是來自大夏國各地的知名人士,皆是身份高貴或德望極高之士,無一例外,飽嘗過眾多美酒。酒量是不俗。由他們評出“大下第一酒,也讓大家較為信服。

    “第一位,古酬鎮張湯先生,參賽美酒——月照鄉。”

    一個清秀的高個書生抱著一壇酒走上了台,向評委一一行禮。

    “這……這你也會釀酒?”李好奇地問道。

    “回侯爺,學生家中是開酒館的,自幼耳濡目染。學會釀酒之法。後來讀了書,受聖人之教,方知酒中自有黃金屋,酒中自有顏如玉、。有道是,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又有言,有酒不飲非君子,飲不醉不丈夫!還有言,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停!停停停……”李趕緊打手勢叫停,“酒中自有顏如玉?酒中自有黃金屋?還飲酒不醉不丈夫?你酒量很差吧?”

    張湯尷尬笑笑:這個…學生酒量確實一般,不過所釀之酒,卻絕對不一般。說著打開塞子,開始給九個評委面前的杯子斟滿。

    李端起杯子懷疑地聞了聞,入鼻滿是清香,倒是沒有什麼怪味。回頭看看其他評委,也都個個是一臉不信任的樣子,顯然不太相信這書生不像書生的家伙能釀出什麼好酒來。

    呷了一小口,其他八個評委立刻向他望來:“怎麼樣?”

    李回視八人:“好。”

    八人松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個個是一臉茫然。

    醫神看向李:“就這……你也說是好酒?老夫就沒喝出哪里有酒味!分明就是蜜糖水嘛!”

    李眨眨眼笑道:“我可沒說這是好酒,只說好,好喝!哈哈。”

    李斯洪端著杯子對張湯道:這也能算酒?”

    張湯囁嚅道:“學生……學生酒量不行,所以……所以這酒,比較稀……”

    “比較稀?我看這根本就不算酒!”李斯洪皺眉道︰“拖下去拖下去!初審是怎麼審的,怎麼連這樣的酒都能拿上來?太不成體統了!”

    “饒……饒命……學生……學生冤枉!一”張湯被李斯洪一嚇,立馬軟了腿,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要把他拉下去砍頭呢。

    李對站在身後的楊堇招了招手,後者立刻上前俯首:“將軍有何吩咐?”

    “去把那個張湯帶到府里去。”李低聲道。這個張湯所釀的東西,若以酒的標準來評量的話,肯定是不值一提。不過這味道老實說確實不錯,有點他上世的飲料菊花茶的味道,清涼解渴,弄了配方,以後做起來給家中眾女喝,她們一定喜歡。

    “第二位,肇州王連汪,參賽美酒——九磐酒!”

    一個滿臉冰霜的白發老者抱著一壇酒冷冷地站到了評委面前。

    “這老棺材。”醫神撇了撇嘴,低聲自語。

    王連汪看到醫神也在評委之列,目光停留了一會,臉上卻仍是毫無表情,默默走到九人面前將酒倒出。

    這九磐酒確是美酒,酒香醇厚,酒色清白,輕呷一口,清冽潤口,入喉爽心,回味無窮。

    幾個評委有的舉起八分牌,有的舉起七分牌,便是醫神也舉起了八分,只有李是淡淡的舉起三分。

    一直面色平靜古井無波的王連汪終是瞳孔一縮,臉頰肌肉抖了抖,問道:“敢問侯爺,此酒可有何處不對?”語氣生硬,似于很少說話的樣子。

    李淡淡一笑︰“這酒不錯。挺好,沒什麼不對。”

    “那為何?”王連汪看向他手中的三分牌。

    李歪著頭嘆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什麼意思?”王連汪皺眉不解。

    醫神和李斯洪等人也是疑惑地看向他,風柳三則是自言自語的重復他的話︰“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滄海?”

    李道:“怎麼這麼笨吶。這都不懂。也就是說。你的酒雖好,但本侯喝過比你的酒更好十倍百倍的絕世美酒,所以……現在喝這酒,就沒什麼感覺嘍。”

    王連汪听得此言,臉瞬間漲得通紅。甚至連眼楮都紅了起來,沙啞著聲音道:“敢問,這絕世美酒,在何處?”

    李把玩著食指的黑戒指,微笑:“待會你便知了。不過,你恐怕沒機會喝到此酒。下去吧。”

    王連汪似乎仍有不甘,不過看到一臉猙獰的牛大向他走來。還是趕趕忙抱著半壇九磐酒下了台。

    醫神湊花白的臉袋,對李低聲笑道:“老夫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但王連汪那棺材臉還是第一次表情那麼豐富呢。”

    “棺材臉?嗯,真貼切。”李微笑道:“在下所言真假,前輩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的,九位評委己一一品嘗過三十幾位或醇或烈、或辣。或清爽的美酒,但所打分數卻再沒有高過王連汪的。李甚至一直都舉一、二分牌。也使得台上台下眾人愈發好奇——到底什麼樣的絕世美酒,能讓武威侯如此念念不忘,這麼多美酒都無一能比得上半分。

    正品嘗著第三十九位的美酒,醫神忽然眉頭微皺。

    “前輩,怎麼了?”李注意到他的異態,問道。

    “你聞到了沒有?”醫神問。

    “聞到什麼?”

    “酒香。”

    李笑笑,搖了搖手中仍有半杯的酒杯,道:此就雖香,也算得美酒,但比起我所嘗過的絕世美酒,卻仍是相差甚遠。

    “不是這酒,是另外一個味道,很香,很特別,這味道……是酒香,可老夫卻猜不出是什麼酒,甚至是哪類都不知。”醫神皺眉道。

    李也凝神一嗅,果然聞到空氣里彌漫的各色酒香中,有一股最特別的酒香,正是他昨晚才喝的絕世美酒。看向正台的側面,果然看到紫妍和蒙著面紗的香香、芊芊站在那里,正準備上來。紫妍手中端著一個褐色的酒盞,正是李專用的,里面盛著一杯讓人一喝難忘的絕世美酒。

    “我他寶貝們來了。”李微笑道。

    “我的寶貝們來了?”醫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怔怔地道。

    “咳、咳,是我的寶貝,不是你的。”李糾正道。

    醫神深吸了口氣:“這酒香是不是那杯子散發出的?太不可思議了,絕世美酒,真的是絕世美酒”

    “第四十位,司徒紫妍,扈陽府!”

    紫妍一身鵝黃色的華麗羅裙,輕捧著酒盞緩步上台,香香、芊芊一襲白裙緊隨其後。

    一時間,台上台下皆是一片寂靜,萬眾目光緊隨著三女輕緩的腳步和曼妙的身姿。

    “這酒名是?”李斯洪問道,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兒媳婦,他的語氣也是溫和了不少。

    紫妍輕聲道:“紅顏。”秀麗的雙目似有似無的看了李一眼。

    “紅顏?嗯,這酒名有意思。”李斯紅撫須點頭道。

    原來是紅顏?為何是紅顏?莫非是有什麼寓意意?李心中疑惑。

    醫神問道:“可為何只有一杯?”

    “不是一杯。”紫妍道。

    “那為何只端一杯上來?”

    “是半杯。”

    “啊?!”眾評委和台下眾人皆詫異驚呼。

    李趕緊在紫妍之前道:“這個……美酒在味美而非量多,呵呵,咱們是品量絕世美酒,而非比酒量,所以小杯足矣。”

    香香和芊芊上前,拿出準備好的一套小杯,為幾位評委分酒。

    李專用的酒盞比之普通酒杯要大上許多倍,所以半杯也仍夠分成數份,斟到九個小杯中。不過即便是小杯,每人也只有三分之一杯,看得眾評委眉頭大皺,但杯中的誘人酒香,卻使得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一嘗滋味。

    台下的王連汪也伸長了脖子密切地關注著台上評委的表情,他迫切的想看看,這被武威侯說成天下無雙的絕世美酒,究竟有多絕,多美!

    除了李之外,八人幾乎同時喝盡杯中之酒,雖然酒少得幾乎是入喉即無,但這酒的味道卻絲毫不減,八人同李第一次喝這酒一樣,都是表情數變,先是醉麻全身,接著酸甜苦辣四味輪過,最後是留了一口讓人無限感嘆、無限回味、無限依戀的香味。或者,這已不僅僅是用話所形容,這種味道,應該是每個人自己的味覺所能感覺到的最香、最美、最好的味道。

    “好!”不知是誰最先長吁了一口氣,從陶醉中醒來,贊嘆道:“好酒!絕世好酒啊!過去幾十年的酒都白喝了!!!”

    “妙!妙!妙!太妙了!”李斯洪贊嘆竟是與李昨晚驚人的相似,果然不愧為父子。

    一時間,台上眾評委替皆點頭贊嘆,在酒的美妙專否,已經無須置疑了。不過卻更撩得台下的酒鬼們心癢難耐,沒有什麼比讓酒鬼看著別人喝絕世美酒而嘗不到更讓他們難受的事了。

    李注意到醫神喝完酒後就一直愣愣地看著酒杯,沒說一句話,不禁問道:“前輩,你怎麼了?”

    醫神抬眼看向他,道:“為什麼?”

    “啊?”

    李一愣:“什麼為什麼?”

    —————————————

    看到大家的書評,說幾句。

    第一,前面已經說過很多遍,本書絕對不會是悲劇,會是圓滿結局。而香香是最重要的幾個女角之一,大家可以放著心滴看書,我既然這個筆名叫郝歪,顧名思義,書就要yy。

    第二,關于主角的性格問題,很快會有交待。當然,可以確定的是李,絕對不會變成什麼大好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47 AM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水土不服


醫神看著李︰“為什麼這世間有如此好酒?為什麼你要讓我喝到此酒?以後我要是再也喝不到了怎麼辦?”

    李啞然失笑︰“這台詞怎麼這麼耳熟。”

    “台詞?那是什麼?”

    “哦,沒什麼。前輩放心,只要前輩喜歡,這酒自然還有機會再喝。”李笑著拿起了十分牌。

    “是嗎?那就好。”醫神亦是舉起了十分牌。

    無一例外的,九個評委都是打出了十分。紫妍所釀之酒“紅顏”毫無爭議的暫列第一。

    李按照前世所搬的比賽規則,目前看起來還算好用,對于台上幾人的平分,幾乎沒人敢有什麼異議。

    接下來上台的酒,評委們嘗起來就越來越沒有滋味了,無一不是在回味剛剛的“紅顏”,對新倒上的酒都是輕沾一口淺嘗輒止,分數也越打越低。

    能夠擺上台來的酒,無一不是極品佳釀,但在紫妍的“紅顏”美酒下,卻都黯然失色,無一能入評委們的法眼。

    “第一屆‘天下第一酒’大賽冠軍得主是——扈陽司徒紫妍,美酒‘紅顏’!”

    紫妍到台上領取獎金和那刻著“天下第一酒”五字的牌匾,王連汪卻突然從旁邊躥出來,攔住道:“請讓我嘗一口‘紅顏’,我想知道我敗在什麼樣的美酒之下。”

    紫妍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為何?”

    跟在一旁準備幫紫妍搬牌匾的牛二、牛三見狀,立刻上前提起了王連汪:“就你這老木頭,還想嘗紅顏?嘗屎吧你!快滾!”揮手一扔。老王立刻被拋起數尺,打著旋跌落人群中,生死不知。

    “天下第一酒"的稱號最後仍然落到了扈陽李家之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扈陽人歡呼雀躍,為第一酒是扈陽所出而高興喝彩,來自各地的酒師有一臉沮喪有的一臉好奇,無一不是對那能得到九個評委一致完美評價的“紅顏”美酒充滿好奇。而各地來的酒客們。則是紛紛向扈陽本他人打探著消息,這“紅顏”美酒,何處可買?

    “剛剛說此女來自扈陽總督府,莫非是你的”醫神看著打扮得端莊清秀如出水芙蓉的紫妍,對李低聲道。

    李微笑點頭:“所以。前輩若想再喝此酒,找在下即可。”

    醫神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無奈嘆道:“怪不得公子要老夫喝完酒再去治病,高明高明,為了能再嘗此等美酒,老夫敢不盡力?”

    “呵呵。”李笑笑,不置可否。

    那邊領得牌匾的紫妍瞪了李一眼,顯然對他昨晚偷喝酒的事仍舊耿耿于懷,而我們的二公子則是笑吟吟的豎起大拇指。一點都沒有認錯的覺悟。

    回總督府的路上,仍是那輛豪華大馬車,不過乘坐的人卻由四位變成了十位。除了紫妍、香香和芊芊外,還有雲琳、青青和憐卿。車廂內鶯鶯燕燕好不熱鬧,雖有十人,卻一點不顯擁擠。

    剛剛一直沉默無聊的小女孩,現在看到有這麼多漂亮姐姐。也是好奇地左看右看。而眾女眾女亦是對這個可愛機靈的小女孩青睞有加,不停的和她斗笑著。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雲琳柔聲問。

    “我叫陸昭。”小女孩回道。

    “原來是小昭妹妹,你跟著醫神前輩,以後也要做個名揚天下的大夫嗎?”

    此言一出,醫神和李也看向了陸昭。

    小女孩卻怔了許久,才莊重地點點頭道:“我要做大夫。”看著醫神道:“還要做大俠。”

    “大俠?”李聞言笑道:“你為什麼要做大俠呢?女孩兒家,總歸要嫁人的,整大舞刀弄槍,與人爭斗。以後誰敢要?再說了,你會武功嗎?江湖險惡,不僅要有高強的武功。還要有機變的心思。否則,行俠不成,說不定要自折羽翼。女俠,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小女孩仍是不敢看李,低著頭道:“武功和醫術一樣,都可以學。陸昭以後不嫁人,要做個醫俠。”說著,心底浮現起了昨日在酒樓時見到的情形,雖然醫神已經跟她談過一番殺人與救人的無奈,但她幼小純潔的心里,仍是下意識地將三牛和李列為殺人大魔頭一類的人物。小女孩的心里,除了行俠仗義的俠客、安分守己的平民外,似乎就只有惡人、壞人了。

    雲琳听了小女孩的話,笑著將她攬到懷里,對李道︰“誰說女兒家就不能舞刀弄槍了?行俠仗義難道只能你們男兒去做?姐姐我就喜歡舞刀弄槍、行俠仗義,今後會嫁不出去嗎?難道小昭小小年紀就有此等俠肝義膽,你不鼓勵就罷了,居然還打擊她的信心?”

    “咳、咳……李趕緊轉移話題,對醫神笑道:“前輩,我府中還珍藏著幾十壇西域美酒,待你為靈兒和婧姬治好病後,我們不醉不休啊~!”

    醫神輕撫長須,笑道:“好,不醉不休,哈哈,不醉不休。”

    總督府,靈兒的房間中。

    “前輩,您的藥箱呢?”李見醫神和陸昭都是兩手空空,不禁問道。

    醫神道:“呵呵,老夫從不帶藥箱這種累贅的東西。”說罷看向床上臉色蒼白仍在迷糊昏睡的靈兒,“生病的,就是這位小姐吧。”

    李道:“不錯,有勞前輩了。”

    風柳三在旁笑道:“二公子放心,霍兄醫術冠絕武林,一定可以讓靈兒姑娘擺脫病痛。”說著下意識的打開金煽煽了兩下忽然發現小陸昭的鄙夷地看著自己的扇子,忙尷尬地將扇子合起來。

    醫神坐在靈兒床旁的椅子上,為她把脈,屋內眾女和李緊張的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怎麼樣?前輩,靈兒她得的究竟是什麼病?”一見醫神把完脈,李就急切地問道。

    醫神回頭看向他,吐出了四個字:“水土不服。”

    “啊?水土不服?”李目瞪口呆,屋內眾人也是難以置信。讓眾多名醫束手無策的病,居然是水土不服?

    “可別小看這個水土不服,這可不是什麼好治的病。”

    “很難治嗎?”李皺眉。

    醫神看向靈兒,對李道:“這位小姑娘,以前不是在扈陽生話吧?”

    “不錯。”李點頭。

    “他以前的生活環境,比之現在要純淨太多。這就好比生活在清水中的魚,乍一到污水中,必難以適應。有的可以慢慢隨著環境而適應,有的則永遠適應不了,最後……”

    李怔怔地听著,想起天山內的那個世外桃園仙境,環境確實比外面純淨不知多少倍。不論是空氣還是水,甚至連那里面的花草和動物都要比外面來得清靈。

    是啊,像靈兒這樣如精靈天使般的女孩,如何能承受得起塵世的污穢?

    “前輩,你一定有辦法治好靈兒的,對不對?”李看著醫神。

    醫神道:“要想讓她痊愈,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她回到之前生活的地方,純淨的空氣、純淨的水、純淨的環境,她自然會慢慢轉好,無藥自愈。不過,老夫其實也很好奇,這世界上究竟有什麼地方,能有如此純淨的環境。”

    屋內眾人都將目光投到了李身上,只見他眉頭緊鎖心,怔怔地看著床上的靈兒,似乎在想著什麼。

    讓靈兒回到天山去?不行!絕對不行!當他將靈兒從天山帶出來的時候,就已決定過,絕不會再讓孤獨地生活。靈兒對他如此依戀,他如何能讓她一人回到天山那孤獨的山洞中去?而若是要與靈兒一起在那生活,以他現在的心境,又無法做到。

    “有其他辦法嗎?”李沉聲問。

    醫神沉吟道︰“如果公子你能為她造出一個類似她過去生活的純淨環境,那麼她也有機會慢慢恢復。不過以老夫來看,那樣的環境,恐怕不是人力所能創造的。”

    李眯起眼楮︰“前輩,說點實質的吧,究竟如何才能治好靈兒,不要再說那些明知不可能的事了。我是不會讓靈兒離開我的。”他的心中已有些不耐。

    醫神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以藥物、針灸來治療的話,老夫可以將她病情控制,但要根除,卻需要時間。”

    李道:“前輩,有什麼需要,盡管說,只要能治好靈兒,在下必有重謝。”又道:“對了,我這有幾朵天山雪蓮,不知前輩可懂得如何提煉?對醫治靈兒之病,可有幫助?”

    “天山雪蓮?!”醫神眼楮一亮。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49 AM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拒醫胡人


李讓香香去冰窖中取出了一朵天山雪蓮,擺到醫神面前。

    醫神看到那白得讓人心顫的雪蓮花辮,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撫摸,仿佛那不是天山雪蓮,而是最愛的情人一般。

    “真的是天山雪蓮?這便是天山雪蓮?”醫神喃喃地道。

    李道︰“前輩,怎麼樣?用噢能夠這天山雪蓮,可否提煉出對醫治靈兒有益的藥物?”

    醫神一面端詳著天山雪蓮,一面回道︰“這天山雪蓮,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據說,天山雪蓮生于天之顛,吸天山靈氣、天地精華而成,乃至陰聖花。若能提煉成丹藥,武者服了,可增強功力,催進丹田及經脈擴張,練起功來事半功倍;老者服了,可廷年益壽甚至返佬還童;病者服了,可藥到病除,甚至起死回生;女子服了,可美容養顏,潤膚美形,甚至永保青春……”

    “好了,前輩,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提煉這天山雪蓮?”李听到醫神那“據說”二字,就立馬心涼了半截,不過想到他們這類醫神醫仙之輩,皆對醫術和藥材有極深入研究,想來捉磨捉磨,就能找出天山雪蓮的提煉方法了吧。

    醫神抬起頭,看了李半晌,又看了看手中的天山雪蓮,猶豫了一下,才道:“佬夫可以試試,若真能提煉出來。對這位姑娘的病,確實有極大的裨益。”

    “試試?”李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听醫種這語氣,很沒有把握似的。

    醫神看出了他的意思解釋道︰“這天山雪蓮,乃草原北部的雪山天山上特有。因為天山的惡劣環境,所以見過天山雪蓮的人都只手可數,更恍論知曉其提煉之術了。老夫遍行天下數十年,也是頭一次得見。如此珍貴的天山雪蓮,要想得其提煉之術,不可能隨意對其使用各種方法嘗試,否則一旦失敗,就再無機會,反而浪費了此等聖花。要想將其提煉出來,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本來想說“我還有五朵,你慢慢試不要緊”,不過想了想,若這老家伙知道還有五朵,便故意亂試,甚至將天山雪蓮私吞或沒了顧慮隨便使用。今後再得到提煉方法卻沒了雪蓮,豈不浪費?要知道,他離開天山時,可是把上面所有的雪蓮都摘下來了。

    醫神並不知道李所想,仍是繼續道:“天山腳下曾有個神秘的門派,叫天山派。天山派中曾出了位武學和醫學的奇才,到得天山頂上采下數粒天山雪蓮的蓮籽回去,經過多年潛心研究和嘗試,終于提煉出一種聖藥。此藥給每代的天山聖女服用。可增其功力修為、養其容顏肌膚。這已經是有記載以來、能以天山雪蓮制藥的唯一切實例子。不過,如今天山派似乎已經衰敗多年了,不知還能不能找到知曉天山雪蓮提煉之法的門人。”

    這些話風姨已經跟李說過了。也說過如今知道天山雪道提煉方法的人,只有那不知在何處的候補聖女。可沒有一絲線索,天下如此之大有能到何處去尋那候補聖女?況且,天山派也只知天山雪蓮籽的提煉方法,其他花瓣,花睫豈不浪費?

    李看著醫神手中的天山雪蓮,無奈地談了口氣,道︰“前輩試試吧。”

    醫神望向天山雪蓮道,瞳孔微縮,又看向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微感詫異:“前輩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若有何需要,只管提便是。”

    醫神聞言卻是將天山雪蓮放回了裝盛的匣子,對李道:“不是有兩位病人嗎?現在已經看了一位,另一位呢?”

    “婧姬在隔壁院子,前輩請隨我來。艷兒,你留下照顧靈兒,她若醒了,記得喂她喝水,一會我讓香香端紫妍做的粥來喂她。”

    “是,主子放心。”艷兒恭聲道,幾年下來,她已是越來越心靈手巧,也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來到天秀和婧姬的房間,醫神看了眼婧姬,皺著眉對李道:“是胡人?”

    李道:“不錯,有什麼問題嗎?”

    醫神卻是立刻轉身,拉著陸昭走出了屋子。李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風柳三,後者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緊跟著醫神走了出去。

    “霍兄,你怎麼了?”風柳三在後面喊道。

    醫神停住腳步,站在院子里,背對著他道:“老夫早有誓言,此生不醫胡人。”

    風柳三皺眉道:“霍兄,婧姬姑娘只是女子,並沒殺過夏人,難道就不能變通了嗎?”

    醫神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她畢競是胡人。”

    “醫神前輩。”李背著手,面無表情從屋內走出來:“你忘了在馬車上答應過我什麼了嗎?你說過,會盡力為婧姬和靈兒醫治的。如靈兒病未治好,婧姬卻又不肯醫治,莫非人人敬仰的醫神,是個不守信用、言而無信之人?”

    “不是!老夫一向出言必行,只是……醫神猛地回過頭,眉頭緊鎖,表情復雜,“只是她是胡人。老夫……不醫胡人”

    李暗罵一聲老頑固,既然他已經到了總督府,就萬沒有醫一半不醫的道理,就算逼,也得逼他把兩女醫好。

    “前輩,里面婧姬是在下的女人,她既已嫁入我李家,就是我李家的人,那麼也就不再是胡人,而是夏人了。”李道。

    “嫁入李家?那女子是什麼身份?”醫神狐疑地道:“總督大人肯答公子娶-一個胡族女子嗎?”

    李道:“這就不用前輩操心了,難道還怕在下騙前輩不成?若前輩能醫好婧姬,可以留下來喝喜酒。”

    “這…這倒不是。只是……只是即便嫁入李家,也仍是胡人啊……哪有嫁給夏人,胡人就變夏人一說的?”

    李都眉毛微挑,撇嘴道:“我已經與婧姬有過肌膚之親,她便是我的女人,我是夏國的大將軍、武微侯,難道還不能讓我的女人成為夏人嗎?前輩若再推托。便是看不起李某、看不起李家。不僅見死不救。還出爾反爾,試問如此,前輩還對得起這醫神的稱號嗎?”

    “這…”醫神被李這一通似亂七八糟又有理有據的話說得進退兩難,有心想以遁地術逃走,微一運發時,卻駭然發現自己已被一股奇異的靈力鎖住,這唯一精通的道術都使不出來。抬眼望去,這靈力的來處正是李身旁蒙著面紗冷冷注視著他的白裙侍女。

    “這下遇到高人了…”醫神心中哀嘆一聲,如今看來還真是不醫不行了,以李剛剛的那番話來看。他若是不醫,恐怕休想走出總督府半步。想不到,李的身邊不僅武功高手如雲,還有這等法術高強之輩,倘若他知道,那“高人”是一千年狐妖,恐怕就不會有這諸多猶豫了。

    風柳三笑道:“霍兄,你的誓言是不醫胡人。如今二公子已經說明,婧姑娘是他的妻子。是夏人。那麼霍兄醫治婧姑娘,也就不算違反當年的誓言了。霍兄還在猶豫什麼呢?”

    這時站在屋門口的天秀卻走了出來:“達娜生是草原的人,死也是草原的魂,何時變成夏人了?!”

    李眉頭一皺。香香立刻縴手輕揮,將天秀的身體定住同時鎖住了她的聲帶,只剩一雙秀目怒氣沖沖地瞪著李。

    “前輩,請。”李對醫神道。

    陸昭也道;“老頭兒,那位姐姐看起來好可憐,你就救救吧。”

    醫神有了這個借口和台階,自然點頭答應,隨李返回了屋子。

    風姨以為天秀是被點了穴。卻怎麼也解不開,身上的穴道亦沒有被真氣封住的跡象,不禁大為著急:“將軍,公主她‧……”

    李淡淡地道:“你帶她到隔壁去躺著,等醫神為婧姬看完病,我自會同香香去看她。”說著走近天秀面前,輕撫她的臉頰,低聲道:“你又讓我生氣了,我最後再說一次,這里只有婧姬,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魂。當然,我不會讓她死的。回房等著,別再亂說話了,一會我再來找你。”

    屋內,醫神已經為婧姬把完脈。

    她患的是什麼病?”李問。

    醫神淡淡地道;“還是水土不服。”

    “啊?!”李不解地道;“雖說草原上空氣和水源可能會比扈陽純淨些,但也不會差太多吧?怎麼她也水土不服?”

    憐卿不禁道:“難道要給她在屋里鋪滿草,再養幾只羊,才能住得舒服,才能水土皆服?”

    醫神搖搖頭;“水土不服只是籠統的說法,這位……姑娘的病,多是出在心理。像思念家鄉、思念親人、思念咳咳之類的,也就是心病了。”他本來還想說“思念情郎”的,還好想到婧姬是李的女人,及時改口。

    “思念家鄉?思念親人?”李眼楮眯成了一條線:“那麼也就是說,最直接辦法就是讓她回家鄉,與親人團聚,便可不藥而愈,漸漸康復?”

    “不錯。”醫神點頭。

    李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面向窗戶,口中道:“前輩一樣有辦法先將她的病情控制吧?”

    “有。”

    “好,那就先麻煩前輩了。等治好婧姬和靈兒,在下再以‘紅顏’美酒相謝。那朵天雪蓮,也就煩勞前輩研究提煉方法,在下對前輩,可是信心十足。”李回過頭,微笑著道。

    “老夫盡力便是。”醫神暗嘆一口氣,不禁有些後悔這次扈陽之行來,好像自己跳進一個爬不出來的火坑了。不過想到那美酒“紅顏”,肚子里的酒蟲又開始鬧騰了。喝了那等美酒,以後讓他再喝尋常好酒,哪還品得出味道?後悔啊後悔……

    晚上,李躺在屋頂上,望著滿天一眨一眨的星星大罵著醫神。本以為找來醫神靈兒和婧姬的病就完全沒有問題了。醫神,神吶!多有氣勢的名字,就像他被稱為軍神、戰神,沒有攻不破的城,沒有戰不敗的敵人。那麼這醫神,也沒醫不好的病才是啊!可他媽的居然搞來搞去連兩個“水土不服”都醫不好!堂堂醫神,醫神吶!

    “主子,你別擔心,等醫神前輩研究出天山雪蓮的提煉方法,一定能治好靈兒和婧姬姐姐的。”芊芊趴在李身旁,溫柔地說道。

    另一旁香香沒有芊芊那麼會說話,則是默默地握著李的手,以自己的方式來安慰主人。

    “婧姬的那個哥哥,沒被送到京城去吧?”李忽然問道。胡人的戰俘,包括岑禺大汗在內的眾多高層都被押往了京城,但仍有少數留在扈陽總督府的牢獄之中。

    香香和芊芊對視一眼,都是搖頭道:“不知道,想來應該沒有,楊將軍和尤將軍應該知道。”

    “主人。”香香道。

    “嗯?”

    “天秀身上的法術香香還沒幫她解開,主人還要不要去找她?”

    李一拍額頭:“我都差點把她忘了。”

    帶著香香和芊芊,李又到了天秀的房間。風姨正焦急的等在房門外,一見李來,忙上前哀求道:“將軍,公主已經被點了幾個時辰的穴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再這麼下去,會傷到身體的。求您解開她的穴道吧。”自從認定李是天山派中興希望的聖主後,風姨以前倔強脾氣在李面前就完全變了。

    李道:“放心吧,香香用的法術,不是點穴,身體傷不到的,只是給她個教訓罷了。”說著推門而入,看到天秀仰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香香微一拂袖,天秀身子一抖,輕呼一聲,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風姨暗暗乍舌,這侍女的法術真是可怕,怪不得自己在她面前總是有一種不敢反抗的無力感。

    天秀抱著膝蓋坐在床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還沒從反應過來。

    “公主……”風姨關心地想上前,卻被香香淡淡地看了一眼,又不得不站在原地。

    “那法術不會傷到身體或是腦袋吧?”李對香香低聲問道。

    “絕對不會。”香香肯定地道。

    “那就好。”李走過去站在床邊,對天秀道:“走吧。”

    “去哪?”天秀仍是抱著膝蓋看著自己的腳尖道。

    听到天秀的聲音,李知道身體無恙,微笑道:“我說過,你若是再讓我生氣,我就要給你‘獎勵’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0 AM

第一百九十章   東方不敗


  “將軍,你要帶公主去哪?”風姨見李拉著天往外走,忙問道。

    李看了一眼:“帶她去看看佬鄉。

    “老鄉?”風姨不解。

    李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拉著天秀走出了屋子。風姨也要跟上,卻被香香一抬手阻住:“主人沒有讓你去。”

    “可是……”風姨想要說什麼,香香已經轉身離去。

    李一直拉著天秀到了總督府一個守備森嚴的小別院中。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天秀奮力掙脫開李的手道。

    李對院中守備的衛士道:“你們先到外面去。”

    “是,二公子。”眾衛士依言出院。

    李指著院中的一間屋子對天秀道:“進去看看吧。”

    天秀狐疑地看著他,猶豫道:“你究競要做什麼?”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天秀走到門邊,皺眉道:“門上有鎖。”

    李懶得再叫守衛回來開門,對香香道:“打開。”小狐妖立刻輕揮手,似有一道紅光閃過,門上的鎖 嗒一聲炸斷開來,嚇了天秀一跳。

    天秀推門而入,看到屋內的人後,不禁呆住:“怎麼是你們?!”說的卻是胡語。

    座內有二個女子,看到天秀亦是用胡語驚呼出聲:“公主?!”這四人都是草原上其他部落的郡主,其中一位甚至與天秀有著親戚關系。她們都是胡族被逼交出來獻給大夏皇帝的女子,這四位的容貌姿色雖遠不及婧姬和天秀,在胡女中卻也都算佼佼了。

    李對她們並沒有意思,但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他還是將這最漂亮的四女私自留在了扈陽而沒有連同岑禺大汗等人一起送往京城。

    李走到天秀身後,搭她著的肩道:“老鄉見老鄉,是不是兩眼淚汪汪呢?”

    天秀猛地回頭:“你想做什麼?讓你生氣的是我。有什麼氣你就沖我發。不要欺負她們!”他下意識的認為,李帶她來這里的目的,便是要在她面前傷害她的族人。

    李微笑道:“如你所願,我本就沒準備把她們怎麼樣,我的‘獎勵’可是給你的。”說著搭在天秀粉肩上的手猛地往下移,攬住了她的蠻腰,使她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

    天秀一聲驚呼,屋內的四女立刻大喊著要沖上來,天秀公主在草原便似仙女般的存在,胡人見到她們的公主受欺負。哪能不義憤填膺?

    不過香香的一擺手,馬上讓四女剛欲前傾的身子失了勁力,軟綿綿倒到地上。接著再一揮手,四女的身體被輕輕吹起,分別坐到了椅子和床上,雖動彈不得,但眼晴卻正好看著天秀公主和李。天秀不禁暗嘆,李這侍女的手是不是仙手啊。無論想要做什麼,只要輕揮下手便能辦到。

    四女被香香如此施為,驚愣了半晌,才又用胡語大聲呼喝起來。似乎是在怒斤著李主僕。

    天秀對李怒目而視:“你究競想做什麼?達娜的病還沒好,要是讓她知道你這麼對她的族人,唔……”

    不待她說完,李已是一口將她的櫻唇封住,狠狠地親吻起來。

    天秀被這突然襲擊搞得一怔,待耳邊響起四位胡族女子的斥罵叫喊聲後,才反應過來,拼命地想要將李推開。卻奈何他的兩臂如鋼鐵般緊緊的將自己箍住,身體更是如山殺難以推動哪怕一毫,想要扭頭甩開,嘴唇卻被牢牢吮住,根本甩不開來。

    李卻並未滿足于親吻,兩只手開始在天秀身軀上四處游走,從背到臀,由臀到大腿,再由大腿到股間,滑上縴腰,撫上雙峰。

    天秀扭動著身子不斷掙扎著,想要躲閃那惱人的大手,卻不知道這麼做反而成了配合大手在她身上撫摸摩擦。

    雖然天秀李早已行過數次房事,但現在屋內卻有四位族人,讓她心中羞憤無比。此時才明白,李要給她的“獎勵”便是在她族人面前羞辱她。可想而知,李接下來必定還會進一步的對她進行侵犯。

    想到要在四位族人面前被這個男人任意蹂躪,羞憤無助下,兩行清淚忍不住由天秀閉起的雙目中流下。

    四位胡族女子看到倍受胡人尊敬的草原之秀天秀公主,競被那將她們俘虜來此的虎威將軍如此欺負,都是聲淚俱下,怒斥大罵,卻又無能為力。

    香香則面無表情地站在門旁,對她而言,主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有理由的,至于對和錯,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李的嘴終于離開了天秀的櫻唇,輕輕的舔吸著她俏臉晶瑩的淚水,淡淡咸,又似乎有淡淡的甜,難道喝著天山之水長大的女子,連眼淚都是甘甜的?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你想做什麼都行。”天秀終是哭泣著低聲求道。

    “我說過,不要讓我生氣,你總是不听,總是自作聰明。”李輕咬著她的耳垂道:以前你是高貴的公主,可現在已經不是,你只是我的女人,明白了嗎?”手已經滑進了輕薄的衣裙內,在嬌嫩的肌膚上游蕩撫摸。

    “明白,我明白了,帶我離開這里。”天秀低聲嬌喘道,她的臉越來越紅,身體已是漸漸有些反應,甚至有些下意識地配起李手來,讓她心中更加羞憤和懊惱。

    “不,你不明白。”李搖了搖頭,撫在酥胸上的手微一用力。

    “明白了,我明白的。”天秀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忍不住嬌呼道。

    屋內的四女已經喊罵得聲音都出了。離開草原後,除了到扈陽路途中的勞頓辛苦外,她們並沒有如原本想像中的那般受到虐待或蹂躪。

    到了總督府,雖然被軟禁起來,但住的卻是普通屋宅而不是牢房。每日所吃食不是山珍海味卻也都算可口。她們就像被關在籠子里小鳥一般。

    在草原時她們就已知道草原之秀天秀公主也被李抓了回來,也猜想過天秀公主可能會被迫失身于那個可怕的虎威將軍,但當她們親眼看到心中的女神仙女被心中的惡魔仇人侵犯時,還是很難接受這一事實。

    李干脆攬腰將天秀抱到了屋內的一張床上,就在一個胡族女子的面前開始除去她的衣裙。

    “不,不要,求求你……”天秀仍在作著最後的哀求。

    “你必須得知道你的身份,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知道了。”天秀泣聲道。

    天秀的身上已經只剩下條褻褲和肚兜,屋內的四位胡族郡主都閉上了眼晴。低聲唱起了胡族的歌曲,李听出來,這便是天秀跟他說過的“女神曲”。

    “那麼,你是誰?”李低沉著聲音問。

    “天秀公主嗎?”李冷笑。

    “阿……阿誘。”天秀低聲道。

    “那我是誰?”

    “你是……”天秀咬著下唇猶豫著。

    李眉頭微皺,伸手正準備將她的肚兜扯下,門外卻響起了芊芊的聲音:“主子,姐姐找你。”

    “找我?”李一愣,手停在了天秀的肚兜上。

    “姐姐已經在我們院里等很久了。說是有急事要找主子,所以芊芊才過來通報。”

    “嗯,知道了。”李輕輕捏了捏天秀梨花帶雨的臉龐,道:“今天就算了,記得以後要乖乖的,否則下次再讓我生氣,‘獎勵’會更多。”說著對香香道:“幫我把阿秀送回去,順便看看婧姬醒了沒有,醒了的話就讓紫妍做點粥,你親自喂她喝一碗。”

    “是,主人。”香香柔聲應道,一揮手。天秀的衣裙像有生命般重新附上了她的身體,競是穿得整整齊齊。

    李趕回自己院里的時候,姐姐雲琳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已經等候多時。看到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他就知道,姐姐這回真動怒了。

    為何而怒?李下意識的想到了費仁牟三人,姐姐八成是听到什麼風聲,前來興師問罪了。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然和尹肖的事一樣,打死不認。

    “姐姐,听芊芊說,你找我有急事?”李問,眼晴卻在院子里四下掃視,怎麼憐卿、紫妍她們見到姐姐來也沒出來陪她?

    雲琳一看弟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地道:“除了艷兒正在靈兒的房里照顧她外,其他人我都讓她們去飛兒那了。”飛兒便是星月公生,來到扈陽後,李將她安排與華姿住在一起,名義上是算作華姿的侍女,實際上卻一點活都不用干,還有侍女服侍。

    雲琳又看向李身後的小侍女,道:“芊芊,你也去靈兒房間里吧,艷兒已經守了一整天了,讓她去休息一下。”

    芊芊看向李,見主子微微點頭,才回道;“是,姐姐。”轉身走進靈兒的房間,並把門關好。

    李一臉諂笑地坐到姐姐身旁;“姐姐,找我什麼事?還這麼神神秘秘地?”

    雲琳看著弟弟的臉,卻仍是面無表情,淡淡道:“你就沒話要向我說嗎?”

    李想了想,道:“嗯,我確實有話要跟姐姐說,等跟姿兒她們的婚禮辦完後,我想向父親說我們倆的事。然後帶著姐姐去譚平鎮……”

    雲琳打斷他道:“你還不肯坦白嗎?”

    李一愣:坦白什麼?”

    “我問你,昨天白天的時候,在西街白門酒樓外被牛大他們打死的三人,是誰?”雲琳看著弟弟的眼晴,一眨不眨。

    李一副茫然的樣子:“是三個江湖人啊,牛大說那三個家伙在街上鬧事。還襲擊他們,就將三人打倒了。這打斗交手間,難免會有收手不及。加上那三人又自不量力……姐姐你知道的。三牛那性子,下手一般都比軟重,所以就把三人打死了。”說著又詫異黨問:你問︰“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琳抬起縴手拍了弟弟腦門一下,斥道:“你少裝蒜,給我從實招來!”

    李眨了眨眼:“招什麼?”

    雲琳的手捏著他鼻子,道:“你這壞小子,你有幾條花花腸子,我會不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想著,不能說,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認,對不對?我問你,你知不知道牛大他們打死的是什麼人?”

    李鼻子被姐姐捏著,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嗡嗡哼哼地道:“牛大他們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哪里知道呢,不過我已經讓李東去查了,查到實身份後。會給他們的家人送點銀子去的……”

    “你是不是覺得你姐姐很好騙?送點銀子?一點銀子就能買性命了嗎?”雲琳的縴指轉移陣地,插上了李的臉頰。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先惹三牛的……嗚哇一!姐姐,疼啊!”

    “你敢說你不知道死去三人的身份?”雲琳捏著李的臉頰扭啊扭。“你不知道他們身份,會派人去堵那些在場看客的嘴?”

    李仍在狡辮:“我哪有…嗚哇!~”

    “你還沒有?”雲琳掐得更用力了,“你這壞小子,笨小子,編假話都不懂得編個像樣點的,居然讓那些看客說其中一人叫‘某人肥’,還來自西海。這世上有西海?你這壞小子,是不是存心跟姐姐她師門作對啊?”

    李心中大罵。李東這個傻瓜,讓他編個假名字,他直接把“費仁牟”的名字反過來。讓他編個假地方,他北海、南海不用,卻用上了李隨意說的西海,真是把他害苦了。

    “呃,這個,姐姐啊,西海也是有的,大夏國往西一直走一直走,就能看到一片海,那就是西海。”李諂道,這個世界想來也是圓地吧。反正無憑無證,死不認賬就對了。

    雲琳眯起眼楮看著弟弟,縴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死不認賬?”

    李眼神上飄一飄,下意識的想把脖子往回縮。

    “姐姐啊,我是真不知道……哎呀!~”

    雲琳手攀上了弟弟的耳殺,捏住一轉:“你這壞小子,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連姐姐的同門師兄也殺!”

    “我冤枉啊姐姐~!”李一臉的無辜加痛苦。

    “啪!”雲琳將一個斷了的劍柄拍到石桌上:“你還狡辯?這是我師傅花婆婆從西門街白門酒樓外撿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看著桌上的那截劍柄,破破爛爛,不禁低聲道:“一截劍和柄而已,又不能說明什麼。”

    雲琳把劍柄翻了過來,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大大的“靈”字,右下角則是“費仁牟”三個小字。

    他奶奶的,李東那個蠢蛋,怎麼打掃現場的?李心里狂罵著李東辦事不利,眼晴怔怔地看著那個劍柄,開始思量對策。他不怕東海靈淵閣,他們若想找他報仇,他正求之不得。可他害怕姐姐,怕姐姐生氣。

    “那競然是姐姐的師兄!”李忽然驚呼道:“他來扈陽怎麼不到咱們家里來呢?怎麼會到街上去和三牛打架的?這%……打架的話,也該及時報上名號啊!”

    “你別演戲了。說!是不是你故意指使牛大他們去殺害費師兄的?!”雲琳瞪著弟弟。

    李哭喪著臉,一副受了委層的小媳婦模樣︰姐姐,你說我是那種人嗎?我是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三牛跟我說,他們巡街的時候那三人突然跳出來,三言兩語沒說完就動手了,且招招致命。他們自然下手也就重了些,沒想到這三人功夫不錯,卻那麼不耐打,沒幾下就咽氣了。這……錯在那三人,三牛最多是暴力過度。難道姐姐還要拿他們三顆牛頭去東海請罪嗎?”

    雲琳搖頭嘆息:“弟弟啊,我弟弟。你要我怎麼說你呢?我早已說過,你是我弟弟,將來還可能是我……”捏著李耳朵的手松了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耳朵,柔聲道:“不管你做錯什麼,我會說你、罵你、責怪你,但最後始終還是會站在你一邊啊!可是你……你替姐姐想過沒有?上次尹師兄還不知是生是死,現在又在扈陽殺了費師兄,你讓姐姐如何面對師門?花婆婆雖然表面不說,但她的心里……”

    李目光一寒:“他敢對姐姐不敬?我拆了那把老骨頭!”

    “你……”雲琳眉頭一皺,不悅道:“你在戰場上打殺,那是建功立業。可在平時,你為人就不能寬和謙讓一點嗎?就不能仁慈一點嗎?動不動就殺人。一遇問題就用暴力解決,你現在位高權重有本事了,別人奈何不了你,可你有為以後想想嗎?有為你的親人朋友想想嗎?有為你身後之名想想嗎?你別跟我說費師兄不是你殺的、尹師兄還活著這些話。,牛大他們是你的手下,他們的作風也是你這主人帶出來的。尹師兄是死是活我心中有數,你騙不了我。

    李輕輕握著姐姐的手,緩緩道:姐姐。我這麼做,正是了為人親人朋友著想啊。對敵人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我殺別人。就是別人殺我。我對他們仁慈,換來的只有對自己的隱患。就像前朝,對四鄰皆是謙讓寬和,結果怎麼樣?別人認為那是你軟弱可欺,實力不夠的三不五時就來咬一口,實力夠的就整天計劃著怎麼侵略和吞並,最後內憂外患,被韓家王朝替代。

    姐姐。我們李家現在看似權傾朝野,可樹大招風,想著對付我們的人數不勝數,如果我們再不硬點,等到哪天樹倒猢猻散時,就要成為眾人痛打的落水狗了。

    雲琳皺著眉頭撇撇嘴道:“歪理斜說,難道父親、大哥和爺爺就是教你這些?”

    李笑笑:“我讀書少,不懂什麼大道理,這些可都是我生死間領悟來的”

    雲琳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嗔道:“知道讀書少,有空的時候就多看看聖人之道,多學點以德服人。”

    李道:“以德服人那是建立在強勢威懾的基礎上的,也就是一邊拿著粗棒威脅,一邊給點小恩小惠,本質還是一樣。哼哼,若是沒有實力,只講什麼以德服人,不是被人給滅掉,就是被人給利用當成盾牌使。自古有秩序的王朝,無一不是靠強勢武力來建立和維護的。”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弟弟變成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惡魔。”

    李注視著姐姐,輕聲道;姐姐,我就算殺遍天下,也還是你的弟弟。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不在乎什麼身後名。”

    雲琳輕輕撫摸著弟弟的臉頰,點頭柔聲道:“不管別人如何看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在姐姐的心目中,你永遠是那個姐姐最親最愛的弟弟。”

    李知道姐姐是原諒自己了,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怪過自己,姐姐,畢竟是姐姐啊!

    “姐姐,那那個廢人牟……”

    雲琳輕嘆一口氣:“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回東海向師伯們和師公解釋。”

    李圓睜著雙眼:“不行,向他們解釋什麼,憑什麼要向他們解釋,他們算老幾啊?”

    雲琳嗔了弟弟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目無尊長啊?”

    “不行,反正姐姐你不能去東海。至少……至少不能自己去,要去,也得我陪你去!”

    “你去?”雲琳搖頭:“你去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我不管,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休想撇下我自己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事以後再說,你先去看看飛兒吧。她來扈陽這些天,你說你才去看過她幾次?”

    三天後,在醫神各種療法的醫治下,婧姬和靈兒的病情都大好轉,婧姬甚至已經可以到院中散步,不需香香靈力相輔就能吃下飯菜了。

    李也禁不住老爹老媽百般催促,開始籌備起婚禮來,他正計劃著,一個必然會載入大夏史冊的大型婚禮,不過,他的計劃卻並沒告知父母,而是偷偷進行。

    李品著香香泡的香茗,瞥了面前的李東,慢條斯理地道:“這次讓你安排人去接王涵和無情,可別再給我出什麼漏子了,否剛……”

    李東忙道:“二公子放心,小的保證,絕對萬無一失,一定按時將王小姐和公孫大小姐送到扈陽。”

    “嗯。”李淡淡地點了點頭。

    又喝了口茶,發現李東還站在面前,不禁道:“你還愣在這做什麼?”

    “這個……二公子,上次你叫小的監視那魔門主君一伙人,並安排他們與正道人士殘殺……”

    “哦,對了,江湖現在怎麼樣了?”

    李東道:“小的按二公子的吩咐,一直讓兩方人馬相互廝殺,可是後來魔門主君忽然消失不知所蹤,我們的人多方查探也找不到其下落,不過魔門其他人卻仍在與正道人士游斗。直到前一段時間……”

    “嗯?前一段時間怎麼了?”李眉頭微挑。

    “前一段時間,那消失的魔門主君又出現了。”

    李冷笑:“是不是煉成什麼神功出關了啊?”

    李東道:“二公子果然料事如神,這魔門主君,確實是魔功大成了。”

    “很厲害嗎?”

    “不錯,這魔門主君,不知如何想的歪道,我不到魔女,便自己把自己閹了,估計魔功心法也亂改了一番,還真讓他修煉成了高強的武功。他重出江湖後,我們曾派出過三名李家的一流高手去圍攻他,三人聯手都不能傷他分毫,甚至險些喪命他手。”

    “自己閹割自己?哇靠,自宮啊!這小子,還真是被逼急了吶。”李坐直了身子,來了興趣。

    “魔門主君重出江湖便大開殺戒,帶著魔門眾人反攻正道人士,殺得正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魔門生君現在稱自己的魔門新魔門,想要一統江湖,打敗了幾個正道掌門、滅了幾個正道門派後,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自己取了名字?叫什麼?”李問完,拿起香香新泡茶呷了一口。

    “東方不敗。”李東道。

    “噗!——”一口茶噴了李東滿頭滿臉。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1 AM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婚(上)


   “咳、咳、東……東方不敗”李被茶水嗆得直咳嗽,芊芊忙幫他拍背順氣,掏出繡絹擦試衣襟的水債,關切道:“主子,你沒事

    吧?”

    李東也是詫異道:“二公子,有什麼不妥嗎”

    李忍著笑,道:“這東方不敗,當真不敗”忍不位想起了前世看過的小說,那位東方不敗也正是自宮後練的絕世武功,難道自宮後學而有成的人,都喜歡叫這名字?

    李東回道:“他重現江湖後正道高手進行過大小四十七戰,無一敗北,武藝在當今武林夠資格號稱不敗。”

    李把玩著食指上的黑色指環,悠然問道:“比之麥師傅如何?”

    “這……小的派去的三個李家高手,武藝都不在麥師傅之下。”李東小心回道。

    李知道他說的不假,去了一趟京城後才知道,扈陽李家的八人供奉其實只是表面上給人家看的而已,真正護衛高手都是穩在背後甚至江湖上都沒有名號的,那樣的高手和大內護衛一樣,都是在暗地里辦事,有的甚至是專職的死士。

    這些人,都是隔于江湖之外的,有的是穩士,有的則根本是世家和皇家自小養培養的高手,因此什麼武林排行榜上,基本上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若是京城的所有世家和皇宮內的隱秘高手都入江湖的話。那江湖所有的排行榜前十恐怕都要更改了。

    不過也並不是說麥東寬等人武功不行,高手之名安在他們身上亦並不虛妄,臂之那些大內高手,他們只是略遜一籌而已。

    “三牛聯手,可有勝算?”李又問。

    李東猶豫了一下。道:“三位牛的武功別具一格,以小地眼光,看不出來。”

    “那若是八大供奉聯手呢。”

    李東這次沒有猶豫:“恕小的大膽猜測,恐怕勝的還是東方不敗。據可靠消息回報。他闖少林七十二金剛陣只用了半柱香時間。少林方丈與之一對一相斗,甚至沒能撐過十招。”

    李將芊芊攬到了杯里,抬起眼皮看著李東,緩緩道:“那我呢?”

    “啊?”李東一愣。

    “依你看,那東方不敗,比我厲害嗎?”

    “二公子說笑了,公子神功蓋世勇猛無雙,豈是那東方不敗能比的。他之不敗,也只是對江湖上那些二流武士罷了。在二公子面前。不過只是紙老虎,不堪一擊。”李東連忙說道。

    李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怎麼你馬屁功夫還是一點都沒進步啊”

    “小地……”

    “行了,我大概已經知道那東方不敗有多少實力了。”李擺了擺手,“他現在既然已經自宮,應該不再想著找魔女了吧?”

    “按理說應該是,不過……事實卻是,他仍在正道門派中找尋魔女,一直認為當年給他假魔女的是那些所謂的正道門派。這次剛一重出江湖便大打出手,估計也有一半原因是為了找魔女。”

    李眉頭微皺:“還想找?”

    “二公子。若要將那東方不除去,需要更多的高手……以二公子的授權,小的目前所能調動的李家高手還不夠。是不是讓老爺……”

    “告訴我爹?”李看了他一眼,“哼!沒有必要。”

    李東垂首道:“對了,小的差點忘了只要二公子調動軍隊,自然可將那東方不敗和魔門一網打盡。”

    “調軍軍隊?對付個不男不女的家伙需要調動軍隊”李淡淡笑道。

    李東不解道:‘’那二公子的意思是……”

    李沒有說話,人手在芊芊的粉背上輕輕撫摸,眯著眼楮似乎在想著什麼。李東和芊芊也都不敢出聲,他們知道這位扈陽二公子,一定又在想著什麼對付人的點子了。

    過了一會,芊芊看到李抬起了眼皮,微微一笑,小侍女知道,這個笑容意味著有人要倒霉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讓那東方不敗和魔門的人以為魔女在東海靈淵閣里。”李說著,又加了一句:“要讓他們深信不疑”不管什麼方法。”如今皇帝新喪、新帝剛登基,西南戰事又風起雲涌,能對那魔門閹人的勢力都沒空理他,任它蹦達,李正好可利用他來個借刀殺人。

    “是。”李東自然明白李讓他這麼做的用意。

    “嗯,別讓我姐姐知道,這不用我教你了吧?”李道。

    “小的明白。”

    “下去吧,早點把王涵和無情接回來,再說一次,別給我出什麼岔子。先把她們安全送到扈陽再辦別的事。”李交代道。

    XXXXXXXXXXXXXXX

    瀘州王家。

    “大小姐,洪三公子又來提親了。”管家苦著張臉站在王涵的閨房外道。

    “我不是早拒絕了嗎?”王涵的聲音從內傳出,平淡無波。

    管家道:“可那洪三公子並不死心,現在二老爺正在見他。”

    “二伯”王涵聲音仍是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地道:“他想把我到家洪家嗎?”

    管家猶豫了一下,道:“不過,原公子和宵公子也正同張家、盧家談,好像……”王原和王盧是王涵的兩位表哥。

    王涵冷笑:“怎麼。他們還想把我切成兩塊一家分一塊嗎?”

    自從她從扈陽回來後,就分派了錢財把那些江湖人遣走,並開始將家中產業慢慢分交到幾位伯伯、叔叔和堂兄手上,必竟她已經答應李要嫁入李家了。

    可讓她沒有想到是。這些個叔伯堂兄,干正事不行,爭奪財產卻是比誰都凶,她一氣之下。索牲任放手不管。任他們去爭。她的叔伯堂兄根本就是些世家蛀蟲,除了揮霍家財、風花雪月外什麼都不懂,在一些滬州世家的打壓下,王家的生意很快破敗,王家也漸漸淪為滬州的二流富家。

    王涵沒有把李要娶自己的事告訴別人,在她看來,自己嫁給李,只是作為其放過王家留王風性命的一個交易而已。王家雖也是富庶一方,但李家這種夏朝數一數二的的世家豪門還是相差甚遠。她並不太相信李會依諾將她明媒正娶。

    但王涵雖不再是掌控王家的女強人,卻仍是遠近聞名的滬州第一才女,那些滬州和周邊地區就垂延王涵美色的大豪們紛紛前來提親,甚至有時一天有好幾家抬著聘禮上門。王涵自然是一一拒絕,但她的叔伯堂兄們卻為一些給了他們好處和錢財的人牽線搭橋一,想要將她賣個“好價錢”,這也使得她對這些親人徹底的死心,倒想著早點嫁到李家去算了,至于在李家會不會受欺負,倒不是那麼在乎了。

    管家仍站在王涵的閨房外。“大小姐,洪家如今勢大,好像跟江湖上的大人物也有往來。官場上亦有後台,老奴怕二爺他……”

    “那個洪三有本事把我帶回去,那就帶吧。”王涵的語氣依舊淡淡,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王大小姐果然有個性,不愧為滬州的第一才女,,哈哈,本公子喜歡,喜歡!”管家還要手什麼,那洪三公子卻以帶著一眾手下和王涵二伯王通走進了王家大小姐住的幽靜小院。

    王三公子長著一張書生臉,看起來倒有幾分卷氣,只不過臉色蒼白腳步虛俘,一看便知是酒色過度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哥。

    “涵兒,還不快出來見過洪三公子?”王通對屋內喊道。

    “洪公子想要娶王涵?”王涵在屋內道。

    洪三公子笑道︰“不錯,本公子確是想娶王大小姐為妻,不知王大小姐認為下月初三大婚可好?”言語間竟是認為王涵必定答應自己。

    “洪公子就這麼肯定,王涵會答應嫁給工子?”

    “小姐還有其他人肯答應嗎?”洪三子自信地大笑道。

    王通在一旁道:“涵兒啊,你出來看看,洪三公子給你帶了多麼豐厚的聘禮。”

    王涵卻沒有理自己的二伯,在屋內一邊無聊地畫著,一邊慢慢道:“若王灑已經定親了呢?”

    “什麼?定親?”洪三公子眉頭一豎,冷聲道:“誰敢跟我洪三搶女人?老子廢了他!”

    屋內的王涵心下冷笑,嘴里卻是淡淡地道:“凡是總有先來後到,王涵已許了他人,洪公子請回吧。”

    “不不不,王大小姐,先來後到是對弱者而言的。小姐請放心,定親的事,本公子自會替你搞定。這婚嫁可是一輩子的事,王大小姐自然應該選個堅實的肩膀依靠了,本公子的肩膀,保證可讓王大小姐靠的舒心、靠的放心。”洪三公子一臉賤笑道。他還以為,王涵所說“他人”是她那幾個堂兄找的富家公子呢。

    “堅實的肩膀?”王涵听的此言不由德想起了李,那家伙的肩膀看起來倒是真的很堅實。不由得輕輕摸起了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听說他北伐的時候立了大功,現在已經成了一品大將軍、武威候,還娶了京城名門世家華家的小姐為妻,會不會已經把娶她的事忘了?

    “本公子仰慕小姐久矣,自上次一見,便再難相忘,日日朝思暮想,盼望能再見小姐一面。”洪三公子一邊說著,一邊已是走到了王涵閨房門前。

    管家攔在了他面前:“洪公子,這是我家小姐閨房。你這樣……”

    不待管家說完,洪三公子已是不耐煩將其推開:“閃一邊去!王小姐早晚是我洪家的人,現在看一看,有什麼達緊的”

    兩個洪三公子的隨從手下立刻將管家押住。

    “王大小姐,”洪三公子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慢慢地推開了房門。

    “誰讓你進來的?”屋內王涵冷冷地看著他。

    洪三公子怔怔地看著王涵。贊嘆氣質不凡,果然美貌如花,氣質不凡,不愧為滬州第一美女,多日不見。似乎更漂亮了呢。咦,涵兒還在作畫嗎?對了,涵兒不僅是第一美女,還是第一才女呢,讓我看看這畫的是什麼。”說話間,竟是已用上了昵稱。

    這……這個男人是誰?”洪三公子看著王涵筆下的畫皺眉道。

    王涵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競將李畫了出來。

    “他是誰?莫非與涵兒定親的便是這人嗎?”洪三公子不悅地道。

    王涵怔怔地看著畫。淡淡地道:“洪公子,你若是硬要將我強搶回去,我也反抗不了。”

    洪三公子嘴角浮起笑意:“什麼強搶啊,說地這麼難听,本公子自然是要將涵兒明媒正娶回去地。”

    “我要奉勸你一句。”

    “什麼?”

    “若是讓他知道的話,洪面必遭滅頂之遭,到時你不僅一無所有,還有性命之憂。”王涵的目光仍舊在畫上。

    洪三公子大笑起來,指著畫上的李道:就他?滅頂之遭?哈哈哈哈,涵兒。你以為我洪三是傻子嗎?這樣就能被嚇到?”

    就在這時,一個洪三公子的手下跌跌撞撞地跑進小院,一副被暴揍過的淒慘模樣。

    “你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洪三公子走出王涵閨房。對那手下吼道。

    那手下道:“門口來了一大群人,一听我們是跟公子來救親的,二話不說就開始打了他們……他們的武功很厲害。

    “沒用的東西”洪三公子一巴掌煽了過去,對周圍手下罵道:‘’都出去看看,他媽的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老子頭上土!

    王通也趕緊對一旁的王家下人道:‘’你們也出去看看!”

    “不用看了!”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名李家下人被扔進了院子,摔得七葷八素。緊接著一大群青衣大漢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李東,他的身邊是麥東寬、屠禾、嚴風和蕭青山四位李府供奉高手。

    “王大小姐早以是我家公子的未婚妻,我們此次來,就是接王大小姐回扈陽與我家公子完婚的。”李東背著手仰著下巴高聲道,對身後招了招手,十幾名青衣大漢立刻抬著數口大箱子上前放到了地上。

    “這些是聘禮,你們誰是家長,過目吧!”李東瞥了眼洪三公子和王通道。

    屋內的王涵听到那些話,心頭一跳,看向畫上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眼,好像在說︰“看!我沒把你忘記,這不找人來提親了嗎?說了明媒正娶,就是明媒正娶。”

    屋外洪三公子怒道:“你家公子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本公子搶女人,!”

    “啪!”一聲清脆聲音響起,嚴風一閃身已是站到那洪三公子面前,揮手給了他個狠狠的耳光,直將他打得橫飛出去,臉頰高種。

    洪三公子的手下立刻哄亂起來,嚷嚷著圍攻嚴風,卻被麥東寬和屠禾三拳兩腳全揍趴在了地上。

    李東走過去蹲下身拍拍那已被一巴掌煽懵了的洪三公子,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不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敢出口妄言,同我家公子搶親?呸!”說著站起來,對手下的青衣大漢道:“全部托出去,打斷手腳。”

    “是!”青衣大漢們聞言立刻將洪三公子和倒地哀號的眾洪家打手托出小院,那些洪家打手經過麥、屠二人的拳腳,早已去了半條命。

    兩個青衣大漢準備連王通一起拉出去。他連忙抱住院里的一棵大樹,喊道︰你……你們是何方……何方大爺……為……為何闖我家……我……你……你們要王涵……在……在里面,別……別傷我……”

    李東皺眉道:“你是王家什麼人?”

    “他是妾身二伯。”王涵走到了屋外。

    李東忙行禮道:“小的李東見過王大小姐。”

    “李大哥不必多禮。”

    李東看向王通,冷冷地道:“既然是王大小姐的二伯,那便點點聘禮吧。大婚之時,會給你們放請帖的。”因為王通剛剛說的話,所以他對這十大小姐的二伯很沒有好感。

    王通只是顫抖著點點頭,一句話都沒說。

    “王大小姐。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和人?”李東又回王涵恭聲道。

    王涵回頭看了眼自已住了二十年的閨房。又看向了躲在書旁顫顫巍巍的二伯,嘆了口氣,搖頭道:“沒有。”

    “那王大小姐這就跟我們上路吧。”李東做了個請地姿勢。

    王家門外,倒了一地的洪家打手,一個個皆被打斷手腳,呻吟聲遍街,洪三公子也在其中。四周都是圍觀的百性。

    李東請王涵上了馬車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王家,只留下一地痛嚎的洪家人。

    “李副管。其實那個洪公子真該謝謝你。”瀟青山策馬到李東身旁笑道。

    “謝我”李東不解地看向他:“謝我讓人把他手腳打斷嗎,呵呵,簫師傅真愛開玩笑。”

    麥東寬也湊了過來,悠悠道:“他可不是開玩笑,那姓洪的和他手下真該好好謝謝你。”

    李東皺眉道:“怎麼說?”

    一旁的屠禾大笑道:“這不明擺著嗎?要是李府管安排的牛大那三頭蠻牛來護送王大小姐回扈陽的話,洪家那幾只跳蚤,不被打死也得給捏暴。”

    “是啊,和那三牛蠻頭比起來,我們都可以算慈悲菩薩嘍。”蕭青山搖頭晃腦地道。

    想起三牛的作風,李東也是點點頭。要是那三個家伙跟來的話,遇到剛剛那般情形,洪家的人能話一個那是奇跡了。估計連全尸都很難有吧……”

    這三個家伙。讓他去接公孫大小姐,可別出什麼差錯吧。李東心里不禁有些心起來。

    “站住!!!”出了滬州城沒幾里,身後就泛起一陣塵煙,三十幾人策馬追來。

    李東等人勒馬回頭,見是一群衙差打扮的人,另外還有王通和幾個穿綢袍的家伙。

    “怎麼,你嫌聘禮太少了嗎?”李東望著王通淡淡問道。

    王通避開他的眼神,對旁邊的衡差道:就是他們,不僅劫走了我家王涵,還打傷了洪三公子。”

    那衡差點點頭,喝道:“哪來的土匪,竟敢在瀘州強搶民女、傷人性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你媽!”屠禾脾氣最暴躁,人吼一聲,立刻震下了兩名衡役。

    李東輕哼一聲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們乃是奉李二公子之命前來迎娶王大小姐前往扈陽的,那洪公子竟敢搶親,只斷他手腳已是便宜了!”

    “斷我家公子手腳,休想離去!”那幾個綢袍大漢策馬上前,拉刀而出喊道,顯然是洪家的人。

    麥東寬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如一陣狂風般從那幾個大漢身旁卷過,又重新坐回馬上,面無表情。

    一陣啪啪聲響起,幾個綢袍大漢胸前後背的衣物紛紛爆裂,口吐鮮血墜馬而亡,兩只眼楮兀自睜得圓大,顯然死得莫名其妙不肯瞑目。

    那衙役看得膽戰心驚,手心直冒汗,顫聲問道:“敢問……敢問眾位好漢,這李二公子是……”

    李東瞥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訴我,清臨李總督之子、武威侯、人稱虎威將軍的李二公子你們不知道?”

    “啊!?”一眾衙差和王通同時張大嘴巴。

    “今日我等要趕路,不與你追究,你回去後告訴瀘州知州,七日內自己到總督府找二公子請罪,否則……哼,他自己看著辦吧。”李東說罷,帶著眾人回身繼續前行,只留下目蹬口呆的王通等人和一地洪家手下的尸體。

    待李東等人遠去後,那為首的衙差才轉過頭,看向王通,緩緩道:“王老通啊王老通,這次你可害死我了。”

    王通卻還是圓著眼楮張著嘴,喃喃道:“虎威將軍,虎威將軍,涵……涵兒嫁給了虎威將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2 AM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婚(下)



    扈陽總督府,李斯洪的書房中。李正與父母商量著大婚的事。

    不過此時房內一片寂靜,李斯洪和甄氏都一副驚訝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怔怔地看著他們的小兒子。而被父母關注的李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好意思或是退縮,坐直了身子同他們對視著。

    過了半晌,李斯洪才打破了沉默︰“你的意思是,這次大婚,你除了娶姿兒外,還要一口氣納十一個小妾。”

    李搖頭:“不不不,父親,您誤會了。”

    李斯洪長舒一口氣:“我就說,你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事,呵,一次娶一妻納十一妾,這也太夸張了。”

    “我的意思是,我將十二位妻子,而且,不是在一個婚禮上,十二個婚禮。即是說,我將會連續辦十二場婚禮,要十二位妻子。”李緩緩地說道。

    李斯洪再次傻了眼,甄氏也是目蹬口呆。

    “鐵郎,你是不是昨晚著涼發燒了?”甄氏怔怔地道。

    李搖頭。

    李斯洪笑道:“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李還是搖頭。

    李斯洪收起了笑容,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冷地道:“你想要娶十二個妻子,而且要一口氣連續辦十二場婚禮?十二個,你哪來的十二個妻子?!”

    李低聲道:“只會多,不會少。

    咳、咳、咳,”李斯洪被他這一句嗆得連連咳嗽,甄氏忙拍著丈夫的背,皺著眉對兒子道;“我幫你滿打滿算,將你的三位侍女都算進去,也只有七位啊,你哪來的十二個女子要娶?”

    李暗暗吸了口氣,道:“還有滬州王家大小姐王涵。公孫世家大小姐公孫無情.天秀。婧姬……”

    “噗!——”正喝水準備緩緩氣的李斯洪听到這里又是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咳、咳……”

    “你…你是說,連那兩個胡族女子你也要納為妾室?!”李斯洪瞪著眼楮問。

    李咽了口唾液,道:“不是妾室,這個……是妻室。

    “李!”李斯洪站了起來,板著臉道:“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李抬頭看著父親,肅容道:“父親,您看我現在像在開玩笑嗎?”

    甄氏不解道:“你怎麼會突然想連娶十二位妻子的?”

    “為什麼不可以?”李反問。

    “于禮法不合!”李斯大聲道,額頭青筋都浮了起來。顯然心中怒極:“我跟你說過,你風流不要緊,你找幾個女人我也不管你,可這不代表婚姻大事也可由著你胡來!且不說那兩個胡族女子的身份,就說你要連娶十二位妻子,連辦十二場婚禮,這等事…簡直…簡直荒唐至極!”

    “禮法禮法,禮法還不都是人定的?既然別人可以定。我們為什麼不能改?”李說得理直氣壯,“我娶我的佬婆,要娶幾個要辦幾場婚禮。擺幾桌酒席,為什麼就不能我來決定?”

    甄氏道:“鐵郎,怎麼跟你爹說話呢?我們家對你已經夠寬容的了,否則以我們李家的家世背景,哪能由得你如此胡來?像芊芊、香香和紫妍幾女,不要說沒有顯赫家世,門不當戶不對,甚至來歷都有些問題。可你喜歡。為娘還不是同意她們做李家的媳婦了?這妾與妻,不過是個名分問題,以後你對她們好點就行了,何必定要做這等荒唐之事?至于那兩個胡族女子,本就是俘虜人質的身份,如何可以嫁進李家?”

    甄氏剛說完,李斯洪就接著道:“這等不合禮法的荒唐事,必會有人啟奏皇上,那時我們李家便又有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李插口道:“誰敢?”

    “嗯?”

    “誰敢告我們李家?”

    “你……”

    “就算皇上知道了,他能把我怎麼樣?”

    “你真以為我們李家在大夏已經沒有敵人了嗎?”李斯洪皺眉道。

    李道:“父親,你莫要用這個理由來嚇孩兒。在京城時爺爺和大哥就說過了,若我們李家勢在,即便算沒有理由和借口,編造個理由和借口,皇上甚至其他人也會滅了我們。想找借口和理由,還不容易嗎?”

    李斯洪被兒子說得一窒,競是不知如何回復。

    李知道,父親對自己的婚禮計劃之所以有這麼大反應,並不是怕違反禮法會怎麼怎麼樣,主要還是自小受到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風俗影響,思想被桎梏了。剛剛還只是說到天秀和婧姬,還沒說到姐姐的事,若是他听到自己要娶姐姐,估計怒火能直沖三丈起,把頂都掀了吧。

    想著想著,不禁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屋頂。

    甄氏看著這對父子,想勸兒子,不過看李那倔強的樣子再想想他以往的性格,知道勸也是沒用,想勸丈夫,卻又不知從何勸起,因為他本身也是自小在世家受教育的大家閨秀,心里也不認同兒子的做法。

    李斯洪呼了口氣,指著李道:反正這婚禮只能辦一場,你也只能娶華姿一人,你想納妾,以後再說!

    李也站了起來:“反正我要辦就辦十二場,要娶就娶十二人,只娶妻,不納妾。”

    “這扈陽到底是誰說了算?”

    “父親說的算。”

    “好!既然是我說的算,那你休想在扈陽辦十二場婚禮!”李斯洪沉聲道。

    李沉默了一會,忽然道:“那我便不在扈陽舉行婚禮。”

    甄氏忙道:“鐵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父母道;“爹,娘,孩兒決定提前前往潭平鎮。”

    李斯洪與妻子對視一眼,對他道:“你要在譚平鎮舉行十二場婚禮?”

    “是,孩兒不肖,只是娶十二妻之意已決…”李跪在地上低著頭道。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斯洪的反應競是出奇的平靜。連甄氏也只是抵嘴笑而不語。

    李斯洪毫未作挽留,微笑道:“嗯,那你打算何時動身呢?”

    他剛剛听到李要娶十二妻、辦十二場婚禮的激動反應大相徑庭,看得李一臉迷茫。

    “婧姬和靈兒的病情已經暫時穩住,等無情和王涵一到就走。爹,娘,你們同意了?”李的眼晴左瞄右看,想知道為什麼父母的反應會有這麼大的反差。

    李斯洪不置可否:“我們這還會繼續為你籌辦婚禮的準備事宜,當然,只準備辦一場。嗯。你什麼時候想通,覺得可以回來成親辦婚禮了就回來吧,不過,最好不要太久了。

    “那…孩兒告退。”李滿腹疑問地離開了父親的書房。

    房間內,甄氏看著兒子遠去,對丈夫道:“鐵郎真的會回來嗎?”

    李斯洪坐下來,悠哉地喝了口茶道:“你認為他會在譚平鎮結婚嗎?還辦十二場婚禮,呵。我就不信他能辦得出來。”

    “不過鐵郎這孩子脾氣倔……”

    “再倔也倔不過現實,夫人,要不我們來賭一把?”

    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芊芊柔軟芳香的大腿上後。李不禁有些納悶,為什麼自己要與父親鬧得這麼僵?反正眾女都已經是他的人了,母親說的沒錯,為妻為妾于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差別。難道僅僅是為了舉行那個足以轟動夏國的連續十二場婚禮?想想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可讓他現在放棄,回去答應父親自己只辦一場婚禮,其他女子以後再納為妾室,他又不願。如果現在就退縮了。以後如何娶姐姐?

    好像他這輩子,總是有一種想打破所有束縛,挑戰所有權威,蔑視所有統治者的欲望,而且自從練歪了那上古神魔的武功後,這種欲望就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了他自己都能感覺得到卻又無法抑制的程度。

    李眯著眼看著芊芊精致美麗、潔白無暇的下巴和櫻唇,喃喃自語:“我決定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誰也阻止不了……”

    兩天後,公孫無情和王涵先後到達扈陽,兩人都被分別安排到了單獨的院子里。

    但兩女對李的態度,卻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冷冷淡淡,閉門不出,李去見,也不怎麼說話。

    “你不願意嫁給我嗎?”李問王涵。

    “你不願娶我了?”王涵卻反問。

    “我當然願意了,不娶你我下聘禮接你來做什麼?”

    “那不就成了。”

    “可是你的意願呢?”

    “我的意願重要嗎?王涵淡淡道。

    李惶然,是了,當初王涵答應嫁給他,也是迫于形勢而已,自己本就是逼婚的嘛。

    李又到公孫無情的房間,問:“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公孫無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

    “那你為何來扈陽後對我如詞冷淡?”

    “累。”公孫無情的回答總是那麼簡潔。

    李知道問不出什麼來,索性也不再問了,俯身將這公孫世家的大小姐壓到床上,親吻撫摸,除衣去褲,挺槍直入。但公孫無情似乎再次變回了那位冰山美人,整個過程一聲不吭,受不了的時候只咬著枕頭。

    李心中無奈,兩女的身體已經都屬于他了,可心卻還未全部歸屬,以他的強烈佔有欲來說,自然是要佔有她們身體,但當身體佔有後,他又強烈地希望將她們的心也佔有。

    說起來,李得到無情和王涵的過程都是耍了手段的,兩女並非一開始便心甘情願跟他,甚至到現在也沒有,不過來日方長,他相信,等成親後,感情總是能慢慢培養的,所謂日久生情嘛……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3 AM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萬林仙蹤(上)


    八月的驕陽似火,大地被烤得仿佛要干裂開來,連迎面來的風都像噴出的火焰一般炙熱。

    炎熱的天氣不僅讓城市中逛街的人減少許多,也給要出遠門的人帶來了極大麻煩。

    在大夏國隴西省東南部的一條官道上,一只三千多人的軍隊此時卻正頂著烈日徐徐前行。

    這只軍隊不僅有步兵也有騎兵,皆身著黑甲,手持刀槍,行進有序,不燥不亂,即使身上的鐵甲如燒鍋般燙人,也沒有一人將頭盔脫下,鎧甲解開。若有士兵頂不住中暑暈倒,馬上會被旁邊的兄弟送到後面的輜重馬車上。

    顯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遠遠的便可看到,軍伍中飄揚的軍旗上那大大的“虎”宇,這便是名震天下的大夏第一軍—虎軍。

    在一眾虎軍的黑甲騎兵中,卻夾雜著十數輛華貴的民用馬豐,其旁有數十名身著不回服飾的騎士。

    這些騎士中有三人相當顯眼,他們長相相同,光著腦袋掛著鼻環,身長兩米有余,膝懸超長的鐵環大刀,氣勢比起旁邊的虎軍騎士也絲毫不不遜,這三人便是李頜手下的牛大、牛二和牛三了。

    三牛自從當了萬利鏢局的鏢師走了幾趟鏢、砍了幾伙人後,在江湖上立刻聲威大震,甚至得到“三魔”之稱,令人聞名喪膽。不過,今天他們和虎軍在一起,卻非為護鏢,而是跟隨李頜一起前往譚平鎮。

    在三牛和麥東寬的幫助下,如今的萬利鏢局,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早己成了江湖三大鏢局之一,加上有虎威將軍在背後撐腰,走鏢的時候僅靠一面“萬利大旗”就足以保得一路平安了。因此三牛、麥東寬等人又回到了李家,只留楊三娘一人坐鎮扈陽萬利總鏢局。

    不過李頜此時卻並不在這長長的行軍隊伍中間。

    在軍伍前約一里外。一輛仿佛閣樓般龐大的三層四輪馬車正穩穩前行,如此大的馬車卻沒有一匹馬在拉——拉車的,正是李頜的坐騎火麒麟!說起來,這車倒不叫馬車,而該叫麒麟車了。

    李頜和他的十幾位紅顏知己、侍女、未婚妻們就在這輛他專門讓人定做的麒麟車里。這輛大車不僅堅固耐用,而且舒適通風,乘坐在里面。仿佛躲在林陰下一般清爽。車上並沒有車夫,需要往哪個方向走、要停要行,李頜只需在閣樓上喊一聲便可,火麒麟就像一輛多功能的智能化坦克一樣好用。

    因為馬匹一接近火麒麟就要腿軟,所以麒麟車只能在隊伍最前面行進。和後面的虎軍保持距離。

    這次前往潭平鎮。李頜以武威侯身份。自然可帶著自己組建的虎軍做親軍。除了他的一眾紅顏外,同行的還有三牛、麥東寬等四名李府供奉和醫神霍輕郎。不過讓李頜有些遺憾的是,姐姐雲琳被父母留在了扈陽,未能同往。看來得等到潭平鎮安頓下來後,再找個機會回去將姐姐接來。

    “主子,還有多久才到潭平鎮啊?”芊芊一邊將一顆剝了皮的葡萄塞進李頜嘴里,一邊低聲問道。

    李頜舒服的躺在三層閣樓鋪地竹席上,頭枕著香香的大腿,半眯著眼楮看向窗外,道:“嗯,風先生若沒說錯的話,再走個兩天就到了。

    芊芊又剝好了一顆葡萄遞過來:“主子這麼大熱天的,後面那些士兵走了那麼久,身上又穿著厚厚的鎧甲,一定又熱又渴又累,是不是到前面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會再走?”

    李頜點點,對艷兒道:“你去後車窗打旗子,告訴他們在前面休息。”因為和隊伍離的太遠,所以麒麟車和軍伍間都用不同顏色的旗子來傳遞消息、發布命令。

    “這天,估計有三十八九度了吧。”李頜探出手摸著車廂外壁上釘的鐵皮板喃喃說道,“今天就走到這吧,到前面找好地方,扎營休息,明日一早再趕路。”

    “是,主子。”艷兒應著,到後窗戶上將四個不同顏色的旗插上。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才找到個適合扎營的地方。麒麟車固定後便是個閣樓,各種設施齊全,李頜和他的女人們直接在上面過夜便可以了。三千虎軍的營地則在距他們有兩百多米的距離,不過一隊五百名步兵在麒麟車的周圍扎營,以護衛李頜的安全……雖然他們相信並沒有人能傷得了這位天下無敵的虎威將軍。

    麒麟車上甚至連廚房都配備了,鍋碗瓢盆樣樣俱全,紫妍可以在里面發揮自己的廚藝做出可口的飯菜,而做飯時產生的煙則由特制的管子排到車外,一點也不影響車廂內的空氣。

    夜幕降臨,用完晚飯後的李頜,帶著芊芊、香香和艷兒三女到車廂第三層的房間內休息。這麒麟車的車廂完全就是樓房的格局,每一層不僅有窗、有門、有過道,還分了好幾個房間,甚至連陽台都有。

    正在芊芊和香香為李頜更衣準備就寢時,李頜忽然注意到,小狐妖的神色有些不對,不禁輕攬著她的粉肩問道:“香香,有什麼心事嗎?”

    香香秀眉輕蹙,看向關著的窗戶,道:“主人,附近有兩個道術高深得人。”

    “媽拉個逼的!又是明玄那老神棍?這陰魂不散的老家伙,這次再讓我逮到他,非火烤了不可!”李頜恨恨地罵道,那佬家伙居然還敢取打小狐妖的主意,分明是找死嘛!

    香香搖頭道:“不是明玄,這兩個人的道術比明玄還要高強不少。”

    “是不是剛好路過這的呢?”芊芊猜測道。

    香香道:“我可以感覺的到,他們是為我而來的,其中一個人手里還有靈獸之血的法器。”

    “我讓三牛去把他們抓來。”李頜說著拉開窗戶,準備喊在外面吃烤肉的三牛,他記得香香曾說過,根據專項精通的定理。武術高強者道術必難有大成,同樣道術高強的人武術也好不到哪去,這兩個家伙既然道術高強,那麼一定好不過三牛了。

    香香忙道:“主人。他們現在還在十里之外,三牛找不到他們的。”

    “十里之外?”李頜瞪大眼楮:“十里之外你就知道他們是為你而來了?”

    香香點頭︰“嗯,他們是沖香香而來,用了道術來確定我們的位置,所以香香也可以感覺得到他們。不過主人放心,香香如今已非當年的香香,在主人身邊這麼久。現在的道行其實己經在兩千年以上了。那兩個家伙就算聯手,沒有特別神器的話,這是不能奈何香香。”

    李頜輕輕撫摸著食指上的戒指,冷笑道:“他們不來則已,來的話。我非捏碎他們的骨頭不可。居然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香香道:“要不香香去將他們趕走。”

    李頜將小狐妖抱到懷里:“那可不行。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你不是說他們那有什麼沾了神獸血的神器嗎?你現在開始不許離開我,跟在我身邊,只要他們敢來,我就捏暴他們!”

    “嗯。”香香乘順的應道。

    是夜。李頜吩咐加強麒麟車周圍的戒備,整夜抱著香香,一直沒有睡熟,生怕那兩個拿著神器的家伙偷偷來將他的寶貝狐妖抓走。不過到了早上,香香說那兩個家伙已經不在了,兩人至少已經在他們三到五十里之之外。

    “他們怎麼又逃了?”李頜略有失望地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香香所說,那兩個家伙地道術應該算是大夏頂尖的,這樣的家伙雖然沒什麼武功,但用道術也可逃天遁地隱于街市,最是難找。這些家伙,講的是人間正道,搞得卻都是下三濫的招數,什麼陰毒的辦法都想的出來,明玄老神棍就是最好的例子。

    香香道:“可能是知道事不可為,就走了。”

    李部撇撇嘴:“真是膽小。看向香香︰“你說他們死心了嗎?”

    “香香不知道。”

    “嗯,下次再感到他們在附近的時候,我們想辦法逮住他們。”

    香香嘆道︰“以他們的修為,若想逃,我們恐怕很難抓住。”

    李頜捏捏脖子,皺眉道︰“算了,不去想他。若他們不死心,敢出現在我們面前,再對付他們便是。等以後我有權利了,就把天下道士全部殺掉,除後患。”這話說得很自然,可話一出口。,他卻覺得心下一顫。把天下道士全殺掉?這怎麼有點焚書坑儒或宗教打擊的味道啊。

    艷兒嘆道:“那得多大的權利啊。”這話說得李頜的心又是一顫。

    芊芊道︰“可是天下的道士,未必全都想對香香不利啊。”

    香香則道︰“那兩人不一定是道士,而且像他們那樣等級的道術修習者,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

    李頜繞開這個話題,傳令外面的虎軍開拔,趁早行軍。

    路上,李頜靠在窗旁,心里一直想著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等以後我有權利了,就把天下道士全部殺掉”,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己經對殺人如此麻木甚至成了一種習慣了?

    李頜的眉頭皺了起來,左手下意識的撫摸起右手上的指環,立時感到一股清涼冰爽的感覺由手指涌上心頭而後遍布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長吁了口氣。

    是了,我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殺他們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所愛的人,我不殺人,人就殺我,在就是個殘酷的世界。這樣的想法涌上心頭後,李頜剛剛的疑惑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主子,你怎麼了?”一只溫柔的小手覆到李頜手背上。

    李頜回頭對小侍女微微一笑:“沒事,我在想如果潭平鎮沒有適合的房子,我是不是該讓人再建一座武威侯侯府,如果新建的話,應該建成什麼樣的。”

    接下來的兩天,香香沒再發現那兩個道術高強的人,一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倒是隨著周遭樹林草木越來越多,山路越來越陡,氣溫仿佛降了下來,陽光也似乎沒那麼歹毒了。

    這日,風柳三忽然從車廂一樓跑了上來。

    李頜靠坐在三層的陽台上,欣賞著兩路的風景,看到風柳三,不禁問道:“風先生上來可是有事?”風柳三和醫神都住在一樓的房間里,平時沒事是不會跑上來的。

    風柳三坐到李頜對面,喝了杯芊芊泡的香茶,才輕扇著自己的金扇道:“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二公子想先听哪個?”

    李頜笑、:“風先生也玩這套?那先听壞的吧。

    風柳三坐直身體道:“靈姑娘的病又去而復返了,剛剛已經開始發燒,這次霍用了藥和針都沒法壓制,恐怕需要休息,沒法再奔波趕路了。”

    李頜聞言,收起了笑客,立刻道:“馬上在前面找個地方扎營,讓醫神將靈兒的病壓制住再說。”說著不禁有些惱怒:“他這醫神可真是名不副實啊,一個天山雪蓮,研究了那麼多天還沒搞出點名堂來!”

    風樸三道:“還有個好消息呢。”

    “還能有好消息?”

    “根據地圖上來看,我們已經快到潭平鎮了。看到那個山坡了嗎?譚平鎮便在那之後。”風柳三指著右前方道。

    李頜沉吟道︰“那等到了潭平鎮再說吧,艷兒,芊芊,你們下去幫忙照顧靈兒,再問問婧姬的病怎麼樣。”

    過了一會,麒麟車爬上了山坡,站在三層陽台的李頜一眼望去,不禁傻了眼,對旁邊一樣看得發愣的風柳三道:“現在看來,兩個都是壞消息。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5 AM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萬林仙蹤(下)


    火麒麟當然沒上過英語速成班,不過李頜在他背上的手勢和說話的口氣卻讓它知道,是時候開跑了。

    巨大的身軀瞬間啟動,躥入了幽黑陰森的叢林中。遍布的沼澤和未知的蟲獸對普通人來說是一道滿是死亡的阻障,但對這天山的神獸火麒麟兒言,卻不過是抬腳可過的小檻。

    火麒麟一邊奔跑一邊低嘶,四周那一閃一閃的幽光紛紛避讓閃躲,香香在李頜身旁輕袖疾揮,前方擋路的枝杈和密葉立刻四散崩飛,不一會,就在這萬林宗內開出了一條路來。

    “香香,你用靈氣搜索一下,這萬林宗里何處有人。”李頜吩咐道。

    香香縴手指向一個方向:“往那里再走二十里左右,有人的氣息。

    李頜拍了拍火麒麟的背:“二飛,跑快點!”

    火麒麟發一聲低嘯,向香香所指的方向疾速狂奔,兩邊的景物在黑暗中迅速後退,那些未知的奇蟲異獸也似乎被這嘯聲嚇批跑,未再見到。

    前面隱約有火光閃爍,香香道:“有三個人,都是女子。

    “醫仙最好在這三人之中,我可不想再在這黑呼呼的密林里穿梭了。”李頜撇了撇嘴道,右腳在火麒麟的腦袋上磕了一下,這巨大的天山神獸立刻四肢蓄力猛地一蹬拔地而起。

    火麒麟一個縱越,已是跨過了前面隔擋的叢林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萬林宗內除了叢林就是沼澤泥潭,像這樣的一片空地。無疑是人為制造出來的。空地的中心擺著一個大鼎,鼎內火光熊熊,火焰竟有一米多高,詭異之極。空地一旁還蓋了一間小木屋。顯然有人居住。

    “誰?”火麒麟才剛落到地上,便從空地不遠處的泥潭中傳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听得靈兒、婧姬和飛兒三女下意識地一抖,緊緊抓著李頜的手臂。

    “在下是……”李頜正準備自報家門,旁邊木屋的門忽然啪的一聲打開,走出兩個人影,緊接著便听到一個老婦的聲音響起:“八仇!”

    前方的叢林中悉悉簌簌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過後,一條巨大的黑影直躥出來。

    事出突然,便是李頜都嚇了一跳。不過火麒麟卻是絲毫不俱,甚至有些興奮激動,  地低鳴著,前身微傾一副戰斗的姿勢。

    待那黑影撲近了些李頜才借著大鼎內的火光看清,竟是一只長約十米身批著黑麟張著大嘴露出尖牙的巨型四腳蛇!?

    右指上的百變無敵瞬間化為長斧,正當李頜準備騎著火麒麟迎上去時,一陣耀眼的火焰從火麒麟背上噴射出去。隱約還可听到虎嘯龍吟般振顫的嘯聲。那巨型四腳蛇立刻倒飛出去嘰嘰慘叫。重重的摔到地上。

    沼澤中的人和木屋前的兩人同時發出驚咦聲,顯然沒有想到大四腳蛇竟一個照面便被打倒。

    四腳蛇摔到地上後身體抖了兩下,卻是猛地回頭嗚咽著往叢林深處爬去,悉悉簌簌一陣聲音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剛剛的火焰自然是出自小狐妖香香之手。李頜其實也有些不懂,為什麼孤妖能放出火龍?

    “八仇!回來!”那個老婦氣急敗壞地沖著黑黝黝的叢林喊道,這個膽小的畜牲!”

    秦婆,不用叫了,是修習法術地高人,八仇不可能是的對手。”沼澤里的聲音又響起。

    “你們是什麼人?”那老婦走到了火鼎旁邊,看著李頜等人,眼神凌厲。

    李頜也看向了老婦,卻立刻被旁老婦旁邊站著的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並不是非常漂亮,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男子的長袍,扎著一個男兒髻,樸素清純,一雙眼晴似幽潭般讓人看不透心中所想,競是有些熟悉。

    而那女子見了李頜瞳孔也是一縮,更讓李頜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這個女子他肯定見過。

    香香和其他三女見李頜不說話,也都是跟著沉默,,同對面的一老一少兩女對視。兩方便這麼默默地對峙著,只听到鼎中的火焰發出呼呼之聲和火麒麟鼻孔出氣的低沉之聲。

    “是她派你們來的嗎?”最先打破沉默的,卻是那沼澤里的聲音。

    李頜眉頭微皺,眯著眼楮看向黑暗中的沼澤︰“她?是誰?”

    “不是?想來你們也不會是她派來的,在她的心中,我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她怎麼會在乎我的死活?”沙啞的冷笑,如兩塊表面粗糙的砂紙互相摩擦。

    李頜記得香香說過,這里有三個女子,眼前一老一少已有兩位,那第三位,莫非就是沼澤中的那位?

    “是醫仙前輩嗎?在下扈陽李頜……”李頜話還沒說完,沼澤中的聲音就已打斷道:“不是她派來的,那八成就是來求醫的了。哼哼,既然來找我,那我的規矩你們應該懂吧?”

    “規矩?”李頜疑惑。

    “我不給男人看病。”

    李頜聞言恍然,微笑道:“這個在下早有耳聞,需要請前輩施以妙手的,並不是在下。”

    “莫非是你身邊的女子?”

    “不錯,若前輩能醫好她們的病,在下必有厚報。”

    “厚報?嗯,你能到的了這里,身邊又有法術如此高強之人,身下的坐騎也是神獸,想來在外面也是身份不低之輩,倒確實是能給的起‘厚報’的人,听這口氣,沼澤里的十有八九便是醫仙趙清雅了,只是這聲音,實在很難讓人想像她竟是個女子。

    “前輩若有什麼要求和條件,盡管提便是。”李頜朗聲道。

    “盡管提便是?嗯,果然有氣魄,是個說話做地主的人。秦婆。”

    “主人。奴婢在。”那老婦連忙對著沼澤的方向躬身道。

    “你和小雨帶他們去我的屋里休息。”沙啞的聲音又對李頜道:這位李公子,房間有限,就請你和幾位姑娘擠一擠了。”

    “前輩若方便,不妨今晚就……”靈兒現在都還發著燒,李頜自然是希望醫仙能越早給眾女治病越好。

    醫仙卻是馬上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李公子,請。”秦婆的臉毫無表情,走到火麒麟身旁對李頜道,顯然還有些敵意。

    李頜拍了拍火麒麟的臉袋。大家伙立刻會意地趴了下來。

    醫仙的房間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和幾盆奇形怪狀的花,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李頜看著秦婆旁邊的少女,越看越眼熟,不由問道︰“姑娘貴姓?”

    秦婆立刻回過頭瞪著他,警惕地道︰“你想做什麼?那少女本來櫻唇微張,準備說什麼。但看到秦婆這麼說。猶豫了一下。又沒有說出口。,低著頭站在一旁。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問問這位姑娘的姓名,這都不可以嗎?”李頜不禁有些惱怒。

    “小雨。走,別理他們。”秦婆一轉身拉著那少女的手出了門。李頜實在想不通,這個老太婆為什們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敵意。

    “小雨?”李頜喃喃重復,看到那少女離開前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腦海里開始回憶自己見過的女子中有沒有叫小雨的。

    小雨,你到底是誰呢?

    一整夜,李頜都沒有睡,香香自然也陪在主人身邊一夜未眠,而躺在床上的婧姬三女亦是到了快天明時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婆就帶著小雨走進了沼澤,李頜本也想跟去,卻被秦婆阻止,說讓他們在屋里等,醫仙一會便會去我他們。

    過了一會,果然看到一位一身灰袍罩頭遮臉的人由秦婆背著出了沼澤。

    秦婆將灰袍人背入房間,放到床邊,便和小雨一起束手站在一旁,看她那恭敬的樣子,灰袍人顯然就是她的主人醫仙了。

    “原來是眼楮被藥瞎了。”醫仙的聲音依舊沙啞,伸出手為飛兒把起脈來。

    看到醫仙伸出的手,李頜和香香卻都是一呆——那手指不僅枯如樹枝,而且整只手竟是深紫色的,連指甲都不例外!看起來詭異又陰森。

    醫仙為飛兒把了會脈,沉吟道:“已經過了這麼久,想要讓雙眼完全復明可不是易事。咦?競已有人為她治過了,手法還頗高超,我治的話,也未必能治的更好。”

    李部指著靈兒和婧姬道:“還有她們兩,也請前輩看看。”

    醫仙為兩女一一把過脈後,不禁奇道:“公子己有名醫,為何還來找我?我的醫術,並不比先前為她們醫治的大夫強,以我來醫,也未必能比他醫得好。

    李頜點點頭:“不過,卻是那位大夫讓我們來找醫仙前輩的。”

    “哦?”醫仙忽然沉默了下來,又為三女把了下脈,冷冷道:“是霍輕郎?”

    “不錯,正是醫神前輩。”

    “哼,他居然會讓你們來找我?我看是他懶得醫,想推托吧。”醫仙冷淡地道。

    李頜眼楮微眯,一提到醫神,醫仙的語氣立刻轉冷,看來這醫神醫仙之間,確實發生過什麼吶。

    “靈兒和婧姬的病,醫神前輩也是沒有盡快治愈的辦法。”

    “他沒有,我也不見得就有。”醫仙見手縮回了長袖內。

    “但在下有這個。”李頜伸出手,香香立刻將一個黑匣子放在上面,打開蓋子,里面裝的便是天山雪蓮。

    醫仙看到天山雪蓮,在灰袍里的身軀不由得一震:“天山雪蓮?!”

    “不錯,醫神前輩苦苦研究月余,始終未能找到提煉天山雪蓮的方法,前輩對我說,醫仙對于提煉藥材方面上的能力天下無雙,必有辦法盡快找到天山雪蓮的提煉方法。”

    醫仙冷哼一聲,這次卻沒有再出言諷刺醫神,而是伸出那紫色的手掌道:“拿過來”。

    李頜將天山雪蓮遞上,卻不想這醫仙將匣子蓋上捧在手里,竟是起身走出了木屋往沼澤走去,秦婆緊跟其後。

    李頜眉頭一數,帶著香香便要跟上,小雨卻攔在了兩人面前:公子少安毋躁,師傅的時間到了,必須到綠沼潭里去,她帶著天山雪蓮,即是答應你了。”

    “是因為她身上中的毒嗎?”李頜道。

    “嗯,那毒實在太厲害了……”少女說著,眼中微露懼怕之色,顯然是想起什麼可怖的事情。

    李頜看著她清麗的臉龐,輕聲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少女低垂臻首,看著腳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當年二公子曾經救過小女子的。”

    “救過你?”李頜皺起了眉頭,她既然知道叫自己“二公子”,那肯定是見過的了。可自己什麼時候救過她呢?

    少女幽幽嘆了口氣,抬頭看了李頜一眼,眼神有些痴迷、有些幽怨,有些迷茫。“當年在扈陽,小雨身中花毒,與兄長跪于胡春風店門前,無錢醫治,是二公子施以援手,胡春風才肯為小雨看病,救回小雨一命。”

    “哦!我記起來了,你是明雨!”李頜一拍額頭道,“對了,當年你們怎麼那麼快就離開扈陽了呢,這幾年你們過的怎麼樣,怎麼會變成醫仙的徒弟了,你哥哥呢?”

    小雨眼楮一紅:“當年家兄帶著小雨前往投奔親戚,途中家兄和小雨都身染重疾,家兄將身上所有的錢買了點藥全給小雨吃了,自己卻……”說著聲音已是哽咽了起來:“後來外出的秦婆婆救了小雨,為小雨安葬了兄長,便帶著小雨回了萬林宗,並向師傅求情,收了小雨為徒。

    “竟是這樣……李頜微微頷首,輕輕拍了拍小雨的肩膀:“這些年.你受苦了。”

    兩人坐在門前又聊了一會,小雨己是被李頜逗得破涕為笑,到中午時還親手為他們做了午飯。

    讓李頜沒想到的是,在這萬林宗里,午飯居然還能做的頗為豐盛,四周各種各樣奇獸野禽正好成了為好的下廚材料。

    醫仙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才在秦婆的摔扶下走出了萬林宗,身上仍是那件長長的灰袍,單手托著那裝天山雪蓮的黑匣。

    “醫仙材輩,怎麼樣了?”坐在門口的李頜忙迎了上去。

    醫仙冷哼一聲,道:“天山雪蓮不愧為天下至寶,若能以它提煉出適合的藥物,你那三位紅顏的病都有辦法在最短時間內治愈。”

    李頜急切地道:“那前輩找出提煉的方法了?”

    “哼,你真當我是神仙嗎?一天的時間怎麼夠?不過我有把握十天內,可找出提煉其蓮籽的方法。”

    “那……那多久能將她們的病都治好?”

    醫仙那紫色的手把玩著裝天山雪蓮的黑匣,淡淡道︰“我答應會在三月內治好兩個,那個眼楮失明的,有天山雪蓮之助,半年內也可基本恢復其視力。”

    “多謝前輩!”李頜喜道。

    “別忙謝。”醫仙冷冷地道︰“現在是你先預付‘厚報’的時候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6 AM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幽冥天宮(上)


    “在下說過,醫仙前輩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只要在下能辦得到的,一定照辦。”李頜背著手說道。

    “你辦的到自然要辦,辦不到…也得辦。”醫仙冷哼說道,“否則,我是不會醫治你的紅顏知己的。”

    見李頜眉頭微皺,醫仙又道:“你沒有辦法用武力逼我,大不了我自殺,反正現在活著也不比死好多少。

    李頜撇了撇嘴,眯著眼道:“醫仙前輩,你就說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吧,我想這世上也很少有我辦不到的事了。”

    醫仙看了他一眼,卻是走到一旁的香香身旁,一邊圍著她走一邊道:“這位姑娘的法術很高強呢,一定修煉了很多年吧。”

    香香面無表情,李頜卻可以感覺到小狐妖心下已經有些不悅,若不是他在這里的話,這醫仙早要被小狐妖拍扁了。

    “不過外表看起來卻如此年輕,想來已到了能返老還童永保青春的程度了。”醫仙深深吸了口氣,嘆道:“這樣奇特的體香,這樣美麗的容顏,又有這麼高強的法術,我幾乎要以為你就是她了。”

    李頜皺眉道:“醫仙前輩,你在說什麼?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醫仙緩緩道:“我要你們去幫我找一個人。”

    “誰?”

    “幽後。”

    李頜一怔:“幽後?”腦海里立刻浮起當年白凝霜所說的話,莫非給醫仙要他找的,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美女、幽冥天的創立者幽後?

    “我身上中了不知名的劇毒,便是幽後所下,這麼多年來我苦苦研究,非但未能研究出解藥。反是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醫仙用她那沙啞得可怕的聲音徐徐說道。

    “你地意思是,讓我去找幽後要解藥?”李頜眯著眼問。

    “不錯。”醫仙看向香香:“這位姑娘法術高強,加上那只神獸,或許有點希望能見到她,向她要解藥。”

    “有點希望?”李頜對醫仙用詞頗為不解,而且她似乎並沒把他放在眼內,不過想來也是,他身上感覺不到真氣,仿佛就是個普通的健壯男人而已。一般習武之人初見下都都以為他是個不會武的人。

    醫仙瞥了李頜一眼: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和也是最可怕的女人,沒才人能比她強,除了……”

    “除了什麼?”李頜的眼楮已經快眯成一條縫,但眼總的寒光卻已如利刃一般,看得醫仙一詫。

    “除了天。”醫仙一字一字地道,言外之意,那幽後已是天下無敵。

    李頜對此頗為不服,這本應是形容他的才對——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力大無窮。加上火麒麟為坐騎、百變無敵為兵器,天下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這幽後,能厲害得過他?

    “哈哈哈哈,醫仙前輩,你就放心吧,只要你告訴我幽後在哪里。我定去將她擒到你面前,讓她把解藥交出來!”李頜放聲笑道,微掙的眼楮內精光迸射。

    “年輕人,話不要說的太滿。”幽後看著他,低聲道:“好強的口氣。

    “前輩,你見過幽後?”李頜問。

    “當然。”

    “她的武功很強?”李頜繼續問,他很想知道。能被醫仙稱為天下無敵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

    醫仙卻沉默了。

    “前輩?”李頜又重復了一遍“幽後的武功很強嗎?”

    醫仙喃喃道:“武功?她用的是武功嗎?”

    “難道她也是個法術修習者?”李頜奇道。

    醫仙搖頭:“不,她練的不是法術。”

    “那她的武功究竟如何?你沒見她使過武功嗎?那你如何知道她天下無敵的?莫非是靠美色?”李頜不禁笑道,這世上真有能讓萬軍棄武、讓人束手的美貌?他不信。

    醫仙看向李頜︰“等你見到她,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頜仿佛看見了她的眼楮。似乎,也是深紫色的。

    “好,那你告訴我,幽後在哪里,我馬上動身去找。你好好研究天山雪蓮的提煉方法,幫我照顧婧姬她們,我就算不能將幽後帶來,也會將解藥替你討回!”李頜凝眉道,他自信天下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女人,即便是天下第一美女,又能有多可怕?

    “你想自己去?”醫仙問。

    “怎麼?有什麼問題?”李頜已騎上火麒麟。

    “你最好帶上那位會法術的姑娘。”

    李頜不悅道︰“香香要留著照顧婧姬她們,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必管那麼多,總之我可以將你的解藥帶回,你只需告訴我,幽後在哪里!”

    “你必須帶上她!你的那幾位紅顏,我們自會幫你照顧!”醫仙厲聲道,聲音變得如破羅般刺耳。

    “我說,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說能幫你帶回解藥自然會帶回來,你在這里等著就行了,你管我一個人去還是兩個人去啊?”李頜心中極為不爽。

    醫仙冷哼一聲:“我不相信憑你能讓幽後交出解藥,這個姑娘的法術,才是我提出條件的原困。你不帶她去,我就將天山雪蓮吞到肚里!”

    “你……”

    明雨忙道:“二公子,你就帶這位姐姐去吧。那三位姑娘,小雨和秦婆會照顧好的。”

    香香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雖然她很想一直待在主人身邊,主人去哪就跟到哪,但她知道,這時候應該听主人的安排。

    李頜看向明雨,過了一會,終是點頭,道:“那……明姑娘,她們就拜托你了。醫仙前輩,也請你盡力提煉天山雪蓮,若提煉出來,請先為她們醫治。解藥的事,盡可放心,我李頜答應的事,就絕對會做到。”說罷對香香招了招手,小狐妖高興地一笑,身子輕盈飄起,翩翩飛落麒麟背上,坐到主人身旁。

    明雨鄭重地點了點頭,對李頜道︰“二公子放心,小雨一定會照顧好她們。”

    醫仙則不置可否地道:“等你做到了再說吧,我可以保證在你回來前,她們都會活著。”

    李頜哼了一聲,一拍火麒麟的腦袋,駕著這天山神獸奔出了萬林宗。

    明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醫仙冷笑道:“他很快就得回來。”

    明雨詫異的回頭:“啊?很快?”

    果然,叢林中一陣異動,李頜又騎著火麒麟奔了回來。

    “他……真的回來了。”明雨心中不禁對師傅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大為疑惑,為什麼李頜剛走又回來?

    醫仙淡淡道:“我還沒告訴他幽冥天宮在哪呢。”

    “……”明雨汗顏。

    “幽後住哪,你還沒跟我說呢!”李頜在麒麟背上喊道。

    醫仙不急不慢地道:“東海外有一島,名幽冥島。幽冥天宮便建在島上,幽後就在宮中。”

    “東海那麼大,那麼多島,我哪里知道哪個是幽冥島?”

    “直往東,往太陽升起的地方去,自然就可找到。”醫仙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幽冥天宮不是那麼好進的。”

    “知道了!”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時侯,李頜已經再次騎著火麒麟往萬林宗外奔去。

    “李頜?姓李的人,難道是那個家族的?”醫仙忽然喃喃自語起來。

    “主人,他們正是李家的人。”秦婆在旁邊低聲道.

    “是……那個李家?”醫仙身軀微震,沙啞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是那個李家。”秦婆點頭。

    明雨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大為不解。

    醫仙又看向李頜消失的方向,慢慢的搖頭,聲音仿佛由萬米深的山崖底幽幽傳出,似也不再沙啞:“那就是他的後人嗎?似乎……是有點像呢。”

    秦婆咬牙切齒道:“李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不,別這麼說,一切都是我欠他們的。”醫仙說著忽然輕呼:“我不該讓他去找那女人的,萬一那女人要是……秦婆,你去把他追回來吧,就說不用他去找那女人了,我會為他將那三個女子的病治好!”

    明雨不禁問道:“師傅,你們在說什麼?”

    不過卻沒有人回答她,秦婆看著醫仙,許久才道:“主人,來不及了,那李頜的坐騎乃是神獸,奴婢趕不上的。”

    醫仙沒再說話,但明雨卻可感覺到那灰袍內單薄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師傅,競然在哭泣?!

    “主人!您……您怎麼了?”秦婆也發現了醫仙的異樣,連忙上前扶住她急切地問道。

    “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李家,對不起他們啊!……我是該死的人,該死的人。我早該死的,早該死的……”醫仙泣聲顫抖道。

    “主人,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啊!主人!”秦婆也是老淚縱橫。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7 AM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幽冥天宮(下)


    東海海面上,一艘特別改造過的大貨船正徐徐向東行駛。

    李頜與香香此時正倚在船頭的護欄旁,看著無際的大海,享受著暖煦的海風。而火麒麟二飛,則躺在改造得空無一物等船艙內打著瞌睡。

    “張掌櫃,我們還要多久能到幽冥島?”李頜望著茫茫大海對旁邊一人問道。

    那人恭聲道︰“回二公子,照這個速度,大概三天左右可以到。”他便是李家在東海一帶福豐當鋪分號的掌櫃張大三。

    在東海,李家的“福豐當鋪”亦有分號,李頜與香香到了後直接讓當鋪里的負責人去為他堆備一艘特別改造過的貨船,用以載他們和火麒麟前往幽冥島。

    因為當年幽後在大夏國的影響極大,富極一方擁有眾多武林高手,可與正派和魔門分庭抗禮,但實際上卻並不只局限于一個江湖門派,比起後兩者要神秘和強大得多,若非後來幽後突然解散冥天歸隱小島,他們最後的命運不是被朝廷剿滅就是一統江湖直至成為一方霸主。

    所以,朝廷和李家都在幽冥島附近不遠處的島嶼上建立了小據點,專門監視幽冥天宮的動向。現在李頜要去幽冥島,一切自然有李家福豐當鋪的手下準備。

    “嗯,你去準備一桌酒菜,讓人搬上來。”李頜淡淡地吩咐道,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海呢。前世雖然見過,但總覺得這個世界的海與前世微有不同,仿佛更藍更闊更澄淨。

    李頜抱著香香在船頭,迎著陣陣海風,這情形忽然讓他想起了一部電影《泰坦尼克號》,低頭看向杯中小狐妖的俏臉,雖然這船比起泰坦尼克號小得多。但他杯中的佳人卻比那羅絲漂亮得多。

    張掌櫃卻並沒有馬上下去準備酒菜,而是猶豫了一下,近前一步,道:“二公子,屬下不知您去幽冥島有何要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幽冥天宮從水未有外人去過,甚至連幽冥島都未有人能深入其中。許多武功好手希望一睹幽後美貌、受幽冥天宮里寶藏和秘籍的吸引,結伴前往。但卻有去無回,凶多吉少。幾十年前,朝廷和各大世家也都頻繁派出高手前往島上探尋,回樣是毫無音信,上島後就再也沒能回來。朝廷甚至曾想派大軍上島過,後來有朝臣進諫。說幽冥天並無什麼過錯,若貿然派兵前往,恐怕不妥,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從此以後,幾乎沒什麼人再去幽冥島了,到了島上的。也從未听過有人回來。”張掌櫃徐徐說道:“二公子,屬下知道您武勇非常,可在幽冥天宮實在是太過神秘,只兩人便上島,是否太……”

    “太草率?”李頜微笑道:“張掌櫃,我明白你是擔心我。放心吧,我就不信這幽冥天宮還能是七十二層地獄之底,進得出不得。

    “屬下還是覺得……”張掌櫃想再說什麼。李頜冷聲打斷道:“張掌櫃。我有些餓了,去準備酒菜吧。”

    張掌櫃暗嘆口氣,應了聲是後,無奈退下。

    李頜聞了聞香香秀發上那清幽泌人的香味。輕聲道:“香香,你說這世上,有人能殺得了我嗎?”

    香香嬌軀一震,臻首微仰,美麗的眼楮看著主人,道:“誰想殺主人,香香就殺了他。”

    李頜微笑道:“我只是問問而己,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人能殺得了我,便是幽後也不例外。”

    貨船又行駛了三天,終于到了幽冥島。

    遠遠地看去,幽冥島上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幾幾座不算很高的山屹立其中,也一樣是山上山下鋪滿了綠。總之對于這個島,李頜的第一印象就是——綠。

    “這幽後看來是很懂得修身養性的嘛,住的地方綠化這麼好。”踏上了幽冥島,李頜不禁覺得空氣清新了許多,看來那些樹是沒白長啊。

    隨著幾聲低嘶,火麒麟也從船上躍到了島上。

    李頜帶著香香翻身而上,正準備駕著火麒麟到島上探探幽冥天宮的所在,卻見張掌櫃等人也從船上走了下來。

    “你們下來做什麼?”李頜看著張掌櫃手中的刀問道。

    “屬下等雖武功卑微,但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屬下等願護衛二公子左右,…”張掌櫃說道。

    “不必不必,你們護好船就行了,把船守好,我很快就會回來。”李頜說罷,一聲呼哨,火麒麟立刻載著他和香香向島中奔躍而去。

    張掌櫃等人見狀,也只得無奈返回船上。

    李頜抱著香香,騎在火麒麟上集中精神關注著四周樹林間的動靜,他覺得這幽冥島之所以這麼神秘又讓眾多高手來而無返,十有八九是有什麼可怕的機關在里頭。

    不過在樹林里奔了一會,李頜忽然覺得周圍的環境變得有些奇怪,不禁喚停火麒麟,凝神四顧。

    樹林還是樹林,並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這島上實在太靜了,靜得連夏季該有的蟲鳴叫都沒有,這麼大的樹林,竟似沒有任何鳥禽走獸一般,死氣沉沉,只能听到海上拂來的夏風吹動樹林發出的沙沙聲。

    “香香,你能感覺到這島上哪里有人嗎?”李頜道。

    香香閉目用靈力搜索,過了許久才睜開眼楮蹙眉道:“很奇怪,這島上好像有人氣,卻感覺不出來到底有多少人、在什麼方向,這個島有些古怪。

    李頜左右看看,竟是有些分不清方向了。手中百變化一把三米長的巨鐮,橫空一掃;,頓時將周遭數棵大樹砍倒,陽光瞬間鋪灑進來。看到太陽,才又重新確定了方向。

    李頜眯著眼道:“這可能是利用樹林擺出的某種陣,讓人身在其中便會受其影響而失去方向感。”他不禁想起諸葛亮的石陣來,這個世界的前朝,也是有個著名軍師叫諸葛亮的。不過這樹林。似乎不同于書中所記載的無形八卦一類的陣勢,更加皈依奇妙,也無怪乎那麼多人會來而無返了。

    李頜正準備一邊砍樹一邊前進,香香忽然指著地上道:“主人,你看那些。”

    “嗯”李頜疑惑低頭,看到剛剛自己砍倒的樹旁,竟是迅速長出了一些奇異的藤條。那些藤條相互糾纏,繞著斷枝向上生長,陽光灑到的地方,生長的速度簡直就像是蛇在爬一樣迅速。

    “這是怎麼回事……”李頜眉頭微皺。

    “好像是蔽日藤!”香香低聲道。

    說話間,那些藤條竟似有意識般,纏住地上被砍倒的樹干,硬是一點一點將其拉直立了起來。而後藤條順著樹于纏繞而上,沒多久就再次遮天蔽日了。

    李頜將手中的三米巨鐮狠狠揮舞起來,那些剛豎起來的樹干和藤條都被割得支離破碎。但陽光一灑進來,藤條便再次而復生,而且生長的速速更快。一根根的藤條,仿佛是從地底直接破土而出。奇異至極。

    李頜輕嘆一聲,百變又化成了指環附到食指上,撇了撇嘴道:“看來砍樹開路地方是行不通了,要是有B52轟炸機就好了,弄幾輛轟轟炸他娘的一路過去,來個地毯式、床板式、浴池式轟炸,先把樹林都平光了再上島,看那幽冥天宮能藏哪里!”

    這時香香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呼道:“有人!”

    “嗯?”李頜眼中精光迸射。立刻看向香香示意的方向。

    果然,那邊樹林之中緩緩淡現一個人影,因為樹林太過茂密,陽光極少透下。顯得有些陰暗,所以李頜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從身形來看,應是個窈窕女子。

    “嘿,你是誰?是幽冥天宮的人嗎?”李頜高聲問道。

    “你是李頜?”那人反問道,一听便知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李頜不禁心下詫異,女子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的?

    “在下正是扈陽李頜,姑娘認得在下?請問幽後前輩可在?”李頜朗聲道。

    “幽後要見你,跟我走。”女子轉身走向林中一個方向走去,李頜忙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緊跟而上。

    當火麒麟跟到女子身旁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看向火麒麟道:“把它留下。”

    那女子穿著一襲黑色長裙,臉上也蒙著黑色的面紗,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那雙眼楮,美麗卻冰冷,讓李頜想起了公孫無情,想起了鬼姨。

    “把它留在這里?這地方神神秘秘的,待會找不到怎麼辦?”李頜左右上下看看說道。

    女子淡淡道:“我帶你來找。”

    “既然這樣,那一會就有勞姑娘了。”李頜帶著香香下了火麒麟,踢了踢大家伙的腦袋,道:“別到處亂跑,老實待著啊。”又轉向那女子微笑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又是如何知道在下名字的?是幽後前輩讓你來帶我的?”

    那女子卻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看向香香:“她也留下。”

    李頜一愣:“為什麼?”

    “幽後只見你一人。”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的語氣,讓李頜總禁不住想起公孫無情。

    香香緊緊握著李頜的手,低聲道:“主人,這地方有些古怪,香香要跟在主人身邊。”

    李頜也捏了捏香香的小手,對她微笑點了點頭,而後對那黑裙蒙面的女子道:她是我的侍女,和我親如一人,我不會讓她留在這的。”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黑裙女子听了他的話,卻立刻轉過身去繼續前行,依舊是那淡淡得听不出一絲感情的語氣道:“幽後要見你一個,就只會見你一個。你想帶著她,便帶著,不過一會不要後悔。”

    李頜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恩?”

    黑裙女子卻不再回答,腳步仿佛勻速般的向前走。李頜忙拉著香香的手跟了上去。

    這一李頜又問了許多問題,但黑裙女子卻沒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地走著。過了不知多久。黑裙女子帶著李頜兩人到了一大片亂石中。

    那些亂石個個都有上千斤重,歪歪斜斜地搭在一起,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黑裙女子直直往兩塊大石間的縫隙走去,直接走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中。李頜和香香對視一眼,知道那是個入口,攜手跟了進去。

    通道很狹窄。李頜與香香不得不一前一後側著身子走,在洞中走了一會,出現了一個樓梯,直通往下。

    黑暗中,李頜與香香只能听到黑裙女子在前面的輕輕腳步聲。不知往地下走了多久,前面漸漸的有亮光傳來,但那光。卻是淡藍色的,氣氛愈發詭異起來。

    到了那藍光的來處,也便是樓梯的結束,空間頓時開闊許多。

    這是一個地下大殿,大得實在可怕,因為光淺不足。讓人覺得四周沒才邊際,頂亦是高得驚人,目測之下競有數十米!讓他有種自己是身處幻覺中的感覺。數百個三角形巴掌大的小空布滿了天頂,淡藍色的光從中射入大殿,鋪得幽藍一片。

    地上鋪的是不知名的光滑巨石,在藍光照射下,淡藍熒熒的一片。大殿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即便是穿著布鞋的黑裙女子走起路來很輕盈。也仍是發出了陣陣腳步聲。仿佛小石塊掉入深井發出的聲音,空洞幽遠。

    李頜牽著香香的手,走在大殿中,競有一種自己的意識不斷向四周飄散的感覺。仿佛靈魂就要離體而去一般。踩在地上的腳步也有些不實在的感覺,明明地板很硬,卻總覺得要慢慢陷進去,好像是在海面上踩著步,膝蓋不由得有些軟。

    “主子,你怎麼了?”同李頜緊握著手的香香自然也敏感的發現了主人的異樣,關切地低聲問道,但這聲音在大殿中,卻一下變出了陣陣不清不楚的回聲,仿佛周圍有無數人在呻吟,嚇了李頜一跳。

    李頜深吸了一口氣,發現這地底之下,空氣競和上面樹林中一般無二,甚至連那樹木的氣息都隱約能聞到。

    “我沒事,只是覺得這地方有點怪。”李頜說道,聲音是從四周傳來了短促卻嘈雜的回聲。

    香香道:“這地方確實很奇怪。”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的黑裙女子停了下來。

    “進去吧。”女子轉過身,對李頜道。

    李頜拉著香香走上前來,才看清,前面出現了一個門,一個圓形、半徑二十米以上的巨門。透過藍光可以看到,上面鏤刻著一堆奇怪的花紋,像海浪又像雲朵。圓門的四周連著四把白色的長劍,劍尖指向中間。

    門旁的牆壁,似乎是黑色的,又似乎根本就沒有牆只是空洞的黑暗,幽藍的光根本無法照到上面。

    這怎麼進去?”李頜疑惑地問黑裙女子。

    黑裙女子沒有回答,那圓形大門卻嗡地一聲動了起來。李頜與香香看了過去,驚異地發現,圓形大門從圓心處裂成了四塊等大的扇形,扇形越變越小,向周圍的黑暗沒入,直到完全消失,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通道。

    通道深不見盡頭,左右和頂上布滿三角形小空,淡藍色的光亮讓整個通道都成了藍色,與大殿的藍色連成了一片。

    李頜帶著香香走入了通道,身後的圓門又緩緩合上。

    四周一樣是藍色,地面也一樣是那種材質的地板,但在這圓形的通道中,李頜卻沒了剛剛在大殿的那種飄忽感,有種靈魂歸殼、精神重新凝聚的感覺。

    “你就是李頜?”一個女人的聲音由通道的盡頭傳來,那盡頭只能看到一片觸不到的藍。

    老實說,這聲音很動听,像春風拂面,像水池清漣,像冬日的陽光,像河面的小葉,輕柔地撩動著人的心弦。

    李頜腳步一頓,望著前方那不知距離的藍,暗想這應該就是幽後了,便高聲回道:“是幽後前輩嗎?在下正是扈陽李頜,有事來此求見前輩,請前輩現身一見。”

    “她是誰?”那聲音問道,輕輕柔柔地,卻又有著一種讓人臣服的威嚴。

    李頜道:“她是在下的侍女香香,請前輩容在下帶她一起。”

    “你讓她回,我只見你。”那聲音不急不緩地道,好像一個溫柔的母親正在吩咐自己的孩子做事。

    李頜眉頭微皺,看了看身旁的香香,握著她的小手卻是更緊了,抬頭望向前方道︰“幽後前輩,香香與我形同一人,她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亦是她的事,不分彼此,請前輩毋怪。”

    “最後說一次,讓她回去。”那聲音仍是溫柔得不帶一絲火氣,即便是這種威脅的話語,也讓人難以提起一點敵意。

    這個地方到處都透著詭異和奇怪,李頜可不願讓小狐妖自己留著,高聲回道︰“恕難從命!”

    “嗖!嗖!嗖!嗖!”四聲刺耳的歷響先後響起,四道白光在這一片幽藍的通道中顯得格外的耀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8:58 AM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幽後(上)


    突然出現的這四道白光在通道中上下翻飛,圍著香香轉起來,李這時才看清,它們竟是那圓形大門四邊的四柄白色骨劍。這時圓形大門仍在他們身後合著,四柄骨劍卻不知如何到了通道里來。

    “是靈獸之骨制成的骨劍!”香香皺眉低呼一聲,抬手間已揮出一條火龍與四劍糾纏。

    “不是說這幽後不會法術嗎?怎麼連隔空御劍術這種玩意都會了?”李暗罵著醫仙的情報不準,手中己是握上了百變化成的長斧向四柄骨劍躍去。

    不過四柄骨劍卻刻意地躲著他的百變,越飛越快,只往香香進攻,對他的追砍只是不斷閃躲,一下都不敢接。

    而香香本來無往不利的火龍,此時在四劍圍攻下左支右擋,濺出了不少火焰,被壓制得無法抬頭。

    李雖然身負力大無敵神功,身上力量極強,蹬地而起的速度非帶快,手中又有可長可短可大可小的百變無敵,卻仍是追不上那那些上躥下跳的骨劍。

    香香又揮手弄了兩條火龍來,三條火龍纏繞咆哮著,瞬間像將四柄骨劍逼退許多。

    “好只千年狐妖,道行不淺。”通道深處的聲音又響起,語氣仍是輕柔且平靜。

    李邊打邊罵:“這骨頭劍可真是夠賤的,只圍著一個小女子打,卻不敢來接我一下。真他媽的膽小!和你這藏頭露尾不敢出來地老太婆一樣!”

    被無論尊為武林第一美女的幽後听到他稱自己為“老太婆”卻似乎絲毫未有動怒,仍是輕輕緩緩、不緊不慢地道:“她乃是快修達三千年至尊狐仙界的三眼靈狐,可不是什麼‘小女子。’”

    四柄骨劍又飛得更快了一些。三只火龍也有些支撐不住。香香雙手不停地變換法訣,凝神以對,又引放出了一條火龍。現在的情形己成了一襲白裙的香香站在中間,四條火龍對四柄骨劍。圍著小狐妖不停繞著拳,而李則揮舞黑色長斧,時停頓,時躍空,想要追上那骨劍,將其砍碎。

    忽然間,通道里的藍光比之前亮了許多,四柄骨劍上的白光瞬間暴漲,飛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本來四柄骨劍是劃出四道白光。現在卻是十道、百道。數之不盡,四條火龍咆哮嘶咬,騰轉挪衫,怎麼也跟不上四劍的速度。小狐妖的秀眉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支。

    李追四劍追得火起,干脆縱身躍進了劍光中,果然如所料,骨劍都不敢及他身體,任他將香香抱在懷中。

    小狐妖一入主人懷抱,立刻嗡吟一聲軟倒,四條火龍也瞬間炸為四團火花,原來她已被四柄骨劍纏得靈力耗竭,氣力不支了。

    一柄骨劍似乎反射性地便要向香香奔去,卻不想李的黑斧正閃著幽光等著它,清脆的一聲“啾!~”骨劍碎為千塊萬塊,落到了藍藍的地板上化為白煙不見。

    其他三柄骨劍似乎有意識般怔了一怔,仿佛被“同伴”的陣亡所懾。李抓住機會,猛地一掃長斧,兩柄骨劍又是一觸即碎,一絲不存,第三柄發出“咕!~”的一聲,堪堪躲過斧刃。

    “啊呸~”剩下的一柄骨劍躲過百變長斧,卻沒躲過李的一口唾液。這口唾液就像暗器般正正地打在骨劍劍身上,將它擊得一晃尾,長斧立刻往回收,又將最後一柄骨劍欲成碎末。

    看來這骨劍是專門對付香香這種修法靈體的。僥是小狐妖己有快三千年的道行修行,仍幾乎不敵,而遇到李這樣的蠻武之人,卻如此弱不禁風,不堪一踫。

    “香香,你沒事吧?”李抱著香汗淋灕微微嬌喘的香香關切道。

    香香緩了口氣,搖頭道:“香香沒事。”說著向四周看看,心有余悸地道:“那四骨劍是靈獸之骨所制,又賦予了劍魂,正是我們修法靈體的克星。加上這古怪的通道似乎能讓那骨劍的威力翻倍,今日若沒有主人,香香定難逃一劫。”

    李撫了撫她的粉背,低聲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害你的。”說罷抬頭對通道盡頭喊道:“老巫婆,你還是快出來吧。現在是給你面子,不然我可要提著斧子殺進去了!”他在心里已下意識的認為,能操控如此威力巨大的骨劍陣的人,一定是法術極其高強,那麼根據香香對他說過的大道之論,這人的武功必然極差。那麼當然敵不過李了。

    幽後卻是回道:“我不讓她進來,也是為了她好。”

    李則撇了撇嘴,道:“你少來嚇我。你一定要同本公獨自一人才肯相見,到底有什麼目的?這孤男寡女的,莫非你這老巫婆在島上一個人待太久了,春心寂寞,見本公子英俊瀟灑,就起了歪心?”

    此言一出,便是他懷中的香香都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若是有本事帶她進來的話,盡管試吧。”不過讓李略感意外的是,他說出這樣輕浮的話來,幽後的聲音仍是半點怒氣都沒有。現在他不禁有些懷疑,這幽後是不是巫婆或道道姑了,竟然這麼能忍。

    “那我們就去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李說罷便拉著香香的手大步奔向那通道盡頭的深深藍色。

    周圍的藍光隨著他們往通道的深入,漸漸減弱。不知跑了多久,前方隱約已出現一個黝黑巨大的圓形通道出口。

    正當李帶著香香準備沖向出口的時侯,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從黑暗中淡現,讓兩人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借著通道旁僅剩的微弱藍光。李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卻是被嚇了一跳——競然是香香!?

    與此同時,他感到手中小狐妖的小手亦是一顫。忙回頭看向與自己手牽手的女子——香香!沒錯。香香明明在自己身邊啊!那那邊那個女子又是誰?

    李再次往出口處望去,這回更是吃驚,那女子又變成了芊芊!

    揉了揉眼楮再看,白衣白裙站在出口處對他微笑地。似乎是憐卿?不,又有點像姐姐雲琳!

    “香香,你……你看那女子是誰?”李已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了,晃了晃臉袋,只覺得那女子有些像香香,又有些像芊芊,還有雲琳和憐卿的影子,讓他神志都不由得有些恍惚。

    香香有些猶豫地道:“香香看到一個白裙女子,很漂亮。她……她長得很像一個人……”

    “是不是像你。又有點像芊芊,還有些像姐姐?”李雙眼依舊留在那出口處的女子身上,雙眉緊皺。他覺得那女子的相貌變化了可細看回想下。又明明沒有變化。這女子是幽後嗎?

    香香看向自己的主人,眼神復雜,低聲道:“她……像香香的媽媽。”

    李猛地轉過頭看著小狐妖,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媽媽?!為何我從未听你說起過你媽媽?”

    香香似乎有些茫然:“香香很小的時候,媽媽便死去了,其實香香甚至記不清媽媽有沒有能修成人形,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可是”小狐妖的身子又向李靠了靠,看著十幾米外出口處的白裙女子,喃喃道:“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像媽媽。”

    “是幻覺!”李眉頭一挑喝道,香香的話和自己的感覺讓他確定,面前的女子,一定是幽後利用這詭異空間制造的幻覺。

    香香道:“可是香香用靈力可以感覺到,就在面前,無論是什麼幻術都騙不了我的。”

    李眯著眼楮道:“一定是幻覺,她是在我們面前,但卻影響了我們的視覺,別忘了我們是身在古怪的鬼地方里!”說著對出口喊道:“幽後!有本事就以真面目見人,不要裝神弄鬼的!讓本公子看看傳說中的第一美女是不是徒有虛名!”

    他的話剛說完,那白裙女子就開口了:“你若有本事,就帶她闖過去吧。”正是幽後那特有的輕柔聲音。

    李冷哼一聲,手中的黑色長斧頓時又暴長一米,準備獨自向幽後沖去,但沖了一半,他卻忽然發現面前只剩下黑幽幽的出口。——幽後不見了!?

    幾乎同時,身後響起了香香的悶哼聲,李趕忙回頭,竟見幽後到了香香身旁。兩個同樣一身飄飄白裙,在他眼里長得也極為相似的女子,便在那淡淡藍光間時分時合,忽上忽下,以驚人的速度打斗著。

    香香此時正處在劣勢,只能苦苦招架。而幽後的身影變幻莫測,移動過程中還帶出了一道道殘影,看起來頗為壯觀。

    這似乎並不是法術啊?李心中大感疑惑,身形卻已疾動,低喝一聲,返身向幽後沖去。

    “老巫婆吃我一斧!”李揮斧砍向幽後的後背,去勢如雷,劈天開地一般。

    就在斧頭要及她身上時,對面的香香忽然面現迷惑之色,李下意識地一瞬猶豫,手一抖,長斧硬生生停住。

    而這時,斧刃的前面赫然是一臉驚懼的小狐妖香香,幽後不知何時竟已消失。李甚至連是怎麼消失的都沒看到,仿佛她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主人,小心!”香香秀目中現出驚色,急聲喊道,縴手也已向李伸出。

    但她的話只到第一個字時,李的身體己經向斜上方飛起,直接躍過她的頭頂,撞到了通道的頂上, 的一聲又重重落下。

    這樣的撞擊對李而言如隔靴搔癢,根本不值一提,可他此時心中卻如驚濤駭浪翻騰不已——要知道,以往每次有人想推他、摔他,對方的勁力總是如泥入汪洋。進入他的身體後便消化無蹤。但剛剛他感到有只手輕輕放到了自己的後背上,而後整個人像被一股大力推了起來,這力量並非來自那只手。而是來自他自己體內!

    不過李現在沒有時間去思考幽後如何能讓他自己體內的力量推倒自己。落地後立刻翻身而起,手中百變化成一把黑色長刀,再次向幽後沖去。

    這一次長刀劃出一道直接而快速的弧線直沖幽後脖頸,幽後並未閃躲。又或是來不及閃躲,回頭詫異地望著鋒利的刀刃。這時李再一次猶豫了,長刀仍未砍下,停在了雪白的脖頸前。

    “主人……”果然,面前的又是香香,李不禁瞪大了雙眼,這障眼法術未免太強大了吧!居然在他全神的注視下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想起剛剛的經過,李馬上回頭看也不看便是一刀。

    一刀臂空。

    李暗叫一聲壞了,趕緊回頭。迎面襲來的卻是一個手掌。他正要閃開,卻見手掌停在了他的鼻前,而後慢慢移開,是小狐妖滿是驚疑的俏臉:“主人……怎麼會變成了你?……”

    李現在知道。不僅是他被幽後引得老是攻向香香,香香也會被引得攻向他。

    “老巫婆!有膽我們來一對一單挑,你這般耍妖術,算什麼人物?!”李氣怒道,心底卻在不斷盤算著怎麼破除這些幻覺,他肯定,這一切一定與這個滿是藍光的環境有關系。

    “不是法術,這不是法術…”香香緊緊挨著李說道。

    “這不是法術,這是幻術,是魔術,是巫術!”李突然猛烈的揮舞起手中的長刀,百變無敵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所劈砍之處,紛紛崩出火花,也可以听到石塊迸裂的聲音。可這里似乎離地面太遠,石塊的厚度太大,光憑強大的力量也無法破壞那些三角漏光孔形狀。

    這鬼地方是怎麼建成的?那藍光是從何而來?李心中充滿了疑問。這地方即便是在他那個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也未必能建得起來。

    幽後的身影時現時沒,就如幽靈般與他們游斗,她能打到他們,他們卻無法踫到她。這讓李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產生有力無處使的無奈感。

    幽後再次出現在香香面前,小狐妖抬起縴手正欲拍出,動作卻突然停住,怔怔道:“主人……媽媽……?”

    李大驚,長刀掠向幽後,急喊道:“香香別被她騙了!那不是我,也不是你媽媽,是老巫婆!”

    幽後身形飄移數尺,閃到了香香身側,李怕傷著小狐妖,落下的長刀不敢橫削。

    只見她抬起手掌在香香面前輕輕一晃,香香便軟軟倒在了地上,一點反抗都沒有。

    李大怒,揮刀砍向幽後。意外的是,這次他卻沒有再閃躲或消失,而是迎面移了過來。

    看著那熟悉的臉龐,李不禁有些恍惚,這究竟是幽後,還是香香?

    刀終于沒有砍下,而那張俏臉卻已到了他的面前,面對面的,甚至可以聞到她的呼吸。

    不,不是香香,身上沒有香香的香味,甚至任何味道都沒有。百變立刻變短,變成一把匕首,要刺向幽後的肩頭。

    幽後仍是沒有閃躲。

    李睜著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刀刃沒入她的肩膀,卻是一點著肉的感覺都沒有,鮮血更是一滴未流,就好像什麼都沒有扎中一般。

    幽後輕輕搖了搖頭,一抬手提著他的領子向後一拉。

    身體被猛地拽向前,李看到那入口處的黑暗枕像一張大口,瞬間將自己吞沒。

    而後,黑暗,一切都是黑暗。

    靈魂好似離殼,輕輕漂浮,沒有了一絲重量,全身前所未有的輕松,只覺得自己不停的呢喃:“老巫婆……”

    前塵往事、前世今生,從他有記憶起,一件件事情,一幕幕情形,紛紛在腦海中閃過,真真切切,詳詳細細,一點都沒漏過,甚至許多今世已經不太記得的前世記憶,此時都又重新憶起……

    前世平平淡淡的二十年,今世風風火火的十八年,不知是夢是幻的兩世記憶忽然就這麼從腦海中浮升出來。就好像有人在翻抽屜、箱子里的東西般,他的記憶和思想也都被人全部攪了起來,一絲不漏,一點不存。甚至許多他自己都找不到的記憶,自已都不明白的想法,自己都不清楚的感覺,也被那無形的力量牽引出來。

    過了多久?仿佛十年百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眼皮如同被浮力拖起般,自己慢慢睜開。

    黑暗,仍是一片黑暗,黑得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眼楮看不見東西。

    一條淡淡的光柱忽然在前方隱現,一點一點,從上方瀉下。光柱中,一個人正坐在那里。

    那是誰?李的頭有些恍惚,他想邁動腳步走上去看看那人的模樣,卻發現自己的腳根本沒有著地的實在感。

    詫異地低頭看去,一片黑暗,黑得像要把一切都吞噬進去,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正直往下墜。慌亂下抬起頭看向前方,光柱里的那人仍在,自己原來沒有下墜。

    又或者是那人正同他一起下墜?

    李有些迷茫,仰起頭看天,天也是一片黑暗,黑得可以吞沒一切,這時身體好像突然失去了重量,直直往上飄去。心下一驚,看向前方,光柱還在,那人也在,自己並沒有飄升。

    又或者是那人正同他一起飄升?

    這是什麼感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李的腦海里蹦出這個問題。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9:11 AM

第二百章   欲望之路


    李沉默了一會,慢慢道:“不錯,我不會與你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所謂大道,我只想做個逍遙快活的自己。關于這個問題,我想不必再說,這次來幽冥島,我是有事相求,相信看在‘同是異世淪落人’的份上,你一定不會拒絕,對不對?”

    幽後道:“我記得你說過,是為那號稱醫仙的趙清雅而來。”

    “不錯,她中了你的毒,要你給她解藥後才肯醫治我的人。”李說著,不禁想到幽後能讓醫仙中了幾十年的毒而不得解,醫術會否也在醫仙之上呢?若是婧姬和靈兒帶來幽冥島,她會否立馬醫好?

    他的這些想法幽後自然也立刻感應到,道:“醫術我並不太懂,趙清雅也並非中了我的毒。”

    “嗯?”李皺眉:“那她中了誰的毒?為何會讓我找你要解藥?”

    “她根本就沒中毒。”

    “什麼?”

    “我說過,精神力是很奇妙的。幾十年前,我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夢魔,讓她以為自己中了劇毒。可實際上她的身體並未中毒,又如何能通過醫治身體而治好?”

    李隱約有些听明白了,道︰“那你現在可以隨我去萬林宗把她……治好嗎?”

    幽後輕輕道:“我這輩子都不會也不能離開這里,直到天劫降臨。”

    “難道你就這樣見死不救?醫仙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折磨了她幾十車。也該不夠了吧。”

    “我在心中所種的夢魔,早就已經消逝。她現在身體所受的折磨,不過是自己對自己所用藥物的反噬而已。只要她克服心理作用,自然無藥自愈。”

    “啊?你是說醫仙這麼多年,不過是自己嚇自己?”李驚訝道。

    “不錯。”

    “那我怎麼做?直接告訴。你並沒有中毒,是幽後那老巫婆嚇你的?”李道,“她能相信嗎?”

    “這我就不管了,你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吧?”

    “堂堂醫仙居然讓一個明明不存在的毒給折磨了幾十年,這說出去。她自己都難以接受吧。”李撇撇嘴道︰“不過既然她沒中毒,讓她意識到這點應該不難。”說著又想起天山雪蓮,對幽後道︰“你活的時間長,在外面見得世面應該也不少,可知道天山雪蓮如何提煉”

    “天山雪蓮對普通人確實是難得的聖藥,但對于你我而言。卻並沒什麼大用。我並未見過天山雪蓮,自然不知道它的提煉方法。”

    “哦。”李略感失望。

    不過幽後卻又馬上道:“但我這幽冥天宮中卻有人懂得。”

    “誰?”

    “就是帶你們進宮的女子。”

    “她?我還以為也是你的一個幻影呢。”李頗感意外。

    幽後繼續道:“她是曾經的天山派候補聖女,天山雪蓮的提煉方法,她應該懂得。”

    “她怎麼會在你這里?”

    “她來島上挑戰我,那時我正是修建這間房間的關鍵時刻,需要有個人幫忙,便留了她的性命。讓她待在宮里修煉。”

    “你這地方這麼大……不會就只有她一個手下吧?”李問。

    “確實只有她一人。”幽後回答。

    “那些上島上找尋幽冥天宮的人呢?”

    “殺了。”

    “都是她殺的?”

    “我殺地。”

    “可你不是從不出這房間嗎?”

    幽後對他的問題來而不拒,一一回答:“白天,島上的樹林和藤陣會困住他們,晚上,我的精神延伸就可以伸展到地面上去,將他們殺死。”談論殺人的時候,她的聲音仍是那般溫柔輕緩。

    李想了想道:“江湖上的五宮三門呢?既然你已要追尋你的大道,不再出這幽冥天宮,為何還要保著他們?”

    “當初我還在修建這幽冥天宮,需要讓他們在大陸上為我帶來一些所需的東西。所以我保著他們。而現在……他們的生死興衰我已經沒有興趣。”

    “那我要對付他們,你應不會有意見吧?”李道。

    “你不必對付他們,我可以讓他們都听從你的命令。”

    李笑道︰“那就多謝了。”

    “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離開了。”幽後輕輕地道。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李直視著幽後完美的容顏問道。

    “或許會,或許不會。”

    “如果我再來幽冥天宮的話,你會見我嗎?”

    “當然。”

    幽後的臉總給李一種似夢似幻的恍惚感,他忽然很想看看她的眼晴是什麼樣的——有著如此美麗面容的女子,眼晴應該也是很漂亮的吧。

    “你為什麼一直閉著眼,離開前我想看看你的眼楮。”

    “還是不看的好。”

    “又是為了我好?”

    “如果我非要看呢?”

    “除非你能鑽進我眼皮來。”

    李無奈笑笑,道︰“那送我出去吧。”這句話說出,心中竟有些不舍。

    “李。”幽後喚道。

    “怎麼?”

    “雖然名字只是人的一個代號稱呼而已,但老巫婆真是很難听,對我能換個稱呼嗎?”

    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好。幽姐。”

    “再見。”幽後的嘴角微微一抿,露出了一個淡淡地微笑,仿佛瞬間在這一片黑暗中炸開了一朵絢爛卻又柔美的花朵,看得李為之一呆,但緊接著視線一黑。整個身體向後直直墜入了一個深淵中。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片藍光閃爍,李睜開了眼晴,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來時的藍光通道里,香香正躺在身旁不遠處。

    李走過去彎腰將小狐妖抱起。俯身看到她滿臉安詳的表情,似乎正在熟睡,耳邊又響起幽後溫柔的聲音:“過一兩個時辰,她自然會醒來。”

    李點點頭,回身對那黑黝黝的入口處道了聲:“謝了。”便抱著香香向出口處走去。

    出口處的圓形巨門正開著,李出了通道後見那帶他們進幽冥天宮的黑裙女子仍站在門旁。

    幽後的聲音再次響起:、“蓨蘭。從今天開始你便跟著這位李公子離開幽冥天宮,為他之命是從,盡心盡力為他辦事,明白了嗎?”

    黑裙女子听到這話,嬌軀一震,似難以置信般跪到地上,顫聲道︰““幽後。我不想離開這里,不想離開你。”

    幽後道:“你不願听我的話,留在這里我會殺了你。”說這話地時候,仍是輕柔的語氣,但卻絲毫不會讓人懷疑這話的真實和嚴肅。

    “我會听你的話,只要你讓我留在這。”黑裙女子求道。

    李不禁有些不解,這個奇怪詭異的地方有什麼好的,能讓這個女子如此眷戀?或者她所眷戀的,是幽後?

    “我現在讓你跟著這位李公子離開,听他的命令。”

    黑裙女子低垂著臻首。過了許久才低聲道:“是。”

    一塊藍色的長方形令牌由那通道中緩緩飛出,落到了她的手上,李看到,令牌上刻著三個字——幽冥天。

    “你拿著它便可以掌控幽冥天五宮三門,所有人見此令牌,無敢不服從命令。你要好好輔佐李公子,他的命令,便如我的命令。”

    黑裙女子點頭應是,收起了令牌,對著通道的方向深深拜了三下才起身。

    當李拉著香香和黑裙女子轉身向大殿一邊走去時,幽後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

    “你若真求一直遵循天的規則生活,或者真可以過得逍遙快活。但除非你肯舍棄一些東西,否則,究有一天也會去遂天。終究有一天也會去逆天。”

    听了這話,李腳步微頓,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幽後說這話的用意。

    舍棄一些東西?李反復琢磨著這句話,人已和黑裙女子出了幽冥天宮來到島上。

    此時天已黑蒙蒙,黑裙女子帶著李在樹林里七拐八繞了一會,找到了伏在地上睡得正熟的火麒麟。

    三人上了火麒麟,在黑裙女子的指點下,很快變出了樹林到了島的邊際。

    “福豐當鋪”的大船仍泊在不遠處的海邊,燈火通明,隱約可以听到嘩嘩海潮和呼呼海風中,夾雜著一兩人聲。火麒麟如風般奔及近處,立刻有放風的部下發現,高喊起來:“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

    火麒麟低吼一聲,在水中一躍,拔身而起,穩穩落到了甲板上,嘩啦啦震下一潑水。

    李拉著香香跳下麒麟背,緊跟而下的黑裙女子忽然問:“這便是天山火麒麟嗎?”

    李回頭看她,這黑裙女子一直都是冷冷冰冰的,不怎麼說話,即便幽後讓她听命于自己也似乎甚是勉強。這女子雖蒙著面紗,但以他的眼光來看,其長相即便及不上芊芊香香,也必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若是平時,他必會千方百計挑逗此女,但現在剛從幽冥天宮中出來,他滿腦子都是與幽後所談論的東西,也懶得主動與這冰女搭話。

    “不錯。”李回答道,在黑裙女子即是天山派的人,應該和天秀、鳳姨她們有些淵源,會對天山或麒麟感興趣也不足為怪了。

    黑裙女子得到肯定的答復後,看看火麒麟。又看看李,眼神不由有些閃爍。

    李不解,卻也沒心情去了解,只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筱蘭,楓火筱蘭。”

    “烽火?”李一愣。“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姓氏?真是奇怪。”

    “楓,是楓葉的楓。”筱蘭說道。

    “楓火筱蘭,呵,有意思。”李點點頭笑道。

    “二公子,您總算回來了!”這時。張掌櫃帶著一眾手下趕了過來,一副焦急和興奮的模樣。

    李微笑道:“張掌櫃,讓你們久等了。”

    張掌櫃走到近前才喘著氣道:“二公子,你可讓我們嚇死了。”說著看向李旁邊的楓火筱蘭,神情一愣,“是你……”

    李疑惑道:“怎麼?你認識她?”

    筱蘭沒有說話。張掌櫃回道:“您與香小到了島上,一去五天未有音訊,我們急了,顧不得您的交代,便拿著武器上島搜尋。但沒走多久就發現被困在了林中,還好這位姑娘出現,帶我們走出林子。並告訴我們公子沒事.不多時便會回來。”

    李听得一呆︰“五天?我到島上,已經去了五天了?”

    張掌櫃道:“二公子,我們從島上回來後,又等了十三天,從您上島直到現在,已經是十八天有余了。”

    “十八天……”李不禁看向了懷中的香香,小狐妖睡得香甜,俏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平靜安詳。

    轉身看向蓨蘭。卻見她眼神漠然,淡淡的回視自己,好像在說:你以為你在島上才待了一天一夜嗎?

    天才剛蒙蒙亮時,大船便再次起航,駛離了幽冥島。

    看著遠處越變越小的幽冥島,李不禁有些失落。

    上了船後,楓火筱蘭便鑽進給她安排的房間中,沒再露面。李顧著照顧香香,也沒空去看她,只吩咐船員按時給她送飯菜,她若有什麼要求,照辦就是。

    遠處的幽明島消失在了地平線下,李懷中的香香也幽幽轉醒,迷茫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我怎麼了?”

    李抱著小狐妖坐在船頭,理著被海風吹亂的秀發,輕輕道:“沒事,你只是睡了一覺。”

    香香搖了搖腦袋,出了會神,抬頭看向李道:“香香記得,我們是在幽冥天宮里的啊,香香還看到了媽媽……”

    “那些都不是真的,香香。那不是你媽媽,是幽後。”李將之後在幽冥天宮那奇異的幽暗房間里的經過一一說給香香听,不過將他是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而幽後是唐代來的省略掉,只說他們有一些淵源。

    香香听後不禁唏噓感嘆,“大道之境竟是如此神奇,精神力真是奇妙呢。”

    李忽然問道:“香香,你覺得我的武功,離大道之境遠嗎?”

    見香香看向他,又忙加了一句:“說實話。”

    小孤妖眨了眨眼道:“香香也不知道。”

    李笑著刮了刮她的鼻頭,“你這小狐狸精,怕說實話我心里不舒服.故意說不知道對不對?”

    香香笑著道:“香香不敢欺騙主人。”

    海水輕輕拍打著船身,陽光溫柔的鋪灑在甲板上,船頭的二人靜靜依偎,從黎明一直坐到了傍晚。

    “主人,那位幽後很漂亮嗎?”小孤妖忽然問道。

    李點點頭:“嗯,很漂亮。但是她的漂亮,很難形容……那種美,並不單單是從眼中所見的,仿佛是由內心深處起涌起的感覺。”

    “主人喜歡她嗎?”

    李低頭看向懷中的香香,道︰“喜歡,但不是我與你之間這種男女之情。就好像這大海,這天空,這明月。我們也很喜歡,卻只想欣賞它、投入它的懷抱,而沒有一定要擁有它的欲望。”

    香香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香香不明白。”

    李看向頭頂布滿星辰的夜空,轉聲道:“等你見到她,自然就會明白了。真想看看她發眼晴…”

    “香香。”李道,“你說凡事皆是有天定的嗎?”

    “嗯,世間萬物,都有天定。”

    李仰躺在甲板上,歪著頭看起夜空中的星座來,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萬事天定?是誰告訴你的?”

    香香蹙眉,搖了搖頭:“沒有人告訴香香,但……這不是生來就注定的嗎?”

    李的目光仍在夜空中搜尋,喃喃道:“沒有什麼事是注定地。”

    “沒有什麼事是注定的……”香香不由得低聲重復起他的話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李坐起身回頭看去,見張掌櫃帶著幾個手下搬了一張桌子上到船頭來道:“二公子,您和香小姐已一天未用餐,小的斗膽做主,將酒菜端上船頭來,您與香小姐邊用晚餐邊賞月如何?”

    李點頭道:“張掌櫃有心了。”

    “能為二公子效命是我們的福氣。”

    李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一事,對正準備退下的張掌櫃道︰“你去拿個帶塞的瓶子來,小點的。”

    張掌櫃忙吩咐旁邊的手下去取,很快便送上一個只可一握的白色小瓷瓶。

    “好了,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今晚任何人不得上甲板來。”李交代道。

    香香疑惑地看著那小瓶:“主人要這瓶子做什麼?”

    李神密地笑笑:“這是醫給仙的。”

    香香更加疑惑了:“這個瓶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瓶子當然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將要裝在它里面的東西。”

    李嘿嘿笑著道,“幽後說醫仙根本沒中什麼毒,但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身中劇毒,不惜在萬林宗的惡譚沼澤里長時間浸泡,若現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白做的話,她一定很難接受也不會相信。所以,我帶些什麼東西回去給她,讓她以為那便是解藥,吃了解藥後,她自然會以為毒已解,便不會再對自己胡亂用藥。”

    “那我們要用什麼東西來假裝這解藥呢?”香香問。

    李道:“這假解藥自然不能是太常見的東西,否則以醫仙的本事,定會起疑心。所以越奇怪、越特別、越不常見的東西,她就越容易相信。而這解藥嘛,嘿嘿,就在我身體里。”

    香香不解道︰“在主人的身體里?”

    “不錯,不過要把它取出來,還得靠香香呢。”李說著惡作劇般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道:“在這里。”

    “啊!?”香香聞言立刻俏臉通紅,低下臻首:“這麼做行嗎?”

    “當然可以,這玩意想來醫仙應該沒喝過吧……再說了,我的可跟別人的不一樣……”李嘿嘿笑著將小狐妖壓在了身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9:13 AM

第二百零一章   重回萬林宗


    在東海,靈淵閣無疑是勢力最大、影響力最廣的武林幫派。

    幾十年前,靈淵閣曾長期統領正道諸雄,他位甚至在少林武當等老牌門派之上,與黑道魁首魔門是多年的老冤家。

    但五十年前,靈淵閣與魔門在中原發生了一場大戰,雙方替是盡遣高手前往,最後卻是以魔門大勝、靈淵閣慘敗收場。從此,魔門聲威大震,而靈淵閣則元氣大傷龜縮東海,幾十年未再出現過直系傳人行走江湖,直至李的姐姐雲琳和她師兄尹肖一年前現身英雄會上。

    江湖中...(此行不清....)

    但事情卻並非如人們心中所想來發展。

    也許靈淵閣的老閣主確實是打算讓雲林、尹肖代表靈淵閣重出江湖,但他顯然沒有想到,兩個徒弟剛一離開東海就在英雄會上遇到了李這個大魔王,尹肖被行了宮刑後還成了引出魔門並使其與正道大打出手的道具,最後更是無全尸化成了漫天血水。而雲琳到扈陽後便重新做回李家的大小姐,沒再踏足江湖。

    顯然,想靠這兩個得意徒孫讓靈淵閣重新回到正道領路人位置的想法並沒成功。但是靈淵閣主還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帶領靈淵閣再造輝煌,他相信,修養生息幾十年,現在的靈淵閣有這個實力!

    魔門主君消失數月後再現江湖,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機會。老閣主的心里這麼想著。

    可如今的魔門似乎于不一樣了,當重現江湖的魔門主君改名叫東方不敗後。魔門成了新魔門。雖然人還是那些人,除了東方不敗,魔門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但事實並非如此,在朝廷因為西南邪教而困擾的時侯,新魔門也為大夏的江湖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震動。

    而這一次,正是在東海。

    ……

    李等人達到東海碼頭時,正是午飯時間。看到眼前的城鎮碼頭、船工行人,李心中不禁有些恍惚,在幽冥島的經歷,就仿佛是昨夜的一場夢般。已經有些模糊,現在再讓他回憶幽後的模樣,己是記不清楚了。只有看到旁邊一身黑裙的楓火筱蘭時,他才能確定,自己確實是去過幽冥天宮,在那所經歷的事情也都是真實的。

    福豐客棧的人早己安排了一輛豪華大馬車候在碼頭,載著李等人回城。

    坐上了馬車後,張掌櫃通過車窗看了看外面。不禁對趕車的伙計問道:“我們不在的這幾天,城里可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怎麼我覺得碼頭和街上的氣氛都有點不對啊。”

    听了掌櫃此言,李也發覺原本應該熱鬧的碼頭和街道,此時看去卻頗有些瀟索的味道。而行人的神色也似乎有些恐慌。不時能見到幾隊巡邏的衙役帶刀走過。

    那伙計回道:“掌櫃的,前天東海真是發生了一件不小的大事啊。東海的地頭蛇、武林正道大派的靈淵仙閣,一夜間就被人給端了。數百口人。都被燒成了灰!~真是慘!”

    李聞言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問道:“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那伙計並不知車上坐的少年公子是誰,但從張掌櫃對他的態度也可猜其身份必定不低。忙恭聲回道:“前天晚上靈淵閣那邊是殺聲震天,整個東海三鎮都能听到慘叫喊殺聲,大家雖然心中好奇,卻也知道那些江湖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皆是緊閉家門躲在家中不敢出去。昨天據我們在衙門里的人說,前天夜里三鎮街門都出動了不少捕快前往靈淵閣察看,擔卻是有去無回,到現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初步估計,這事,應該是魔門中人所為。”

    “魔門?魔門有那本事嗎,靈淵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魔門能憑一己之力將靈淵閣全滅了?殺得一個不剩?”張掌櫃的一臉難以置信。

    伙計搖頭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那靈淵閣一夜之後,便被燒成了片廢墟,小的也去看過,衙門派去收尸的人到現在恐怕還在忙活呢……嘖嘖,真是太慘了。

    張掌櫃仍是將信將疑,李心中也是暗暗驚訝,挑動魔門與靈淵閣發生爭斗的正是他,但他原本的打算是讓他們斗的兩敗俱傷,卻沒想到魔門和東方不敗已是厲害至斯,竟能將靈淵閣一夜間滅了個干干淨淨。

    看來,對東方不敗的實力,需要重新估計了。李心中暗道。

    張掌櫃察言觀色,看出李對這件事頗為關注,便道:“二公子是否打算在東海多住些時日再走?”李家大小姐雲琳曾在靈淵閣學武這事外人不知道,身為李家在東海負責人的他可是清清楚楚。

    李卻是搖頭“不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今天就離開。”說著看了張掌櫃一眼,淡淡道:“這邊靈淵閣的事情若有什麼新消息,記得送一份到譚平鎮。”

    “是。”

    從碼頭入城後,馬車便直奔北城門,火麒麟已由一輛八馬拖著的大馬車送到了這里。

    李部未做任何停留,便帶著香香和筱蘭乘上火麒麟,離開了東海。

    路上……

    “香香,那地圖有沒有在你身上?”

    “主人,沒有。”

    “呃?那地圖哪去了?李在自己身上到處都搜遍了,都沒找到地圖,估計是在幽冥宮里弄丟的,不禁有些急了︰“靠,沒有地圖咱們怎麼回萬林宗啊!香香,你還認得路嗎?”

    香香看了看四周。小生道︰“不太認得。”

    李撓了撓頭,看向坐在身後蒙著面紗的楓火筱蘭,試探地問:“這個……蘭優,你知道萬林宗怎麼走嗎?”

    楓火筱蘭秀眉難得的一皺,道:“我叫筱蘭,不是蘭筱。”

    “哎呀,都一樣了,蘭筱比較好听。”李愛給人改名字的毛病還是沒改。

    不過楓火筱蘭卻是一點不買他的帳:“我叫筱蘭,不是蘭筱。”

    李無奈道:“好好好,蘭筱蘭筱。不是筱蘭…呃,是筱蘭筱蘭,不是蘭優,行了吧?快告訴我,萬林宗怎麼走,我急著呢。”

    楓火筱蘭卻是看向路邊的景色,道:“我沒听過什麼萬林宗。”

    李哭喪著臉一拍額頭,暗罵自己糊涂。這楓機火筱蘭怕是本來知道,在幽冥天宮那詭異的地方待個十幾年,也該給忘了。

    香香忽然道:“主人,說不定二飛認得路呢?”

    李看向火麒麟。點點頭:“都說老馬識途。咱這火麒麟估計至少也活了幾百上千年,怎麼著也該比老馬強吧。”說著一腳踹了踹二飛的大腦袋:“你說是不是啊?萬林宗還記得怎麼走吧?別跟我說你也忘了……”

    “嗚嗚……”火麒麟很無辜他嗚咽了幾聲,放慢了腳步。

    李又是一腳過去:“別跟我裝。我知道你听得懂,快點,回萬林宗!”

    “嘎嗚……”火麒麟站在一個岔口前,左瞧右看。似乎猶豫著不知要走哪條路。

    李和香香對視一眼:“不會它也是路痴吧?……”

    “快走快走,要是找不著萬林宗,看我怎麼修理你!”李對著火麒麟腦袋又拍了兩腳。

    後面的楓火筱蘭看得目瞪口呆:“這真是天山火麒麟嗎?”在天山派中受到的燻陶,讓她一直認為火麟是應當膜拜的神獸,可如今她不僅騎到了火麒麟背上,還看著著李動不動就對它拳打腳踢,而它更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簡直比普通的馬兒還要乖順,心中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李回頭看向筱蘭,沒好氣道:“這不是天山火麒麟,難道還是火山冰冰激淋啊?”

    “火山?好像只有水麒麟而沒有冰麒麟吧。”筱蘭微皺眉頭暗自嘀咕。

    “我說,蘭筱,問你個問題啊。”

    “我叫筱蘭,不是蘭筱。”筱蘭又糾正道。

    “好好,是筱蘭。”李道,“你在幽冥天宮也有很長時間了吧?”

    楓火筱蘭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

    “那你可知道醫仙與幽後有什麼過節?”

    “不知道。”

    “幽後可有過喜歡的人?”

    “不知道。”

    “幽後平時什麼東西都不吃的嗎?”

    “不知道。”

    “幽後真的從未出過幽冥天宮?”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李不悅道:“幽後來時可是吩咐過了,讓你一切都听我吩咐,現在連問你幾個問題你都不肯回答,那跟著我也沒用,大可現在就回幽冥島去。”

    筱蘭看了李一會,才道:“我確實不知道,又讓我如何回答。”

    “那你先把臉上的面紗摘掉,以後如果沒有外人在,你就不用戴面紗了。”

    筱蘭卻沒有動。

    李仰頭靠在香香大腿上,悠悠道:“要麼摘下面紗,要麼就回幽冥島去。”

    “是你說的。”筱蘭說著,竟是直接從疾速奔跑的火麒麟背上翻身飛下,穩穩落到了地上。

    在李的指控下,火麒麟猛地蹬地甩尾,又退了回來。

    “你干什麼嗎?”李在火麒麟背上居高臨下地喝問道。

    “回幽冥島。”筱蘭回道。

    “你還真回去啊?那幽後問起你來,你怎麼回答?”

    “是你讓我回去的。”筱蘭淡淡道。

    “呵,你還真倔啊?不就是摘下面紗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蓨蘭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李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不跟你折騰了,上來吧,還得趕路呢。”

    蓨蘭警惕的看了眼李,猶豫了下。

    “磨蹭什麼呢,幽後不是讓你听我吩咐的嗎?”

    筱蘭這才重新躍上了麒麟背上。

    卻沒想到,還未待她坐穩,李的手已是閃電般伸出,刷地一下摘下了的面紗。

    一張清純秀美、表情驚愕的俏臉展現眼前——小巧的瑤鼻,精致的櫻唇,白嫩的臉蛋,圓潤的下巴。李不由得摸著下巴點起頭來:“不錯不錯,小姑娘長得還挺志的嘛。干嗎不肯摘面紗呢。”

    蓨蘭一對秀目由剛開始的驚愕慢慢轉為了憤怒,兩個小拳頭握得嘎嘎作響,死死地盯著李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李卻是若無其事,抬頭看了看天:“哎呀,天色真的不早了,真該趕路了。”說著對二飛腦袋上拍了拍:“快走快走,路可給我認對了啊。”回頭見筱蘭仍是咬牙切齒地瞪著自己。嘿嘿笑了笑:“還是把面紗戴上吧,著涼可就不好了。”說著便要替筱蘭戴面紗。

    蓨蘭狠狠的拍掉了李的手,伸手成爪抓向他的喉嚨,旁邊的香香早己注意多時。迅速抬手擋了下來。

    蓨蘭又連出了三招。招招見影不見形,呼呼勁風中,李眯眼微笑。旁邊的小狐妖己是一一擋下,毫不含糊。

    “我說你急什麼呢啊?何必呢,何苦呢,不就是摘了你面紗看了下你這嬌滴滴的臉蛋嗎?又沒脫了你衣裳。至于一副和我深仇大恨的模樣。香香,別攔著她,你讓她來,她要有本事傷了我,我跟她姓火楓!”李一擺手說道。

    蓨蘭瞪著李老半天,才恨恨道了一句:“我姓楓火,不是火楓!”說罷搶過他手中的面紗,自己戴上,轉首看向一邊。

    “火楓……好像是個歌手來著,唱了什麼歌呢……”李摸摸鼻頭,自言自語地低聲嘀咕道。

    火麒麟呼呼疾奔著,卻是如無頭蒼蠅似的,東拐西繞,奔了兩天也沒見著萬林宗的影子。李氣得對它的大腦袋直敲打,到了第三天,總算是西拐東繞,到了萬林宗外。

    “總算是找到了。”李長舒了口氣。

    火麒麟對著黑黝黝的林內一聲長嘯,嘯聲如九天真雷,威風凜凜,驚天動地,震得林中飛禽走獸異蟲怪物四散奔逃。這時候,筱蘭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騎著的,確實是集天地精華而成的天山神獸火麒麟,而不僅僅是外形看起來嚇人。

    這時李卻是一腳丫拍到了火麒麟腦門上,將它的長嘯拍了一半肚子里,變成了“嘎嗚嗚”地嗚咽聲。

    “嚇跑那些擋路的蟲子就行了,叫起來還沒完了你啊,吵都吵死了,粗嗓子粗喉嚨的,真是沒音樂細胞。”

    筱蘭忍不住扶著額頭,暗暗搖頭感嘆,這天山的神獸怎麼會落到了這個家伙手里呢……真是虎落平陽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李一聲呼喝,火麒麟便拔地而起,往萬林宗內疾奔跳躍而去,沒多久就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醫仙的那棟小木屋。

    李當先翻身而下,三兩步就躍到了門前,拉門而入,直奔靈兒、靖姬所在的房間。

    到了房間後,李卻只看到秦婆在打掃著衛生,屋內空無一人。

    秦婆看到他進來,不由得一怔,停下了手里的活,一張老臉上表情數變,也說不清是高興、驚奇還是害怕。

    “靈兒她們呢?”李對這個老太婆沒什麼好感,現在到萬林宗卻沒能見到靈兒、婧姬她們,心里不禁暗暗擔心起來。

    秦婆顫聲道:“你……你從幽冥天宮回來了?”

    “當然”李點頭,“我問你呢,靈兒她們哪去了?”

    “你不必擔心,小雨帶她們去洗澡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了李一跳,轉過身一看,卻是醫仙不知什麼時候己到了他身後。

    近距離看著身披灰袍的醫仙,李心里不由得有些發毛,他有種直覺,這灰袍下的面容,可能是相當可怕的。

    “我己經為你把解藥拿回來,靈兒她們的病情,怎麼樣了?”李從懷中掏出那個精致古樸的小瓶子說道。

    這時香香和筱蘭也都跟了進來,看到李手中的東西,小狐妖不由得抿嘴暗笑。

    醫仙卻是看都沒看李手中的小瓶,反是用她那深紫色的眼楮看著李的臉,許久才用她那沙啞低沉又刺耳的聲音緩緩道:“你是李大哥的後人?”

    李納悶的眨了眨眼,不解地道:“我是姓李,可你說的李大哥是什麼人?”

    “李霄。”沙啞的喉嚨中吐出兩字,李卻是听得清清楚楚,道:“他是我爺爺。”

    “爺爺……原來你是他的孫兒……”醫仙低聲呢喃,看得李很和香香都是大感疑惑。這次回來後,醫仙的態度怎麼這麼奇怪啊,不先關心她的解藥,反是關心起李的身世來了,之前剛見面反而沒有問,現在為何會問起這個來的?

    “你爺爺……他現在好嗎?”醫仙忽然問道。

    “呃……這個,還可以,身體還硬朗著。”李回道。

    她…可有續弦?”

    李搖頭:“爺爺一直想念著奶奶,幾十年來,未弄續弦。”說著不由眯起眼楮,問道:“前輩……你認識我爺爺?”

    醫仙垂首,微微搖頭:“幾十年……他還是忘不了姐姐……忘不了姐姐……”

    “姐姐?前輩,你在說什麼?”李疑惑道。

    醫仙對秦婆和香香等人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對李公子說。”

    “主人……”香香和秦婆同時開口,當然,她們所叫的主人不是同一個。

    “出去吧。”醫仙一擺手道。

    李心中不解,也是對香香道:“你先和蘭筱到外面去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9:15 AM

第二百零二章   往事如風


    香香和秦婆都到了屋外,屋內只剩下李和醫仙兩人。

    醫仙坐在床上,面容隱在長袍的頭罩內,看不清表情。李站在邊上,手里拿著那個小瓷瓶,滿臉詫異,不知這醫仙究竟在搞什麼鬼。

    “坐著說話吧。”醫仙的聲音仍是那般低沉沙啞,但明顯口氣比上次見面時要好了許多。

    李慢慢的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醫仙,心下不由得忐忑起來,這老娘們該不會是在這萬林宗待得久了,寂寞難耐,看咱長的英俊,起了色心了吧……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醫仙的年齡,估計凶殘程度已經可上升到暴龍級別了。

    秀雲還好嗎?”醫仙又問。

    “啊?什麼?”李心里正自擔心著醫仙要是提出什麼非分之想,比如要自己陪她一晚,否則不給醫治三女的話,該怎麼辦。

    “秀雲,還好嗎?”醫仙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問題,一點都不焦躁,和之前的性格大相徑庭。

    李皺起了眉頭︰“秀雲?誰是秀雲?”

    醫仙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李何競會不認識秀雲,喃喃道︰“難道她已不在李大哥身邊?不會的,她不會離開李大哥的…”

    李被引起了好奇心,身子微微前傾,問道:“前輩,醫仙前輩?你在說什麼呢?這…究競誰是秀雲?你與我爺爺,又有什麼關系?”

    醫仙微仰起頭,李隱約看到灰袍下的臉也是深紫色的,身子不由得又向後一仰,趕忙移開了目光。心里直打鼓,這醫仙,不知道用了什麼藥。把自己弄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醫仙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世人皆知我這醫仙的名號是皇帝親封,卻鮮有人知道,幾十年前。我曾是大內首席御醫。”

    “呃?御醫!?”李眯起了眼晴,沒有想到,醫仙以前竟然還是宮里的御醫,那她又是如何去惹上幽後以至淪落到此大步的?既然是御醫。她認駛爺爺,也就比較合情合理了。

    李不由坐直了身體,凝神听起醫仙的講述。

    “當時,李大哥……也是你的爺爺。還未居太師要位。但也已是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極受當時皇帝的寵幸。也因此,李夫人有一次重病。皇帝便讓我去為她診治。為李夫人醫治好後,我們成了好朋友。她比我大幾歲,便認我為義妹,從此姐妹相稱。

    姐姐,真是個完美的女人,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也無怪乎李大哥對她如此鐘情…”

    說著說著,醫仙似乎陷入到了對過往的回憶中。連聲音也仿佛不那麼沙啞了。

    李听著,甚至可以通過記憶中在京城爺爺房中看過的那幅像,依稀看到當年奶奶的美麗風姿。

    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奶奶在世時爺爺對她鐘情不變,奶奶過世後幾十年,爺爺也仍痴心不改。可見當年爺爺是多麼愛奶奶,而能讓如此優秀的爺爺這般痴情,奶奶的優秀也可見一般了。李心中想道。

    “那時有個剛入宮的貴妃,是西北一小吏之女,姓韓,名秀雲。皇帝西巡時見其美貌,心有所喜,便召入宮封為秀妃。剛開始時頗受皇帝寵幸,但沒多久就漸漸冷淡。她當年還未十八,一沒懷龍子,二沒有後台,又失了皇帝寵愛,在宮中自然過得艱難。後來有一次,姐姐進宮見當時的太後娘娘,遇見了她,見她仍是個小女孩,還未沾染宮內污穢之氣,便認她為妹,同太後說後,經常到宮中看她……”

    听到這,李不禁暗自嘀咕︰奶奶還真是“多情”啊,到處認義妹。

    醫仙繼續道:“因為姐姐的關系,我與秀雲也成了好姐妹。如此一來,在宮中,我和她便互相照顧,相互為伴,不再那麼寂寞了。

    “那後來呢?你怎麼會去找幽後,這秀雲又到哪去了?”

    醫仙的聲音忽然變低了下來︰“皇宮,在高牆大院之中,與塵世相隔,凡人皆對其仰望崇拜,卻不知其內的黑暗污穢比之外面的世界,還要更甚十倍百倍。”

    李問:“發生什麼事了?”

    醫仙長嘆一聲,道︰“自古後宮的明爭暗斗一向不比朝堂上的少,甚至更為陰險黑暗。那時我雖已不是小姑娘了,也曾闖過一段時間江湖,但比心眼,根本無法同宮中那些人相提並論。那次宮里發生了一次大的爭斗, 妃倒台,我和秀雲卻不知怎麼的,也莫名其妙的被牽扯了進去。”

    這時李道:“我知道了,那時我奶奶讓我爺爺去跟皇帝求情,救丁你和那個秀雲,對嗎?”

    醫仙搖了搖頭:“不,沒那麼簡單。那次的爭斗結果太嚴重.一位未滿月的皇子和一位才剛三歲的公主死于非命,皇帝震怒,所有牽扯其中的人,全難逃一死。”

    “那你們是怎麼…?”李問了一半,心中卻已有了答案。

    “李大哥派了李家的高手到宮中,將我和秀雲救了出來。”醫仙道,說這句話的時侯,就好像在長長的嘆息,仿佛當初李宵不該派人將她們救出來一樣。

    “我們一直被李大哥藏在李家,沒過多久,皇帝駕崩,新帝登基,那件事很快就被淡忘,我和秀雲也不一直掖著藏著不敢露面了。”

    “在李家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那時候,同姐姐和秀雲在一起,每日快活自在,無憂無慮……姐姐,真的是很能干,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廚藝女紅皆有所長。而且武功還很高。我跟著姐姐學琴,秀雲則根姐姐學式功。如果……如果能一直這樣的話,多好…”

    李好奇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醫仙卻是沉默了好久,才慢慢道:“後來…唉……後來我與秀雲鬧了點矛盾。一個人在京城的街上逛,遇到了一個人。”

    “男人?”李馬上道,他琢磨著,能讓一女人做傻事的原因。肯定離不了情啊愛啊什麼的。

    “對,男人。他是龍原鏢局的大少爺,當年的武林二大少俠之首。”

    李心里暗想著,這龍原鏢局的大少爺。估計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武功高強。年少多金。這醫仙當時雖老大不小,但貌似還沒談過戀愛的樣子,沒三倆下就被那龍大給迷住了。

    “我與他相戀了,可李大哥和姐姐都不答應,他們說他不會真心對我,那時我脾氣倔,又因為一些事情正生著他們的氣。就沒听他們的話,而跟他回了龍原鏢局。但沒想到,還沒到龍原鏢局。他就離我而去……”

    “呃?這麼快?!”李大奇,“這小子也忒沒心沒肺了吧!”嘴上這麼說,心里卻不由得暗想,該不會是醫仙年輕時太丑,那龍大撐不住了,才半路逃跑的吧?

    醫仙也是搖頭嘆息:“是啊,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可惜,我當時太傻,卻沒想明白。你知道,他為何會那麼快離我而去嗎?”

    “難道又看上哪家姑娘了?”李本來想說“被你嚇地,還好及時想到了靈兒三女的病還未水治好,忙改口道。

    “對,他看到了一個人。”

    李心中一動,道:“莫非……是幽後?!”

    醫仙又沉默了,仿佛在回憶,過了一會才徐徐出聲:“對,是幽後。幽後……武林第一美女,她確實很美,美得讓人如墜夢境。我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也就姐姐可與其一較高下。若只論其貌的話,她甚至還要更勝一籌。”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那位會法術的侍女,卻似乎有她當年的一些模樣。不是說長得像,而是那美,一樣是那麼的出塵飄逸。”

    李知道,當年的幽後,一定沒有在幽冥天宮時那麼詭異,而在幽冥天宮里,她的美,又更加提升了一個層次。

    醫仙又嘆了口氣:“也難怪他會喜歡幽後,連魂都給勾走了。確實,沒有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連我這個女人,都差點拜倒在她的紗裙之下。唉……”

    “哦,你就因為這個,所以去找幽後的麻煩,以至于被幽後給……呃……下了毒?”

    醫仙道:“他死了。”

    “他?”

    “就是龍原鏢局的大少爺。那時幽後突然退隱江湖,江湖上無數青年才俊都準備跟隨她前往東海幽冥島。但在路上,這些才俊們、少俠們,卻自己打了起來,他……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被人砍得稀爛,連是誰殺的都不知道。”

    “活該~!”李啐了一口道。

    “是啊,是活該。可當時我卻沒那麼想,就是那麼一根筋,還傻傻的找到他的尸首,哭了一天一夜。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哭得那麼傷心,卻根本不是為了他。”

    李听得有些迷芒,好奇心卻是越來越重了:“然後呢?你找不到凶手,就去找幽後這個源頭?”

    “那時的我真的很傻,我忽然沒來由的狂恨起幽後來,便決定去找她,找她報仇。就在這時,李大哥派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回去,我沒有答應。他們又告訴我姐姐的病又犯了,很嚴重,求我回去為姐姐醫治。可我當時以為那是李大哥讓他們騙我回去的招數,便打倒了他們,獨自前往東海幽冥島。”醫仙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沙啞中,甚遠透著一點哽咽。

    李雖然沒看到醫仙的臉,卻可以感覺到,她哭了。

    “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李大哥…這幾十年,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著,內疚著。如果當時我沒有犯糊涂,沒有任性,沒有去為那個現在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龍原鏢局大少爺報仇,。而是回京城為姐姐治病的話,姐姐或許就不會死,李大哥也就不會傷心,而我…也不會這樣痛苦。”醫仙已是泣不成聲,李都快听不清她說的什麼了。但事情的緣由和經過,還是基本清楚了。

    過一了半晌,醫仙才慢慢止住哭泣,對李道:“你是如何從幽後那里拿到解藥的?你和她交過手嗎?她怎麼會放你回來的?”

    李微微一怔。想了想,道:“呵呵,我和她呀,是老相識了。”

    “老相識?”醫仙大為不解。“幽後到幽冥島的年歲比我在萬林宗可久多了,據說她幾十年前就從未離開過幽冥島。你……頂多十九二十吧,怎麼可能和她是老相識?”

    “哎呀。這個…呵呵,就一言難盡了。”李笑笑搪塞道。

    醫仙指向李手中的小瓷瓶道:“那個,是解藥嗎?”

    “呃,這個是…李有些猶豫,這醫仙與爺爺算是老相識了,喂她喝自己的娃,是不是過分了點?

    不過他還沒猶豫好,醫仙已是走到了身邊,伸出那深紫色的手拿過了小瓷瓶。

    看到醫仙打開瓶塞放到鼻下嗅起來。李不由得心一緊,眼晴緊緊地盯著瓶口上那露出頭罩外的紫色鼻子。

    “這味……怎麼這麼怪?這是什麼東西,我競聞不出是什麼?”醫仙疑道,聲音又回復到了剛剛的沙啞低沉,听得李背脊發涼,心中暗道:廢話,這是本公子船上好幾天的精華小娃,天天努力,夜夜奮斗,才積贊這麼一小瓶,可與別人的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李攤攤手道。

    “這麼粘,直接喝嗎?”

    李轉過身去干咳兩聲:“大概是吧。”

    听到身後傳來吸東西的聲音,李不自覺的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唾沫。

    哧溜哧溜響了半天後,李忍不住回過身道︰“那麼小瓶怎麼喝這麼久?”

    醫仙含混不清地道:“太粘了,吞不下去。”

    李汗顏,拿過旁邊桌上的杯子遞過去道:“就著水喝吧。”

    小小一瓶,醫仙卻折騰了半天才喝下去。

    “只喝這一瓶東西就可以了嗎?”醫仙說起話來還是怪怪的,似乎那瓶粘稠的玩意還在喉嚨里沒吞下去。

    李忙道:“可以了,絕對可以了。這個是絕對正牌的解藥,絕無假冒偽劣,幽後在你身上下的毒已經去掉了。”他知道醫仙的身體並未真的中什麼毒,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魔而已,所以一定要讓她相信自己,確實喝下了真的解藥,不再自認為還身中劇毒。

    這時,屋外傳來明雨和靈兒她們的聲音,李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醫仙看在眼里,輕輕道:“三位姑娘的病情我已經暫時壓制住,天山雪蓮的提煉也已經有了頭緒,你放心,知道了你是李大哥的後人,即便你沒拿到解藥,在我有生之年,我也會全力將她們的病都治好。”

    李回身點頭,感謝道:“只要能治好她們,醫仙前輩有什麼要求,在下莫不從命。”

    醫仙擺了擺手,那深紫色枯瘦如柴的手在袖袍內時隱時現,“就算解了毒,我也沒幾年好活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內心的愧疚和劇毒的折磨里。直到知道了你的身份,心底那埋藏幾十年的話終于找到了缺口得以說出來…”說著深深吸了口氣,輕輕嘆道︰“如今的趙清雅,再也不是以前的趙清雅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李道:“關于天山雪蓮,這次我從幽冥島上帶來一人,她本是天山派的候補聖女,對天山雪蓮的提煉,應該比較有經驗。”

    “哦?天山派的候補聖女?嗯,若她受過禮的話,應該懂得天山雪蓮蓮子的提煉方法,確實可以讓我更快的提煉出需要的藥來。”醫仙道。

    “我去找她來。”李說著急急走出小木屋。才剛一打開門,一具柔軟嬌小的身軀立刻投入了他的懷里,定晴一看,正是天山少女靈兒。

    小妮子這時候看起來,氣色確實比剛送到萬林宗時紅潤了不少。

    “哥哥,哥哥!”少女將頭埋在李胸前,緊緊地抱著他,仿佛一松手他就會飛走般。

    這時星月公主飛兒也听到了李的聲音,掙開明雨攙扶她的手,摸索著向李走去。

    李忙騰出一手,迎上將她抱入懷中。婧姬在旁邊似乎有些無話可說,看到李微笑向她招手,猶豫了一下,才低頭走到他身邊。

    有了筱蘭的幫助,醫仙很快就將天山雪蓮提煉了出來,分為不同的三份,配以其他輔料,分別為三女治療。

    天山雪蓮果然有奇效,在萬林宗待了一月多後,靈兒和婧姬的病已經基本痊愈,飛兒也隱約可以看見人形自行走了。三女的病情都已無大礙,李擔心著潭平鎮的事,便欲向醫仙告辭。

    “有天山雪蓮提煉的奇藥,只需按時服用丹藥,再過十幾天,婧、靈兩位姑娘的病可以痊愈了,絕無後後遺癥,保證比以前還要健康。而飛姑娘的眼晴,則還需調養半年左右,也很快就能復原。”醫仙坐在木屋內徐徐說道,自從一月前服用了李帶回來的“解藥”後,她就再沒下過萬林宗內的惡沼療毒,聲音也一天比一天一柔和不再如磨沙紙般沙啞。看來她心中確實將李的“解藥”當成真品了,但身上的灰袍卻從未除下過,也因此李來這那麼久,卻還未見過她的真顏。

    “你回去後,見到你爺爺,替我向他道歉…”醫仙輕嘆了口氣,“就說小雅隊不起他,對不起姐姐,小雅沒臉見他,更沒臉面對姐姐……我…不敢乞求他的原諒,不敢……這些年,小雅一直很後悔,很後悔。一直很內疚,深深的內疚……”沒說幾句,又是泣不成聲。

    這些天,醫仙經常與李聊天,但每當提起他爺爺和奶奶時,就忍不住哭位起來,無法說下去。

    雖然醫仙說得有些迷糊,但李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前輩為何不和我一起離開這里?您的毒既已解,也無需待在這個破地方了吧。我送您到京城去,見到我爺爺,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跟他說呀。”

    醫仙緩緩搖頭:“不,我沒有臉見他,沒有臉…”

    “前輩,這麼多年過去,我爺爺他可能早就原諒你了。”

    “李大哥可以原諒我,我自己卻無法原諒我自己。”

    李勸道:“要不,您可以先跟我回潭平鎮住。這個地方,都是惡獸毒蟲,一點人氣都沒有,實在不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醫仙還是搖頭:“李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這里,對我而言,在哪里住,都無所謂了。天色已不早,李公子還是趁早趕路吧。”

    李猶豫了一會,道︰“前輩,我父母和爺爺都叫我‘鐵郎’。您也不必再叫我李公子了,就叫我鐵郎吧。”

    醫仙道:“鐵郎…好,鐵郎。說起來,你奶奶是我姐姐,如果當初……當初我沒離開京城的話,現在,你也該叫我姨婆了。”

    “姨婆。”李沒有猶豫,立刻叫道。醫仙與爺爺奶奶有交,又救了他的三位紅顏,他心中對這個受了大半輩子苦的女人,還是挺同情的。

    “哎,好,好…鐵郎。”醫仙顫抖著伸出一手,摸句李的頭,李這時發仙,她的手仍是枯瘦如柴,卻已恢復了普通的肉色,只是上面布滿了老人斑。

    她,現在只是個受盡折磨、心中充滿了愧疚和後悔的普通老人,而不再是那個明聞江湖的醫仙趙清雅。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8 09:40 AM

大大快貼完了.....

共217章~~加油....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12:59 PM

第二百零三章   日新月異


    到了要離開的時侯了,李將靈兒三女一一抱上火麒麟,再一回頭,看到了站在秦婆身旁的明雨。

    小姑娘此時正低著頭看著腳,兩手絞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當然明白,這段日子幾乎每天他都會和明雨聊上一會,言語中可以看出,小姑娘對他情意頗深,這個情意,當初在扈陽時便已種下。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辜負小姑娘一片芳心,一口答應要帶她離開萬林宗。

    但明雨卻非有了情郎忘了師傅的人,得知師傅不肯走,她也有些猶豫。師傅雖歡疽訝ィ  餉炊嗄甓裾佣咎兜慕藎 閹納硤逭勰サ眉  ト  仄龐幟敲創竽曇土耍  展說煤檬Ω德?

    小姑娘猶豫著開不了口,李可不會,對來送他的醫仙道:“姨婆,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

    醫仙道:“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剩下的,倒是些我自己用藥留下的後遺癥,不過沒什麼大礙,調理調理就好了。說起來,這次還真得謝謝你,若沒有你去找幽後拿解藥,我余生恐怕都得受這毒的折磨了。”

    “這個……咳咳,是晚輩應該做的。”李一听到醫仙提解藥就馬上干咳幾聲含糊過去,“姨婆,走前晚輩有個不情之請…”。(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既然知道不情,還說干什麼。”秦婆在旁邊怪聲怪氣道。

    李瞥了一眼,這老太婆似乎對自己有什麼成見,自從第一見面開始。就沒對自己好聲氣過,看來醫仙和李家,恐怕還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這事晚輩又不能不說。呵呵,雖知是不情,卻必須得請。”李說著看向明雨,小姑娘的頭仍舊低著,但身子卻僵住,顯然正緊張的听他們的談話。

    醫仙此時卻是道:“說起來,我也有件事想請鐵郎幫忙。”

    “哦?”李微感疑惑,但仍是道:“您先說,無論什麼事。晚輩都將盡力而為。”這話倒是一點不是敷衍,醫仙幫他治好了靈兒三女,他心中確實是感激。更何況,他還有求于醫仙呢。

    醫仙走到明雨身旁,牽起她的手,對李道:“鐵郎,小雨跟著我的時日不長,但她極為聰慧。又從小懂得采藥,有醫道底子,對我教給她的醫術一學就會,只是還缺實踐經驗。不過,從這些天她照顧三位姑娘幫助我施藥的情形來看。她對醫道確實非常有天賦,相信假以時日,必會成為一代醫術大家。

    “我是個老太婆了,余生已無希望,可小雨不同,她的人生還很長,不能跟著我在這個惡沼之間浪費光陰。我看得出來。她挺願意和你親近的希望你能帶她離開萬林宗,到外面的世界去,幫我照顧她,讓她能將所學醫術用于需要之人。而且她留在你的身旁,也可以幫助照顧飛姑娘的眼楮。”

    醫仙說著,竟是拉過李的手,將明雨的縴手放到他手中。

    “鐵郎,你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

    “師傅,你……明雨抬起頭看著醫仙,顫聲道。

    醫仙立刻打斷道:“小雨,師傅對你一直不算好,也知道你其實挺害怕師傅的。你是師傅第一個徒弟,也將是最後一個徒弟。這本書中記載了我所發現的一些毒藥解法及惡疾醫治之法,包括天山雪蓮研究的幾個部位提煉方法,也一並寫在了上面。現在,師傅將它交給你,相信憑你的才智和天賦,一定能將它們融會貫通並發揚光大的的。”醫仙枯瘦的手從秦婆手上接過一本厚厚的手寫書薄,遞給了明雨。

    “師傅!”明雨接過那書薄,不由得紅了眼楮,對醫仙道:“師傅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我不想離開你……”另一手仍同李緊握著,任誰都听得出,她這話的意思,是希望醫仙和他們一起走。

    醫仙輕輕撫摸著明雨的頭,笑道:“傻孩子,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得了空,也可以和鐵郎一起回來看我啊。去吧,這是師傅現在能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李那個激動啊,暗呼天助偶也,忙對醫仙道:“姨婆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雨的,保證下次來見你時,她連根頭發絲都少不了”連姨婆都叫得順溜多了。

    “嗯,你也別欺負她啊。”

    “呵呵,不會不會。”李連忙保證。

    “好了,小雨、鐵郎,你們也該上路了。”醫仙對兩人擺了擺手道。

    “那姨婆您要照顧好自己啊,過段時間我們就回來看您。”李說著攔腰抱起明雨,在她的一聲嬌呼中,將她送上了火麒麟。

    “咦?鐵郎。”醫仙又在後面喚道。

    “姨婆還有什麼吩咐?”李道。

    “你不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沒說嗎?”

    “這個……嘿嘿,已經沒了,沒了。”李笑著一拍二飛的腦門,道︰“姨婆,後會有期!”

    “一路小心,別騎太快了。”

    載著六女一男,火麒麟的背上稍微顯得有些擠,好在幾女都是身材窈窕、嬌小依人,坐在一起倒也不難受。靈兒和飛兒都在左右緊靠著李的胸膛,第一次坐火麒麟的明雨則是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張俏臉上滿是緊張。實際上火麒麟奔跑起來雖快卻並不顛簸,穩得很。

    不過火麒麟畢竟是天山神獸,背負七人,跑起來也仍是急速如風,一點都不吃力。

    就在二飛要躍入叢林的一瞬間,李不自覺的又回了次頭,從香香和筱蘭兩女的臻首間看去。隱約看見木屋前的醫仙已經掀起了她那從不離身的灰袍,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面容。

    那張臉,雖布滿了許多皺紋。仿佛只剩一層皺皮貼在骨頭上,看起來卻並不可怕,而是給他一種舒服的親切感。特別是那雙眼楮,就像夜晚由空中向下看到兩個清幽的深譚,反射著明亮的月光,平靜而又神秘。

    李眯起眼,正想要看得清楚些,二飛己經一聲低吼,躥入了叢林之中。

    草木植林在兩旁飛速掠過。李無奈的收回目光轉過了頭,醫仙的故事,等到有空再上京城時,問問爺爺吧。相信,從爺爺那里可以再听到一個版本的故事……(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火麒麟不僅速度絕對沒話說,可追疾風,而且翻山過河。皆是如屢平地,不顛不簸。但讓李郁悶的是,他們七個人,竟是沒有一人認得路。沒了地圖。這一路全得靠火麒麟二飛的“老馬識途”來辮別方向。不過二飛這匹“老馬”,卻也是相當的老糊涂,常常走錯路後過了老久。才忽然“嘎嗚”一聲懊惱的悲鳴,而後裝作不經意的改變方向。這種時侯,只要被李發現,都會賞它一頓暴拳。看得楓火筱蘭直擔心,這天山神獸會不會被他給打傻啊。

    原本幾天就能到的路程,這下七拐八繞的,十幾天才進隴西省境內。李再一路詢問路上的客棧和行人,才算是找到了前往潭平鎮的正途。

    不過從萬林宗出來後的這十幾天,因為到處亂跑,李他們倒是看到了不少怪現象。其一就是連土地一向很肥沃物產很豐富的江南一帶,現在糧價都漲得沒了譜,糧食緊缺,不僅各大糧商開始屯糧,就連普通老百姓都花大價錢買糧食回家屯放,使得糧價更漲,糧食卻怎麼都不夠賣。

    其二,幾乎每個大城外都有蜂擁而到的難民。這些難民不僅有西南來的,還才不少是由東北來的,好像是發生了旱災、蝗災。

    可以想見,西南的戰事肯定不順利。

    不過李對此並不怎麼關心,他不想當救世主,也沒興趣去拯救黎民蒼生,自私也好,沒良心也罷,他的心里,天下和百姓,不過是生活中的綠葉而已。

    現在靈兒、婧姬的病已治好,飛兒的眼楮復明也只是時間問題,可以說是了結他的一件心事。接下來,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潭平鎮建成自己的理想王國,然後將姐姐接來,再把幾個紅顏知己找齊帶回,舉行個空前絕後的婚禮。

    以後的計劃就是,回眾女在潭平鎮快快樂樂、幸幸福福、自由自在的生活。要是過得悶了,再到世界各地溜達溜達,旅游旅游,嘿,想想心里就那個美呀!

    “潭平鎮應該是這里吧,沒錯呀。”李看著手中一張皺皺的紙張喃喃說道,那是他在路上向一個行人請教潭平鎮方向時,讓人家畫的。不過那行人看到李騎的火麒麟,嚇的腿都軟了,所以畫出來的地圖也是有些潦草,但基本上還是可以看清的。

    眼前是一城,雖不算大,卻也屬于中小型縣城,完全看到譚平鎮的落魄模樣。

    再看看周圍,大片大片的田園,皆有人在耕種。哪像以前群山環繞,樹林茂盛,渺無人煙。

    “不對呀,按圖上來說,是這里呀。難道那家伙騙我?不會吧……”李緊皺著眉頭站在火麒麟背上左瞧右看,自言自語,“那邊那個土坡,很眼熟啊,應該就是潭平鎮的嘛。可是怎麼會是這樣呢?不可能啊,這才幾個月呀。

    李看了半天,對小狐妖道:“香香,你說這里是咱們的潭平鎮嗎?”

    香香鄭重地點了點頭:“主人,這里是潭平鎮。”

    “可是怎麼會這樣的……”

    香香縴指一抬,對李道:“主人,你看那里。”

    李順著縴指所指方向看去,那座小城西北不遠處,有一軍營。軍營中,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上赫然是個威風凜凜的“虎”字。(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虎字大旗,是虎軍!”李眼楮一亮,“沒錯,是虎軍!”說著又看向那座城,難以置信地道“這他娘的真是潭平鎮啊?!哇靠他七八五十六姨太的!小風子真能干啊,才幾月就把潭平鎮建成這副模樣了!?回去得再賞他把金扇!”

    香香笑道︰“主人到城里看看,不就知道究竟了?”

    “嗯!”李腳下一跺,火麒麟立刻撒丫子疾跑,向那城奔去。

    待他們進入城牆上守衛的視線內時,一陣“將軍回來了!”的嘶喊聲立刻響起,緊接著聲音一陣接一陣,傳遍了整個城頭,由城頭到城里,再到不遠處的軍營,到處都是一片歡呼聲。李可以听得出來,這些聲音都是虎軍士兵的。

    城外耕作的農夫皆是駐足而立,奇怪的看向李等人。

    而這時,李也看清了城門上的三個大字——潭平鎮!

    城門大開,一隊隊黑甲士兵刷啦啦站到了大門兩旁,直排到街道內。李騎著火麒麟一進門,立刻是排山倒海的呼喊聲:“將軍虎威!!!”

    震耳欲聾,氣勢磅礡,直震得人耳膜發疼,回音隆隆。

    這個街道自然也不再是當初潭平鎮那樣的小村土坡道,雖無法與扈陽、京城那樣的大城市相比,卻也算得干淨寬敞。許多百姓都聚集在街道兩邊、客棧酒樓門外,一副好奇和驚異的神情。

    在虎軍士兵的夾道高呼聲中,火麒麟昂首入城,威風凜凜。

    氣氛最能感染人,旁邊的百姓們剛開始是交頭接耳的討論,漸漸地,也跟著虎軍士兵高呼起來:“將軍虎威!將軍虎威!!”邊喊著,邊舞動雙臂,抬眼看去,譚平鎮一片鐵甲森森,一片人海茫茫,一片揮舞的手臂。

    顯然,譚平鎮的居民已被當初翻了不止十倍。

    李看得高興啊,這麼多人,這麼熱鬧,讓他依稀有種回到扈陽的感覺。

    在震天響的歡呼聲中,李隱約听到一陣馬蹄聲,果然前面奔來數騎,當先一人便是他的狗頭軍師風柳三。

    當看清風柳三身後緊跟的兩騎後,李不由得面露驚喜之色:“黎老黑!舅舅!”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1 PM

第二百零四章   再揚虎威


    李沒想到,黎布和二舅竟也來到了潭平鎮。

    不過幾匹馬一靠近火麒麟,立刻一起腿軟,連最駿的良駒也不例外,全部同時跪在了地上。風柳三和黎布等人紛紛從躍下馬來。

    周圍的虎軍士兵和百姓見狀,歡呼聲更大了。

    “李二虎啊李二虎,你可讓我們好等啊。這便是那什麼神獸火麒麟吧,果然威風啊!哈哈!”黎布一落地便朗聲笑道。(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黎老黑,你怎麼有空來這里?”李也是翻馬從火麒麟上跳了下來。

    黎布笑道:“你這小子,記性怎麼這麼差。你忘了離開京城時我跟你說過,等我到錦洲上任的時候,來參加你婚禮的嗎?可沒想到你競然不在扈陽辦婚禮,跑到這里來了。

    李笑著捶了他一拳:“放心吧,喜酒準有你一杯!對了,黎英怎麼沒來?”

    “你說我妹子有可能不來嗎?現在她正在你的新侯府里和你那幾位紅顏在一起呢。”

    李又轉向二舅:“舅舅,你也是準備來參加我婚禮的是嗎?”

    二舅點頭道:“是啊,我本來是打算提前一步到扈陽,幫你準備婚禮的。可沒想到你娘競跟我說你去潭平鎮了,還說你的婚禮要在這舉行,我就馬不停蹄趕來了。我說鐵郎啊,你在搞什麼鬼?你和華家大小姐的婚禮那可是大事。怎麼不好好在扈陽辦,卻跑到這個偏遠小城里來?”(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李暗道僥幸,要是讓舅舅看見以前的潭平鎮,估計大牙都要笑掉,那臉可就丟大了。

    “婚禮恐怕沒那麼快舉行。對了。舅舅,表妹有來嗎?”

    二舅學著黎布的語氣笑道:“你說瑤兒可能不來嗎?現在她正在你的新侯府里和你那幾位準夫人一起說話呢。”

    風柳三輕搖金扇道:“二公子、黎將軍、小王爺,我們還是回府里慢談吧?”

    李點頭道:“對,黎大哥、舅舅。我們回府吧。”大街兩邊歡呼聲震天,確實不是個聊天的好所在。

    二舅瞥了眼他身後的火麒麟。輕輕捅了他一下,低聲道:“鐵郎,那火麒麟背上的六個女子,該不會也是你相好吧?”

    李嘿嘿笑笑,不置可否。

    火麒麟在這,風柳三等人騎來的馬全部軟了腿。他們回府只能是以步行了,火麒麟則緊緊地跟在李身後。

    路上,李找了個空。拉過風柳三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風柳三一愣。

    “少跟我裝蒜,我說這潭平鎮怎麼變成這樣了?”

    風柳三笑道:“二公子,變成這樣不好嗎?我可是按你的意思,全力建設這里啊。”

    “好。怎麼會不好。只是,我離開才幾個月啊?未免也太快了吧,你到哪招到這麼多勞役的?還有這城里的商戶,又是哪來的?”莫不成你把我給你的所有產業都賣了?”李皺眉問道。

    風柳三嘿嘿笑道:“天時、地利、人和。”

    “何解?”

    “西南戰禍、東北天災,難民太多了,皆往江南。各個洲府縣城受不了,都是緊閉城門禁止難民進入。朝廷這時侯也顧不得發賑災的錢糧,那些難民只能到處流蕩,江南北部,餓孚遍野慘不忍睹啊。于是我便命人高價收糧,吸納難民。如此一來,免費的勞力不就有了?只需供給三餐便可。他們既是勞役,也是居民,豈不兩全其美?而有了百姓,商販自然而然也就多了起來。”

    李听罷子呆了一呆,這天災人禍倒成就了潭平鎮的重建啊?看這城里城外的百姓,少說也有幾千上萬吧。

    李的武威候府雖不算豪華,相對于他的身份而言是筒陋了點,但在這潭平鎮中來看,卻也算得上是頭號建築了。至少該有的房院一點沒少。

    “表哥!!!”剛一到門。一個紅色的身影就撲向了李。

    他趕緊將人扶住,定楮一看,一張笑靨如花的俏臉,不是甄瑤又是誰。

    “表妹啊,哎呀,快讓表哥看看。”李看著一身紅色衣裙連發帶都是紅色的甄瑤,頷首笑道:“嗯,瑤兒長高了,變更漂亮了。不過你怎麼穿著這一身紅啊?”

    甄瑤甜甜笑道:“表哥喜歡嗎?這是我請月兒姐姐幫我做的。”

    “原來是月兒的手藝,怪不得這麼合身。表哥當然喜歡了,瑤兒穿什麼表哥都喜歡。”

    听到表哥的稱贊,甄瑤笑得更開心了,心里喜滋滋的。(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哼!”這時門旁傳來一聲冷哼,李轉頭看去,只見家中眾女:芊芊、月兒、青青、艷兒、紫妍等皆已迎到門口。而站在芊芊身邊一身戎裝的女子,正是黎布的妹妹黎英。那聲冷哼,便是由她嘴中發出。

    “這不是黎英妹子嗎?呵,你這身鎧甲也挺合身,看起來英姿颯爽的,也是月兒的手藝吧?”李含笑說道。

    眾女看到李回來,都是一臉高興歡喜的模樣。

    “別站在門口了,大家都進去吧。”

    在香香和筱蘭的幫助下,李將靈兒幾女從火麒麟背上抱了下來,一邊為家中眾女介紹明雨和筱蘭,一邊往府內走去。明雨有些靦腆,但嘴卻頗甜,該叫姐姐的叫姐姐,叫妹妹的叫妹妹。筱蘭則仍戴著黑色面紗,一副冷漠的模樣。只是在李說錯她的名字時出口糾正,對幾女淡淡點了點頭便算打過招呼。

    月兒、紫妍幾女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李每次出去回來都得帶幾個美女,這回那明雨看起來雖不若香香、芊芊般傾國傾城,卻也是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味。而那楓火筱蘭。雖蒙著面,但看那身姿、看那眉眼,肯定也是個大美人兒。那性格又如此冷冰,簡直是公孫無情第二嘛。

    表面上對兩女熱情歡迎。但眾女心里對李的花心,已是微感不滿。

    李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下。轉頭一看,原來是黎英湊到了邊上,低聲道:“別忘了你答應過的話啊,這次不管怎麼樣,都得帶上我。”

    李一陣疑惑:“我要去哪啊?”

    黎英眨眨眼楮道:“待會你就知道了,反正得帶上我。”

    “好好。帶上你帶上你。”李以為她是說要去哪玩,便隨口應下,黎英得到了答復後,一直板著的俏臉立刻解凍。嘻嘻笑著道了一聲︰“這才是我的李大哥嘛!”便跑開了,弄得李一頭霧水。

    武威侯府後院書房內,李、二舅、風柳三和黎布四人湊在一張桌前相對而坐,只有香香和芊芊侍立一旁。

    雖是書屋。書架上卻並沒幾本書,多是些卷宗一類的資料。屋里的家具皆是油光滑亮,一見便知是嶄新,注意聞聞,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清漆味。

    李喝了口芊芊泡的茶,抿了抿嘴,笑道:“好茶,好茶,還是扈陽帶來的茶喝得習慣。黎大哥,有什麼話不能在大廳說,非得到這里來啊?”

    黎布道:“李老弟啊,真是對不住,這回沒法在這等喜酒喝了。”

    李一愣:“怎麼?黎大哥有什麼急事要去辦嗎?”

    黎布看向他,緩緩道:“不僅我,你也得跟我一起走。還有你的虎軍。”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塊黃色錦布,遞給他。

    李接過黃布打開一看,競是聖旨!

    黎布繼續道:“咱們都自己兄弟,就不來朝廷那套繁縟節了啊。你邊看著,我簡要說說。西南邪教天琊教發動隕族人造反,西南幾十洲一夜間淪險過半,朝廷派蕭寒為三十萬平版大軍主帥,翁遠任副帥。這些你在京城時就己經知道。”

    “本來這次平判沒咱們什麼事。料想朝廷拉了三十萬大軍,怎麼著也能輕松把西南的判亂給鎮壓了吧。誰知西南邪教的實力遠超過朝廷預計,不僅截了平版大軍的糧草輜重,還設計將七萬主力在梁城圍殲。翁遠副帥被逼于梁城自盡。”(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從那之後,朝廷對西南判軍就沒再贏過一場仗。節節敗退,現在判軍甚至將兵鋒直指京城,號稱一年內要讓韓氏皇朝覆滅,蕭寒也因指揮不利被調回京城打入大牢。平判大軍全面換將,但頹勢絲毫不改,還是一場仗都贏不下來。”

    “朝廷籌糧調軍,卻又偏偏遇上東北大旱,蝗災連連。因為許多地方的府衙以前虛報存糧數,實際存糧數與朝廷戶部的數字相差甚遠,這下不僅沒法供應軍糧,連賑災的糧食都拿不來。毛元風、毛元月兄弟在西南平判一開始,就增召了近十萬東北軍。本來朝廷正有戰事,又有皇上的允許,增招擴軍也沒什麼。可現在糧食緊缺,搞不出軍糧。江南幾大糧庫的存糧一時也調不上去,或有人推諉阻擾,搞得東北軍人心渙散,差點嘩變。最後東北軍倒有一半以上成了逃兵,和難民一起南下了。”

    “現在這情況,皇上和太後也顧不得平衡兵權了,讓李太師下令調江南軍出戰,命你為三軍主帥,盡快帶兵前往西南平判。嘿嘿,這次我也成副帥了,你看看我這身鎧甲,皇上親賜的,他也給你賜了一套。”

    “想不到西南一群蠢賊,竟搞出這麼大風波。”李放下手中的聖旨,撇了撇嘴道:“皇帝賜的甲也未必就是什麼好貨,我還是穿我家月兒做的鎧甲舒服。要不是我爺爺也在京城,我才懶得理他們呢,不用咱們的時侯隨便給個閑官打發外面去待著,要用咱們的時候才送甲、封官搞得多恩充似的。假情假意!”

    二舅也笑道︰“皇命都是這樣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都一個德行。你父親也讓我給你捎了口信,讓你西征平判的時侯’小心點,這回你是主帥。別太拼命了。江南軍都是你父親和外公的人,這次和你出征的,都是他們精選的部隊,這仗你可要用心打哦。此仗若勝。李家在朝堂和大夏國的地位都將進一步鞏固。”

    李道:“舅舅放心吧,就那群西南小蟊賊。我還不放在眼里。”

    “對了,李老弟,待會若是我妹子問起你,要你答應一塊西征,你可千萬別答應啊。在路上我是被磨得沒辦法,只得說你是主帥若你沒意見的話我也同意。”黎布又道。

    李愣住。想起剛剛進門時黎英跟他說的話,登時憂然大悟,一拍額頭:“你怎麼不早說。我已經答應了!”

    “啊?”這回換黎布傻了臉。

    李搖頭:“這事,你去跟她說吧,你自己的妹妹,該不會搞不定吧?”

    “哇娘咧!我搞的定我還用得著指望你做我妹夫啊?搞不成這回真得帶丫頭西征了。”黎布苦著臉嘆道。

    又商議了一會。決定明天便開整備,後天出發前往扈陽,同江南平判大軍主力匯合後西征。本來李是很不情願剛到家就走的,連與眾女親熱的時間都沒有。但想到判軍北上己有可能威脅到京城,而爺爺、大哥在京城,只得答應後大就出發。

    黎布和二舅走後,風柳三才起身到書桌旁拿起一壘卷宗放到李面前,道:“二公子,這些是潭平鎮的人口、房屋和耕田情況,以及您在扈陽、延東府和江南各州產業目前的經營狀況.”

    李隨手翻了兩頁,瞥了一眼,便合上,道:“我懶得看這些玩意,還是你來跟我說吧。不過不用你說我看到了,這潭平鎮僅短短數月便己有如此巨大的變化,不但建起了個小城,人口翻了十倍,而且各行業也都搞得有聲有色,風先生您是功不可沒啊。”說著看向風柳三手上的金扇,笑道:“金扇還用得順手吧?等我這次征西回來,再上扈陽給你打個兩三把做備用。這次上面的春宮圖由你自己挑。”(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風柳三听到後面幾句,不由得一臉尷尬,干咳幾聲將原本正扇著的金扇合了起來,道:“一把就夠用了,二公子不必費心,不必費心。這個……在次可以說全是仗著西南和東北的難民潮才能得到如此多的廉價勞力和自願移民,原本我還想再多收收購糧食以便到江南北部多召些難民來。但如今東北大災,西南又正進行著戰事,到處都需要糧,那些糧商和大地主卻都屯糧自居,將價位抬得高的離譜,甚至是有錢無處買糧。我們現在要養的人又有那麼多,屯糧只能支撐三四個月,我便不敢再吸納難民擴大潭平鎮的建設了。對了,二公子你跟我支配的現銀基本已經花光了,另外還擅自賣了幾個西南小城的店鋪。”

    李擺了擺手,道:“沒事,那點小錢不算什麼。我跟你說,我現在要去西征了,潭平鎮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城,還得建,現在的規模遠遠不夠。糧食你盡管去買,就算把我的那些產業都賣了也不打緊,反正那些都是我自己經營出來的,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再向二舅和父親要,他們可比我富得多了。我們的目標是爭取把潭平鎮建成像扈陽一樣的大城,以後就叫譚平府了。嗯,看周圍的地界,就算擴兩個扈陽也夠了。”

    風柳三听得一愣,他本以為自己的想法就夠大膽的了,沒想到李的野心更大,把這樣一個原本跟小村似的破地方建成和江南第一大城扈陽比擬的城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二公子,不是風某妄自霏薄,好像不大可能啊。首先這糧食便是個大大的問題,現在江南的大糧商大地主都屯糧不出,再多的銀子,恐怕也買不到糧食啊。沒有糧食,如何養更多的難民?”

    李眯眼笑道:“風先生。你的思考方式還是停留在當年在納蘭家時的情況。你得想想,我是什麼身份?”

    “身份……”風柳三凝眉沉思,下意識的又把合起來的金扇啪的打了開來,扇面上那幅春栩栩如生的宮圖閃著金燦燦的光芒。

    李呷了口茶,靠在身後芊芊的小蠻腰上。翹起了二郎腿,香香會意的坐到身旁為他敲打捏揉起來。

    李愜意地呼了口氣,繼續道:“我們要買,就有的買。而且要低價。那些什麼地主糧商想不想賣,由得了他們嗎?”

    風柳三怔然道:“我們……強買強賣?”

    “不不不。”李悠悠道出三個不字。一臉狐狸般的笑容,道:“當然是他們自願的,強買強賣是土匪惡霸的行徑,你看我們像土匪惡霸嗎?”

    風柳三心里嘀咕著,你不是土匪惡霸,卻比土匪惡霸還要土匪惡霸。嘴上則道:“這如何能讓他們自願低價賣出屯糧呢?”

    李道:“曉之以禮、動之以情、示之以利,再威之以勢。”

    “願聞其詳。”

    “首先,我們是打著安頓難民、賑災為國的旗號。要他們協助,那是看得起他們。只要肯以低價賣糧給我們的糧商和大豪,賣的糧食達到我們規定的數目,統統給他們頒皇帝親筆寫的‘為國為民’牌匾。那些商人。雖唯利是圖,卻也很重面子,這種榮譽,肯定能打動不少人。”(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風柳三疑惑道:“皇上怎會肯幫我們忙,寫這牌匾?”

    李笑:“因為我們是在幫他啊。你想想,朝廷沒精力來顧那些災民,若放之任之,早晚要出事。我們吸納和組織難民新建家園,不正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嗎?他不用出錢不用出力,只要隨便拿筆揮幾個字,就能得到個仁義明聲的好名聲又能解決一些災民的安置問題,他何樂不為?我們再對那些糧商大豪示點長遠利益,比如我讓我爹給他們批文,要他們低價賣糧達到多少數目,就給他們清臨兩省全境一到兩年所有生意的免稅權。而我也會給他們潭平鎮十年的免稅的權利。這樣一來,肯賣糧的人就多了吧。”

    風柳三想了想,道:“那若還是有人不肯賣呢?”

    李笑了兩聲,忽然板起了臉,陰聲道:“那就威之以勢。你派人暗中收買一些難民或是乞丐,去那些不肯賣糧的糧商大豪宅子、倉庫或店鋪鬧事,搶他們的糧食。我再跟我父親打個招呼,他們去向衙門求助的時候,衡門就說;哎呀,那些難民我們也沒辦法呀,朝廷打仗急需軍糧,我們沒法發賑災糧,就不好太過鎮壓了,不然激起民變,可不好辦。哼哼,就不信他們不肯賣。”

    風柳三听著不由得點了點頭:“二公子此策可行,高明高明。不過……我們這樣會不會把那些商家大豪都得罪了?”

    “得罪?”李笑道:“誰是官誰是商啊?是誰怕得罪誰呢?風先生,這些你不是想不到,而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既然我讓你全權負責,那你以後就不要再以原來的身份去考慮問題,而要以現在的身份,以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相信以你的才智,沒有什麼問題能難得住你的。希望我西征回來,潭平鎮能再給我個驚喜。”

    “二公子放心,屬下必全力而為。”

    宣和二十八年十一月,武威侯李受命為平西大將軍,任西南平判大軍主帥,黎布為副帥,率領包括江南十一萬精銳部隊在內的二十萬平判大軍往西南平判。

    此次出征,李的心態比之上次北伐要輕松得多。隨軍更有兩名女子,其一自然是黎布的妹妹黎英,小丫頭終于如願以償披甲綽槍騎馬上沙場了。而另一名,則是是李的侍女香香。我們的李大主帥認為,對付西南那些歪門邪教,香香會更有辦法。當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小狐妖可以排解他路上的寂寞,更可助他練功保持體力。不過,家中眾女甚至黎布都一致認為,是第二個原因更多些。

    虎威將軍的名號就是不一樣,知道是跟李出征後,即便原本朝廷大軍屢戰屢敗無一勝跡,平判大軍的士氣也仍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永德元年一月中旬,李命平判大軍十五萬人分作六路主力進攻西南判軍後方幾個重要的糧草基地,自己則帶虎威軍一千五百騎直迎判軍大部隊,放出話來,要于萬軍中取判軍首領、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

    本來這樣的計策是很簡單也是很冒險,成算幾乎不到一成,但現在迎擊判軍大部隊的是李,那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李在北伐時立下的威名太大,那戰無不勝、無堅不催、無所不能的形象早己深入人心,西南判軍亦是知道。這下李放出這樣的話來,心里一點不毛是不可能的。判軍還未與李的西征平判大軍遭遇,但卻已停下了北上的腳步,駐扎陽平省恭城、岩城一線,並在那築防。其中到底有沒有懾于虎威將軍的原因,恐怕只有阿莫赫迪自己知道了。

    二月初,冬雨綿綿,西南此時才進入一年中最冷的時節,但讓判軍大為惶恐的是,重兵護送的大批冬衣、綿被、武器和糧草,競被不知哪里冒出的平版大軍盡數全殲。

    大雨中,恭城的判軍迎來了一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一片不知數目的黑甲騎兵出現在城外。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2 PM

第二百零五章   一騎定西南


    “敵襲!敵襲!……”恭城上的判軍士兵向城內高呼起來,帶著斗笠粗布大帽的士兵紛紛從城門旁的營房中沖出,在軍官的指揮下拿起武器跑上城頭。看的出來,這些叛軍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之軍。

    嘩嘩雨聲中,數匹快馬家從寬敞的街道上踏過,往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的臨時住所疾奔而去。

    “什麼?有騎兵來襲?!可知道有多少人?”阿莫赫迪剛吃完午飯,听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緊張起來。

    衣服被雨淋透的傳訊兵微喘著氣說道︰“雨太大,看不清數目。”

    “看不清?阿莫赫迪嚴審一寒。(大夏中文網收集整理,請大家到起點支持作者。)

    那傳訊兵身體下意識的一抖,忙道;“大概……大概一兩萬騎。”

    “大概?”

    “差……差不多三四萬……”

    “到底是多少?!”阿莫赫迪往桌子上一拍,吼道。

    那傳訊兵立刻跪到了地上;“三……啊不四……四萬……”

    坐在阿莫赫迪下首一位黑袍長須的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阿莫教主少安毋躁,前幾日探馬回報,夏軍主力皆在東線,往西南而去,若有三四萬人兵臨恭城之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至少他們應該先過岩城這一關。況且,這種天氣,數萬騎兵如何攻城?”

    阿莫赫迪似乎對這個黑袍中年人頗為尊敬,道;“譚先生說的有理,但這次的夏軍主帥是在北疆平滅胡人的虎將李。卻讓本教主不能不擔心啊。”

    被稱為譚先生的黑袍中年人道;“阿莫教主過慮了,這虎威將軍的威名,恐怕多是傳聞,一個人的能力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勝過千軍萬馬。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又有恭城、岩城之固。何需怕他?”

    阿莫赫迪點頭沉吟︰“譚先生之言有理。”

    譚先生淡淡微笑道:“阿莫教主要記住,我們是要干大事的人,不應畏畏縮縮。依在下之見,這些騎兵最多也就千騎,應該是夏軍的前鋒,其目的只是為了摸我們的情況,而非攻城。阿莫教主大可整點一支軍馬,出去迎戰,殺殺這支夏軍的的勁頭。”

    “若是那虎將李也在其中……”阿莫赫迪有些猶豫道。

    譚先生眉頭一皺:“阿莫教主,你怎麼又畏縮起來了?天琊教下高手如雲。難道還怕對不過一個武夫李?”

    阿莫赫迪道;“譚先生,你不是不知道……我們教中的高手在京城時都已經……”

    “那只是意外,京城離西南太遠,我們沒法做到事事掌控完全,但是恭城、是西南,是我們自己的地盤。在我們的城池之外、大軍之中,我就不信那李真能以一擋萬!”譚先生陰聲道。

    阿莫赫迪剛要準備再說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音大得幾乎把桌上的杯碗震裂,那些武功較差的士兵和下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臉痛苦。

    阿莫赫迪和譚先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疑和恐慌。

    這仿佛九天雷鳴的吼聲剛過,整個恭城里的牲畜都悲嘶起來,就像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

    “這……這是什麼聲音?”阿莫赫迪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對譚先生道。

    譚先生一臉凝重,側耳傾听,卻未回答。

    “吼!~~~~”(大夏中文)又是一聲巨吼響起。這次阿莫赫迪面前的杯碗很干脆的全部  一聲爆裂,吼聲一過,屋外便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嘈雜混亂聲,有尖叫,有慘叫,有呼救,有喝罵,更多的是恐俱的悲呼。

    譚先生的臉色極為難看,簌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這時一個清衣士兵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眼中滿是恐懼,連行禮都忘了,便對阿莫赫迪道:“教……教主……怪……怪物……”

    阿莫赫迪氣得站起來一腳將那士兵踹倒在地,罵道;“給我說清楚點,外面怎麼了!?”

    阿莫乃是天琊教教主,自身的武功修為本就極高,一時出腳沒把住力,竟是直接把那士兵踢死了。

    “算了!我們自己出去看看!”譚先生皺著眉瞥了那被踢的士兵一眼,對阿莫說道。

    兩人帶著一眾親兵和手下出了屋子來到街上,立刻便向士兵們驚恐而退的方向看去。只見大雨中,恭城的城頭上站著一頭巨大的怪獸,似獅似虎又似狗,但卻比獅虎要大得多得多,此時正咆哮著在城頭上橫沖直撞,口中還不時噴出赤紅色的火焰,便是在大雨里也能將一個個判軍士兵瞬間燒成黑灰。

    “這是什麼怪物?!”阿莫赫迪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道,連雨水噴進嘴里都沒感覺。

    “神獸……真的是神獸?!難道傳聞是真的……”譚先生的驚訝恐俱之色一點也沒比天琊教主少。

    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在雨中看著,只有天琊教中幾個忠于阿莫的手下不斷喝令向後退卻的士兵站住,但那些受了驚嚇的士兵,不論平時訓練多麼嚴格,此時也已是沒了魂兒,心中只有一定要離開那噴火的怪獸這一個念頭。

    忽然,城頭上的怪獸背上猛地長出一根長長的黑棍,至少有十一二米,隨著怪獸的的跳躍沖撞不斷向四周揮舞,所掃過之處,血肉橫飛,無一幸存。

    很快,城頭已沒有一個活著的軍士兵了,那怪獸昂首又是一聲長嘯,嘯聲如雷。震得嘩嘩直下的的雨線四散歪斜。城內的判軍士兵也多是恐懼的他向後退卻,而無人再敢上城牆,無論後面的天琊教高手怎麼喝罵命令甚至出手斬殺。

    這時阿莫赫迪才透過雨霧隱約看到,那怪獸的背上,乘著一個黑乎乎的人,而那根黑色的長棍。其實是一把大得嚇人的巨斧!

    恭城外似乎響起陣陣歡呼聲,譚先生凝神傾听,終是听到了他們的喊聲——“將軍虎威……”

    “虎威將軍……”譚先生看著那城頭的怪物,下意識的喃喃道。

    怪獸上的人舉起了那只可怕的黑色巨斧,猛地向下一揮,隨著一聲巨響,恭城的城門被砍成了兩半。

    萬千鐵蹄在雨聲中轟鳴,那只怪獸已經呼嘯著躍下城頭,向阿莫赫迪的方向奔來。而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的天琊教教主,卻更加驚恐的發現——恭城之內。已是找不到一匹能夠站立起來的馬了。

    三名騎士當先入城,三人手中皆是一把一人多長的巨大環刀,砍人切頭如同剁菜。本來雄駿非常的戰馬在他們兩米多的巨大身體乘騎下,卻有如三只委屈的小狗,只能低著頭噴著粗氣拼命奔馳。如果能夠穿過雨幕後看清三人的長相,會更驚奇的發現。三個大塊頭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大刀揮舞,鐵蹄踐踏,恭城的街道很快被鮮血染紅,這群身披黑甲的復軍騎兵讓恭城里的判軍想到了屠城掠地的西域馬賊……

    當黑色洪流涌入恭城,將數以萬計的青衣判軍當作綿羊般來驅殺的時侯,騎著火麒麟的李已經在恭城外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翹著二朗腿休憩了,他知道如果火麒麟在城內,自己的騎兵也無法進攻。

    在火麒麟的身旁,兩個跪在地上毖毖發抖的男人。正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和身份神秘的譚先生。

    沒多久,虎威將軍帶領一千五百騎兵攻克恭、岩二城,大破判軍主力。並生擒判軍頭領的消息便傳遍了夏朝大江南北,虎威將軍再次創造了一個讓人驚嘆的奇跡,要知道,恭、岩二城的判軍兵力加起來。是他那一千五百騎的十幾倍!

    恭、岩二城被克,天琊教教主落到李手中後,緊接著又有捷報傳來,黎布等人率領六路平判大軍主力也連戰連捷,將判軍的幾個儲糧基地拿下。自此之後,判軍大亂,夏軍一路高歌猛進,無再有能擋鋒芒者。

    讓朝廷焦頭爛額的西南判亂,李一個月的時間就輕描淡寫的解決了,所花的時間幾乎只有在路上的行軍。這一個又一個的傳奇,再次讓不久前才在北疆大震聲威的李聞名大夏,虎威將軍的聲名更是一時無兩。

    在夏國,你可以不知道當今皇帝是誰,但你不會不知道虎威將軍的名號。

    二月,當北國下起鵝毛大雪時,西南的叛亂已經基本平定。讓所有人再次吃驚的是,李在西南不僅平判神速,而且在戰後肅清判軍和天琊教勢力的時候也是順利的有些難以置信,本來這些事並不需他來做,但他帶著平大軍佔領西南後便大手一揮,對根深蒂固的天琊教進行了大範圍的打擊和搜捕。

    當春天降臨西南大地時,天琊教及判軍勢力已經幾乎銷聲匿跡了,大部分的叛軍投降,而原本號稱幾十萬平民教眾的天琊教,則再沒半點消息,仿佛真被連根拔起,讓西南人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從李攻克恭城開始,朝廷就已經連連下召,讓他將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押解入京。不過我們的平判大軍主帥卻並未理朝廷的令詔,以路途不便為由拒絕將阿莫送去京城。

    當西南基本平定後,朝廷再次下詔,讓李及黎布等將領回京領賞授封,他們又以西南站事可能復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拒絕回京。

    朝廷也沒辦法,這次的平叛大軍幾乎清一色全是江南軍,將領也大都是北伐時的李的心腹,上到副帥下到小兵,一個個都對位虎威將軍死心塌地。要是換個朝廷任命的人來接手,估計也沒人能管得住這群將夜兵哥。

    太後和皇帝不由感嘆,真是驅虎吞狼。卻養虎患。現在朝野上下,李系大臣紛紛上書,平叛大軍主帥李戰功卓越,智勇雙全,得平西南判亂。為表其武勇功勛,當封其為西南三省總督。

    太後知道。雖然太師李宵自已為了避嫌什麼也沒說,只表示一切全憑皇上旨意,但這個三省總督的要求,卻絕對是這個李家第一老狐狸想出來的。

    太後也沒有辦法,如今李帶著大軍盤踞西南,實際上已是西南王,朝廷上除了李家外的其他勢力也都不願在李家如日中天時得罪他們,都是隨聲附和,朝廷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行。

    就這樣,李成了大夏國建國以來統轄領域最廣的一個總督——西南總督。

    洪城是西南政治經濟的集中地。也曾是天琊教的發源地,如今,我們的平判大軍主帥、未來的西南總督李就住在這里。

    現在的大將軍府,是天琊教起事時開始興建的。其規模已遠遠過超出任何豪宅府院,完全是一座城中城。據阿莫赫迪自己承認,這是他籌建的王宮。準備西南獨立後,自封西南王。

    當然,過不了多久,這大將軍府就要變成西南總督府了。

    大將軍府內,李正看著朝廷送來的西南總督正式任命書。而站在他身後的,除了美麗的小狐妖香香和凶神惡煞的三牛之外,競還有那蒙著黑紗的楓火筱蘭。

    “恭喜大將軍成為西南大總督。”坐在李下首的一個身材高壯,戴著京劇臉譜面具的男子朗聲笑道。

    坐在另一邊的長發男子則笑道:“這朝廷的任命,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如今這西南之王。除了二公子,還有誰可當得?”聲音陰柔無比,讓人一听便不由得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李眯著眼楮瞥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兩位門主放心,這西南由我當家,北極門和洪煉門自然少不了好處。”說著看向那面具男子身旁的老者,微微笑道;“當然。天琊教的功勞本將軍也不會忘了的。”

    那面具男子和長發男子競然便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的北極門門主和洪煉門門主,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本應是階下囚的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此時卻坐在李大將軍府的大廳中,同他低聲下氣的討論著天琊教的未來發展!

    原來,佔領了西南之後,李便下令肅清天琊教余孽,進行了大規模清洗。但在清洗的過程中,卻發現一個秘密——天琊教起事的背後還有其他人,而這其他人,便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的北極門和洪煉門。

    北極門與洪煉門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比較強大的兩個派系,兩門之中皆是高手如雲,又有了幽後的掌控,又經過幾十年法展,其野心已是(少了幾個字)之外想染指江山天下了。

    于是他們便將土生土長的天琊教推了出來,傳其武功秘術,幫助其訓練軍隊、蠱惑百姓、煽動隕族人,發展數十年,最後起事西南。

    李知道了罪魁禍首乃是洪、北二門,且在他們幫助下天琊教已在西南根深蒂固有了極大勢力後,便想起了楓火筱蘭和幽後給的那個冥天令牌,立刻讓香香回潭平鎮將楓火筱蘭帶來西南。

    很快,北極門和洪煉門便相繼拜倒在楓火筱蘭的幽冥天令牌之下。雖然這兩個幽冥天的派系如今已是非常強盛,皆有足以顛覆一方的巨大隱藏勢力,離開幽後的直接統轄也有幾十年,但不論其門主還是普通徒眾,對幽後的唯命是從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一見幽冥天令牌,立刻俯首听令。

    既然背後的支持者都俯首了,被捏在掌心里的天娜教更是不用說,阿莫赫迪直接是對李宣誓效忠。

    而後天琊教又使用各種方法,四處散布傳說,稱李為奉天之命騎著麒麟神獸來解救西南眾生離開苦難的神將。

    因為李虎威將軍之名本就威震天下,其坐騎吼麒麟又確是威風凜凜的神獸,在西南戰場上屢現奇身。所以連原本對夏族人勢同水火的隕族人,現在都將李視為神靈來膜拜。也無怪乎西南才剛剛戰罷。如今已是一平大團員的祥和景象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朝廷所不知道的。至于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朝廷上也沒人見過他,李想隨便弄個替死鬼還不是簡單事。

    不過,對朝廷、對天下,我們的西南平判大軍主帥仍是說。阿莫赫迪罪大惡極,不日將親自押送京城凌遲。這除了蒙蔽朝廷外,亦另有目的……
    西南的春天比起江南和北國又別有一番味道,洪城一帶有一種藍紫色的花,一到冬雪融化春天初臨時便開得漫山遍野極其美麗。那花兒的香味更是甜得讓人心醉,據說在月圓之夜花香最濃,這時你只要閉上眼楮深深一聞,放松全身,腦海中便可以看到你最想得到的東西、最想實現的夢想。

    所以,這藍紫的花兒有兩個奇特的名字。一個叫“月光情人”一個叫“紫色迷夢”。

    阿莫赫迪下令建造這座未來王宮的時候,也在後宮建了一個小山坡,栽得滿滿的全是“月光情人”,全是“紫色迷夢”。

    不過阿莫赫卻沒能欣賞到這些花兒第一次的綻放,因為現在這座美麗宮殿的主人是李。

    一身灰色長袍披在身上,兩手背在身後,長長的袖擺輕輕的在春夜的風兒中擺動。李身上的這身衣服,自然也是月兒的手工。似乎從第一次穿上月兒的衣服起,李便不再喜歡別人做的衣服。就好像第一次吃過紫妍的飯菜,他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再也吃不到更好的了,哪怕是紫妍的御廚爺爺所做。

    李看著潔月光下那一片深紫色的花兒,慢慢閉上眼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一柱香還是兩柱香的時間。又或是更久,李才慢慢的將那一口氣吐出,睜開了眼晴。

    “主人。你看到了什麼?”身後的香香輕輕問道。

    听到這個問題,李的身體似乎微微顫了一下,但回過頭時卻是臉淡淡的微笑,讓香香不由得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你看到了什麼呢?香香。”李不答反問。

    香香垂首。低聲道:“森林……”

    “嗯?森林?”李有些意外。

    香香輕輕含了一下下唇,又道︰“還有主人。”

    李恍然,森林應該是香香小時候成長的地方,而他,則是小狐妖最掛念的人。

    “那你呢?筱蘭?你看到了什麼。”李又對一旁的楓火筱蘭問道。

    楓火筱蘭仍是倔強地戴著面紗,但這次跟香香從潭平鎮來到西南後,卻又明顯有了一些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李走到哪,她便跟到哪,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對李的問題,卻是有問必答,乖順得讓他頗為奇怪。

    “幽冥天宮。”筱蘭道。

    李失笑出聲:,我就知道,一定是那里!”

    “還有……”筱蘭又道;“大山……”

    還未待她說完,李已是點頭道:“對,還有你長大的地方,是啊,長大的地方。”說著說著,竟是不由的感嘆起來,眼中也不經意的閃過一道落寞的神色。之前,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自己在今生所得到的一切美好的,但卻沒想到,當他閉眼吸了花香後,確實是看到香香、芊芊雲琳等女子了,但她們所穿的卻都是他那個時代的衣裝,她們所生活的地方,也都是那個時代的地方。他和她們一起在公園約會、在餐廳吃飯、在教室自習、在校園間嬉戲、在電影院依偎……每個地方,都是那麼的熟悉,都是那麼親切。在見幽後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將過去遺忘,卻沒想到只是將記憶埋得更深。在剛剛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已能不再在乎前世,卻沒想到那只是自欺欺人。

    李轉過身背著手回了回廊,他沒有也無法看到,剛剛在說完“天山”二字後,筱蘭面紗下的櫻吞還準備說著什麼。

    不遠處,滿山坡的紫花旁,三個帶著鼻環的大家伙正一臉陶醉的在月光下閉眼吸氣。

    “奶奶熊的,老子看到傳說中的十大菜肴了,想不到第一名居然是肥雞腿……”牛三幸福的吼道。

    “胡說!我也看到十大菜肴了,第一名應該是豬蹄!”牛二閉著眼楮一邊吸氣一邊辯駁。

    牛大一吼︰“都他娘的不對!我看到的大夏國第一美味菜肴是烤全羊!!”

    “美味啊!!!”

    “香啊!!!”

    “好吃……”

    “三位將軍,你們……你們別吃花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3 PM

第二百零六章 兩個門主



同一片夜空下,大將軍府的一個小格院內,洪煉門門主雪山吟仰首看月,北極門門主司空明低頭品茶。

    “司空門主,你說這二公子是幽後什麼人?”雪山吟的聲音和名字一樣,听起來陰柔中又透著點霸道。

    司空明嘿嘿笑了兩聲,道︰“你問我,我問誰?”

    “那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听他的命令?”

    司空明抬起戴著面具的臉,看向雪山吟︰“你說呢?”

    “呵,你這家伙,總是這樣,明明是我先問的問題,卻總得我自己先回答。”雪山吟笑道,“當然是因為幽冥天令牌了,令牌在那姓楓火的丫頭手里,而那丫頭又听二公子的話,我們自然也得听二公子的命令了。”

      “那不就結了。”

    雪山吟探身靠近司空明,低聲道︰“你就不想知道,幽後會不會重出江湖?”

    司空明卻是不答反問:“當你看到那塊幽冥天令牌時,有什麼感覺?”

    雪山吟聞言愣了一下,沉吟道:“我也說不清什麼感覺,反正……反正就是覺得那肯定是幽後的幽冥天令牌,不會有假。”

    司空明點點頭:“那是種熟悉感。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說明什麼?”雪山吟微微側頭。

   “說明幽後的武功又大進了。她當年的武功就已經強的無人能敵了,若不是並不在意江湖上的武功排名,武林第一人又哪里輪得到那姓牛的。”司空明緩緩道。

    雪山吟眼楮一亮:“幽後武功快要大成,也就是說要離開幽冥島,回中原了?”

    司空明瞥了雪山吟一眼,搖頭道︰“幽後的心思,不是我們所能猜得透的。就像當年幽冥天如日中天時,她卻突然放棄一切。到東海隱居一樣。”微微頓了一下,又道:“但不論什麼時候,只要是幽後的吩咐,我都一定會去做。”

   “你真忠心。”雪山吟道。

   “你又何嘗不是?”司空明似笑非笑。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就連明月也知趣地躲進了雲層中,小院內一片幽暗。

    過了許久,司空明才幽幽打破了寂靜:“這些年。你去找過幽後嗎?”

    雪山吟搖頭;“沒有,不知為什麼,我不敢去找她。想見她,卻又怕見她。你呢?”

    “我每年都去一次幽冥島。”司空明淡淡道。

    “你比我強。”雪山吟嘆道,“你見到幽後了嗎?”

    “不,我連船都下不了。一靠近幽冥島,幽後的聲音就會在我腦海里響起。有時候會讓我幫她辦事,但大部分時間, 只有四個字;‘你回去吧’。”司空明自嘲的笑笑。“但我每年還是會去幽冥島,或許……只是為了听听她的聲音。

    “司空兄。”雪山吟忽然換了對司空明的稱呼,“你還記得幾十年前,我們是怎麼遇到幽後的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那年我才九歲,我們一家七口人都在旱災中死了。我跟著人群一路流浪,不知吃了多少樹皮草根。直到有一天,一群成人把我綁了去,要將我烤了吃。當時他們已經抓了四個孩子,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你便是其中之一,而我,是第五個。”司空明緩緩說道,語氣淡漠。既沒有全家死于旱災的悲戚。也沒有被饑餓的難民抓去準備當餐肉的恐懼。

    雪山吟接下去道;“呵呵,我當時被他們吊著,看那鍋里煮沸的水還在幻想,他們把我煮熟後。我是不是能先咬自己一口肉吃,甚至有些期待,希望他們快些把我下鍋,只要能吃一口肉,死了也值啊。那時……突在太餓了。”

    司空明點頭道:“幾十年了,當時的情形如今卻仍舊歷歷在目。”

    雪山吟亦點頭:“是啊,忘不了,永遠都忘不了。特別是當幽後出現的那一刻,我幾乎每次夢中都能見到……”

    司空明笑了起來,黑夜里的眼楮一閃一閃的,()好像天上的星辰,看到了遙遠的過去:“我也忘不了,當幽後輕描淡寫的便將那些成人打倒後,我還倒在地上傻愣愣地看著。我從沒見過那樣美的女子,從沒有……就算幾十年後的今天,也再沒見過。我當時一度以為是觀音娘娘顯靈救我了呢。

    雪山吟也笑了,此時這個洪煉門的門主眼中,競是閃著孩子般純真的光芒;“我當時的感受和你一樣,相信同時被救的另外三人也是一樣的,幽後……真的像仙女一樣聖潔。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叫她,是叫什麼嗎?”

    司空明笑得更歡了;“當然記得,幽後才剛把你放下來,你就叫了一聲‘媽’!哈哈,氣得幽後當時就拍了你腦袋一個暴票。”

    雪山吟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搖頭道:“可是一點都不疼。呵呵,我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她的美特別的親切。”

    “當她問我們,以後跟她學武,可有吃有穿有錢花,條件是她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時,我們五個人沒有一個有絲毫猶豫,全部都是立馬點頭答應。她的魅力……沒有人擋得了。我當時就在想,以後就算叫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照辦。”

    “說起來,她當時究竟是幾歲呢?看那樣子,像十七八,又像二十五六,可我們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她卻始終是那個模樣,到後來,倒像我們比她年長許多了。”

    司空明搖頭道;“不知道。幽後不是尋常女子,有時候我一直在想,她是不是謫落人間仙女呢。”

    雪山吟嘆了口氣:“當年被幽後救下的五個孩子,如今已只剩我們兩人了。幽冥天五宮三門,如今又還有幾人曾經見過幽後呢?”

    司空明道︰“這輩子最懷念的就是當初替幽後打天下的日子,雖一直在刀尖口打滾,在生死間徘徊,但都能听著幽後的話做事。對她的感情。我沒法用正常的男女關系來形容,心中從未有過一絲褻瀆她的念頭,從未……只要能守在她的身邊,為她而戰,就滿足了。”

    雪山吟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也一樣。真希望幽後能重出江湖,這樣我們就能繼續為她戰斗了。我相信。以我們的實力,一定可以將她捧為天下的女皇,就像當初所想的那樣。”

    離小院幾十米外,大將軍府的一條青石小路上,李正悠然站立,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小狐妖香香此時正將小嘴湊在他的耳旁,低低地說著什麼。楓火筱蘭則站在兩人身後,兩眼靜靜地注視著李的背影。

    三人站在這里。已經有一頓飯的時間了。

   “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幽後當年居然誘拐未成年少年去為她賣命,還把他們一個個馴服得跟雅典娜的聖斗士似的。”李忽然笑了起來。

    香香不解地問:“主人,什麼是牙點那,什麼是剩斗士啊?”

    李笑道:“雅典娜是個女神棍。聖斗士則是她的一群信徒,做她的打手,和別的神棍作戰。”

    香香聞言,不由得掩嘴輕笑。

    “他們還有說什麼嗎?”李問道。

    香香側耳傾听,眨了眨靈動的大眼,道:“主人,他們說要找機會問問筱蘭,幽後現在的情況。”

    率軍西征的這段日子,自從將軍打敗入駐城鎮後,李與香香幾乎夜夜歡好。幾月下來。小狐妖的靈力竟然大為增長。六識明銳更勝往昔,剛剛走到這里,就將格院中雪山吟與司空明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轉到了李耳中。

    “哦?”李听了香香的話。回頭看了筱蘭一眼,這位天山派的候補聖女平靜的與他對視,神情看不出一點變化。

    “那就讓他們問吧。”李微微一笑,道:“走,去找那兩個聖斗士!”

    小格院內。

    兩個門主仍z  談論著過往的種種,似乎已經沉浸到了回憶之中,臉上的表情都與平常大為不同。

    “司空兄,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嗎?我記得當年幽後曾經讓天月宮的鬼醫為你看過,難道沒治好?”雪山吟問道。

    司空明道;“雖然當年我的臉傷極重,但幽後找到了雪虞蛙,加上鬼醫的鬼手,將我臉上的傷疤和硬痂基本都除去了。”

  “那你為何這麼多年還一直戴著這張面具?”

    司空明輕輕撫摸著臉上的面具,眼神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你可知道,這面具是誰送我的?”

    雪山吟一怔︰“幽後?”

    “對,那時我剛剛受傷,幽後送了我這張面具,我便一直戴著它,到如今,已經有六十多年了。”司空明緩緩說道。

    雪山吟忽然看向院門,淡淡道:“有人來了……”

    這時,院門口響起侍衛的聲音;“大將軍。”

    李應了一聲,已是帶著香香、筱蘭兩女跨門入院,微笑著向坐在院中品茶的雪山吟和司空明道;“兩位門主好興致啊,明月當空,香茗泌人,可否讓李某加入啊?”

    司空明和雪山吟不經意的對視了一眼,而後一齊起身,面帶微笑。

   “大將軍請,幽冥使請,香香姑娘請。”

   “二公子肯問我們一起喝茶,那是我們的福氣,怎麼會不答應呢。”

    李也不客氣,帶著香香和筱蘭在石桌旁坐下,司空明親自為三人斟茶。

    隨意閑扯了幾句後,李便切入了正題:“兩位門主在幽冥天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吧?”

   司空明道:  “從幽後她老人家建立幽冥天開始,我和雪山兄便已是十八護法了。後來幽後去幽冥島閉關,幽冥天分為五宮三門,我就開始擔任北極門門主,雪山兄則任洪煉門門主。”

   雪山吟點點頭:“正如司空兄所言,我們兩人可以說是幽冥天的第一代了。”

   李心里暗道,這倆聖斗士看來還是資深黃金版的。嘴上則道:“那兩位門主可知其他五宮一門的人都在何處,如何聯系?”

    司空明道:“除了萬獸門外,其他五宮都知道。大將軍有何吩咐?”

    李道:“幽後將幽冥天交于我手,我自然應該將五宮三門重新合而為一。等回到中原之後,你就替我聯系其他五宮的宮主,至于萬獸門,回去後我自然有辦法探听到其所在。”

    听得此言。兩個門生同時一怔,又是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司空明猶豫了一下,道;“大將軍,是幽後讓您將五宮三門重新合而為一再建幽冥天的嗎?”

    李看向他,道;幽後將幽冥天交于我,我自然要將五宮三門整合起來,才好管理啊。”

    雪山吟道:“二公子,你剛剛說…幽後將幽冥天交于你?”

    李點頭:“是啊,不信你可以問筱蘭。她就是幽後派來協助我的人。”

    雪山吟和司空明同時看向楓火筱蘭,蒙著面紗的筱蘭面對兩人的注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司空明皺眉問道:“那...... 幽後她……還會不會重出江湖?”

    李都心思一轉,回道︰“這個嘛,她沒說。”他知道幽後說過自己不會離開幽冥島,但通過剛剛香香听到的對話。又明白這倆“聖斗士”對幽後的忠心,所以便稍微賣了個關子,不把話說死,反正幽後只說不離開幽冥島,也沒說不重出江湖嘛。

    洪煉門和北極門的實力,就已經很讓李滿意了,等到把五宮三門牢牢掌握到手里後,相信大夏國的江湖絕對沒有可再與他相抗的勢力。

    司空明道;“大將軍,怒在下直言。五宮三門,從來都是內斗不休的。雖然以前同屬幽冥天。但那是有幽後她老人家在上面控著。不管多麼有本事的人也都是甘心听她的命令,所以大家才很團結,上下一心。可是幽後後來去了幽冥島,撒手不管了。幽冥天一下分為八部,也就是五宮三門。每一部之間都有這樣那樣的摩擦,()每一部的自己也有著不同的爭斗。特別是最近新的雪華宮和天月宮的宮主,都是極有野心之人。要將幽冥天八部重新合並,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啊。”

    李摸了摸下巴,道:“不是有幽冥天令牌嗎?”

    雪山吟道︰“幽後去冥島已經好幾十年了,除了我與司空兄外,其他五宮一門的宮主、門主都是後起之輩。雖然對幽後的敬畏仍在,但畢竟沒有在幽後時代的幽冥天待過,這一塊幽冥天令牌可以讓我和司空兄俯首听令,卻未必能讓那些後生小子甘心從老大變成手下。”說著看了看司空明,又道︰“不過……若是幽後肯重出江湖的話,我相信,所有五宮三門的人必會再次團結為幽冥天,沒有一個會有異議。”

    李眼楮微眯,嘴角現出一絲笑意,他當然知道雪山吟這麼說的用意,道;“兩位門主放心,只要你們肯配合,我自有辦法讓五宮三門再組幽冥天。”

    雪山吟和司空明顯然認為李這番話有些自大,不過表面上還是表示願拭目以待。

    這時,一侍衛在院門口道;“大將軍,有一位道姑找您。”

    李一愣:“道姑”他記得自己認識的人里,並沒有什麼道姑啊,甚至因為香香的緣故,他對道士還極度仇視呢。

   “是,她說她姓莫。”侍衛道,“她說是您的舊相識,小的不敢怠慢……”

    “莫?!”李眼晴一亮,起身對兩個門主道;“相信兩位一定很久沒見過幽後她老人家了,心中定有許多問題想問,我現在有點私事去處理下,兩位有什麼問題可以問筱蘭姑娘,她可是在冥天宮待了好幾年哦!”說到“老人家”三字時,還特別學著雪山吟和司空明說時的語調,加重了音。說罷便帶著香香轉身跟那侍衛出了小格院。

    雪山吟和司空明立刻看向楓火筱蘭。

   “幽後……現在怎麼樣了?”司空明問。

  “很好。”筱蘭淡淡回答。

   “幽後……她現在還是像十八歲的少女一樣美麗嗎?”雪山吟輕聲問。

    筱蘭卻看向了李背影剛剛消失的院口。

   “這個問題,你應問他。”

    “他?”

    “李。”

    兩個門主都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沒見過幽後,他見過。”筱蘭道。

   雪山吟一愣:“他去過幽冥天宮?”

    筱蘭點頭;“去過一次。”

    司空明張大了嘴巴:“你是說,你在幽冥天宮那麼多年未見過幽後,他去了一次,就見了幽後?幽後還將幽冥天五宮三門交給了他?!”

   筱蘭還是點頭;“對。”

   “……”兩個門主對視無言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4 PM

二百零七章 皇帝的面子


李來到前廳,看到穿著一身樸素道袍的清秀道姑,果然就是當初在京城時留信而別的美女刺客莫憐,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微笑。

    “莫憐啊莫憐,你怎麼這身打扮,不要告訴我你出家了?”李走入廳內,打量著莫憐說道。

    莫憐看著他,眼中神色復雜,過了一會才低下頭,輕聲道:“我本想在清觀內終此一生,不插手你和天琊教的事,兩不相幫。可……”

    李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打斷她道:“可是現在你的教主被我所擒,你念及他的恩情,又來向我求情了?”

    莫憐輕輕嘆口氣,抬起頭和李對視,道:“我已不再是天琊教中人。但教主……他畢競于我有過救命授武之恩,我又如何能眼睜睜著著他被押送京城凌……凌遲處死?”

     李仍是面帶微笑:“這麼說,你讓我放了他?”

    “我知道,這很讓你為難。若你拒絕,我也理解。教主他一世英雄,只求你不要讓他受凌遲之苦,給他一個痛快。”

    李差點沒笑噴出來,“一世英雄”四個字,他可是怎麼也沒法同阿莫赫迪那個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莽漢聯想在一起。

   “他若真是英雄,那凌退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反正一刀下去是死,一千刀下去也是死。”李故意說道。

   “你如何才肯答應?”

    李悠悠道:“不是我肯不肯,而是我能不能。”

    莫憐微急:“他現在在你手里,你若願意,怎麼會做不到?連皇宮你都敢闖,又會怕什麼?”

   李看著她清秀的面龐,忽然道:“如果是我被阿莫赫迪抓了,他要殺我。你會去求他嗎?”

   “不會。”莫憐的回答居然斬釘截鐵,大是超出了李的意料,之前見到她的喜悅之心也瞬間冷了下來,臉上的微笑慢慢凝結。

   李部自嘲地笑了起來,“對啊,我和你才認識了多久,雖然是有了肌膚之親。但那阿莫赫迪可是你的恩師啊,哼哼,關系當然比不了了。”

    莫憐繼續道:“教主是個固執的人,如果他擒住了你,絕對不會因為我的求情而放過你。”

    李道:“那你覺得我就不是一個固執的人?”

    莫憐並不理他的反問,看著他的眼楮,道:“若你被教主抓住,我不會去求教主。但即便拼了性命,我也會救你。若無法救你。黃泉路上,也會同你一起。”

    李一愣。

  “我說過,我己是你的女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同一道。”莫憐緩慢卻堅決地說道。

    李轉過身:“如果我饒阿莫赫迪一命的話,你要怎麼報答我?”

    這回換莫憐怔住了,在來洪城以前。她本是不指望李能答應放過阿莫赫迪的,畢竟阿莫是天琊教教主,而天琊教又是這次西南造反的表面領頭人,罪魁禍首豈是說放就放的?她本只求能讓阿莫免受凌遲之苦,得個一刀的痛快。但李此時的話卻顯然是說,要放過阿莫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你……肯不殺教主?”莫憐似乎並不相信身為平叛大軍主帥的李會會放過叛軍首領。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李背對著她,慢悠悠地說道。

    “那……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我己經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我如何?”

     李轉過身,看著莫憐:“我要你從今往後都听我的話。不許再留封信就離我而去!”

    莫憐怔怔地看著他。似乎不知道說什麼。

    李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門外立刻閃進一人,莫憐望去。不由得一臉驚異,那不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又是誰?

    只見阿莫赫迪一臉恭謹地走到李身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大將軍。”

    李一擺手,阿莫才恭身站到了一邊,偷偷瞥了莫憐一眼。

    莫憐看目瞪口呆,以前無比自負的天琊教教主,此時競會在身為朝廷平叛大軍主帥的李面前卑躬屈膝一副下人模樣,實在讓她難以置信。而且按理來說阿莫應是待斬的階下囚,正準備押回京城受叛凌遲,又怎會衣裳光鮮的出入將軍府前廳?

    李道:“當初在京城時你留信離開,是因為不想夾在天琊教和我之間為難。現在,天琊教上到教主下到教眾,都已是我的人。你的兩難境地己不復存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天琊教是……是你的人……?”莫憐顯然還沒有消化李的話,一副驚異莫名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阿莫赫迪。

    阿莫老眉一挑,對莫憐低聲喝道:“莫憐!大將軍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快跪下謝恩?!”

    李聞言眉頭大皺,瞪了阿莫一眼,斥道:“我讓你說話了嗎?她是你能命令的嗎?”

    阿莫一愣,忙躬身道:“小人知罪。”

    莫憐的表情更加驚愕了。她雖然身為天琊教的幾大高手之一,但卻並不怎麼參與天琊教的權利組建和起事準備,一心練武只為有朝一日殺了皇帝復仇。根本不知道,天琊教起事西南,背後真正的支持者是洪煉門和北極門。阿莫在司空明和雪山吟兩位門主面前已經是低聲下氣了,待到李大軍平西南,又收服了洪煉、北極二門後,他忽然發現,那兩位連朝廷都沒放在眼里的門主競對這個虎威將軍言听計從一副甘做手下的架勢。而且這個朝廷剛剛任命的西南總督好像還是幽冥天幽後的人,不僅握有兵權為一方霸主,還能夠控制江湖上最可怕、最龐大的勢力,他自然知道,現在該為誰效命。又該如何表現了。

    李輕輕拉起莫憐的手,看了一眼香香,小狐妖跟了他那麼久,馬上就知道主人要做什麼,身形一閃,從側門出去,沒一會又閃了回來。速度之快看得旁邊的阿莫赫迪心里直發涼,不由得又想起上次攻城城破時,李手持百變無敵騎著火麒麟的可怖情形,暗暗告訴自己,和誰作對也不能和眼前這個少年。

    香香將一個巴掌大的漂亮錦盒遞到李伸出的手上,後者打開錦盒,拿出一個翡翠鐲子戴上了莫憐的皓腕,這個鐲子就和香香、芊芊她們腕上的一樣,是李的母親甄氏專門為李家媳婦打造的。結果被李要了一大堆回去,遇見心儀打算娶過門的女子就送一個。

    捉阿莫赫迪、平定西南並得知天琊教背後乃是洪煉、北極二門後,李便想到了引莫憐出來的辦法,所以叫香香回譚平鎮叫楓火蓨蘭時,順便帶來了一個鐲子。

    莫憐看著手上鐲子,不解道:“這是……”

    李道:”是我李家媳婦的信物。戴上它之後,你便是我李家的人了。等到時機適當時,我便娶你過門。”

    莫憐一怔,看著他道:“可……我曾經是刺客。”

    李笑了起來:“刺客?呵呵,你覺得我在乎這個嗎?你不要忘了,在皇宮的時候,我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呀!”旁邊的阿莫赫听得稀里糊涂,皇宮的事情?在皇宮里,莫憐和李發生了什麼?他看向莫憐,隱約明白了些什麼。但顯然。李並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听了這話。莫憐似乎釋然了,便由著李將自己抱入杯里。

    李在她耳邊壞壞地笑道:“我說,你穿這身道袍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呢,。嗯,真听話。胸部沒再用布條束住,抱起來舒服多了。”他不自覺地想起了前世讀大學時舍友看地情色電影里的制服誘惑,想來,道袍也算是制服的一種吧。若是袍子里的褲子換成絲襪,那就更性感了。

    莫憐並不知道李此時心里的齷齪想法,但听到他的話,仍是紅了臉頰。看到對面站著的昔日長輩阿莫赫迪低頭看的卻不時偷瞟幾眼的樣子,臉上更紅了,將頭埋在李胸前,問道:“你私自放了教主,朝廷不會怪罪嗎?”

    李道︰“為了你,就算違抗朝廷之命又如何?”

   “朝廷若要定你的罪怎麼辦?”莫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看這樣子,似乎如果要選擇的話,她還是寧願阿莫老頭去凌遲,也不要這失而復得的老公受到牽連。

    李笑道: “朝廷有什麼理由定我的罪?”

    莫憐糊涂了:“你私放天琊教教主……”

    李臉一板“誰說我要放他了?”

    莫憐更糊涂了。

   “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蠱惑西南百姓,聚眾起事,犯上作亂,罪大惡極,自當押往京城凌遲處死。”李慢慢說道。

    莫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眼前的李,腦子里亂哄哄的,她真是被搞糊涂了。

    李這時卻忽然咧嘴一笑,語氣一轉,道:“不過,送去京城凌遲的阿莫,當然不是真的阿莫了。正所謂狸貓換太子,烏龜換王八,嘿嘿,朝廷也無話可說。而真的阿莫赫迪嘛,自然也不會放了,他還得在我手下做事呢。”

    莫憐這才明白,李是在跟她開玩笑呢。

    而站在一旁徹底被無視的阿莫赫迪大教主,听到自己被比做烏龜、王八,則也是無話可說,只能在心里憋屈。

    六月,在安排好了西南的事宜後,李率領部分平叛大軍和一眾將領帶著俘虜回京。

    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虎威將軍李的坐騎火麒麟在,那麼緊跟李之後的,必是一眾步軍,騎兵定是押後或是在前探路。

    大軍浩浩蕩蕩由西南北上,沿途雖然仍舊有許多百姓迎接,欲睹虎威軍尊嚴和火麒麟的威風,但情景卻遠非當初北定草原歸來之時的熱鬧。

    究其原因,一是西南叛亂所造成的戰禍由南往北一直延伸。隕族對夏族進行屠殺,一度使得周邊的夏族人大規模遷徒以避戰禍,二是東北發生旱災,朝廷又無賑災之糧和任何賑災舉措,難民無糧可食,紛紛南下。這麼一來,全國南往北,又東至西。幾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建國幾百年後的大夏帝國,正艱難地跨越著一個大坎。

    李等人回到京城時,自然是熱鬧非凡。就算全國的百姓都成了災民,京城也是繁鬧依舊,就算全國都燃起了戰火,京城也仍是歌舞升平。

    如今,平滅了胡人的虎威將軍、西南總督、平叛大軍主帥、武威侯于西南再次立功而歸,攜俘返京,又騎著早已聞名天下的火麒麟。最愛熱鬧、見英雄的京城百姓們,能不爭著相迎嗎?

    于是,京城羽林軍全部調動、皇城羽林軍出動一半,就連城外的皇家禁軍都調了一半進城幫忙維護秩序,仍是讓蜂擁而至的百姓將原本寬可數車同行的京城主街變成了羊腸小道。周圍的酒樓和房屋上也是站滿了人,情形之熱烈前所未有。簡直讓人禁不住要以為,整個京城上百萬的人都集結到了這主街周圍,只為一睹虎威將軍和火麒麟的風采。

    不過讓京城百姓們失望的是,火麒麟並沒有隨李一同入城。這位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騎的是一匹黑色駿馬,身著一身黑亮鍇甲,頭盔有兩塊護頰,包住了臉面,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幾乎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為什麼?笑話!除了虎威將軍,誰還能有那種傲視天下無人可敵的氣勢?誰能讓曾經的武狀元如今的副帥大人黎布甘心緊護左右?弄看後面那三個快要把馬壓骨折的大個子。不正是傳說中的三大牛魔王嗎?除了李。又有誰能讓他們緊跟其後?

    李和他的黑甲虎軍一入城,滿街立刻歡聲雷動起來,特別是街道兩旁建築上的許多少女,尖叫聲瞬間爆發。甚至令許多人耳殺暫時失聰。

    為了迎接勝利歸來的將士,京城的百姓們向天空灑起了花辮和彩帶。鮮艷的彩帶、花辮和虎軍騎士的黑色戰甲,形成了鮮明的色彩對比。

    許多少年和女子甚至硬要推擠開羽林軍和禁軍士兵的人牆,呼喊著“虎威將軍”,試圖更近距離地看看這位無敵的年輕名將。而旁邊一些花樓上的女子,甚至尖叫著直接躍了下來,似于想一躍到李的身上。不過京城主街實在太寬,女子們多是墜到了街旁的人群頭頂上。

    在進城前,負責迎接到京城禁衛軍和羽林軍將軍都先對李說了城內百姓極為熱情,他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想想在扈陽時的場面已經夠熱烈的了,京城雖比扈陽大,也不至于再熱烈到哪去吧,畢竟扈陽可是自己的家鄉。

    可是沒想到,京城百姓居然對他有那麼大的熱情。這是他史料未及的,剛一進城,听到這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心下都不由得一跳。還好他和這次一起入城的虎軍將士都听慣了火麒麟的吼叫,否則真說不定直接給嚇得墜馬。

    此情此景,又讓李想起了前世的偶像明星出場。按照眼前的情景,估計自己在前世,怎麼著也至少是個國際級的超級天皇巨星吧?

    李對身旁的楊堇打了個手勢,後者在馬上點了下頭,一提長槍,豎著用槍尾往地上一砸,高聲吼道:“虎威!”

    這聲音在如滔天浪潮般的歡呼聲中幾乎無法听到,但李身後的數十名虎軍騎士卻都看到了楊堇的動作,一齊將長槍豎提,跟著高聲喝道:“虎威!!!”

    李本想讓虎軍士兵用軍中的齊喝震住周圍京城百姓的聲音,卻忘記了這次入城的只有幾十騎,而周圍是京城數以萬計的百姓,如何能震得住?

   結果,虎軍騎士開始高喊“虎威”之後,滿城的百也都跟著喊了起來,本來七七八八的歡呼聲,全部匯成了倆字。一時間,滿城盡是“虎威”聲。其聲之大。傳震十數里。

    今日過後,京城坊間便開始流行這一句歌謠:

   “北定胡蠻南平亂,

    生擒胡漢俘賊王。

    待到功成將軍歸,

    滿城盡是虎威聲。”

    京城主街旁的建築上皆是站滿了為迎接虎威將軍而歡呼的百姓,但也有些人卻並不如其他人一般狂熱,而是在旁邊的酒樓上冷眼旁觀。

    比如主街旁一家酒樓上,四層靠窗的包間內。兩個人便剛剛把窗戶合上,雖然外面的嘈雜高喊聲仍舊震耳,但畢竟隔絕了部分聲音,相互說話可以听見了。

    “瘋了,真是瘋了!這群人,都瘋了!”一個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忿忿地說道。

    包間中的另一人不急不緩地呷了口茶,道:“王爺,你生什麼氣呢?現在的大夏國需要英雄,那些百姓的心里需要英雄。”聲音尖細難听。一點都沒有男子該有的陽剛。

    “哼!為什麼當英雄的,總是他!”那位年輕的王爺氣急敗壞道,現在他不僅在軍隊里、朝廷里有著極高的聲譽,連平民百姓都如此推崇他。再這樣下去,韓家的江山,遲早有一天要姓李!範總管。你難道,就不急嗎?”

    原來另一人就是宮中第一總管範薦。

   “王爺啊王爺,他要當英雄,就由得他去當。也沒有人可以當得比他更好了。現在大夏國千瘡百孔,到處危機重重,讓他們頂在風口浪尖,賣命賣力,我們何樂不為呢?”範薦尖聲細氣地道。

    那年輕王爺道:“讓他當英雄?說的輕巧,現在他們李家在大夏國無論軍力、政力還是勢力範圍,有誰可擋?如今那李二更是硬向朝廷要了個西南總督去,等到全國都無事後。恐怕遭殃的就是我們了!李家可從來沒有善男信女!”

    範薦道︰“嘿嘿。要和李家硬拼,z  大夏國,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時候。那都是自尋死路。他們拼死拼打江山,我們當然不能去和他們拼,我們得智取。”

      “你說話怎麼和我母後一個調調?”那王爺狐疑道。

    “呵呵,王爺,少安毋躁,雖然目前我們處于劣勢,李家風光無限,但物極必反,總有我們反戈的時侯。”範薦說著拉開窗戶的一角瞥了眼剛剛經過他們下面的李等人,又合上窗戶,對那王爺道:“王爺,走吧,李家小子快到玄武門,我們也該入宮上朝了。”

    入京後,按照皇帝的要求,當先入宮晉見,受封行禮。所以李等人押著“天琊教教主”和“一干共犯”一直沿主街到了玄武門外,同等候在那里迎接的幾名大臣一起,下馬入皇宮。

    而唯一沒有下馬的,反倒是被罩在囚車內的“天琊教主”和“一干共犯”。

    跟著李的幾十騎虎軍騎士倒是都和那些平叛大軍的將領一起進了玄武門,不過能上威武殿,卻是只有李和黎布。

    李的頭盔依舊沒摘,雖然他現在並不懼這個坐在皇位上的陰陽人,但現在他還不想惹太多麻煩,所以仍是盡量不讓其看到自己真面目以免記起當年那一抓之仇。

    不過他卻沒想到,年輕的皇帝早已知道了他就是當年酒樓上的那人,但此時即便知道,也沒法拿他怎麼辦。

    所以,李在忍,皇帝亦是在忍。

    太後仍是垂簾听政,不過這次卻一句話都沒說,全是皇帝在發言,一副一切交由皇命主持的架勢。

    李裝模作樣的參拜過後,皇帝也是裝模作樣的慰問嘉獎了一番,不過也都是寫可有可無的封賞,李連記都懶得去記。但說起來也是,都已經封西南總督了,又能封什麼呢?難道還未滿二十,就將他封為王公 ?

    封賞完後,皇帝忽然道:朕听說李愛御的坐騎火麒麟,威猛的很啊,這次可有騎入京來?”

    李道:“回皇上,為免擾民,巨將其歇于京城外。”

  “哦?”皇帝在龍椅上微側身子,道:朕的愛駒最近腿有點毛病,跑起來一點都不穩……”

    李一听這話,就知道這皇帝小閹人動的什麼歪腦筋。他就故意裝不懂,道:“恭喜皇上。”

    皇帝一愣:“喜從何來?”

   “熟話說,瘸腿的馬兒跑得歡,皇上得此瘸腿良駒,跑起來如坐搖籃,馬歡人也歡,當然歡喜了。”李部胡亂道。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是在瞎掰。干咳了兩聲,道:“李愛卿此言差矣,聯喜歡駕乘穩重的坐騎。听聞愛卿的火麒麟奔跑如風、迅捷如電,而且坐在上面穩如泰山,不知可否……割愛給聯,做聯的坐騎?”

    李聞言,心里立刻罵開了:你娘卡好!想坐的穩怎麼不干脆坐馬車?還想打我家二飛的主意!媽拉個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皇上。巨那坐騎長相凶蠻,性子又暴烈。臣怕嚇著、傷著皇上,那臣的罪過可就大了。”李假意憂慮道。

    皇帝一揮手:“無防,朕還沒膽小到那個地步,嚇不著,也傷不著。

    李暗暗一聲冷笑。面上則略顯為難的恭聲道:“這個……皇上既然有命,臣下……莫敢不從。那就請皇上擇一日與臣下前去乘坐火麒麟,若皇上可以駕乘而不會受到驚嚇,那臣也只有……嗯……願將火麒麟送予皇上做坐騎。”

    皇帶面露喜色:“愛卿放心,火麒麟到了聯這里,朕絕對不會虧待它的。當然,聯也不會虧待你的。範薦,傳朕旨意,今後朕的御馬,都可任由李愛卿挑選!”在他看來。有了李的神獸火麒麟之後。那些個什麼寶馬良駒,全都是雞肋了。

    “謝皇上。”李高聲謝完恩後,又陰笑著低聲罵了一句:“摔不死你……”

    皇帝又道:“那阿莫赫迪呢?帶上來給朕瞧瞧。”

    本來以為該散朝回家的李和黎布都是一愣,沒想到這皇帝和他老爹一樣。也喜歡當朝看俘虜。

    李道:“阿莫赫迪武功極高,臣擔心……可能會驚到皇上和眾位大臣。”

    皇帝又是一擺手:“李愛卿怎麼總是把聯想的那麼膽小?再說了,有李愛卿天下第一無敵武將在此,難道那阿莫赫迪還能怎麼樣嗎?”

    李只得點頭應是。

    威武殿的侍衛立刻對等侯在殿外的虎軍將士喝道:“帶阿莫赫迪!”

    不過那些將士沒一個理他,都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那侍衛又喊了一聲:“帶阿莫赫迪!!”

    仍是沒人理他,只有兩個將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經歷了萬千殺陣後的眼神,冰冷銳利,看得那侍衛心下一顫,再出聲時,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音:“帶……帶阿莫赫迪。”

    此時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身上,皇帝的臉色相當難看,顯然面子有些掛不住。

    感覺到前首的爺爺和大哥在給自己遞眼色,李才悠悠喊了一聲:“把阿莫赫迪帶上來。”

    殿外立刻響起打開牢車的聲音,緊接著是“ 嚓 嚓”鍇甲磨擦和“啪嗒啪嗒”整齊的腳步聲,還有鐵鏈拖地的嘈雜聲。

    皇帝看著殿中間若無其事站著的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好听話的狗啊。”

    李談談地應了句:“過獎過獎,不及皇上。”這話听起來意思含糊,倒似在說皇帝不夠听話了。

    “大膽……”皇帝氣極,似要發作。

    滿朝文武皆將目光移向了他,李太師則看了李一眼,略微搖了搖頭。

   “咳”皇位旁的簾子里傳來一聲輕咳,皇帝瞳孔一縮,督了眼太後所在的地方,暗暗呼了口氣,臉上重新帶上了微笑,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閉口不言,看向威武殿門口,這一看不要緊,年輕的皇帝嚇得差點沒從龍椅上滑下來。

    只見四名身著鍇甲的軍士抬著一名衣衫襤褸一身血漬的人走入威武殿,那被抬之人,混身上下除了臉之外,裸露的地方幾乎看不到一片好肉,用皮開肉綻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即便是那臉,也是極為可怖。兩個眼眶就是兩個血窟窿,根本就沒有眼球,可想而知是被人挖去。而嘴巴則是張張合合,只能听到啪嗒啪嗒血水沾粘的聲音。可以看見,他既被敲光了一嘴的牙齒,也被割了舌頭。再看兩個耳殺,被削得像兩朵大紅花似的,形狀怪異、可怖。

    這人一被抬上大殿,立刻滿朝嘩然,連簾子內的太後也沒有例外的發出了一聲驚呼。而驚訝聲最大的,無疑是總管範薦了,他的一張臉,此時競是白得毫無人色,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武……武威侯,你……你……你怎麼能私自對犯人……行……行如此大刑?”一個老大臣皺著眉臉出列說道。

    皇帝硬吞了幾口唾沫,才算是將涌到喉頭的穢物壓住,澀聲道:“李……李……這是怎麼回事?”

    李瞥了眼那傷痕累累的“阿莫赫迪”,淡淡道:“稟皇上,這阿莫赫迪武功極高,為了抓住他不讓他逃跑,臣不得以下,才將他傷成這樣,望皇上體諒。

    “他!他怎麼可能是阿莫赫迪!!??”就在這時,範薦忽然大聲喊道。聲音尖細刺耳,一眾大臣皆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連皇帝也是不滿點看著他——在朝堂之上,可沒有他說話的份。

    李冷笑道:“範總管,你認識阿莫赫迪?”

    範薦一愣,忙道:“不……不,我怎麼會認識那個邪教的妖孽,不認識,不認識……”

    “那你為何說這不是阿莫赫迪?”

    “我……我不認識阿莫赫迪,可是……可是這個人是……”

     “這個人就是阿莫赫迪!”李部打斷範薦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和阿莫赫迪交過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李站在威武殿中心,一手背于身後,一手指著那四個虎軍軍士抬著的人,緩緩卻清楚地朗聲道:“他!就是阿莫赫迪!”

    聲音在大殿回響縈繞,無人再提出異議。

    直到散朝,直到那“阿莫赫迪”被推往刑場開始執行凌遲酷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7 PM

第二百零八章 造反小子


散朝之後,皇帝、太後還有大總管範薦都到了御書房內。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年輕的皇帝如火山爆發般,憤怒地咆哮著,將書房內一件件價值連乘的古董花瓶砸爛于地。

   “這個李,實在是太不把聯放在眼里了!太過分!太過分了!!”御桌之上已是連個硯台都沒有了,皇帝氣憤的用雙拳拉著桌J子,聲嘶力竭的暴喊著。怒極之時顧不得變聲,他現在的聲音听起來,似男非男,似女又非女,尖細刺耳,比起太監範薦來,也好不到哪去。

    烏太後靜靜的佇立在一旁,冷眼看著兒子在那發 ,身旁站著總管範薦,一副低眉垂眼的樣子。

    待到皇帝氣喘吁吁地停下了發泄,太後才緩緩地道;“範總管,你能肯定威武殿上的天琊教教主是你妹妹的兒子?”

    範薦點頭:“老奴可以肯定,殿上那被李當作是‘阿莫赫迪,打得遍體鱗傷的人,確實是老奴的外甥納蘭博。”

    太後眉頭微皺:“他怎麼會落到了李家小子手里?又怎麼會被他當成阿莫赫迪?”

    皇帝听到里又喝罵起來︰“這個李,太無法無天了!競敢公然欺君!聯定要滅他滿門,扒他皮,抽他筋!母後,他這次這麼做,簡直是目中無人,我們定不可就這麼算了!”

    太後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想怎麼樣?人都已經當成天琊教教主殺了,你拿什麼去責問他?你還真想現在就滅他門、抽他筋啊?”

    “聯……”皇帝又看向範薦,喝道;“範薦!你既然認得那是你的外甥,為什麼不說出來?文武大臣都在,只要你能指認出來,我們就能當場定李的罪!可你……你居然直到退朝後才說,眼看著自己的外甥含冤蒙受凌遲酷刑而無動于哀!你究竟在搞什鬼!?”

    範薦微垂著眼簾,低聲回道;“皇上。李不是不知道納蘭博和老奴的關系,他既然敢當著百官的面將其帶上,就不怕老奴來認出來。甚至從納蘭博混身皆肉綻卻唯臉上沒什麼傷的情況來看,他還有意要讓老奴將其認出。按照當時的情形。老奴就算當殿指出納蘭博的真正身份,也救不了他的命,甚至會被李倒打一扒也未可而知。”他的語氣冷漠平靜。但一旁的太後仍是听出了一絲的異樣,可見親外甥的死對這個不能生育的太監總管而言,並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那樣無動于衷。

    “你……”皇帝听了範薦的話愣了好一會,才指著他張口欲罵,卻又不知該罵什麼好。

    太後道;“皇上,範總管這是顧全大局的做法。李家小子這次在西南又是順利平叛,如今李家威望如日中天,目前我們確實不宜與他們公然對抗。而今日威武殿上李表現如此強硬,又將天琊教教主換成了範總管的外甥。分明是有意挑釁。此舉若是李自己的張表現還好,若是李霄的授意,那事情就麻煩了。”

    範薦道;“依老奴來看,今日李的表現,應不是李宵的意思。”

   “嗯。本宮也覺得按李宵的性格,不會做得這麼囂張,若真是他的意思,那便是表示他已有反意了。此時李家若反,我們還真是無能為力。”太後頗有憂色地道。

    皇帝聞言一怔;“李家……要……要造反?那……那我們怎麼辦?聯……聯馬上命令禁軍護城。將李家逆賊全部捉起來!”

    太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斥道;“瞧你這毛躁的樣子,哪里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我以前怎麼教你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像你這樣的嗎?”

    皇帝囁嚅道;“可……可李家要造反……”

   “李家若真是現在要造反的話。你以為你還能調動得了禁軍?你以為這皇家羽林軍和禁軍里有多少真正忠于你我的人?”

    “我……朕……”

    太後搖頭暗嘆,比起李宵的兩個兒子,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就連發脾氣,都那麼沒個性。不由想起李在威武殿上傲視眾臣,連皇帝和她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心中微悸——該不會是這小子想造反了吧?

    此時範薦忽然道:“李帶回來的阿莫赫迪是假的,那真的阿莫赫迪又去了哪?”

    太後想了想,道:“他或許是沒抓到吧。”

    範薦搖頭︰“這不大可能,按照平叛大軍將士的說法,阿莫赫迪是在恭城被李生擒的。太後,您想想,以天琊教教眾之多、在西南扎根時間之久,怎會在李駐扎西南不到一月的時間內就完全銷聲匿跡?”

    太後看向範薦,陰聲道︰“你是說……李與天琊邪教勾結?”

    旁邊的皇帝听得此言,更是目瞪口呆︰“好個大膽李賊……”

    範薦道;“依李的性格,此事十分可能。不過我們並無證據,即便有,眼下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如此一來,有了天琊教的幫助,西南算是徹底落到李家手中了。”

    太後凝眉道:“若是有朝一日讓李成了李家的主事人,這小子十有八九要造反,我們的計劃必須得盡快了。”

    皇帝奇道:“計劃,什麼計劃?母後,你們在計劃什麼,為何朕卻不知。”

    太後看向他,道;“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需記住,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事當以大局為重,忍字當先。特別是對李家,對李,切不可爭一時痛快,而公開與他們決裂。今日殿上,你為何向李索要他的坐騎?那怪獸火麒麟豈是常人可駕馭的?”

    皇帝不服氣地道;“聯是真命天子,怎麼會是普通人?他李可騎得,聯會騎不得?火麒麟乃是天山神獸,正是應該給聯騎才合身份。”

   “本宮不準你去。”

    “不行,聯必須得去。 今日殿上聯已經在百官面前說了。怎能不去?君無戲言!若聯不去,那李會豈不是要以為聯怕他了!”

    太後皺眉,看向範薦,道:“範總管。你陪皇上去吧。切記莫要讓皇上摔著,若皇上與李起沖突,你要出面調和。”

    範薦應道;“太後放心。老奴會照顧好皇上的。”

    此時,散朝後的李沒有回自己的武威候府,而是到了兄長侍郎府上,正逗著李明剛出世不久的兒子,玩得不亦樂乎。

    李明的妻子劉氏懷胎十一個月,終是產下了一名男嬰,取名李康。如今李家也算是四世同堂了。

    李都抱著小李康,自言自語道:“小康啊小康,還好你是生在我們李家。不是生在楊家……”

    旁邊的李明奇道;“為什麼這麼說?楊家怎麼了?”

    李都轉過頭道:“要生在楊家,那不就成楊康了嗎?”

    “楊康?”李明想了想,搖頭道;“沒听過呀。”

    “楊康可是個大壞蛋!”李喃喃說著看向懷中抱著的小李康,嘿嘿笑道;“我們李康就不同了,以後一定是個大人物。瞧這鼻子。眼晴,這小嘴,顯然是萬里無一的在野霸主相,在朝帝王相。”

    李明笑道:“你就少吹了,還帝王相呢。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呃……”

   “怎麼了?”

   “尿了……”李從小李康的屁股下抽出濕淋淋的手,苦笑道。

    旁邊的奶媽忙接過了孩子,李明則是哈哈大笑起來;“童子尿啊,可以僻邪的哦。”

    “哇。你不用笑得這麼開心吧,我小時候可沒賜給你童子尿過!”

    “你小子才幾個月就跟猴似的到處跑了,我哪敢抱你呀。”

    兩兄弟正說著,一位下人走了過來;“二公子,老太師請你到府上去,有事相商。”

    李明道︰“鐵郎,你去吧,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可是讓爺爺有些不高興啊,待會說話的時候自己多看著點。”

    李應了聲知道,便去了太師府。

    到了太師府書房外,李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李太師的聲音響起。

    李推門而入,看到書房內光線有些昏暗,爺爺正坐在桌後的椅子上,看不清表情。

    “爺爺。”

    “嗯,鐵郎回來啦。這次平叛的過程,我都從戰報上看到了。一切都還順利吧。”

    “是,拖爺爺的福,一切順利。成功平滅西南叛賊,並安撫好了隕族及其他西南百姓。”李恭聲道。

    “你沒有騎火麒麟入城,只帶了幾十騎隨從和軍隊將領,這點做的不錯。現在這時候,不宜過分張揚。”李太師緩緩道。

    李低聲應是。其實他本來是想騎火麒麟入城的,不過若是如此,那其他人就沒法騎馬了。若是士兵還好說,可跟他入城的有許多都是黎布這類的高級將領,若讓他們都步行跟在火麒麟屁股後面,可就太沒面子了。不過即便是騎馬入城,造成的轟動也已經是熱烈空前的了。

    李太師繼續道︰“不過今日威武殿上,你可是表現得有些過了。即便我們私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但明面上,我們還是臣,他還是君。你明白了嗎?”

    李卻沒有回答,沉默了起來,李太師眉頭微皺,抬頭看著這個小孫兒,只見他眼望著書桌,似乎正在想著什麼。

    鐵郎?”

    李慢慢抬起頭,道:“爺爺,為何那小太監做君,我們卻要為臣?”

    李太師一愣;‘.你怎麼這麼問。”

    李道:“爺爺,我們現在無論是控制的軍隊數量、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或是地方上的勢力,在大夏國都是沒有人能比的,那太監小皇帝更是比不了。為什麼我們要尊他為君,自己卻稱臣呢?”

    “你……”李太師一臉的震驚:“你如何說得這樣的話,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李眼晴微眯:“爺爺,這天下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姓韓的吧,韓家的大夏王朝,亦是從他人手里搶過來的。他們搶得。我們為何搶不得。如今時機已經成熟,我們大可取而代之。爺爺你登基為帝,號令天下,豈不比現在痛快?”

    李太師淡淡笑了笑。道:“年少得志太輕狂啊,鐵郎,雖然現在我們李家在大夏國是勢力最大、無人可擋。無帝王只名,卻行帝王之實。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我們反了大夏王朝,你可知會發生什麼事嗎?”

    李撇嘴道:“誰敢有異議?我們的千軍萬馬可不是擺著好看的。順者猖,逆者亡,不服的通通殺掉,孫兒就不信,誰還會那麼不要命。在這大夏國,要論打仗,孫兒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李太師看著他,忽然道︰“鐵郎,你就那麼想做皇帝?”

    李忙道:“爺爺,孫兒絕不當皇帝,也從沒想過要當皇帝。”

    李太師奇了︰“那你為何老想著改朝換代?”

   “嘿嘿。爺爺你若是當了皇帝,那每次上朝孫兒就給自己親人行禮,心理感覺和給那太監小皇帝行禮可完全不一樣。”

   “就只為這?”

   “哦,還有。若是爺爺當了皇帝,那接下來就是父親。再下來就是大哥。老大都是自家人,我怎麼說也能當個小王。這當江上的主人還是管家,感覺可是大不相同的。”

    李太師搖頭︰“爺爺不是迂腐愚忠之臣,但取夏皇而自代之的想法。卻從來沒有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何?”

    “大夏國建國已經數百年,可謂史上建立時間最長的皇朝,在大夏的根基非常之深。而韓氏皇族雖然近幾代皇帝皆碌碌無為,卻並未犯什麼大錯,反是平了北胡……”

    李低聲插嘴道︰“北胡是我平的……”

    李太師道︰“你只是將,有你的功,卻也算他的績。你可知道,你若是帶兵造反的,第一個起來反你的是誰?”

    李眉頭一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連你外公你也殺嗎?”

    李聞言愕然:“外公?”

    “不錯,若是我們現在就反夏的話,第一個起來勤王的,就是你的外公延東王。”李太師說道。

    李不解,吶吶道;“外公和我們可是姻親啊,怎會……”

    “鐵郎啊,你還是太年輕,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去考慮。你外公祖上延東王的封號可知是誰封的?”

    “呃……好像是開國皇帝。”

    “對,太祖,夏朝的開國皇帝。雖然現在幾代的皇帝都碌碌無為,但對于像你外那樣的老一輩王公貴族和大世家而言,韓氏皇族對他們是有恩的,這種歸屬感,是你所無法理解的。”

    李台區皺眉道:“歸屬感?爺爺,咱們李家也算是大世家了,你有這歸屬感嗎?”

    李太師看了他一眼,道;“咱們李家不一樣。”

    “不一樣?”

   “你先別問這些了,總之現在先別動造反的念頭,好好做你該做的事。”李太師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今日在威武殿上,那個阿莫赫迪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已經收買了天琊教,那這個阿莫赫迪是怎麼回事?為何範薦看到他會有那麼大反應的?”李知道自己平西南後收服天琊教是瞞不過爺爺的,所以一早便派人通報了京城,不過有關幽冥天的事卻都沒有透露。

    李回道:“那是孫兒找來的替死鬼,叫納蘭博,以前同孫兒有過些過節並與孫兒的幾個朋友有仇,所以這次就順便把他拿來當了替死鬼。這納蘭博是範薦老閻雞的外甥。”

    “範薦的外甥……就是那個武林上的納蘭世家?”

    “正是。”

    李太師道︰“你敢抓了一個納蘭博來?”

    李嘿嘿笑了笑,抬手虛空一斬,兩眼放光地道;“整個納蘭世家都被孫兒剿了。”

    李太師有些吃驚地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手?為何我這還沒得到消息?”

     “這個……是孫兒在回京的路上派手下去干的,所以爺爺這邊要得到消息,恐怕得過幾天。”在阿莫赫迪的替死鬼人選上,李當然可以隨便抓個人來,不過也該納蘭世家倒霉,北極門既然成了李的手下,那麼當年萬利鏢局的仇自然而然的就算到了納蘭博的身上。于是李在路上命北極門門主司空明派人將納蘭世家掃平。除了納蘭博外,其他人一個不留。

    被稱為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納蘭世家,在一夜間消失。因為事出突然,又沒有活口。所以直到現在,這個消息仍未在江湖上傳開。

    “你是派天琊教的人去做的?”

    “算是吧。”

    “範薦只是小角色,倒不必擔心。只是對太後。有時候要賣她點面子。”李太師囑咐道。從以前的“有事盡管放手去做”到現在的“不要太張揚”,李太師已是覺得有些管不住自己這個小孫兒了。

    李不明白爺爺為何特別強調太後,不過也沒多想,點頭答應便是,實際心里,他對所有的皇室都沒放在眼里。

    “對了,叫你來的正事差點忘了說。”李太師忽然道。

    “啊?正事?”

    “嗯,本來是今日大殿上皇上要頒旨的。不過後來被你那‘阿莫赫迪’一嚇,還沒說就散朝了。”

    李疑惑道:“什麼正事?”

    “東北難民起義了。”

    啊……”李心里咯 一下,暗道一聲壞了。

    果然。李太師繼續道:“朝廷決定了,由你帶兵繼續平亂,三天後出發。”

    李的嘴巴張得老大︰“不是吧……”

    李太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走到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爺爺相信你。”

    李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我才剛打完仗回來呀,就不能換別人嗎?爺爺你怎麼能讓他們就這樣把我又往火坑里推啊?”

    李太師低聲道︰“是我推薦你的。”

    “啊?!”李目瞪口呆地望著爺爺。

     李太師干咳兩聲,道︰“這是個機會,若能像西南一樣順利,對我們進一步掌控東北。很有利。要知道,東北可是韓家勢力最大的地盤。而且……現在朝廷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將領可用了。”

    李苦著張臉,道︰“我的大軍都還在西南趴著呢,朝廷可有兵給我帶?總不能叫我一人去獨挑那群餓慌了的難民軍吧。”

    “沒有十萬。四五萬也是能給你湊夠的。”李太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那難民軍有多少人?”

    “有報說十萬的,也有報說三十萬的,具體數字到底是多少,朝廷也不知道。可能餓死了不少,也可能又新增了不少,難說。”

    “不是吧……爺爺……”

    “爺爺相信你,你是無敵的。”

    “呃……”

    李垂頭喪氣,本來打算平完西南回譚平鎮後就和幾個未婚妻把婚禮辦了,然後再將姐姐雲琳和表妹甄瑤接回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輕松快活,樂哉樂哉。沒想到現在逍遙日子過不成,又得去打仗,都快成戰爭機器了。

    李太師又道;“還有個消息得告訴你。”

    “什麼消息?”

    “黎布要成婚了,女方是林家的女兒林虹,是我和周大人、魯大人主的媒。所以這次上東北平亂,他無法與你同行。”

    “啊?黎布要成婚?我怎麼不知道,他沒跟我說起過啊。”

    “他可能現在也才知道,周大人今日後上黎府,明日就讓他帶聘禮上林家,這事我們做長輩的已經給他定了,不會有什麼變化。”李太師說道。

    李都暗道,又是包辦婚姻,不過以黎布那家伙來看,似乎也只有用這法才能逼他娶個老婆了。

    “爺爺,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喝不上他的喜酒?

    “等你凱旋歸來,再補上嘛,你們倆還怕沒機會喝嗎?”

    “我說爺爺,能不能拖幾日再出發?”李商量道。

    李太師一愣,隨即搖頭感慨道:“一天可就是幾百上千條人命啊……”

   “好好好,三天後是吧,我走,按時走……”李苦著個臉,道:“爺爺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嗯。”李太師又拍拍小孫兒的肩膀,對他道︰“這兩天好好休息。明天皇上若是真找你要騎火麒麟的話,別把他摔太重了,否則太後那不好交代。”

    李點頭道:“放心吧爺爺,我不會把那小太監摔死的。”不過才一轉身,又低低地道了聲“才怪。”

    李剛推門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一事,猶豫了一下,身子停在了門口。

    李太師道︰“怎麼,鐵郎,你還有事?”

    李轉過身,看著爺爺,道;“爺爺,我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呵,你我爺孫之間,還見外什麼?問吧。

    李想了想,才小心地問道;“爺爺記得趙清雅此人嗎?”

    听到這個名宇,李太師整個人忽然怔住,眼晴似乎下意識地眯了起來,李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醫仙趙清雅可以說和奶奶和爺爺的死有一定的關系,問起她,爺爺難免會想起奶奶來。

    過了許久,李仿佛听到爺爺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李將為了救治婧姬、靈兒三女而前往萬林宗的過程一一道出,不過將他到幽冥島過程刻意略過了,只說醫仙知道自己是李家的人後,就傾力救治三女,並將過去的事情講給他听。

   “爺爺,趙前輩說她一直很後悔,對不起你,不敢來見你。”

    李太師听完後,表情似乎有些疲憊,緩緩坐到了椅子上,搖頭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從未怪過她。你奶奶……這都是命啊。”

    李看到爺爺的眼中仿佛有淚光在閃,這時候說話的聲音也不再像剛剛與自己談論朝廷天下時的底氣中足抑揚頓挫。現在的爺爺,只是個為情所困的普通老人……

   “爺爺,我有個疑問。”

   “你問吧。”

   “那個秀妃韓秀雲現在去了哪里?”李問道。他記得他從出生起,李家便從未听說過有跟這麼一個人來往。但听醫仙的話,這韓秀雲一直在李家才對啊,難道已經過世了?

    李太師道:“秀雲,不就是你的鬼姨嗎。”

    “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08 PM

第二百零九章   偷雞不成失把米

    李沒有想到,第二天一早,皇帝就帶著範建和幾十名隨從微服出宮,上武威侯府找他,要去試騎火麒麟。

    皇帝來時,李還抱著香香在床上睡美覺呢,待到下人來通報,香香才趕緊將他叫醒。

    李鄰罵罵咧咧的從床上爬起來,任由香香伺候自已洗漱穿衣,整理了下儀容,才不情願的到大廳去“見駕”。

    不過等他來到大廳,見到正一臉興奮的坐著喝茶的皇帝時,才忽然想起來,自已沒戴頭盔、沒遮臉面,直接根皇帝面對面了。

    李不由得一愣,心里暗想著皇帝認出自己後大發雷霆的話,該怎麼處理。腦海里下意識的閃過了幾個方案:

    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皇帝干了,然後出城帶外面的千多騎虎軍入城,殺皇宮里去,來個改朝換代。到了這份上,爺爺想不支持自己也不行了;

    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感之以勢,誘之以利,來個一笑泯恩仇,不過那掐蛋之仇可不比其他,想來是沒那麼容易和解。

    三、死豬不怕開水湯,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就不信皇帝小子敢跟自己動刀子;

    四……

    李愣愣站著,正想著第四方案呢,皇命已經起身向他迎來了:“李卿家。都日上三竿了,你居然還在睡,可讓聯好等啊!該不會是舍不得火麒麟,故意賴在床上不想來見聯吧?”佑計是想著就要騎到聞名天下的神獸火麒麟了,皇帝的臉上盡是興奮和期待的神情,語氣親熱,看不出一點異樣來。

    李還不知道皇帝早已知曉他就是當年在酒樓上廢了自己的人,此時見狀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是皇帝沒認出來?不過既然皇帝小子沒追究,那他也樂得裝糊涂。

    看到李有些發呆,皇帝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卿家,不必這副表情吧。聯說過了,朕的御馬從今往後隨你挑。只要你喜歡,挑十匹百匹都沒問題啊。你看。你一只火麒麟,換百匹絕頂好馬,還是有賺頭的嘛。”

    李回過神來,對皇帝干笑了幾下,道:“既然皇上對臣如此厚愛,那臣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百匹也不必,臣只需兩匹作為坐騎便可。”

    皇帝故作慷慨道:“李卿家待會便可去宮中挑選,看上哪匹,哪匹就歸卿家了!”

    正說著,皇帝的目光忽然呆住。直直望著一方,李回頭看去,原來是香香跟了出來,小狐妖沒有戴面紗,那嬌美如畫、白皙無暇的面容自然牢牢吸引住了皇帝的目光。

    李不由得暗罵起來,都成太監了。還是這副色樣,看來是沒閹干淨!

    “咳,咳!”李重重咳嗽了兩聲,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皇帝詭笑道:“聯這下明白卿家為何到現在還賴在床上不起了。呵呵,久聞武威候身邊美妾如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說話之間,眼楮仍一直緊緊的盯著香香的嬌顏。

    旁邊的李見此情形,心里更是下定決心,今日一定要好好的整整這個皇帝小子,死活不論!

    眾人出了武威候府,皇帝和範薦上一輛馬車,李則帶著香香另乘一輛,順便讓小狐妖把面紗給戴上。其余隨從,護衛幾十騎,在前後左右護著這倆馬車通過朱雀街,再經主街往城門駛去。

    李乘著火麒麟回京城後,便讓其暫時待在了京郊專供皇家狩獵而用的一片林野一“明園”之中。

    火麒麟二飛因為這次同李在西南立下了赫赫戰功,不僅在民間傳得神乎其神,便是在軍中,它的威名也已是同一些大將不相上下,士兵們私下都尊稱它為火將軍或是火爺。

    昨日火麒麟入住明園後,明園的禁衛守軍立刻增加了三倍,既怕這位火爺四處跑傷了百姓,也是怕有人擾了它的休息。恭城之上神獸火燒判軍的事,早已傳遍天下。要是惹毛了這火爺,它隨便吐一口火,還不把這林子都給燒了?

    不過好在火麒麟不好動,一入明園,便耷拉著眼皮懶懶趴在地上,一趴就是一天一夜,既不用吃飯也不用拉撒,好伺侯得很。

    “這…這就是火麒麟?”看到趴在一片草地中間的火麒麟,皇帝不由得有些怵,聲音發顫,連長袍下腿都不自覺的微微抖動起來。雖然之前他一直說著自己要將這天山神獸收為坐騎,好好威風一把,可當真的看到火麒麟時,心底的害怕又怎麼壓都壓不住。

    感覺到李的靠近,火麒麟馬上睜開眼晴從地地上站了起來,巨大的身軀猛地抖動兩下,身上的麟片發出了啪啪脆響,看得皇帝和隨行的眾人目瞪口呆。

    “喉……火麒麟低低一聲吼,皇帝等人竟是下意識的退後了數步,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李暗笑,上前拍了拍二飛的腦袋,一扯它頸邊的犄角翻身跨坐了上去/

    在場的禁衛士兵看得都是一愣,繼而爆發出一片叫好聲,在他們看來,能夠騎上這可怖的大家伙的背上,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

    李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俯身到耳旁低聲道:待會讓那皇帝小子騎上來,好好的摔他一摔。”囑咐完後便翻身躍到了皇帝的面前,含笑作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的目光此時又一齊移到了皇帝身上。

    “皇上。請吧。”李笑眯眯的道。

    旁邊的範薦忙道︰“這個……武威侯,火麒麟的脾氣……還算好吧?”

    李瞥了他一眼:“脾氣?還好啊,我是從來沒摔下來過。”

    範薦和皇帝都松了一口氣,卻不想李又加了一句:“其他人我就沒法保證了……”

    皇帝抓著李的手臂,緊張的問:“李愛卿,它……它不會把聯摔下來吧?”

    李一邊抽出自已的手,一邊道:“這臣可不敢保證,火麒麟雖為神獸,頗有靈性,可畢竟仍是獸……若是皇上擔心的話,臣看,還是不要試騎了吧,免得傷了龍體。臣擔當不起。

    听了這話,皇帝猶豫了一下。看到四周的禁衛軍士兵和幾個隨從都看著自已,特別是不遠處那蒙著面紗的白裙美女香香也望著這邊,終是咬牙招了招手,道:“李愛卿說的對,火麒麟再怎麼神,再怎麼靈,它也不過是一獸,聯就不信制服不了它。”

    範薦看了看火麒麟燈籠如燈籠般大小的眼晴,隱約泛起一絲凶扈之氣,心中一緊。趕忙道:“皇上,今天天色不太好,不如……不如改日再來試騎吧。”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不耐煩地道:“什麼天色不好,聯看今天天色就不錯!範總管,你莫非認為聯騎不上火麒麟不成?”

    “這……老奴不敢。”

    皇帝看看左右。在幾個隨從的奉承聲中,背著手,微挺胸,抬著頭。故作鎮定的向火麒麟走去。不過李卻分明看到,他的雙腳輕顫著,心里顯然怕得不行。

    站在了火麒麟身前五步處,皇帝停了下來,用有些發虛的聲音強笑道:“火……火麒麟,聯……聯是大夏國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你所在的地方,是聯的地盤。神州之獸莫非王騎,聯……聯要你做聯的坐騎,你……你不可不從……”

    李雙手交叉于胸前,懶懶看著皇帝在火麒麟前磨嘰,心里早等得不耐煩了。火麒麟是天山神獸,通靈性,人話自然是听得懂的,可是皇帝的這番軟硬兼施,卻根本不可能有用。在這神獸的眼里,人類的皇帝算哪根蔥?

    嘰里咕嚕了好一陣,皇帝才準備學著李剛剛的樣子,伸手拽住火麒麟的犄角,準備躍上背去。

    就在這時,異變忽起!

    “吼吼吼!!”火麒麟猛地一晃腦袋,大聲的咆哮起來,其聲若雷,震撼四野。

    皇帝被這猛地一晃蕩,這個人都被拋了起來,好在跟他一起出宮的人中有幾個是宮中的大內高手,見狀趕忙躍空而起,穩穩將他接住。

    在場的眾人都是驚懼萬分,不知火麒麟為何突然發怒。看這周身泛著淡淡紅光、兩眼凶煞、口鼻滲出赤焰的天山神獸,無不膽戰心驚,直往後退。

    “吼吼!!”火麒麟對著被大內高手接住的皇帝憤怒咆哮著,火焰瞬時噴射而出,兩個大內高手忙抱著皇帝側身躍開,但衣襟仍是被燒著了不少,弄得灰頭土臉。而原本站在他們身後的三個太監則沒那麼幸運了,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高溫烈焰燒成了灰碳,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火麒麟見皇帝漢被烈焰燒著,身體微微俯地,似乎準備撲前,頓時讓幾個大內高手和周圍的禁衛軍緊張害怕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李時才反應過來,一個躍身向前,抬腳踹向了火麒麟的腦袋。天山神獸被踹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火麒麟馬上又站穩身子,怒目看了過來,暴吼了兩聲,待看到是李時,不由得一怔。

    “我靠!你個孽畜!居然連我的都不听了!!”李一邊罵著,一邊抬腳猛踹火麒麟的背腹。

    他這回可是真氣著了,沒有想到火麒麟竟然沒按他的囑咐去做,皇帝還沒騎上就將他給拋了出去,壓根就沒落到地上,實在是浪費了這次正大光明整他的絕好機會,不過李心里也是十分奇怪,自從用暴力迫使火麒麟跟了自己之後,這大家伙一直挺听話的,今日為何會這般表現,除了第一次在天山那山洞中的人獸大戰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火麒麟如此暴怒。

    其實李並不知道,火麒麟之所以會突然有那麼大的反應,主要還是皇帝的體質所致。因為幾年前被李抓壞了鳥蛋,如今的皇帝已與太監沒什麼兩樣。世間人類,男為陽。女為陰,而那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人,則為異類,是違天下自然之道的。所以當皇帝靠近踫觸到火麒麟時,它本能的覺得受到了褻瀆。立時暴怒起來。

    此時,在李的一頓拳打腳踢下。火麒麟已經是在地上滾了幾個來回了,口中的怒吼聲也變成了“嗚嗚”的哀號聲。

    周圍的人見剛剛還威風不己、大發神威的火麒麟,轉言間就被李揍得乖如幼犬一般,個個都是目瞪口呆,若非親見,當真是難以置信。

    而我們的皇帝陛下,正躺在兩名大內高手的懷中,兩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嘴唇發抖,四肢僵直。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一旁的範薦甚至發現,皇帝的褲襠都濕了一片,顯然是嚇得失禁了。

    一國之君,被嚇得當眾失禁,這若是傳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在,忙讓兩個大內高手和幾個隨從將皇帝抬回馬車。先行回城。

    這邊李仍在教訓著火麒麟,香香見皇帝已經被抬上馬車載走了,便走過去輕聲道︰“主人,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李一怔,回過頭來,看到皇帝和他的一眾隨從都已不在,只剩那三具被火麒麟燒焦的黑尸仍佇立在原地,周圍的禁軍士兵全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李整整衣襟,道:“那我們也走吧。”說罷對著趴在地上俯著腦袋的火麒麟踢了一腳,低喝道:“下次再敢不听我的命令行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火麒麟一副委屈的模樣,嗚嗚的應了倆聲。此時旁邊的禁軍士兵看著李的目光里,已全是敬仰崇拜。

    令李有些意外的是,回到武威候府後,下人竟然告訴他,大內總管範薦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不由得疑惑起來,皇帝是橫著被抬上馬車的,估計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範薦沒陪皇帝回宮,居然跑到他家里來,難道是興師問罪來了?不會那太監皇帝就這麼給嚇死了吧?!

    李和香香一跨入大廳,範薦便起身迎了上來,一輯到地:“老奴參見候爺。”

    李一愣,範薦雖然只是個閹人,但好歹也是大內總管,皇帝和太後身邊的大紅人,還從沒見過他對皇命和太後之外的人行如此大禮呢。

    “範總管,這是做什?”李淡淡的道,卻也並不上前摻扶,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示意香香為自已倒杯茶。

    範薦竟也不起身,就這麼彎著腰道:“老奴是給候爺謝罪來了。”

    “謝罪?範總管何罪之有啊?”李隱約猜到這老閹雞的來意了。

    範薦微微直起身子道:“為納蘭博。”

    李茫然道:“納蘭博?什麼納蘭博?”轉頭又對香香問:“香香,你認識一個叫納蘭博的人嗎?”

    香香搖頭:“香香不認識。”

    李一臉的無辜樣,對範薦無奈笑道:“範總管,你大概是弄錯了,本候並不認識什麼納蘭博。”

    範薦干笑了兩下,緩緩說道:“候爺,您是知道的,老奴是閹人,不能生育,也不會有後代。只有妹妹一個親人,妹妹也只有納蘭博一個兒子,如今納蘭博已受凌遲之刊,老奴若有得罪候爺的地方,也該算贖罪了,還望候爺高抬貴手,饒過老奴的妹妹和妹夫。”他並不知道納蘭博和李有過什麼糾葛,更不知道納蘭博與萬利鏢局的恩怨以及李與萬利鏢局的關系,還以為眼前的武威候大人對付納蘭家,完全是因為他範薦的關系呢。

    李瞥了他一眼,悠悠道︰“範總管說的話,本侯怎麼听不懂啊?什麼凌遲之刑。又什麼妹妹妹夫,你是在跟本侯打啞謎嗎?”

    範薦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似乎是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依然保持笑容,低聲下氣的道︰“侯爺,只要您肯放過老奴的妹妹和妹夫,老奴願為侯爺效犬馬之勞……”

    李心中冷笑,這範薦八成是跟他玩無間道來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把這老閹雞唯一的外甥給凌遲了,他還能對自己效“犬馬之勞”。說不定這次來,都是太後授意的。

    “範總管啊,你自己丟了妹妹和妹夫,可不要來賴本候吶。”

    “候爺……”

    “範總管。請回吧。”李半眯著眼晴,擺了擺手道。

    “候爺。請問……老奴的妹妹,是否……是否還在人世?”範薦聲音微顫道。

    李淡淡笑了笑,道:“送客。”

    範薦低嘆一聲,返身離開,走到大廳門口時,卻又听到李的聲音:“範總管不知有沒有听過這麼一首詩。”

    範薦聞聲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迷茫的看著李。

    李慢悠悠的粘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啊?”範薦迷惑不解,不知此時他念這句詩是何用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接下來牛頭不對馬尾的一句,卻是讓範大總管的臉色刷的沉了下來,李所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範總管,草根雖扎得深,卻也並非除不了的,現在大地上一片空曠,看不到雜草,若是那草根不安分,敢冒苗苗起來,那可就別怪本侯的鋤頭不留情了。”

    範薦听得背脊發涼,匆匆道了一句︰“老奴告退”,便快步離開了武威侯府。

    看到範薦離去,李嘿嘿笑了笑,站起身一拍手,對旁邊的香香道︰“咱們也進宮去。”

    “啊?主人,我們進宮做什麼?”香香疑惑道。

    李神秘一笑:“去為黎老黑挑結婚禮物去!”

    半個時辰後,皇宮御馬監內。

    “候爺……這……這就是所有的御馬了。”御馬監的小太監和幾名衛士跟在李和香香的身後,滿頭冒汗,陪笑著道。

    李斜睨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們敢耍本候?皇上的御騎就這種貨色,你們的腦袋早該搬家了!”

    “候爺……真的……真的就這些了。”小太監的心底不由得有些發虛。

    李一邊繼續四處亂逛,一邊說道:“本候可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挑選坐騎的,你們若敢蓄意阻攔,小心腦袋!”

    “小的不敢……不敢……”小太監正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忽然發現李已經帶著香香香御馬監的一個後門走去,不由得急了起來︰“侯爺!侯爺!~那里去不得,去不得呀……”

    李被吵的煩,對香香使了個眼色,小狐妖立刻向後一揮袖,幾個御馬監的小太監、馬夫、衛士紛紛摔得四叉八仰,倒地哀號。

    李推門而入,只見小門內仍舊是個馬廄,不過比之外面的,卻明顯要高一個檔次。五匹駿馬依次排在五個馬棚內,幾個馬夫正在為它們梳理毛發、添加草料。

    “兩位是……”一個馬夫上前問道,見李和香香氣質不凡,又能穿著便裝在御馬監內自由出入,便知其身份不低,說起話來也是畢恭畢敬。

    李看向其中最駿的一黑一白兩匹馬問道:“這兩匹馬,叫什麼名字?”

    馬夫回道:“黑色的這匹叫黑球,白色的這匹叫白石。它們是皇上最喜歡的坐騎呢,名字都是皇上親取的。”

    “黑球?白石?”李笑道:“這皇帝還真是個文盲,取這麼土的名字,听著av女優似的。不過這馬倒是真不錯,至少看起來不錯……”

    李啪的打了個響指,道:“就要它們了,香香,把它們拉走,咱們回府。

    香香立刻上前要拉“黑球”馬夫大驚失色,連忙上來阻攔:“這位公子……你們……你們是誰呀?這……這可是皇上的御馬皇上最喜歡的御馬呀!姑娘……動……動不得!動不得……”

    馬夫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香香一翻手,摔出幾丈開外了。

    其他幾個馬夫一臉緊張和害怕的想要上來阻攔,但一見香香的眼神,又退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李道:“你們不必擔心,本候是得了皇命來選坐騎的。昨天在威武殿上,皇上當著文武大臣的面說過了。今後他的御馬隨便本候選,選中哪匹是哪匹,想要幾匹要幾匹!若誰有異儀,可以叫他來武威候府找本候!”說罷背著手返身離去,香香牽著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也緊跟而出。

    剛剛被香香摔倒在地的馬夫這時才爬了起來,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看到“黑球”和“白石”已經不在。不由得拍著大腿大呼“不好!”,看到旁邊其他的馬夫無動于衷的樣子,急道:“你們怎麼任他把馬牽走了?這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可該如何是啊!?”

    一馬夫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走誰啊,是誰也不能把皇上最喜歡的御馬牽走啊!”

    “那是武威侯!”

    “武威侯?”

    “是啊。”剛剛他說的,是奉皇上之命來挑坐騎,有異議可以去武威候府找他。”

    “哦……武威候……那就沒事了。”馬夫松了口氣道。

    第二天,大將軍黎布要與林大人之女林虹定親的事情幾乎傳遍了京城內外,前去道賀的人數不勝數,都在為林家得了這麼個年輕有為的將軍女婿而羨慕不已。

    當然。作為黎布最好的朋友,李也帶著賀禮到了黎府。

    “只是定親,就這麼多人道賀,等到大婚之日,那該是何等熱鬧的情形啊!”李站在黎布身邊,看著進進出出前來道賀的大小官員、軍中將領。忍不住感慨道。

    黎布苦笑道:“之所以這麼多人,還不都是沖著李太師和李家來的面子來的。唉~,現在我也成了李系將領,被你拉下水了。“

    李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什麼被我拉下水。你本來就在水中!再說了,做李系領也沒什麼不好啊。”

    黎布道:“是啊,大樹底下好乘涼,確實沒什麼不好的。可是你爺爺給我牽的這媒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站在身後的黎英也著撅著嘴道:“就是嘛,早不結婚晚不結婚,偏偏東北有仗要打的時候結婚,害得我也沒法去了。“顯然在西南的平判戰爭中,這個好戰的丫頭還沒過足當將軍的癮,直想著再隨軍出征一次。不過兄長要結婚,她做妹妹的卻也沒有理由不在場。

    李鄰無奈道︰“你們兄妹真是一個德行啊,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辦一百場婚禮,也懶得再去打仗了。”

    黎英哼道︰“你當然樂意辦一百場婚禮了,有一百個新娘娶,還不美死你!”

    “呵呵……”李干笑兩聲,連忙轉移話題道:“怎麼樣?那林家的姑娘,長得如何?漂亮不?”

    還不待黎布回答,黎英已是斥道;“你可別打歪主意,我哥和你可是兄弟戰友,朋友之妻不可欺!”

    李鄰苦笑:“誰說我要打歪主意了……”

    黎英哼道:“你這種人,見到漂亮的女子,就沒有不想要的。”

    李眨了眨眼,看著她道:“可是某人長得不怎麼樣,小性子還 的很,我怎麼也要呢?”

    黎英一听這話,小嘴撅得更厲害了,柳眉倒豎,伸手就要掐李的胳膊:“你說我長的難看麼?你說我刁蠻麼?好!本姑娘……不,本將軍就是不漂亮,就是不溫柔,那又怎麼樣!又沒人逼你娶人家!”

    李一邊閃一邊擋,一邊還笑嘻嘻的揶揄道:那不知道是誰在西南時說︰本姑娘溫柔體貼,冰雪聰明,能娶到本姑娘,是你的福氣,怎麼一回到京城,就不溫柔、不漂亮了?難道這溫柔和漂亮還有地域限制的?”

    黎英一跺腳,拉著黎布道︰“哥哥,你看他,現在就欺負人家了。”

    黎布笑道︰“能找到個可以欺負的了你的人,也不容易啊,對了,李老弟,我听禁衛軍的朋友說,昨天皇上要去試乘你的火麒麟,結果被嚇得尿了褲子,回去後就臥病在床了。今天早上都沒早朝呢。”

    李撇了撇嘴︰“只怪那小子膽太小了。”心里遺憾著沒能讓火麒麟將皇帝狠狠的摔上一回,只是嚇癱了,還是不過癮。

    “呵,別說他膽小了,你就算讓我去騎。我也不敢。”黎布笑道。

    “老黎,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賀禮來?”李說著忽然攬著黎布的肩神秘的說道。

    “咱們什麼關系。你人來就行了,還弄什麼賀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粗人,金銀不缺,寶物又不懂。”

    李嘿嘿笑道:“我這賀禮,你肯定喜歡!”說完回頭低聲問香香道:“賀禮呢?”

    香香回道:“被牛大他們牽出去遛了。”

    李失聲:“啊?被那三牛拉出去遛?!有沒有搞錯,他們也不看看自已的塊頭,這不是虐待動物嗎!快,你快去把他們三個揪回來!”

    香香應聲而去,黎布和黎英則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不一會。香香帶著三牛回來,身後跟著的是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不過這兩匹馬顯然剛剛經過劇烈運動,低頭耷耳,氣喘吁吁,累得不輕。

    牛大一見到李,便興奮的上來道:“主人。這倆匹馬真是不錯啊!普通的馬載我一個就已經跑不動了,這小黑馬載著我和牛二倆人都能蹦蹦跳跳,真是不錯,不錯!

    李不敢相信她道:“你……你們兩個騎一匹馬?”

    牛二點頭道:“是啊。主人,這馬真是不錯,什麼時候弄幾匹給我們騎啊。”

    李一拍額頭,對香香道:趕緊去檢查檢查,那倆馬骨折了沒有……”

    “放心吧主人,這倆馬的骨頭結實得很,沒斷!”牛三嘿嘿笑道。

    李飛起一腳,一下把牛三踢了個跟頭,恨恨地道:“你們三個牛,馬對你們來說,只能是一次性用品,再好的馬都經不起你們折騰!”說罷又小聲嘀起來:“改天干脆把皇帝小太監的御馬通通牽出來給這仨牛換著騎好了,雖然都是一次性用品,也有質量好壞之分……”

    黎布和黎英看到這倆匹駿馬,都是著了迷,圍著上看下看了半天。

    “好家伙,李老弟,你這倆匹馬上哪弄的啊?真是千里挑一……啊不,是萬里挑一的極品啊!比我當年死在北疆的坐騎好上幾倍!”黎布兩眼放光的感嘆道。

    李笑道:“那是,這倆匹馬可是皇帝最好的倆匹御馬。”

    “御馬?!”黎布一驚。

    “是啊,你忘了,前天在威武殿上,皇帝要我的火麒麟當坐騎,便要將他的御馬隨便我選。我已經答應他了,讓他來試騎,是他自己沒辦法騎上,可怪不得我。而他說過的,君無戲言,所以我就去牽了兩匹最好的御馬來。”李笑著解釋道。

    這時黎英已是翻身上了那匹白色的御馬,歡喜的道:“李老虎,我就要這匹白馬兒了。”

    李一愣:“李老虎?我說英兒,你收了我的禮物,好歹也叫聲哥哥來听嘛。”

    “你……你才是‘嬰兒’呢!你這死老虎!壞老虎!”

    李笑道:“你可知道皇帝給這兩匹馬取名叫什麼嗎?”

    黎布道:“上次西域總督進貢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先皇將其賜給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皇上給馬取了個名字,叫‘紅美人’。我猜這兩匹馬,該不會是叫‘白美人’和‘黑姑娘’吧?”

    李哈哈大笑,道:“要是‘白美人’和‘黑姑娘’倒還罷了。可憐兩匹絕世好馬,被那文盲皇帝取了個‘黑球’和‘白石’的土名字。”

    “黑球?白石?哈哈哈哈……”馬上的黎英听了李的話,笑得花枝亂顫,只捂肚子。

    牛大也道︰“就是,那皇帝取的名字太土的,一點都不好听。”

    李嗤之以鼻︰“你們仨也好不到哪去,”說著對黎布道︰“你知道他們三個給這兩匹馬取的什麼名字嗎?

    黎布問︰“什麼名字?難道是白牛黑牛?”

    李道:“牛三給它們取的名字是‘黑胡椒’、‘白蘿卜’,牛二取的名字是‘黑面餅’、‘白棉餡’,只有牛大取的名字和吃沾不上邊,是‘黑無常’和‘白無常’。”

    馬上的黎英已經笑得沒了聲音,眼淚都滲出來了。

    黎布笑道:“想來李老弟你已經給它們取好新的名字了吧?”

    李含笑點頭,整了整喉嚨,道:“我琢磨了一晚上,給它們取了兩個又好听又威風的名字。”說著看向那匹黑馬,道:“它,叫‘黑旋風’!”再看向黎英騎的白馬:“它,‘白沉香’!”

    黎英哧溜一下滑下了馬,還好香香眼疾手快將她接住。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10 PM

第二百一十章   京城噩耗


    在東北綿延彎繞的山路上,一隊長不見頭尾的大軍正徐徐行進著。幾桿大旗隨風飄揚,大部分旗上都是一個大大的“李”字,而其中最顯眼的,則是一面繡著猛虎一面繡著“虎”字的大旗。在大夏國的土地上,這面大旗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己經成了戰神的象征。

    而那戰神,自然就是這面旗幟所代表軍隊的主將—李。

    “四五萬……這就叫四五萬兵馬,爺爺啊爺爺,你連孫兒都騙吶……”此時,在軍伍最前面的李正一臉苦笑的望著身後的大軍,搖頭長嘆。

    爺爺李宵前幾日在京城時,為了讓他答應帶兵平定東北判亂,向他保證說能夠籌到四五萬兵馬。結果等到李要出征時才發現,即便算上後勤人員,加上他帶回京的一小部虎軍,總兵也沒超過兩萬。

    李老太師是這麼跟李解釋的:我說的兵馬四五萬,自然是算上兵,又算上馬。你看,加上馬匹和牲口,總共是能上四五萬的嘛。

    李還能說什麼呢?看來是經過平胡蠻和定西南的兩場戰爭,爺爺李宵也明白他的本事,知道給多少兵都一樣,幾千騎兵能在胡人的大草原上狩獵,幾千騎兵一樣可以連破兩城數十萬判軍中間活捉賊首,那給那麼多兵有什麼用?不是浪費嗎?

    好在兵雖不多,糧草卻算充足。連年爭戰,加上東北剛剛大旱,想要齊集數萬大軍充足的糧草,也不是件易事。或者這也是李太師為什麼只籌出這麼點兵馬給李的原因吧,否則以他太師的權勢,京城周圍。調個十萬大軍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喃喃道:這鳥天色,該不會是要小雨了吧。听說東北快一年沒下過雨了,我一來就下雨?沒這麼祥瑞吧……”

    話音剛落,數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一聲轟隆巨雷由山間炸響,豆大的雨點立時嘩嘩伴隨而下。

    李被大雨拍得一愣:“有沒有搞錯。還說下就下呀!”

    啪的一聲。頭頂一暗,雨水也被遮住了,原來是坐在旁邊的香香用法力撐開了一件巨大的斗篷。

    “到樹林里避雨,全軍休息!”李沖身後懶懶的一喊,自己順勢躺到了香香的懷里,踢了踢火麒麟的腦袋:“找高點的地方趴著。”

    火麒麟聞言,三兩下就躥上了一座光禿禿的山頂。嗷嗷吼了兩聲。

    李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竟是周圍最高的山峰,一抬眼就能看到身後如長蛇般盤延在山路上的大軍,不由得有些擔心——下雨天爬這麼高,不會被雷劈到吧。

    正想叫火麒麟找個“低調”點的山頭,香香忽然咦了一聲道:“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李聞聲看過去,只見群山的另一邊,一片谷地中,約有數千人在手舞足蹈的歡叫著什麼。

    “難道是亂軍?”李微微皺眉。一拉火麒麟,躍下了山峰,幾步奔回軍中,正準備叫幾人到前方打探,一名斥候冒雨赤足跑來。

    “將軍,前面發現一伙亂軍,約有三千人。”斥候跪倒在火麒麟面前中。大聲說道。

    李問:“他們可曾發現你們?”

    斥候道:“回將軍,亂軍未曾發現我等。”

    “好!”李回頭喊道:“楊堇,大軍暫由你指揮,全軍前進。備戰!本將軍先到前面去探一探!”說罷一踢火麒麟腦袋,乘著這天山神獸飛奔而起,幾個起落便在眾將士的視線中消失了,而他頭頂的那件大斗篷,在香香的法力下,也緊跟著飛起,如轉說中的飛毯般,為兩人擋著雨水。

    李乘著火麒麟奔到了那群亂軍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這果然是一支由難民組成的起義亂軍,人數在兩到三千之間,除了二十到四十間的壯年男子外,還有不少婦孺兒童,大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而且,除了少數幾人拿的是官軍的刀槍、不倫不類的穿著幾片盔甲外,其他人大都只是拿個刀片、鐵棍、鐮刀,甚至是鋤頭、菜刀、木棍等簡陋至極的武器,毫無戰斗力可言。

    此時,這些“亂軍”們正在雨中手舞足蹈、歡欣雀躍著,一點都沒發覺,幾里外數萬全副武裝的大軍正向他們悄悄奔來。

    而名震天下的虎威將軍,就在他們的頭頂。

    對于近一年沒下過雨的東北大地而言,這場雨雖然來得晚了一點,但卻仍然如甘露般珍貴。這些百姓們心中的歡喜之情,可想而知,這也讓他們幾乎完全喪失了應有警惕。

    李在山峰上,既可以看到這邊于雨中歡叫“亂軍”百姓,也能看到那邊正悄聲行進的大軍。

    那面虎字大旗在雨中已經飄不起來。

    此情此景,讓他覺得有些怪異,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好像是準備帶兵屠殺平民百姓的大魔頭。

    他以前也殺過平民,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在少數。平胡蠻時,于大草原下,他就曾下令屠殺胡人的普通居民。但那是對胡人必要的打擊,是兩個民族間的戰爭,是必要的。他未曾後悔過。

    而今天,毫無疑問,這些所謂“亂軍”,面對如狼似虎的官軍,根本沒有一絲可反抗之力,一會他們將面對的,定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或者,當面對大軍時,他們會放下武器,從而將他們全部俘虜?

    可是俘虜之後呢?依大夏律,他們是當斬首並誅九族的,至好也是發配邊疆充軍。

    想著想著,李的眉頭緊鎖起來。剛開始時他以為和西南一樣。不過是平判,只要勢如破竹沖殺一番,抓幾個頭目,就能懾住他們。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簡單。西南是有人主使,意圖自立為王,東北處卻是天災人禍、官逼民反。

    這次爺爺給自己的差使。可真是麻煩啊。

    “主人。想什麼呢?”香香看李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李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怎麼處置這些人。

    香香道:“他們是敵人,殺掉不就可以了嗎?”在她看來,主人的敵人,那都是沒有理由活在世界上的。

    李搖搖頭:“他們不能算是敵人……”

    “那禮不殺。

    “可我們這次來東北的目的,就是殺他們。”

    香香道:“主人的意恩是。因為他們反對朝廷,所以朝廷要殺他們。但是主人覺得他們不應該殺,所以為難。”

    李點頭:“對,知我香香也。”

    “那他們為什麼要反對朝廷呢?”

    “因為沒有飯吃。”

    “那給他們飯吃不就行了。”香香眨眨眼道。

    “哪有那麼容易,也得有飯給他們吃呀,如果有飯……嗯……”李忽然直起身,一拍額頭,道:“對啊,我干嗎要听朝廷的話辦事?!”一把摟香香。在她白嫩的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的香香,真不愧是冰雪聰明的小狐狸!”

    “吼——吼——!!”正在雨中“跳舞”的難民們忽然听到兩聲可比雷鳴的巨吼,皆是下意識的抬頭往聲音的來處望去。

    不望不要緊,這一望之下,幾千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嚇得目瞪口呆。

    李控制著火麒麟由山峰躍下來,跳到了一塊岩石上,仍是俯視著眾“亂軍”難民。那件斗篷緊跟而上。徘徊在他頭頂。

    “眾位鄉親們!本將是此次東征軍的主帥李!”李大聲喊道。從對難民們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他並未將他們當成是亂軍敵人。

    難民們都是一臉的畏懼,紛紛向後退開了幾步,議論紛紛起來。

    “那……那是什麼怪物?上……上面還有一塊飛布……”

    “難道是天降下凡?對了。這場雨說不定就是天將看我們可憐,施舍下來的,老天終于開眼了,天神保佑啊……”

    “什麼天將,你沒听他剛剛說,是東征軍主帥了嗎!”

    “李?這個名字很熟啊。”

    “騎著怪獸……李……啊!他是虎威將軍呀!平胡蠻的虎威將軍李呀!”

    “虎威將軍!?真是虎威蒼軍……”

    “虎威將軍來了!……”

    “平胡蠻的虎威將軍來了!!”

    “亂軍”難民們忽然又再次歡呼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面虎字大旗轉出山路,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大旗雖然被雨淋濕,但旗手快速的奔跑,卻使得旗幟在雨中微微張開,將旗面上的猛虎現了出來。緊接著,一排又一排身著黑甲殺氣騰騰的士兵絡繹不絕的慢跑出現,  嚓嚓的陣陣鎧甲聲伴隨嘩嘩雨聲打在了每一名“亂軍”難民的心頭上。

    沒多久,滿山遍野就盡是黑甲士兵張弓以待,將兩千多名“亂軍”士兵圍在了中間。只需李一聲令下,便是百箭齊發,遍地橫尸。

    現在,“亂軍”難民們已經徹底明白,朝廷派虎威將軍帶領大軍來圍剿他們了。

    不知是誰第一個向李跪了下去,如風吹草傾般,兩千多名“亂軍”難民都跪倒于地,對李高呼“虎威將軍饒命!”

    當年胡蠻南侵,首當其沖便是東北諸省,厲朝歷代,對胡人最為苦大仇深的,也是東北人。所以,當李大敗胡軍將胡人趕出大夏國並帶數千飛騎于草原大展神威擒得岑禹大汗後,虎威將軍的大名最先傳遍的就是東北諸省。

    所以,對于東北人而言,李在他們心中,是不可戰勝的神話。和他戰斗,那是不可想象的。

    李很滿意這樣的情形,至少這證明了東北百姓並沒有非要與他。或老說是與朝廷鬧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沒有人借機想自立為王、割據一方,那麼東北的難民起義,他就有辦法和平安撫。

    “你們的頭領是誰?讓他出來說話!”李在火麒麟上高聲說道。

    一個披著滿是補丁的長衫、約莫四十多歲、看起來像個落魄秀才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走出幾步,又對李一拜到地:“小民胡汗三,拜見將軍大人。”

    “胡汗三……”李臉上的肌肉顫了顫,干咳兩聲。道:“你就是他們的頭領?”

    胡汗三仍伏于地上:“承眾鄉親抬愛。小民暫為領頭人,帶鄉親們尋條出路。

    “哦?出路?你所謂的出路,就是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將軍大人,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啊!今年東北大旱,顆粒無收。朝廷非但不放糧賑災,反而因為要打仗。大肆征糧納稅,所收是往年數倍,將僅有的一點存糧也給收走了。我們實在是沒法過了……有些人去新組建的東北軍當兵,以為可以拿點兵餉來接濟家里,誰知……誰知竟連東北軍竟是連連克和兵餉。口糧,最後搞得百姓起義,官兵造反。都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啊……”胡汗三泣聲說道。

    他說的這些事情,李也都知道,如此問問。不過是意思意思一下罷了。要怎麼處置這些人,他心中其實己有安排。

    這時,一位老漢直起身子道:“虎威將軍!您是打胡人的大英雄,俺們都尊敬您!您領了皇命要來打俺們,俺們也不敢跟您動手。可是……可是朝廷實在是不讓人活了!我們……我們是真活不下去了呀!您知道嗎……忠城七十一縣,都己經開始異子而食了……慘不忍睹啊……!”

    一道閃電由漫天烏雲中劈下,正中山林中的一棵大樹。轟轟幾聲,樹倒火起,沒多久,火又被雨撲滅。

    在山谷之中。除了雨水的聲音外,便只剩下跪伏于地的“亂軍”難民們嚶嚶的哭聲。

    李盤坐在火麟麟背上,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半柱香的時間後,才緩緩開口道:“眾位鄉親們,本將知道你們的苦哀,大家都起來吧!”接著一擺手,命令四周的士兵都把刀槍劍戟收起來。

    “本將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李高聲說道。

    眾難民聞言心里都是一緊,不安的看著火麒麟上的李。

    “第一,本將給你們一些口糧,你們往南走,到隴西省潭平鎮去。本將讓人先帶個口信去,保證會有人接待你們,為你們安排生活;第二,拿上一些口糧,分路往北走,去通知其他起事鄉親。告訴他們,本將來了,但本將不是來鎮壓他們的,而是來賑災的。本將帶來了糧食,讓他們來找本將,或老直接往南走,到隴西省譚平鎮去。這一路上,若有地方府衙敢為難你們,就說是本將的命令!”

    雨,漸漸的停了。

    三天後,李帶著大軍到了東北重城彭城。

    這座城池的長官,便是膝凌王的兩個舅舅毛元風、毛元月兄弟。

    彭城集中了東北軍最精銳的一支部隊,約有三萬人。毛家兄弟在東業發生大規模判亂時,就趕緊將大批的糧草囤積于此,以至于東北其他各新軍都沒有糧草可用。

    在彭城的城頭上:掛了一排排的頭顱。那些都是輿圖進攻彭城的難民義軍地,至少有數百上千顆,有的已經幾乎只剩一個骷髏頭了。

    李將大軍停于數里外,自己則帶著四個人,連火麒麟都沒坐就策馬奔向城門。

    他帶的四人,除了貼身侍女小香香外,就是牛家兄弟三人了。他這般做法,其他的將領都不太理解,紛紛要求跟他一同進城。只有楊堇明白他的意思,知道將軍要“辦事”了。

    牛家三兄弟,就像三把超級大砍刀,出鞘必要見血。除了香香外,就只帶他們三人,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毛家兄弟己經開門恭候多時,見李只帶四人前來。不由有些奇怪,但想起這位武威侯的種種荒唐傳聞來,又釋然了。

    “下官毛元風(毛元月)恭迎將軍大駕!”毛家兄弟一起道。

    他們倆身後的一眾官員和將領也趕緊齊聲道:“下官等,恭迎將軍大駕!”

    李翻身下馬,立刻有人上來牽住他的韁繩。

    “勉禮吧。李走過毛家兄弟面前,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往城內走去。三牛和香香護衛左右。

    毛家兄弟對視一眼。也帶著一眾官員將領緊跟而上。

    “大將軍。下官久聞虎威將軍大名,東北上至官員下至百姓,無一不對將軍崇拜之至啊。今日得見將軍,當真是名不虛傳,好威風,好氣魄啊!得此一見,榮幸之至。榮幸之至!”毛元風看著李的背影,不知怎麼,心底總覺得毛毛的,連拍起馬屁都不太順油了。

    旁邊的毛元月也是心不在焉的順著哥哥的話語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得見將軍一面,當真是榮幸之至,死而無憾……”

    “嗯?”李忽然停住了腳步,牛大等人也跟著停住。毛家兄弟差點撞在牛二、牛三的背上。

    “真的死而無憾?”李斜睨了身後幾人一眼,冷冷道。

    毛家兄弟連同一眾彭城的官員將領都是心底一涼,看著三牛腰上那和他們一樣高大的連環長刀,腿都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卻是不知如何回答。

    李這時卻突然一笑:“那麼緊張干什麼,開個玩笑嘛。”說罷繼續往前走。

    毛家兄弟這才松了口氣,笑道:“大將軍真幽默。”話一出口才發現。聲音都發起了顫,背脊也己是濕涼涼一片。

    “這彭城有多少兵士啊?”李忽然問。

    “回大將軍,彰城共有東北軍三萬三千余人,其中戰斗人員兩萬六千人……”

    李不待他說完。打斷道:“有人口多少?”

    “回大將軍,除去兵士,約有人口……”

    李又打斷道:“有糧食多少?”

    “回大將軍……”

    “你殺了多少難民?”

    “回大將軍,記不清了……”

    “彭城負責軍務的是誰?”

    毛元月道:“是……是下官。”

    “除你之外呢?”

    毛元月指著身後一名身著鎧甲的黑臉軍官道:“是劉敬將軍。”

    “錢糧由誰管?”

    毛元風道:“回大將軍,是下官掌管。除下官外,還有洪月大人.張廣張大人.施元施大人……”

    “行了。”李一擺手,停下腳步轉過身,陰著臉喝道:“毛元風、毛元月!”

    “下官在。”毛家兄弟心懷忐忑的躬身應道。

    “你們可知罪?!”李一聲大喝,兩人差點沒趴在地。

    “下……下官不知……不知罪在何處?”毛元風顫聲道。他這回真是不知怎麼得罪了李,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片空白。他們身後一眾彭城官員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一臉茫然。

    “爾等貪贓枉法,私吞國家錢糧,中飽私囊,遇災後不僅不及時賑災,反而濫殺難民,以至逼得民反,壞我皇社稷,敗我朝朝綱,其心可惡,其行當誅!”李怒喝道:“爾等還不快快俯首認罪?!”

    毛家兄弟被喝得一愣,直接傻了眼。

    李立刻眼楮一瞪,罵道:“他娘的!你們敢抗令拘捕?來啊,就地砍嘍!”

    三牛幾乎同時眼楮一亮,抽出大環刀, 啷啷一串響。

    毛家兄弟這才反應過來。

    毛元風大喝:“老子是皇親國戚,你們誰敢殺我!李,老子是皇親國戚!騰凌王是我外甥!你們不能……”

    話還沒說完,兩把大刀己經一橫一豎後削了過去,瞬間將他削成四塊,鮮血向四周炸了開來。香香忙一揮袖,將噴濺向李和她的血肉擋住。

    毛元月尖叫了起來,連滾帶爬想後跑。而他身後的官員將領一樣是被嚇得不清,紛紛四散退開。

    “快!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幾個!我重重有賞!……劉敬!快殺了他們……”毛元月向四周士兵和將領們吼叫道,但沒叫幾聲,牛大的大刀己經劈了過來,“啪喀”一聲,是大刀砍入地面的聲音,而毛元月的身體。則已經化成了兩半。被鮮血噴出來的力量沖開了去。

    “嘩啦啦”三牛都甩了甩巨刀上的血,一副不過癮的樣子,如貓看耗子般巡視四周。被他們看到的官員將領和普通士兵,無一不是驚恐得向旁邊閃去。

    “劉敬!”李喊出了一個名字。

    被叫做劉敬的將領立刻被人推了出來,幾乎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末……末將……末……末……末將繞命啊……饒命啊……”劉敬己經是泣不成聲了,幾乎要將腦袋埋到地里去,好像這樣就能安全一樣似的。

    李不屑的瞥了眼劉敬。淡淡道:“現在彭城里的軍隊都由你來指揮。毛元月、毛元風作惡多端又拒不認罪,死不足惜。其他人都是為他們所蒙蔽,縱有過錯,也是無心,本將都不予追究。”

    這下不僅是劉敬,周圍所有的官員、將領、士兵都跪伏于地,大聲叩謝。

    李不由得暗暗搖起頭來,這毛家兄弟看來沒什麼人心嘛,這麼容易就搞定了。他本還以為要血洗一次彭城才能懾住這群家伙呢。

    他卻不知,本來以他虎威將軍的名號就己經夠懾人的了,再加上三牛的形貌和氣勢,更是讓人膽寒三分。入城後他又一直表現得不冷不熱,直到後來突然發怒,命三牛砍殺毛家兄弟。三牛的大刀將毛家兄弟瞬間分尸,情狀恐怖之極。震懾人心的程度自是不用多說。

    這種時候,麼個人心底都下意識的肯定了,若誰膽敢對李說一個不字,那下場絕對是和毛家兄弟沒什麼兩樣的。

    “劉敬按管軍隊。洪月接管錢糧,其他人等繼續各司其職。劉將軍,追剿毛家同黨和余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傍晚後再回來檢查,要是讓我找出什麼證據來,那劉將軍就別怪本將的鍘刀不留情了。”李部背著手一邊向城門走去,一邊悠悠然說道。

    “下官遵命!”劉敬趕忙大聲回道。

    “牛大他們三個就留下來幫你了。”李又加了一句。

    “嘿嘿嘿嘿……”三牛快樂的笑了起來,彭城內的官員們也跟著笑了笑,不過前者是歡笑,後老卻是苦笑。

    經過毛家兄弟的尸體時,李想起了剛剛毛元風臨死前的話,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的低聲道:“皇親國戚?皇親國戚算什麼,皇帝老子都照殺……”

    太陽慢慢向西邊落下,西天映成了一片暗紅,在夕陽的映照下,彭城內,也是一片血猩的紅……

    第二天,李便給京城發去快信,說毛家兄弟私吞巨額錢糧,又私自征收數倍錢糧,殘殺災民,逼得百姓造反起事,以至有東北之禍。真相敗露後,輿圖拒捕,想殺了李滅口,被他的護衛一舉擊殺,並將其同伙一並誅除,還彭城,還東北一方淨土。

    接著又說,東北百姓造反,皆因毛家兄弟而起。如今毛家兄弟已伏法,只需賑災錢糧到手,便可順利安撫。

    于是,向朝廷要了大批錢糧,平亂大軍,直接變成了賑災團。

    李這一路上,除了彭城內讓三牛揮了幾刀外,也就砍了幾個頑不靈的縣官、地主、豪紳,開倉放了他們的糧。其他面對百姓時,卻沒再打過一伙、動過一刀。起事的百姓們本來听到是虎威將軍帶領平亂大軍,就已經毫無斗志。如今大軍用軍糧救濟百姓、開倉放糧,所到之處,民心所向,歡欣鼓舞。

    李這回也沒忘了趁機“假公濟私”一下,將朝廷送來準備賑災的大批錢糧,直接撥了七成派兵護送往譚平鎮,然後再給東北的難民們一些路費、盤纏、口糧,讓他們成群結隊往隴西省潭平鎮安居。還派軍隊護送,命沿途各地官員極力配合。

    說與其在廢墟上重建,不如到新城去安居,將潭平鎮說得恍如人間仙境,一時間東北難民皆是爭相前往。

    直到風柳三連發七封快信,告訴李潭平鎮己就嚴重超負荷後,他才停止了這場大遷徒運動。讓不願離開家鄉的東北人繼續在東北生活。

    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不僅是太後、皇帝和騰凌王怒發沖冠,就連李太師和其他滿朝文武都是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于是,一場平亂東征,變成了賑災移民。不管怎麼說,東北的事情,又是被李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這次朝廷上論及李的功勞時。有人便提議,東征軍此次斬首數為零,應不計功。難得的,李系朝臣也沒多少異議,于是李的東征便成了無功之征。不過對于西南總督、武威侯、一品大將軍李來說,朝廷給的封賞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他這次在東北錢糧和人口都掠了個鍋滿盆肥,己就是心滿意足得爽歪了。

    現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自己的譚平鎮瞧瞧。看看當初的小城。如今己是什麼規模了。給風柳i三鼓搗了那麼多人和錢糧過去,希望不要給整成難民集中營就好……

    不過正如那首歌所唱的一來,“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茫茫人海狂風暴雨,茫茫的大夏國雖不是大海,卻也一樣風雨難測。東北才剛剛“風平浪靜”。江南就又起“波瀾”——常洲趙忱王以為西南亂事剛平,東北災亂又起,定會讓朝廷疲于奔命無力應付,以為時機已到。便以當年被判罪的大帥瀟莫為為先鋒主將,其子瀟長風為副將,發兵十萬,欲吞並江南以南十七洲,割據一方。

    哪里知道,李平西南居然如此之快,平東北更是兵不血刃稱得上神速,平完東北後,直接被朝廷一張聖旨調往江南。兵都不用帶,只要自己乘上火麒麟火速趕到江南就行,江南的大軍都給他準備好了。

    得到這個命令後,人還在東北的李幾于是破口大罵:“哇操!他奶奶的,這什麼鳥王,早不起兵晚不起兵,偏偏老子平完亂他才起兵!要是他能晚上他娘的一點,老子就回譚平鎮去了,打死我我也不去平他媽的鳥亂!”

    殊不知,遠在千里之外,得知東北亂事已平,虎威將軍李將要趕過來當江南軍主帥時,趙忱王也是罵得唾沫橫飛:“哇靠!他母親的,什麼鳥將,早不平亂晚不平亂,偏偏本王起兵的時候他才平亂!要是他能早上他娘的一點,本王就得到消息了,打死本王本王也不在這時候起他媽的鳥兵!”對虎威將軍的忌憚,可不是一點半點而己。

    不過這時候,誰都來不及了。趙忱王,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反下去。

    “虎威將軍,只是這四個字,就已經讓趙忱王和瀟莫為的常州軍士氣降一大半,腿軟一大截了。

    兩軍第一次對陣,李己乘著火麒麟赴到江南,出現在了戰場上。

    必竟江南是他的故鄉,他不會允許趙忱王和瀟莫為在他的地盤為所欲為,所以不到三天的時間,便乘著火麒麟一人從東北趕了過來,連香香都沒有帶。

    “老瀟,好久不見呀!”兩軍陣前,李半趴在火麒麟背上,懶懶的沖對面喊道。

    他的身後,是兩千多的長槍步兵,再後,是幾千盾兵,再再後,才是一隊隊的騎兵。

    而他的面前,敵陣之中,前面十數排的騎兵戰馬全部趴在地上,任人喝罵、腳踢,死不不動。而他們的主將蕭莫為、副將蕭長風也正對著自己的坐騎無可奈何呢。

    蕭莫為冷哼了一聲,對李回道:“你這小子,莫要得意得太早!老夫上戰場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呢!莫要以為使點妖術就能唬得住老夫!”

    李大笑:“老匹夫!我唬你干嗎,我唬住你的馬,你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這邊的江南軍也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而那邊的常州軍則還是在為著滿地不肯動的馬兒頭疼不己。

    “吼!”火麟麟抬頭一吼,常州軍中的數千匹戰馬一齊蹬了起來,立時將它們身旁的騎士和將領掀翻在地。蕭莫為和蕭長風身手較為敏捷,躲了開來。

    江南軍中又是一陣大笑。

    當被掀翻的常州軍騎士準備上馬時,火麒麟又是一聲吼,眾馬乖乖匍匐,常州軍騎士又是一臉無奈。

    江南軍士兵己經笑得肚子疼了。

    蕭莫為則是有些氣急敗壞,擰起丈二長刀就往陣外沖來,蕭長風怕父親有失。也急忙跟上。

    “姓李的。你有種就從那畜生背上下來,和老夫一對一戰上一戰!”蕭莫為站到兩軍陣前,長刀一指李大聲喝道。

    兩邊陣中同時靜了下來,都望著各自的主將。

    李收起笑容,一個空翻從火麒麟背上躍了下來。

    “本將雖然不喜歡你,但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還是有滴。現在本將赤手空拳對你。若你能傷得了本將一根汗毛,便算你贏!”如一根標槍般站在了本軍陣,李背負一手,傲然說道。

    “將軍虎威!將軍虎威!將軍虎威!……”身後的將士都是齊聲高喝了起來,他們雖然不是李帶出來的虎軍,但“將軍虎威”,這四字口號,卻是天下人都會的。

    蕭莫為長刀一橫,冷然道:“都說虎威將軍李武藝無敵于天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老夫卻偏不信邪,要用手中這把老刀,來試試你的虎牙!接招吧!”

    幾個大踏步,塵土飛揚,蕭莫為身上的鎧甲  作響,長刀大開大闔,倒是真有一股鐵血沙場有去無歸的氣勢。

    李不動于原地。待到長刀劈到面前時,才猛一抬右手,直接迎上了長刀的刀刃。

    蕭莫為雖早有听說過虎威將軍刀槍不入,但此時卻是孤注一擲。全力于刀刃之上,望能一刀破敵。

    “噗”的一聲悶響,卻是長刀被李手臂格起,刀背回拍在了蕭莫為額頭發出的聲音。

    這一刀蕭莫為使出了全部的力量,這一回拍自然更是勢大力沉,滿面血肉模糊,當場就後撤三步,昏厥于地。

    蕭長風見狀,悲嘯一聲,長奔過來,將手中長槍刺向李胸口。

    李一抬左手,穩穩抓住槍頭,猛一折,槍頭斷,槍棒仍刺向他。

    一轉身,讓過了蕭長風的槍棒,李將手中的槍頭擲向他的胸口。

    蕭長風下意識的想躲,卻哪里躲得過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內,李擲出的大力槍頭。

    槍頭沒入他的胸膛,又從背後鑽出,打著旋,鑽入低下。一陣血霧篷天而起,蕭長風只是從喉嚨中發出一點咯咯的聲音,便倒地氣絕身亡。

    常州軍軍陣內一片死寂,江南軍軍中則是歡騰雀躍,“將軍虎威”的聲音更加震耳欲聾。

    李拍了拍手,對常州軍喊道:“爾等主將己亡,還不快快投降!降者一律免罪,不予追究罪責。反抗者,殺無赦!!!”

    “吼!!!~~~”火麒麟應著李的聲音也是一陣長吼,常州軍陣內的馬匹簡直要貼到地上了。

     啷啷的聲音陣陣響起,常州軍的士兵一個個都放下了武器。

    蕭莫為和蕭長風兩人一陣亡,常州軍幾乎等于沒了脊梁柱,瞬間瓦解崩析。殺奔常州,擒住趙忱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就在一切都已成定局,李派兵至常州城接受趙忱王投降的時喉,香香由京城趕來了。

    看到闊別數日的香香,李自是高興非常,在自己的臨時行館里,抱住小狐妖就要親熱。

    “主人,香香這次是從京城帶了兩條重要消息來的。”香香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李的熱吻,焦急的說道。

    “重要消息?不會又是哪里打仗,爺爺讓你來傳消息來了吧?”

    李皺起眉頭,冷哼道︰“這回打死我我也不去了,他們愛派誰派誰去,我可不想再當他們戰爭機器。

    “不是的,主人。”香香道:“第一條消息是,李太師又續弦了。”

    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什麼?!我爺爺他續弦了?不是吧!他……他續弦了?”

    “是的,主人。李太師只在半月前舉行了一個簡短的儀式.那時您才剛剛從東北前來江南,這件事現在連扈陽那邊都還不知道呢。京城知道的人不多。

    李道:“可知道被我爺爺的垂青的女子是誰?年芳幾何?”他對那個能讓爺爺因奶奶過世而數十年不開的石頭心重新開竅的女子,相當的好奇呢。

    香香道:“是同楚玲瓏姑娘學琴的一個年輕姑娘,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名字叫銘燕。至于出身,香香不太清楚。

    “茗燕?這女子真不知有何能耐,能讓爺爺傾心。不到二十……靠!爺爺是超級老牛吃超級嫩草啊……”李笑道。對于那女子的身份,他倒不怎麼擔心,以李家在京城的眼錢,爺爺能將她納入家中,那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了。

    “還有一條消息。”香香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哦,說吧。”李隨意道。

    香香低聲道:“黎布將軍了……死了。”

    楮朗了數日的江南天空,忽然不知由何處飄來了陣陣陰雲,轟隆隆雷聲奏響的,仿佛是那悠遠的鎮魂歌。

    同樣的天空,京城,也下起了綿綿的小雨。

    “啊!——”一聲淒厲而憤怒的悲喊響起,不知是來自江南的戰場,還是京城的靈堂……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11 PM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生死別離
  

    京城,淅淅瀝瀝的下著蒙蒙小雨。自從幾天前黎府開始辦喪事以來,這大夏國的都城上空,就再沒晴過。

    朱雀街黎府之內,到處掛滿了白幔,一片悲淒的景象。

    但與往常沒有僕人的清靜不同的是,這時的黎府上下走廊門道旁卻站了不少身批鎧甲的軍士和喪服打扮的家將。

    這些軍士有的是剛剛從東北戰場趕回京城的黎布老部下派來的親衛,有是原本就錄屬黎布親衛軍的士兵,都是來為這位戰功輝煌卻英年早逝的將軍守靈的。他們表情堅毅身姿挺拔,眼神中,自然的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而那些家將,則是黎布死訊一傳出,便由李家派來幫忙打點喪事的李府家將。

    李黎二人的關系極為親密,是人盡皆知的。現在黎布突然去世,雖然李遠在江南同趙忱王作戰,但他的兄長和爺爺自是不會坐視不管。

    此時,黎府大堂之內,一具漆黑的棺材赫然擺在正中,一位一身喪服頭戴喪巾的少女正默默跪在地上,低垂著臻首,讓人看不清的面容和表情。右手邊的地上放著一桿長槍,正是黎布的兵器——鉤鐮槍。

    在棺材的另一側,還有一名同樣喪服打扮的女子。相貌嫵媚秀美,身材窈窕,看起來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過了許久,那站著的女子對跪在地上的少女低聲道:“妹子,已經九天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讓你大哥下葬了?”

    跪著的少女沒有回答她。

    那女子表情略顯尷尬,過了一會,又道:“妹子,嫂子知道你心里難過,嫂子的心里又何嘗好受呢?”說著,聲音略顯哽咽起來:“他怎麼說。也是我的夫君啊!妹子。你總不能老讓你大哥躺在這吧,總是該讓他早些入土為安吶!”

    這說話的女子,是黎布新婚沒多久的妻子林虹。而那跪著的少女,不用說,定是黎布的妹妹黎英了。

    林虹說了半天,黎英仍是跪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應。九天來,黎英始終跪在大哥黎布身前,除了不時在幾個下人的勸說下喝點水和稀粥外,幾乎沒有離開過靈堂,也沒怎麼開口說過話。前幾天前來吊喪的大臣和將軍。都是由林虹和李府派來的人招呼,黎英根本誰都不理,就這麼低頭跪著。

     林虹秀眉不經意的皺了一下,道:“妹子,你不說話,我可當你是答應了啊。”接著便對身旁一個身著灰色喪服的矮胖中年人道:“旺財,帶上人,扛上棺材。準備下葬。外面正下著雨,去弄張蓬布來遮好了,可別讓棺材淋著。”

    原本黎家兄妹因為愛清靜,所以黎府之中是基本沒有什麼人的。頂多也是幾個黎布的親衛而已。不過林虹嫁過來後,林父怕女兒受苦,陪嫁了一大堆丫鬟、下人還有個管家旺材。

    旺材得了夫人的令,自是趕緊應是,叫上幾個家丁,便要清理棺中的冰塊。

   忽然“ !”的一聲響,林虹、旺材和幾個家丁都被嚇了一跳,應聲看去,只見跪著的黎英不知何時已抬起了頭,用那雙布滿血血絲,略微紅腫的眼冷冷瞪視著他們,右手握著黎布生前的武器鉤鐮槍,槍頭向上,槍錐砸裂了地上瓦磚,剛剛的聲響便是她握起槍,用槍錐砸地時發出的。

    黎英一字一頓的說道:“誰敢踫我哥哥,先問問這把鉤鐮槍!”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說出的話卻仍是字字清晰,堅定不形,讓人一點都不會懷疑她這些話的真實性。

    林虹似乎是被嚇得不清,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雙手也捂在胸前道:“黎英,你到底想怎樣!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嫂子,是黎布的妻子,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為什麼我就不能做主?九天了,已經九天了,你為何還是不肯讓你大哥入土為安?你這妹妹究竟想做什麼?!”

    站在黎英一側一位將軍打扮的人道:“夫人,黎小將軍既然不願現在入葬黎大將軍,定是有她的道理。”自黎英隨軍參加了西南戰事後,軍中的將領不再叫她黎姑娘和黎小姐,而改叫黎小將軍,黎布則成了黎大將軍。

    另一個身著喪服家丁模樣的人也道︰“黎夫人,黎布將軍怎麼說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將軍,即便要入葬,這儀式也簡單不得,豈可現在草草行事?而且我們家大公子也交待過了。黎布將軍的後事,皆听從黎英小姐的吩咐。既然現在黎英小姐不想黎布將軍入葬,那便不能入葬。”听這話的語氣便知,此人定是李家派來的。

    “你們……”林虹氣結,明顯黎布的舊屬、軍中將領及李家的人都是向著黎英的,而這個準將軍夫人,卻被排擠在外。

    黎布死的當天,黎英哭成了淚個人,提著把鉤鐮槍守在哥哥的尸體旁,誰都不讓靠近。若不是幾個親衛攔住,林虹差點就被刺死了。

    待到李的哥哥李明聞訊前來後,才好不容易是把這倔強的妮子勸住,讓京城幾個著名的大夫和杵作驗尸。

    最後大夫和杵作們得出了一致的結果:黎布是因心病突發而猝死。

    之後在李家、林家一些軍將領的幫助下,很快就搭好靈堂辦起了喪事。而從那時開始,黎英就跪在黎布的尸體前,默默不語,便是皇帝派來吊喪的人都不理。只當有人提認要將黎布入葬想搬動黎布的棺材時,她才會握起鉤鐮槍,像剛剛一樣進行喝止和威脅。

    黎布和黎英自小相依為命,在京城除了李外並沒有其他特別要好的親戚朋友,所以這時唯一能勸得了黎英的也就只有李的哥哥李明了,不過很顯然,李明也沒法勸服她,最後只得命人去做一個特制的棺材,將黎布移到新棺內,再吩咐李家的人每日準備好新冰塊放里面,以免黎布的尸體受到腐蝕。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轟轟的雷鳴聲中仿佛還夾雜著幾聲虎嘯龍吟。

    林虹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外人,滿腹委屈,不想再待在靈堂受人白眼了。便讓旺材送自己回房。

    看到林虹向門口走去,沒有人說什麼。靈堂內依舊是一片死寂。

    堂外吹進一陣風,掠過棺內的冰塊,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拂過每個人的身體和心頭.吹得堂內的幾枝蠟燭搖搖欲熄。走到門旁的林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下一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響起,黎府內所有的人都是心頭一跳,轉頭向大門看去,連跪在地上黎英也是嬌軀一顫。半轉過了身子。

     只見原本是走到門前的林虹,此時正在旺材的攙扶下踉蹌著向後退著,滿臉的驚恐,險些摔倒在地。

     而門外,磅礡大雨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因為光線的緣故,堂內的人都看不清這個人的面容,只是隱約看出他身穿是一身黑色鎧甲。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身旁似乎還有個白蒙蒙的人影。只是身形要嬌小得多。

    黎布去世的這幾天,來黎府吊喪的軍中將領不在少數,若是有剛從東北返京的將領前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林虹為何會如此大驚失色?

   這時,一旁幾個家丁注意到,跪在地上的黎英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而望著門外的雙眼。也放著異樣的光芒,似淒苦,似哀怨,似喜悅,似解脫。看著看著,兩行晶瑩的淚水便這麼滑落下來。要知道,除了黎布剛去世的那天黎英哭得悲痛欲絕外,接下來的日子里,這倔強的少女就再沒在眾人面前流過一滴淚。眼神一直是冰冷仇怨,不管看誰都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而此時流露出的這般神情,著實讓眾人心中不解,門口站著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隆隆雷聲中,一道閃電劃過昏暗的天空。這一瞬間的的晝亮,卻並沒有讓堂內的人看清大門外那人的樣貌,反是讓氣氛變得更加的詭異。

    站在黎英旁邊的將領又踏前兩步,對門外朗聲道:“門外是何人?”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若是前來吊喪的軍中將領,為何門口守著的家丁和軍士沒有報名號?

    “嗒!”門外那人抬起一腳踏進了靈堂,那腳上的軍靴濕漉漉的,顯然在雨水中泡了很長時間。

    “嗒!嗒!嗒!……腳步聲一聲聲響起,門外的人一步步進入了靈堂,堂內的燭光照清了他的面容,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這個身著鎧甲的人,競是應該仍在江南評定趙忱王判亂的李!

    他那一身漆黑的鎧甲上滿是雨水,鎧甲下的戰袍也是完全濕透,鎧甲的邊緣和甲袍下襟滴滴答答不停的滴著雨水,頭上沒有戴頭盔,頭發濕嗒嗒的貼在額頭和肩上,整個人仿佛剛剛從池塘中撈起來一般。

    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嘴唇抿著,任由雨水從頭發流到臉頰鼻梁。只是那雙眼晴,竟也是她黎英一樣布滿了血絲,眼神陰冷得如森林中饑餓的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氣息,無怪乎剛剛林虹見到他時尖叫失聲,心膽俱寒。

    李一步一步的向黎布的棺材走去,血紅的眼晴死死的盯著棺後那巨大奠字前的靈位。

    緊跟他著進來的,是一位身著白色長裙同樣一身濕透的女子,正是李的侍女香香。

    本來以香香的法力,將雨水隔開或是像在東北一樣弄個披風、斗篷之類的東西跟在火麒麟上面擋雨,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但李得知黎布死訊後便立刻騎火麒麟趕回京城,雨中也不願讓香香施法當擋雨,似乎希望雨水挑夠澆滅他心中騰騰升起的無名之火。而香香,自然也是同主人一起冒雨。

    渾身濕透的香香,衣裙都貼在了身上,天仙嬌顏和嬌美身姿盡顯。但堂上眾人,卻無一人敢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不僅是懾于李的威勢,同時也是因為小狐妖此時的眼神和氣質一樣陰冷可怕,毫不下于她的主人李。

    因為香香感覺到。主人生氣了。所以她也不由自主的坐起氣來,只可惜她和李一樣,都不知這無名之氣該往哪撒。

    靈堂內的眾人都還沒有從初見李的驚詐中反應過來。蕭家父子被李斬殺于戰場之上的消息才剛剛傳到京城,按說他此時應該是在進軍常州的路上,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趕回來的。但他們卻不知道,在京城的香香一得知黎布死訊便連夜趕往江南,不分晝夜的施法狂奔,將這個消息帶給了李。李聞訊後只稍做交代,便立刻騎著火麒麟往京城趕,途中未做絲毫停留。

    黎英撐著那把鉤鐮槍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大步奔向了李,但因跪的時間太久,才踏出兩步腿就軟了下去。眼看要跌倒時,李已是急步上前將她抱住。

    黎英一倒入李的懷中,也不顧他一身的雨水,便埋首在他胸前,嗚嗚的哭了起來。起先是低聲壓抑的嗚咽,接著聲音越來越大。成了失聲痛苦,整個嬌軀在他的懷里不住的顫抖著,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悲傷都發泄出來。但自始自終,握著鉤鐮槍的素手。卻沒有松過分毫。

    李輕輕的撫著黎英的背,眼神慢慢變得溫柔。

   “大符軍……”“二公子。”這時候堂內的人才紛紛向李行禮。

    “妾身見過侯爺。林虹在驚嚇過後,也回過了神,知道眼前此人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將軍,忙上前對李行禮道。

    李打量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嫂子不必多禮,剛剛受驚了。”

   “二公子,您不是應該在江南麼,怎麼……”那位李府派去的家丁猶豫了一會,上前低聲詢問道:“您去見過老爺和大公子了嗎?”

   “出去。”李淡淡的道。

    “二公子……”

    李眼神忽然變得凌厲,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血紅的眼晴,凌厲的眼神,讓那李府家丁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甚至心中湘信,若是他還不走,李定會一斧將自己臂成兩半。

   “全都出去!”李對其他靈堂上的侍衛和家丁喝道。一陣冷風吹進來,教枝蠟燭都應聲而滅。

    眾人不敢再有絲毫猶豫,趕緊向李告退,陸續退出了靈堂。林虹被嚇得心頭直跳,腦子里一片空白,也和旺材他們要往外走,卻被李叫住︰“嫂子,您先留下。”

    林虹輕輕“啊”了一聲,身子一顫,停住了腳步,腿競發起抖來。

    前面的旺材見她停住,也想回來,卻被香香冷冷一瞪,忙又退出了靈堂,奔入雨中,不敢回頭。

    香香一擺手大堂的幾扇大門立刻緊緊閉上,再一揮袖,屋內熄滅的幾枝蠟燭又重新被點燃,而且亮度比剛剛要強上許多。

    林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驚懼不已。不知何時,背脊已被冷汗打濕,幾乎每次李或香香看向她,她都會覺得如墜冰窟,渾身發涼。

    李懷中的黎英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動靜,低頭一看,可憐的少女已是哭累睡著了,嬌嫩的臉頰上猶帶著淚水。是啊,這麼多天,幾乎沒有睡過一刻,心中時刻被悲傷佔據著,現在終于能有個信任的肩膀可以依靠了,心也終于得以暫時放松下來。

    “好好的睡吧,一切有我……”李低聲呢喃道,想要將黎英交給香香,卻發現她抱得緊緊的,又不敢太用力將她掙開,只得先這麼抱著了。

    而即便是在夢中,黎英的手上也仍是緊緊握著黎布生前——鉤鐮槍。

    仿佛那便是哥哥黎布的靈魂,生怕一放手,哥哥靈魂也隨之散去……

   “嫂子,我和黎大哥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你們成婚時我因身有軍命而沒能喝上酒。本以為等平定完東北,回京後再補上,卻不想這一別,成了永別‧…”李想起當初自己離京前往東北時。與黎布約定回京後不醉不歸的情景。悲從中來,眼晴不由得眯起,將淚水緊緊留在眼眶內,強忍住不讓其流下。

     “候爺……候爺的心意…夫君泉下有知,必會明白。侯爺也不必太過傷心了……”林虹低著頭,不敢看李的臉,兩眼瞅著地上剛剛黎英用槍錐砸出的裂縫,競是有些出神。

      李又道:“嫂子,你叫我李或鐵郎吧。黎大哥生前,都是叫我李老弟和李……”想到當初打胡人時。他稱黎布為黎老黑,黎布叫他李二虎。曾幾何時仍在並肩殺敵、同壇飲酒,如今卻已是陰陽兩隔,看著棺中那張除了蒼白而熟悉的臉龐,心中更添酸楚。

     “是李老弟。”林虹的頭仍舊低著。

    “嫂子,黎大哥,他是怎麼死的?”李緩緩的問道。

    他問的平靜。林虹听的卻一點都不平靜,每個字都像千斤大石般砸在她的心頭,  直響,心底沒來由的就慌了起來。

   “他…他……他就……在…在屋里死的。”林虹總覺得站在李的身邊。就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要隨便一句話,隨便一個動作,甚至隨便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心驚膽戰。

    李眉頭微皺,轉過頭來看向她:“嫂子,我是問,黎大哥是怎麼死的?”

    他……他……他是心病突發而死。”

   “心病突發?”李低聲自語道:“難道是心髒病突發?不可能啊。黎大哥怎麼可能會有心髒病?要有心髒病,在戰場上拼死廝殺時沒有犯過,怎麼會在京城犯了?”

    又將目光投向了林虹,李心中不由起了疑心,這個女人的表現實在是讓人懷疑。不過想到剛剛自己出現在大堂外時,把她嚇得不輕,可能是因此她才對自己如此畏懼吧。

    “黎大哥是不是被人謀殺?”李忽然高聲喝道,堂上燭火一陣搖擺。

    林虹低呼一聲,身子一抖,競是軟倒在地,暈了。

    李皺眉:“怎麼這麼不經嚇。”心中對她的懷疑更甚了。

   “香香,你把她帶下去,吩咐人看好了。然後回咱們府上,去找楓火筱蘭,讓她通知洪煉門和北極門的人,準備好隨時听候我的調遣。李回頭對香香吩咐道。

    “是,主人。”香香答應了一聲,便提起地上的林虹向門口走去。

    李又叫住她:“等等,再找幾壇酒來,要袁州的賀家酒。今夜,我要為黎大哥守靈。

    今日京城的雨幾乎下瘋了,早晨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到了下午,已是狂風暴雨,就像有人在京城上空的雲上將一個接一個的澎湖往下倒一般。本來京城的排水系優已是相當發達,但今日的雨實在是太大,不到兩個時辰,就連寬大的主街上都積起了一巴掌深的水來。好些早年建的房屋競是被雨水直接沖垮,許多屋瓦不是很結實的房子也都開始多少漏起水來。還不到晚飯時候,天空就已是漆黑一片,猶如佛經中的末日來臨。

    許多老人們都害怕起來,紛紛在家中供奉的佛像前燒香念經,京城的大普來寺也接到了皇命,冒雨做起了法事。但大雨卻依舊絲毫未見減小,仿佛要將整個京城都沖走。

    深夜。

    在黎府大堂之內,已站了許多人,除了香香和楓火蓨蘭,還有從東北回京不久的三牛,楊堇等人,洪煉門的雪山吟和幾名兩名北極門的高手,北極門門主司空明因為遠在西南,所以一時趕不回來。

    李盤坐在棺前,黎英仍然躺在他懷中,身邊則擺著數壇賀家老酒。

    “香香和筱蘭留下,其他人到走廊上候著吧。”李拍開一壇酒的封泥,淡淡道。

     眾人應是後,便走出大堂,在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一排。

    門又重新被關上,但在堂內仍是能听到外面嘩嘩的傾盆大雨聲。

    听著大雨打在屋頂再沿屋檐傾瀉到地上的聲音,聞著壇中賀家就散出的濃濃香味,憂惚間,李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金戈鐵馬、血雨腥風的北疆戰場,雨聲就像那轟鳴的鐵蹄聲。酒香則像那戰場上濃烈的血腥味。

   “黎大哥。九泉下,可別忘了老弟我啊……”

    數年前,李是初帶兵上戰場的統將,黎布是昔日武狀元軍中年輕將領的翹楚,兩人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敵軍陣中沖殺。李長斧橫掃,無人能敵,黎布鉤鐮槍揮舞,所向披靡,兩人合力將胡人三十萬人的軍陣撕開了一條口子。

    英雄見英雄。兩個軍中最能打的將領,從那一次並肩血戰開始,便已惺惺相惜。

    “黎大哥,這酒,是你最愛喝賀家老酒。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京城的酒,都是娘們喝的酒,只有這袁州的賀家酒。才是男兒喝的酒。來,黎大哥,我這就敬你一壇!”李單手拿起一壇酒,咕咚咕咚就往嘴里倒。一滴都沒漏出。

    一壇酒喝罷,李的眼晴已是有些迷蒙,仿佛罩上了一層霧般。若是平時,便是百壇千壇喝下去,也沒有可能醉,但現在,他卻是有意要讓自己的的心先醉:“兄弟,說好了。咱們不醉不歸…”

    數年前的北疆戰場上,二路軍營地中,兩個初識的男人便已是稱兄道弟,相互邀請對方到自己的家鄉去喝酒。當初的情形,李至今仍是歷歷在目……

    ……

   “李兄弟,我跟你說,我們西北袁州的賀家酒最烈,是我喝過的勁兒最大的酒,比京城那些樓里賣的什麼第一烈酒勁大了去了,京城的酒,都是娘們喝的酒!等咱們凱旋而歸了,到京城的時候,到哥哥家里去,我開兩壇真正的袁州好酒跟你痛欽!”

    “好啊,黎大哥有多少酒都拿出來,小弟我喝不完就是狗熊!”

    “嘿!好!豪氣!李兄弟,李老弟,我跟你說,到時你到我家去,我讓我妹子親自下廚做菜給你吃。做的紅燒肉可好吃了,拿來下酒再合適不過!”

   “黎大哥,你到我扈陽去,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美味。”

    “李兄弟,我跟你說呀……我家妹子,那長得可是仙女一般,既知書達理,又溫柔賢惠……你別看我黑,我這是打小練武曬出來的,我妹子可是白得跟牛奶似的。”

    ……

    李看向懷中的黎英。小丫頭蜷縮著嬌軀,躺在李的大腿上,緊緊的靠進他的懷里,清秀的臉上,秀眉不時微皺幾下,似乎做到了什麼可怕的夢,又使勁往他的懷里拱了拱,似要鑽入他身體里一般,抱著他腰的手也更用力了。當另一手,仍舊緊握著那把曾經陪黎布南征北戰鉤鐮槍。

    李輕輕的將額上的幾根秀發別到耳後,溫柔的撫摸著她柔嫩的面頰,低聲自語:“黎大哥,你說的沒錯,你妹妹就像天仙一樣美麗,白得跟牛奶似的……”聲音沙啞哽咽,淚水不知何時已是奪眶而出。

    站在李身後的楓火筱蘭看著雖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卻清楚的知道他流淚了,心中不由得怪異非常——這究競是個怎樣的男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嗜血魔頭?是溫柔多情的風流公子?是囂張跋扈的紈褲子弟?是重情重義的朋友兄弟?

    轉眼間,李已飲五壇賀酒。

    這是他第二次喝這麼多壇賀家老酒,第一次,便是平定胡蠻回京在黎府同黎家兄妹喝的,當時,也是在這大堂之上。可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成永遠的往事……

    …………

    “黎大哥,你醉了。”

   “我…我沒醉。你答應我,千萬別讓黎英受委屈,好好照顧她,好嗎?”

    “黎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人欺負黎英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老弟,我信得過你……雖然我現在也是大將軍街了,武藝也不差,但人在朝中,在軍中,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出意外。到時只剩黎英一人在世上,沒個依靠……”

    “黎大哥,別想太多了,有我李的一天,就有你一天,誰敢踫你一根汗毛,我就跟誰拼命。有我們照顧著黎英,她這一輩子一定會一直開心快樂的。”

    “好,李老弟,好兄弟……”

    …………

    端起最後一壇,李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黎大哥,我答應過你,有我李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天。可是如今……我李今天在你靈前發誓,黎英,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絕不會……絕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傷害,絕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說罷仰首將酒飲盡。

    望著六個空空的酒壇,李早已是淚流滿面,心中說不出的惆悵和悲傷。以往他不管是對他人還是自己,都覺得有著強大的控制權,覺得能夠掌握命運,操縱生死,很少有力不從心的情況。但自從去過幽冥島見過幽後後,他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而黎布的死,更是讓他感到了老天的強勢和死亡的無奈。

    第一次的,他有了想沖破天的欲望。

    忽然“嘎吱”一聲,大堂的門被推了開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18 PM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李迅速的擦干了眼淚,回頭看去。

    “這該死的雨,太邪門了,差點把我坐的轎子都打爛。”一邊抱怨著大雨一邊走進堂內的人,正是他的哥哥李明。

    外面的雨仍在不停的傾泄著,為李明抬轎子的幾個李府家丁身披簑衣頭戴斗笠,卻仍然淋得如落湯雞一般。這麼大的雨,若是身體單薄點的人,恐怕都沒法正常行走。而即便是坐在轎內的李明,衣裳也濕了一大半。

    李明走入堂內後,外面的人又將門重新關了起來。

   “鐵郎。””李明走到了李身旁。

   “大哥。”李淡淡的應了一聲。

   “大哥知道你同黎將軍的關系很好,但還是節哀順便吧。”李明在他身邊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

   “哦,大哥知道的嗎?”

    李明一愣,眉頭微皺,道:“鐵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輕輕撫摸著懷中黎英的秀發,沒有回答。

    李明嘆了口氣,又道:“欽郎,不是大哥說你,你未得兵部之令,就私自離開江南的大軍返京。沒去我府上也就罷了,怎麼連爺爺那也沒打個招呼?”

    李道:“不打招呼。你們不也知道我回來了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爺爺那,沒親自去拜見已是不妥,怎能連個招呼也不打?你這孫兒怎麼做的?”

    “爺爺正忙著娶新老婆,哪顧的上我。”

    李明站起身,語氣變厲:“你……鐵郎!我知道黎將軍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我和爺爺也同樣很難過,但你也不能如此說爺爺啊!你要知道。你未得軍令擅自離軍回京,可不是什麼小罪。”

    “沒有軍令?”李冷笑,“那就造個軍令唄。”

    李明氣結:“你不明白我的意恩嗎?鐵郎,不論你在外面如何風光。在朝廷和軍中有多大權力,爺爺都仍然是李家的家主,是你的爺爺。”

    李點頭:“我明白。”說著看向哥哥李明,看著他的眼楮。緩緩道:“可是你知道嗎?大哥。在京城,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黎布!我在江南打仗。我的好友卻死得不明不白。你們讓我如何節哀?”

    李明剛要說什麼,李便一招手說道:“你不要跟我說黎布是自己死的。心病發作?這是騙誰呢?我與他,從北疆到西南,出生入死,肝膽相照,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有什麼心病?李家在京城的勢力比皇家還強,不會真的一無所知吧?”

    李明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道:“可我們找來的大夫也給黎將軍臉過尸了。確實是心病突發致死啊。”

   “哦?大哥,你相信黎布是心病突發死的?”

   “這…”

    李道:“行了,大哥,這事我自己會搞定的。”

    李明皺眉:“你自己搞定?鐵郎。你可不要亂來。”

    李忽然笑了起來:“大哥,當初是誰告訴我,在京城,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不必有太多顧慮,以李家的權勢,沒有什麼擺不平的?”

    “這……我是這麼說過。但此一時彼一時……”

  李眉毛一挑:“怎麼?現在李家的權勢不如當初了?”

    李明搖頭:“不,李家權勢遠比當初要強,說起來,這也要歸功于你在西南、東北。以及江南的戰功。但問題是鐵郎你,如今卻連爺爺也是把握不住了。”

    李一听這話就知道,他上次與爺爺提議李家篡位自立為王被拒絕後,爺爺估計是對自己有所擔憂了,又與大哥說過這事。

    這麼一想,他不禁有些懷疑,黎布的死,大哥可能知道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很可能牽扯到了皇家的一些上位之人。他怕自己查出真相後,一沖動把皇家的人都滅了,從而影響到現在大夏國的勢力格局,打破爺爺原來的計劃。

    “大哥,你放心吧,我會把握好度的。”李口上如是說道,心里卻已下定決心,等他查出是誰害死黎布後,就算那人是皇帝,也要讓他償命,反正都已經殺過一個皇帝了,也不在乎多殺一個。而至于殺過之後會怎樣,那就到時再說了。

    李明有些擔憂的看了弟弟一會,道:“鐵郎,不管什麼時侯,不要忘了,你是李家的子弟。若有需要,我都會站你這一邊。”見李點了點頭,他回身準備離開。

    “大哥。”當李明走到門前準備打開門時,李忽然喚住了他。

    “不管什麼時候,你始終都是我的大哥。”

    李明微微頷首,轉手走出了大堂。

    外面的雨仍在嘩嘩下著,天空完全被層層厚厚的烏雲遮蔽住了,看不出是什麼時辰。

    門又重新被關上,趴在李懷中沉睡的黎英忽然睜開了眼楮:“李大哥,我哥哥他是被別人害死的。”

    李輕輕的撫摸著她消瘦了許多的臉頰,點頭道:“嗯,我相信你。妹子,你可知道是何人害的你大哥?”

    黎英想了想,又茫然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那些杵作和大夫都說黎大哥是死于心病?”李問道,他知道那些杵作和大夫不可能都有問題,因為照大哥李明所說,李家也肯定有派專門的大夫去臉尸,但結果卻是一樣。不能不讓他感到奇怪。當然,無論如何,他是無法接受黎布是因心病突發而死的結果。

    或者,是有什麼人用特殊的方法施于黎布身上,造成了他死于心病的假象。

    黎英又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馬上又接著道:“但我肯定,大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他死的時侯,眼楮一直睜著,握著我的手。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句話也說不出……”說著說著,淚水已是奪眶而出。

    李忙將黎英緊緊抱住。柔聲安慰。

   “我大哥,他死不瞑目啊!……”黎英悲聲泣道。

    “放心吧妹子,我們會找出凶手,讓他血債血嘗的!”李心里也是如壓著塊大石般難受。“妹子,你可知道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黎大哥和誰有過沖突?誰最可能害他?”

    黎英擦了擦眼,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後,道:“哥哥一般只去城外的禁衛軍大營和他的親衛軍一起訓練,或是去一些軍中熟識的舊將家中喝酒,很少與其他人接觸。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不喜歡與別人爭什麼,哪里來的仇家,非要致他于死地?”

    李點頭。這點確實如黎英所說,黎布本身就是個心胸很豁達的人,再加上與他關系親密,一般人就算不給黎布面子。也要看他李的面子,除非牽扯到非常大的利益,否則哪會非要將黎布害死?

    究競是什麼人,競敢冒著惹怒虎威將軍的危險,害死黎布?

    “對了。”黎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李一皺眉:“女人?哪個女人?”

   “林虹。”

   “你是說……你嫂子?”

   黎英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道:她肯定有問題,這是我大哥也知道的。她身邊的人也都有問題,那個旺材,就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林家在大夏國雖無法與幾個大世家相提並論,但怎麼說林虹的父親也是當朝大臣,給她陪嫁了個武功高強的管家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但李從剛剛與林虹的接觸到現在黎英的敘述來看,這個林虹還真是有些問題。

    李扶著黎英從地上站起來,對香香道:“林虹醒過來了嗎?”

    香香點頭:“醒過來多時了,主人。”

   “好,我們過去看看,能不能從她的嘴里撬出點什麼來。”

    “我也去……”黎英跟著說道。

    李搖頭道:“不,你在這待著。“

   “可……”慕英還要說什麼,但看到李的眼神,又低下了頭去。

    黎府的一間偏屋內,林虹正坐在床邊怔怔的發著呆,桌上擺的幾樣精致小菜全都已經冰涼,卻沒有動一口。

    此時她的心情,像大雨下的京城一樣,迷茫、紊亂,雖一天都未進食,卻一點也吃不下,雖時已至黎明,卻一點也不想睡,或是說不敢睡。

    是什麼讓她如此害怕?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即便是在那嘩嘩轟鳴的磅礡大雨聲中,也仍舊清晰的傳入林虹的耳內。她的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腦海里浮現出的,是一段段關于那個男人的傳說。

    傳說他在北疆殺了數十萬胡人,鮮血可以匯成一條紅色的河流。傳說他的軍中對不肯老實交代的俘虜有百多種酷刊,能讓人生不如死卻又求死不得;傳說他的身邊有妖精陪伴,每天都需要活人喂養;傳說他能夠召喚萬千鬼獸,吃人身體、噬人魂魄……

    門直接被推開,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嬌顏,正是昨天陪在那個男人身邊一起出現的白裙女子。即便她現在心里緊張害害怕的很,也不由得暗暗贊嘆起這個女子的美麗,這種美麗,幾乎是不應屬于人間的。

    那白裙子又讓到了門旁,緊接著跨入門內的,就是那個讓林虹如此心緒不寧的男人—李。

    “嫂子,還沒休息呢?”李面上帶微笑說道,但在林虹看來。卻怎麼都像劊子手的冷笑,她趕緊從床邊站了起來,強顏歡笑的應道:“是啊。”猶豫了一下,又小心問道:“李兄弟,這麼晚了,你來是……”剛剛李來時,甚至連門都沒有敲,再聯想到自己昏倒前李問的話。她心里就已經知道,他們現在絕對不是安慰或問好來的。

    “嫂子,現在可不晚呀,不要看天還是黑蒙蒙的。那是被烏雲所遮,其實已經是早晨了。”李的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嫂子,你忘了,昨天我問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林虹聞言呼吸一窒,心髒  急跳起來。昨天面對李時的那種如被萬均巨石壓在心頭的感覺又如海浪拍面而來,打得她喘不過氣來。李的兩道目光,也像兩枝利劍般射入她的眼內,逼得她不得不低下頭來。

   “嫂子。”李走到她面前,輕聲喚道。

    忽的語氣變厲,喝道:“黎大哥是被誰害死的?”

    林虹被嚇得身體一顫,差點跳起來,欲向後退,卻被床沿絆倒。一下坐倒在床上。

    倒在床上的女子,混身瑟瑟發抖,緊閉著眼楮,顯然害怕至極。甚至連李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林虹怕成這樣,自己有這麼可怕嗎?但卻更加肯定了林虹有問題的想法,他知道,黎布就算不是這個女人害死的,她也肯定知道些什麼。

    李坐到了床邊,悠悠說道:“嫂子,我現在還這麼稱呼你,所以我仍然尊重你,更不會傷害你。但是……你看看這個。”

    林虹顫顫巍巍的睜開眼楮,卻看到一只黑漆漆的“爪子”赫然張在眼前,嚇得尖叫一聲,差點沒昏過去。

    那“爪予”便是李的右手掌,只不過現在他戴了一個黑色的手套,手套如一層皮膚般緊緊貼在他的手上,連手背上的血筋都顯現出來,五指上有長長的尖端,如野獸的利爪。不用說,這手套自然是李的“百變無敵”變化而來。

    李用凌厲的眼神盯著林虹,道:“但是如果你不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或是敢糊弄我,那麼,你就不配做黎大哥的妻子,也不再是我的嫂子,而我,將不會尊重和保護你,明白了嗎?”

    林虹望著那黑漆漆的“爪子”不停的發著抖,听到李的話,趕緊用力的點了點頭。

   “明白了?那就說吧。”

  “說什麼,……?”林虹一愣。

    李眼楮一眯,右掌猛地向林虹揮去,隨著一聲尖叫和 哧聲響起,林虹又倒在了床上,而距離她腦袋不過幾寸的距離旁,是李的“黑爪”,床板已經被他抓破了個大動。不難想像,剛剛那一抓,如果抓在人的腦袋上,會是什麼景象。

    “黎大哥,是誰害死的?”李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問道,眼楮都有些泛紅了,讓林虹絲毫不敢懷疑如果自己現在再不回答的話,那“黑爪”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都……都是他逼我的,他們騙了我,騙了我……我不想殺他的,不想殺他……”林虹說著,渾身發抖,眼淚已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同在朱雀街的騰陵王王府上,也一樣有人徹夜未眠。

    此時,騰陵王韓平正怒氣沖沖的對一個跪在地上一身濕透的手下大聲斥問著。

    什麼?又沒見到!飯桶!再去,一定要想辦法見到她!”

    “王爺,黎府內都是李家的人,還有很多高手,小的實在是混不進去。”

    “飯桶!真是飯桶!本王養你們在群飯桶有什麼用!”騰陵王已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王爺少安毋躁,雖然李回來了,但他現在仍什麼事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懷疑到林虹的身上,我們可以慢慢計劃行事。否則操之過急,讓李發現的話,只可能讓他起疑心。”一旁一位儒衫文士進言道,看他的打扮和談吐,應是騰陵王的謀士一類人物。

   “王爺,我們家小姐被武威候留在靈堂里半柱香的時間,就被人橫著抬回了房。小的數次想要見我家小姐,都被他們的人攔著,那武威侯極有可能已經對我家小姐起疑心了。王爺,您若是不去救她,恐怕我家小姐凶多吉少啊!”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焦急的說道。

    騰陵王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林虹可有說什麼?”

    “這……小的並不知道,那武威侯一進靈堂,就把我們全趕出來了,只留他的人和我家小姐還有黎英在里面。”

    剛剛說的儒文士對他道:“旺材。你先回黎府打探,有什麼消息及時回報。我們王爺是不會不管你家小姐的。”

   “是。”那矮胖的中年人,竟然是與林虹陪嫁到黎家的管家旺材。

   看到旺材走後,儒衫文士又對騰陵王道:“王爺。那林虹絕不是嘴嚴的人,留的時間長了,現在李回來,恐怕早晚會……”

    騰陵王瞳孔微縮。道:“你的意思是?”

    儒陵文士做了個手掌向下劈的動作,道:“讓她永遠閉口。”

    騰陵王眉頭一皺。猶豫道:“有這必要麼……”

    儒衫文士急道:“王爺,李乃人中虎狼,林虹這樣的小女子是經不起他嚇的。現在李一直待在黎府,林虹又仿佛被他軟禁起來,我們無法接觸,時間一久,恐怕會把什麼都抖露出來啊!他並不知道,在他說話的時侯,林虹已經把一切都對李交代了。

    騰陵王一甩袖。走到一靠椅前轉身坐下,哼道:“殺人滅口又有那麼容易嗎?你也知道,林虹被他們軟禁起來了,在李的眼皮子底下殺人。你做得到?”

    儒衫文士又近前,俯身低聲道:“王爺,李這次是未得兵部軍令,就擅自由江南返京。雖然李家權勢通天,沒人能真奈何的了他們。但王爺還是可以去找太後和皇上,詔李入宮面聖,匯報江南戰局,解釋突然返京的原由。然後,偷偷通知林家老爺子,說他女兒身體不適,他自然會派人去將林虹接回林府。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

    騰陵王遲疑道:“這……能行嗎?”

    儒衫文士道:“成敗與否屬下不敢打保票,但總比現在直接派人去黎府找林虹的成功率要高。”

    騰陵王抬手托著額頭,凝眉想了一會,終是點頭道:“好吧,就照你說的去辦。”

    就在這時,旁邊一位錦衣、紫發、黑膚、綠眉、藍眸的老者忽然慢悠悠的開口道:“王爺不必擔心,那黎布中的是北極門的獨門毒藥,一般的藥師、大夫、杵作都不可能查出什麼東西來的。沒有證據,李即便從林虹那女子的口中知道些什麼,又能如何?難道他敢對王爺用強不成?”

    騰陵王苦笑搖頭:“司空師傅,您有所不知,這李一向無法無天,如果讓他知道本王與林虹有關系的話,會做出什麼事來,實在難以預料。”

    司空樊綠眉一挑,冷哼一聲道:“王爺放心,若那李敢對王爺不利,老夫可替王爺去會一會他。老夫倒要看看,這虎威將軍,是否真是如傳說中的那般武功無敵!”

    “本候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

    忽然由門外響起的聲音,把騰陵王等人嚇了一大跳。待看到站門前的說話之人後,騰陵王和那儒衫文士的臉,刷的就白了。即便是那被騰陵王稱為“司空師傅”的“無影爪”司空樊,臉色也不太好看。

    那說話的人,自然便是李了。

    在廳內眾人驚訝愣愣間,一身黑色鎧甲的李已經帶著香香、三牛等十人走進了大門,他們從傾盆大雨中走來,沒有一人打傘,卻又沒有一人身上有半滴水。

    幾個站在廳中的騰陵王府衛士欲上前阻攔,立刻被三牛三拳倆腳打翻在地,只听那骨頭爆裂的聲音,便可知他們下的手有多重了。也可以想見,李等人這麼一路長驅直入,騰陵王府該有多少家丁和衛士已經遭殃。

    “武……武威候……你這是做什麼?”騰陵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李居然這麼快就找上了門。看他們這洶洶氣勢。就知道來之不善。馬上,他就想到了林虹被軟禁一夜,很可能已經將什麼都說了。看著,想著,心底不由得冒起一股寒氣。

    本來面無表情的李咧嘴笑了笑,道:“王爺,上次你請本侯到貴府,一次夜宴讓本候至今難忘。現在本候正是來請王爺到敝府一聚。讓本候也可以做一次東。”

    騰陵王當然不相信李真是來請他赴宴的,干笑兩聲,道:“武威侯就不必這麼客氣了吧,再說今日的天氣也不太好。不如改日……”

    “王爺,大雨正好,如此暴雨,想來王爺也沒見過吧。今日我們正可邊吃邊賞雨。”李仍是微笑著道:“況且,本候還特意為王爺準備了特別節目呢。”

    “侯爺。您此時不是應該在江南帶兵討伐趙忱王的嗎?怎麼會突然返京的?”那儒書文士似乎欲為騰陵王解圍。

    李聞言立刻沉下了臉,冷哼一聲:“你是什麼人?這里輪的到你來質問本候麼?”

    騰陵王忙道:“武威候,這是本王的幕僚參軍王先生……”他說到一半,便被一聲慘叫給打晰了,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得嘴巴都忘了合攏,滿臉的恐懼之色。

    李的話音剛落,牛大已是兩步跨前將那儒衫文士單手提了起來,狠狠砸向了地面。一命烏呼。

    在來騰陵王府前,李就給了三牛三個字:“放手殺。”

    看到剛剛殺了儒衫文士的巨漢兩眼放光的看向了自己,騰陵王嚇得緊緊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才不至于軟倒到地上。聲音發顫的道:“武……武威侯……你……你這是……這是做什!這……這可是本王的………的王府……有話……有話好好說……”

   “牛大,他留著。李交代完牛大,又眯著眼看向怕得發抖的騰陵王,寒聲道:“王爺,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了。”

    兩個一身黑甲的軍士上前架起了癱坐在椅上的騰陵王。

   “司空師傅,你在做什麼 ?還不快快來救本王!本王養你,是光會吹牛的嗎!”騰陵王用力的掙扎著,看到剛才還意氣風發揚言要教訓李的司空樊,此時竟一臉畏縮的坐在椅子上,從李進廳到現在,就沒敢說一句話,不由氣得大罵起來。

    被騰陵王一罵,那司空樊低著頭站了起來。

    騰陵王一喜,忙喊道:“快!快來救本王!唉呦 ?”沒喊兩聲,架著他的軍士,已是把他的胳膊狠狠一扭,又給了他肚子倆拳,立刻將這個嬌生慣養的王爺打得像只蜷起來的蝦米。

    而更令騰陵王沒想到的是,司空樊竟是向前兩步,一下跪在了李等人面前,顫聲道:“弟子司空樊,見過楊護法、清護法。

    這回不僅是騰陵王了,就連李等人都是疑惑不解,看向了司空樊面前的兩個黑衣大漢。

    那兩個黑衣大漢是沒能親自前來的北極門門主司空明派來的兩名高手,此時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似乎也並不認識司空樊。

  “你是何人?”其中一個黑衣大漢問道。

    司空樊依舊跪伏在地,恭敬的道:“弟子是東南門三門主司空的十六弟子,曾在總門見過兩位護法。”

    另一黑衣大漢恍然道:“原來是司空的弟子。”說著又皺眉問道:“你怎麼會在騰陵王府的 ?我不記得東南門有派人到騰陵王府啊。”

    司空樊顫聲道:“弟子2……弟子該死。”

    黑衣大漢目光一寒:“你競然敢私自進入公門與朝廷的人聯系?!”

    “楊護法、清護法饒命!一”很難想像,看起來仿佛五十老漢的司空樊,竟然是司空明的徒孫輩弟子。

    騰陵王看的目瞪口呆,被自己奉為上賓的高手,居然要對著李的手下下跪,這讓他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不禁有些半腳入閻門的絕望感。

    兩個黑衣大漢向李恭聲道:“大將軍,此人是我北極門東南門的判徒,懇請大將軍讓我等清理門戶。”

    司空樊聞言身體一抖。卻是連求繞都不敢。

    旁邊的洪煉門門主雪山吟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北極門居然也會出判徒,真是沒想到啊。”

    李瞥了地上的司空樊一眼,道:“你剛剛不是說要試試我的武功嗎?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來,你若勝的了我,留你一條
命。”

    司空樊猛的抬起頭,眼中精光暴射,身體向李沖去。

    他本是北極門東南門門主司空的弟子,後來因為不滿門中的森嚴規矩。無法入世享樂,便偷偷離開東南門,到大夏國的一些高官府上做武師,慢慢的小有些名氣。被騰陵王韓平招致府中。而司空因念在與他的師徒情分,沒有下令追殺他,更沒有將此事上報總門主司空明。現在看到北極門總門的兩大護都在場,還跟在李身後。司空樊已是知道按北租門的門規,,自己死無必無疑。便決定鋌而走險,劫持李為人質。

    司空樊的手掌輕松的按到了李的肩上,心中一喜,立刻將真氣灌入他體內,欲將他身體制住,挾為人質。卻不想真氣灌誰入李體內後,如墜入虛空一般,毫無感覺。

    李冷笑一聲,右手扣住司空反的後頸。將他擰到了半空。

    司空樊一驚,連續全力的數拳打在李腳上,卻連聲響都沒發出分毫。

    李揮起左拳,往司空樊的四肢和開田各擊一下。便將他拋到了兩個黑衣大漢面前,道:“把他帶回去給司空明。”說罷便轉身走向大門,香香和三牛緊跟而上,兩個軍士也架著騰陵王走入雨中。

    司空樊四肢關節盡碎,內力也已消散,如一堆爛泥般癱在地上,顫抖的抬著頭看向正俯視他的兩個黑衣大漢。

    其中一個黑衣大漢恨恨的給了他腦袋一腳,啐道:“該死的判徒!這回司空兄弟要因你而倒霉了!”

    李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闖入騰陵王府,又浩浩蕩蕩的捉了騰陵王出來,並沒有回武威侯府,而是到了黎府。

    黎布的靈堂內,此時卻擺上了一桌酒席。

    外面依舊風雨飄搖,堂內也是有些陰暗寒冷。

    桌旁只坐了李和騰陵王,除了李身後的香香外,堂上再無其他活人。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桌上的酒菜只擺了騰陵王的一側,李的面前,連個酒杯都沒有。而騰陵王面前的酒杯內,競全是紅色的液體。

    “武威候……為什麼要在這里……”騰陵王正好面對著黎布的棺材和靈位,心底的別扭可想而知,加之眼前的酒菜又透著一股詭異,更讓他忐忑害怕:“武威候,這些酒的顏色怎會是這樣的?這味道……”說著,臉色忽然一變,因為他想起酒的氣味是什麼了。

    李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個讓騰陵王愈加心寒的微笑,道:“王爺,這桌酒菜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快點吃吧,可千萬別浪費了。”

   “這……這……”騰陵王的眼中滿是驚恐,指著面前的杯子,顫聲道︰“這分明是血啊!”

    李點頭:“不錯,是血,人血。”說著又看向桌上盤子內還冒著白煙的肉羹、肉片,道:“這些肉,也是人肉。”

   “啊!”騰陵王驚呼一聲,霍的站了起來。他看到李看著自己,那雙眼楮,在昏暗的靈堂內,仿佛泛著懾人的紅光般,可怖陰森。

    李緩緩道:“王爺,這血,這肉,可都是新鮮的。你猜猜,是誰的血,誰的肉?”

    騰陵王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兩腳開始發軟,道:“武威候,別……別開這樣的玩笑。”

    “王爺,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我告訴你吧。”李一字一字的道:“這些血和肉,都是林虹的。”

    騰陵王一下坐回了椅子上,或者說是軟倒在了椅子上,他的腿已經被嚇得無力支撐自已的身體了。

   “林虹……”騰陵王忽然瞥見一盤肉羹中似乎雜著一根黑色的毛發。

    那是人的頭發!林虹的頭發!騰陵王只覺胃里一陣翻涌,猛地吐了出來。

    李搖了搖頭,道:“王爺,你怎麼還沒吃吐了?快點吃吧,等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騰陵王吐得鼻涕眼淚口水穢物一大堆,竟是一下跪到了地上,哭著求道:“侯爺!你饒了我吧,繞了我吧!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呀!求求你。饒了我吧……”

    李呵呵笑道:“王爺,你這是做什麼呀?饒你?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麼?”

    “候爺,我不想殺黎布的,都是林虹那賤人勾引我的啊!是她下毒殺的黎布。我事先並不知道呀!您千萬不要听她的話,她一定會誣陷我的,我沒有想殺黎布啊……”

    李嘖嘖搖頭道:“哎呀呀,王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像個大夏國的王爺呀?快起來吧。擦擦嘴,趕緊吃飯,其他的事,等你吃完飯再說。”

    “侯爺!大爺!親爺爺!求求您放過我吧……”騰陵王竟是磕起了頭來,以頭叩地,聲聲乍響。

    李還是一臉微笑:“呦,王爺,我可不敢當,你的爺爺。那可是皇帝啊。

    騰陵王仍是一個勁的磕著頭,求著饒。

    李忽然冷哼了一聲,喝道:“別磕了,你他媽的給我坐好!”

    騰陵王被嚇得一愣。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縮著身體,不停的發抖,顯然怕得不行。

   “吃吧。”李道,“吃完了茶,喝完了‘酒’,我就不殺你。“

    騰陵王聞言,猶豫了一下,立刻擦了擦嘴邊吐的污穢物,端起了那杯血酒,皺著眉一口喝了下去,然後便開始夾起盤中的肉片肉羹吃起來。基本上都是不嚼,直接吞下去的。

    但是沒吃幾口,想到自己吃的是林虹的肉、林虹的血,又開始嘔吐了起來,剛剛吃下去沒有嚼的肉片、肉羹吐了一地。

    李皺了皺眉,悠悠道:“王爺,不管是地上還是桌上,只要還剩一點肉和一點‘酒,那我可要收回剛剛說的話了。”

    騰陵王趕忙趴到地上,貼到地上,將自己剛剛吐出的肉片和“酒”又舔吸了回去,一邊吃,一邊吐,吐了後,又重新吃。

    李緩緩的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黎布的靈位前,閉上了眼楮,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而站在他身旁的香香,卻仍然是面無表情,目光一直跟著自己的主人。

    半個時辰後,這麼一直吃吃吐吐,吐吐吃吃,騰陵王終于是將盤里、桌上、地上的“酒肉”吃了個一干二淨。

    癱坐在椅子上的騰陵王渾身都被汗濕,臉色蒼白,肚子隆起,仿佛剛剛經過一場戰斗一般。

   “候……候爺……我……我吃完了一”騰陵王有氣無力的道,剛說了幾句話,又欲嘔吐,趕緊用手將嘴捂住,硬生生將嘔起的東西,又吞了下去。

    李仍然面對著黎布的靈位。

   “韓平,你有什麼話要對我黎大哥說嗎?”李淡淡的道。

    騰陵王韓平一愣,看向大大的奠字前的黎布靈位,心底的寒意又浮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道:“我……我對不起黎將軍,我……我也已經將那賤人吃了下去……為黎將軍報了仇,希望黎將軍能安息……”

    李還是沒有轉身:“黎大哥一世英雄,為朝廷東征西討,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他這樣的英雄,不能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家中婦人和奸夫的手上!你說,我這做兄弟的,能咽下這口氣嗎?”

    “……”騰陵王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得吶吶的看著李緩緩轉過身來。

    “韓平,剛剛那些話,你自己去告訴我黎大哥吧。”李緩緩的道,說罷拍了拍手掌。

    “啪啪”的掌聲響過後,靈堂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濃妝艷抹的巨婦挪了進來,對李“嫵媚”一笑:“大將軍。”

     李點了點頭,指著騰陵王道:“他就交給你了。”

     巨婦咯咯一笑,道:“多謝大將軍。”

    巨婦之所以被稱作巨婦,自然是因為她的體型寵大,光身高就不比兩米多的三牛矮,腰臀更是大得可怕,而臉則被肥肉擠得幾乎看不見眼楮。

    這巨婦人稱“霸王仙子”,是洪煉門的一個低位弟子,練了一門遺傳武功,可與男子交,吸他們的精氣為己用。她的這種武功是她們家族中人的體質才可以練,比起普通的吸陽補陰之功,要強上數十倍。

    當她們與男子交時,男方可謂是百蟲噬身,無比痛苦,最後將會被她們一點一點的吸成干尸,一點血肉都不會留下。整個過程少則幾刻,多則數個時辰,男子都會在極度的痛苦中,一點一點的死亡。

      “侯爺!侯爺!你不是說,只要我吃完那些肉,你就不殺我的嗎?”騰陵王一看那巨婦,又開始反胃起來,連忙對李喊道。

    李看了他一眼,帶著香香向大門走去,到了門口才丟下一句:“我是不殺你,她殺你。”說罷跨門去。

    “帶上門,謝謝。”巨婦一把抱住準備逃跑的騰陵王,對跟在李身後的香香道。

    “啪!”靈堂的大門重新合上,里面傳了陣陣痛苦的慘體叫聲和淫蕩的狂笑聲。

    “侯爺,那個旺材又吵著要見林虹”走到回廊時,一個侍衛上前對李道。

      李道“讓他去,見了以後,就不用出來了。”

    “是。”侍衛應聲而去。

    李當然沒有真的將林虹給煮了,騰陵王韓平被逼著吃的那些肉和血,不過是豬肉和豬血罷了。

    京城的雨,依舊下個不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23 PM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逆不道
  

    大內皇宮。

    烏太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雨迷蒙,喃喃道:“這雨,下得真怪,處處透著一股邪氣。大普來寺的高僧們,做法做得怎麼樣了。”

   屋內除了太後身後的大總管範薦外,別無他人。

    範薦回道:“回太後,大普來寺的高僧們,已經做了一晚上的法事了,可先後雨,卻絲毫未見減小的跡象。”

    過了一會,烏太後忽然道:“李家小子居然這麼快就從江南趕回了,黎府那,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太後,這可不好說。騰陵王與林虹之間的事,雖不至于到人勁替知的地步,但京城中,像李家這群的大世家,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一旦李懷疑到林虹的頭上,騰陵王恐怕遲早也要被牽連出來。”範薦小聲的說道:“而且以李的性格,即便騰陵王是王爺,報復起來,也不會有所碩忌的。”

    烏太後皺眉:“本宮早跟他說過,現在不要輕易去招惹李家的人,他就是不听,色迷了心窮,早晚得栽在這上面。女人嘛,哪里沒有,偏偏要去和黎布的老婆糾纏,還一起把黎布給毒死了。跟本宮說什麼黎布是李在軍中的心腹,除之有大利,簡直是胡說八道,李家在軍中的勢力,豈是殺區區一個黎布能夠削弱得了的?還不是看上了林虹那小賤人的姿色!”她越說越恨,牙都咬了起來。

    “太後,不如……讓騰陵王先離京,回封地避避吧。”範薦道。

    烏太嘆道:“黎布一死,我就已經讓他趕緊離開京城避嫌,順便把那林虹給滅口,他卻不肯,估計還是放不下那個小賤人。”

    範薦道:“太後,紙是包不住火的,還是再催催騰陵王。讓他早日離京吧。”

    烏太後道:“包不住也得包,否則要真讓李知道是韓平和林虹通奸,合謀殺的黎布,非鬧翻天不可。他就算是回到封地,也未必逃得過李的追殺。不過……現在還是不要待在京城的好,你命人給韓平傳密信,讓他等這大雨一停,就離開京城。”

   “是-……”

    範薦才剛應聲,守在門外的內侍就輕敲了兩下門,低聲道:“啟稟太後。胡將軍求見。”

    烏太後皺眉:“胡將軍?他來做什麼 ?嗯,讓他進來吧。”說著,由範薦扶著,坐到了主座之上。

    渾身濕透的胡將軍在兩名內侍的帶領下跨入內殿屋內,單膝跪地,焦急道:“太後,大事不好了!”

    “胡將軍,何事如此慌張?”範薦替烏太後問道。

    “太後、範總管,末將剛剛得到消息,幾個時辰前。武威侯李帶領一班人馬到騰陵王府,把騰陵王給抓走了。騰陵王府死傷大半,一片狼藉……”這胡將軍乃是京城羽林軍的一名偏將。是烏太後提拔的人,今天正值他負責朱雀街的巡邏。不過因雨大。一天只巡邏三次,所以騰陵王府的事,直到現在才發現。

    “你說什麼!”烏太後心中一驚,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胡將軍只好又重復了一遍:“太後。騰陵王被武威侯李抓走了。”

      “抓走了?他為什麼抓騰陵王!怎麼就沒人阻止他嗎?騰陵王府的人,都是飯桶!”烏太後大聲喝罵道,“你們也都是飯桶麼!知道騰陵王被李抓走,怎麼沒去把他救回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回到京城只過了一天一夜,就已經弄清黎布的死因,並開始復仇行動了。

    韓平並不是烏太後的親子,但因為同烏太後有著利益爭身體上的關系,所以兩人間的親密甚至更勝烏太後和皇帝。如今得知韓平被李抓走,烏太後不免有些亂了方寸。

    胡將軍以頭抵地,道:“太後息怒,末將經過多方打探,已經得知武威侯將騰陵王抓到了黎府。但武威侯手下高手如雲,黎府現在又有數百虎軍士兵把守,我們根本沒可能進得去啊。

    範薦道:“太後,若要救騰陵王,恐怕還得您親自去一趟太師府。

    烏太後一怔:“胡將軍不是說騰陵王是被抓到黎府去的嗎?”

   “太後,騰陵王是被抓到黎府,但您敢肯定到黎府後,李會放人嗎?”

   “這……”

    範薦又道:“李的性子,若知道是騰陵王主使害黎布的,十有八九不會善罷甘休。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除了太師李宵和侍郎李明外,京城恐怕還沒有能阻止他的人。而太師李宵,肯定是會賣太後您的面子的,現在這情況,他也不想將事情鬧大。”

   這些道理,烏太後原本也是知道的,此時是關心則亂,沒有想到而已。經範薦提醒,她立刻明白了現在該怎麼做,馬上親自前往太師府。

    就在烏太後離開皇宮的時候,傾盆大雨嘎然而止,烏雲很快散開,午時的陽光灑滿了京城的街道。四處仍是嘩嘩流水聲不斷,街道兩旁的屋檐上也不停的向下傾瀉著水。

    烏太後從馬車中掀開簾布向天上望去,心中泛起一絲奇怪的感覺,這雨,來得詭異,去的更詭異。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已經基本弄清楚了黎布被毒害的原因和過程。

    騰陵王韓平無意中見了林虹一面,從此開始垂三尺的美色,而黎布又並非一個有情趣的人,總是出外和其他朋友兄弟喝酒,到軍中去和弟兄在一起,很少陪伴家中妻子。空閨少婦,倜儻王爺,就這麼慢慢的開始勾搭起來。

    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黎布是粗之大葉,卻也隱隱察覺到了枕邊人的異常。黎布的覺察,使得騰陵王有些焦急起來。他自然不怕黎布,但黎布和李的關系他卻是非常清楚的。若惹上了李這只惡虎,將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于是。病急亂投醫騰陵王,接受了司空樊的建議,誘騙林虹在黎布的餐食中下了北極門的獨門毒藥,使其“心病突發”而死。

    從幾個主使者嘴中得知了真相後,李自然要開始他的復仇腳步。

    現在,騰陵王韓平已被“霸王仙子”折騰了幾個時辰,基本油盡燈枯了。另一個主謀者司空樊,也被李打成了廢人,送回北極門給司空明口,下場只可能更慘。就算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而下毒者林虹,李雖沒真的把他給煮了,卻也沒打算要放過她。

    即便林虹給黎布下毒,是被騰陵王幾番唆使和誘騙的,但僅憑她紅杏出牆不守婦道,給黎布戴綠帽子這一條,李就絕不容他活于世上。

    “鐵郎,听說你把騰陵王給抓來了?”李明再一次來到了黎府,這次。他是得知李帶人抓了騰陵王後,特意受爺爺李宵之命趕來的。

    李點點頭,道:“不錯。我把他抓來了。黎大哥就是他主使林虹毒害的,我當然不能放過他。”

    听到這話後。李明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也沒有追問李有沒有證據。李明相當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脾氣,也大概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現在只是希望李能夠刀下留人了。

    “大哥。你注意听。”李把食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後,輕聲道。

    李明皺著眉凝听了半天,卻只听到門外雨水初停後地上積水的潺潺流動聲和屋檐上的瀉水聲,疑惑道:“听什麼?”

    “看來那家伙是被整的差不多了。”李喃喃自語了一句。對旁邊的香香道:“你去跟那胖妞說一聲,讓他加把勁。”

    香香應聲而去,李明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李忽然道:“大哥,你听。”

    李明再次側耳傾听,隱約中似乎听到幾聲變了調的慘叫,更加疑惑了,問道:“鐵郎,好像是誰在叫?”

    李道:“不是你問的那個人嗎。”

    李明一驚:“騰陵王?”

   “不錯。”

   “你……你把他怎麼了?”

   “哦,我只是給他安排了個女人,讓他快活快活而已。”李悠悠然說道。

   “女人?那他怎麼叫成這樣。

    騰陵王的慘叫聲又慢慢的低了下去,直到消失。

    李看了大哥一眼,道:“大哥,你是來要韓平的嗎?”

   李明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不錯,我是為騰陵王而來。鐵郎,你的心情大哥能理解,但現在應以大局為重……”

    “行了,老哥,你把那家伙帶回去吧。”李抬手打斷大哥的話,起身道︰“我帶你去見那家伙,你直接把他抬走吧。”

    李明一愣,他沒想到李居然答應得如此干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

    李帶著李明到了黎府的靈堂,推門而入。

    眼前的景象讓李明驚呆在了當場,一個肥胖如數頭母豬拼湊起來的女子正在悉悉簌簌的穿著衣服,而地上則躺著一具渾身裸露、近乎干尸的“人”。

    若不是那深陷的眼眶中的眼殊子轉向了門外,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這……這是騰陵王?”李明難以置信,但看到旁邊的衣服和那紫龍玉佩後,又不由得不信。

   “大將軍。”穿好衣服的巨婦向李行禮道,按照李的交代,她給騰陵王留了最後一口氣。

   “這里沒你的事了,先走吧。”李說著,讓開了大門。

    那巨婦立刻挪著巨大的身子,掛著滿足的表情,向李和李明等人又行了個禮後,走出了大堂。

   “他還能活2嗎?”李明盯著已經開始七孔流血的騰陵王問道。

     李倚在門邊,道:“還能活著離開黎府。”言下之意,也就是離開黎府,就活不了多久了。

    李明一邊命人去抬騰陵王,一邊問道:“那林虹,你打算如何處置?”

    李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淡淡的道:“按照規矩處置。”

    “按照規矩。是如何處置?”

    “浸豬籠。”

    李明眉頭一皺:“鐵郎,你已經殺了一個王爺了。”

    李笑了笑,督一眼騰陵王,道:“他還沒死呢。”

    “鐵郎,黎布和林虹的婚事是爺爺主持的,若是將這件事抖摟出來,不管是李家、林家還是黎家,甚至是皇家,都不好看。答應大哥,別那麼對林虹。把她交給我吧。李家和林家。會給死去的黎布一個說法的。”

     李眯眼,听大哥這麼說,他也開始放下憤怒和仇恨,考慮起了這些問題。確實,如果把真相公布的話,對死去的黎布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必須死。”李堅決地道。

    “就算要死,她也不能現在死,不能死在這里,更不能死在你的手里。”李明道。

    李忽然道:“大哥。如果被林虹害死的不是黎布,是我,你會怎麼辦?”

    “這……”李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不知當如何回答。

    “大哥,我答應你。在你和爺爺商量出處置之法前,我不會殺林虹,但我也不會將她交給你們。”李說著,指向李明背後黎布的棺材和靈位。道:“看到了嗎?他在看著我,我必須得給他一個交代。不能為他血仇,如何讓他瞑目?林虹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能離開黎家。你們看著辦吧。”

    李明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鐵郎,那你帶我去看看林虹吧。”

    李帶著大哥到了軟禁林虹的屋子後,卻得到了這樣的消息——林虹將旺材砸死後,撞牆自盡了。

    他從林虹的口中知道,旺材雖然是林家的家奴,但跟她到了黎府後,卻為騰陵王所收買,安排她與騰陵王約會見面的,都是旺材。如金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可以說也都是因為旺材而起,所以林虹八成色是心生死志,便決定先將他殺死泄憤。

    自殺,這應該也是林虹最合適的結局了。李這麼想著,看向了大哥。

    李明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林虹,無奈的嘆道:“她也一起抬走吧。”說著又撇了撇嘴,對李道:“鐵郎,現在你滿意了吧,你要報的仇,都報了。一會隨我一起回去見爺爺吧。”

    李搖頭道:“不,我要離開京城了。”

    李明一愣:“什麼 ?離開京城?你要去哪,回江南的大軍里嗎?”

    江南的戰事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我要回譚平鎮,回我的家。”李淡淡的道。

    “要離開,也得先去同爺爺拜別啊。”

     李部面露疲累之色,低聲道:“我這次回京,給爺爺惹的禍夠多了,他一定很生氣。但我和爺爺觀點還是不同,我又不想和爺爺爭吵,所以,還是不去的好。”頓了一下,又道:“大哥,你也幫我轉告爺爺,回潭平鎮後,我可能不會再理朝廷的事了。就在那偏隅一方,逍遙快活過此一聲。”

     “鐵郎,你這是做什麼?李家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能……”

     李笑著打斷他道:“大哥,等什麼時候,爺爺想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李家要取韓氏而代之的時候,我自然會回來當前鋒。”

    李明聞言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待他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卻發觀,李已經必不見了。

    李明帶著只剩一口氣的騰陵王和林虹的尸體回到了太師府,卻正好遇到親自前來的烏太後和範薦等人。

    可想而知,當看到如干尸一般的騰陵王時,烏太後並沒將他認出來,反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向李明抱怨,怎麼會抬著這麼一個東西來的。

    而騰陵王看到烏太後時,卻一激動,將那只枯瘦的手伸向她,耗盡了身上最後一絲氣力,一命嗚呼了。

    當烏太後對太師李宵說明來意後,與她一同進來的李明。只得苦笑著命人將一男一女兩具尸體抬了上來。

    烏太後皺眉不解道:“李侍郎這是做什?”

    李太師則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尸是林虹,眯著眼楮又打量了一遍那具干尸,低沉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明道:“林虹因為過度思年黎布將軍,在自己的屋里撞牆自盡了。而這位……”他指向那具干尸,接著道:“這是騰陵王”

    “什麼?!” 烏太後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看李明,又看看那干癟得不成樣子的尸體,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站在她身旁的大總管範薦也是一臉不信的道:“李侍郎,你在開什麼玩笑,這……這怎麼可能是騰陵王。”

    李明迎著太後和李太師關注的目光。陶出了騰陵王的紫龍玉擺在桌上,道:“騰陵王受舍弟之邀請前往赴宴,因與歌伎行房事過激,所以……這番話,搞得他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行房過度哪有行成干尸的。

    雖然林虹和騰陵王的死因,在場的這幾人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但李也卻也知道,不能直白的說“林虹是被李逼死,騰陵王也是被李部命人奸殺的。

     听完了李明的話。李太師皺眉不語,烏太後則是看著那具干尸怔怔的發起了呆。

     “太後,節哀順便吧。”過了許久。李太師才說出了這句話來。身為三朝元老,經過的大風大浪數不勝數。但此情此景,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個孫兒啊,真是只無法掌控的野馬。

     烏太後緩緩起身,只輕輕的留下一句:“回宮。”便由範薦攙扶著向外走去。幾個隨行的大內侍衛自然是將騰陵王的尸體包裹好。抬著跟上。

     她現在除了忍,又能如何?

     目送著烏太後離開李府,李太師陰沉著臉道:“鐵郎呢?”

    李明回道:“他說要回潭平鎮了。”

   “怎麼,連我這里都不肯來了?”李太師皺眉。

    “鐵郎的意思是。不想理朝政軍事了。”李明還是沒敢把李後來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轉告爺爺。

     “回去平靜一段時間也好,他要是繼續留在京城,真說不準發生什麼事……”李太師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武威侯府和黎府的人這時都是忙碌非常,李已是打算,再不回京城來了,所以基本上把自己信任的家將全部帶上。加上原本從東北來的幾百虎軍親衛,浩浩蕩蕩的共有近千人之多。

    除了人之外,黎布的靈位和棺材,也被李命人抬上了路。他要把這個軍中的好兄弟、好戰友,帶到潭平鎮厚葬。

    黎英從昨晚睡下,一直到現在才被叫醒。等到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已就是躺在馬車上了。

   “李大哥,我這是在哪啊?”黎英揉著太陽穴,蹙眉道。

    豪華舒適的大車廂了,除了黎英外,還有李何,香香和楓火筱蘭。

    “妹子,我們要回家了,和你大哥一起,咱們弄也不回京城了,好不好?”李輕聲道。

    黎英支著身子坐了起來:“回家?我們不本來就在家里嗎?”

    李何搖頭:“不,不是這個家,我們回真正屬于我們的家。那里,什麼事情都是我們說的算,不用在听人擺布,看人眼色,好不好?”

    黎英有些茫然的道:“可是我大哥他……”

    李伸臂將她攬到懷里,輕聲道:“放心吧,黎大哥的仇,我已經替他報了。”

     黎英眼楮睜得圓圓的,滿臉的疑惑之色,不解道:“已經報了?這…是怎麼回事?”

    李看著她秀氣的雙眼,道:“你相信我嗎?”

    少女用力點了點頭:“當然相信。這世上,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那就行了。你相信我,黎大哥的仇我已經報了,那些害死他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黎英看著李的臉良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鑽進他懷里,沒多久又沉沉睡去。

    她實在太累了。

    李一行浩浩蕩蕩近千人。由朱雀街而出,踏著仍滿是積水的京城主街向城門外走去。正好遇上了由太師府回宮的烏太後等人。

   “大將軍,是宮里的馬車。”李的親衛俯身在馬車旁道。

   “太後,是武威侯的人。”範薦放下車簾,對烏太後道。

    烏太後心中一驚,透過簾布縫看到李那邊那麼多人馬,不由得遍體生寒,下意識的想:該不會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想要造反了吧?

    沒有得到太後的命令,車夫也不敢2隨便讓邊。只得硬著頭皮擋在了李大隊人馬的前面。

    範薦咬著牙,壯著膽,來到車沿沖對面喊道:“太後鑾駕在此,爾等還不快快讓開?”

    前面開路的虎軍騎士個個面無表情,紋絲不動。而好事的三牛,則已經從李的馬車兩邊跑到了前面,一副蠢蠢欲動的架勢,嚇的範薦趕緊縮回了車廂里。

    “太後,怎麼辦”範薦的冷汗已經汩汩冒出了。

    烏太後閉上了眼楮,端坐在車內。喃喃道:“還能怎麼辦,听天由命吧。”此時若李要反,別說是區區幾千忠于皇家的兩城羽林軍了。就算是把城外所有皇城禁軍都調進來,也絕對擋不住他。更何況。以李家的權勢和李和的威名,京城內的各類軍隊,恐怕有九成要倒戈。

    對太師李宵,烏太後有辦法拋出合作的橄欖枝。畢竟身為三朝元老,李宵考慮事情是站在整個大夏國的高度的。

    而面對李烏太後卻只有無力感,這個人。實在不是她能把握得了的。即便是李的爺爺李宵,現在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李從車窗伸出了頭,對太後的馬車喊道:“烏太後何在?”

    听到李喊自己,烏太後嬌軀微震,睜開眼,掀開車簾,竭力保持自己莊重的形象,穩住情緒後,對李道:“本宮在此。武威侯,你帶這麼多兵馬攔著本宮的馬車,是欲為何啊?”她現在只想盡量穩住李,能拖多久拖多久。

    李的手臂搭在車窗上,笑道:“太後,我讀書少,不像我爺爺和大哥那麼斯文,說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烏太後听了這句話,心髒  的跳得更快了,面上卻仍自強裝鎮定道:“武威侯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李向烏太後的馬車上後望了望,看到了幾個大內高手扛著被裹在毯子里的騰陵王干尸,道:“太後,想必你這是剛從我爺爺副上過來吧,那騰陵王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了。這事的來龍去脈,想來你也不會不清楚。我這人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你敬我一尺,我就還你一丈。太後若是也想為騰陵王報仇的話,在下隨時奉陪,但休想讓我束手就擒?”

    烏太後等一班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是搞不清楚李這般興師動眾于京城大街上堵截自己,到底是想做什麼?該不會就是為了放下這幾句話吧?

    李見烏太後在那發呆,眯著眼楮笑了笑,道:“太後,今天我就要離開京城回潭平鎮了。走之前我奉勸你一句話;千萬不要惹我,惹惱了我,小心我把這天也掀過來。”說罷放下窗簾,對前面的三牛喊了一聲“走!”

    三牛立刻策馬開路,氣勢洶洶的向前沖去。

    太後的馬車車夫嚇了一跳,顧不得等太後的命令,趕緊將馬車向旁邊策開,讓過了三牛。緊接著李的大隊人馬便轟轟奔過,向城門而去。

   太後被搖得東倒西歪,鬢亂釵斜,一副狼狽的模樣。

    望著絕塵而去的李等人,過了許久,烏太後才慢慢緩過勁來,想起剛剛李說的那些話,不由覺得胸悶非常。

   “太……太後,我們怎麼辦?”那車夫囁嚅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回宮了!今天丟的人不夠嗎!”太後一腳往那車夫後背踹去,斥罵道。

    當李等人回到譚平鎮時,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雖然早已預料到過他的扶植,譚平鎮的發展和變化必定是日新月異。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的譚平鎮,競已完全煥然一新。當初從東海歸來時,譚平鎮已是建了一個新的城郭。可如今,當時的城牆已完全不在,新的城牆範圍是當初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甚至,旁邊的幾座矮山和土坡,都被鏟平。幾座高山,競被納在城中,成了城中山。遠遠看去,如今潭平鎮的規模,已與京城、扈陽等城不相上下了。

    城外沃野滿目,城內人頭攢動。隱隱的。潭平鎮己成了大夏國東南一帶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原本閉塞的交通線路,如今競已四通八達,同各官道緊連了起來。往來商旅,源源不斷。

    直到李坐在自己在譚平內的新王府內,看著風柳三呈上的譚平鎮各方面卷宗時,他還尤覺自己看到的是海市蜃樓。

    “二公子,潭平鎮如今已有人口近百萬,其中常住居民六十萬以上,糧食充足,商業繁榮。屬下可以很負責的說。如今譚平鎮,僅論面積,已是大夏國最大的城池了。”風柳三滿面春風。頗為自豪的說道:“如今在西南邪教判亂、東北旱災暴亂、江南趙忱王判亂中流離失所的許多百性和富豪,都到了譚平鎮來。各地文化聚集,用不了多久,當成為大夏國除了京城之外的經濟和文化第一城。”

    李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沉穩的風柳三如此興奮,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兩眼放光。不由笑道:“潭平鎮能有如今的規模,風先生居功至偉啊,本侯要好好的獎勵獎勵你。”

    風柳三忙躬身道:“二公子,潭平鎮能發展最此之快。擴展之順利,都是二公子您的功勞啊。若沒有您在東北的舉措,哪能有那麼多人千里迢迢奔潭平鎮而來,若沒有您從朝廷和地方籌來的大量糧食,即便有那麼多人,又如何能養得活?若沒有您提供的金錢保障,潭平鎮也不可能發展得起來。風某的所為,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能見證一座偉大城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迅速建立,風某已是別無遺憾了。”

    李笑道:“風先生過謙了,這差使若是交到別人手上,恐怕這座城未必能建得如今這般宏偉。”

     風柳三又謙虛了幾句後道:“二公子,如今譚平鎮,已非過去的譚平鎮。請二公子為它立個新名。”

    李想想也是,這麼大個城,還叫“潭平鎮”,未免有些不合適,忽然想起了幽後是從唐朝來的,便道:“就叫長安吧,長安城。”

    風柳三頷首笑道:“長安,長治久安,好名,好名!”

    這時李瞥見一直侍立身旁的李東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李東,你可是有事要說?”

    李東竟是一下跪伏在地,道:“李東辦事不利,還請二公子責罰。”

    李皺眉頭,不解道:“你辦什麼事不利了?起來說。”

    李東抬起頭來,膝蓋卻仍是跪在地上,道:“二公子,您上次交代小的要派人保護好那在江湖上行走的白凝霜白女俠。可是……”

    李聞言,瞳孔一縮,拳頭下意識的握了起來,喝問道:“可是什麼?!”

    李東愁眉苦臉的道:“可是白女俠前不久帶領正道十八派七十余名高手與魔門火拼,最後被魔門東方不敗打成重傷,下落不名。”

    李瞪大了眼楮:“打成重傷?下落不名?我派那多高手給你,是拿來擺著玩的?!”

    李東趕緊又伏身于地︰“小的已經命五名府上的高手前去暗中相助,奈何……奈何那東方不敗武功實在太強,五名高手,只剩一人重傷而歸,其他全部和正道十八派的高手一起,葬身東方不敗之手。”他也知道,李讓他關注這麼個在江湖上行走的女俠,定是對那女俠有不同尋常的感情。這下白凝需被重傷且下落不明,李若要追求起來,他定是兄多吉少了。

   “東……方……不……敗。”李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盈滿了殺機。

    風柳三沉吟道:“二公子,那白凝霜白女俠本是冰宮的人。她被東方不敗重傷,若是沒落到魔門的手中,那十有八九是返回冰宮了。

    李點頭,對香香道:“找楓火筱蘭來見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25 PM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五宮三門
  

    自從幽後前往東海小島閉關,從此不問世事後,幽冥天便分解為五宮三門,所在地也都由明轉暗,無一不是極其隱秘之地。不要說是普通的百姓人家或武林人士了,即便是八個宮主、門主也未能全知其他幾宮幾門的所在地。

    當北極門門主司空明出現在冰宮之外的時候,現在的冰宮主人白柔不由得有些驚訝。司空明能找到冰宮所在地並不為奇,但五宮三門之間的關殺向來不是很好,北極門門主突現冰宮,白柔絕不會以為他是來串門的。

    冰宮的入口是在一片古墓之間 ,可以說是一個地底冰窖,要將入口打開,需要對機關進行繁瑣的設置。若不知機關打開方法的人,很容易就會觸動陷阱,死于非命。

    當然,司空明可不是普通人。

    冰宮,碩名思義,其內壁皆為寒冰,地宮之底直下地面百米之深,陽光月光皆不能入,全是由夜明珠照明。

    當年幽冥天剛分為五宮三門時,冰宮宮主白芳在這個地方造了個名副其突的地下冰宮。但不久之後,她就帶著冰宮的部下與 她的師姐、雪華宮的宮主南天燕合兩宮為一了。冰宮也從此被棄置。

    不過後來到了白柔當宮主的這一代,雪華宮發生內亂,白柔的師妹冷無情篡位,將她和小清、白凝霜趕出了雪華宮。不得以下,三人只好回到了冰宮。

    一踏上那通往地底深處冰宮所在的長長台階,冰宮的入口大門便嘩嘩輕響的合上了。

    剛走下台階,司空明就被一個青色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怎麼會在這里,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長相秀美的青衣女子對這個孤身闖宮的不速之客喝道。顯然,她並不認識這位北極門的門主。但對他能夠打開機關進入冰宮,也是大感疑惑。

    司空明淡淡笑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當然是‘ 九幽寒地’冰宮了。”頓了一下,又道:“這位想必就是小青姑娘吧。”

    青衣女子聞言鏘地一聲抽出寶劍,凝視著他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你到底是何人!”

    “小青,不得無禮,這位是北極門的司空門主。”一個柔美溫和的聲音傳來。在這寒冷冰涼的地底宮殿內。卻是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暖。

    青衣女子小青聞言,卻並未放下手中寶劍,臉上的警惕之色反是更深了:“司空明?他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一個白色的身影隱現出來,一身的雪白,仿佛是從四周白茫茫的冰氣中幻化出來一般。

    “這就要問司空門主了。”白柔輕輕走到小青身旁。

    司全明背著雙手。笑道:“白宮主。在下此行,乃是為請宮主出宮。”

    白柔淡淡的道;“怎麼,司空門主見我冰宮人寡勢單,想要仗勢欺人了麼?這麼做,對北極門又有什麼好處?難道這冰冰的冰宮,司空門主也有興趣?”

    司空明大笑道:“白宮主誤會了,在下此行代表的是幽冥天。”

    白柔和小青同時一怔,低呼道:“幽冥天?”

   “不錯。”司空明面對四道疑惑的目目光,給了肯定的答復。

   白柔神色復雜的道:“幽後,她老人家回來了?”

   司空明搖頭:“不,幽後沒有回來。但。幽冥令回來了。”

    當看到司空明手中那塊幽冥令時,白柔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師傅也是母親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幽冥天令一朝出,五宮三門盡臣服。

     她當然從未見過幽冥令,甚至的師傅也未見過。但是當看到眼前這塊令牌,看到令牌上“幽冥天”三個大字時,她的心里卻下意識的肯定了,這定是那可以號令幽冥天五宮三門的幽冥令。這並非只是一塊普通的令牌,這是一塊藉以了精神力量的代表物。

     司空明看了看冰宮四周,忽然問道:“白宮主,白凝霜姑娘可在?”

     白柔和小青皆是神色一黯,道:“霜兒自從幾年前行走江湖後,就再沒回來過。”

    司空明遲疑了一下,道:“那白凝霜姑娘同東方不敗交手被重傷後不知所蹤的事,你們也不知道了?”

    白柔和小青同時驚道:“霜兒受傷了!?”

     ***************************

    長安道可以說是隴西省最寬敞平坦的一條官道了,它就像一條大河,將全國各地四通八叉的小溪般的道路匯合在一起。來自全國各地商路和行人,郡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道路匯聚到長安道,而他們的共同目的地,自然便是這大道的終點——長安城。

   一輛破舊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使著,在長安道上馳騁的車流中,毫不起眼。

   “阿婆,前面就是長安城了。”趕車的年輕車夫回頭對車廂內道。

    車簾被掀起一角,一位“阿婆”探出了頭來,用有些沉悶的聲音道:“我不是跟你說要去譚平鎮嗎?怎麼到自己里來了?”奇怪的是,她的聲音一點也不蒼老,只是因為口鼻都蒙在圍巾中,听起來有些沉悶而已。

    木的車夫之所以稱她為“阿婆”,恐怕也僅是因為那滿頭的白發罷了。稍有眼力的人都能從她露出在圍巾外的眉眼看出,這個所謂“阿婆”實際是個妙齡女郎。只不過她將臉面都包在了圍巾里,讓人看不到她的模樣。

    車夫回道;“沒錯,這就是潭平鎮。不過前一段武威候下令,將潭平改名為長安,級別已經等同于州府了。”
  
    車上的“阿婆”順著車夫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前方一座城池,城牆高聳。寬不見邊,赫然擋在大路的盡頭,猶如一只伸著長舌的龐然巨物般,將一個個遠方來客吞入腹中。

   “長安……”“阿婆”喃喃自語著,將車簾緩緩放下。

    此時,在長安城內的武威候府內院小廳中。除了萬獸門的門主外。幽冥天五宮三門的其他七位宮主、門主都已到齊。

    不過,廳內的氣氛卻並不和諧。五宮三門一直以來雖然沒有明著爭斗火拼,但暗地里的鉤心斗角卻比比皆是,沒了幽後這個絕對權威在上面罩著,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有能力統一江湖。甚至做著君臨天下大夢的也也為數不少。相互間都不太買帳。

    像北極、洪煉兩門,若不是遇到李,恐怕已經利用天琊教的判亂在西南割據一方了。

    便是實力稍弱的雪華宮、洗心宮,憑其宮中的高手和財產,也都足以在大夏國振起一股不小風浪。

    廳上眾宮主、門主們,此時不是眼觀鼻、鼻觀心,坐著假寐,就是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直到李在香香和楓火筱蘭的陪同下出現。眾人才將目光一齊投向了他。

    北極門門主司空明和洪煉門門主雪山吟最先起立恭迎,其他幾人猶豫了一下,也都站了起來,象征性的點頭行禮。畢競就算眼前這個人沒幽後授予的幽冥天令牌。就憑他和李家在大夏國軍政兩界及地方上的實力,也不是這些宮主和門主憑一己之力所能對抗得了的。

     李面帶微笑的迅速打量了廳上的四男三女一眼,道:“各位門主不必多禮,請坐。”

     司空明指著一位身著大紅長袍的白眉老者介紹道:“這位是炎宮的宮主阮華。”

    那阮華微笑著對李行禮道:“武威侯大名威震天下,今日阮某得幸相見,三生有幸。”

    李只是含笑點頭,什麼也沒說。

    司空明繼續介紹其他宮主:

    “這位是洗心宮宮主工乙天。”

    “這位是天月宮宮主梁眉。”

    “這位是雪華宮宮主冷無情。”

    李看著那名叫冷無情的冷艷女子,不由得想起了公孫無情。同樣名叫無情,同樣冷若無情。這個雪華宮宮主的冰冷氣質同公孫無情可有一比,美貌也是不相上下。

     這位是冰宮宮主白柔。”當司空明介紹到白柔時,李忍不住笑起來:“白姑娘可還記得本候?”

    白柔聞言一怔,向李看去,心中疑惑非常,她並不記得自己曾見過這個大夏國的一方巨候啊。

    李道:“白姑娘想必是忘了,十幾年前在扈陽香樓,本候曾與白姑娘、小青姑娘還有霜兒有過一面之緣……”

    白柔的腦海里不由浮現起當年扈陽飄香上的情形,當年那個不到十歲的孩童,如今竟已是英武少年,還成了大夏國的不世名將,一方諸候,實在讓她沒有想到。

    “當年那個帶著大狗的男孩……”白柔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李點頭笑道:“正是本候。”

    白柔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司空明到了冰宮後會詢問霜兒的下落了。當年的小男孩,現在的武威候,難道對十幾年前的小女孩霜兒仍舊念念不忘?當年許下的黃唐諾言,難道今日還想完成?

    當然,她並不知道,在白凝霜行走江湖的過程中,已經不止一次的同李打過照面了。

    “幽冥天從現在開始,就要結束五宮三門各自為戰的狀態,重新合而為一,組成新的幽冥天。不過你們現在各自的狀態本候不會變更,所有人只須听本候之令行事即可。你們的權利,本候暫時不會剝奪。”李徐徐說道。

     雖然幾個宮主看起來都是古井無波、面不改色,但實際上對于李的這番話,內心還是有些抵觸的。自從幽後前往東海後,幽冥天五宮三門一直都是凌駕于各大門派之上,甚至參與地方勢力劃分之爭,江湖還是朝廷都拿他們無可奈何。這麼突然要他們听令于人,重新臣服于他人膝下。心中哪能舒服。

    若不是看到李有幽冥天令,五宮三門里實力最大的司空明、雪山吟又都已唯他馬首是瞻,加之李于大夏國的威名,幾個宮主恐怕根本不會到這長安城來。

    李當然知道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麼,廳內的七人,司空明和雪山吟是已經為自己所用地了。其他五個宮主中。白柔因為本身冰宮就沒什麼人,更不用說什麼勢力了,所以可以暫且不論。剩下四個宮主,恐怕心里都懷鬼胎,陽奉陰違。沒那麼容易搞定。

    “新幽冥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出白凝霜。”

     李這句話一出口。廳上七人都是一臉的驚訝。現在任誰都可以猜到,白凝霜同這個武威候之間關系不簡單了。

     冷無情微微皺了皺眉,淡淡的掃了對面的白柔一眼,卻發現白柔也是滿臉意外的表情。

    “第二個任務,是找到東方不敗,把他帶到我面前來。”

     幾個宮主面面相覷,炎宮宮主阮華最先開口道;“武威候大人,這東方不敗習得邪功,橫掃中原武林正道。恐怕不是那麼好擒的。”

    李笑了笑,看著他道;“阮宮主,你的意思是,你無能為力嗎?”

    阮華看了眼司空明和雪山吟。只見這兩人都是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上,面無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便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李打斷:“阮宮主,你應該搞清楚我剛剛說的話,我說的是任務,是要求,而不是請求。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想炎宮應該可以找出沒問題的人來接替你。當然如果炎宮的都有問題,那幽冥天少個炎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此言一出,除了司空明和雪山吟外,其他幾個宮主都是一臉的驚怒。

    阮華同天月宮宮主梁眉對視了一眼,後者半闔著眼楮點了點頭。

    阮華立刻有了底氣,長身而起,對李道;“武威候大人,想必你對幽冥天的了解並不深吧?自從幽後她老人家退居東海小島潛心天道之後,我們五宮三門便已游離于江湖和朝廷之外。江湖人對我們必恭必敬,朝廷衙門的人也不敢輕易惹我們。今日我等聚于長安,無非是看在幽冥令的面子上……”

    李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道;“听說炎宮的宮主都有一種秘學,兼放赤炎,熔鋼化鐵,不在話下?”

    軟華微挺胸膛,傲然道:“不錯!”

    李點了點頭對旁邊的香香道:“去教教這老頭,讓他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火。

   “是,主人。”面蒙白沙一身雪色長裙的香香話音剛落,已是飄到了阮華的身前。

    阮華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熱浪鋪面而來,心中大驚,想要急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緊接皮膚便如要燒起來般炙熱,燙得眼楮都無法睜開。

    廳上的眾人也都只听到一陣虎嘯龍吟,便見大廳中央阮華站的地方被一圈圈赤紅色火焰纏繞,不見阮華,也不見香香,赤焰 越繞越快,耀得人睜不開眼。

    不過僅僅是幾息的功夫,香香便已回到到李身旁,而站在廳中的阮華,則半身赤裸,不僅僅衣服被燒了個精光,頭發和眉毛也是一根不剩,上半身只留下一些黑色的焦灰。

     幾個宮主都是瞪大了眼晴,不敢相信的看著表情呆滯的阮華,當他們再將目光投向香香的時候,已家無法掩飾住眼中的恐懼了。

   “啪!”被燒掉了半身衣服和毛發的阮華忽然顫抖著跪到了地上,垂下了頭顱。很顯然,這是向李臣服的表示。

    李眯著眼楮,又看向了梁眉。

    這位天月宮的女宮主,幾乎在李目光投到她身上的那一剎那,便離開座位單膝跪地,俯首道;“天月宮願為大人馬首是瞻,梁眉願听大人調遣。”

    其他幾個宮主也都相繼俯身拱手道:“我等願大人調遣。”

    李瞥了司空明和雪山吟,點了點頭。這個殺雞敬猴的方法,還是兩個門主向李提議的。他們認為五宮的幾個宮主,除白柔外,基本都是桀驁不馴之人,都沒有像他們兩人一樣經歷過幽後時代,對幽後的敬畏相當有限,所以要讓他們甘心屈服,恐怕得用點手腕,給他們點下馬威才行。

    是夜,武威候府燈火通明,李終于是從連年不斷的征戰中擺脫了出來,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好好享享福了。

     李沒有想到,自己競然有一天也會成為和平主義者。他實在是懶得再去打仗了,只想好好在自己的地盤里過逍遙快活的日子。每天抱抱老婆,曬曬太陽,听听曲樂,打打野味,真是輕松愜意啊。

     為了給李準備個歡迎宴,芊芊、縈妍幾女已是準備好幾天了。

     當李看到那擺滿了一張超大桌子的數百樣菜肴時,除了贊嘆外已是別無語言了。

    滿屋鶯鶯燕燕圍坐桌旁,當真是笑靨如花,一屋芬芳。今天幾乎所有李的女人都到齊了,除了不在長安的白凝霜和姐姐雲琳外,就連一向只待在自己園里的公孫無情和天秀公主等人都一身盛裝參加了這個家庭宴會。

    “轟~轟!”幾聲悶雷想起,芊芊站在門口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道:“好像要下雨了。”

    李笑著將她攬到身邊,道;“別管外面下雨,反正也淋不到屋里。來吧,開飯了。”

    一陣大風忽然鑽進屋內,振翻了幾樣湯菜,紫妍一邊抱怨著一邊讓人去將大門掩上。

    不知怎麼的,李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有點奇怪啊……”李皺起了眉頭。

    “表哥,表哥!開飯了吧,我肚子都餓扁了!”少女心性的甄瑤拉著李的手臂搖道。

     李環視屋內眾女,忽然道:“香香呢?”

     屋內眾女,唯獨缺了香香一人。

    “轟!——”屋外又是一聲雷響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28 PM

二百一十五章 天劫



“大家先吃飯吧,我去找香香很快就回來。”當得知香香從黃昏時分離開武威侯府就沒有再回來後,李對眾女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屋子。

    屋內的幾女面面相覷,此時才感到氣氛有些不對,看李忽然緊張起來的樣子,仿佛香香遇到了什麼危險。

    可是香香會遇到什麼危險呢?香香是狐妖的秘密即便是李最親密的幾個女人都未全知道,但眾女卻都很清楚她有著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實力,來歷也非常神秘,在長安這塊李的地盤上,還會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她?

    而且香香雖然對李言听計從非常溫順,但對其他大多數人卻都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冰冷的,所以眾女對香香的失蹤並沒有多大的意外,或許以為是為李辦事去了。

    當甄瑤、芊芊和艷兒幾女反應過來,追出門外,卻已經看不到李的蹤影。

    幾道連續的閃電亮了夜幕,一瞬間將天際照得如白晝般,緊接著,幾聲連續的巨雷再次轟響,轟隆隆仿佛連大地都被震撼。

    站在屋門外,連少女甄瑤都感到了今夜的天空有些不同,好像連夜的空氣中都含著詭橘的味道,不由得緊緊拉住了旁邊芊芊的手。

    而美麗的小侍女,此時則微蹙著秀眉,為她的主人擔心著。

    香香,你在哪里?

    李盡全力在長安城的大小街道間快速飛躍前進著,每一躍都有十丈遠,速度快得讓街上的行人完全無法分辮清出從空中跨過的是什麼。

    雖然他沒有真氣,並不會輕功,但無比強大的力量,給了他無比強大的彈跳力。一路飛躍。其速度。便是江湖上超一流的輕功,也遠比不上。

     幾個眨眼的功夫,李就已經躍過了長安城的高大城牆,向西南面的鄭外奔去。

    他心中起泛起陣陣不安感,讓他越來越擔心香香的安危。雖然按理論上,這世界上除了幽後這樣的超級“變態高手”外,已經沒有幾人能夠輕易威脅到這個有著千年道行的千年狐妖,但香香沒有給他任何消息就獨自離開他的身邊,還一去這麼久,直到晚宴的時間都沒有回來,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也是非常反常的,這不能不讓他往不好地方向猜測。

    一出屋門,他就有股直覺,西南方向天空那片即便是在夜里也黑得有些過分的沉雲大有古怪,加上與香香多年的相處,心靈間微妙的感應,覺得他的小孤妖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憑著直覺,李朝西南方向一路飛奔。很快就沖入了西南郊的一大片茂密樹林內,在其間飛梭跳躍。

    越向西南,天空仿佛壓得越低,好像再很往前沖去。就能夠找到天地的交接點,然後直入夜空。

    今夜,絕對有古怪。李眯著眼,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也愈發擔心香香了。

    他發現,那沉雲中劈下的閃電,競然一道道都沉入了這片森林的深處,轟轟雷聲。也仿佛就在那林中炸響。

    陣陣電光間,李不由想到:

    該不會又是哪個死道士來找香香的麻煩了吧?

    看到夜空中不同尋常的景象,李開始懷疑,這是不是道士發動的一次超強法陣?

    “這群死的道士!”李皺起眉頭,恨恨罵了一句,又再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如一道跳躥的電光向密林深處飛躍而去。

    他心中暗暗決定,如果這次真是道士要對香香不利的話,他回來後非在大夏國發董一場針對道士清洗不可——為了自己所愛人的絕對安全,必須得將潛在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里!

    又奔了數里遠,前面茂密的林木間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就像平頭發型的中間被挖去了一塊頭發般,露出了一片空地。

    幾道粗亮的閃電又由低空的沉雲中擊打在那近似圓形的缺口四周,將幾將大樹劈成焦灰。

    在那空地的中央,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中,一個白色的身影站立其間,巍然不動。又是幾道閃電劈下,天地為之驟亮,李凝神看去,那張美得近乎夢幻的俏臉,額前幾縷秀發被風吹拂在面前,神情凝重,不是他苦尋的小孤妖香香又是誰!

   “香香!”李面露驚喜之色,未作絲毫停留,直直向空地中心的香香躍去。

    這時香香也已看見李,臉上一瞬間的喜色閃過後,馬上是驚呼出聲:“主人,別過來!!!”同時,身形急閃,已是向他迎去。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已是劈在了李背上,一陣白里透紅的亮光在他背上耀起,緊接著“啪哧嘎吱!”一聲仿佛扭曲了的怪響後,李躍空的路線被生生改變,好像被什麼東西從上往下猛錘般往地上墜去。

    在落地的途中,香香就已閃到了他的身前,將他的身體緊緊抱住,呼聲充滿了焦急、擔心和害怕:“主人!”

    但在落地之前,李卻又反身將香香水抱住。落地之時,已變成李雙腳著地,橫抱著小狐妖嬌柔的身軀了。

   “小寶貝,你跑到這里來做什麼?為什麼出門不先告訴我?”李凝視著懷中仍帶一絲驚恐之色的俏臉,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手卻緊緊的將她抱住,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會飛走似的。

    香香也是怔怔的看著李的臉,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才關切中帶著驚喜的道:“主人,你……你沒事嗎?”

    事實上那一道閃電已經將李上半身衣物全部燒焦,從空中落到地上的過程中,衣服已經化為灰燼被風吹散了。不過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卻是毫發未損,連背部被閃電正面擊中的地方也不例外。

    李眨了眨眼,笑道:“當然沒事。我是誰呀?我可是香香的主人啊。這世上能有什麼東西傷得了我?”

    “真的……沒事?”香香的眼楮睜得圓圓的,美麗的眼眸中,映出頭頂上翻滾涌動的沉雲和在其間不斷躥動的電光。

    “嗯,只是腰背有些酸麻而已,就像運動過度的感覺。”李說道。不過即便是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已是那麼的陌生。運動過度?在今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也權是隱隱在前世曾經感覺過的。

    也只有閃電這上天的武器,才能夠給與李這樣的感覺,才能夠將他從飛躍的空中擊落。上天的武器。自然能夠對付天賦異能的人。

    那一瞬間的酸麻過後,李現在只覺得精力充沛,熱血沸騰。從來沒有過的挑戰感,讓他恨不得躥到那雲層里揪出躲在里面放閃電的人大戰一場,當然,如果有那麼一個人的話。

    “啊!”在香香的驚呼聲中,又有一道閃電從沉雲中砸落,正正的擊中了李的後頸。

    李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臉上泛起一件詭異的紅光後,很快又恢復了原樣,長長吁了一口氣,對香香笑道:“雷電。也不過如此嘛。”

    見李無恙,香香眼中擔憂之色卻是絲毫未減,秀眉緊鎖,水汪汪的大眼中甚至泛起了濃濃的淒苦之色,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主人,你快離開這里,不用管香香。香香沒事的……”

    李收起了笑容,抬頭向四周掃視一遍,又俯首微皺眉道:“香香,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道士又來煩你,搞這個鬼陣要抓你了?”一道閃電在兩人身旁的幾棵大樹間炸響,電光和火光中,他忽然發現,小狐妖的臉色白得嚇人,連原本紅潤的香唇也毫無血色,嬌軀也非常的冰冷,好像他抱著的是一個冰人似的。

    香香閉上眼晴,搖了搖頭:“不,世界上沒有哪個道士能夠請得動天劫雷的。

   “天劫?”李心中那股不詳的感覺又涌了起來,“香香,你是說……你這是在歷天劫?”

    “哧!哧!……”頭頂夜空的沉雲中那些如龍般的閃電躥得更歡了,周遭降落大地摧毀的樹木的閃電卻越來越少。

    李抬頭望了一眼,又低頭看向香香,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香香,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想做什麼?”

    香香在他的懷中一眼不眨的望著他的臉、他的眼,眼神中有深情,有留戀,仿佛要將他的樣子永遠的記在心中。他甚至可以看見,小狐妖的眼中,隱隱閃動著的淚光。

    究競是什麼力量,能讓原本敢蔑視一切的香香如此絕望?

   “快告訴我!”李有些急了。

    “哧哧!!--一”沉雲中的閃電躥得更急了,而周圍卻不再有閃電劈下,只是從天空中斜刺里灌下的狂風越來越猛烈。

    李能感覺到,那一?該死的黑雲,正在積蓄著力量。這賊老天,似乎正在準備一記致命的重拳呢。

    “主人,本來香香只是一個千年道行的狐妖,剛剛歷經過天劫不久。必須得修足三千年,才能夠有能力迎接下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天劫。之後,香香將跨入仙級,成為狐仙。可是……香香有幸遇到了主人,並得主人垂愛,獲益于主人的乾坤之氣,修行幾次突破,道行超速增長,現在已經是擁有了原本三千年才能修到的道行和法力。所以……老天開始降劫了……”

    听了香香的訴說,李明白了個大概,原來香香是躲著眾人自己跑到這應劫來了,以免這天降的雷電傷及他人。

    “這鳥天雷,也沒什麼可怕的嘛。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你就在我的懷里,我抱著你來應劫。就這破雷電,再來幾十幾百次也沒問題,就當是按摩好了。”李抱著香香的手臂緊了緊,他這話倒也不算大話,像剛剛那樣的閃電。對他而言。不過是酸麻一瞬罷了,就算再來個幾百次,以他的體質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香香搖頭道:“香香本也以為可以應付得了這天雷,可是……當今夜真的來臨,當我真的來到這里,當天劫真的降臨的時候,才知道,這三千年的天劫,是不可能挨得過去。難怪,真正開了天眼的三眼靈狐。真正的三千年狐仙,從來都只是存在于傳說和故事當中,香香活了千年,卻從來沒有見過。”

     李緊皺眉頭,不解道:什麼?這天雷並沒什麼大不了啊,你看,我剛剛挨了兩下,也只是有點麻而已。”他說的輕松。實際上這雷電,打在普通人身上,不管是有多高深的內力,血肉之軀也要立刻化成灰燼。

    香香抬頭望天。看著那一坨烏柒嘛黑的沉雲,道:“不是的,主人。真正的天劫,還沒有開始。剛剛那幾道閃電,只是在清場。”

    “清……清場?!”李一臉愕然,也抬頭看向了沉雲。

    說話間,那雲團中的閃電已是越竄越快,而那一坨巨大的沉雲。則像要被撐裂開般,漸漸向四周擴散開來。

    香香忽然用力推開李,焦急的道:“主人,你快離開!要開始了!”

    李卻又重新將香香抱回來,凝視著道:“你認為我會站在旁邊眼睜睜看你被雷打?”

   “可是……”

    “轟!轟!轟!——”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在他們頭頂的沉雲中炸響,聲音大得仿佛要把那片森林中間的空地都震陷。

     四周的風加速肆虐起來,李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頭頂強灌而下,讓他連閃避的力量都提不起來。這種感覺,甚至比在幽冥天宮面對幽後時還要強烈。他下意識的緊緊抱住了香香,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一瞬間,李感到自己被一陣無比的亮光吞沒,眼晴被閃得無法掙開,耳朵也暫時失聰,一股刺骨的涼意由周身皮膚進入身體,鑽入骨髓。

    李緊緊的閉著眼晴,緊緊的抱著香香,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身上無窮的力量,此時卻一點都用不上。

    似乎僅僅是一瞬間,又好像已過了許久,那刺骨涼意轉變成了炙熱,身體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一股火焰,由身體燒到了心里,燒得他直欲開口大叫,卻又張不開嘴來。

    李終于能夠睜開眼了,身體卻忽然像失去了力量支持,一下坐到了地上,他身上已經不著寸縷,衣服早已化為灰燼,渾身被汗水濕透。而他懷中的香香也同他一樣,赤身裸體,氣喘吁吁,大汗淋灕,好像剛剛經過一場竭力的大戰。

    緩了一會,李才回過神來,原來剛剛那才是真正的天雷,真他媽不是鬧著玩的。現在他只覺得全身到處都酸疼,一股炙熱的火氣在血管里流淌,沖得他難受非常。

    看到懷中的香香閉著眼楮緊蹙眉頭,似乎昏了過去,李不由得擔心起來。看來,雖然有他護著,但仍然無法完全保護香香不受雷閃電攻擊。

    “哧哧!——”李仰天看去,頭頂的沉雲中,雷電急躥,一片亮閃閃,第二道天雷閃電似乎隨時都會降下。

    “媽拉個逼的!你個賊老天,下手這麼狠!看來老子得用絕招了!”李抬起右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百變無敵”立刻隨著他的意志變化,瞬間化成了一根粗大的長錐,尖頭向天,粗頭連地,搞了個臨時避雷針。

    就在這時,天雷降下,粗大的閃電像一根白色的柱子般猛地插向地面的李。

    “轟!——”

    李感到一陣窒息的眩暈,身體熱得幾乎完全麻木。

     沒想到,這該死的天雷放著那麼長的“避雷針”不走,專門往他身上招呼。真他媽的不愧是“天劫神雷”。

     李趕緊又看向懷中的香香,只見小狐妖的臉更加蒼白了,烏黑的頭發散亂在臉上,更顯得她的憔悴,惹得李心中一陣疼惜和憐愛,暗暗發誓定要保護好她,他不能讓這鳥老天的鳥雷電傷著他的小狐妖。

     轟,過了今晚。應該就是小狐仙了。

    “轟!——”第三道天劫神雷劈下。李一邊咒罵著,一邊趕緊伸手握住插在邊上的“避雷針”。

    “嗖嗖嗖嗖!”李只覺得身體內一道熱流轉過,四周一陣暴閃,便睜開了眼晴。

    嘿!那閃電還真被他用“避雷針”導入地底了。李興奮的想著,看向地上,卻見已被“烤”得黑糊糊的地上,競龜裂出了一道道細縫,細縫間閃著耀人的白光,好像一條條白亮的蚯蚓在不停溜動。

     “哧哧!!!”忽然,地面上無數道被導入的閃電又重新向李匯來。哦。不,應該說,是向香香匯來!

    李大驚,趕緊將香香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簡直就像是被放到鍋爐上猛火烤一樣,李覺得自己就快熟了!不,再這麼下去,簡直就要烤焦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焦味。

   第三道天劫神雷過後。李覺得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于是,赤身裸體的他,拼盡全力,抱起同樣赤身裸體的香香。向空地外的森林里跑去。

    可沒跑兩步,頭頂的那坨沉雲就劈里啪啦在他們面前降下數十上百道較細幼的閃電,在他們的面前組成了一堵“電牆! 數不清的樹木被擊成了灰燼,沖天的火光將四周全部照亮。

    似乎那三記天劫神雷將李身上的力量都抽走了一般,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這麼沉重、邁動腳步這麼困難。而懷中的香香,更是像十座泰山一樣,壓得他直欲栽倒。

    終于。在幾道小閃電的逼迫下,他腿下一軟,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幾乎同時,從沉雲中轟下了第四道天劫神雷。

    第五道天劫神雷轟下……

    第六道天劫神雷轟下……

    第七道天劫神雷轟下……

    李已經開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周身皮膚泛著淡淡的紅光,好像有炙熱滾燙的岩漿在皮膚下涌動,頭發也根根泛紅,像點燃了的蠟燭芯。

    他懷中的香香此時卻幽幽轉醒,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應該說,和他一樣,開始泛起詭異炙熱的紅光。嬌唇紅得仿佛正在滴血,而原本冰涼的嬌軀,也已經和李的身體一樣滾燙。

    兩個人,都好像要燃燒起來。

    香香看著幾近昏迷的李,看著周圍已經被天劫神雷擊得焦黑冒煙深陷數米的空地,眼中無法控制的涌出了淚水,但晶瑩的淚,剛流落臉頰,就被她自己皮膚上的高溫所蒸發。

    迷迷糊糊中,李好像听到有念咒聲。他盯著眼前的紅唇,發現聲音並不是從那里傳出。也是,他的寶貝香香發出的聲音,怎麼可能會像蚊子?

   “香香,哪來的蚊子,這麼吵……”

    香香溫柔的環著李的脖子,道:“是幾個道士,他們算出我是今天歷劫,特地在十幾里外遠遠的守著,想等我被玄天劫神雷打得魂飛魄散時,用陣法吸我三千年的法力。”

    李眼楮忽然瞪得溜圓,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子捏碎他們!”一句話還沒說完,眼晴已是重新眯起來,聲音變得細不可聞。

    這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無敵小子,確實是累了,倦了,傷了。

    “轟!——”又一聲震撼天地的雷鳴。

    李嘆道:“還有幾道閃電啊!……”

    香香猛地將他推送出去,讓他輕飄飄的落到了十幾米之外:“還有兩道,主人,香香可以應付得來,主人好好休息。”

    李大驚,,競然奇跡般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但要再回到香香身邊,卻已來不及。那第八道天劫神雷已經擊中了香香嬌柔的身軀。

   “香香!——不!——”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李再次被逼得閉上了眼楮。

    待亮光閃過,李一邊向前沖,一邊迫不及待的睜開了眼。

    短暫的黑暗適應後,映入眼簾的是香香光潔柔美的身軀。

    小狐妖趴在地上,長長的秀發蓋到了腰際,原本白皙的皮膚泛著越來越深的紅光,嬌軀輕輕顫抖著。

    李跪在她面前。小心溫柔的將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輕輕撥開她面頰的秀發,皺著眉關切的呼喚道:“香香,香香,香香!……”心里亂得如一團擰在一起的麻繩,不停的祈禱著小狐妖千萬不要出事,千萬千萬。

    “萬能的上帝,慈悲的菩薩,仁慈的安拉,不管是誰,只要能救香香。我以後一定給你們上貢!”本來無神主義者的李現在看到香香這般模樣,已經是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總算,他的寶貝兒又睜開了美麗如星辰的眼楮。

    “主人!快離開我!快!!”不過李沒想到的是,香香一睜開眼,說的就是這句話。

    李當然不會離開,反是緊緊抱住了她︰“香香,你別怕。九次天劫神雷,只剩最後一下了,我們一起扛過去,沒問題的。”

    香香忽然由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眼晴、鼻子和耳朵也開始冒血,甚至連皮膚都隱隱開始往外滲血。

    可見剛剛那第八次天劫神雷對她的傷害有多麼的大,三千年道行修行的狐妖,五髒六腑都已經完全損壞。也說明前幾七雷李緊抱著她一起受擊,分擔的殺傷力確實不小。

    李慌了神,想要將香香抱起,卻發現力不能及,急得他恨不得給自己扎幾刀。

    香香艱難的將嘴巴的一口鮮血咽下。對李道:“主人……這……這第九雷……是……是必殺……之雷,絕非前幾雷……所能比。主人……香香……香香……想離開……趕快離開……”

    李眼中噙滿了淚,只是緊緊的將香香抱在懷中,一言不發。

    香香似乎也知道他不可能離開,便也不再說話,閉上了眼楮,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眼中的血,也化成了淚。

    十數里外,在一將大樹上,一個穿灰色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托著個羅盤佇立在樹枝上,緊盯著西南方向天空中那坨烏黑沉雲,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道空大師,這就是九玄天劫神雷啊!真是太神奇,太美麗,太讓人震撼了!三千年修行方能換得一次,真是不容易啊。”在旁邊的一根枝丫上,一個同樣高瘦的道士輕輕一甩拂塵,對著西南方向說道。

     如果李和香香在這的話,一定會馬上抽劍追殺這個道士,因為他就是當初讓香香受傷的明玄道士。

    “這妖狐居然能抵到第九玄雷,實在是不簡單。哼哼,這次可是收獲不小啊。”那被稱作道空大師的道士眯著眼微笑道。

     離他們那棵樹十幾米外的另一棵樹上,一個和道空看起來相貌差不多,只是穿著黑色道袍的道士,背負著雙上,瞥了眼他們兩人道︰“三千年的純陰法力,可不是我們三人所能完全吸納得了的,待會大家還是量力而行的好。能吸得三四百年,就已是受益無窮了。”

    道空道士微笑頷首道:“有勞師兄提醒了。”

    明玄也恭聲道:“請道樊大師多指點。”本來明玄道人在江湖上也算上極有名氣的道士了,但在這兩個道士面前,卻自認小字輩,可見這兩家伙的本事定是遠在他之上。

    事實上,明玄早在李還未到潭平鎮前就已找到天下間道術修行至尊的兩大道士道空和道樊,請他們收服三眼靈狐香香。

     兩個道士和明玄一樣,都非常垂涎香香的道行和功力,希望將她的法力據為己有。

    不過,一來是香香法力實在太過高強,他們不敢輕易動手,也沒把握能一舉成功。二是李總是在她身旁,而道士最不擅長的就是武功,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敢動過跟這個大夏國第一無敵猛將動手的心思。

    最後幾經思慮,道樊算出了香香即將歷劫,而且是三眼靈狐最厲害、最難過的一關——三千年九玄天劫。

    于是便設好了這個計劃,準備神獸法器——精魂羅盤,擺個小陣,待香香被天劫神雷擊得神形俱滅的一瞬間。開動陣法,將她消散于空氣中的三千年法力吸收。

   “轟!——”遠處那坨沉雲擊下了今晚最粗最亮的一道閃電。

    即便是離了十幾里,明玄等人也仍是感到了強烈的炙熱感,所站的大樹也隨之微微撼動了幾下。

    明玄等人眯著眼晴,開動了法陣,兩粗一細三道藍光飛上夜空,映成了一個奇異的八卦圖形,對著西南方向一直轉個不停。

    過了一會,道樊皺起了眉,第一個收起法器,天空中的藍色八卦也隨之消隱。

    明玄疑惑道:“道樊大師。怎麼回事?你怎麼收法了?”

    回答他的卻是道空:“奇怪,並沒有法力散于空中的感覺,難道九玄雷沒能將妖孽擊殺,讓她過劫了?”

    明玄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有能過九玄天劫的狐妖!這……這是逆天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道樊陰沉著臉,道:“去那看看就知道了。”說罷身形已如一只鳥鴉般向西南飛去。

    明玄和道空緊跟而上。

     西南的上空,那坨沉雲已漸漸消散開來,天空中的烏雲也隨之淡開,露出了美麗的星空。皎潔的月光重回大地。而西南方的那片森林,仍舊有零星的火堆在冒著噗噗濃煙。

     令三個道士難以置信的是,那片被天雷生生制造出來的空地上,競然是一片白霧茫茫。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是白煙?”明玄下意識三問道,但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因為身處其中.他聞到的不是嗆人的煙味.而是泌人的清香。這香味,直入心肺,舒心暢骨,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不。不是白煙,是那妖孽的體香。”道樊凝眉說道。

     “我們還是先離開,等這白霧散了再來察看。我總覺得這白霧有些古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似的。”道空也是略微擔憂地道。

     明玄正準備回聲答應,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俏臉,近在咫尺。

    明玄的瞳孔瞬間放大,眼晴瞪得渾圓,嘴巴張了開來,一副驚嚇恐懼過度的模樣。

    那是一張俏臉,完美的俏臉,他認識這張俏臉,因為這正是靈狐香香化為人形時的模樣。但讓他們如此驚恐的卻是因為香香的眼晴,那冰冷得如玄冰的眼神,競是由三只眼晴中發出。她,有三只眼楮!

    在那光潔的額頭正中,長著一個和另兩只一樣美麗的眼楮,一樣冰冷的眼神。

    三……三眼靈狐……開……開天眼……開天眼了!!!”

    明玄的聲音顫抖著,他的身體也隨之顫抖起來。害怕、絕望、恐懼的感覺同時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為什麼害怕?為什麼恐懼?為什麼絕望?

    因為他知道,三眼靈狐一旦開天眼,那就不再是妖,更不會是人,而成了仙!真正的狐仙!傳說中的狐仙!

    狐仙,已經不再是人的力量所能傷得了的了。不管那人的道法有多高,武功有多強。這就好像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和剛出生的嬰兒間的對比一樣。

    明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他的意識已經在恐懼和絕望中消失了。

    他的身體,在瞬間被化為了一具沒有任何水分的干尸,一陣輕風拂過,它在香氣泌人的白霧迅速脆裂。成為狐仙的香香,已經能夠輕松控制四周百步範圍內的空氣和水等自然物質了。

     道空和道樊同時停下了在白霧中的腳步,他們都感覺到了明玄真氣的瞬間消失,感覺到了有危險在向他們靠近。

   “師兄,快離開這里!”

    “大風遁天術!!”道樊揮手間帶起一道火光,一張靈符沖天而起,他的身體也緊跟而上,但沒飛起五米,就像被人一記悶棍打在額頭上一樣,又被一股力量直直的擊到了地上。

    此時道空也正準備施法飛天,卻發現眼前白霧中伸過來了一只手——縴細柔巧、皮膚白哲,每根手指都像最美麗的雕玉般精致。那是一只完美得讓人心悸的手。

     道空看得一呆。就這麼愣愣的看著那只手在面前晃了一下,接著便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道樊正準備再次施展遁空之術,忽然看見自己的師弟出現在眼前。

    “道空.你怎麼了?”

    道空並未回答,直直向他走來,拔開重重白霧後,一張無神的臉向道樊靠近。

    僥是道樊道行高深,此時也不由得低喊一聲,向後直退。因為道空那張無神而慘白的臉上,兩個眼殊子都已不見。只剩下一個空眼眶。很顯然,這個道空,已經不再是本來的道空了。

    “赤煉之火,照我乾坤!”道樊急退數步後,捏了個法訣,周身一米半徑內,哧溜溜生出一圈藍色真火來。旁邊的那些白霧,漸漸開始散淡。

    “喝!——”道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回競是一身金甲燦爛,頭上還戴著個牛頭形頭盔,空洞的眼眶中閃著赤紅的光芒,手中舉著一把冬瓜錘。

    火圈中的道樊眼楮瞪大。難以置信的道:“仙將附魂術!?”

    “喝!——”一身金甲宛如天神般的道空揮起冬瓜錘向道樊砸去。除了那身皮囊外,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點道空的影子了。

    道樊凝視念咒,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和痛苦,當冬瓜錘砸到頭頂的時候,他周身的藍色火焰立刻躥起,將冬瓜錘隔住,接著藍焰繼續暴漲,把道空連帶著冬瓜錘都振翻在地。

    道樊瞳孔微縮。卻是緊張的左右四顧,自言自語道:“三眼靈狐真的過劫了!三眼靈狐,三眼狐仙!狐仙!狐仙……”

    道空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舞著冬瓜錘向道樊沖去,眼中紅光大盛,要噴出血來似的。

   “緊玄八卦劍!”道樊一聲暴吼,迎了上去,手中不知從哪里抽出了一把古樸的木劍。

     木劍和冬瓜錘相撞,皆化為粉末,兩人卻仍舊向前沖著。

    “ !”的一聲,藍焰暴起,道樊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道空則緊跟而上,手中競又重新變出了一把冬瓜錘。

     原本被道樊藍焰驅散一些的白霧,此時又變得更濃了。

    “喝呀!”道樊大喝一聲,炸開了自己黑色的道袍,露出了一身的排骨。在道空沖到之前,咬破了手指,掛起一個奇異的發訣,口中念念有辭,猛地迎了上去。

    以拳擊錘,道樊周身金光大盛,瞬間破錘而進,一拳打在了道空身上。

     道空原本麻木慘白的臉上,驀然顯現出痛苦和恐懼之色,身上的金色鎧甲競是漸漸淡去,露出了里的道袍。

     道空忽然緊緊抓著道樊的手,嘴唇顫抖著,似乎在哀求什麼,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則慢慢的流出了兩行濃血來。

     道樊先是一愣,繼而慘叫起來,猛力踹向道空的肚子。

    道空被踹得飛了開去,道樊也是慘叫一聲坐仰在地。他的手臂從道空抓著的地方開始,競是社腐蝕得只剩白骨,而踢道空肚子的那只腳板,也同樣腐蝕得慘不忍睹。

    再看道空,被道樊踢在空中的過程,已是瞬間完成了由人到干尸,由干尸到白骨,再由白骨化白霧的過程。

    道樊心底直冒寒氣,但仍是忍著疼,閉眼鎖眉,喊道:“悠悠乾坤,無極八卦,上天入地,唯我清風!追風遁地術!”

    他本以為無法遁空,那遁地應該沒問題,卻沒想到,遁地術根本無法用出來。看來,這片白霧中,三眼靈狐已經能夠遏制別人的法術了。

    道樊忽然慘笑起來,對著四周喊道:“三眼靈狐!本道知道今日是逃不過此劫了,但在死前,希望能一睹尊顏,看看傳說中開了天眼的狐仙是什麼樣的!那本道也是死而螟目了!”

     許久,沒有回應。

     就在道樊死心了的時候,白霧忽然開始迅速散開。

     道樊的心  直跳,也分不清是緊張還是害怕,兩眼直直的盯著前方,他有種感覺。那個三千年修行、破了天劫的三眼靈狐。就在前面。

     白霧終于全部散開,空氣中只留下那淡淡的清新幽香。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

    那里,有一位美得無法用言辭形容的女子,一身白色紗裙,長發披肩,仿佛天上的嫦娥下天一般,坐在一個白色衣褲平躺地上的男子身前。那男子看不清容貌,但他的皮膚仿佛是紅色的,不,應該說皮膚面仿佛有紅光流動。甚至連他的頭發都是血紅。

    令道樊有些不解的是,那美麗的女子,額頭光潔,並沒有傳說中的天眼。

     難道她不是三眼靈狐,或者狐仙開天眼的傳說有誤?

     道樊怔怔的看著那個美麗女子,忽然發現她那美麗的雙眼正在流淚,晶瑩的淚水不停的滑落在無暇的臉頰,讓人心里不由得生出憐惜之意。

     那女子忽然看向道樊。這一看頓時讓他墜入冰窟。

     冷,太冷了。

    “你……你……你是誰?!”道樊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怎麼說他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道法大師。就算窮途末路必死無疑了,也該保有大師的尊嚴才是。

     那女子用冷冷的眼神看著他,道樊忽然覺得,那冰冷的眼神中,競透著一股悲傷和絕望。

     為什麼會這樣?天劫已過,她已是狐仙了。將與這天共存,與這地永生,除了老天外。天下恐怕再無可制她之人,她悲傷什麼?絕望什麼?

     忽然,那女子潔白的額頭閃起一道紅光,一只眼楮赫然睜開。

    同她其他兩只眼楮一樣美麗,一樣冰冷,甚至一樣流著淚水。

    “三眼靈狐……開了天眼的狐仙……我見到了……見到了……”道空眼楮睜得大大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瞑目了?”狐仙的聲音仿佛在他腦內響起,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等他再想看那美麗時,卻見她已如仙女般飛天而去,懷中抱著那個一頭紅發的男子,長長的白色裙帶隨風而飄,帶起一陣陣白霧,在頭頂的明月之下,真是宛如嫦娥返宮。

    道樊忽然意識到,狐仙身上的衣裙,根本就是白霧化成,甚至連那男子身上的白衣白褲也是。開了天眼的狐仙,競已能化空氣為實質,化無形為有形了。

     法力通天!他今天終于知道什麼是法力通天!

     道樊有些慶幸,慶幸狐仙沒有殺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能保住命終是好的。雖然手腳已廢,但對于修道之人,只要大腦沒死,就還有希望。

     但是,他顯然猜錯了狐仙的心思。

    正當道樊咬著一根樹枝,艱難的在地上畫了個靈符,準備遁空而走時,地上忽然騰起兩股白霧。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股白霧聚化為兩個人,兩個身著金甲手持冬瓜錘的人。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明玄.一個就是道空。

   兩個天神般的家伙,一步一步的向道樊走去。

   道樊競是傻了眼,呆呆的看著他們走到自己身前,呆呆的看著他們舉起冬瓜錘,呆呆的被砸成了稀爛。

    悲傷的小狐妖香香,不,應該是小狐仙香香,抱著已沒了心跳、沒了氣息的李回了長安城武威侯府。

    那一夜,長安留下了一個傳說,嫦娥下凡會情郎,情郎就在長安城。

    屋子里一桌豐盛的酒菜一樣都沒動,眾女愁眉不展的坐于桌前,靜靜的等著李的歸來。

    但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等來的,競然是李的尸體。

    當看到李的尸體時,她們先是震驚,然後是懷疑和不信,艷兒、月兒甚至抽出長劍要和香香拼命,被其他幾女擋住。

    香香只是坐在床上,抱著李的身體,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芊芊則早已哭成了個淚人,默默的坐在床邊,撫著李的面頰。

    通曉醫術的明雨拔開了眾女。沖到李身邊。急切的為他號脈。

    眾女都知道她是醫仙的高徒,皆是緊張的看著她。待看到她秀眉慢慢皺起時,所有人的心都是幽幽往下沉。

    李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道血色紅龍在攢動,讓他的皮膚看起來也有些泛紅,頭發更是完全變成了紅色,明雨掰開他的眼皮,發現連瞳孔都變成了紅色。

    “沒有用的。”香香悲傷的道。眾女都沉浸在了無限的悲痛和緊張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現在的香香同以前相比。氣質已經大為不同了。

     明雨也站起身,對眾女搖了搖頭,眼中的淚,很快落了下來。

     當大家終于接受李已死的事實時,滿屋已盡是嚶嚶哭聲。

    “哥哥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他的頭發都變成了紅色?”一直咬著下唇忍著淚的憐卿忽然對香香質問道。

     其他幾女也都一齊將目光投向了香香。

    香香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李,面對憐卿的質問,垂下了眼簾,道:“主人是為我而死的。”

    憐卿眼中的淚還是忍不住滑落了下來。聲音也哽咽起來:“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香香沉默了。

     上官青青攔著憐卿道;“我們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總覺得公子並沒有真的離開我們,他……他看起來怎麼不像已經死去。雖然沒了氣息,但…但公子本非常人。天賦異稟,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眾女開始七嘴八舌的說出自己的辦法,甚至連天秀公主都提儀送到草原去,她請胡人的大醫師來為他治療。眾女馬上嗤之以鼻,將其否決。

     這時,一直站在門口不發一言的楓火筱蘭,忽然開口道:“現在只有一個人能讓他起死復生。”

     眾女立刻停止了爭吵,回頭看向她。

     門外,夜空依舊星光璀璨,屋頂一只七彩蝴蛛翩翩舞翅,繞著屋子不停翻飛。

    十三日後,雖然武威侯府封鎖一切消息,但長安畢竟已成為大夏國南部的信息中心,李如今又是風光無限,各個勢力自然免不了在長安廣布爪牙和線人,所以虎威將軍李逝于長安城的消息仍是通過各種渠道秘密傳到了京城一些人的手中。

     範薦連滾帶爬沖入太後的寢宮,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太……太後……大事!發生大事了!”範薦的聲音激動得顫抖起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侍衛們都知道範大總管是太後親信,所以都不敢阻攔。直到寢宮的臥室門口,才被宮女攔住。

   “範總管,太後正在休息……”宮女道。

    範薦競是一把推開了宮女,沖了進去。兩個宮女趕緊跟了上去,跪地向太後請罪。

    太後從牙床上坐起來,對宮女擺了擺手道:“你們出去吧。”

     兩個宮女趕緊叩謝,起身退出到了屋外,並把門合上。

     兩個宮女一出去,範薦便急不可待的上前道:“太後,出大事了,南邊出大事了。”

    太後微皺眉:“範總管,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心中一緊,從床上站起來,焦急的問道:“難道……難道是李那小子造反了?”

     範薦抑制不住的笑起來:“不是,不是!正好相反,正好相反呀太後!那小子,那小子死了!李那小子死了!!!”他的嘴巴樂得都要裂到脖子那去了。一向穩重陰沉的範薦,居然會如此失態,可見李之死讓他有多激動。

    太後一怔,隨即懷疑道:“李死了?他怎麼死的?這小子不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嗎?誰能殺的了他?”

    範薦道:“有說是他的侍女李香殺死的,還有說是被雷劈死的,具體是怎麼死的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李確實死了。雖然武威侯府嚴密封鎖消息,連長安城的人都不知道,不過我們安插在武威候府的人冒死將消息送了來,李……真的死了。”

    太後兩眼放光,道:“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範薦奸笑兩聲,點頭道:“老奴知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36 PM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起死回生,改朝換代!


   京城,太師府。

    漂亮的後院小花園中,飄出陣陣動听的琴樂之聲,如潺潺小溪流水,如縹緲山谷清風,從遠處而來,入心扉中去。

    這彈奏的曲子,正是李太師的最愛——《雁南飛》。

    這首曲子本是已故的太師夫人最拿手的,後來楚月樓的楚玲瓏也擅長此曲,李太師便經常邀其到府上彈奏。

    不過,此時在太師府後院小花園中彈奏《雁南飛》的,卻並非楚玲瓏,而是楚玲瓏前不大久才認的一個姐妹,叫茗燕。如今,她已是名正言順的太師夫人了。

     茗燕乃是西南有名的大儒世家茗家之後。西南隕族天琊教判亂爆發後,許多西南本地夏族世家大儒都向東或北方逃亡,茗家自然也不例外,舉象欲往京城,投靠京中的親戚。

    逃亡過程中,茗家遭遇流寇,一家人被屠戮殆盡,茗燕因為長的美貌,被群寇留了性命,準備抓回去獻予酋首。正遇一只護送糧草的夏軍從西南返回,將流寇擊潰,救下了逃過一劫的茗燕。

    最後茗燕幾經輾轉,還是到了京城,找到了茗家的親戚。

    茗燕在西南時就是有名的才女,冰雪聰明美麗大方,因此在京城里頗得眾高官子弟和貴族小姐們的喜歡,大家都愛與她親近。茗燕知道楚玲瓏被稱為琴仙,琴藝非凡,便前往請教,兩人越談越投機,大起相見恨晚之感。遂以姐妹相稱,親如一人。

    茗燕原本琴藝就很不錯,人又很聰明,極有天賦,加上楚玲瓏熱心指點,所以到楚月樓不久,琴藝就已大有進步,頗有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勢頭。一次楚玲瓏去太師府上演奏,帶上了她,自然見到了李太師。

    卻沒想到。一向沉穩的李太師看到茗燕競面露驚色,待听了她與楚玲瓏一齊演奏《雁南飛》後,更是一反常態的對茗燕幾番詢問,關注之情溢于言表。

    原來。這茗燕竟長的和李太師已故的夫人年輕時有七分貌似,三分神似,極為相像,就連言語舉止都相差不多,再加上和太師夫人一樣擅長《雁南飛》,讓李太師幾乎以為是夫人再世。

    要說這世上樣貌相似之人實多,過去李太師的手下也都曾暗中找過許多同太師夫人長的極像的女子,將她們獻于他。光就外貌而言,那些女子與太師夫人的相似程度更甚。有的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太師夫人的孿生姊妹。但這些女子李太師一個都看不上,無他,形似而神不似,完全沒有感覺。否則憑他在大復國的權勢,又有什麼女人得不到?

    茗燕于那些女子不同,她不再只是一個仿制的漂亮花瓶,而是一朵能泌人心肺的美麗花朵。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李太師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與夫人初遇時的情景。

    接下來李太師陷入了苦惱中。他已是年近期頤。而茗燕卻還不滿二十,仍待嫁閨中,論年齡,足可當得他的的孫女了。加上他在夫人逝世後幾十年中,一直未近女色。現在若是戲挑一個小女孩,那豈不是大失他太師應有的風度?

    不過,不知道是出于一個沒落貴族對權勢的追逐,或是真的受到李太師身上儒雅老成的氣質吸引,茗燕競是主向太師示好。之後的發展便連楚玲瓏也沒有想到,李太師見了茗燕後第二個月,就正式娶她為妻了。這一舉動,可謂是讓社全京城的人都看直了眼。

    滿園花草芬芳,一曲雁南飛奏罷,李太師大笑著拍掌而起,向茗燕走去。

    如今的茗燕,看起來已與初到京城時大為不同,少了些許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貴婦的高雅,舉手投足間皆有一股柔和如水的氣質。

    “夫人的琴藝又進步了。”李太師執起茗燕的柔荑溫柔的笑道。

     茗燕抿嘴輕笑:“太師過獎了,妾身還遠不及玲瓏姐姐。”

    “不不不,我看你和玲瓏的琴曲風格互有特色,各有高低,已不存在誰不及誰的說法了。”

    這時要是李在旁看到這情形的話,估計心里又要感嘆;這簡直是幅標準的老牛吃嫩草圖啊。

    “爺爺,爺爺!”正當李太師與茗燕柔情纏綿之時,李明卻急匆匆的沖進了院來,頓時驚飛了幾只伏花采粉的蝴蝶。

    李太師皺眉道;“明兒,這麼毛毛躁躁地做什麼?”李明為人處事一向沉穩,更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氣魄,比乃父李斯洪還要早入官場,雖還遠不及爺爺李太師,但在京城官場沉浸幾年,卻也是半人精的人物了,李太師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慌張。

    待李明跑到近處,李太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只見自己這個孫兒滿面悲戚,眼眶通紅,似乎剛剛哭過,心頭不由咯 一緊,急急問道;“明兒,出什麼事了?”

    李明奔到李太師面前,忽然跪了下來,抱著他的腿泣聲道:“剛剛長安得到消息,鐵郎他……他……”

    李太師眼晴猛地瞪大,一把扶起李明,緊緊看著他︰“鐵郎他怎麼了,鐵郎怎麼了?!”

    李明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鐵郎……鐵郎他……他……他死了。”

    長久的沉默。整個小院內只有李明哭泣的聲音,這壓抑的氣氛讓茗燕有些室息,仿佛看到李太師那山一般的肩膀在微微顫動。

   “啊!”李太師忽然悲呼一聲,眼中泛起條條血絲,突然張口噴出了一股濃血。

    李明和茗燕同時扶住了他,關切地喊道:“爺爺!!(太師!!)”

     李太師抓住孫兒的手臂,急喘著氣問道:“消息……消息可靠嗎?鐵郎自小就刀槍不入。身如鋼鐵鑄就,怎會死的?”

    李明哽咽道;“消息已經得到鐵郎幾個侍妾的確認,說鐵郎……是被雷擊而死。”

    “噗!”又一口濃血噴出,這個大夏國的一代權臣競是仰面昏倒,李明和茗燕大驚失色。

    雖然長安武威候府拼命封鎖消息,但既然太後和範薦知道了,那封鎖也就成了無意義的事情。

    果然,沒幾天,幾乎整個大夏國都知道了虎威將軍、武威候、西南總督李死亡的消息。雖然許多人開始並不相信,但長安武威候府一直沒有能證明,李也未曾再露過面,眾人漸漸懷疑那個曾經戰無不勝的虎威將軍是不是真的死了。

    最先不安起來的自然是在西南的駐軍和曾經參與北伐、南征的李舊部。他們這些李系將領,現在多數已是以李為領頭人,以長安為京師。雖然李太師仍在朝中。江南也有兩省總督李斯洪坐鎮,即便少了李,李家也依然是大旗不倒。但李在大夏國軍中的地位已不再僅僅是一個統帥、一個將軍那麼簡單,而成了一個傳奇、一種精神的寄托。

    李若死,無疑會給這些曾經隨他南征北戰的精銳勇士們帶來極大地的恐慌和迷茫。另外一部分因李的存在而不敢妄動的地方軍閥,也會開始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從李已死的消息在大夏國散播開來,短短半月時間,大夏國天南地北各行省州鎮,甚至一些鄰國偏邦。就已派了許多親信前往長安探查李生死的真相。

    一時間,原本就極為繁榮熱鬧的長安城,龍盤虎踞,暗流涌動,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武威侯府內,風柳三正忙的焦頭爛額,一邊要派人監視長安城內各方勢力所派來的探子,一邊要應付京城和扈陽連連發來的催問,一邊還要暗中布置溝通各方關系以防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此乃非常時刻。哪一邊都不是可以放松的。哪一邊都不是輕易擺得平的。

    就像沒有了槳、沒有了桅、沒有了舵的船在大海上航行,隨時都有被突如其來的海浪和暴風打翻的危險。

    一個多月前,李的尸體被香香帶回來後,楓火筱蘭和香香二女便帶著他離開了長安城。風柳三從明雨的口中得知,她們是將李送往東海。找一位高人。雖沒說明那位高人是誰,也沒說明能有幾成把握讓李復生,但他始終覺得,李不可能就這麼死去,這個他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奇男子,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死去。所以,他能繼續在長安堅持著,繼續替李維護著他辛苦創下的基業。

    長安城暗流涌動,北面的京城也一樣是風雲聚匯。

    一件改變了大夏國歷史的大事,就在李被天劫神雷擊中、香香成功渡劫化身狐仙之後一個月,于京城拉開了血腥的帷幕。

    首先,是臥病在床的太師李宵忽然暴斃,死因不明,讓整個京城的局勢一下緊張起來。而後,京城內忽然出現一股神秘的勢力,隱藏在各個角落,甚至連幾大世家人都沒法完全摸清他們的行蹤。同時,西北關外六個鄰國集大軍十萬,虎視眈眈。幾個軍閥和邊關守將卻都好像約好了似的,對邊關告急令視而不見,按兵不動。

    扈陽方面,兩省總督李斯洪也已集結了近十萬的江南軍,似乎隨時準備北上京城。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權傾天下幾乎被人稱為第二皇族的李家便死了兩位最重要的成員。李太師和李,一在朝堂一在軍方,都是梁柱似的人物。如今兩根梁柱同時倒塌,所造成的震動可想而知。

    李太師暴斃的第二天,京城就已全城戒嚴。除了一隊隊由城外調入城的皇家禁衛軍外,不再允許普通百姓進城和出城。

    皇家禁衛軍雖名帶“皇家”,卻實際由李家掌控了大半中下級軍官。因此對于太後和皇帝將禁軍大批調入城中舉動,李明並未太在意,而是在全力調查爺爺李太師的死因。

    “回大公子,小的等一直仔細檢查過老爺身體的每一處了。甚至一根頭發都沒放過。老爺他,身體確實沒有任何傷處。各個內髒器官,也都沒有明顯病化,沒有任何不正常之處。死時神態安詳,沒有什麼痛苦,老爺似乎是……正常死亡的。”李府的醫士們已是第三遍對李明說出同樣的話了。

    李明緊鎖著眉頭,一言不發,看了眼旁邊的太師夫人茗燕,她早已哭成了淚人。

    “難道……爺爺是因為得知鐵郎的死訊,悲傷過度……”李明心里這麼想著。不由得後悔起來,自己當初似乎不該那麼快便將那噩耗告訴爺爺的。但現在後悔,也已為時過晚。

    這時,太師府外忽然響起幾聲慘叫。緊接著陣陣喧嘩聲傳入李明的耳內。

    李明不悅的對旁邊的一個侍衛總管喝道:“怎麼搞的,誰在外面吵鬧?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大公子少安毋躁,屬下去看看。”那侍衛總管一邊回道,一邊向門外走去。

    不過他還未走到門外,一個灰袍中年人已是飛躍而入。

    李明定楮一看,來人正是李家的隱秘高手之一、一直負責太師府安全的曹安。

    “大公子,我們被禁衛軍和羽林軍的人包圍了。”灰袍中年人略帶焦急的語氣道。

    “什麼?”李明一怔,問道;“禁衛軍和羽林軍?誰帶的隊?”

    “是太後……”曹安回道。

    “太後?!”李明瞳孔微縮,寒聲道:“這老太婆想趁火打劫?走!我倒要看看。這群鳥合之眾能有什麼本事!”說罷一甩長袖,向門外走去。曹安緊跟而上。

    “我也出去看看。”茗燕忽然從李宵的靈位前站了起來,攔住李明要求道。

    李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上近十歲的女子,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尷尬。自從她嫁入李家以來,李明便盡量不與她打照面,見了以後也從未叫過她,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年齡比自己小卻成了自己爺爺的夫人的女子。

    最終李明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偌大的太師府外,黑壓壓一片盡是禁衛軍和羽林軍的士兵,整個朱雀街都被兵馬填滿了。因為李明的侍郎府和李太師的太師府正好門對門,所以兩個李家的家將和高手們都在牆頭上搭弓持刀。築起防御工事與禁衛軍和羽林軍對抗。

    李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禁衛軍和羽林軍中,競看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些李系將領,都被太後暗中替換掉了?

    看來,自己確實是大意了。雖然手下也有人提醒過自己要注意太後趁機對李家下手,但是,爺爺和鐵郎的故去讓他心煩意亂,二來也是對李家在京城的勢力過于自信,並未太在意太後的一些異舉,以至于出現現在這般被動的局面。

    李明一邊在心里自己反省著,一邊眯著眼晴掃視四周,思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雖然現在被包圍在太師府中,但李明並不是非常擔心。京城李家所擁有的高手,比大內皇宮還多,個個都是身懷絕技以一敵百。

    一個或是幾個武工高手在大軍面前自是沒什麼作用,但幾十上百名一流高手和百上千名二流高手,在統一的領導下進行有組織的進攻和防守,那能遠非相同數量軍隊所能比擬的了。更何況,在現在這樣的地形下,軍隊的威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反是李府的高手利用高強的武藝和精密的武器,完全將禁軍和羽林軍給壓制住了。

    “逆賊李明,爾等死期已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興許還能留個全尸!若再負隅頑抗,必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一陣尖細的喊聲穿過重重鐵甲傳入李明耳內。

     李明單眉一挑,冷哼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犯賤的老閹雞啊!”這種尖細難听的聲音,除了太監大總管範薦之外,還有誰能發出來?


     說著李明忽然臉色一變。對著外面喝道:“範薦閹雞!我爺爺是不是你害死的?!”

    外面一件沉默,過了一會,範薦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哈哈哈哈!李明小兒,害死李宵的不是灑家,而是你身邊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李明一愣,轉身看向身旁的茗燕。

    茗燕一臉的憤怒,臉上尤自帶著淚痕,和李明對視;“你相信他的話嗎?”

    李明對她的印象並不是非常好,但心里卻也隱約覺得,她對爺爺的感情。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哈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害死李宵的!”範薦大笑著喊道:“反正你們的死期就要到了,今天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你血口噴人!!”茗燕咬著牙斥道。

    “哼哼,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能順利的到達京城?你為什麼能有機會去見楚玲瓏?為什麼李宵對你一見鐘情?你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嗎?”範薦從一眾鐵甲軍士中露出腦袋,對著站在太師府大門內築起的一座高閣上的茗燕獰聲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就算沒有西南的判亂,就算茗家沒有在路上追遇不測,你最後也會到京城,和楚玲瓏學藝,並‘遇’見李宵。而我們也估計,只要你的琴藝能有楚玲瓏的七成。李宵就有九成的可能性看上你。哼哼,不過現在看來,你可比我們想像要聰明,據說李宵稱你的琴藝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李明臉露震驚之色,再次看向茗燕,卻見她也一樣是滿臉的疑惑和迷茫。

    範薦的聲音更加囂張和得意了;“早在西南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選中你了,在你的身上,已被我們種下了錦肴散。你是否還記得在西南時。你與百鳳樓的雲主廚學了一道菜。那道菜恐怕是你的生平得意之作吧,相信你沒理由不會做給李宵吃的。哈哈,你恐怕不知道,只要與你長期親密接觸的人,再吃上你做的那道菜。就會染上錦肴毒!哈哈哈哈,現在你知道了吧,就是你將李宵那老匹夫害死的!”

    “不……不……不是我,不會的……”茗燕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通紅的眼眶。

     範薦繼續陰笑道:“不過你也用不著太傷心,不用太自責,很快你就會下地獄去陪那老匹夫了。錦肴散的宿主也沒有多長的命活。”

     李明的眼晴眯成一道細縫,寒聲道:“說了那麼多,還是你這閹雞害的我爺爺!”說著對旁邊幾個李家高手道;“去把他的頭給我取來!”

    四個灰袍高手應聲而去,如四只大鵬鳥般騰空而起,躍出太師府牆外,在那一排排的鐵甲兵士頭上踩踏而過,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到了範薦的面前。

    有高手就是好,擒賊可以先擒王,擒了你的王,你們這群賊還能怎麼鬧騰?李明心中想道。

    就在四名李家高手像秋風掃落葉般掃開範薦周圍的士兵,要將他擒住時,一道紅色的人影忽然從他們面前閃過。

   四名高手都還沒反應過來連來人的樣貌和動作都沒看清的時候,胸口就已經各中了一掌,倒飛開去。

    四人也都算是李家的一等高手,身手功力絕非普通高手所能相提並論,雖然口嘔鮮血,卻仍在落地前拍飛了周圍十幾名士兵。這些鐵甲士兵在他們的眼里,無異于幾只大點的螞蟻而已。

    四人落定,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那道紅影再次翻飛上來,四人只覺被一股大力推中胸口,直直飛起,向李府的高牆而去,落到了李明的身旁。

    這時,禁軍和羽林軍士兵嘩啦啦分開了一條道,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緩緩開出,上面坐的,正是烏太後,而那紅色的身影也落到了烏太後鴦鴛旁邊。李明才得以看清,那是個披頭散發,一身紅袍的人,但他的相貌,卻仍舊被頭發遮住。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紅袍人。絕對是個超級高手,居然能一瞬間擊敗四個李府高手,其實力可見一斑。

    虛驚一場的範薦,趕緊屁顛屁顛跑到太後前。

   “李明,你認為本宮沒有萬全的準備,會如此興師眾眾舉兵而來嗎?”靠坐在馬車上的太後悠悠然道,“罪臣李明,你還不知罪?”

    李明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倒要看看,你的準備是怎樣的萬全!”

    話音剛落。他身旁四名剛剛被紅袍高手擊回來李府高手忽然慘叫起來。李明回頭看去,頓感遍體生寒。四個高手癱倒在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身體的皮膚和肌肉竟開始迅速腐爛,很快的,四個人變化成了四癱爛肉。

    見此慘景,茗燕不由得驚叫出聲,躲到了李明身旁。

    “李明,知道厲害了吧,若你肯乖乖投降,本宮說不定會繞你一命。否則的話……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場!”太後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被李家壓了這麼久,她今日終于是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

    李明卻並未理會烏太後,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紅袍高手;“你是誰?為何幫這個老妖婆,她給你什麼好處?!”

    那紅袍高手微微一偏頭,長發被風吹起,露出了他戴著黑色面具的臉。

    “天地無盡,星辰有光,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我是東方不敗”紅袍高手聲音比之太監範薦的聲音還要古怪陰森。就像一男一女兩個聲音重疊起來一般。叫人分不清這是男聲還是女聲。

   “東方不敗?”李明想起前一段江湖上盛傳的幾件事情,魔門的少君練就了一種陰邪的武功,重出江湖,大殺江湖武林各門各派,因為其時李家和朝廷皆無暇顧及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並未太過注意。任他肆意而為,卻沒想到,這個東方不敗,竟然成了太後的人,還在今天出現在了這里。

   “你們不降,是死。降,也是死。”東方不敗的長發再次蓋住了他那黑色的面具,緩緩張開了兩臂,紅袍如紅色的火焰般呼呼鼓起。

    太後眉頭微皺:“東方不敗,你別忘了誰才是這里的主人。我還沒讓你殺他呢!”

    東方不敗陰陰的笑起來:“你是這里的主人,但可不是我的主人。

    我只說過幫你清除阻礙你當女皇的所有人,但可沒說什麼事都听你的命令。”說罷,整個人已是向李明飄去。

    李府的家將紛紛以弓弩射他,但他只是輕舞幾下紅色的長袍,那些去勢如電的弩箭便紛紛向旁邊歪去,沒有一根能傷得了他。

    幾十名李府高手迎將上去,護在李明和茗燕身前,想要將他擋住。

    東方不敗的身形僅是微微一滯,兩手大開大闔,紅袖翻飛,那些李府的高手也隨之翻倒開來去。中掌者無不是骨骼碎裂,皮肉迅速腐爛,在幾息之間痛苦死去。

     幾名高手護著李明和茗燕要往李府內撤去,但東方不敗卻一個跳躍,直接擺脫了那些忠心耿耿的李府高手,躍到了李明的去路之前,本來都是身懷絕技的李府高手,在東方不敗面前,卻都毫無還手之力。

     “想逃?”東方不敗一個巴掌煽飛了一個要上來阻擋的李府高手,寒聲笑了起來。

     忽然,一聲鳥類的長嘯在眾人的上空響起,淒厲尖銳,鑽入耳膜,直入大腦。那些沒有內力的士兵紛紛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的彎下了腰。

    所有的人,李明、茗燕甚至東方不敗都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有些陰沉的天空中,赫然出現了一只巨鳥。

    它兩只翅膀張開來,約有近十米

    巨鳥飛得不高,大鈣只離地三十米左右,飛得也很慢,但那巨大的翅膀卻一點也不會讓人懷疑它的力量。

    緊接著,天空為之一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場面出現了。成百上千的大鳥集群而來,出現在京城的上空。這些鳥雖然都沒有領頭的那只巨鳥大,卻也都非平常飛禽所能比擬,最小的張開翅膀的長度恐怕也有三四米。

    陣陣尖銳的叫聲猛地一齊響起,地面上百姓和士兵都痛苦不堪的癱倒在了地上,蜷縮起身子來。拼命想要將耳朵捂緊,但那些叫聲卻仿佛無孔不入般,鑽入了他們的腦海中。

    一時間,圍在李府之外的禁軍和羽林軍就像被秋風吹倒的麥穗一般, 啷啷全癱在地上。

    李明和茗燕好在有李府的高手在身後以內力相助,才沒有受這奇異的鳥叫太多影響。

    突然,空中的鳥群向下俯沖而來,無數的長槍由鳥上射出,向地上的禁軍和羽林軍士兵覆去。這時李明才看清,那些鳥上。競都坐著一到兩個人。

    這些……是什麼玩意?!李明已被心中的震驚所填滿,甚至忘了他的面前咫尺處還站著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東方不敗。

    而起先那只帶頭的巨鳥,也一個盤旋飛向了他們。李明睜大了眼晴,看著那只鳥越飛越近。徑直向他們沖來。

    那鳥上坐著一個半裸著身子,半邊著皮甲的男人。

    在離李明他們不到十米的地方,那男人騰空而起,躍離了巨鳥的身體,在空中幾個跟斗,落在了他們面前。

    那披著皮甲的男子沖李明微微一笑,行了個禮道;“讓侍郎大人受驚了。”說罷便看向東方不敗:“你就是那個魔門的主君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目露寒光,用那特有的陰陽聲道;“不錯,天地無盡。星辰有光,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我就是東方不敗。”

    皮甲男子露出個滿意的微笑,道;“找的就是你了,本座是幽冥天萬獸門門主元井陽,特奉我們天王之命,活捉你。”

    東方不敗眼中寒光更盛,忽然大笑起來,整件紅袍無風自鼓。如一朵張牙舞爪的火焰。

    “幽冥天萬獸門?幽後重出江湖了?這天王又是什麼人!”東方不敗問道。

    “這些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元井陽淡淡道。

    “就憑你?就憑你的這些鳥。還有那些鳥人?哼!你是來送死的吧?!”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擊,看來對于元井陽的輕蔑語氣,東方不敗是相當的不爽。

      元井陽仍是一臉的微笑:“當然不只是我了。”說著對左右喊道:“你們還不出來嗎?”

    數道人影飛上高閣,正是幽冥天五宮三門的其他幾個宮主和門主。

    雪華宮宮主冷無情冷笑道:“自從幽後去東海閉關後,幽冥天的八個宮主和門主。還是第一次同時出現。東方不敗,你也該深感榮幸了。“

    這時候,李明和茗燕已經被人護送到了高閣之下,而東方不敗則被八個幽冥天的老大圍在了中間。

    “哈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就想傷我?太天真了!來吧,一起上吧!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神功!”東方不敗咆哮著 。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太後和範薦等人大感不妙,那些煩人的鳥叫聲讓他們幾欲捉狂,當然,有大內高手內力的輔助和保護,他們並沒有像那些禁軍士兵那樣在地上打滾或被槍貫心。

    “這些鳥是從哪來的?”太後驚魂未定地道。

     範薦道;“太後,您說什麼?”

     太後喊道;“本宮問這些鳥和鳥人!是哪里來的!”

    範薦喊道;“回太後,老奴也不知道……”

    “吼”一聲震撼天地咆哮由城門的方向傳來,太後和範薦都是一個激靈,豎起了耳朵。很明顯的,這不是那些怪鳥的叫聲。

    “這是……”太後覺得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的吼聲有些熟悉。

    範薦同她對視,有些2不敢肯定的囁嚅道;“太後……好像是……火麒麟?……”

   “火麒麟?”幾乎是在一瞬間,太後面如死灰。

    太師府相隔幾條街的地方,皇帝正親自帶著一批人馬進攻楚月樓。當然,一座京城的高級妓院肯定無法與太師府相比。很快就被全副武裝的皇宮羽林軍攻克了。

    皇帝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既沒待在皇宮,也沒出現在朱雀街,而跑到了這楚月樓來呢?楚月樓自然不是軍事要塞,在京城中也不算什麼很重要的位置。他到這來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楚玲瓏。

    皇帝早在當太子時就已對楚玲瓏極為垂涎,但那時候有李太師護著她,就算他的老爹宣和帝想要楚玲瓏進宮演奏都不行。

    雖然現在的皇帝已經成了個不能人道的廢人,但對楚玲瓏的佔有欲卻仍未忘記。而且,從另一個方面,他想當然的把楚玲瓏當成了李家的女人,認為能強佔她,就算強佔了李家的女人,算是報復了李和李太師。

    “楚玲瓏,李宵那老匹夫已經死了。李那小匹夫也見閹王去了。除了聯之外,現在沒有人能保得了你!只要你從了聯,聯不僅能保留你的楚月軒,還會封你做皇妃!”皇帝在樓下高聲的喊著。樓上卻沒有一點回應。

    “楚玲瓏!你不要不識好歹!想做聯的女人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再不乖乖下來,聯就把你交給外面那些饑渴的大兵!他們可不像聯一樣會對你憐香惜玉的!”皇帝見老是得不到回答,有些惱怒起來。

    楚玲瓏的閨樓楚月軒上,這位大夏國的“琴仙”正怔怔的坐在窗台邊,安靜的望著外面的羽林軍士兵和那跳梁小丑般的皇帝,表情漠然,似乎正在發呆。而她的身前,則是一身黑衣的鬼姨。

    幾十個想強攻上樓的羽林軍士兵。都倒在了鬼姨的手下。剩下的士兵在底下上也不是,退也不成。皇帝又怕傷到楚玲瓏,下令不準放箭。

    就在皇帝打算讓大內高手上去擒住鬼姨時,天空中忽然飛過一群大鳥,扔下一陣槍雨,讓那些大內高手只顧著保護皇帝,而來不及去對付鬼姨和楚玲瓏了。

    “這些什麼什麼鬼玩意!”躲到屋檐下的皇帝氣急敗壞地罵道。

     忽然,那一聲熟悉震撼的吼聲在空中炸響。皇帝的身體下意識的一抖,眼晴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般對旁邊的高手護衛盛道:“你……你有听到什麼聲音嗎?”

    盛肯定地點點頭:“是火麒麟地叫聲。”

    仿佛是要回應盛的話。緊接著的一聲巨吼就在他們的頭頂響起,震得倆人都禁不住把脖子往下縮了縮。

    在昏暗的天空下,楚月軒的一座閣樓上,威武的火麒麟正威風凜凜的俯視著下面橫七豎八的羽林軍士兵。而它的背上,競坐著一個全身都被罩在黑袍里的人。

    楚玲瓏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看著火麒麟背上的人,慢慢站起了身,走到鬼姨身旁,迷茫的道:“鬼姨,他……他是李嗎?”

    鬼姨緊皺著眉頭.搖頭不語.她也分不清那黑袍人是不是李。

    但是,除了李,還有誰能騎得上這火暴脾氣的天山神獸呢?

     而地面上的皇帝和盛等人也看得呆住了。

    火麒麟的威風,他們早已見識過。當初皇帝曾試圖想來坐火麒麟,結果差點被它生吃了,嚇得臥病在床許久。但更讓他們膽寒的,卻是那怪獸背上的人。他們想要看看那個人的模樣,卻又害怕看到那個人模樣,生怕真的是他們所猜測和忌怕的那個人。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呀!瞧你們鬧騰。怎麼,小閹貨,這麼快就忘了本候了嗎?”火麒麟上的人掀起了黑色長袍的帽子,露出了一頭血紅色的長發,那張臉,堅毅而冷峻,正是被天劫神雷擊中“死去”的李!

     他……他……真的是他……”皇帝似乎被嚇的不輕,拉著盛的手連連後退,嘴里不停地道:“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的!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的!他……他他他不是死了嗎!?”

    閣樓上的楚玲瓏也緊緊握住了鬼姨的手,激動之情溢于嬌顏之上:他真的沒死,真的沒死……”

    李出現,樓上樓下,一喜一憂。

    皇帝已是開始偷偷的準備開溜了,他不知道李什麼會死而復生,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落入李的手中,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 !”一陣煙塵升起。李駕著火解麟落到了皇帝等人面前。

    “小閹貨,多日不見,難道你就不想和本候敘敘舊?”李俯下身滿臉微笑的對皇帝道。

    皇帝忙又連退數步,滿眼驚恐之色,李的笑讓他心里直發怵,顫聲斥道;“大……大膽李你……你膽敢弒君嗎!?”

    李笑容不減,向左右看了看,眉毛一挑,輕蔑地道;“君?這里哪里有君啊?”

    “朕……朕不就是一國之君嗎!”皇帝微挺直了腰桿。似乎想讓自己的話有底氣些。

    李2搖頭,嘴里嘖嘖有聲;“你不是小閹貨嗎?什麼時候變成一國之君了?”

    皇帶氣得瑟瑟發抖,戳指向他,鼓著膽子大聲斥道;“你競敢辱犯君上!該……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李緩緩道;“該當死罪!”話音剛落。火麒麟已經張開了大嘴,噴射出一團赤焰。

    皇帝和旁邊幾個大內高手瞬間被赤焰吞沒,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就化成了一堆堆灰燼。而盛反應較快,一見火麒麟張嘴就急速後退,只有衣袖被噬燒。

    李都抬眼看向他,笑道;“身手還挺敏捷嘛。”

    盛剛一站定,根本不去看李,立馬回身就跑,撒開腳步。

    李悠悠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再快,又能快的過閃電嗎?”

    盛並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李抬起右手,右指食指競是聚起了一道不停纏繞攢動的白光,那道白光不斷往他指尖匯去,最後聚在一起,化為一道嬰兒小臂粗的閃電向盛追去。就在他要躍下牆頭的剎那,擊中他的後背。

    瞬間。  啪啪聲不絕于耳。耀眼的白亮中,盛的骷髏架盡顯其形,看得叫人毛骨悚然。一陣極眩目的亮光後,盛已是尸骨無存了。

    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能放出閃電的人。還還是人嗎?

    李一個多月前為了保護香香,被天劫神雷連番擊中,直接沒了氣息,香香和楓火筱蘭將他送到東海幽冥島幽冥天宮中,希望幽後能讓他起死回生。

    幽後確實不負她們所望,經過七天七夜,李就已經有了呼吸和心跳的生命跡象,再過了三天後,才徹底甦醒過來。

    重獲新生的李夫去了原本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異凜和能力。照幽後的說法是,李公然抗天,替香香抵抗天劫神雷,因而被天雷閃電擊中後,奪走了他身上本是老天賦予他的能力。

    可天劫神雷的能量何其巨大,雖奪走了李原本的力量,卻又在他的體內留下了一股新的能量——閃電。

    它也是李為什麼會“死”去的原因所在。

    幽後讓李復生,卻並沒有將這股電能導出,而是讓它們繼續留在李的體內。

    起先,這股奇異的電能在李的體內不停亂躥,毫無章法,控制不得。不過在幽後的幫助下,短短幾天的時間 ,他就已經可以將這些電能收放自如,隨時變化出各種形態,或進攻或防守,無所不能。

    李離開幽冥島後,順便照著幽後的指示去收服了五宮三門最為神秘和隱蔽的萬獸門。這時忽然得知京城的巨大變故,來不及回長安調兵,便急令五宮三門一齊趕赴京城。正好萬獸門有些大鳥可以做交通工具,不日便降臨長安,沒想到剛好來得及時。

    看到皇帝死在了天山神獸的赤焰下,化為灰燼;盛被李一個閃電擊得尸骨無存,灰飛煙滅。那些在“群鳥”的空襲下幸存的羽林軍士兵們都是嚇得瑟瑟發抖,如臨天神般,個個跪伏在地,大呼饒命。

    李盤坐在火麒麟背上,威風凜凜的看著跪了滿地的士兵,大有一股睨視天下的氣勢。

    “你們給本候保護好楚姑娘,要是她有一點閃失,本候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羽林軍士兵們自然是叩頭應是,即便是在皇帝和太後面前,他們也從未有現在這般誠惶誠恐。在他們看來。李現在簡直就是個可以隨意掌握任何人生殺大權的天神了。

    李又轉頭看了楚玲瓏一眼,又對鬼姨笑了笑,道︰“玲瓏就拜托雲姨了。”鬼姨就是當年的韓秀雲,這是他從爺爺李宵那里得知的。

     鬼姨聞言嬌軀一震,對他點了點頭。楚玲瓏則是疑惑的看看兩人,不知什麼時候鬼姨變成雲姨了。

      朱雀街太師府。

    東方不敗和幽冥天五宮三門的八個老大仍打得難分難解,偌大一個太師府幾乎被他們九人給拆了。

    這種超一流高手的對決,不要說是外面排排站的禁軍和羽林軍了,就算是李府和大內的高手,也都沒有插手的份。

    東方不敗重出江湖後。邪功確實高強,以一敵八,面對八位宮主門主,競是絲毫不佔下風。這不時反攻幾下,打得武功軟弱的白柔、梁眉措手不及。若不是其他幾人補上牽制,兩女恐怕已經喪失東方不敗的魔爪之下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驟然響起,八位宮主、門主幾乎同時停手,連退七八步,仍是將東方不敗圍在中間。

    幾十米外,朱雀街某大臣府宅的樓頂上,李坐在火麒麟上看向東方不敗,聲音遙遙傳來。清晰入耳:“你就是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收招而立,左手背于身後,右手捏了個蘭花指放于胸前,抿了抿嘴,哼聲道;“天地無盡,星辰有光,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我就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紅白相間的亮光就疾閃而至。

    肩頭一麻。緊接著是一陣劇痛傳來。東方不敗低下頭看去。只見一根紅色的鐵鉤貫穿了自己的肩膀,由一條紅色的鐵鏈一直連到幾十米外李的手中。

    紅色的鮮血流到了紅色的鐵鉤上,讓鐵鉤顯得更紅了。

    紅色的鐵鏈上,纏繞躥動著無數條白亮的電光,李微微一用力。東方不敗就被拖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這條紅色的帶鉤鐵鏈,正是以前一直一副漆黑模樣的神兵“百變無敵。”

    原本百變是需要魔神的武功才能夠催動變幻的,但李被天劫神雷擊中後,它也隨之變成了通體血紅之色。現在,李只要催動身體里的那股電能,百變就能夠繼續著千變萬化的功能,甚至比以前還要隨心所欲。

    “把他押下去。”李淡淡的吩咐道。

    司空明和雪山吟馬上將被拉倒在地的東方不敗擒住,連點周身十七要穴,封住武內力,連四肢和脊柱都完全鎖住。

    如果說東方不敗讓太後佔據了優勢,五宮三門八位門主的出現扳回了李府一方的劣勢,那麼李突然現身並輕描淡寫的將東方不敗制服,則是讓局勢完全的的倒向了李家。

    即便是最底層的羽林軍和禁軍士兵也清楚的知道,太後大勢已去。

    看到李乘著火麒麟驚現朱雀街,那些士兵們都議論紛紛起來。

    虎威將軍在大夏國的軍中,無疑有著軍神一般的威嚴。

   “那是虎威將軍嗎?”有人說。

   “應該是吧,那大象伙就是火麒麟,我在禁軍的營地曾經見過的。”另一個士兵肯定的回道。

   “太後不是說虎威將軍死了嗎?”這個聲音有些迷惑。

   “誰知道呢。有需要的時候,誰都可以在他們口中變成死人。說不定李太師也沒死呢。”

   “原來這就是虎威將軍呀”

    “還打麼?”有人小心地問。

    “打?你是想喂鳥還是喂麒麟?”顯然大家都認為這是個蠢問題。

    李抽回了百變,猛地向右下方看去,冷笑著喝道;“老婆娘!老閹雞!你們想溜到哪去?!”

    正準備趁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李和東方不敗身上時偷偷開溜的烏太後與範薦被這一喝,嚇得差點跳起來。

    刷拉拉,無數雙眼楮都轉向了他們兩人。

    範薦在一瞬的驚慌失措後,馬上指著李對四周的禁軍和羽林軍士兵聲嘶力竭的喊道;“快!快將逆賊李格殺,得其首級者升大將軍、拜三品候、賞黃金萬兩、美女百人、良田千畝!”

   不過範薦用他那尖細刺耳的聲音一陣咆哮吼叫後。卻發現根本沒有一個士兵和將官听他的話。

    “你們愣著干什麼?快將逆賊李一干人等格殺啊!!你們……你們這群飯桶,傻站在做什麼?!”範薦繼續吼叫著。

     太後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們……他們的眼神不太對啊……”太後的聲音顫抖起來。

    範薦一愣,發現周圍的士兵確實有些不對勁,個個都看著他和太後兩人,手握刀柄,虎視耽耽的模樣。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你們……你們想助紂為虐?!你們膽敢造反?!小心……小心太後和皇上誅你們九族,九族……”

    範薦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士兵們按倒在地一頓海扁。連高貴雍容的太後也沒有幸免,一樣被一通暴錘,打得哀號聲都叫不出來了。

    外圍七八個大內高手見狀。下意識的想要進去救駕,卻被一群士兵圍住。這時候,就連原本是太後安插進禁軍、羽林軍的親信也都一致的撇清了關系,站到了李家一邊。

    幾個大內高手不由大怒。當真是老虎不發威就要被當病貓了,居然連這些小兵也敢來攔路,正準備大殺一通時,這些士兵卻一齊向四周散開了數步,北極門門主司空明和萬獸門門主元井陽落到了幾人面前。

    “呃……”幾個大內高手面面相覷,同時舉起了手:“我們倒戈了……”

    李看著被揍得鼻清臉腫幾乎殘廢的太後和範薦,搖頭嘆道:“做人差啊。

    “恭迎將軍!將軍虎威!!恭迎將軍!!!將軍虎威!!!!”朱雀街附近所剩的數千禁軍和羽林軍士兵紛紛扔掉大夏皇的旗幟,面向李跪下,高呼起來。

    火麒麟仰天一聲長嘯。聲震全城,幾乎令周圍房屋的瓦礫暴碎。

    一時間,听到雷鳴般的嘯聲和那震天“虎威”聲,京城內在各個角落的禁軍、羽林軍士兵及被勒令待在屋內的平民百姓、世家貴族都已大概猜到,傳聞中死于長安的虎威將軍李又回來了。

    “將軍虎威!”的聲音很快意朱雀街為中心遍布了整個京城,百姓們沖出了屋子,士兵們放下了武器,所有的人都歡呼雀躍,高喊著“將軍虎威”的口號。雖然他們並沒有看到李。但長久遠來“虎威將軍”積累的聲名。對他們而言,已經是一種超過皇族的權威。他們知道,有虎威將軍在,他們的安全就能受到保護。有虎威將軍在,任何跳梁小丑都休想把這座京城搞得烏煙瘴氣。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親太後派的大臣和貴族,正款好了行李準備開溜。

    李明站在被毀了大半的李府中看著遠處的李,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起了一絲弧度,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這小子死不了……”

    當眾人只顧著外面的打斗時,茗燕竟回到李太師的靈堂內自縊了。雖然李宵並不是她蓄意害死,但還是因她而死。如今她身中錦肴散之毒 ,自知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傷心之下,選擇了自殺以追隨李宵而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39 PM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起死回生,改朝換代!(二)


    三天後,大夏國的三朝元老、太師李宵在京城下葬,葬禮宏大,參加的人數達十萬余眾。而茗燕,也被破例得以和李宵藏在了一起,李和李明相信,爺爺也希望他們這麼做。自從奶奶過世後,他孤獨了幾十年,現在終于有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了,卻沒想到競得到陰間做伴。李不由得對自已當初為黎布之事返京時不肯見爺爺,感到了後悔。

    皇帝被殺,太後被綁。大夏國最有實力的幾個王爺也都殺的殺,滅地滅,剩下的都是些興不起什麼風浪的軟腳蝦。至于關外西面的六個小國聯軍,一听聞虎威將軍不僅沒死,還重現京城翻雲覆雨。立刻嚇得舉兵撤退。而一直按兵不動的西北各軍閥,此時卻又像約好了似的一齊出擊,把六國聯軍打得落花流水,死傷過半。

    韓氏皇族在大夏國的影響力已經日愈漸微,李家家主太師李宵雖死,但有李、李明、李斯洪等人在,又成功解決了京城的危機,瓦解了太後、皇帝的詭計,在夏國的聲威空前高漲。于是,在李和李明的建議下。李斯洪放棄了再推舉一個韓氏皇族為傀儡皇帝的計劃,而直接改朝換代,自為皇帝。

    在李的強烈提議下,李斯洪立國號為唐。定扈陽為東都,冊立李明為太子,封李為長安王。追縊李宵為太祖威名高遠皇帝。另外加封岳父延東王爺甄明遠為山南王,封地增加三州十一縣。

    李明對父親封自己為太子,倒是有些過意不去。說起來,李家的江山倒有一半是李打下來的,要不是他南征北戰立下如此赫赫戰功,在軍中用驚世威名,把持著夏國最精銳的軍隊。李家要想改朝換代。恐怕遠沒那麼容易。而太後施計欲誅除李家時,也是李及時帶領奇兵出現,力挽狂瀾于即倒。所以,他認為這個太子之位,還是應由李來當比較合適,遂向李斯紅稟明心意。

    不過,李卻是死命不受,說自己不適合當太子,更不想當皇帝。還是當個小王爺輕松自在。當太子。當皇帝,太辛苦,太累人,也太麻煩。政治方面的東西他不擅長,還是哥哥比較適合。

    自古以來。皇族和世家內部禍起的事情屢見不鮮。李知道自已現在是功高蓋主,雖然都是一家人,哥哥眼下對自己也是感激有加,十分親密,甚至連太子也肯讓于自己。但一旦父親百年之後,哥哥當上了皇帝,難免不會對他這個在軍中有著極高威望的弟弟心生猜疑。

    所以,李甚至跟哥哥李明說,他不肯當太子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無法生育。如此,是絕對不能當太子,也不會去爭大唐的皇位的。

    李到底能不能生,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他與眾女行房事這麼久了,從未做過任何避孕措施,卻一直沒有一女懷孕。如果說香香是狐妖,芊芊是至陰之體,可能無法生育的話,艷兒、公孫無情、天秀公主可都是正常人,為什麼也一直沒有懷孕?

    不過這事他並不擔心,有孩子好,沒孩子也不煩,眼下過的快活罪重要。

    李家改朝換代,也並非是所有人都一心所向的。起先全國各地都有一些小股造反,大都是舉著”誅判逆,復國統”或“反唐復夏”的旗號,隨便擁護一個韓氏的皇族,甚至是自己冒充一個韓氏的旁系後裔,以為“亂世”已來,欲圖混水摸魚,成就一番“霸業”。

    這等跳梁小丑,自然不需李親自應付。甚至唐軍都不用動手,各省府州縣的總督、守備就爭著紛紛派兵鎮壓,逮著主使者和所謂韓氏後裔押往扈陽,由李斯洪發落,以此爭功,希望李斯洪登基時能記自己一功,封個王候什麼的。

    李斯洪在扈陽正式登基之日,烏太後、範薦和東方不敗被施于東廣場凌遲處死。之後,在李的授意下,幽冥天五宮三門開始對大夏國剩下的韓氏皇族和魔門殘余進行大清洗。什麼王爺、皇子、公主、王妃,全部株連。剿殺清洗後,整個大夏國,恐怕只剩下曾經的星月公主這一位前皇室成員了。

    而因為李的關系,幽冥天也慢慢從隱秘的地下組織走上前台,成了大唐國的國家情報部門。

    這一年,被稱為大唐開國元年。

    李斯洪登基後,李將姐姐雲琳從扈陽接到長安,打算選個日子和他那一眾嬌妻完婚,舉行個空前盛大的婚禮。

    不過李斯洪得知後,大為震怒。本來一次娶十幾個老婆就已算是驚世駭俗不成體統了,現在居然王爺要娶公主,這還了得?!立馬派特使下令,若李膽敢娶自己的姐妞為妻,就削掉他的爵位,貶他為庶民。

    李哪里會怕,仍舊宣布婚期照舊。一個長安王的頭餃。他才不在乎。削掉他的王爺頭街之後,他也仍是長安的王。難道有別的人敢來長安當王?

     父子之間經過京城之變本已有些緩和的關系,再次陷入緊張的局面。

    雲琳當然不願李同父母鬧翻,幾經勸告,甚至動手掐之。但一直唯姐姐之令是從的李,這次卻出奇的強硬,就是不肯妥協。搞得太子李明都親自趕到長安相勸。

    大哥帶來消息說,前段時間變故頻多,父親思慮過甚,加上年紀大。身體已不若從前,越來越差了。得知李娶姐姐雲琳後,更是氣得連連咳嗽。所以讓李不要再和父親對著干,先從了父親的意思。

    而後不僅是李明和雲琳。就連芊芊、青青、紫妍幾女都輪番來勸,說婚禮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咱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未必一定搞多盛大的婚禮才算成親。

    李無奈,只得暫時把自己這個恢宏的婚禮計劃給押後了。

    不過婚禮押後,洞房可沒押後,在長安的日子里,李這個王爺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豪宅里享受著眾女的溫柔。長安的一切軍政大事。全部推給風柳三去處理。可憐的金扇先生,真有些擔心自己再過個一兩年就得像諸葛武候一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如此這般,轉眼過了七年。由李家建立的大唐帝國不僅在極短的時間內蕩平了一切反抗殘余勢力,而且大力發展農業和商,安定百姓,繁榮城市。短短七年的時間,就讓飽受戰亂之苦的神州大地再次恢復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幾年,長安城的發展更是快得驚人。李虎威將軍這塊金子招牌,就像是一塊大磁鐵般。將全國各地的商販富賈、詩人儒者吸引而來。或開店做生意。或采購各種各樣的商品貨物,或定居生活,或游學觀光。

    如今,長安的人口已超過一百六十萬,糧食已無法自給自足。但建起的寬闊大道長安道和正在修建的運河,卻為長安城提供了極為便利的交通,使得長安的供給得到保障。

    日益飛速增長的人。,競使得巨大的長安城顯得有些擁擠起來。于是李又令風柳三在長安主城的基礎上,于四周建了四座緊鄰主城的子城。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李斯洪當了七年皇帝後,在身體並無明顯疾病的情況下,競決定退位讓賢,把皇位讓予太子李明,自己當起了太上皇。

    這不由讓李想起了他那個時代的唐朝,開國皇帝李淵就是沒坐幾年龍椅便將皇位讓于其子李世民。不過,李淵的讓位是在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殺了自己倆個兄弟後。

    李相信,哥哥李明治理國家的能力,比起唐太宗李世民來,當不會差太遠。

    而李明為了感謝弟弟李,在登基繼位之後,立刻加封李為“逍遙王”。並賦予了他極高的特權,可擁有十萬人以下的私軍,在自己封地可任意任免官員,在全國範圍也有欽差式的特權,三品以下官員只要有足夠證據證明其罪行,他可先斬後奏。這使得李這個“逍遙王”真的是逍遙無比,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

    七月,驕陽似火。

    長安城位于隴西省東南部,不若北方冬寒夏炎那般氣候惡劣,也不及江南冬暖夏涼那般舒適安逸。不過身處長安人山人海的街道,卻讓人身心都能感覺到這夏日的火熱。

    店鋪熱鬧,商販滿街,各種各樣的行人都能夠在長安城的街道上看到。他們來自大唐各地,甚至鄰邦友國,穿著不同的服飾,操著不同的口音。初到長安者,無不贊嘆驚奇,世界上競能有這樣巨大繁榮的城市,從南門到北門,一天的時間都未必走得到。而要將整座長安城走遍,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的。

    長安街道的平坦和寬闊可謂大唐之最,主街甚至可容近二十輛馬車並排通行,這也讓帶著朋友來作客的長安人極有面子,引以為豪。

    一輛加長的八馬豪華馬車由城門處緩緩駛來,兩旁和前方皆有十騎黑甲騎兵護衛、開路。街上本來喧鬧的人群看見這輛馬車,競很快安靜下來。大家都下意識的閃到了路旁,對馬車行注目禮。有的巡邏軍士甚至立刻肅立行軍禮,面露敬仰之色。

    一些外地來的游人和商販不解,遂向當地人詢問。

    在長安城有誰的馬車能享受這種禮遇?除了曾經的虎威將軍、長安王,現在的逍遙王李,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李剛同風柳三到主城外正在興建的四個子城工地溜達了一圈,視察一下進度,慰問慰問正在頂著烈日干活的勞役,給他們賞賜些酒水糕點和錢銀。

    這些年來。李可以說是事事順心,過上了自己所希望的生活。在這個由李家創建的大唐帝國里,已經是沒有人能夠約束他了。而在長安城內,他更是說一不二的逍遙王。

    但是。每當看到滿座的嬌妻美妾時,他總是忍不住想起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他找了許多年卻始終沒找到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白凝霜。

    自從白凝霜同東方不敗交手受重傷失蹤後,競就此了無消息。李動用了幾乎所有的力量在全國範圍甚至周邊鄰國進行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白凝霜仿佛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七年了。七年來一直沒有半點消息,就連白柔都覺得白凝霜可能早在受重傷後就香消玉損了。但李還是不肯放棄,他總覺得,白凝霜還活著,甚至在某個角落,正看著自己。

    “表哥老公!快停車,我要去‘陽鵲軒’選手帕。”正趴在窗口看風景的甄瑤忽然回過頭對李喊道。

    “呃……表哥老公?”李听到這個稱呼,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甄瑤習慣了或是喜歡叫他表哥,現在成了他的妻子後。還是改不過稱呼來。李每每都是耐心糾正。讓她要叫老公,可是小妮子覺得叫老公跟老公公似的,不好听,還是表哥好听。沒想到現在競變成了“表哥老公”。

   坐在一旁的風柳三聞得此言也是忍不住揶揄地笑起來。

    李尷尬的咳嗽兩聲,瞥了風柳三一眼。悠悠道:“老風啊,你都快四十了,也是該找個媳婦了吧。否則的話外人還以為是本王不讓你娶媳婦呢。嗯,本王看錦繡樓彭老板的女兒不錯,漂亮賢惠,改天我去幫你說媒吧?”

    “呀?!”風柳三一听這話,臉都綠了,趕緊擺手道:“不勞王爺費心,屬下自會解決,自會解決……”然後就縮到車廂的一角去了,生怕李又要替自己做媒。他對李可是了解得緊,要是那彭老板的女兒真的漂亮賢惠,他恐怕早就自己去提親了。

    馬車停住,甄瑤拉著芊芊三步並作一步的跨下馬車,沖進了“陽鵲軒”。

    “陽鵲軒”其實是個賣女子用的絲巾、手帕和小飾品的店鋪。離李的王府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抬眼就可以看到。因為賣的絲巾、手帕做工精美,頗有特色,所以深受長安女子的喜愛,幾年來已經在長安的幾條街開了十數個分店,越做越大。不過“陽鵲軒”卻始終不肯將分店開到長安城外,因此也成了長安的一個特色店,外地人談起“陽鵲軒”都用“長安陽鵲”來稱呼,其名聲已與京城的胭脂水粉、東都扈陽的珠寶首飾相齊。

    李斜靠在馬車上,看著甄瑤和芊芊在里面有說有笑的選著各種絲巾手帕,不由笑道:“這陽鵲軒名字還真是特別,陽鵲、陽鵲,難道是一種鳥鵲的名字?”

    風柳三這時也從馬車的角落里伸出了腦袋,道:“屬下倒沒听過這種鳥鵲名字,可能是有其他意義也難說。不過王爺,這陽鵲軒軒的老板,據說是位奇女子。當年從東北逃難至扈陽,在此處創辦了這間‘陽鵲軒’,七年時間就將‘陽鵲軒’開遍了長安城,長安的女子,幾乎人手一條陽鵲軒的手帕或絲巾。而那女老板,七年來,競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李奇道:“哦?你說七年時間,‘陽鵲軒’的老板娘長什麼樣競沒有人知道?”

    “不錯。能見她的人很少,平時也她極少在店里出現,大部分時間都在樓上。”風柳三伸手指指“陽鵲軒”的三樓,道:“據說這位女老板,發如白雪,額如皓月,眼似明星,一直都蒙著臉面,即使與她面對面談過生意,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搞不清她的年齡是多大。”

    李來了興趣.“怎麼,這麼神秘的女人,幽冥天就沒查查她嗎?幽冥天也不知道她年方幾何.長什麼樣?”

    風柳三回道:“這個……幽冥天不屬屬下管轄,他們是直接對王爺您負責的,您應去問司空大人和元大人。不過……以屬下之見,當初從東北、西南和全國各地匯聚長安的人,數以幾十上百萬計,若不是有什麼可疑跡象,幽冥天估計是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的,您給他們的其他任務,可是不輕呢。這女老板,說不定只是有什麼病不宜見光呢。”

    李點點頭:“嗯,這女老板叫什麼名字?看來她經營店鋪頗有番手段,能想到精品策略而不肯將分店開出長安城,可見她的眼光極為獨到。有機會,可以跟她合作合作,沒事做做生意撈撈銀子,也是個不錯的休閑活動。”
 
  “這女老板姓雙,名字好像是叫百靈。呵呵,其名為百靈,其店為陽鵲,這女老板看來對鳥頗為喜歡呢。”風柳三笑道。

  “雙百靈,嗯,不錯的名字。”李說著,心頭忽然一跳,又抬起頭看向面前那間店鋪的招牌,喃喃念道:“陽鵲……百靈……雙百靈……陽……鵲……”

   風柳三見狀疑惑道:“王爺,有什麼不對嗎?”

   卻見李眼現炙熱之色,一下躍下馬車,沖進了“陽鵲軒”。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41 PM

第二百一十七章 結束?開始?(一)


    看到李也進了“陽鵲軒”,店掌櫃和幾個伙計慌忙跪伏于地,高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擺了擺手,道︰“免禮,你們老板呢?”

  老掌櫃從地上站起來,恭聲道︰“回王爺,我們家主人的在樓上,身體不適,不便出來拜見王爺,還請見諒。”

  這時甄瑤拿著一條手帕過來拖著李的手臂,嬌聲道:“表哥老公,你看這條手帕漂亮嗎?我把它送給青青,她會喜歡吧?她一高興,是不是就會教我撫琴了?”

    李拍了拍小表妹的手,笑道:當然,她當然會喜歡。不過我覺得你學琴,還不如跟艷兒學學舞蹈。”說罷回頭對那掌櫃道:你跟你們主人通報一聲,說本王想見她,有要事相談。”

   “這……”那老掌櫃皺起眉頭,為難道:王爺,我們家主人恐怕不方便見客……”

   “混帳!哪來的這麼多麻煩,王爺想見誰,還輪得到你們方便不方便?!”旁邊的護衛將軍按著佩刀刀柄喝道。

   老掌櫃和幾個伙計被這麼一嚇,都趴到了地上,連連求饒。

   李對那護衛將軍和旁邊的護衛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到門口守著去。“

   護衛將軍躬身應是,帶著五個黑甲護衛走出了“陽鵲軒”按刀肅立門口。車上的風柳三探出頭問道:“王爺在里面做什麼?”

    護衛將軍回道:“王爺想見‘陽鵲軒’的老板。

   “哦。”風柳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陽鵲軒內,李又對甄瑤和芊芊道:“你們也先回馬車上去吧,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甄瑤撅起小嘴,似乎並不樂意,不過在芊芊的勸導下,還是離開了陽鵲軒。回到了馬車上。

   李看向店鋪中唯一的樓梯,對跪伏在地毖毖發抖的老掌櫃道:“你們主人在幾樓?”

    “三樓……”老掌櫃頭都不敢抬,顫聲回道。雖然他們的鋪子離逍遙王府只有不到百步距離,不過當他們真正面對這位長安城的主人時,仍舊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敬畏。李只要稍流露不悅之色,就能讓他們心生纏栗。

    直到李走上了樓梯,跪伏在地的老掌櫃和伙計們還全不知情。仍舊死死的將頭抵在地上,甚至連眼楮都閉上了。

    樓梯發出咿呀咿呀的呻吟,李的腳步很慢,也沒有刻意放松。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向三樓走去。

    終于,他上到了陽鵲軒的三樓。

    三樓,有一個大廳。四間屋子。大廳擺設簡單,格調高雅,正面掛了一幅水墨畫,廳旁擺著一個精致的香爐。清油的檀香正從其中淡淡飄出,令人精神為之一爽。

    李的目光一下就被廳中的那幅畫吸引了過去。當然,並不是因為他突然間對藝術感興趣了。而是那畫上所畫的景致,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扈陽鵲橋。

    李走近兩步,看到畫的落款處赫然寫著三個字白——白凝霜!

    心中禁不住的狂喜起來,是她,真的是李隱隱感到第二間屋子里有呼吸聲,慢慢的走了過去,推開了屋門。

    這是一間書房,牆壁上掛滿了水墨畫,而畫中所畫之物,無一不是扈陽鵲橋和望鵲樓周邊的景物建築。

    一位女子身著白色長衫坐在窗前書桌旁。刀削般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顫抖著。雪白的長發拔散在肩頭,直垂至臀。

    這個背影,似乎熟悉,卻又陌生。

    听到李開門進來的聲音,那女子的呼吸更急促了。卻仍舊沒有回過頭來。

    李站在門口,看著那瘦削的縴背,眼楮竟有些許的濕潤。

   “霜兒,是你嗎?”

    白發女子低下了頭,卻沒有回答。

    李緩緩的道:“我知道,你在上面看到我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在這里七年卻始終不肯來找我?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嗎?我找遍了大唐的各地,卻沒有想到,你就在我的身邊。每天都要經過,就這麼幾步之遙……”

    肩頭微微聳動,白發女子似乎正在抽泣。

    “雙百靈,不就是白凝霜嗎?陽鵲軒,不就是扈陽望鵲樓嗎?你沒有忘了你自己是誰,也沒有忘了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肯與我相認?你究竟在怕什麼?怕什麼?!”李走到白發女子的身後,輕輕扶住了她的粉肩。

    白發女子轉過了頭來,一張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面龐,立時讓李心底深處所有關于白凝霜的回憶通通浮現起來。是的,她就是白凝霜,就是他苦苦尋找七年而不得的霜兒!

    “不一樣了,我已經不一樣了!”白凝霜泣聲道。

    李皺眉:“不一樣?什麼不一樣了?”

    “我的頭發,已不再烏黑,我的武功,也都沒有了。你說,哪里還一樣,哪里還一樣!”白凝霜一下掙脫了李的手,站了起來,又轉過了身去,眼中的淚卻流得更歡了。

    李聞言一怔,隨即失笑出聲:“你擔心的就是這個,你說的不一樣,就是指變白的頭發和失去了武功?”

    白凝霜回頭瞪了他一眼,咬著小唇嗔道:“你還笑!”淚水仍舊源源不斷從清譚般的大眼楮中涌出。七年的的傷心和委屈,七年的思念和痛苦,這下全都如破閘而出的洪水,傾瀉而出,收都收不住了。

    對從小就跟在白柔、小青身邊,在雪華宮長大、在冰宮習武的白凝霜來說,烏黑及腰的長發和飄逸的身法、武功,乃是一個女子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可是在同東方不敗一戰後,她秀發變白了,武功也失去了。自己便覺得已不再有資格去愛,這才會在李王府旁邊開了間店鋪一守七年,卻始終不肯與李見面。

    李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溫柔撫摸著她那頭絲滑的白發,輕聲道:“我覺得你頭發變白後,反而更漂亮了呢,黑色的長發滿街都是。而雪白卻又光滑柔順的長發,可就只有霜兒你才有啊。至于武功,現在我的身手也是不錯呢,足可以保護你了,你又何必一定要有武功呢。你看你這白玉似的手指,未必要拿劍才能體現價值啊。拿畫筆或撫琴也很合適。”

   白凝霜抬起俏臉,盯著李的眼楮,道:“白發……真的不難看嗎?”

    李拍手幫她擦去淚痕,笑道:“你也只是因為失去了黑發而傷心,並不覺得這白發有多難看吧?白發似雪,似雪凝霜。多搭配。”

   “嗯。”白凝霜輕輕應了一聲,將臻首埋入李懷中。

   “跟我回家吧。”李輕擁著佳人,柔聲道。

  “嗯。”仍是乖順的回答。

   下樓的時候,白凝霜忽然道:“我真傻,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七年……”

   李微笑安慰:“也不算浪費,你看你把‘陽鵲軒’經營得多好。”

   白凝霜道: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到了樓下,老掌櫃和伙計們仍舊誠惶誠恐的跪著,頭都不敢抬。

   李道,“別跪了,你們都起來吧。”

    老掌櫃和伙計們忙謝恩起身,這一起身。卻看見站在店里的逍遙王旁邊竟多了一位漂亮的女郎。不過那身雪白長衫。那頭雪白長發,那似星辰般的眼眸,怎麼那麼眼熟?!

    難道……是主人?!老掌櫃的心里如轟雷般震驚。

   “老林,以後我不在時,店里的事就暫由你負責。”白凝霜吩咐道。

    “是。主人。”老掌櫃一應聲,馬上反應過來,這白發美女,競真是他們的主人:“啊?主……!主人?!”

    他沒有想到,平時一直要用圍中蒙住臉面將長發盤起的女主人,競然會是如此美麗的女子。

    “反正離得這麼近,以後你要想回來,隨時都可以過來嘛。”李一邊說道,一邊擁著白凝霜走出了“陽鵲軒”。

   看到兩人相擁而出,馬車上的風柳三拈須晃腦,面帶微笑地道:“果然不出所料。”甄瑤則是張大了小嘴,睜圓了眼楮,喃喃道:“表哥真厲害……又多位姐姐了……”

    沒多久,陽鵲軒女老板被逍遙王成功“招安”納入王府的消息便傳遍了長安,很快整個大唐國都知道了。傳言還有另一個版本,陽鵲軒的幕後老板本來就是李,那位白發飄飄的漂亮女老板,其實是他的一位王妃,平時沒事的時候才去開這個店玩的。

   這麼一來,陽鵲軒的生意更加火爆了,逍遙王開的店,這可是皇家的店吶。其檔次水平自然不言而喻。

    幾個月後,大唐帝國太上皇李斯洪六干大壽,大昭皇帝李明不僅大赦天下,而且將在東都扈陽舉辦一場隆重的慶典。屆時,包括南王甄明遠、西南、東北各省總督、巡撫在內的皇親國戚、封疆大史都將親臨參加。十萬大唐禁軍將在扈陽城外舉行盛大的閱兵儀式,昭顯天朝國戚。

    逍遙王李自然也在受邀之列。甚至他的請函,是由李明親筆書寫,派專使送來的。

    深夜長安,逍遙王府,百花院中,行廊之上,一個高大俊偉的身影正在夜下仰首望月。

    “小弟,在想什麼呢?”一雙縴細白皙的素手搭上了李的肩膀,雲琳在他身後輕輕問道。

    李回身,面帶微笑,環著姐姐如水般的細腰,柔聲道:“沒想什麼,在看月亮呢。”

    雲琳看著他的眼楮,道:“你是不是在想父親六十大壽的事?”

    李剛張嘴準備說什麼,雲琳又抬指貼在他的嘴唇上,道:“你可別跟我說,你又不想去扈陽,你和父親已經七年沒見過面了,又不是有什麼多大的結,畢竟是父子倆。總不能就這麼老死不相往來吧?再說了,我們倆的事,父親起初就算有多反對,現在也早已默認了。只是他畢竟是父親,你總不能讓他先低頭來找你吧?”

    李順勢吻了姐姐的手指一下,道:“放心吧,姐姐。到時我會去扈陽見父親的。大家都去,一塊去,好嗎?”

   “嗯,這才乖。”雲琳滿意的笑笑。

   “姐姐,晚了,你先回屋睡吧。別著涼了。”李溫柔道。

    “嗯,你也早點睡。”

    “姐姐。”雲琳正準備回屋,李又將她叫住。

     “嗯?怎麼了?”雲琳停住腳步,回頭疑惑道。

     李猶豫了一下,問道︰“姐姐,你有沒有听見打雷聲?”

     雲琳一怔︰“打雷聲?”側耳傾听半晌,搖了搖頭,道︰“沒有啊,這星月璀璨的,一片烏雲都沒有,哪來的雷聲?頓了一下,打量了李幾眼,又關切地問道:、怎麼?小弟你听到打雷聲了?”

    李咧嘴笑道:“沒有,估計是剛剛哪家人在打鼓,我听錯了。”

    “沒事了,姐姐"。你回去睡覺吧。”

    “真的沒事了?”雲琳仍是有些懷疑的問道。

    “沒事。放心吧,姐姐。”

    “那姐姐先回屋了,你也早點休息,別胡忍亂想,啊?”

    “嗯。姐姐晚安。”

      雲琳回屋後,李繼續望著東面的夜空,眉頭卻越皺越深了。他隱約听到,有陣陣雷鳴在東邊的夜空中響起。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45 PM

第二百一十七章 結束?開始?(二)


     夜空晴朗,月光皎沽,星光璀璨,為何會有雷聲?

    李的心底不由得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雷電交錯,天聚凝雲。香香歷三千年之劫,由狐妖晉為狐仙,而他也在那一夜,第一次嘗到了天的威力,若不是幽後,差點就沒命回來……

    想到幽後,李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自從那次香香和楓火筱蘭將他送去東海幽冥島,請幽後讓他起死回生後,李曾數度返回東海,想要再與幽後討討天劫的事情,但茫茫大海上,競已找不到幽冥島的蹤影。他出動數萬動,動用上千艘大小船只,在幽冥島以前所處的位置周圍尋我,卻始終找不到。

    幽後,是不是也已經歷過天劫了?

    正當李對夜空沉思時,香香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旁。

   “主人,您听到了?”

    香香的聲音突然在耳旁起,讓李嚇了一跳。

  “你怎麼也起來了?”李轉首看向披著長發一身白衣的香香道.

    香香臉上略顯一絲憂色:“主人,你听到了嗎?是天劫神雷。”

    李眼楮一亮:“你是說……那東邊的雷聲,是天劫神雷?!你也听到了?”

    香香點頭道:“嗯,是天劫神雷,而且是比那次香香歷劫時還要強大數倍的天劫神雷。香香實在是想不明白,有什麼樣的妖靈,會讓天降如此強大的雷劫。

    李喃喃道:“說不定不是妖靈……是人……”

    香香一怔:“主人是說……”

    李的眼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沒錯,應該是幽後!”

    一聲清嘯,李喚來了趴在後院中的火麒麟,一步跨上其背,拉上香香,乘著它以破風之速向東而去。

    “主人,這里離東海有幾百里呢……”香香意識到李的意圖後,不由驚呼道。

    李沒有回答,他的周身開始閃爍起一道道電光來,這電光不斷攢動,很快將香香和火麒麟都包裹了起來。

   奔跑中的火麒麟,竟似一顆燃燒的火團、一顆天墜的流星,愈來愈亮,愈來愈快,帶著一遛長長的火尾,向東邊飛速而去。

    火麒麟向著東邊直線狂奔,經過之處,土地焦黑,林木焦燃,破山而過,碾城而出,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沿路的百姓。只能看到一顆巨大的、無比閃亮的火球,以驚人的速度貼著地面疾馳而過,僅一眨眼的時間,就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而剛剛它經過的地方,則成了一片廢墟。

    夜空已不再晴朗,星光、月光都已看不到半點。當李2他們終于到了東海之濱時,遠處的天空己經幾乎被烏黑空洞的沉雲所覆蓋、遮蔽。一道道駭人的電光在雲中攢動。這一幕,對李和香香而言,是那樣的熟悉。

    此時的李早已全身被汗濕透,頭發鮮紅如血,眼中布滿血絲。甚至眼眸都似要滴出血來般紅,無法抑制的喘著粗氣。

    而火麒麟也好不到哪去,直接趴在了地上,耷拉個腦袋,無精打采,原本堅不可摧的鱗片,也已變成了焦黑。有的甚至已經脫落,露出了里面從未暴露在外的灰色皮肉。

    “主人,怎麼辦?”香香看著茫茫的大海,焦急地問。這個時侯,若劃船過去,恐怕到了降大劫的地方,也早已是白天了。

   “沖過去。”李咬著牙說了三個字,又重新上了火麒麟的背,抓著麒麟角,拼盡全力催動體內的電能。

    一時間。亮光驟起。火麒麟哀號一聲,載著兩人向浩瀚的大海沖去。

    仿佛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回蕩在東海海濱,所有的漁民和海邊的居民都從夢中驚醒。

    火麒麟帶著一遛的電光,沖入了海水中。立時往兩邊掀起層層巨浪。而它則像離弦的利箭,撕開前方一切阻隔,不顧一切的向目標沖去。

    其實李心里非常清楚,若真是幽後在面對著天劫,那麼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幫不了她什麼忙。但他卻又無法遠遠的那麼觀望,看著幽後獨自面對那無情的雷電。

    是因為他愛上了幽後的美貌?好像不是,他清楚現在的感覺和香香歷劫時完全不同;難道是為了報救命之恩?好像也不是。他對幽後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感情,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天劫神雷轟成灰燼而什麼都不做。

     很快到了沉雲覆蓋的邊緣,李看到了風雨飄搖、電閃雷鳴中的幽冥島,甚至看到了島的上空,一個曼妙、飄逸的身影,帶著耀眼的藍光,迎向沉雲中密密麻麻的閃電。

     李還沒來得及想什麼,滿目的亮光就已將他吞沒,從肉體,到精神。

    “SHIT!”

     李下意識地罵出了口,在剎那間,他已經反應了過來,自己又被天劫神雷中了……

     從耀眼的光芒中,墜入無邊的黑暗里。

    …………………

    是幾分幾秒鐘,又或者是幾千個光年?

    李慢慢的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雪白中還帶著一點黑斑。

    這是什麼?好像有點熟悉,但又好像太久沒有見過,記憶己經模糊。

   “老三,該起來了!眼楮睜那麼老大,看著天花板發什麼呆呢?!再不起來,又要遲到了!”一個內心深處曾經熟悉無比的聲音
在他的耳畔響起。

    老三?……李忽然感到一股從頭至腳的冰寒,一下子坐了起來。

    入目的,是一間凌亂狼藉的屋子,這間屋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里,是他的大學宿舍!?

    “我回來了……?”李愣愣的自言自語道,腦子里一片混亂,一時間分不清哪邊是真實,哪邊是虛幻。

    這是怎麼回事?!

    死黨範平“啪”地拍了他的腦殼一下,笑罵道:“還‘我回來了?’哪學的台詞?是終結者3還是邁克爾喬丹?快他媽別磨蹭了
待會是劉三姐的課,要是再遲到,咱們就等著坐老虎凳吧!”

    李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又晃了見自己的腦袋,才下了床穿上了鞋。

    他的感覺,確實已經像離開了很久啊。難道在異世界的二十幾年,全是夢?

    有這麼長的夢,有這麼真實的夢嗎?!

   “我……我睡了多久了?”李對正在翻找教科書的範平問道。

    範平頭也沒回的道:“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啊!昨晚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今天早上起來怎麼就跟丟了魂似的。睡六個小時也很正常啊!……難道是昨晚和女朋友約會,進行了什麼高刺激性活動?!”說到最後一句,己經滿是揶揄的語氣。

    “女朋友?!”李皺起眉驚叫出聲,他可是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從來都沒有過女朋友啊!甚至連關系好一些的女生都沒有幾個。

“怎麼了?”範平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疑惑地問道。

   “我……我有女朋友?”

    範平滿臉見了神經病似的神情,走到李面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道:“沒發燒啊,你是傻了還是怎麼了?你和秀玲穿開襠褲開始就認識了,小學、初中、高中甚至現在大學,都是一個班的同桌,你們可是標準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要不是你小子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麼可能找得到那麼好的女孩子做女友!”說著竟唉聲嘆氣起來:“唉,你小子命好啊!遇到個這麼溫柔、清純、漂亮又痴情的女孩子。”

    “秀玲?……”李更加不知所以然了,他腦海里在這個世界的記憶中,從來都沒認識過一個叫秀玲的女孩子啊!更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了戀人!?

    範平對他齜著牙道:“我警告你小子啊,你要敢欺負秀玲,就算咱們是兄弟,我也要揍你!”說著又搖頭嘆息起來:“多好的女孩子啊……”

    “篤篤!”敲門聲起。

     “推進來吧,門沒鎖。”範平喊道。

     宿舍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的妙齡女生走了進來。

     李不由得呆住了,雖然看起來略顯稚嫩,但那張俏臉,分明就是他的小狐妖香香啊!

    “秀玲啊,你來的正好,老三好像有點不對勁,可能是昨晚睡糊涂了。你陪他去醫院看看吧,我替你們請假。”範平對那白裙女生笑道。

    被叫做秀玲的白裙女生點頭笑道:“那麻煩你了,平哥。”

    “哎!客氣啥,我先走了,你們聊吧。”說著拿上書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對李擠了擠眼楮,然後才將門給輕輕帶上。

    那秀玲一臉關切的走到李面前,摸了膜他的額頭,又把了把他的脈,柔聲道:“華哥,你不舒服嗎?”李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周華。

    李看著秀玲的臉,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香香?”

    正摸著李臉頰的縴手猛地一震,秀玲眼中閃過一道難以抑制的驚喜,失聲道:“主人,你終于醒了!

    ————————————————————

   全書終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8 01:48 PM

結局十分匆促...但是這樣也好...

以免歹戲拖棚...

終於貼完...下次不敢貼長篇了   好累~"~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8 05:50 PM

雖然對結局不太滿意...

因為其他女性都沒有交代清楚....

太倉促了>"<...
作者: 阿樺    時間: 2006-9-18 11:26 PM

也不知道後面到底是發生甚麼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19 03:51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beanyar at 2006-9-18 05:50 PM:
雖然對結局不太滿意...

因為其他女性都沒有交代清楚....

太倉促了>"<...

你是指 有好幾個都沒嘿咻到 這件事嗎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19 08:16 PM

Originally posted by 天界 at 2006-9-18 19:51:

你是指 有好幾個都沒嘿咻到 這件事嗎

被發現了

美廚娘就沒有敘述到...頂多作菜時被摸兩把..就被李東打斷了..

上官也是ㄚ...連提都沒提到.....

靈兒...也沒有....

那郭花1百萬兩買來的妹妹就算了..因為是妹妹= =..

那郭月兒也沒提到...
作者: 瘋蝦米    時間: 2006-9-22 09:14 AM

我終於看完了

花這多天熬夜終於完成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22 09:39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瘋蝦米 at 2006-9-22 01:
我終於看完了

花這多天熬夜終於完成

@@...俺花兩天耶......

看到我娘來念~
作者: 瘋蝦米    時間: 2006-9-22 11:49 PM

Originally posted by beanyar at 2006-9-22 09:39:



@@...俺花兩天耶......

看到我娘來念~

我花了將近一星期

而且都是半夜看到早上


尤其是今天
早上九點才睡
中午11點就被吵醒~因為得幫同事代班
真的快掛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9-23 12:54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瘋蝦米 at 2006-9-22 11:49 PM:

我花了將近一星期

而且都是半夜看到早上


尤其是今天
早上九點才睡
中午11點就被吵醒~因為得幫同事代班
真的快掛了

真難得...這種文女生看的下去...

像一般喜歡金庸的女讀者,通常不喜歡鹿鼎記...
作者: 瘋蝦米    時間: 2006-9-23 01:16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天界 at 2006-9-23 00:54:

真難得...這種文女生看的下去...

像一般喜歡金庸的女讀者,通常不喜歡鹿鼎記...

我是因為看ㄌ開頭
原本快看不下去
但是為了要知道結局
所以只好整篇看完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23 01:06 PM

Originally posted by 瘋蝦米 at 2006-9-22 17:

我是因為看ㄌ開頭
原本快看不下去
但是為了要知道結局
所以只好整篇看完

那鬼兒你就寫個1000字心得上來吧~~


作者: pao    時間: 2006-9-24 12:27 AM

感謝 不錯看呢@@  就是結局差了點.....
作者: 瘋蝦米    時間: 2006-9-24 12:51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beanyar at 2006-9-23 13:



那鬼兒你就寫個1000字心得上來吧~~






:mad::mad::mad::mad:


只有一句話:為何結局這麼草率
作者: beanyar    時間: 2006-9-24 07:42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瘋蝦米 at 2006-9-23 16:51:





:mad::mad::mad::mad:


只有一句話:為何結局這麼草率

沒錯.....想看的都沒寫
作者: BLUESKYWAY    時間: 2006-9-25 09:55 PM

真好看~~~有種上癮ㄉ感覺!!
作者: 遠天亦有鳴    時間: 2006-10-2 12:46 PM

呼~~~

好看啊~~~~~

天界大,可以開始準備下一篇囉~~~~~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6-10-4 04:56 AM

Originally posted by 遠天亦有鳴 at 2006-10-2 12:46 PM:
呼~~~

好看啊~~~~~

天界大,可以開始準備下一篇囉~~~~~

最近看了很多篇...其實都還不錯

但是感覺少了點...看到喜歡的再貼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0 PM

太久沒灌水了....從FOCUS2.0變成小March ...

再找篇夠變態的來貼貼...賺些點數...

看過的客倌就不好意思啦...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1 PM

序章
    李小民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經常會從租書店租來一大堆的小說,一看就是一整夜,為了看小說,連覺都可以不睡。

    這個愛好,從他在網上發現了文學網站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每天一有空,他就會打開電腦,上網看小說,直看到沒的可看為止。

    他在網上看的小說,當然不會是什麼世界名著,而是一群小說愛好者寫的故事,這些故事都寫得很吸引人,讓李小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在網上看了這麼久的小說,李小民也漸漸知道這些小說里面,包括玄幻、武俠、仙俠、架空歷史等好多大類,共同的特點是看上去很爽,這讓李小民不由常常幻想,如果把自己放到別的時空,以自己超越時代的見識,自己一定也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吧?而偉人的身邊,總是少不了美女,那樣自己就可以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了……

    每當想到這里,李小民的唇邊,都會現出蒙娜麗莎般的神秘微笑,內心里對異世界的美好生活憧憬不已。

    這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李小民照例熬夜看小說,直看到星期一太陽東升,才瞪著困倦的雙眼,伸手去拿鼠標,關掉電腦。

    可是兩天兩夜沒睡,讓李小民的手有點發抖,正在抖抖索索地關掉小說網站的頁面時,突然一頭栽倒在電腦桌上,再也不動了。

    事後,法醫在他的死亡報告上寫著︰“該青年因上網時間過長,導致心力衰竭而猝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2 PM

第一章失身

    “死小民子,本宮在訓你話,你還敢裝睡!”

    李小民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地看過去,立刻便將眼楮瞪大了︰

    眼前的美女,是他從未曾見過的美貌佳人!

    這美女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姿容美麗,在她的身上,穿著華麗的宮裝,眉如春山,眼橫青水,肌膚雪白細膩,身材高挑,李小民從下向上看去,那一對高聳的雙峰,很明顯地突出在她的胸前,直看得他口水長流,直滴到衣服上。

    “咦,為什麼是從下向上看?”李小民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低下頭,驚訝地看到,自己是跪在地上,雙膝著地,好象還穿著樣式古怪的衣服,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一些。

    李小民沒功夫去想自己為什麼會穿這身怪衣服,他只是在男性的自尊心驅使之下,立即站了起來,心里憤憤地想著︰“她又不是我老婆,為什麼我要跪在她面前?”

    昂首挺胸地站在美女面前,李小民正要展示自己男性的尊嚴和氣質,突然瞪大了眼楮,吃驚地發現,這美女的身高居然比自己還要高上許多!

    那美女正在柳眉倒豎地大聲訓斥他,忽然看到他站了起來,登時大怒,抬起玉掌,啪地一聲,重重打在他的臉上。李小民只覺一股巨力襲來,一頭栽倒在地上,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那宮裝美女打了一記耳光還不算完,大步走過來,狠狠幾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罵道︰“死小民子,才來我宮里,就敢干活偷懶,叫你跪在地上听訓斥,你裝听不見,在你頭上打一拳,你又裝睡,現在竟敢跳起來面對本宮,看本宮不好好教訓你這死奴才!”

    被美人的玉足踹在屁股上,滋味不是很好受。李小民忍不住哀叫幾聲,抬起頭來看著她,這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的身上,穿著古代的服飾?

    李小民對古代人穿的衣服不是很了解,也就能看出她穿的不是清朝衣冠,到底是宋代還是明代的衣服就看不出來了,只是覺得這衣服很漂亮華麗,是用絲綢做的,做工好象還精細,一切都象古代人的一樣。襯著她的花容月貌,性感身材,看上去嬌嬈至極。

    要是別人,就算不嚇得大叫大嚷,也要跳起來質問︰“你們是在拍電影嗎?”然後就被人當做瘋子抓起來,在囚牢里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

    也幸虧了是李小民,久經網上小說考驗的堅強戰士,一看事情不對,登時就趴在地上裝死,心中竊喜︰“哇,難道老天開眼,讓我真的回到了古代?嘿嘿,這回真是賺到了!古代的美女們,我來了!”

    他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硬挨了幾腳,那美女見他不動,也有些奇怪,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怒道︰“這狗奴才,才挨了幾下,就昏過去了!把他給我拖到內事房去,就說他不敬主子,叫內事房打上幾百棍子,讓他清醒清醒!”

    李小民嚇了一跳,仍是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就听有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哀告道︰“娘娘,打上幾百棍子,他就是不死,也沒法再干活了!現在宮中人手不足,好不容易派了這麼一個來,再打死了,恐怕一時很難要到人了!”

    那美女沉默了一下,怒氣沖沖地道︰“來人,把他拖到自己屋里去,讓他在那里挺尸,等他醒了,再過來領取責罰!”

    李小民這才微微放心,不敢睜開眼楮,任由幾個女子拖著自己進了一間屋子,放在床上。心里也覺得奇怪,自己一個大男人,身子也不算輕,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幾個女人抬起來了?

    听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李小民躺了一會,小心地睜開眼楮,看看屋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立即跳了起來,興奮地到處看來看去,尋找著自己穿越時空的證據。

    屋子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個小櫃子。屋子雖然狹小,卻是木制的,和自己住的鋼筋混凝土樓房完全不同。再加上桌子和床的樣式都與現代截然不同,還有手工雕刻的花紋在上面,古色古香,還都是半舊的,這讓李小民相信,自己確實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中國的古代。

    李小民在桌子上面幸運地找到了一面小小的銅鏡,向里面一看,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在鏡子里面,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左右。頭上戴著一個稍高的黑布帽子,有些象是官吏打扮,里面罩著一頭長發。

    “哎喲,這不光是架空歷史小說,還是轉世重生小說里的情節!”李小民驚訝地想著,看著鏡中的少年皮膚潔白,樣子俊美,比之前生還要好看幾倍,不由又驚又喜,暗道︰“以我現在的年紀,超越時代的才華,想在這個時代出頭,那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我顯露出我的才華,還怕這個時代的美女不投懷送抱嗎?”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有些擔心,生怕被人看出破綻。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哪個朝代,才好采取相應的對策。

    他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卻不敢開門出去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好象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想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首先要從剛才听到的話里尋找線索。李小民努力活動起被興奮激動沖得昏昏沉沉的頭腦,回想著剛才那美女說過的話,突然一陣大驚,臉上變了顏色,渾身抖抖索索,手忙腳亂地松開腰帶,只向下身看了一眼,立即一頭栽倒在地,當場便昏了過去。

    ※※※

    “小民子哥哥,小民子哥哥!”

    耳邊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聲音嬌嫩,好象還在努力壓抑著,不敢大聲講話。

    李小民緩緩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個美貌可愛的小姑娘,大概也有十四五歲,身上穿著衣裙,也是古式,看上去象是宮女的衣服。

    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羞紅的嬌靨,目光從她縴細苗條的身材向下看去,一直看到自己赤裸的下體,只覺一股血沖上腦門,一頭撲倒在少女的懷里,再度暈了過去。

    那小宮女本是好心進來看他醒了沒有,結果卻看到他赤裸著下身,褲子褪去了一半,暈倒在地上。嚇得她慌忙忍羞上前把他喊醒,誰知他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又暈了。

    小宮女又驚又怕,顧不得害羞,忙費盡力氣把他抬到床上,蓋上被子,努力把他叫醒,惶聲道︰“小民子哥哥,你不要睡了,你要吃點什麼,我去幫你弄!”

    李小民眼淚嘩嘩地流下,想起了自己失去了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悲慘血淚,胸中流淌。過了半晌,才努力控制住自己,抽泣著向小宮女打听自己的現狀。

    按照移魂小說里的正規步驟,雖是心神大亂,李小民也還是自然而然地說自己近來神志恍惚,有些事記不清楚,清她代為解答。

    這宮女年紀幼小,哪里有什麼心機,听他一問,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

    他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很奇怪,並不是李小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時代。他們現在是在大唐的皇宮里,皇帝也姓李,卻不是李世民的後人,除了大唐之外,還有趙國、蜀國、陳國、晉國等大大小小幾個國家,李小民也無心去問,只要知道自己的歷史學知識,在這個時代毫無用武之地就夠了。

    既然身在皇宮,而且有這樣的身體條件,李小民基本上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由那個小丫頭證實,自己確實是皇宮里的一個小太監,叫小民子,入宮不太久,由淨身房在初步的訓練之後派給雲妃娘娘,听候使喚。

    這位雲妃娘娘,年輕貌美,從前可是一位受寵的主兒,家里也是豪富門第,因此脾氣要大一些,待下人非打即罵。前一位在本宮當差的太監就是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她,被送到內事房一頓棍子打死的。

    若按她前幾年受寵的時候,不管有什麼事,內宮總管早就乖乖地提前做好了。可惜皇恩浩蕩,又移到了別的年輕妃嬪身上,雲妃已經好久沒看到皇帝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也一減再減,現在房中也只有十幾個宮女听使喚。直到最後一個沒有被調走的太監死後,雲妃才發現自己房中已經沒有可用的太監了。

    身為皇妃,宮里沒有太監也太丟面子了。因此,雲妃才向淨身房新要太監,替她做事。

    人情冷暖,自古皆然,淨身房也就推三推四,道是最近人手不夠,直拖了好久,才派了一個剛訓練出來的小太監小民子,到雲妃的房里當差。

    這是小民子來的第一天,就因為笨手笨腳被雲妃罵了一頓,跪在地上听候訓斥。結果在挨了發怒的雲妃一記粉拳後,不知道為什麼靈魂出竅,然後被李小民的靈魂穿越時空,附在了他的身上。

    根據這個叫做蘭兒的好心宮女所說的,加上自己的推測,李小民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想到自己現在的悲慘處境,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他抬眼呆呆地看著蘭兒,想起她一直在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暗道︰“難道這小姑娘暗戀我——不,是暗戀小民子?這就怪不得她這麼熱心地照顧我了。”

    他想得倒也差不了多少,從前小民子與蘭兒曾有一面之緣,幫著迷路的蘭兒回到了自己的宮里,因此蘭兒對他總有親切的感覺。

    若按從前,有這麼美貌的小姑娘暗戀自己,李小民高興還來不及,現在他卻只想大哭一場,最後強忍住淚水,讓蘭兒出去,只說自己要休息一會。

    蘭兒听得他要休息,乖乖地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在屋里,李小民抱著被子,無聲地大哭,為自己的悲慘命運,痛不欲生。

    想當初,他在做讀者做膩了的時候,也當過一陣子作者,在網站上發布自己寫的小說。只是寫著寫著突然寫不下去,然後就把那部小說停下來不寫,就是俗稱的“太監”——下面沒有了,任由憤怒的讀者在評論區里質問、怒罵,李小民就是硬著頭皮不去看評論,也不再接著寫下去。

    可是想不到,當初自己在網上做了太監作者,今天卻輪到自己做了真的太監!

    李小民眼淚汪汪,茫然地想著︰“天哪,難道說,一日做了太監,終身變成太監?唉,悔不當初,不該黑了心把那本書太監掉,結果卻落得這般下場,真是後悔啊!”

    呆滯的目光望著牆壁,精神幾乎錯亂的李小民喃喃自語道︰“在網上發文的各位作者大人,請看我的榜樣,千萬不要重蹈我的覆轍啊!”

    ※※※

    李小民低著頭,在雲妃屋里仔細打掃著,努力做到一塵不染。

    屋里到處散發著一股幽香,十分誘人。可是李小民現在卻是心如枯木,絲毫不受其引誘,這般強大的定力,就算是修煉多年的武林高手,也要甘拜下風。

    可是不受引誘,並不代表他的心情就很平靜。此刻,悲慘血淚正在他的心里流淌,痛苦幾乎要把他的胸膛撕成兩半。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上網看小說會落到這樣的悲慘下場,難道說,看小說是逆天而行,必然要受到報應嗎?

    在他的心里,已經把他常去的文學網站詛咒了幾千萬遍,從為網站提供服務器的運營商一直到給網站辦公室打掃衛生的老大娘,統統進行了惡毒的詛咒,咒他們個個木有小雞雞,讓他們也嘗一嘗自己所受的痛苦!

    在雲妃屋里干了幾天活,李小民就詛咒了幾天。直到自己也罵得麻木,才掉轉槍頭,向那些作者們開炮。

    一開始他還是詛咒寫架空歷史小說的作者,尤其是他臨來前看的那部架空歷史小說的作者,後來就把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每一個作者,不管是寫奇幻還是寫散文的,只要在那個網站上發過作品的作者,都受到他真誠的詛咒,在他的意念中,被“武林稱雄”了幾萬萬回。

    到了作者也被咒光時,李小民再度尋找新的發泄對象,這一次的目標,是小說網站的讀者。

    李小民在心里,把他知道的讀者一個個地罵過來,然後就罵那些不知道名字的讀者,從評論區的發貼狂人到千年沉沒的潛水艇,個個都受到他真心誠意的祝福,直到後來他想起自己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這才停止了詛咒,專心地干起活來。

    總的說來,在宮里的生活還算不錯,雖然是粗茶淡飯,倒也能夠吃飽,在這多國爭雄的亂世中算是很難得了。只是每天上廁所不大方便,一想到這里,李小民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宮牆上。

    可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李小民擦干眼淚,堅強地活了下來,就算要死,也要在宮里逛個夠,看夠了新奇事物再去死。

    別的不說,宮里的這些美女真讓他看得目瞪口呆。現在他真的相信,現在是在異時空的世界里面,而不是在中國的古代,不然的話,他可不相信哪個朝代會有這樣多的美女聚集在皇宮里面。只要一想起曾經看過的滿清後宮佳麗的照片,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心寒冷,升起在胃里和脊背上。

    可悲的是,只能看不能摸,連意淫他也沒法做到。因為沒有堅強物質基礎的支持,李小民每次一想到真槍實彈的畫面,就會眼淚長流,卻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他拿著一塊抹布,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在雲妃的香閨里東擦擦,西抹抹,將桌椅、梳妝台上都擦得干干淨淨。

    這是雲妃定的規矩,一定要在她起床之前,把屋里的灰塵擦干淨,讓她醒來時,能看到一個清爽的環境。

    李小民正想著,忽然听到一聲嬌懶的呼喚︰“小民子,伺候本宮起床!”

    李小民回過神來,慌忙丟下抹布,擦干淨手,跑到雲妃床邊侍候。

    芙蓉帳掀起,一張嬌慵無限的絕美容顏顯露出來,與此同時,暴露出來的還有她半裸的嬌軀,雲妃只穿著肚兜,在床上擁被而坐,光潔如玉的香肩、雪白的酥胸幾乎把李小民的魂魄勾走,這幅美人春睡圖,令人百看不厭。

    一般的嬪妃,都只用宮女服侍她們穿衣起床,雲妃卻是大膽,硬要李小民服侍她穿衣,李小民倒也不客氣,一雙眼楮上上下下在雲妃身上打量,大吃冰淇淋,雖然不能真的上,可是過過干癮也不錯。

    雲妃的身材十分誘人,在李小民看起來,便是魔鬼身材也不過如此。他一邊想著,一邊拿起床邊衣架上掛著的衣衫,小心地披在雲妃雪白光滑的香肩上,一邊暗暗地咽著口水。

    雲妃抬起玉掌,按在櫻唇上,嬌懶地打了個哈欠,隨即轉過頭來,笑吟吟地看著床邊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太監。

    在她看起來,這個小太監十分大膽,別的太監站在床邊,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不敢抬頭,這個太監人小鬼大,竟然敢偷窺她的玉體,這倒是很有趣。

    這個時候,李小民正在從她的肩上,直勾勾地看著鮮紅的肚兜下面,那半露出的雪白玉乳,看得頭昏昏,心跳跳,鼻血差點要狂涌而出,忽然看到一只玉手輕輕扯住肚兜,向下面拉了一點,恰好露出了一顆鮮紅的櫻桃,不由瞪大了眼楮,腦中轟地一聲巨響,被這個巨大的打擊震得頭暈目眩。

    說起來真不好意思,雖然是成年人,可是上輩子李小民居然還是處男,自然也沒什麼機會在這麼的近距離看到美人的玉乳,何況還是一個身材超級棒的絕色美女,也就難怪他會露出這麼震驚的神色了。

    雲妃笑嘻嘻地看著他,見一點鼻血從他的鼻孔中滲出,更覺好奇,見他竟會有這樣的表現,這可是自己從未想到的。

    她打量了李小民半晌,見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玉乳,不由笑道︰“好看嗎?”

    李小民忙不迭地點頭,早就魂飛天外,連是誰問的都忘了看一下。

    看著那俊美的小臉上,充滿了渴望的神情,豪放大膽的雲妃竟然感到一陣嬌羞,慌忙將肚兜拉好,嗔道︰“小色狼,看夠了沒有?還不快點服侍我起床!”

    李小民這才回過神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將華麗羅衫服侍雲妃穿上,卻也忍不住要在她身上揩些油,裝作不經意地踫觸著她宛若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心中狂跳,象要從胸中跳出來。

    雲妃微閉著眼楮,享受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規矩地踫觸,一絲微妙的感覺,在心中升起,芳心竟然有些亂跳的感覺,不由又驚又羞,為這小太監的大膽而詫異,卻又舍不得他停下來,只能嬌喘息息,任由他為自己穿上衣服。

    李小民的手,小心地替雲妃系上腰帶,觸摸著她柔若無骨的縴腰,裝作替她整理衣服的樣子,向上滑去,手背在玉乳上輕踫一下,感受著那柔軟富有彈性的觸感,瞳孔不由自主地迅速放大,隨即又恢復過來,小心地替她穿好衣服,不敢再行輕薄,免得自己熱血上涌,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

    可是,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想到這里,李小民就覺一陣深重的悲哀涌上來,讓他幾乎痛哭失聲。

    雲妃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酥胸上,嬌笑道︰“你是不是想要這樣?”

    由于雲妃異于常人的怪僻,屋里沒有留下宮女侍候,只有她和李小民二人。李小民猝不及防,臉撲在雲妃香軟的酥胸上,幾乎喘不過氣來,被雲妃大膽的動作嚇得目瞪口呆,魂兒飄蕩,不知飛到了哪里。

    雲妃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上六七歲的男孩,芳心也在亂跳,一股奇異的情愫漸漸在心底泛起。

    這樣的動作,她從未對別人做過,面對皇帝時,她縱然天性刁蠻,也不敢放肆,總是戰戰兢兢,與旁的嬪妃沒什麼兩樣,而皇帝又有幾年沒來了,太監面對她總是嚇得不得了,更沒有人敢接近她,佔她的便宜。

    因此,小民子是她這樣緊緊擁抱著的,第一個男人。

    “男人?”雲妃皺起眉頭,玉手捧起李小民的小臉,看著那雪白如玉的俊美容顏,一股強烈的厭惡從心底泛起。

    這個小太監,算得什麼男人,竟然敢佔自己的便宜!想到這里,雲妃怒從心起,狠狠一個耳光甩在李小民臉上,怒道︰“狗奴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小民被這一記耳光打懵了,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床上端坐怒視著自己的絕色美女,象在看著一個發怒的女神一般。

    半晌,他才醒過神來,一股強烈的悲憤從心底猛沖上來,李小民捂著臉大哭著跑了出去,腳步飛快,霎時不見了蹤影。

    有一點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的性格還是受了那個被他佔了軀體的小太監的影響,很容易就會大哭逃走。

    雲妃呆呆地看著他哭著跑掉,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悔意,忙從床上跳起來,赤著玉足跑到屋門口,叫著︰“小民子,小民子!快回來!”

    叫了幾聲,哪里看得到李小民的影子,只有幾個服侍自己的宮女站在院落里,呆呆地看著衣衫不整的雲妃。

    雲妃臉上一紅,命令道︰“蘭兒,快去把他追回來!”

    蘭兒呆呆地應了一聲,不敢停留,跑出院門,尋找著李小民逃去的蹤跡,到處尋找。

    李小民哭泣著,在皇宮中大步狂奔,滿心的悲憤,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這里是皇宮內院,沒有侍衛巡邏,因為天色還早,路上也沒有太監、宮女經過,因此,沒有人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帶著滿懷的傷痛,哭泣著在路上跑過。

    “不如死了,不如死了!”一邊奔跑,李小民一邊哭著嘟囔,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灑在臉上、胸前。

    象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好過的,真不如一頭撞死,免得受這無窮無盡的痛苦煎熬!

    他知道,從來到這個世界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李小民,而是一個叫做小民子的太監!

    小民子痛苦哭泣著,只想最後跑到皇帝議事的大殿處,看一眼龍椅的模樣,然後一頭撞死在玉階前,用自己的死,來控訴這人吃人、人壓迫人的萬惡的舊社會!

    可是跑到宮門處,李小民又停下了腳步︰在那邊,有十幾個侍衛守護,個個刀劍在身,自己跑過去,一眨眼就會被他們擒下,說不定還要抓去嚴刑拷打,訊問自己想逃出宮去到底是有什麼陰謀,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李小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尋死的方法,不知不覺便偏了方向,走到了皇宮內院的一處密林中。

    耳邊傳來一陣嗚咽哭泣聲,李小民被這哭聲勾起了心事,也不由嗚咽了兩下,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身著宮裝,坐在林中哭泣,便走過去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了?”

    那小女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美麗可愛至極的精致面龐,滿臉驚訝的神色,呆呆地道︰“你……看得見我?”

    李小民本是一心助人,想在自己死前做點好事,沒想到竟然听到這一句,氣得大罵道︰“廢話!我看不見你,跟鬼說話啊!你這是想唬我嗎?”

    女孩神情激動,站起來拉住他,顫聲道︰“你,你真的看得見我!”

    她那縴細蒼白的小手,在踫觸到李小民的肩頭時,忽然穿了過去,象穿透一層薄霧一樣。

    李小民滿心怒氣,正要再罵,忽然看到這一幕,要說的話一下子被憋了回去,呆呆地看著女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向她微微隆起的胸部。

    他的手,輕易地穿透了她的胸膛,一直伸到她的背後。看著自己的手掌在她肩後出現,李小民目瞪口呆。

    李小民一個箭步跳開,看著這瘦小的女孩,驚叫道︰“你,你是鬼!”

    密林陰暗,無人經過。看著這滿身陰氣的女孩,冷汗流滿了李小民一頭。

    他呆呆地看著這絕美的清麗女孩,就象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小弟弟一樣,頭腦一陣發昏,差點又暈了過去。

    那女孩潔白美麗的面龐上,兩行晶瑩的淚水霎時流了下來,用力點著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躲在樹後面,怕了一陣,後來想想,自己也是準備做鬼的人了,而且已經經過了奇異的時空穿梭,再看到一個鬼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當下便從樹後走了出來,心灰意懶地道︰“喂,你找我干什麼,想找替死鬼嗎?”

    女孩滿臉激動模樣,掩面哭了一陣,勉強抑制出激動,搖頭道︰“不是,我已經在這里,等了你三百年了!”

    李小民走過去,找根粗大的干樹枝坐了下來,嘆息道︰“坐下來說吧,站著怪累的。”

    那女孩乖乖地坐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小心地講述起自己的來歷。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3 PM

第二章天書

    “我本是前朝的公主……”她開始時是這麼說的。

    盡管是一心要死的人了,李小民還是嚇了一跳,扭頭上下打量著她,果然看到她的服飾與雲妃和宮女們不一樣,顯得更華貴一些,模樣也是絕頂的美貌,雖然年紀還小,卻也已經是明顯的美人胚子,不辱沒了她那公主稱號,比他在照片上看到過的歐洲某些王室的公主順眼多了。

    這女孩雖是公主,卻不是大唐的公主,而是從前的大吳朝的公主,小名喚作幽兒,曾被封為靈寶公主的,而吳國已經在三百年前被興兵造反的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滅掉了。

    幽兒並不是在城破時被亂兵殺死的,而是在亡國前三年,便已病死。

    說是病死,其實卻是被一個與她母親敵對的寵妃投毒,暗地里下毒害死了她。因為手法巧妙,沒有人能夠看破,便是看破了,也無人敢說。

    因為是冤死鬼,所以束縛在此地,不能解脫。當大唐軍攻入城中,亂兵將她居住的宮殿燒掉,後來大唐皇帝雖然興建宮室,卻沒有在這里再建宮殿,而是種上了樹林,幽兒便在這密林中,呆了三百年。

    三百年間,她一直呆在林中,忍不住傷心哭泣。黑夜之中,有時哭聲能傳出去,被宮女太監听到,都嚇得臉上變色,相傳這里有鬼魅,不敢接近。

    李小民听她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忍不住問道︰“你在這里等我,是怎麼回事?”

    幽兒點頭道︰“就在我死後的第二年,一位仙長路過此地,將一本書交給我,讓我交給一個能看見我的人,只道他能救助我脫離苦海。因此我等在這里,只為了等候公子,一直等了三百年!”

    看著她熱切的目光,李小民卻是渾身不舒服。公主管太監叫“公子”,這事很新鮮吧?

    他嘆了口氣,怏怏地問︰“那書在哪里?”

    幽兒指向遠處一個小土丘,道︰“就在那後面。道長交那本書埋在了地下,那一處還是金光四射,別的鬼都不敢接近,嚇得逃出林中,只有我能在這里住下來。這三百年,好孤單呢!”

    看著她含泫欲滴的可憐模樣,李小民也忍不住鼻中一酸,喃喃嘆息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走過去,按照幽兒的指點,在那一塊地方挖了起來,而所用的工具,是幽兒告訴他的,很久以前一個太監听到林中她的哭聲,害怕逃遁時遺留在樹林邊的一個小鐵鍬。

    挖了好久,直到一個大坑出現,李小民已經累得腰酸背痛,站在坑里,回頭看著幽兒,問道︰“怎麼還沒有?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然後給你當替身,好讓你去投胎吧?”

    幽兒嚇得連連搖手,帶著哭腔叫道︰“公子說哪里話來,奴婢就是魂飛魄散,也不敢起這等壞心!實是仙長知道這一帶會有兵亂,而公子是奉天承運之人,若不能得到這本天書,定難成就大業,因此埋得深了一些,免得被人拆房、種樹的時候發現。”

    李小民奇道︰“你不是公主嗎,怎麼自稱奴婢?”

    幽兒紅了臉,低頭囁嚅道︰“是那位仙長說的,道是公子天生貴格,可在學習那本天書之後,成就大業。奴婢若能長隨公子左右,必可修成大道,成為鬼仙之體,因此要我小心服侍公子,不得有誤。”

    “公主服侍太監?這倒有趣!”李小民在心里嘀咕著,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不由大驚,回頭看著幽兒,急切地叫道︰“那本天書里面,有沒有寫到把身上的小雞雞練出來的方法?”

    幽兒怔了一下,雖然听不大懂他在說些什麼,還是回答道︰“仙長說過,那本天書修煉過後,可以重塑軀體,傷殘之身也可恢復原狀;若修成大道,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李小民不待她說第二句,便已拿起鐵鍬,沒命地在地上挖起來,動作迅速狂猛,不亞于後世的掘土機。

    直到“當”的一聲,鐵鍬踫到了什麼東西,李小民渾身顫抖地撲上去,雙手一陣亂扒,終于扒出了一個小箱子,上面還上著鎖,已經生銹了。

    李小民抱著箱子,手忙腳亂地從大坑里面爬出來,放在地上,也不管什麼鑰匙,舉起鐵鍬,狠狠一下,重重砸在生銹的鐵鎖上面。

    在他拼命狠砸之下,沒過兩下,銹鎖斷裂,掉到地上。

    李小民撲上去,飛快地打開箱子,胸中狂跳,捧著箱子,就象捧著自己無比珍貴的小弟弟一樣。

    在箱中,放著一本書,還有一丸藥,以其其他幾樣雜亂的東西。李小民也不去管別的,先拿起書來,翻開一頁,只覺一片金光撲面而來,不由閉上了眼。

    幽兒驚叫一聲,躲到了李小民的身後,瑟瑟發抖,顫聲道︰“好可怕的神光!”

    也就她天生異稟,才有這等抵抗力,若是其他的鬼魅,早被這道金光沖得魂飛魄散,這也是這處密林只有她一個鬼居住的原因,別的鬼早就被夜里土下隱隱泛出的金光嚇得逃掉了,哪有鬼敢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待那強光過去,李小民低頭細細閱讀。早听說天書是很難讀的,這本書還好,雖是看不大懂毛筆寫的古體字,可是仗著連猜帶蒙,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據書上說,這本書本是太上老君李耳與師弟通天教主的仙法記載,由二位仙長的弟子們傳下來,留贈有緣。有朝一日,當有一個帝王依此興旺李氏家族,敬奉李耳為太上祖師,讓道教的光輝,遍布太陽能照到的每一個角落。

    李小民不關心這個,他只是急切地尋找著讓小雞雞長出來的辦法,一目十行,飛快地翻書而過。

    翻了一半,終于找到幾處記載,道是只要按照書上所寫的修煉方法去鍛煉,當初有小成時,便可重塑傷殘的肢體,練至大乘,更是神通廣大……

    至于怎麼個神通廣大法,李小民已經不去注意了,他只是咧著大嘴,幸福得快要暈了過去。

    待他笑夠了,幽兒才小心地從他背後探出頭來,輕聲道︰“公子,仙長還說,那顆仙丹,便是為公子準備的,若吃下去,按天書上所寫的修煉方法修煉,當有奇效。”

    李小民大喜,拿起盒中的丹藥正要吞下,忽又停下,將那本書翻到開頭,找到修煉的入門方法,仔細看了好久,直到印在心中,才將那丸仙丹放到了嘴里。

    甫一入腹,仙丹立即化為了一股熱流,向他周身流過去。李小民不敢怠慢,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引導著那股熱流,向周身經脈流動。

    運轉了幾個周天,李小民睜開眼楮站了起來,只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強大的力量,便似要破體而出一般。

    他揮出手,砰地一聲,擊在旁邊的樹上,那棵拳頭粗的小樹喀地一聲從中斷折,倒了下來,發出一陣轟響。

    李小民的右手也是一陣疼痛,心中的狂喜卻已經壓下了這股劇痛,不管別的,慌忙褪下褲子,滿懷希望地向兩腿之間看去,卻是一見之下,淚水長流︰那里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起色都沒有!

    對于他狂放的行徑,幽兒已經羞得掩面不敢再看,顫聲道︰“公子,快穿上衣服,羞死人了!”

    李小民提起褲子,帶著一臉堅毅的表情,咬緊牙關,抬手擦干眼淚,心里知道,自己初次修煉,也只是剛入了門而已,要想做到重塑肢體的地步,還要經過漫漫的長期修煉才行。

    可是只要有了一絲希望,李小民就要努力走下去,總比滿目漆黑、不得不尋死解脫要好得多。

    吃過仙丹之後,李小民的听力和視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高,隱隱約約听到遠處似乎有人在叫︰“小民子,小民子哥哥!你在哪里啊!”

    李小民側耳傾听,認出是蘭兒的聲音,便回頭對幽兒說道︰“我要回去了,你還在這里住下去嗎?”

    幽兒羞紅著臉,囁嚅道︰“現在公子既然已經得了天書,婢子便可從此解脫。公子去哪里,婢子隨侍左右便是。”

    李小民一听,正合心意,說不定書上還有些什麼事要問她。便帶著她,走出密林。

    在林邊小路上,蘭兒正在小聲地呼喚,焦急地尋找著小民子,卻不敢放開嗓子大叫,招來別人的責罵。

    陡然見到李小民從林中走出來,蘭兒大喜,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叫道︰“好哥哥,可算找到你了,都快急死我了!”

    李小民笑道︰“急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心里卻暗自抹了把冷汗,若不是遇到了幽兒,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投湖自盡了,不由轉過頭,感激地看了幽兒一眼。

    蘭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不由奇道︰“小民子哥哥,你在看什麼?”

    李小民知道現在能看到幽兒的只有他一個人,當下掩飾道︰“沒什麼,我們快些回去吧!”

    這里已經是地處皇宮偏僻角落,二人從小路走去,經過一處佔地較廣的高聳假山時,李小民用他那超人的耳力,突然听到假山里面有哼哼唧唧的聲音。

    他初次擁有這樣強的听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便轉過身,從假山間的小道穿進去,竟然看到了香艷的一幕!

    一個身穿太監服色的人,看上去有二三十歲的模樣,面白無須,正抱著一個身材豐滿的宮女上下撫摸。

    那宮女的衣衫,已經脫下了一半,露出了赤裸的上身,躺在太監的懷里,低聲輕吟,被他的手摸得滿臉通紅,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動。

    蘭兒正在外面走著,忽然看到小民子不見了,忙回過頭,看到他走進假山間的通道,也跟了過來,一看到這副情景,嚇得叫了出來。

    李小民隱身暗處,正看得起勁,突然听到身後傳來叫聲,暗叫不好,回身一把抱住蘭兒,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叫出聲來。

    看著前面那讓人臉紅的情景,再被小民子抱在懷里,蘭兒忍不住輕輕掙扎,心里又羞又怕。

    李小民用力抱緊她香軟的嬌軀,也是被她日漸成熟的身體磨擦在身上,弄得心猿意馬,只得捂緊她的嘴,將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不要叫,要是讓他們發現,就麻煩了!”

    蘭兒這才停止掙扎,李小民松了一口氣,感覺到掌心滑膩的感覺,不由心中一蕩,低下頭,在她的玉頸間輕輕吻了一口。

    蘭兒低低地叫了一聲,羞得玉頸微紅,周身酥麻,只覺渾身無力,只想倚靠在李小民懷中,再不願意動彈。

    看她這副模樣,李小民心中又驚又喜,小心地將手蓋在她溫軟的酥胸上,剛想再有一步動作,突然听得腳步聲起,那正在偷香的太監已經挽著袖子走了過來,怒沖沖地瞪著二人,低聲罵道︰“哪來的小野種,敢來壞大爺的好事!”

    這個時候,那個胖宮女已經從偷情的興奮中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服,遠遠地看向這邊。卻長得不甚標致,只是庸脂俗粉而已。

    李小民心中暗道︰“老兄,你想要偷情,好歹找個漂亮妞啊!這位大姊起碼有三十了,又長得這麼富態,你也要,真是佩服你的好胃口!”

    那太監象是听到了他的心聲,怒視著他,惡狠狠地罵道︰“有多遠滾多遠,別讓大爺再看到你們兩個小畜牲!”

    听他口出污言,李小民不由大怒!

    自己本來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現代人,卻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古代,不但丟掉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還要受古時的美女打罵羞辱,早就悶了一肚子火氣,現在再挨了這一頓臭罵,就是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當即抬起腿來,照著那個太監就是狠狠一腳!

    這一腳,便似狂龍出洞,砰地一聲,結結實實踹在太監的肚子上。那太監霎時被踹得蹬蹬蹬倒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叫苦連天。

    既然已經動手,就要打個痛快。李小民放開懷中驚呆的美少女,大步上前,逮住那個大太監就是一頓狠揍,打得他叫苦連天,淚流滿面,雖是連聲哀告,也阻止不了怒火沖天的李小民的拳腳。

    這當口,那個胖宮女卻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抱住李小民的大腿苦苦哀求,只求李小民放了她的情人。

    李小民怒火稍息,低頭再看,大太監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呻吟叫苦,這才泄了火氣。幸好李小民出手有準,沒有打他的臉面,才沒有讓他滿臉是傷,一副豬頭模樣。

    李小民找了塊假山石坐了下來,招呼蘭兒站到自己身邊,冷冷地向那兩個人喝道︰“你們剛才是在干什麼?”

    他這算是明知故問,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太監,怎麼能有功能欺負宮女?難道說,這個太監也是外面的男人混進宮里來的?

    那太監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心里又驚又怕。他本來看這二人年紀幼小,想要打他們一頓出出火氣,卻沒有想到這十來歲的小太監,竟然下手這麼狠,力氣也比自己大得多,自己又不敢找管事的大太監出頭評理,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挨了一頓暴打,他老實了好多,看著李小民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來,嚇得面色通紅,忙躬身陪笑道︰“小公公問起,小人自當奉告。我們這是,這是在……對食!”

    李小民嚇了一跳,追問道︰“什麼是對食?互相抱著吃掉嗎?”

    太監連連擺手,滿臉苦笑地道︰“就是那個,我們做公公的,和宮里的美女,那個互相滿足啦!”

    李小民奇道︰“你還有那個功能,能讓女人滿足嗎?”

    太監紅了臉,卻不敢頂嘴,只得解釋道︰“雖然小人沒有……那個,可是小人還有舌頭和手指啊,很靈活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雙手,吐出舌頭,得意地向他展示讓自己驕傲不已的兩件寶物。

    蘭兒和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幽兒瞪大眼楮,不解其意,那個胖宮女卻是滿臉羞紅,用衣袖掩住了臉。

    李小民這才明白,心中也開始同情起這兩個人來。

    居于深宮,連個正常的男人都看不到,也難免太監和宮女會互相安慰,滿足自己饑渴的心靈。

    如果自己沒有仙法保佑,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一輩子靠這個來解除苦悶呢?

    想到這里,他不由打了個寒噤,對繼續拿這兩人出氣失去了興趣,無精打采地擺擺手,放他們走了。

    二人如蒙大赦,互相攙扶著,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李小民呆呆地坐了一會,一扭頭,看到蘭兒還在紅著臉在身邊呆立,不由心中一動,伸出手去,攬住了她的縴腰。

    蘭兒“啊”地驚叫一聲,猝不及防,被李小民攔腰抱起,沖進了這高大的假山中的一個隱秘的山洞里。

    抱著美少女嬌柔的身子,嗅著她身上的處子幽香,李小民心中一陣狂跳。他從前還未曾與女子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興奮一些。

    蘭兒低聲驚叫著,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推著李小民的胸膛,驚奇害怕地看著他,低聲問︰“小民子哥哥,你在做什麼?”

    話未說完,便覺小民子溫軟的唇覆蓋上來,將她的話堵回了腹中。

    李小民輕輕吻著她柔軟的香唇,吮吸著美少女口中的香津,神魂飄蕩,不知所之。

    蘭兒也是第一次經受這種事,又驚又怕,不由發出嚶嚀之聲,櫻唇婉轉相就,香舌與李小民伸進她口中的軟舌糾纏在一起,腦中一陣暈眩,渾身無力,若非李小民用力摟緊了她的縴腰,只怕便要倒在地上。

    二人長吻許久,雙唇方才分開,蘭兒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李小民,低聲道︰“好哥哥,我們這是在……‘對食’嗎?”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她的領悟力這麼好,便點了點頭,有點緊張地看著懷中的美少女。

    蘭兒微笑著,羞澀地道︰“蘭兒喜歡,和哥哥……這樣!”

    李小民一陣欣喜,抱住蘭兒又是一陣狂吻,雙手也開始在蘭兒身上不規矩地撫摸起來,弄得蘭兒嬌喘息息,玉頰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她久居宮中,對男女之事也不甚了然,卻終究還是有些好奇和向往。從前也听說過哪些太監與宮女相好,自己也好奇想要找一個相好,恰好遇到小民子哥哥這樣情投意合的俊俏太監,親著她,抱著她,弄得她芳心亂跳,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竟是舍不得放開他,與他緊緊糾纏在一起,縴手也忍不住在他身上亂摸起來。

    李小民本著悲天憫人之心,努力滿足著這青澀少女的好奇心和對愛情的向往,直到她的手移向自己的下身,這才驚覺,拉開她的手,羞愧難言,自覺身有殘疾,不能讓她這麼隨便摸到,讓自己“男性”的自尊心受到致命的打擊。

    蘭兒突然驚叫起來︰“哎呀,我們出來這麼久,娘娘怕要等急了!”

    她害怕雲妃打罵,便整了整衣衫,拉著李小民出了假山洞,向雲妃居住的宮室跑去。

    雲妃站在宮中,心煩意亂,不知道那個小太監哭著跑出去,會不會出事。過了一會,自己也覺得奇怪︰“那個小太監不過是長得俊俏一點,好色一點,也沒什麼出奇之處,我為什麼這麼擔心他?”

    正想著,忽然看到二人回來,這才放下了心,卻不表露出來,冷笑一聲,怒視著李小民,冷冷地道︰“還不快去打掃屋子,若是打掃不干淨,今天不許吃飯!”

    看這絕色佳人如此冷酷絕情,李小民心中大怒,本想上前狠狠教訓她一頓,可是一想到宮外侍衛那麼多,不由膽寒,只得低下頭,心中暗恨道︰“現在先讓你拽,回頭老子仙法大成,把雞雞練出來了,一定要活活奸死你!”

    蘭兒跪下答應,回頭看見李小民還在直挺挺地站著,心下害怕,忙拉著他的袖子,將他拽著一起跪下。

    宮里的規矩李小民現在也知道了一點,沒奈何,只得向這任性的美女跪下,心中更是郁悶,也只好自己給自己寬心︰“這算不了什麼,就當老子跪老婆好了!”

    ※※※

    在宮里干了一天的活,李小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李小民躺在床上休息,而一個身著公主服飾的美少女盤膝坐在他身邊,滿臉好奇之色,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

    幽兒已經在密林里呆了三百年,對外面的事不甚了解,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問東問西。而李小民也不比她多知道多少,答了一會便覺心煩,拿出那本書來,按照上面的方法進行修煉。

    看他在床上盤膝修煉,幽兒不敢多言,只能坐在一旁,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只望他能修成仙法,幫助自己也能修成鬼仙之體,免受輪回之苦。

    感覺著那股熱流在周身經脈中運行了幾個周天,李小民睜開眼楮,只覺視力越來越好,便是在陰暗的房間里,也能將任何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縴毫畢現。

    在身邊的床上,坐著一個美麗少女,模樣清麗脫俗。李小民心中一動,伸手去抱,卻抱了個空,不由輕嘆一聲,問︰“幽兒,你什麼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形體?”

    幽兒微笑道︰“只要公子修成仙法,便可用仙術加固幽兒的魂魄,那時便會有實體了。”

    “那位仙人在把書給你的時候,說了怎麼修煉仙法才能快速修煉成功?”

    幽兒想了想,道︰“仙長把書給奴婢的時候,說過得書之人本是上承天命,定能做一番大事業,但據天道窺測,得書的人恐怕是天生的陰陽不調,須得與女子親熱,保持體內陰陽平衡,才能快速修成仙法。”

    這個其實李小民已經猜到了幾分,因為那本天書的後面部分,用好多頁畫著春宮,道是該如何用女子為鼎爐,配合體內真氣流動,培養體內陰陽之氣,奼女配陰陽,抽鉛煉汞,方可得成大道。而且被用做鼎爐的女子身份越是尊貴,在這皇宮旺地接受到的旺氣就越多,對自己修成仙道就更有幫助。

    李小民低下頭,想想自己本是太監之身,哪里有什麼資本去與女子親熱,不由氣餒,忽然又想道︰“那本書的前面部分,不是還寫著不用交歡,便可與女子雙修的方法嗎?想必是只要練得多了,待得重塑肢體,就可以練後面的雙修之術了!”不由又高興起來。

    正在和幽兒說話,忽然听到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抬頭一看,卻是蘭兒,滿臉羞紅,低頭捻著衣角,輕聲道︰“小民子哥哥,你叫我來,我就來了。”

    李小民大喜,從床上跳起來,上前抱住她,隨手關上門,一邊擁著她柔軟溫暖的嬌軀向床上走去,一邊心中暗喜︰“抱在懷里感覺就是不一樣,幽兒雖然美貌,可是只能看不能吃,這一點就不如蘭兒了!”

    他一心想試驗天書前半部分寫的雙修之法,便將蘭兒抱到床上,也不管幽兒正在一旁好奇地窺視,自己也爬上床去,伏在蘭兒溫軟的嬌軀之上,縴瘦的身子覆蓋住了蘭兒嬌弱的身體,低下頭,雙唇印在蘭兒櫻唇上面。

    舌尖微吐,進入了蘭兒的唇間,輕輕頂住蘭兒滑膩的香舌。李小民運起真氣,感覺著真氣從舌尖流進蘭兒口中,順著蘭兒的舌尖,進入她的體內,在她體內環繞一周,再度回來,進入自己身體,那真氣竟有絲絲清涼之意,說不出的柔和,弄得李小民渾身舒泰,整個人象要飄起來一樣。

    蘭兒卻未感覺到什麼真氣,只是覺得小民子弄得她甚是舒服,不由輕聲呻吟,舒服得哼了出來。

    李小民練完一個周天,翻身倒在她的身邊,歇息了一陣,又將她抱在懷中,肆意撫摸。

    蘭兒乖巧地躺在他懷里,水汪汪的雙眼,靜靜地盯著他看,滿含嬌羞之意,低低地問︰“小民子哥哥,我們這算是在相好吧?”

    李小民一愣,笑道︰“算啊,我們是在相好!”想想自己有這麼一個漂亮宮女做相好,倒也不錯了。

    蘭兒微笑道︰“那以後我有什麼事,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李小民點頭道︰“那當然,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努力保護你,不讓人家欺負你!”

    說到這里,不由豪氣頓生,雖然他是一個太監,但是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卻也是他作為一個太監應有的自尊心的體現!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3 PM

第三章皇帝

    接下來的日子,李小民白天干活,夜晚修煉仙法。那本書上,並不只有修煉仙術的法門而已,便是如何運用真氣進行戰斗,也有涉及。李小民選了一些粗淺的進行修煉,卻也覺得力氣漸長,武功漸漸純熟,已足有自保之力。

    而蘭兒初嘗情愛滋味,忍受不住李小民對她的誘惑,常常趁夜跑到李小民屋里,和他熱吻,擁抱撫摸。雖然不能真個銷魂,卻也讓她這未經人事的少女,興奮甜蜜不已。

    而李小民也沒有閑著,在她身上揩了不少油,基本上對蘭兒的身體比對他自己的身體還要熟悉,而那正在發育的少女胴體,潔白如玉的光滑肌膚,讓上一世是處男的李小民充分地滿足了對女性的好奇心,除了對自己的身體條件微有遺憾之外,一時覺得自己過得也不錯了。

    這一天的深夜,李小民先在蘭兒身上修煉了一陣雙修之法,又把蘭兒哄睡了,自己帶著幽兒,悄悄地跑出去,來到了一片樹林里面。

    宮中自有規矩,不能隨便走動。李小民雖然最近修煉之後,力氣和速度都大增,還是不敢輕易和宮中侍衛較量,夜里也不敢跑得太遠,只能來到這稍近一些的偏僻地方修煉,吸收天地的精華之氣。

    盤膝坐在地上,四周一片黑暗。李小民默默地引導著真氣在體內經脈中流動,半晌後收功,站了起來。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哀哀的哭聲,李小民轉過頭看,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正在向自己這邊飄過來。

    強忍住驚駭,李小民定楮看去,卻見那人一身白衣,頭發披散,頸間繞著一道白綾,舌頭伸得老長,卻是一個吊死鬼模樣的女子,相貌頗美,只是配著那慘白的面容,鮮紅的舌頭,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如風一般,女鬼遠遠地飄了過來。幾團鬼火在空中飄蕩,映著那女鬼慘白的面容,她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李小民,陰森森地笑道︰“總算有人敢來這里,我也可以找到替身,投胎轉世了!”

    李小民嘴唇有些發白,強自鎮靜地笑道︰“你殺人害命,強尋替身,不怕遭天譴嗎?”

    女鬼搖頭慘笑道︰“我在這里呆了這麼久,早就該投胎轉世,卻被死地束縛,一直不能離開,這日子早就過夠了!若說天譴,那些逼死我的人,卻能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他們為什麼不會遭到天譴?”

    李小民知道哪朝哪代,宮中都會有冤死鬼,也不再多說,指著女鬼喝道︰“咄!吾有太上仙法護體,諸邪退避,還不速速退下!”

    那女鬼一震,隨即咯咯笑道︰“想大言唬人嗎?那也得拿出些真本事來再說!”

    她猛地飛撲過來,速度快逾閃電,十指尖尖,直插李小民的咽喉。

    李小民咬牙冷笑,右手在空氣中飛速劃出符印,伸手一指,那符印發出一道金光,在空中飛射而前,啪地一聲打在女鬼的身上,那女鬼陡遭打擊,猝不及防,仰天慘叫一聲,一頭撞到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李小民走過去,飛起一腳踹過去,卻踹了個空,腳穿過她的身體,踢在了空中。

    李小民倒也不在意,得意地冷笑道︰“你不是要殺我嗎,我就在這里,來啊!”

    那女鬼在地上抽搐了一陣,抬起頭來,怒視著李小民,身上被符印打中的地方,閃閃發著金光。

    過了一會,金光漸漸消散,卻是符印已經消失了力量。女鬼陡然飛起,尖長的指甲飛速刺向李小民的眼楮。

    李小民早就準備好了兩個符印,雙手向前一探,“咄”的一聲叱出,兩個金光閃閃的符印打在女鬼身上,痛得她慘叫一聲,飛射而回,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過了半晌,她才費力地從地上爬起,恐懼地看了李小民一眼,知道今夜討不了好去,轉身飛退,便要飛向黑暗的夜空。

    李小民大叫道︰“哪里走!”右手擎出一件與天書同時得到的法器,卻是一個小小的水晶瓶,伸手將瓶口符紙揭下,喝道︰“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妖鬼無可遁形,疾!”

    瓶口處,金光乍起,如有形質一般,在空中飛射而出,罩住了飛逃的女鬼。

    女鬼大聲慘叫著,拼命扭動掙扎,卻無法逃脫,只能一步步地被金光拖動,向水晶瓶飛去。

    她的身體,一點點地縮小,飛到瓶口處,已只剩下一指大小。李小民又大喝一聲︰“收!”

    女鬼嗖地一聲,飛射入瓶,李小民慌忙將符紙貼在瓶口之上,已是累得手腳發冷,身體微微顫抖。剛才那一陣較量,讓他體內仙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若再不能捉住女鬼,自己就要力竭了。

    他抬起手,擦擦頭上的汗水,心中暗喜︰“這仙術還真管用,按照書上寫的,還真的能對付鬼怪!只是在空氣里劃出的符咒,存在的時間太短了,看來還得努力修煉,等到仙力強大,就什麼鬼怪都不怕了!”

    再看那白衣女鬼,現在已經被禁錮在水晶瓶中,身體如指甲蓋般大小,拼命地四處飛射,尋找著出路,卻只要一靠近瓶口,便被那符紙發出的金光射在身上,慘叫一聲跌下去。

    幽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飄到李小民身邊,滿眼崇拜的目光看著他,顫聲道︰“公子好厲害哦,上百年的鬼魂,一下子就收伏了!”

    被這美麗少女滿懷崇拜地看著,李小民心中大為得意,卻謙虛地笑道︰“這不算什麼!回頭我也教你幾手仙法,讓你也能對付一般的鬼怪,免得受人欺負!”

    幽兒乖巧地跪在地上,向他拜謝。

    水晶瓶里,那白衣女鬼看到幽兒,便不再掙扎,也在瓶中跪下來,哀懇道︰“仙師饒命!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求仙師大發慈悲,不要打得我魂飛魄散!”

    李小民低頭看去,見那女鬼已經消去了那副嚇人的模樣,蒼白的臉色,白衣飄飄,相貌卻甚是美艷,看上去頗有楚楚動人的風致。

    李小民輕咳一聲,擺足了架子,冷冷道︰“你這妖邪,竟敢對本仙師無禮,該打!快把你的來歷說出來,不可有一絲隱瞞!”

    那白衣女鬼慌忙叩頭,將自己的生前身後事,一一講了出來。

    她的名字喚作月娘,本是百年前大唐宮中的一名宮女,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個貴妃,被貴妃令人責打,還叮囑宮中的太監總管要時時照看她,不能讓她這麼輕松過日子。

    宮里的太監們,本都是見風使舵之輩,如今見月娘得罪了貴妃,都跑來欺凌打罵她,只想以此討好貴妃。那月娘忍受不住欺凌,終于跑到樹林中上吊自盡,死時年方二十余歲。

    因為是吊死鬼,不能輪回轉世,月娘只得在林中,受苦煎熬。百年之內,雖是想要輪回投胎,卻不忍殺生害命,便在這林里苦受了百年。

    宮里的太監宮女,也都知道宮里有鬼,夜里僻靜之處,沒人敢去。直到今夜,月娘看到一個小太監孤身來到林里,想起當年被那些太監欺凌得自盡之事,怒從心起,因此才下了狠心,要取了李小民性命,來做自己的替死鬼。

    在一旁,幽兒已經听得眼淚漣漣,哽咽道︰“好可憐哦!”

    李小民也听得心下惻然,搔搔頭,不知道該拿她怎麼樣才好。

    他想了一陣,低頭對瓶中跪倒哭泣的月娘訓斥道︰“你想害本仙師,本仙師大仁大量,就不追究了。不過你在這里終歸不是了局,不如跟著我去吧,將來我練成仙法,你也好有個出頭之日!”

    月娘原本不知他的根底,雖然不情不願,卻也知道命懸人手,被他帶走,或許比整天悶在這寂寞林中要強一些,因此只得應允,在瓶中伏地叩拜,認了李小民為主。

    李小民將水晶瓶揣在身上,得意洋洋地向回走,心里想著︰“還是我厲害,一出馬,就逮到了一個漂亮的女鬼!”

    他帶著月娘回到自己屋里,把她放出來,又取出了得自寶盒那里的一塊收魂玉,用書上所注明的仙法,將月娘的魂魄收到玉中,將玉佩帶在身上,小心地用衣服掩蓋起來。

    月娘與幽兒的天生特質不同,不能在白天出沒,有了這玉為載體,這樣月娘便可以隨時跟在他身邊了。

    為防月娘無聊生事,李小民從書上記載的仙法中,挑了幾樣適合鬼魂修煉的,交給她和幽兒,讓她們分別修煉,將來打起架來,也好多兩個幫手。

    做完了這一切,李小民也有些困倦。走到床邊,看著蘭兒還在床上沉睡,便也爬上床去,脫了衣服,抱緊蘭兒香軟的嬌軀,沉沉地睡著了。

    ※※※

    雲妃寢宮,在等待了數年之後,終于迎來了皇帝的聖駕。

    李小民高高地坐在房梁上,小心地向下窺視,一心想要看看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由于皇帝出人意料的到來,雲妃在听到管事太監的傳信之後,一時還不敢相信,隨後就陷入了狂喜之中。

    不知出于什麼考慮,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李小民打發走,賞了他幾兩銀子,讓他到別的宮里去玩,不要呆在這里。

    越是不讓他留下,李小民卻偏要留下來看個究竟。為此,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利用自己那超絕的身手,悄悄地爬上了房梁,耐心等候,等著看到皇帝的模樣。

    這樣一來,他就高高地坐在皇帝的頭上了。在深宮之中,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他是唯一的一個。

    李小民也知道此事的凶險,因此屏息靜氣,趴在高處房梁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了許久,耳邊听到一陣男子的笑聲,緊接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走了起來,雲妃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滿臉喜悅和獻媚之色。

    李小民一看這模樣就覺得滿心不爽,心里暗罵︰“你這可惡的女人,平時對老子那是非打即罵,現在看到這臭男人,竟然象條狗一樣跟在後面,真是賤!人!”

    他心里一邊罵,一邊偷看那黃袍男子,卻見他年約四十余歲,中等身材,偏瘦一些,樣子倒還英俊,雖是人已屆中年,那一股風流儒雅的態度,卻是李小民從未見過的。

    李小民心里不爽,仔細打量著他,心里暗道︰“這皇帝老兒長得這麼瘦,眼袋有點浮腫,一定是酒色之徒,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看這模樣,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來了這麼久,他也從別人那里打听過,知道這皇帝姓李名漁,性好漁色,為了這個愛好,經常廣選秀女,把宮里塞滿了美貌的嬪妃和宮娥。倒是和他同宗,據說是當代有名的詞人,最喜歡寫些淫詩艷詞,卻也有一些喜歡捧臭腳的家伙拼命地吹捧,把他捧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大詞人,道是天下無有及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帝坐在上首,微笑著看向雲妃,輕嘆道︰“朕國事繁忙,一向冷落了愛妃,愛妃可怨恨朕麼?”

    怨恨那是一定要怨恨的,雲妃心里也明白,什麼國事繁忙,怕是泡妞繁忙才是真的,只是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只是拜倒在地,叩謝皇上在繁忙的國事之中,還能抽時間來看自己,此誠乃天高地厚之恩。

    李小民懶得听那些廢話,心里暗想︰“要是我現在跳下去,狠狠一掌劈在皇帝老兒的脖子上,不知道能不能劈斷他的頸骨,就此改朝換代?”

    在吃了仙丹,練習了仙術之後,李小民對自己的身手已經很有自信,只是還未試過跟人動手過招。現在屋里只有李漁、雲妃和服侍的太監宮女,侍衛都留在外面不敢進來,李小民跳下去,倒是很有機會一擊成功。

    不過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肯做的。雖然能殺了皇帝,轟動一時,自己也多半闖不過大內侍衛的重重包圍,命都要送在這里。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蘭兒端著一個茶盤,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跪在李漁面前,顫聲道︰“皇上,請用茶!”

    李漁唔了一聲,伸手端過茶杯,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得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女,雖然還只有十四五歲,卻已是麗質天生,清麗至極,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楮,幾乎能把人的魂勾走。

    按理說,她這個年紀,應該還未完全發育,可是以李漁的眼光,她胸前一對椒乳竟然也不小了,在胸前輕輕跌蕩,弄得李漁心里癢癢的,暗自稱奇,差點便要不顧身份,伸手去摸上一摸。

    說起來,這還是李小民的功勞。雖然因為物質條件跟不上,讓他不能真刀實槍地干上一場,可是這兩個月里,他卻夜夜和蘭兒睡在一起,最喜歡摸的就是她的酥胸,在手指和唇舌的刺激下,蘭兒的發育大大提前,雖然還未達到雲妃那樣波濤洶涌的程度,卻也頗為可觀,比之同齡的女孩要誘人得多了。

    李漁一雙色眼,色迷迷地打量著這美麗女孩,越看越愛。象她這樣的年紀,嫁人的在所多有,就是李漁的嬪妃,也有好些人入宮服侍君王時比她還要小上兩三歲。李漁也就是這些年一直沒有來雲妃寢宮,沒有注意到這朵含苞欲放的小花,不然早就將她采摘了。

    李漁在這里色迷迷地看著蘭兒,蘭兒卻是芳心顫抖,又驚又怕,直覺地感到皇上那雙眼楮里面,有著讓她害怕的東西。

    在屋里,還有兩個人,也都變了臉色。

    雲妃又驚又悔,只恨自己沒有見事之明,光想著把那個礙眼的小太監打發得遠遠的,免得被皇上看出什麼,懷疑自己和這俊秀小太監有什麼曖昧之情,誰想這小丫頭竟然發育得這麼快,自己還沒注意,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現在竟被皇上看上了,真是後悔莫及。

    在梁上,李小民也是驚怒交集,緊緊抓住房梁,努力抑制著跳下去一腳踹翻那個老色鬼的沖動。

    在他心里,暗自怒罵道︰“你個老不修,都多大年紀了,還敢偷看我的蘭兒!偷看也就罷了,你這老色鬼竟敢明目張膽地看個沒完,當老子好欺負嗎?”

    話雖如此說,他也知道這老混蛋手握天下,想殺誰就殺誰,想干誰就干誰,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不由咬牙切齒,心中暗道︰“當皇帝真***好啊,回頭老子也弄一個當當,看誰還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

    在下面,李漁已經在初見蘭兒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呵呵笑道︰“這個小宮女,倒是生得標致。叫什麼名字?”

    蘭兒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雲妃忙在一旁答道︰“這是臣妾宮中的小婢,名喚蘭兒。一向笨手笨腳的,倒是生得還算不錯。”

    李漁笑道︰“好,好,今天夜里,就讓蘭兒給朕侍寢吧。”

    旁邊的雲妃和梁上的李小民同時臉色大變,恨得幾乎要叫出來。

    雲妃狠狠咬了咬嘴唇,卻嬌聲笑道︰“皇上,這小小丫頭,懂得什麼,哪里會服侍皇上,還是讓臣妾回去好好調理一下,待皇上下次來,再讓她服侍,皇上說這樣好嗎?”

    李漁抬起頭,看了看她,見她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兼之身材惹火,比蘭兒倒是更誘人一些,卻也舍不得放棄這清麗可人的小婢,便呵呵笑道︰“何必以後再教導,便在今日,朕宿于你宮中,看你當場調教她如何服侍朕,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看著皇帝鐵了心要臨幸這小宮女,雲妃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暗嘆本來屬于自己的臨幸,現在卻只能和這小丫頭一起分享了。

    李漁這里兩全其美,梁上的李小民卻怒得幾乎吐出血來。雖然有心下去一掌打碎這老色鬼的腦袋,怎奈外面侍衛眾多,若真的這麼干了,只怕自己和蘭兒都活不下來。

    他狠狠一咬牙,心中暗道︰“你不仁,我不義,哪天老子當了皇帝,一定要干了你所有的老婆,為今天的事,報仇雪恨!要是放過你一個老婆,老子跟你姓!”

    未來終究還很遙遠,李小民已經不能忍耐今天就被人奪走心愛的女孩,他一咬牙,從懷里掏出那塊收魂玉,默默念動真言,不一會,便見月娘的影子,從玉上飄出,漸漸變大,在空中飛舞,白衣飄飛。雖是有幾分詭異的色彩,卻也是素妝佳人,玉貌花顏,身上充滿了靜謚幽雅的氣息。

    李小民已經沒有心情欣賞月娘的美貌,暗自催動傳心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月娘。

    前些天,他已經用天書所載的方法,與月娘訂立契約,將她收為自己的鬼奴,因此可以不用說話,便將心思傳到月娘心中。月娘雖然不情不願,怎奈命懸人手,只得委委屈屈,含淚訂下契約,做了他一生的奴隸。

    這一刻,陡然听到李小民的命令,月娘嚇得花容失色,呆呆地看著李小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說笑。

    李小民面現怒色,狠狠地瞪著月娘,心里大聲下令,要月娘下去,用她剛學會的歹毒仙術,攻擊李漁!

    月娘生前做了一輩子的宮女,雖然害怕皇帝的威嚴,卻也不敢不听李小民的命令,只得揮動衣袖,向下面飛去,十指尖尖,刺向前方。

    李小民趴在房梁上,咬牙看向下方。但見宮室之中,雪白的衣袖漫屋飄揚,一個白衣佳人,在空中飛來飛去,漫天倩影,長袖善舞,卻帶著鬼氣森森,彌漫了整個房間。

    但這一切,也只有李小民一人能看到而已。別的人,雖然直覺地感覺到渾身發冷,卻不知所以然,只道是天氣突變,或是自己懾于皇帝的威嚴,因此才會覺得寒冷。

    月娘在空中盤旋飛舞,終于不敢違抗李小民越來越強烈的命令,低低地叫了一聲,閃電般地向下方射去,十指並攏如刀,狠狠地插向李漁!

    陡然間,萬道霞光自李漁身上迸發出來,七彩絢爛,眩人眼目。月娘正要撲到李漁身上,陡然被這霞光如狂潮般涌來,撞在身上,不由慘叫一聲,向後倒飛過去,若非有李小民用仙法護住她的靈體,只怕已然魂飛魄散。

    月娘的身子,霎時變得透明,幾乎消逝。她也只能盡最後一點力量,勉強飛回到上空,趴在李小民面前的房梁上,喘息呻吟。身子的影像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逝了。

    這霞光,屋里的人也只有李小民能夠看到。陡見此奇景,李小民也是大驚失色,心里叫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說,真龍天子身上,真的有什麼霞光護體不成?”

    一想到這里,他不由萬念俱灰︰“他是皇帝,我不過是一個小太監,現在連仙法都不頂用了,我又拿什麼跟他去斗?”

    可是再向下看,卻見李漁色迷迷地呵呵而笑,一雙色眼在蘭兒身上轉來轉去,已經伸出手,想要去摸蘭兒的臉蛋了。

    李小民心中大怒,暗自叫道︰“要是連蘭兒也被他搶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早晚都是一死,這太監生活,老子早就過夠了!”

    想到此處,他抬起食指,狠狠一口咬破,”噗”地一聲,噴在面前的月娘身上。

    月娘已是渾身無力,正趴在那里等著魂飛魄散,滿心淒苦。本來在林中過著那悲苦的日子,足有百年,已是難熬;後來又被一個小孩子收伏,跟著他做鬼奴,更是倍覺屈辱;現在被他逼迫,不得不去攻擊皇帝,卻被真龍天子護體霞光激在身上,眼看便要魂飛魄散,不由萬念俱灰,淚珠一滴滴地落下,灑在房梁上面。

    陡然間,一股熱流噴到自己身上,月娘靈體一震,只覺渾身火熱,靈力大增,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卻見李小民盤膝坐在梁上,滿面通紅,兩眼噴火,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便似金甲天神一般,而身上竟也迸射出萬道霞光,千條瑞氣,環繞身邊,不由驚訝至極,呆呆地看著李小民,心神動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李小民並未看到自己身邊的奇景,剛才拼命運用仙法,噴出一口精血,也覺精力大損,勉強抬起手來,指向下方,澀聲道︰“去!”

    月娘盈盈從房梁上站起來,浮在空中,滿懷敬畏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再看下面的皇帝,身上的瑞氣竟然已被李小民滿身霞光鎮住,頗有衰退之狀,不由驚喜交集,心里感覺到李小民又在催促自己,再不敢猶疑,雙袖一揮,整個靈體,便似離弦之箭一般,飛速向下射去!

    這一刻,這白衣佳人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十指尖尖,並攏如刀,整個靈體飛射而下,滿屋飄飛的白色衣帶,似要將整個屋宇,籠罩其中!

    周身的靈力,已經集中到指尖,月娘的掌刀,便似箭尖般,直射入那已現老態的皇帝胯下,靈體如箭射落,直穿過空中,射入地面,沒入地下。

    這個時候,李漁的手,已經伸了出去,不顧蘭兒的驚慌躲閃,正要撫上她雪白粉嫩的面頰,陡然間,忽然覺得身上一寒,手不由停在半空中,臉上也現出了古怪的神色。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那里,手依然停在空中,滿臉古怪之色,默默地不動。

    蘭兒已經是嚇得呆了,含淚看著皇帝,知道自己的初夜已經逃不過被皇帝奪走的下場。雖然這是每個宮女都夢寐以求的好事,可是在她的心里,卻浮現出小民子哥哥那俊俏的面容,不由心如刀割,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過面龐,落向地面。

    雲妃也是呆了。不知道陛下是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不動,象個木頭人一般呆坐在那里,眼珠也不轉一下。

    她呆呆地看了李漁許久,終于忍耐不住,大著膽子叫道︰“皇上,皇上!”

    叫了幾聲,李漁才回過神來,呆呆地收回手,只覺下身一陣陣地緊縮發冷,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太監、宮女的面,脫下褲子檢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頗為難受。

    這個時候,李小民比他還要難受。剛才他拼著大損精力,噴出那口精血,為月娘補充了力量,現在只覺渾身無力,只能趴在房梁上,一動也不敢動,知道若被侍衛發現,自己現在就連逃走的力氣也沒有,多半會被宮里的管事太監亂棍打死,以懲罰自己的大不敬之罪。

    李漁呆坐了一陣,費力地站起身來,只覺腰酸背痛,再無心思尋歡作樂,冷冷地道︰“擺駕,去崇明殿!”

    雲妃大驚失色,囁嚅道︰“陛下不留下來用膳嗎?”

    李漁卻是理都不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門去,在太監的扶持下坐上車輦,一擺手,帶著大隊隨從,絕塵而去。

    雲妃領著宮女們在門前跪送,看著遠去的車駕,想想自己這麼多年苦候,竟然只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不由伏在地上,痛哭失聲,滿心怨恨傷痛。

    李漁回到自己平日所居的寢殿,偷偷地檢查自己的身體,不一會,又令人召集太醫入殿診斷,待得那些太醫面如土色地出來時,每個人臉上,都帶了傷,卻是被盛怒下的皇帝失手打傷的。

    在金陵城中,一個奇怪的謠言傳了出來,道是大唐的皇上年紀老邁,性能力不足,已經無法臨幸妃嬪,正在到處遍尋名醫,治療自己的陽痿之癥。

    听到這個消息,各地的醫生聞聲而動,凡是對此有些研究的,或是有祖傳秘方的醫生,都向金陵城趕去,獻上秘方藥丸,只望能治好君王頑疾,以獲取厚賞。

    怎奈李漁的病甚是古怪,來得快,去得慢,不管多少名醫來診治過了,還是束手無策,沒有讓他有一點起色。

    自此,皇宮之中,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4 PM

第四章刺殺

    對于自己役使鬼奴,下手消除了皇帝的性能力,李小民沒有一點後悔和內疚。既然他養了這麼多太監,下毒手斬了他們的子孫根,也總該付出點代價!

    不過擔心總是有一點的,李小民知道這事太大,一旦暴露,滅十族都不夠抵償其罪。雖然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可也不願意被人凌遲處死。為此,他得另尋後路,免得到時走投無路,只能等死。

    在幽兒和月娘的幫助下,他在宮里的僻靜角落里悄悄地挖掘,弄到了好些各朝代宮女、太監藏在地下的首飾、金銀,雖然不多,也沒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可是對他這個小太監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

    受到巨大耗損的精血隨著對仙法的修煉,已經漸漸恢復。而根據天書中的記載,他對武功的修煉也漸漸有成。這一夜,李小民悄悄地遁出宮去,準備看看金陵城的地形,將來事發逃跑時,也好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

    宮中侍衛,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看穿他鬼魅般的身手。趁著夜色,李小民如風一般,飛速飄過高高的宮牆,遁入黑暗的夜空之中。

    好不容易逃出宮外,李小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卻也為自己超快速的身手而自鳴得意。

    在他身上,還穿著太監的衣服,這可是一大漏洞。因此李小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富戶,進去弄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免得被人看出破綻。

    他也不知道哪一家有錢,只是看著金陵城中街道的房屋,哪一家的屋子建得高些,修得華麗一些,隨便找了一家,便越牆進去亂翻,很快就找到一件白色的儒衫,順便在月娘的提示下,把那家藏在櫃子里的金銀翻了出來,暗自對屋主人道了聲歉,扛著那包金銀,翻牆而出,揚長而去。

    接下來,他就是找人打听,租了間房子住,把自己的東西藏在里面,也算是狡兔三窟,將來逃出宮城,也好有個落腳點。

    這一夜,李小民隨便在大街上轉了轉,不敢久留,帶著新買的合身衣服,翻牆潛入了宮城。

    回到自己屋里,卻見床上睡著一人。李小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最最可心的蘭兒,不由淫笑著,向床上摸去。

    由于他舍得花錢,把從地里挖出來的首飾送了些給那些年紀大些的宮女,因此雲妃寢宮中的宮女,人人都喜歡他,便是蘭兒整宿睡在他屋里,宮女們也對他們做的勾當裝作不知,只是瞞著雲妃一個人。

    蘭兒正在熟睡,李小民剛從外面玩了回來,興致正高,便悄悄地脫了她的衣服,看著她粉光玉致的裸體,低下頭,在她高聳的酥胸玉乳上,輕舔啜吸起來。

    蘭兒唔唔地呻吟了幾聲,睜開美目,看到他已經回來,便微笑著,攬住他的頭,鳳眼微眯,滿面暈紅,享受著小民子哥哥帶給她的興奮感覺。

    在李小民的教導下,她已經不再對他的行為東問西問。雖然覺得小民子哥哥有些神神秘秘的,卻也因對他滿懷敬畏,而不敢多問。因此,就算是李小民在外面的密林中修煉仙法,整宿不歸,蘭兒也會乖乖地在他房里睡上一整夜,等他回來。

    這一夜,李小民又用他靈活的手指和舌頭,弄得蘭兒高潮了幾次,方才摟著她,一同睡去。

    在睡前,他輕吻著懷中的美少女,心里迷迷糊糊地想道︰“我們這樣子,倒挺象是夫妻呢……只可惜……唉!”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又想︰“下面最近有些發熱發癢,一旦練過仙法,更是熱得厲害,難道說,真的快要大功告成了麼?”

    ※※※

    第二天夜里,李小民再度潛出了皇宮。

    在自己租的屋子里,換上一身白衣儒服,李小民攬鏡自照,只見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出現在鏡中,不由大喜,自傲英俊瀟灑,天下難有及者,果然是一名風度翩翩、出類拔萃的——太監。

    月娘和幽兒也站在屋里,看著他穿著儒服,得意洋洋的模樣,一起掩口而笑,卻也不由贊嘆他果然是俊俏非常,便是歷代皇子,也沒有人能趕得上他。

    李小民最近也發現,自己的相貌一直在變化,基本上是變得越來越象前世的自己,就象自己從前十幾歲時的樣子。卻在一些細微處有些不同,讓自己比從前俊美了無數倍,也許人的相貌,俊丑之間,相差也只是這樣一些細微之處吧。

    他在屋里踱來踱去,沉吟道︰“幽兒,月娘,你們說,我們現在該到哪里去玩呢?”

    二女都是在宮中呆了太久,對外面不太了然,雖然想滿心興奮,想出去看看這繁華世界,卻也只能面面相對,不知道該先去哪里玩比較好。

    李小民拿出一把折扇,叭地一聲打開,輕輕扇了兩下,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微笑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說吧——就去秦淮河,去逛一逛花船!”

    幽兒一呆,隨即滿面羞紅,掩面嗔道︰“公子,你好色哦!那里不是妓女呆的地方嗎?”

    李小民點頭笑道︰“對啊,我就是要去那里體查民情。說不定還能踫到一些有權勢的人,了解一下當今朝廷中的形勢。”

    月娘附和道︰“主人說得不錯,主人本是人中龍鳳,不能久居宮中,還是早些了解一下朝廷大勢,再決定自己將來的發展方向。”

    李小民被她這一記馬屁拍得舒舒服服,笑得眯起眼楮,連連點頭,帶著一臉茫然的幽兒和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月娘,出了門,向秦淮河方向走去。

    穿過繁華熱鬧的大街,看著滿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李小民也不由贊嘆,果然是古時名城,便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如此繁華。別的國家都城不知道怎麼樣,恐怕也未必能有及上金陵的。

    走到秦淮河邊,卻見護衛森嚴,數十名衣甲鮮明的士兵,在秦淮河岸邊,小心守衛。

    李小民心中有鬼,生怕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忙躲到一旁,爬上秦淮河岸邊的一處屋頂,在暗處向前方張望。

    但見秦淮河上,到處都停泊著花船,裝飾得甚是華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美女在船上出沒,倩影飄動,弄得李小民心中癢癢的,卻不能靠近去看。

    等了許久,終于看到兩個人出現在最大的一處花船上,從船上走下來。

    附近的甲士都圍過來,滿臉警惕之色,忠心耿耿地護衛著這兩人,讓李小民明白,這些士兵並不是來抓自己的,而是這兩個人的護衛。

    他極目遠眺,卻見這兩個人,年紀都甚輕,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衣飾華貴,顯是豪門的公子。

    前面一個,眉清目秀,膚如凝脂,眉宇間帶著一抹英色,偏又生得俊美至極,若是生為女子,定可傾國傾城。

    後面走著的少年,年紀似是比他小一些,一副文弱模樣,卻是滿臉苦笑,偷偷地打量著前面那少年,似是擔心著什麼。

    二人走下船來,自有士兵牽過駿馬,請二人乘坐。二人騎上駿馬,正要離開,忽然看到十數匹駿馬馳來,直奔秦淮河上的花船。

    一群士兵,立即警惕起來,手按刀柄,將那兩名少年團團護衛其中。

    那十數匹駿馬奔到近前,一名少年催馬越眾而出,奔到二人面前,拱手笑道︰“太子殿下,如何這般巧,在這里得遇?”

    那年紀稍小些的少年,拱手苦笑道︰“梁王殿下,真是巧了,你也來這里游玩麼?”

    李小民听得一陣驚訝,想不到能在這里,遇到兩個國家的皇儲。

    雖然未曾見過,但他也能猜到,那個被稱為太子的人,顯然便是大唐的太子李照,現年十五歲,生母本是當朝皇後,因此在三年前,被立為太子,一直在宮外的太子宮中居住。據說為人懦弱,卻因其母族勢力強大,因此太子之位,尚還算安穩。

    而那拍馬馳來的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一身的悍勇氣勢,面容上卻帶著幾分輕佻,應該便是北趙國派來的使臣,北趙皇帝的親生弟弟梁王趙光,因為其兄並無子嗣,因此他便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而且為人頗有武略,雖然北趙皇族繁盛,人丁興旺,卻也無人能搶了他的皇儲之位去。

    據李小民近來在宮中听到的,趙光本是北趙皇帝派來進行和談的,大唐待之為上賓,只因北趙已經佔據北方中原,勢力強大,又與大唐鄰近的陳國結成盟友,若大唐被兩國夾攻,定然抵擋不住。因此大唐國內,對結盟之事,頗為熱心,對趙光也是殷勤招待,生怕惹他發怒,招來北趙南伐的大軍。

    趙光與太子寒暄了幾句,抬頭看向太子身邊的少年,拱手笑道︰“這位仁兄,不知道尊姓大名,可肯相告?”

    那少年仰面向天,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高傲模樣。

    趙光臉色一變,太子慌忙拱手道︰“這是族兄李……李真,一向少于出門,因此不大與人說話,梁王勿罪!”

    他慌慌張張地說了幾句,便即告辭,拉著李真,順著大路,直向皇城馳去。

    隊伍走出數十步,陡然听到馬蹄聲驟然響起,一支馬隊,自斜刺里沖來,直奔太子車駕沖來。

    李小民回頭看去,卻見那支馬隊中,每個騎士都是黑布蒙面,身披戰甲,高舉著明晃晃的鋼刀,狂馳而來,殺氣彌漫長街,震人心魄。

    太子的護衛面上變色,立即擺出防守的姿勢,大聲驚呼︰“護駕,護駕!”

    數十騎士催馬狂馳而來,霎時沖散護衛的防守,鋼刀揮處,鮮血飛濺,慘叫震天響起,當即便有十余護衛橫尸就地,慘死當場。

    太子李照已經嚇得面上變色,撥馬便逃。數十余護衛守著他,邊戰邊退,直退向花船。

    而與他同來的少年,也嚇得面色慘白,打馬飛逃,卻因過于緊張,慌忙之中,拍馬逃進了一條小巷。

    跟在他身邊的,只有十幾個護衛,也是護著他一路退去。

    那數十名蒙面騎士,當即分出一大半人去追殺太子,另有一小半人去追殺那個少年,一面揮刀大呼道︰“殺李照!殺真平!”凶狠蕭殺之氣,洋溢其中。

    樓宇頂部,月娘站在李小民身邊,驚呼道︰“是真平公主!”

    李小民也嚇了一跳,真平公主之名,他也听說過,听說是皇後的長女,比李照還大一歲,應該是李照一母同胞的姊姊,年方二八,姿容絕代,又受父皇母後寵愛,尊榮至極,與失寵的雲妃沒什麼來往,他這小太監,自然是無緣得見。

    如今一听是真平公主,李小民慌忙舉目看去,果然看到那少年皮膚又白嫩,容顏美麗,顯然是女扮男裝,不由暗忖道︰“太子死了就死了,這麼漂亮的公主,要是被刺客殺掉,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此處,他邁開大步,飛速在屋宇上大步奔跑,穿房越脊,剎時間跑到真平公主逃去的小巷外面,在牆頭上飛速奔行。

    經過多日的修煉,在仙法的幫助下,他的輕功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當代武士,此時全力奔行,更是超過了奔馬。雙方看到他在牆頭上飛速奔跑的身影,無不乍舌,不知道是敵是友,暗自憂心。

    小巷中,十余個蒙面騎士揮舞著鋼刀,與十幾個護衛拼殺在一起。這些蒙面騎士的武藝顯然要比那些護衛高許多,不多時,便將他們殘殺干淨,而在護衛的拼死反撲之下,蒙面刺客也是傷亡慘重,只剩下三五個人,圍住真平公主,嘿嘿冷笑,滿眼都是凶光閃爍。

    真平公主環顧四面的敵人,滿眼恐慌。

    這次出宮,是她逼著弟弟帶自己出來的,而且還異想天開,想要逛一逛花船,看看里面的名妓。想不到竟然會遇到刺客,這讓她不由得後悔起來。

    “殺了她!沒有她進讒言,廬陵王便能打敗李照,得繼大寶!”低沉凶暴的聲音從蒙面黑布下發出,為首的刺客高舉鋼刀,狠狠地向下劈來。

    “當”的一聲,一道寒光撕破黑夜射來,重重地擊在刀鋒之上,將刀刃擊偏到一旁。

    黑影從牆頭上跳落,如閃電般地飛射到真平公主的馬上,劈手奪過驚惶失措的真平公主手中的馬鞭,隨手在馬股上狠狠一擊,霎時沖破敵方的包圍圈,順著小巷,狂奔而去。

    蒙面刺客定楮看去,卻見擊偏自己鋼刀的,卻是一個小小的銀錠,不由暗驚,卻也舍不得放棄真平公主不殺,當下帶著手下,拍馬狂奔,向遠處奔逃的二人追去。

    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二人同騎,拼命地打馬奔逃。李小民的手攬在真平公主的小腹上,只覺觸手綿軟,香氣撲鼻,不覺心中一蕩,暗道︰“真的是女孩子,感覺這麼好!”

    這還是他抱過的第二個女子,正想趁機多揩點油,忽然听到背後喊殺聲響起,回頭一看,見幾個黑影策馬追來,漸漸追上,不由大驚。

    雖然英雄救美,順手揩油真的讓人很爽,可是被人追殺就不太爽了。李小民練成武功之後,還沒和人真刀真槍地拼殺過,終究有些心慌,便想著象剛才那樣,用暗器擊殺後面的刺客。

    他隨手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用盡力氣向後一甩,就听一聲慘叫,那銀錠如閃電般地飛射而去,正中一名刺客的肩膀,將他打下馬去,倒在地上掙扎。

    李小民暗叫︰“可惜!打錯人了!”

    他本來是想打最近處那個敵人的,可是一害怕,失了準頭,卻打翻了另一個刺客,也算是歪打正著。

    他又摸出一個銀錠,看準後面的敵人,用力一擲,啪地一聲,正中面門,那敵人仰天栽下馬去,鋼刀遠遠擲出,落在地上,發出丁當一陣亂響。

    李小民心中暗喜,正要如法炮制,可是摸遍身上,除了那幾件法器,再也找不到半點可以做暗器的東西。

    情急之下,他伸出雙手,在真平公主身上亂摸,希望能找點東西,作為攻擊敵人的彈藥。

    真平公主驚魂稍定,這才發覺自己被一個少年緊緊抱住,正覺羞澀,忽然感覺到他雙手亂摸,而且摸的都是敏感位置,只道他陡起淫心,不由又羞又怒,用力掙扎。

    李小民按住她的雙手,隨手從她腰間扯下一個腰牌,正要向後擲去傷敵,回過頭,卻見那些刺客已經抱著受傷的同伴,回過頭,沒命地逃了。

    李小民哈哈一笑,自覺英雄蓋世,一出手便擊退了大批武林高手,正想夸耀一番,忽听啪的一聲,臉上吃痛,卻是挨了惱羞成怒的真平公主狠狠一記耳光。

    李小民登時被打愣了,捂著臉,吃驚地看著真平公主,吃吃地道︰“你,你打我干什麼?”

    真平公主用力推了他一把,不想與他有太多的身體接觸,羞怒道︰“你這賊子,竟敢犯上,欺、欺負我!”

    李小民好心救人,反倒挨了一記耳光,不由滿心惱怒,氣乎乎地瞪著她。

    真平公主絲毫不甘示弱,也回瞪著他,看著他俊俏的面容,心中忽然一動︰“這小子長得倒是挺俊,比幾個兄弟都要俊得多了!”

    月光之下,一男一女共騎在同一匹馬上,互相怒目瞪視。

    借著月光的映照,李小民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前的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比自己現在的樣子要大個兩三歲,因為穿著男裝,別有一番勃勃英氣,卻掩不住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色,不由又是惱怒,又忍不住被她吸引。

    怒視半晌,李小民忽然一把抱住她,低下頭,狠狠地親在她的櫻唇上。

    真平公主猝不及防,只叫了一聲,便被溫軟的嘴唇堵住了櫻口,不由又羞又怒,用力掙扎,卻被李小民緊緊抱住,雙臂無法活動,只能象美人魚一樣扭動著身子,香肩用力向後頂著他的胸膛,卻也無法將他頂開。

    李小民的舌頭,狠狠地伸進了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香舌。他的吻技是早就和蘭兒練習過無數次了,已是爐火純青,幾番挑逗,已經弄得真平公主嬌喘息息,渾身無力,嬌軀軟綿綿地靠在他懷中,再無力抵擋他的攻勢。

    趁著這機會,李小民的手已經伸到了真平公主的衣衫里面,撫摸著她如玉的肌膚,一直伸到胸前,摸著她胸前的小巧玉乳,一邊揉捏,一邊忍不住笑道︰“這麼小!果然是‘真!平!’公主!”

    說起來真平公主的酥胸已經不算小了,在這個時代,比同年齡的女孩還要稍大一些,可是李小民已經摸慣了蘭兒發育良好的酥胸,又沒有摸過別的女孩,相比較之下,真平公主自然要顯得小一些。

    真平公主本已是嬌喘無力,任其所為,可是一听這話,羞憤立即從心中涌出,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痛得李小民低呼一聲,右手一使勁,用力捏了真平公主的乳頭一下,痛得她哀叫一聲,幾乎從馬上掉下去。

    李小民舔舔嘴唇,有些咸味,知道是被她咬破了嘴唇,心里生氣,正要狠狠捏她幾下補回來,忽听後面傳來大隊人馬的呼喝聲,還有人在喊著“保護太子”之類的話,顯然是城防軍已經聞訊趕來,驅散刺客,保護李照與真平公主的周全。

    李小民知道此時不走,以後就再也走不了了。雖是戀戀不舍,也只能低下頭,狠狠親了真平公主一口,雙手用力,在她小巧的玉乳上留下兩排深深的紅色指痕,這才松開手,狠狠一踹馬股,飛身上了房頂,回過頭來,向真平公主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飛吻動作。

    真平公主正在低呼著捂緊胸部,痛得珠淚滾滾,忽見那淫賊在牆頭上做出古怪動作,不由羞憤交加,回頭向追近的城防軍大聲叫道︰“把那個賊子,給我抓下來!”

    李小民可不敢留在這里等他們,大步邁出,三步兩步,便越過屋脊,任由那些軍士在後面大呼小叫,身形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快速奔跑,一直跑到金陵城的另一頭,才停下來喘口氣,知道那些城防軍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來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拼殺聲,讓李小民嚇了一跳。

    他快步跑過去,在房頂上探頭向下看,微微松了一口氣︰在互相搏斗的,並不是城防軍,而是身穿各色服裝的平民武士。

    其中一個壯漢舉手高呼道︰“東城的地盤,是我們青竹幫的,誰都別想搶走!兄弟們,狠狠地揍他們!”

    另一邊,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也振臂大呼︰“王侯將相本無種,東城地盤歸我們!兄弟們,只要搶下這片地盤,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大家有福同享!”

    兩邊的平民武士,聞聲都是放聲大叫,用力拼殺起來。手中握緊斧頭、棍棒,四處劈殺,不時有人中招倒地,慘叫連天。

    李小民趴在房頂上看了半天,發現他們的動作一個個慢得象蝸牛一般,完全無法與自己相比,不由暗暗點頭,心中欣慰︰很顯然,自己已經遠遠超越了一般武士,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高手是什麼樣子,但是一般的武士,已經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這些幫派分子斗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金陵市民早就看得習慣了。他們在這里打得熱火朝天,遠處巡邏的士兵偶爾有經過的,也是不理不睬,頂多有一兩個巡邏隊長喊兩聲,叫他們不要誤傷了平民,然後就帶隊走開去,不管他們之間的糾紛。

    李小民看了許久,漸漸手癢,見附近沒有士兵,便一個箭步跳下去,躥入人群之中,伸出手來,劈手奪過一個武士的斧頭,隨手擲在地上。

    那武士正高舉斧頭,狠狠劈向前面的敵人,忽然眼前一花,便似清風拂過,當即覺得手中一輕,斧頭落地,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不由怔在當場。

    李小民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飛速穿梭,奪過他們手中的刀斧棍棒,隨手扔掉,只听叮當一陣亂響,數十名幫派分子手中的武器都已落地,呆呆地站在那里。

    李小民斗得性起,一步跨到青竹幫幫主身邊,劈手去奪他手中的鬼頭刀。

    那人卻比手下兄弟強了許多,看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來奪刀,慌忙退了一步,揮刀便斬。

    李小民奪了個空,不由“咦”了一聲,見刀鋒劈來,閃身避過,腳踩七星步,霎時繞到青竹幫主身邊,手指伸出,輕輕搭在青竹幫主肘上,微一用力,那人便放聲狂呼,臂骨痛得幾欲裂開,當啷一聲,將鬼頭刀扔在地上。

    李小民長笑一聲,抽身飛退,倒著奔行十余步,連出幾腳踹飛幾個忠心的打手,右手向後一揮,正搭在另一個幫主的咽喉,輕輕一捏,那人便覺渾身無力,血流不通,幾乎暈了過去。

    李小民松開手,身子一晃,退到一旁,倒背雙手,仰天長吟道︰“各位好漢,你們都是大唐出色的英雄豪杰,何必為了一塊小小的地盤,便這樣打生打死?”

    青竹幫主揉著手肘,遠遠望來,見他容貌俊秀,衣袂飄飄,昂然立于月下,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不由驚疑不定,喝道︰“閣下何人,為什麼要管我們的閑事?”

    另一個幫主也是滿心驚疑,正要喝問,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塊腰牌,卻是那少年退開時,不小心從身上落下來的。

    他本是識貨之人,見那腰牌非同一般,慌忙上前拾起,就著月光一看,不由大叫一聲,翻身拜倒,叩頭道︰“小人杜光,叩見大人!”

    看他跪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李小民更是納悶,不知道“大人”之語,是從何說起。

    杜光膝行上前,雙手捧著腰牌,戰戰兢兢地送上前去,臉色又驚又喜,卻也隱含著幾分懼怕之情。

    李小民情知問題就是出在這腰牌上,伸手接過,在月光下一看,卻見那塊腰牌竟是黃金鑄就,上面雕刻著四個大字︰

    “如朕親臨!”

    李小民恍然明白,這腰牌是剛才從真平公主身上搜出來的,本來想用它當暗器襲擊那些蒙面刺客,誰知刺客跑得快,金牌就留在了自己身上。至于這塊金牌是皇帝賜給她的,還是她從弟弟李照那里勒索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金牌從自己身上掉出來,讓杜光看見,難怪要把自己當成朝廷的人。李小民心中靈機一動,舉起金牌,團團示與眾人,喝道︰“既然你們已經看出本官的身份,還不給我跪下!”

    青竹幫主陳林內功精湛,眼神也比旁人好使一些,模糊地看到那上面的字樣,也是大驚失色,翻身拜倒,連聲謝罪,只道︰“大人恕罪!恕罪!”

    兩位幫主既然跪下,余下的幫眾自然也不敢站著,一時間,撲通之聲不絕于耳,兩幫人眾跪了滿滿一地,只把身材矮小的少年,露在當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5 PM

第五章重生

    李小民心中劇爽,他剛才跳出來,一是為了顯示武功,順便耍帥。想不到武林高手受到的尊敬遠不如朝廷大臣的尊榮,中國人對官吏的敬重,可謂歷史悠久,自古至今,從未大變過。

    他當下輕咳一聲,擺足了威風,沉聲道︰“既然本官已經露了行藏,也不瞞你們。本官乃是受了太子密令,前來召見你們,有令旨訓示!”

    兩個幫主听不大懂這樣的官話,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測,叩頭道︰“大人有什麼吩咐,盡請講來!小人自當遵命!”

    李小民仰天長嘆道︰“爾等可知道北趙乃我大唐敵國,而今正秣馬厲兵,準備進攻我大唐!汝等本是我大唐的英雄豪杰,本當為國效力,征戰沙場,為何卻為一些小小的地盤,刀兵相向,同室操戈!這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麼?”

    听他以大義相責,兩個幫主不由汗下,叩頭道︰“小人也想以身報國,怎奈沒有門路,才不得不混跡市井,大人明鑒!”

    李小民搖頭笑道︰“我此來,正是為此。太子殿下已經奏明陛下,道是在正規軍隊之外,須得建立一支義兵,進行特種訓練。他日若北趙、陳國進擊,這一支義兵,可收到奇兵之效!爾等可願興義兵,為國盡忠麼?”

    他的話半文半白,兩個幫主也听不大懂,卻也猜出了大致意思,不由驚道︰“大人之意,可是要我們建立義軍,準備打仗?”

    李小民笑道︰“正是此意。若建起義軍,在戰場上立了功勞,爾等都是國之功臣,他日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只因爾等都是江湖上的好漢,武藝嫻熟,而且消息靈通,因此我才上稟太子,便以爾等為基礎,建起我大唐的第一支義軍!”

    兩個幫主都是又驚又喜,若真的能當上官,那絕對好過做黑社會、收保護費過日子。當下叩頭,沒口子地應承,只想攀上太子這根高枝,將來太子做了皇帝,自己還不是太子的親信,指日高升麼?

    他們也都是心思慎密之徒,雖然看李小民年紀幼小,不敢輕信,可是那面金牌絕不是假的,而且听李小民聲音尖細,顯然便是宮中的太監,若說不是太子的親信,誰都不信。太子的年齡也不過十五歲,寵信小太監,也是常事,何況這太監武功高強,多半便是大內秘密訓練出來的高手。當下拼命地巴結,一面說著奉承話,一面搜腸刮肚地想著該送些什麼禮物,討好太子和太監。

    兩幫人自此和好,便似一家人一般,為防大人看了生氣,兩個幫主忙命手下把傷者抬回去治傷,自己陪著大人,請他到了附近一處茶樓的密室中,秘密詳談。

    李小民這次出來,本是靈機一動,一邊跟他們說些閑話,一邊暗自盤算主意,很快就編出謊話,道是自己本是太子近臣,因此事事關國家機密,不能讓外人知道,因此才派了自己來,召集江湖上的好漢,準備建立義兵。因此,這義兵之事,也不可告訴旁人,要叮囑剛才的幫眾,誰也不可以說出去,免得被敵國所知,壞了大事。

    三人在密室中秘密商議,最後決定,在城外一處歸青竹幫所有的偏僻的農莊,建立訓練基地,招募流民進行訓練。訓練所需費用,先由兩幫墊付,待朝廷發下活動經費,再行償還。

    兩個幫主倒也不是很在乎錢,平日里便是想送給太子禮物,也沒有門路,現在有了巴結的機會,哪肯放過,都拍著胸脯應承,訓練的經費由兩幫包了,不用朝廷一文錢!

    李小民搖頭微笑不允,道是將來一定要還給他們,心里卻在暗暗發愁,該從哪里弄些錢來,當作軍費付給他們?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支私兵是自己起家的第一支軍隊,無論如何,也要弄到錢,把這支軍隊訓練成一支精銳之師,以待天時,伺機而動。

    商議許久,一切談妥,那兩個幫主也決定共享東城的地盤,李小民向他們拱手而別,兩個幫主卻執意叩拜,恭送大人離開。

    帶著兩個幫主送給太子的禮物,李小民得意洋洋地走在街上,忽然听得前面傳來馬蹄聲,慌忙躲到小巷中,不敢與那些人朝面。

    十幾匹馬緩緩從小巷前的街道上經過,馬上騎士,各自手握刀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防止有刺客出現。

    月光照射下,李小民清楚地看到,在隊伍中央,卻是那年輕的北趙皇儲,梁王趙光,已經喝得臉紅耳赤,在馬上東倒西歪,醉意盎然。

    一個門客模樣的人,騎馬在旁邊扶住他,擔心地道︰“殿下,我們是不是在花船住下,免得路上有刺客出現?”

    趙光搖頭冷笑道︰“那個爛花船,都是些庸脂俗粉,也配讓我住下!唯一的美貌佳人,還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真是不給我面子!哼,要是在汴梁城,我早就帶兵滅了他們!”

    門客陪笑道︰“這些婊子不識抬舉,王爺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他日我大軍來臨,定要這些婊子親自來向王爺叩頭陪罪!”

    李小民在暗中听得搖頭,這個門客看來也喝了不少,不然如何能在金陵的大街上,商量如何派兵攻打大唐?

    趙光呵呵醉笑道︰“這南唐,外強中干,一踫就碎!你看今天這一起刺殺了吧,要不是我們幫忙,那個太子只怕也要死在這里了!哈,你猜一猜,是誰下手,準備了結李照和真平公主的性命?”

    門客皺眉想了一陣,道︰“難道說,真的是秦貴妃所生之子,廬陵王李煦派人下手?這也有可能,他的外祖秦援本是軍中名將,親信布滿南唐軍中,而那些刺客一個個武藝高強,尤其是那一身久經戰陣的蕭殺之氣,顯然是出自軍隊。若是秦家從軍中挑選死士,前來刺殺李照,謀奪太子之位,也說得過去。”

    趙光搖頭笑道︰“太簡單!據我看,還是李熊派人下手的可能更大一些!”

    門客拍手叫道︰“對啊,丹陽王李熊本是皇長子,自然不會服氣太子之位被李照奪去。他母親雖然去世得早,可是他外祖父家卻是有錢有勢,若有他們支持,訓練出一支死士,也不困難。這一次,若能刺殺成功,自然是好;若不成功,也可嫁禍廬陵王李煦,讓李照與李煦斗個兩敗俱傷!這等妙計,果然厲害!王爺能一眼看破其中機關,果然是天縱英才,無人可及!”

    趙光呵呵大笑,帶著一眾部下,遠遠地去了。

    月光之下,一個縴瘦的身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望著遠去的北趙一行人,悠悠長嘆。

    宮廷斗爭,果然是陰險得令人難以置信。就在這繁華的金陵城,外有強敵,內有宮廷之爭,南唐這座大廈,就要倒下來了。

    可是,這也造成了自己的機會。那一支義兵,就是自己起家的資本。若是時機來臨,奇兵突起,安知自己便不能一舉奏功?

    在這暗潮涌動的京城,牽一發而動全身,難道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就不能掀起驚濤駭浪嗎?

    一股雄心壯志,自李小民胸中狂涌而出。他相信,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之下,自己一定能成為一個名垂千古的、偉大的——太監!

    ※※※

    心中裝滿了鄭和與魏忠賢的光輝形象,壯志凌雲的小太監小民子坐在自己屋里,拿著一張偷來的地圖,專心地研究天下大勢。

    歷史已經大變樣,好象從夏朝開始,就已經和自己所知的大不相同了。

    禹的兒子建立了夏朝,然後屹立了上千年,再往後又被造反的大秦所滅,四百年後,大秦分崩離析,分分合合,從上次一統天下的宋朝分裂五百年後,無數大小國家興旺衰亡,變成了現在這個多國並列的局勢。

    不過小民子也不是很在乎外國怎麼樣,除了最強大的北趙和鄰近的陳國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他現在的考慮之內。

    他現在所在的國家,自稱為大唐,卻被別的國家稱為南唐。從地圖上所示的疆域來看,李小民也覺得稱為南唐更為合適一些。

    而在南唐宮中,讓他關注的,主要有三個皇子。

    皇太子李照,現年十五歲,本系李漁的第六個兒子,因為母親是皇後,所以被封為太子。

    而他的外祖父周泰,也是頗有威勢,身為當朝左相,在周皇後的幫助之下,世代大族周家已經成為了朝堂上最強大的勢力,門生弟子無數,許多都是朝中重臣。

    但是他們的勢力,卻不能過多地延伸到軍中。皇十三子李煦,現年十三歲,去年被封為廬陵王,其母是秦貴妃,十年前,是李漁最寵愛的妃子,現在也聖眷甚隆,因此她的兒子也水漲船高,小小年紀,便已封王。

    而秦貴妃的父親秦援,是朝中有名的大將,曾率軍東征西討,戰功赫赫。現在雖然已經老邁,但軍中的將領,大多是他的派系,軍隊一方,是牢牢地站在李煦這一邊的。

    最後一個值得關注的皇子,便是皇長子李熊,現年二十二歲,被李漁封為丹陽王。

    他的母親錢妃死得早,未曾當上皇後,便已撒手人寰。但他的外祖父錢松卻是當朝右相,兼之家資豪富,在南唐開了許多店鋪,各種生意都要插上一手。大唐的商人,大半皆仰仗錢家的勢力,若無錢家人允許,任何初露頭角的商人都不能在商場之上,有什麼發展。

    當年錢松也不過是一個商人的身份罷了,雖然世代經商,家財萬貫,卻不能與周家這樣的世代大族相提並論。可是錢松卻很有識人之能,當年一見身為第五皇子的李漁,便曲意結納,送錢送物,因為李漁喜歡詩詞書畫,便花費重金,買了珍貴的字畫,送與李漁欣賞。

    錢松的女兒,年輕貌美,被錢松送到李漁府上,做了他的姬妾。那時李漁尚還年輕,與錢妃兩情相悅,很快便生下兒子李熊。從前李漁雖有女兒,卻還沒有兒子,生了此子之後,愛若珍寶,若非錢妃死得早,這太子之位,多半便是李熊的了。

    後來,李漁的哥哥們一個個都病死了,李漁登基為帝,飲水思源,便抬舉錢松,讓他掌管國家經濟,慢慢地讓他當上了右相,位高權重。錢家的生意,也因此而幾乎壟斷了大唐的經濟。

    可是不管怎麼說,錢家終究還只是政壇上的一個暴發戶,比之門生故舊遍大唐的周家來說,還差得很遠。因此,他們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被周家壓上一頭,太子之位,也被李照得去了。

    這三個皇子,因為年齡漸長,都在八九歲的時候,便出宮居住,由奶娘和忠心的女官、太監們撫養。後來封王,更是建成了自己的府第,只是偶爾才有機會被允許入宮探視母親。

    李小民暗暗思慮,以錢松的雄才大略,投機的本領,外孫當不了太子,肯定不會就此罷休。若是暗中訓練死士,刺殺太子,嫁禍李煦,好讓李熊當上太子,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是內憂,外患方面,一旦陳國與北趙合兵攻打大唐,大唐恐怕難以抵敵。李小民要做的,就是要在北兵攻進都城之前,盡快訓練出一支精兵,以從亂中取利,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上天讓自己生于這個亂世,就是讓自己做一番基業的,李小民咬緊牙關,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出來!

    ※※※

    雄雞一唱天下白,

    忽如一夜春風來,

    雞雞重新長出來!

    李小民坐在床上,一面吟誦著自己所做的新詩,一面激動得熱淚滾滾,低頭看著自己有些陌生的身體,泣不成聲。

    今天早上,他睜開眼楮,發現經歷了一夜激情的蘭兒已經起床去打掃雲妃房間的衛生了。

    那活本來是他的,可是從上次李漁匆匆離去,雲妃就生了氣,怪太監引來了晦氣,不再要他來打掃屋子,倒要叫蘭兒去干活,似是要多累一累她,以出一口心中的含酸悶氣。

    除了打掃雲妃屋子的工作以外,其他的工作都不用李小民去干,別的宮女已經搶著去做了。她們都經常收到李小民送來的漂亮的小首飾,無以為報,就用多替他干活來報答他,讓李小民可以舒舒服服地睡懶覺。

    沒有佳人在旁,李小民本來應該覺得很無聊。可是他卻感覺到渾身都很奇怪,象是多了些什麼東西。

    多了什麼,是激情嗎?李小民一邊思考著,一邊坐起身來,習慣性地向下身看去,立即呆住了。

    等待了這麼久,它,終于不負重望,出現在它應該出現的地方!

    雖然它是姍姍來遲,李小民卻一絲怪它的意思都沒有,只顧激動得滿臉是淚,抱著它,放聲大哭。

    哭了許久,李小民擦干眼淚,笑容滿面,哽咽慨嘆道︰“看來人有了雄心壯志就是不一樣,連雞雞也會應運而生,真給我面子!”

    由此,這位上承天命的太監更加堅定了爭奪天下的決心,心如鐵石,絕不後退。

    不過決心歸決心,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以他現在的實力,若是帶上那群打手跑出去造反,只怕還沒沖到宮門,就已經被人殺得干干淨淨了。

    現在,李小民的任務就是,一面暗中培養勢力,建立軍隊;一面混跡皇城,按照天書所載的方法,修煉仙術和武功,以待大成。

    據天書所說,他們這一門派,乃是太上老君與通天教主的弟子合二為一的宗派,皇宮中旺氣最盛,是最適合修煉這一門派仙術的地方。而且以本門派陰陽雙修之術,若能尋到皇室貴女為鼎爐,專心修煉,必可收奇效,以最快的速度修煉成功,擁有強大的法力,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不過是易事。若用在對敵中,又有誰能抵擋?

    ※※※

    夜里,被雲妃命令干了一天活的蘭兒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到她和李小民充滿愛與甜蜜的小屋,希望能在這里,得到李小民的溫暖慰籍。這也是她一整天在辛苦勞累之中,唯一支持她堅持下來的希望了。

    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愛的回憶。為了將這屋子打扮得漂漂亮亮,蘭兒用一切時間來準備,將自己刺繡好的精美枕套、床單、桌布擺滿了整個房間。

    打開門,看著屋里的擺設,她卻愣住了。

    在屋中,擺著一個大大的浴桶,里面裝滿了水,熱氣騰騰,卻是滿滿一桶洗澡用的熱水。

    李小民一身柔和的衣衫,盤膝坐在床上,微微而笑,清俊的臉上,帶著一絲神秘,一絲興奮,一絲溫情。

    蘭兒呆呆地看著屋里的澡桶,輕聲問︰“這些都是從哪里來的?”

    李小民微笑搖頭,淡然道︰“這算不了什麼,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快來洗吧,我剛洗過了。”

    說起來弄這一桶洗澡水倒真沒費多少勁,只是用首飾討好管洗澡用具的宮女,借了雲妃常用的大桶來,用他那練出來的神力與速度將水桶挑滿,又用自己練就的三昧真火將水燒開,便成了這一桶熱氣騰騰的洗澡水。

    經過多日的修煉,三昧真火初有小成,雖然還不能派什麼大用場,但是用來燒開這一桶水,倒也不是難事。只是天下修道之人,若知道他居然用仙術中最難以練就的三昧真火做這等事,只怕多半要吐血昏厥。

    蘭兒知道他神通廣大,對他有著一種莫名的崇拜,也不多問,欣喜地微笑著,關上門,開始解開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李小民微笑著,默默欣賞著她優美的胴體,表面平靜,實際上卻是喉頭聳動,不停地咽著口水。

    他這才知道,一旦恢復成了男兒身,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有著極大的變化,象這具看慣了的女孩冰清玉潔的胴體,對他的誘惑力和沖擊力,都讓他感到吃驚,眼前不由一陣眩暈。

    蘭兒脫光了衣衫,那雪白誘人的玉體在李小民眼中縴毫畢現,邁開修長的玉腿,小心地跨進大木桶中,驚喜地笑著,將身體浸入水中,撩起水,輕輕地洗著自己如玉般的嬌軀。

    李小民緩緩走過去,一邊偷偷咽著口水,一邊搬把椅子坐在桶邊,伸出手來,拿著毛巾擦拭著蘭兒的身體,借洗澡之機,行揩油之實。

    蘭兒羞澀地微笑著,躲閃著,她年齡漸長,雖然已經和李小民兩情相悅,這樣的親昵舉動也都做得慣了,卻終究還是有些害羞,不能徹底放開。

    就象拂去玉壁表面的塵土,洗去風塵的蘭兒,便似珍貴的明珠一般,散發出迫人的光采。

    當她從桶中站立起來時,便似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清麗絕俗。水珠從她烏黑發亮的長發滴落下來,配著她絕美容顏,羞澀表情,看上去就象一個純潔無瑕的仙子。

    李小民忍不住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這具絕美的嬌軀,心頭亂跳,一股強烈的愛戀之意,在心中涌起。

    蘭兒羞澀地微笑著,拿毛巾擦干頭發和上身,正要跨出木桶,李小民已經回過神來,拿了一塊大大的浴巾,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抱在懷中,一邊擦拭著她身上的水珠,一邊抱著她來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

    看著床上微微喘息的美麗少女,李小民低下頭,將唇印在她的櫻唇上。

    蘭兒顫抖著,迎合著李小民的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小民子哥哥,感覺和平時不大一樣,而他的吻,似乎也摻雜了更多的感情與興奮,讓蘭兒也忍不住暗暗地興奮起來。

    天色已晚,夜色籠罩住了整個皇宮。李小民微笑著,爬上床去,褪去衣衫,雙手熟練地在蘭兒身上游走,挑逗著她每一處敏感的部位,听著她的呻吟如仙樂般在屋中響起,輕微細膩,悅耳無比。

    他低下頭,輕輕吻去蘭兒臉上的淚珠,決心讓這一夜,成為她永遠的甜蜜回憶。

    抬起身子,李小民揮手打滅了數步外桌子上放置的油燈,讓屋中沉入一黑暗。

    緊接著,女孩的嬌吟與少年的喘息,在屋中響起,這一夜,將注定是充滿激情與興奮的愛欲之夜。

    天空中,星光閃爍。天空中央的一顆新星爆然大亮,其光芒竟隱隱地蓋過了象征帝王的紫微星。

    司天監中,夜觀天象的星象師搖頭喟嘆,雖是不知道這主何吉凶,深深的隱憂卻已然在他心中泛起。

    天下雖大,不論是觀星的道士,還是孤枕獨眠的嬪妃,或是望空流淚長嘆的唐皇李漁,卻都想象不到,從這一夜起,皇宮中再次有了一個男人!

    唯一的一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7 PM

第六章欺主

    清晨,李小民從夢中悠悠醒來,感覺到懷中一片溫暖,低下頭,看著蘭兒那甜蜜微笑著的小臉,在眼角卻還帶著一絲淚痕,不由微笑,輕輕地在她香軟的櫻唇上一吻。

    昨夜,自己折騰得她夠狠了,在瘋狂過後,又以這純潔少女為鼎爐,按照天書所載雙修之法,修煉自己的仙氣。幸好自己在屋里預先布下了陣法,讓聲音無法傳到外面去。不然的話,只怕附近的宮女嬪妃,都會被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吵得無法入睡。

    陡然間,房門傳來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屋門大敞開來。

    李小民吃了一驚,慌忙用被子將蘭兒連頭蒙上,抬頭看去,卻見一位麗質天生的佳人,玉面含威,鳳目生寒,冷冷地站在門口,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怒沖沖地瞪著他。

    在她的頭上,雲鬢高聳,鳳釵斜插,微風吹來,拂動她身上的華貴羅衫,這絕色美貌的佳人,雖是面含怒色,那一股成熟女子的誘人風韻,卻讓李小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雲妃怒視著李小民,輕移蓮步,踏入他的房中,沉聲問道︰“蘭兒這小賤人,在不在這里?”

    李小民暗叫不好,昨夜玩得太興奮,連今天早上要叫蘭兒起床工作都忘了,雲妃一定是醒來後發現蘭兒沒有來把屋子打掃干淨,因此在梳洗打扮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跑來找蘭兒,結果在她的屋里找不到,就跑到這里來找。

    李小民臉上微微變色,卻勉強干笑道︰“娘娘說哪里話來,蘭兒自然是在她的屋里休息,如何會到我這里來?”

    雲妃冷哼一聲,邁步向屋里走進來,直走向他的床邊。

    李小民暗嘆一聲,知道此事難以善了,便向一旁站在床邊的幽兒使了個眼色,心神微動,向她發下了指令。

    昨夜,幽兒站在床邊,瞪著好奇的大眼楮,看了整整一夜活春宮,弄得心神有些混亂,現在听得主人發下命令,忙飄身飛到門邊,將門輕輕地關上。

    經過多日的仙法修煉,她終于也有所進步,靈體漸漸開始實體化。雖然在攻擊性的法術上還不如月娘,可是關門取物之類的日常瑣事,已經不在話下。

    月娘仍在收魂玉中,掛在床邊,不得李小民召喚,不能隨意出來。李小民也並不想召喚她,象這等事,根本用不到她所練過的那些陰毒的攻擊法術。何況面對如此的絕色佳人,李小民也下不了那等狠手。

    雲妃並未感覺到門無聲無息地在自己身後關閉,邁步走到李小民床邊,粉面含嗔,寒聲道︰“死小太監,快把蘭兒交出來!”

    這個時候,蘭兒也已驚醒,卻被李小民死死按在被子里,不能動彈。听到外面傳來主子的聲音,不由大恐,嬌軀緊緊貼在李小民赤裸身軀上,微微顫抖,如玉肌膚上因恐懼而泛起了小小的疙瘩,李小民感覺到她肌膚上的變化,不由憐意大生,一面輕輕撫摸她的玉背,一面陪笑道︰“娘娘,小人正在睡覺,衣冠不整,還是請娘娘暫且出去,待小人穿好衣服,再出來向娘娘解釋。”

    雲妃早就看到被子下面微微隆起,還在輕輕顫動,顯是有些古怪,再听到小民子掩飾之詞,按捺不住怒火,劈手一個耳光,重重打在李小民臉上,怒道︰“死太監,還敢嘴硬!我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想不到你們這麼大膽,敢在我宮中玩這調調!”

    被玉掌重摑面頰,李小民登時便被打愣住,頭被打得歪向一旁,雲妃趁機掀起被子,看著伏在李小民身側瑟瑟發抖的青澀少女,怒斥道︰“你們兩個賤人,年齡不大,膽子不小,竟敢玩這假鳳虛凰的把戲!”

    雲妃看著少年男子的裸體,也忍不住面上一紅,心中暗嘆︰“這小鬼,身材倒是不錯,長得又這麼清秀,若非是太監,只怕會勾引一大片女孩,為他茶飯不思!”

    可是一看到蘭兒一絲不掛地和他抱在一起,雲妃又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妒恨,劈手抓住蘭兒散亂的青絲,咬牙斥責道︰“小賤人!才這麼大,就會偷男人了!我這就叫內事房的人來,按宮中禁律,一頓棍子,把你們活活打死!”

    李小民大驚,若真的讓內事房的人知道,只怕自己真的要帶著蘭兒逃亡了。若是被侍衛們發現圍攻,自己帶著一個人,頗不穩便,說不定蘭兒便會在亂刀中被傷害,那樣該如何是好?

    正在為難,忽見雲妃抓住蘭兒的頭發一陣搖晃,不顧她哭叫,另一只手伸過去狠擰她的胸部,怒斥道︰“賤人,怪不得咪咪這麼大,原來是被這死小太監摸出來的!呸,真是下賤!”

    她又恨又妒,抬起手來,在李小民和蘭兒身上一陣亂打,只恨不得將兩個偷情的狗奴才亂拳打死,省得他們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弄得自己心煩。

    陡然間,掌影飛來,“啪”的一聲,重擊在她的玉頰之上,雲妃痛得尖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驚訝地看著床上的李小民,不敢相信這死太監竟然敢動手打自己!

    李小民面沉似水,緩緩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床上傲然而立,沉聲道︰“你罵我‘死’可以,反正我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可是,不許你罵我小!太!監!”

    雲妃再度後退一步,瞪大驚怖的美目,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站在床上赤身裸體的小太監︰在他的胯下,分別生長著男人才有的東西!

    雖然從未見過太監的下身,但是以雲妃擁有的知識,也知道那里絕對不應該長著這樣的東西。難道說,這太監是宮外的男人,混進宮里,圖謀不軌?

    雲妃一陣心驚,一面向後倒退,一面指著李小民罵道︰“死太監,你完了!你竟敢混進宮里,穢亂宮閨,我這就去叫侍衛來,把你亂刃分尸!”

    李小民哪肯讓她從容去叫侍衛,長笑一聲,便有守在門前的幽兒用力一推,將雲妃推得向前踉蹌數步,跌坐在床前,瞪大雙眼,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小民蹲下身子,輕輕一探手,便將雲妃高聳的雲鬢抓在手中,用力向上一提,看著雲妃被提到自己面前的玉貌花容,不由再度咽了一口口水。

    眼前的美女,二十出頭年紀,周身散發著女性的魅力,身材惹火,酥胸高聳,縴腰盈盈一握,身著皇妃服飾,華貴非常,絕色容顏因為恐懼而微微發白,看上去已沒有平時里飛揚跋扈的凶相,反倒看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

    李小民光著身子坐在床上,看著這難得的美女,眼中的欲火,漸漸地燃燒起來。

    相處室中,裸體相對,若自己還能放過這樣誘人的成熟美女,那就不是男人!

    ※※※

    雲妃一瘸一拐地走出門,離開了這讓自己充滿痛苦回憶的凌虐之地,看著四周宮女們奇異的目光,臉上一紅,低頭快走幾步,踉踉蹌蹌地跑回自己屋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後背靠在門上,雲妃感覺到一陣無力,極度的悲憤在心底涌起,嬌軀無力地滑到了地上,這飽經太監凌辱的絕色宮妃,掩面嗚咽起來。

    外面的宮女們議論紛紛,對今天的事奇怪不已。

    早上,先是蘭兒沒有按時起床,弄得雲妃娘娘大怒,匆匆梳洗後便到處尋找蘭兒的蹤影,隨後沖進小民子的屋里大叫大嚷,然後……

    就沒有聲音了!

    門被關上,屋里又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這讓膽戰心驚的宮女們莫名其妙,卻又不敢上前窺探,若是惹惱了雲妃娘娘,自己可要倒大霉了。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雲妃娘娘一臉憔悴模樣,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小民子的屋子,走路的姿態很奇怪,難道說,她在里面教導小民子的時候,不小心踫傷了腿麼?

    她們沒有想到,雲妃娘娘遠遠不是踫傷了腿這麼簡單。

    獨自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雲妃默默地流著眼淚,想到自己在屋里痛苦的呻吟,以及後來被那死太監挑起了欲火時發出的放浪淫蕩的尖叫聲,一定都被外面的宮女們听到了,不由羞憤欲死,更兼恐懼至極。

    身為皇妃,被一個混進宮中的假太監淫辱,這等事,是無論如何不能讓人知道。固然那假太監會被凌遲處死,可是自己的命運,更是慘得讓她不敢想象。

    她出身富家,家里人一向對她寵愛非常,因此才養成了她飛揚跋扈的性格。卻也因此,讓她對家族抱有很深的感情,若是因為自己的事,讓家人蒙羞受禍,雲妃是絕對無法接受,誓死不能讓這等事發生。

    為此,她也只有打落門牙肚里吞,想著自己從前對那小太監又打又罵的情景,悔恨至極,只恨自己那時沒有下手更狠一些,狠狠地打死了他,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她在屋里悶了一整天,不讓任何宮女進自己的房間,卻也不敢再對她們打罵,生怕她們把自己的奸情,報知內事府,那自己可就徹底完了。

    中午,屋門打開,一個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隨手將門帶上。

    雲妃躺在床上,正在心情煩悶,怒道︰“怎麼又端進來了,我不是說,我不想吃飯嗎?”

    話一出口,她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把柄都操在那些宮女手中,若是惹惱了她們,可是不妙。

    她正想說兩句好話補救,忽听那人微笑道︰“娘娘,你若是餓壞了,誰來陪我睡覺?”

    雲妃大驚,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露出雪白牙齒,燦爛微笑著的俊秀少年,驚惶道︰“你,怎麼是你來了?”

    李小民微笑道︰“我怕你餓壞了,因此特地親自帶飯進來,陪你一起吃啊!”

    說著話,他陡然面色一沉,怒道︰“什麼你不你的,見到本少爺,該叫什麼,你忘了嗎?”

    雲妃又羞又怕,可是想起他在屋中凌虐自己的手段,又不敢不從,掙扎著爬起來,下床跪在地上,叩頭道︰“主人,臣妾有禮!”

    光潔的額頭擱在冰冷的地板上,雲妃心中一陣悲苦,淚水不由流了下來。

    ※※※

    清晨,李小民與雲妃並肩躺在她香閨的大床上,一面隨意地揉捏著她富有彈性的高聳酥胸,一面茫然地想著︰

    “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搖了搖頭,李小民告訴自己︰

    “一點都不過份!象她那樣對我,還要去告發我、打死我,而且她從前還打死了幾個太監宮女,我這麼對她,已經算是太輕了!不要說我,就是從前在一起看書的那些書友們,如果誰來到這里,處在我的環境下,絕對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沒辦法,這是自保的被迫手段,說不定,還有人打算要殺人滅口,那不是比我下手更絕?”

    想到從前在網站看書的快樂逍遙日子,李小民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暗自思慮,如果是當初的書友們處于現在的境地,他們會選擇在這美女如雲的深宮之中,做些什麼事呢?

    就象一切正常的男人一樣,李小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合情合理!

    低下頭,看著雲妃美艷的容顏,見她正微含恐懼地偷偷看著他,眼角似有淚痕,李小民不由微笑起來,伸手撫摸著她的面頰,順著玉頸摸下去,揉弄著她光滑玉體,那熟練的技巧讓雲妃又忍不住輕輕喘息起來。

    他的手,撫過修長潔白的美腿,一直摸到玉足之上。看著泛著晶瑩膚色的潔白玉足,小巧玲瓏,想起這雙玉足曾經在自己屁股上狠狠踹過,李小民不由心中微惱,在雲妃的腳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雲妃怕癢,嬌軀微微扭動,磨擦在李小民身上,弄得他虛火上升,伸手擰著雲妃柔滑的赤裸香臀,笑道︰“還記得你怎麼踢我的嗎?現在我要討回來了!”

    雲妃明亮的大眼楮里,立即充滿了恐懼,不知道他會怎麼報復自己。

    忽然听到門外傳來了蘭兒急切的聲音︰“娘娘,辰妃娘娘來了!”

    裸身擁在一起的李小民和雲妃都嚇了一跳,慌忙脫離開來,爬起來穿衣服。

    幽兒一直守在床邊,用她那可憐的靈力,努力幫著李小民穿好太監服色,然後又和李小民一起,幫著笨手笨腳的雲妃穿衣服。

    穿了兩下,眼看已經來不及,李小民索性把雲妃按到被子里面,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裝病!”

    雲妃醒覺,把被子拉到脖頸處,蓋住自己穿著一半衣服的身體,芳心砰砰直跳,生怕被辰妃發現了自己的窘境。

    一陣嬌笑聲從外面傳來,接著,便听到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好妹妹,你這些天怎麼不出門去看我?”

    這聲音中,充滿了嬌媚慵懶,似暗藏著無盡的挑逗和誘惑,听上去誘人至極。

    陡一听到這聲音,李小民忍不住心中一蕩,心跳也快了許多,暗自驚訝︰“怎麼這個聲音,只是一听,就能讓人這麼興奮?”

    房門打開,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邁步走了進來,看到雲妃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旁邊有一個小太監侍立床邊,不由笑道︰“妹妹,怎麼大白天還睡在床上?”

    李小民手執拂塵,規規矩矩地侍立在床邊,偷眼看去,卻見那女子似乎是比雲妃大上一二歲,容貌與雲妃依稀相似,亦是美貌至極,體態妖嬈,前凸後翹,酥胸高聳,縴腰盈盈一握,身材似乎比雲妃更加惹火。眉目含春,眼波流動,隱含著無限魅惑,不由讓李小民心中驚訝︰“哪里來的這麼一個尤物,又漂亮又風騷,是當代的名妓嗎?”

    辰妃目光一挑,看到雲妃床邊站著的那個小太監,眉清目秀,體態勻稱,那俊美的容顏,卻是自己僅見,不由眼前一亮,媚笑道︰“好妹妹,怪不得你不肯起床,原來是有這樣的好事!”

    看到她嫵媚的笑容,李小民又忍不住心中一蕩,心中暗驚︰“真是風騷,就這麼一笑,就讓老子抵受不住!”心中似有火焰,隱隱燃燒起來。

    雲妃紅了臉,慌忙道︰“姊姊又在說笑了!小妹是突感身體不適,才沒有出去迎接姊姊,姊姊勿罪!”

    辰妃柳腰款擺,用撩人的步態走過來,坐在雲妃邊,牽起她的手,微笑道︰“好妹妹說哪里話來,咱們是中表之親,又同在宮中,就和親姊妹一樣,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前些日子,我身體不適,多虧你常去看我,現在我養好了身子,特來回訪,謝謝你的!”

    一邊和雲妃說著說,她一邊挑起娥眉,含笑看著李小民,膩聲道︰“好俊秀的小太監,好妹妹,你真是好福氣啊!”

    李小民雖然前世是成年人,卻也未曾遇過如此風騷大膽的女子,被她挑逗的目光看得臉色一陣發紅,不由低下了頭。

    雲妃卻知道她最喜歡俊秀的太監,抬眼看著那剛才弄得自己死去活來的強壯少年,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害怕,不知道他會怎麼應對自己表姊的挑逗。

    她和辰妃,都是出身富家,而辰妃家里比她家還要有錢一些。自從來到宮中,一對表姊妹原本想要聯手專寵,卻終究還是被朝三暮四的君王忘在腦後,現在李漁已經不能人道,更是無法前來安慰她們,弄得天生媚骨的辰妃心中饑渴無比,找不到男人慰籍,便將主意打在了俊秀的小太監身上。

    只可惜,淨身房最近因為幾個淨身師傅酒後打架被處置,弄得人手不足,導致工作效率低下,沒有足夠的人手可用,更不願意派給這些過氣的宮妃。辰妃房里的太監,一個個粗蠢無比,讓她一看便心中作惡,哪有心情與他們有什麼親密舉動?

    前些日子,因為心中郁悶,辰妃病了一陣,好不容易才養好身子。今天覺得無聊,因此到雲妃房中串門,一進門,便看到豐神俊美的李小民站在床邊,不由芳心微跳,口中發干,對這小太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此刻,她雖是心中渴望,表面卻仍是一副平靜模樣,巧笑嫣然,抬起玉手輕輕一招,笑道︰“好孩子,過來,讓本宮看上一看!”

    知道自己現在是太監身份,李小民無奈地走過去,躬身道︰“奴才見過辰妃娘娘!”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8 PM

第七章辰妃

    辰妃見他沒有按規矩跪倒磕頭,倒也不在意,伸手拉住他,抬眼看著他的俊秀面龐,嬌笑道︰“多俊秀的孩子啊!若是生為女兒身,只怕陛下也要被你迷住了呢!”

    李小民臉色一變,雖是心中作惡,卻也只能干笑相陪。感覺到辰妃的蔥指在自己掌心輕輕劃圈,頗有挑逗之意,不由心頭微微一跳,呼吸也稍微急促了一些。

    辰妃看他低著頭,面色微紅,心中不由充滿了調戲俊秀小太監的喜悅之情,心中暗道︰“這樣俊美的人兒,真是天下少有。天幸讓我遇到,不若就選了他做我的第一個‘上床太監’吧,也不辱沒了我金枝玉葉般的身子!”

    她扭過頭,向雲妃笑道︰“好妹妹,你說你的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緊?”

    雲妃忙道︰“也沒有什麼,只是昨夜沒大睡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辰妃笑道︰“既然這樣,姊姊也就放心了。我看你屋子這個小太監模樣不錯,樣子也很乖巧,不如就給了姊姊,讓姊姊帶回去好好調教一番,如何?”

    李小民一听“調教”二字,心中便是一跳,雖然知道她說的不會是自己前世看到的小說和漫畫里說的調教,也忍不住心中發癢,臉色更是紅潤了幾分。

    辰妃看著他白里透紅的雙頰,越看越愛,抬起玉手,輕撫他的面頰,媚笑道︰“哎喲,害羞了啊,這孩子的小模樣,真是可愛!”

    雲妃看著她調戲李小民,又是害怕,又是好笑,突然心中一動︰“看表姊這樣子,象是想男人想瘋了,不如就將這死太監送到她房中,免得他在這里折磨我,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到此處,雲妃忙道︰“姊姊既然喜歡,就帶他去吧!”

    李小民眉毛一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雖不凜冽,雲妃卻是心中一寒,想起小民子在床上折騰人的手段,心中大悔,忙補救道︰“可是我這屋中也離不了他,姊姊帶去呆上一兩天還可,明天一定要把他送回來!”

    辰妃听她應允,芳心大喜,嬌笑道︰“啊喲,妹妹還擔心我不放人嗎?”雙手握緊李小民的手,輕輕撫摸,一雙桃花眼嫵媚地看著這俊秀男孩,恨不能將他一口吃下去。

    既然得到雲妃的親口允許,辰妃也不耐多呆,隨意說了幾句閑話,便拉著李小民出門。

    李小民被她溫暖的玉手牽著,回頭看著依依不舍的蘭兒,和暗自慶幸的雲妃,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自己剛征服的女人當成禮物一樣,送給了別的嬪妃。

    可是被這尤物牽著手,李小民也不由心猿意馬,對自己被送出去一事,也不是太介意了。

    出了院門,辰妃便松開手,面上的饑渴嫵媚的表情一冷,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淡淡地道︰“小民子,跟在我後面,不要走錯了路!”

    李小民心中暗罵︰“真會裝樣子,要不是剛才看到你的風騷樣,還把你當觀音菩薩了呢!”

    跟在辰妃後面,走在宮中寬寬的青石板路上,看著前面佳人那誘人犯罪的水蛇腰扭來扭去,李小民忍不住口內發干,恨不能快點走到辰妃的寢宮,讓這風騷女子知道自己的厲害!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忽然听到一陣馬蹄聲從前面傳來,李小民不由驚訝︰“怎麼在宮里,還有人敢騎馬?這麼大膽,好象不合規矩吧?”

    舉目望去,卻見兩匹馬從前面馳來,上面坐著兩個紅粉佳人,衣飾華貴,相貌絕美,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一身的英氣勃勃,令人見而精氣一清。

    在後面,跟著十幾個宮女,一溜小跑地跟著她們,李小民一見便知這二人必是大富大貴,單是在宮中騎馬這一條,便知道她們所受恩寵,非同一般。

    辰妃遠遠看到她們,慌忙跪倒在道旁,迎接二女到來。

    眼角余光看到李小民還站在那里,慌忙扭頭,低聲招呼道︰“小民子,快點跪下,是貴妃娘娘和長平公主來了!”

    那二女縱馬馳近,見辰妃帶著一個太監跪在道旁,勒馬笑道︰“怎麼是你,這是去哪里?”

    辰妃叩頭陪笑道︰“臣妾剛去看了雲妃妹妹,現在正要回去。”

    在她身後,李小民無可奈何地陪她一同跪著那兩個美女,心中暗罵︰“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天天跪女人?哼,今天讓老子跪你一跪,改天一定要你跪在床上向老子求饒!”

    悄悄地抬起頭,李小民打量著這兩個讓自己發誓要弄到手,以報今日下跪之辱的美女。

    當先一名美女,年紀看上去約有二十余歲,相貌美極,周身充滿了成熟女子的誘人氣息,那一身的英氣勃勃,更是讓李小民不由神迷。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她,李小民便覺欲火狂升,不由嚇了一跳,始知大盜不動干戈,這美女雖是一身英武模樣,卻是媚骨天生,即使穿著戎裝,也依然能引得男人失魂落魄。

    為防止自己出丑,他不敢多看,忙將目光移開到一旁。

    而在她身邊的那個美女,看上去只有十五歲左右,年齡雖小,卻已是玉貌花容,清純之中,亦帶著一股英氣,相貌頗似那個成熟美女,看上去就象姊妹一樣。

    李小民心里思量,回憶起自己從前听說的宮中的事情,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美人,就是有名的秦貴妃與長平公主,廬陵王李煦的母親和姊姊。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秦貴妃幾眼。按她女兒的年齡推算,她今天應該有三十出頭,可是看上去才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酥胸高聳,身材極好,比她未曾發育完全的女兒要誘人得多了。

    在她的腰間,懸著一柄寶劍,肩上挎著雕弓,胯下那匹白馬也甚是雄駿,渾身上下,連根雜毛都沒有,讓李小民不由暗自喝采,果然是出身武將世家,看這模樣,便似馳騁沙場的巾幗英雄一般,哪里象久居宮中的貴妃?

    那個小些的清純美女見辰妃身後那個小太監一雙烏黑眼珠,滴溜溜地在自己母親臉上打轉,心中氣惱,喝道︰“那個小太監,你在亂看什麼?當心我把你眼珠挖掉!”

    李小民嚇了一跳,知道這種刁蠻公主是說得到做得出,忙低下頭,心里回罵道︰“臭丫頭,你敢威脅說挖老子眼楮,今天老子技不如人,先放你一馬,改日天從人願,非把你干得哭爹喊娘不可!”

    秦貴妃也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俊秀小太監,見他樣子頗為靈巧聰慧,而且膽子甚大,竟敢偷看自己,不由微笑起來。

    她抬起玉手,止住女兒的責罵,溫聲道︰“也不算什麼。辰妃妹妹,我們這是要去鬼殿,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熱鬧?”

    辰妃听了,花容失色,驚呼道︰“娘娘,你可是萬金之軀,如何可以去那等地方?”

    秦貴妃嘆道︰“你可知道,在昨夜,又有幾個侍衛慘死在那里了?”

    辰妃搖頭驚道︰“臣妾不知。怎麼,鬼殿又在作怪了嗎?”

    秦貴妃搖頭嘆息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平靜了這麼久,忽然又出了事!昨夜在那一帶巡邏的侍衛,突然少了幾個,到了早晨才發現,他們都死在鬼殿門前,周身上下,一點傷痕都沒有,顯然是鬼魅作祟。陛下已經命人去叫法師了,長平好奇,一定要纏著我去看上一看,我這不是帶她去那里查看情況嗎?”

    辰妃面色蒼白,叩頭勸道︰“貴妃娘娘,公主殿下,那鬼殿如此危險,還是不要去為好!”

    長平公主冷笑道︰“我們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哪里還怕什麼鬼怪!辰妃,你要不敢去,我們自己去好了!”

    說著,她策馬前行,帶著宮女,揚長而去。

    秦貴妃抱歉地看了辰妃一眼,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辰妃慌忙謙謝,叩頭恭送秦貴妃拍馬遠去了。

    李小民郁悶地學著她的樣子,將頭伏在地上,心中暗罵︰“要是不把你們弄上床,報今日之辱,老子跟你們姓!嘿嘿,那個秦貴妃看上去這麼成熟,簡直能掐出水來,不知道到了床上,婉轉承歡之時,又會是什麼模樣?”

    想到高興處,李小民不由嘿嘿笑出聲來。

    辰妃站起來,伸手將他拉起,媚笑道︰“又在怪笑什麼?笑得這麼淫蕩!”

    李小民嚇了一跳,忙作出一副清純少年的模樣,滿臉無辜地看著她。

    辰妃向小孩子說出這話,自己也覺失言,掩口嬌笑幾聲,催促道︰“快走吧,若被人看到了,還要多問。”

    李小民跟著她向寢宮處走,忍不住問道︰“娘娘,剛才貴妃娘娘說的鬼殿,是什麼?”

    辰妃嘆了口氣,道︰“說起來話就長了。這鬼殿,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只知道在許多代以前,宮室的西北角處,就有一個大殿,每到夜里,總是有鬼哭狼嚎之聲,是宮中幾處鬧鬼的地方里面,鬧得最凶的一處。听人說,好象是從前朝大吳滅國之後,有一些鬼魂就在那里作祟,一直鬧了好久。後來我朝開國天子請了法師,在鬼殿周圍布下法陣,才將那里的鬼魂鎮住,可是也沒有人敢到那里去。經過了這麼多年,那大殿早就廢棄,卻一直都沒倒塌,也是異數。近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里突然又鬧得凶了起來,夜里經常有人听到里面有怪叫和廝殺之聲,都嚇得不敢接近。昨天那幾個侍衛,不知道是好奇跑過去看遭了毒手,還是被鬼怪引去殺害,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這里,她自己倒打了個寒噤,被自己的話嚇得魂不附體,伸手抓住李小民,將嬌軀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顫聲道︰“不要說這些嚇人的話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李小民心中正在暗想那個鬼殿是怎麼回事,忽然在心中听到幽兒的傳音,還帶著哭腔︰“公子,他們說的鬼殿,可能就是我父皇駕崩的地方!”

    前些日子,李小民從地下掘出一塊絕好的美玉,大概是前朝大吳兵亂時遺留下來的,堪稱稀世奇珍,想著帶著幽兒走來走去總是不方便,而且與美女交歡之時,有這個小電燈泡在一旁偷看,總是有點不大自在。便運用仙力,為幽兒在玉中建了一個住所,讓她可以呆在里面休息。

    這時,听了幽兒的話,李小民這才想起,幽兒本是大吳的末代公主,兵敗身亡的大吳皇帝,當然是她父親。听到她父親去世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她當然會有些關心。可是現在又沒有辦法去看,李小民只得在心里撫慰她幾句,答應她以後去看個究竟,才把她安撫住了。

    抱著性感尤物的香軟嬌軀,李小民只覺虛火上升,褲子前端也覺得有些脹大。他生怕被人看出,忙微微彎腰,摟著辰妃快走幾步,來到她的寢宮院門前,動手敲門。

    宮女開門來看,卻見主子緊貼在一個小太監的身上,不由吃驚,忙將他們請進門中。

    到了屋里,辰妃驚魂稍定,還是拉著李小民的手輕輕顫抖,不敢放開。

    嗅著她身上濃烈花香,李小民色心漸起,見屋里無人,便開始輕輕撫摸她的玉手,低下頭,離她的如雲青絲更近一些,深深地呼吸著那迷人的幽香。

    辰妃抬起頭,看他平靜的面容中,微帶一絲陶醉之色,她如玉嬌靨中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暗道︰“好個好色小太監,竟敢佔起老娘的便宜來了!小小年紀,就這麼好色,如果經過本宮的精心調教,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此處,她忽然捂著胸口,低聲呻吟道︰“哎喲,好難受!”

    李小民正在享受著她玉手綿軟的觸感,聞聲忙道︰“娘娘,你怎麼了?”

    辰妃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前,幽幽嘆息道︰“這里,這里突然覺得好悶,你快幫我揉揉!”

    李小民一怔,心中暗叫道︰“這就勾引起大爺來啦!呸,反正你看上去也挺漂亮的,就便宜你吧!”

    他其實也是早就動了心,不待辰妃再催,便按在她的酥胸上,輕輕揉動。

    豐滿的酥胸,充滿了彈性,李小民一邊揉,一邊偷偷地從她微微敞開的領口看下去,偏偏又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雪白晶瑩的肌膚,玉顏粉頸之中,泛起一絲微紅,似是這好色宮妃也動了情。

    辰妃一邊享受著他對自己酥胸的按摩,一邊在心里笑罵道︰“小色鬼,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可惜他自幼進宮,一定不知道男女之事,還得本宮親自來教導他!”

    她長出了一口氣,幽幽嘆道︰“在這里不好,本宮還是到床上躺著休息,你再來替本宮按摩!先去把門關上,再來幫我!”

    李小民扶著她走到床邊,讓她坐下,自己跑去關緊門戶,再匆匆跑回來,卻見辰妃坐在床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直看得李小民心中一陣跳動,辰妃才盈盈站起身來,嬌聲道︰“小民子,來幫本宮寬衣!”

    看著她嬌慵的模樣,听著充滿誘惑力的語聲,李小民又是一陣心跳,忙上前替她把外衣除了下來,一邊看著她優美的身材,一邊暗自咽著口水。

    除去了外衣,辰妃輕輕一扭身,已經躺到了床上,媚眼如絲,雪白的貝齒咬著櫻唇,輕輕嬌笑道︰“小民子,來吧!”

    看著這絕代尤物的嬌媚模樣,李小民只覺一陣熱血上涌,差點又要流出了鼻血,在她露骨的挑逗之下,幾乎便要撲上去施以暴行。

    幸好他還有幾分自制力,決定看看再說,便伸出手,隔著薄薄的粉紅色衣衫,在她的胸部輕輕按摩起來。

    李小民漸漸呼吸急促,手中的動作也漸漸地變得重了起來。

    他的頭,不知不覺地垂了下來,離那微閡雙目的玉顏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上面。

    辰妃閉目享受,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漸漸打到自己臉上,不由微微一笑,深深地吸入他的純正氣息,突然睜開眼,將臉向上一抬,微啟櫻唇,吻在他的嘴上。

    如白藕般的玉臂抬起,勾在小民子的脖頸上,將他的頭拉下來,與她的臉緊貼在一起,靈活的香舌迫不及待地伸進他的口中,挑逗著他的舌頭,緊緊糾纏在一起。

    辰妃心中充滿了調教俊美小太監的喜悅,如水蔥般的玉指,伸進了小民子的衣服里面,撫摸著他光滑的胸膛,香吻更是熱烈,直到小民子急促的呼吸弄得她的臉一陣發癢,才嬌笑著松開了他。

    李小民跪在她的身邊,雙手緊緊握住豐滿的酥胸,呆呆地看著辰妃那充滿女性魅力的絕美妖嬈面龐,已經被她高超的吻技弄得意亂神迷。

    看著他痴呆的模樣,辰妃心中頗為滿意,嬌笑道︰“小民子,以前這樣做過嗎?”

    李小民回過神來,慌忙搖頭,表示這還是自己的初吻。

    辰妃更是喜歡,抬手撫摸著他的臉,笑道︰“這是很好玩的事,只要你答應我不說出去,我就教給你更有趣的事情!”

    李小民慌忙賭咒發誓,表示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然後滿心熱切地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舉動。

    辰妃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嫵媚萬端,嬌羞道︰“來,幫我把衣服脫掉!”

    當李小民的手顫抖著將她的衣衫除去時,看著只穿著抹胸和小衣的辰妃,不由稟住了呼吸。

    她的肌膚,雪白嬌嫩,修長的大腿,充滿了美感,讓李小民忍不住將手放上去,輕輕撫摸,感受著那滑膩的肌膚帶來的良好觸感。

    ※※※

    激情過後,李小民渾身無力地躺在辰妃的香閨大床上,抱怨道︰“好啦,剛才已經做過三次了,你還不夠,你一向都是這麼淫蕩嗎?”

    辰妃不滿地嬌聲道︰“你這壞蛋太監,都已經佔了人家的身子,還要說這種話,來羞辱人家!”

    李小民笑道︰“你不知道,交歡的時候說這種話,更有情趣!”

    辰妃一听就面現喜色,躍躍欲試道︰“好啊,我們再來試一遍,你想听我說些什麼淫聲浪語?”

    李小民嚇了一跳,推辭道︰“等一會吧,做了一個多時辰,總得歇上一會。現在也該吃午飯了吧?”

    辰妃笑道︰“還等得一會,我叫宮女們把飯端進來,我要你抱著人家,喂人家吃!”

    辰妃疑惑地道︰“你是怎麼混進宮里來的,淨身房竟敢收受賄賂,做下這等大事?”

    李小民干笑了兩聲,搖頭道︰“沒那回事,其實前些天我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太監。”說到這里,引起傷心事,李小民不由黯然。

    辰妃奇道︰“那你又是怎麼長出來的,難道你是屬壁虎的?”

    李小民面色微變,伸手在她玉乳上用力捏了一把,罵道︰“不許胡說!我這是因為修煉仙術,將成大道,因此才能重塑肢體,將來連金身都可修成,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辰妃拍手驚笑道︰“這麼厲害!你既然會仙術,露兩手給看看怎麼樣?”

    李小民推辭不過,就在心中暗自通知幽兒,讓她把桌上的茶壺拿起來,倒一杯茶端過來。

    看著茶杯凌空飛來,辰妃張大了嘴,吃驚不已,始信小民子並不是靠賄賂淨身房的太監混進皇宮。

    二人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纏綿許久,辰妃終于還是在李小民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下床穿衣,出去叫了宮女送飯菜進來,再關上門,與李小民相偎相依,同飲共食。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09 PM

第八章鬼殿

    鬼殿,大唐皇宮中最令人恐懼的地方。

    當年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建都金陵,特地請了風水師來看,那些風水師都道金陵虎踞龍盤,是天生旺地。而大吳皇宮舊址,也是旺地中的旺地,若能將皇宮依舊建在此處,並在宮室的布局上進行修整,消去吳宮原有的那一抹凶氣,便可保大唐基業,數百年興旺。

    因此之上,雖然皇宮中遺尸遍地,夜間常有鬼哭神號之聲,唐帝依然建宮于此,並請了和尚道士超度亡魂,而那些不肯去投胎的野鬼,便由大批法師,設下法陣,鎮壓厲魂。

    經此之後,大多數幽魂都去投胎轉世,似幽兒這樣受命于天,負責看守天書,以待有緣的自然不在此列。而在皇宮的西北角的廢殿,大吳末代皇帝兵敗自殺之所,厲鬼聚積,時常哭號,被人稱為鬼殿。只在經過歷代皇帝的多番派遣法師鎮壓之後,方才安靜下來。

    但在李小民到來之後,宮中氣勢陡變。天書出世,仙氣沖擊之中,已將歷代法師布下的鎮壓法陣,沖破了一個缺口,而李小民在月娘的指引下到處尋找地下埋藏的寶藏,也挖出了幾件法器,雖是讓李小民多了幾件法器可以修煉使用,卻把歷代法師設下的法陣沖破,讓大批厲魂再度降臨廢殿,哭號之聲,再次整夜響起在皇宮西北角附近一帶。

    幸好外圍的法陣未被破去,厲鬼只能在廢殿中作怪,卻無法沖破法陣離去,最多能來到廢殿門前數步外,便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附近巡邏的侍衛,首當其沖,突然失蹤了幾個,當被人發現時,已經死挺挺地躺在廢殿的門口。

    當別的侍衛來把他們拖走時,听到廢殿里面刺耳的呼嘯之聲,個個面色如土,連滾帶爬地拖著同伴的尸體逃開。

    長平公主听說了這件事,覺得好奇,便去找她的母親秦貴妃,纏著她帶自己去看稀奇。

    秦貴妃與她一同到了鬼殿門前,眼見陰氣森森,籠罩住了佔地廣闊的整個大殿屋宇,也覺心驚,不敢久留,帶著長平公主匆匆離去,嚴厲叮囑她,不得妄動。

    誰知長平公主少年膽大,竟然趁夜跑去鬼殿,想要探個究竟,結果卻被鬼所迷,痴痴呆呆地回到自己和母親的寢宮,倒頭就睡,自此人事不省。

    秦貴妃又悔又怕,慌忙召了太醫和法師來看,卻是人人束手無策,只能望著昏睡的長平公主搖頭不語。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皇宮,正在為自己身體煩惱的李漁也暫時放下心頭的苦悶,忙遣人征召法力高強的法師,來鎮壓厲鬼。

    這天早上,李漁重金禮聘的龜山派法師帶著大批弟子來到廢殿門前,設起法壇,身披道披,手執七星劍,劍指天空,念念有詞,開始作法驅除鬼魅。

    在稍遠處,許多宮女、太監都擠在一邊看熱鬧,而一些嬪妃也閑極無聊,跑來看法師作法。

    在這些人當中,便有著李小民。

    他心中猶是記掛著幽兒說過的大吳末代皇帝的事,便央了辰妃,要她帶著自己來看熱鬧,借著她的宮妃身份,搶了一個靠前的位置,那些沒有根基的太監、宮女見了辰妃,都躬身退後,不敢與她搶地方。

    辰妃雖然害怕鬼魅,可是這幾天和李小民整日纏綿在一起,每日里被他弄得欲仙欲死,瘋狂之時,什麼淫聲浪語,親爺親漢子,都叫出來。此時戀奸情熱,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想想自己現在這樣和小太監尋歡作樂,不知道哪天奸情敗露,便要被拉去內事房打死,也就放開懷抱,索性跟他一起來看鬼魅,哪怕被鬼吃了,也不會比落到內事房的太監手中更慘。

    這次法事,雖是李漁所召集的法師前來施法,但皇帝害怕撞到鬼,不敢前來,負責主持這次法事的,卻是秦貴妃。

    她听了法師所言,道是只要滅了廢殿中的鬼魅,奪取鬼殿中放置的一樣收鬼寶物,便可救醒長平公主。因此上,不避艱險,親臨鬼殿,看著法師帶著一眾弟子降妖捉鬼。

    李小民站在人群之中,偷眼觀瞧秦貴妃,卻見她騎在白馬之上,身著戎裝,披風在風中輕輕飄動,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絕色容顏之上,卻帶著一絲深深的焦急之色,令李小民在對著她充滿魅力的熱辣身材流口水之余,也不禁心生憐意。

    看了一陣,李小民收攏心神,轉頭看著法師做法,雙目炯炯,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法師年紀頗老,站在廢殿門前,滿面肅穆之色,花白胡須與道袍在風中飄動,手中揮舞寶劍,念動真言,身後自然有數十徒弟敲鐘敲磬,為他吶喊助威。

    寶劍揮處,帶動天上一片青氣,漸漸聚集成形,化為一團青雲,向廢殿落下去。

    青氣迅速籠罩住了廢殿門口,逐漸向里面侵襲。法師立于青氣之中,邁開步伐,催動青氣前行,一步步地向殿門而入。

    在殿門中,本有一團幽黑之氣,與青氣相撞,  有聲。青氣向殿門內侵入時,漸漸似是遇到阻礙,速度越來越慢。

    法師額頭汗下,臉上有頗有費力之色,卻因當著這麼多的貴人,不敢退後,也只有硬著頭皮向里面走進去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黑氣漸退,法師終于踏入門內。便見他臉上表情一松,黑氣迅速退後,直退到二道門處,方才停下。

    法師的數十弟子,各自手持法器,向殿門魚貫而入,個個都是滿臉戒備之色,如臨大敵。

    當這一群道士盡都走進殿中,形勢突變,那殿門便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住,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外面圍觀的人群,一陣大嘩,盡都驚慌對視。緊接著,便听到殿里發出一陣道士們的驚呼之聲,然後便是乒乓之聲大作,混雜著道士們慘叫聲,淒厲無比,听得殿外眾人,毛骨悚然,各都退後好長一段距離,面面相覷,恐懼不已。

    主持儀式的秦貴妃面上變色,跳下馬來,手按劍柄,似是想要闖進廢殿之中,卻被她帶來的一眾宮女、太監跪在面前,苦苦叩頭哀求,死也不敢放她進去冒險。

    不多時,慘叫聲漸漸平息。鬼殿之門,突然打開,數十具尸體象是被無形的手捏住,用力擲了出來,砰砰一陣大響後,摔得滿地都是,個個血肉模糊,看得眾人掩面驚懼,不敢多看。

    秦貴妃已經是面色慘白,望著鬼殿中陰森森的黑氣,六神無主。

    想不到鬼殿多年未曾鬧鬼,一旦鬧起來,竟然如此凶惡。數十法師,只在片刻之間,便被殺得干干淨淨,這般凶殘的鬼魅,讓人如何能敵?

    若要退後,自己的女兒還被鬼魅所迷,不殺盡這滿殿惡鬼,如何能救得自己女兒神志清醒?

    可若要沖進去,必然是進去多少死多少,法師們已經都死得差不多了,僅剩的幾個未曾進去、在外面觀風的道士也都面如土色,渾身顫抖,看上去比太監們嚇得還要厲害,依靠這些人去殺鬼,不異于以卵擊石。

    秦貴妃回過頭,瞪著那些抖抖索索的道士,終究是母女情深壓倒了一切,沉聲道︰“你們現在,可還有什麼辦法麼?”

    那些活著的道士中為首的,壯著膽子跪下,叩頭哭泣道︰“娘娘饒命!小道本領低微,連師父都死于鬼魅之手,小道便是去了,也只能讓他們吸光小道的靈氣,給鬼魅增添法力,對捉鬼之事,有害無益!娘娘明鑒!”

    秦貴妃面沉似水,又驚又怒。看著鬼殿如此恐怖,又該當如何是好?

    惶急之下,秦貴妃不由病急亂投醫,回頭看向一眾侍衛、宮女、太監,大聲道︰“長平公主,已經被鬼所迷。若要救她,除非是有人到廢殿之中,取了大殿深處放置的一顆黑色明珠,名為冥王珠的,方可救醒長平公主!爾等可有人願意為主分憂麼?”

    這話卻是那死掉的法師告訴她的。那法師博聞強記,知道前朝如何鎮壓厲鬼之事,一直對那鎮鬼寶物冥王珠垂涎三尺,知道若取了寶珠,多少鬼魅都可一舉而破,那迷了長平公主的鬼魅也自不例外。因此不避危險,率徒眾突襲鬼殿,想不到鬼殿中的鬼怪,比歷代法師手稿記載的還要恐怖百倍,輕輕松松,便將他一門盡滅。

    此時,秦貴妃大聲喊出,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一眾侍衛、太監、宮女,卻見眾人盡皆慌忙退後,沒有人敢呆在當地,讓她看到。

    秦貴妃大怒,厲聲喝道︰“長平公主有難,爾等本當為主效力,為何盡皆貪生怕死,置皇家待汝等的恩義于不顧?”

    她這一發怒,怒氣勃發之中,卻偏有一股英武至極的美感,狂風吹來,撩起她額前散亂的發絲,那般飄逸英武的美麗容姿,把人群中一個好色少年的心霎時勾住,一時之間,再想不到別的。

    膽敢對尊貴的貴妃動這等歪念頭的,自然非李小民莫屬了。看著那身材超級誘人、氣質又好的美女,他把眼楮都看直了,一時竟忘了隨著太監、宮娥們後退,躲在人群中免得靠近危險。

    在秦貴妃的凌厲目光中,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俊秀少年,在空地上呆立,一雙烏黑眼珠,怔怔地盯著秦貴妃,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秦貴妃美目一掃,見只有這麼一個小太監有膽量去進殿取那冥王珠,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心傷,心知以這麼一個身輕骨弱的小太監,若進了鬼殿,只怕還不夠那些鬼分著吃的。

    可是總比一個都沒有好一些,秦貴妃便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步走過去,雙手抬起,用力扣住太監的雙肩,美眸緊緊盯著李小民的雙眼,沉聲道︰“你可願進殿,為我拿回那枚冥王珠麼?”

    秦貴妃身材高挑,幾近完美的身材,便似李小民前世時一直著迷的模特,平日里在一眾宮妃之中,便似鶴立雞群一般,此刻站在李小民面前,比他高了好多。李小民仰頭看著這美若天仙的成熟美女,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醉人香氣,心醉神迷,一時忘了說話,只看她櫻唇張開,吐氣如蘭,卻听不到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秦貴妃心中焦躁,只道他是嚇得呆了,也只得強自忍耐,垂首看著這個子矮小的小太監,一字一句,再度問了一遍。

    李小民這一次,倒是听清了,想起那些道士慘死的模樣,不由嚇得連連搖頭,絕不願以身犯險。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落入了這個奇異的時空,第一要義當然是先保住命再說,逞匹夫之勇,可不是新時代青年人習慣做的事。何況此去不過是為了救那曾經威脅挖他眼楮的小丫頭的性命,李小民自認不是以德報怨的儒家大賢,也沒有自虐狂的野蠻女友情結,因此寧可她被鬼迷死,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救她。

    秦貴妃本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卻見他嚇得臉色發白,拼命搖頭,不由怒從心起,柳眉倒豎,便要一拳將這無用的小奴才打倒在地,突然听到身側一個嬌弱的聲音響起︰“娘娘,他能行!”

    二人都是大吃一驚,扭頭去看,卻見雲妃一臉憔悴的模樣,怯生生地由幾名宮女扶持著,看上去嬌弱無比,卻仍努力抖動著櫻唇,顫聲道︰“娘娘,這是臣妾宮里的小太監小民子,自幼修習仙術,對捉鬼之事,頗有心得,此去一定能成!”

    李小民又驚又怒,狠狠瞪著她,眼中似欲噴出火來,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陷害自己,難道那幾天,自己那麼賣力,干得她還不夠爽嗎?

    他卻不知,雲妃那幾天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雖然是欲仙欲死,但在膽戰心驚之下,哪有什麼持久的快感可言,事後想起,也只是倍感羞辱恐懼而已。況且因為晚上要整夜服侍他,供其享樂,勞累過度,又在深夜裸著身子跪在地上著了涼,自從辰妃帶他離開,便真的生了病,現在病剛剛好了一些,由宮女扶著,出來散心,恰好看到秦貴妃正在逼問小民子,問他肯不肯入鬼殿取冥王珠,救長平公主。

    雲妃心念電轉,想到這假太監強奸自己,心下羞辱憤怒,自不待言;而且若有朝一日他玩膩了表姊,從她那里回來再行折磨自己,自己身子越來越弱,一病不起也有可能,只怕會被他活活奸死。若不然,一旦被人發現,若是宮女告發,奸情敗露,自己恐怕也難免賜死的命運。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舍生一搏,若是這惡太監被鬼吃了,自己的命,說不定便能保住了。若是他能成功,救了長平公主,秦貴妃念自己舉薦之恩,以後說不定會對自己網開一面,向陛下說情,留自己一條命,在冷宮度此殘生。

    因此上,她才壯著膽子,上前說出李小民會仙法之事,可是一看到李小民那噴火雙楮,在那幾天幾夜凌虐折磨的積威之下,又不由嚇得渾身打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秦貴妃卻是聞言大喜,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用力搖晃,驚喜地大叫道︰“太好了,你會仙術,會捉鬼,此去非你莫屬!你若能成功地取回冥王珠,我一定抬舉你,叫你做管事太監!”

    李小民低下頭,暗自嘆息。事已至此,便是再辯解也無用,旁人是相信一個小太監,還是相信他的主子?也只有暗自咬牙,幻想著一旦自己活著回來,一定要把雲妃折騰得死去活來,來報當眾陷害之恨!

    秦貴妃見他低頭,只當他不願意,心中又是一陣驚慌,有心抬舉他當內宮總管,可是沒有皇後發話,她終究不能從皇後親信太監手中搶下這個職位。

    情急中,她一把抱住李小民的肩膀,將玉面湊在他的頭邊,惶聲道︰“乖孩子,我看你和我兒也差不多大年紀,若是你肯幫本宮這一次,事成之後,本宮便認你為子,將你當親生骨肉看待!”

    陡聞此言,李小民心中一驚,霍然抬起頭,卻因二人相距過近,嘴唇在秦貴妃玉面上擦過,觸感光滑細膩,不由心中狂蕩。

    反正事已至此,便是說不去,也會觸怒秦貴妃,說不定他日便要找個由頭把自己打死打殘,自己雖然本領高強,但是面對無數大內侍衛的圍攻,也不敢說不會被亂刀分尸。倒不如拼死一搏,也順便探一探鬼殿的究竟,試試自己的仙術修煉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秦貴妃只想著救回女兒的性命,雖然被小民子無意輕薄,也顧不得放在心上,見他點頭,心中大喜,差點便要抱住他大笑起來,幸好身為皇妃,這份矜持與定力還是有的,只是輕輕拍拍面前俊秀少年的肩膀,想起他為了自己和女兒,肯做這等九死一生的危險之事,眼眶不由濕潤了。

    李小民低頭看著她高聳的酥胸,離自己不過數分,雖想伸手摸上一把,張嘴咬上一口,可是眾目睽睽,終究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得退後一步,拱手作禮,邁步走向鬼殿殿門,心中懊喪,只恨自己沒能有機會摸到那誘人雙峰,若是這次死了,那可就再也摸不到了。

    圍觀眾人,看著這小太監義無反顧地走向鬼殿,都不由陣陣驚呼,為他的大膽與忠誠而嘆息不已。

    秦貴妃已是淚眼滿眶,既為自己女兒擔心,又為這俊秀可愛的少年慷慨赴死,而感動萬分。芳心之中,暗自決定,若他真能活著回來,不管能不能取到冥王珠救回自己的女兒,自己一定要待他如親生兒子,絕不讓別人欺負他。

    而人群中的辰妃已經是淚流滿面,驚慌恐懼不已。

    從遇到小民子之後,她才知道做女人的幸福與快樂,小民子超強的能力帶給她的歡樂,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這些天來,她一直和李小民在一起,纏纏綿綿,不忍分開。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可心的男子,就要看著他勇赴死地,讓她如何能不傷痛?縱然小民子這一去,她便再不怕奸情敗露後被亂棍打死,可是沒有他的日子,又有何快樂可言,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她想要上前拉住小民子,死死抱住他,不許他進去。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明知若是自己的情意流露出來以後,二人必是死路一條,因此雖然心如刀絞,還是無法邁出步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推開鬼殿殿門,緩緩走了進去。

    在她身邊不遠處,雲妃呆呆地看著那折磨凌虐她的惡太監走入死地,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張開櫻唇,想要叫出聲來,卻終究一聲也發不出,一頭撲倒在身邊宮女的懷里,昏厥了過去。

    ※※※

    鬼殿,殿如其名,殿中到處都是陰森森的,黑氣繚繞,遮住了殿外射進來的陽光。

    李小民暗自凝神戒備,一步步地向前走,卻一直未曾遇到攻擊,不由心中奇怪,卻是一絲也不敢放松,仍用仙力布滿體表,提防惡鬼偷襲。

    廢棄的大殿中,到處都丟著破爛生銹的刀劍、甲冑,殿角白骨森森,似在多年之前,曾有甲士在這里進行過殊死的拼殺。

    雕梁畫柱,已破舊不堪,蜘蛛網遍布大殿,上面落滿了灰塵;在李小民眼中,到處都是一片破敗景象。

    李小民試探著向前走,一直越過前殿,走入殿後的院落,還未踫到一個鬼。

    院落之中,依然是黑氣繚繞,遮住了天上射下的陽光。李小民滿目所見,牆壁和地面之上,到處插著箭矢,刀劍遺留滿地,顯然是經歷了大戰之後,三百年來,一直未曾打掃過。

    李小民暗自慨嘆,王朝興衰,必然殺人無數。一代豪強,落魄之時,也只有埋骨荒野,或許連口棺木都弄不到。

    他也知道一點廢殿的建築知識,在過了前殿之後,只要再穿過前院、後殿和後院之後,便可進入大殿中心,或許就能取到冥王珠,當然前提是冥王珠確實在那里,而且李小民能活著走到大殿。

    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由搖頭苦笑,對自己的前途並不太樂觀。

    正想著,忽然眼前黑霧騰騰,直向他射來。

    李小民早有防備,抽身飛退,閃電般地退到前殿處,但見一柄巨錘,自天上轟落,砰地一聲砸在自己剛才站的地方,巨響聲中,在地面擊出了一個大坑。

    李小民當即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若是他還站在那里,現在只怕已經骨肉成泥了。

    腦後一股幽寒襲來,李小民想也不想,大步向前躥出,身子一矮,便覺一道寒風從頭上掠過,冰寒刺骨。

    李小民心中大驚,腳尖在地上一點,斜斜躍出,背靠一棵大樹,瞪目向剛才自己站的地方看去。

    黑霧之中,兩個身形漸漸凝聚。李小民凝目觀瞧,卻見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壯士,身披重甲,卻都已破破爛爛,滿布傷痕,被刀劍砍得裂口無數,顯然是當年戰死的惡鬼。

    這兩個人,身材魁梧,面目猙獰,便似廟中的金剛一般,一人手持雙巨錘,一人手持大砍刀,兩雙暴眼瞪著李小民,嘿嘿獰笑。

    李小民用他那曾經被符紙水洗過的雙眼一看,便知這兩人是鬼非人,而且身上所挾靈力強大,非是幽兒、月娘所能比擬。

    雖是心中驚駭,李小民還是努力按捺澎湃的心潮,拱手道︰“二位壯士,不知有什麼指教?”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0 PM

第九章認父

    那個站在前殿後門,揮刀偷襲李小民的惡鬼獰笑道︰“好大膽的小太監,竟然敢闖進我們的地盤,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李小民拱手陪笑道︰“兩位鬼仙,我這也是沒辦法,上頭差遣,不敢不來啊!只求兩位大仙行個方便,把那顆冥王珠給我,讓我回去交差,回頭我一定燒幾百車的紙錢給兩位大仙,讓兩位大仙拿去喝茶!”

    雙錘惡鬼臉色一變,怒吼道︰“狗太監!敢用這點小錢來賄賂我們!那冥王珠本是仙家重寶,你就是給一座金山,也休想拿走!”

    長刀惡鬼冷笑道︰“沙將軍,還跟他說什麼廢話,殺!”

    話音未落,長刀便已揮起,陡然暴漲數丈,向李小民攔腰掃來。

    李小民大驚,腳下用力,斜斜地滑出丈余,便听喀嚓一聲巨響,大樹轟然倒下,竟已被那一刀,攔腰砍斷,裂口平滑如鏡,現出了數百圈細密的年輪。

    李小民驚得變了臉色,以靈力如此使用,竟可將刀氣化為實質,揮刀斷樹,這等厲鬼,便是一般的修道之人也不是對手,自己如何抵擋?

    再看雙錘惡鬼,也揮舞大錘,狂呼而來,叫聲尖厲,刺耳動心,讓人听得頭皮發麻。

    李小民縱身一躍,騰空高高躍起,落在旁邊一棵古樹的樹杈上,高聲叫道︰“別打,我有話說!”

    兩個惡鬼卻是連听都不听,飄然飛起,手執靈兵,瘋狂打向他的身體。

    李小民驚呼一聲,縱身向後躍去,听得轟響聲中,木屑四濺,古樹被砸得碎木紛飛,粗大的樹枝轟然落地,激起大片煙塵。

    李小民在空中一扭身子,穩穩地落在後殿的頂部,踩著瓦片,滿臉驚慌之色,舉手叫道︰“我投降!只要你們不殺我,讓我干什麼都行!”

    兩個厲鬼見他躲過連環進擊,大出意外,忽見他示弱,不由大笑,落在殿頂,揮刀舞錘,同聲喝道︰“能要你干什麼,不如就在這里陪著我們,和我們一起守護這片大殿!”

    陡然間,李小民高舉的雙手向前揮出,兩道金光閃閃的靈符自空中飛射而來,啪啪兩聲,重重打在厲鬼的身上。

    兩個厲鬼猝不及防,被靈符擊中,轟然向後倒飛數步,金光閃耀之中,身上的黑氣迅速減弱。

    見偷襲成功,李小民雙手連揮,如閃電般地不停打出靈符,但見金光電射,啪啪連聲,夾雜著厲鬼的尖叫之聲,被黑霧籠罩的殿頂,一片淒厲恐怖情狀。

    靈符漫天飛射,兩個厲鬼接連不斷地被靈符擊中,身上法力迅速減弱,正在驚懼,忽然看到那小子微微喘息,掉頭就逃,不由大喜,知道他已經支持不住,再無法擊出靈符,威脅到自己了。

    李小民在殿頂大步飛奔,腳下瓦片紛紛碎裂,心中又怕又惱。拼盡自己修煉的仙力,打出那麼多靈符,還不能將兩個厲鬼擊得魂飛魄散,這兩個厲鬼的實力,都已強大得令人吃驚,若讓他們緩過勁來,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條。

    在後面,靈符緊緊貼在厲鬼的身上,讓他們不得不運功抵抗靈符對自己靈體的侵襲,一時分不出身去快速追擊,急得放聲長嘯。

    長嘯聲起,院落中的地面上,無數頭顱迅速升起,排列得密密麻麻,便似滿院恐怖的人面蘑菇一般。

    不過片刻,無數厲鬼已經遍布院中,手中各持刀劍,身上雖然穿著盔甲,卻都是傷痕累累,顯然是戰死武士的厲魂。

    看到這麼多的厲鬼,李小民嚇得魂飛魄散,腳下更是用力,拼命奔逃。後面的厲鬼卻都舉起刀劍,仰天尖嘯,狂呼揮舞著刀劍,向李小民追來。

    驚慌之下,李小民沒命地狂奔。可是殿頂已是年久失修,被他一腳踏破瓦片,摔到了後殿之中。

    乒乓一陣亂響,李小民在下落途中踫到了無數的阻礙,撞碎了許多瓦片,又在房梁上狠狠撞了一下,重重地跌落地面。

    在空中,他用盡力氣,扭轉腰部,方才穩穩地落到地上,未曾摔個四腳朝天。

    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空氣中,白影忽現。兩團白色的霧氣飛速聚集,在空中化為兩個美女,手持刀劍,冷冷地瞪視著他。

    這兩個女子,看上去都有二十余歲的年紀,一左手執刀,一右手執劍,都是體態削瘦,下巴尖尖,生著一副瓜子臉,相貌甚美,卻是面色雪白,目光凌厲如刀,不待李小民說話,便已舉起刀劍,同聲喝道︰“狂徒,納命來!”

    不用她們自我介紹,李小民也知道她們和外面的厲鬼是一伙的,深吸一口氣,解開腰帶,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喝道︰“惡鬼,休得放肆,看我仙師法力!”

    這柄軟劍,乃是與天書、仙丹同放在一個匣中的法器,名為晶瑩刃。不但削鐵如泥,還有靈力加持,對靈體亦能造成傷害。更是攜帶方便,只要配在腰間,便是一條腰帶的模樣,只要不按動機栝拔劍出鞘,別人都看不出來,他竟敢在皇宮中違反法度,身佩利器。

    壯著膽子喊出這一嗓子,李小民已經將生死置于度外。反正厲鬼四面環繞,自己已經是九死一生,倒不如與她們舍命一拼,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這麼多天,他一直用兩個美貌宮妃、一名純潔少女為鼎爐,苦心修煉仙法,現在已有較強的仙力在身,微有憑籍,心下也不是太害怕。

    兩個清秀女鬼一怔,識得仙器厲害,卻不退避,一個揮動雁翎刀,另一個揮舞寒冰劍,自左右攻上,刀劍揮舞,將周身遮護住,只見白氣森森,向李小民席卷而來。

    李小民強忍住心中劇烈跳動,按照與晶瑩刃放在一起的劍譜所載劍法,揮舞開來,叮當一陣亂響之中,竟將兩柄雪白的刀劍盡數格開,猶能趁勢反擊,直刺二女頸間。

    二女慌忙退避,幾乎被劍上仙力傷到了靈體。自此再無輕敵之意,二女揮舞刀劍,將李小民圍住,劍光刀影之中,刀劍相格的嗤嗤之聲大作。

    二女動作快極,寒氣森森,逼人心魄。而李小民的動作也自不慢,一身的瀟灑飄逸,晶瑩刃振臂揮出,身形在殿中飄動,使出精妙劍法,與二女廝殺在一起。

    殿門處,發出轟然巨響。一柄巨錘狠狠劈進殿門,將門砸碎,兩個身材魁梧的厲鬼大步走了進來,揮著刀錘,怒視李小民,恨不能將他一擊斃命。

    兩個女鬼陡然收勢退後,冷冷地看著二鬼,寒聲道︰“沙將軍,曾將軍,既然這個太監來到後殿,便是我們管轄之地,理所當然應該由我們動手!”

    長刀惡鬼以刀拄地,重重地哼了一聲,雙錘惡鬼悻悻地道︰“好好,既然風霜二位姑娘說了話,這個小太監就給你們!不過,要是你們收拾不了,我們的兄弟可早就等得手癢了!”

    二女點點頭,再度揮刃沖向李小民。刀劍舞得快極,寒光閃閃中,只見白光一片,將三人團團圍住,讓外面的惡鬼看不清三人的身形。

    空中,無數披甲惡鬼漸漸浮現,帶著各種窮形惡狀,獰笑著看著李小民,手中不停地玩耍著兵刃,個個都是手癢難耐的模樣。

    二女使出渾身解數,與李小民拼了個旗鼓相當,眼看這小太監劍法精妙,二人奈何他不得,對視一眼,忽然退後,高舉寒光閃閃的刀劍,尖聲厲嘯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看我風刀霜劍的厲害!”

    李小民已經戰得滿頭大汗,再不停手,只怕自己便要累倒,此時也只是憑一口氣硬撐著,陡見二女退後,剛松了一口氣,忽見寒光飄動,似有極寒之氣,向自己襲來!

    狂風呼嘯,撲面而至,李小民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只覺奇寒透骨,而那掠過臉頰的寒風,似有形質般,將臉部割得生疼。

    自進入鬼殿,李小民便已將仙力布滿周身護體,此時卻被那寒風襲來,霎時割破保護層,將他的臉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李小民大驚,倒退數步,手按法訣,催動身上仙力,在自己周身布滿厚厚一層,以御敵鬼進擊。

    那兩個清秀女鬼橫刀立劍,腳下移動,踩著八卦之位,立于巽位之上,口中念念有詞,但見白影閃動,自刀劍上飄出,狂風自她們站立的地方呼嘯而出,風中夾雜著刀劍的形狀,直向李小民射來!

    李小民大聲呼喝,手中晶瑩刃如潑風般揮出,叮當一陣作響,將風中射來的風刀霜劍飛速揮開,卻終究敵不過越來越狂烈、密集的刀劍飛來,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二女見他退後,精神大振,呼嘯一聲,一伸左手,一伸右手,雙手互握,風力陡然大增,雪白的刀劍如暴雨般飛速射出,將李小民方圓數丈處,盡皆籠罩其中。

    在李小民身後的披甲厲鬼,早都見機逃開到一旁,刀劍自李小民身邊飛速射過,砰地射在牆壁上,嗤嗤一陣亂響,將牆壁射透,霎時便出現了無數小小的圓洞,讓外面的光線,照進了陰暗的殿中。

    李小民一步步地後退,手中晶瑩刃已是瘋狂亂揮,擋住了大半刀劍飛擊,卻也有許多小小的風霜之刃,在身側飛過,擊破護體仙氣,在他的身上,劃出道道血痕。

    陡然間,二女同聲尖嘯,發出的風力立時變得疾速無比,中間夾雜的小小刀劍,更加快變密了無數倍。轟然撞在晶瑩刃上,讓李小民再無力抵抗,整個人被風刀霜劍撞得向後飛跌,轟地撞透千瘡百孔的牆壁,摔到了後院之中。

    後院里,白霧籠罩,影影綽綽,看不清楚四周的景物。李小民被那強勁的沖擊力撞得跌倒在地,正要爬起,卻看白霧如蛇般卷來,霎時將殘存的仙力席卷一空,化為了條條白帶,將他整個人象個大粽子一般,捆得結結實實。

    兩個身穿白色衣裙的美貌女子,冷笑著持刀劍從李小民撞破的大洞中走出,看著在地上打滾掙扎的李小民,寒聲道︰“你既然敢闖進此地,就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認命罷!”

    二女手中一刀一劍,高高揚起,便要狠狠劈下,取了李小民的性命!

    李小民絕望地看著兩個要命的美女,長嘆一聲,瞑目待死。只等那刀劍落下,自己便要離開這個世界,化為飛煙!

    就在這最後的時刻,一個細嫩的少女嗓音突然叫了起來︰“風姨,霜姨!”

    在李小民的胸部,飄出了一道清煙,漸漸變大,在空中凝聚成形,化為一個嬌美的少女,正是李小民隨身攜帶的可愛少女幽兒。

    按照李小民的吩咐,她一直躲在收魂美玉之中,被李小民用絲線掛在脖子上,貼心放置在內衣里面。因為外面厲鬼環繞,情勢凶險,而幽兒的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李小民早就叮囑幽兒不可出來,現在知道李小民快要被殺,她再也忍耐不住,飛出來擋住了兩個女鬼,卻想不到面前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前生的熟人。

    兩個白衣女子正要將刀劍劈落,陡見幽兒,不由大驚,退了一步,仔細看了半晌,驚叫道︰“靈寶公主,怎麼會是你!”

    幽兒滿臉驚慌詫異,張開雙臂,擋在李小民前面,驚叫道︰“風姨,霜姨,你們怎麼會在這里,為什麼要害我家公子?”

    風霜二女也驚道︰“這個小太監,你怎麼會管他叫公子?”

    兩下里正在互相詢問,那雙錘惡鬼與長刀惡鬼也帶著大批披甲厲鬼飄來,陡見幽兒,都大驚拜倒,叫道︰“靈寶公主!殿下是從哪里來的?”

    幽兒愕然看著他們,雖然猜到他們可能也是前朝的大將,或許在閱兵時見過自己,可又實在不認得他們是誰。

    風霜二女看著一片亂哄哄的,七嘴八舌,說什麼也听不清楚,便嘆息道︰“罷了罷了,萬歲爺就在里面,若得知公主到此,定然歡喜萬分。我們進去再說!”

    二女在前面引路,幽兒扶著被捆縛住的李小民,後面有兩個惡鬼帶著無數部眾相隨,鬧哄哄地走進最里面的大殿,卻見一個頭戴平天冠、滿身是血的帝王高高地站在玉階上面,眾鬼轟然倒拜,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身穿龍袍的魁梧身影緩緩轉過身來,陡然看到幽兒,渾身劇震,失聲叫道︰“幽兒,真的是你!”

    幽兒放開李小民,飛撲過去,一頭撲在那帝王的懷中,放聲大哭道︰“父皇!孩兒在林中呆了三百年,一直不能見你一面!”

    李小民踉蹌了一下,勉強站定,環顧四周,都是滿身血跡的惡鬼,唯一干淨的只有那兩個白衣美女,而上面抱頭痛哭的兩父女顯然也非人類,滿屋之中,盡是冤魂,只有自己一個活口站在群鬼中央,不由又是害怕,又是驚異。

    父女倆抱頭痛哭了一陣,那帝王問起幽兒這三百年的生活,幽兒一一訴說,令她父皇不勝唏噓。又說到仙人指路,要她等待有緣之人,可救拔她出苦海,並將她認了李小民為主之事,告知了父親。鬼王甚是驚異,舉目看向大殿中央的李小民,眼神凝重,卻暗暗隱含凶光殺氣,似是不懷好意。

    幽兒含淚看著自己死去多年的父親,顫聲問道︰“父皇,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沒有投胎轉世?”

    大吳末代皇帝捶胸長嘆,恨聲道︰“李知浩這賊子,背主負恩,奪我江山,害我性命,朕便是作了厲鬼,也決不放過他!”

    李小民在下面側耳傾听,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這位大吳朝末代皇帝楊溥,本也是雄才大略之主,發展本國經濟,擴充軍隊,欲一展宏圖;只可惜所遇非人,被他最為器重的大將李知浩興兵反叛,攻入都城,將皇城團團圍住,見到有人出來,便是一刀殺死,不肯留下一個活口。

    當叛軍攻入皇宮之時,吳帝且戰且退,一直退守到這處大殿,與部下的沙、曾二位將軍率領三百死士,拼死守衛大殿,直到被潮水般涌來的敵軍斬盡殺絕為止。

    剛才那雙錘惡鬼、長刀惡鬼,便是當初忠心護主,一同戰死的兩個將領。而風霜二女,乃是武林世家出身,由吳帝重金禮聘,來宮中護衛自己的嬪妃愛女。卻在兵亂之時,都被亂軍所殺,雖是武藝超群,還是擋不住數量龐大的敵軍。

    被部下反叛,一門盡亡,吳帝怨氣沖天,誓言不肯再入輪回,一定要留在陽世,以厲鬼之身,向叛賊索命。部下三百壯士,亦忠心為主,跟隨著二位將軍,守護在吳帝的鬼魂身邊,不肯跟隨陰間的勾魂使者離去。風霜二女,本是武林高手,無辜被害,怨氣未消,亦不願就此離去,因此一同守在吳帝身邊,準備以厲鬼之身,索仇人之命。

    誰知大唐開國皇帝李知浩,手段更高,在天下各國中四處派人尋訪,重金禮聘了大批法師,在皇宮中大做法事,超度亡魂,並命誠心依附他的一個居住在龜山的道門法派將這些不肯轉世的鬼魂,用陣法困住,更在廢殿中立下禁制,以冥王珠為主導,鎮壓帝王冤魂。

    三百年內,眾亡魂努力修煉靈力,都大有長進。而吳帝身為帝皇,天資又高,況且死時身懷仙器,對他修煉大有幫助,因此三百年來積聚的靈力,已經到了極為驚人的地步。只是在冥王珠的鎮壓之下,無法發泄,只能在殿中很小一塊地方活動,每天除了修煉,再無別的事可做。

    近日來,李小民在地下東挖西挖,弄到了幾件很頂用的法器,卻將眾法師多年來立下的鎮壓厲鬼的陣法破去了一半,眾冤魂趁機逃出禁制,並可以沖到殿門外數步,逮些巡邏的侍衛進來,吸其魂魄,以助修煉,並發泄多年來的積怨怒氣。只是鎖魂陣余威尚在,眾冤魂至多也只可沖出殿門十余步,便再也沖不過去了。

    而長平公主被鬼迷住,卻不是吳帝令人下的手。

    她是在來到門前時,被一個同樣逃出三百年禁制的女鬼所迷,想要奪其軀體,吸其魂魄,卻因長平公主亦有天生的強大靈力,二魂相爭,因此長平公主才未被當場吞噬魂魄,勉強撐持到了今天。而那女鬼也借著她的身體和強大靈力,闖過了鎖魂陣的包圍,去了她的寢宮。

    提到那欲害長平公主的女鬼,吳帝滿面怒色,咬牙道︰“懿妃這賤人,竟敢以牽機之毒,暗害我的幽兒,導致你毒發身亡,更讓你母親因此你去世一年後,郁郁而終。只恨我當初見事不明,不知道她的毒計,待死後方才知曉,致我心頭大恨,因此這三百年來,我鎮住她的魂魄,每日用靈鞭痛責千百遍,將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為我兒報仇雪恨!誰知她在鎖魂陣法破去之後,竟趁機逃走,附在那女孩的身上,欲奪體重生。若讓她成功了,吾亦難消心頭之恨!”

    李小民這才知道,迷害長平公主的,竟然是當初下毒毒死幽兒的吳帝嬪妃,卻也在城破之時,被亂兵所殺,又被吳帝折磨拷打了三百年,比之幽兒的孤單寂寞,更是淒慘得多了。

    幽兒掩面哀哭,又問︰“母親現在在哪里?”

    吳帝仰天嘆道︰“她本是天生善良,便在病死後的第二日,已經去投胎轉世,化為男身,為富家子弟。可惜我死後不能再見她一眼!”

    幽兒听到母親早去轉世,心中又悲又喜,知道母親未曾受這三百年的痛苦煎熬,也不禁為她高興。當下伏在父皇肩頭,放聲痛哭。

    吳帝柔聲安慰,哄得她不哭了,忽從腰間拔出劍來,怒喝道︰“李知浩賊子,害我一門不得善終,我與其不共戴天!今日我神功大成,當可一舉沖破鎖魂陣法。眾將士,且隨我沖殺出去,斬了李知浩一門,報仇雪恨!”

    一眾披甲壯士的冤魂同聲大吼,揮動刀槍,憤恨之色,溢于言表。

    李小民看得害怕,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空中氣流扭動,白霧黑霧團團聚集,最後化為兩個高大瘦削的身形,一黑一白,頭戴高帽,手執喪幡,卻是黑無常、白無常的模樣。

    吳帝陡見此二人,面色微變,按劍退後,沉聲道︰“黑白無常,你們又來做什麼?”

    兩個無常飄到吳帝面前,微一躬身,笑道︰“閻羅王在森羅寶殿中,感覺到靈氣侵來,掐指一算,道是天下有此等強大靈力的,非陛下莫屬,而陛下長留陽世,有違天意,會攪亂乾坤,導致天下風雨不調,旱澇不均。因此派我們前來,接引陛下。三百年前,陛下不肯隨我等前去投胎轉世,導致被困于鎖魂大陣;如今脫困而出,可願隨我等前往地府,轉世為人,重投善人之家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1 PM

第二集 第一章 繼志

    吳帝怒道︰“我大仇未報,如何便肯隨爾等前去!”

    白無常躬身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的仇人,本是南唐開國之君李知浩,近三百年前,他便已去世,又入輪回,化為女身,現在已幾經輪回,將前世之事,盡皆忘卻。如今他已經因上一世惡事做盡,在三年前再入輪回時被打入畜生道,如今在南陽人家為狗,吃屎為生,陛下又何必對一個畜生梗梗于懷?”

    吳帝聞聲大驚,身邊的甲士也是一片騷動,驚詫不已。

    過了半晌,到是沙將軍撐不住,先笑了出來,吳帝也捋須怒目而笑,一眾甲士,開懷大笑,卻也都忍不住咬牙切齒,只恨自己未能親手誅除此賊。

    吳帝咬牙笑了一陣,搖頭恨道︰“李知浩雖已死了三百年,他的兒孫尚在,佔我大吳江山。我不滅唐國,難消心頭之恨!”

    黑無常粗聲粗氣地道︰“陛下何必為此費心!唐國氣數將盡,不出數載,便要亡國,就算勉強撐過,李知浩的後人,也再無法坐這龍廷。陛下只要耐心等待,便可看到李知浩後人惡有惡報,又何必親自動手,殺生害命,有干天和,導致天譴!”

    听到“天譴”二字,眾甲士一陣騷動,臉上都有驚慌之色。

    吳帝面色陰晴不定,半晌道︰“唐國亡後,又是哪一國,將一統天下?或者說,仍是各國爭雄之局,一直持續下去?”

    白無常躬身道︰“陛下,南唐將亡,天下盡知。只是後事如何,卻非我等小鬼所能猜測。據聞天庭之中,亦對此不甚確定,道是天道有常,自有有緣之人,得此天下。天下大勢,本是分久必合,縱然這一世人不能看到,百年之內,終會有天縱英才,一統亂世,令宇內升平。”

    吳帝沉吟半晌,臉上表情,時怒時嗔,時哀時怨,時愁時喜,變幻個不停。李小民在下面看得有趣,心中暗道︰“臉色變得這麼快,真不愧是三百年的老鬼!回頭送他去玩變臉,觀眾一定舍得花錢買票,說不定能把他捧成天皇巨星吧?”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吳帝抬起頭來,滿臉堅毅之色,大聲喝道︰“好!我願隨你們去陰間轉世,不過有個條件︰他必須得娶我女兒!”

    他染滿血跡的右臂,堅定地抬起,直直地指向殿下一人。

    李小民一陣驚訝,扭頭四顧,卻見四面八方,無論披甲武士還是白衣美女,外加黑白無常,都死死地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就象見了鬼一樣。

    李小民又驚訝又郁悶,心里暗自叫道︰“你們才是鬼,用這種見鬼的表情看著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他說出自己的疑問,便見白無常撫掌大笑,長嘆道︰“真是老了,老眼昏花,竟然沒有看到閣下這等英雄人物!唉,江山代有人才出,這一世,又讓我們看到了一位叱 天下的天縱之才!”

    李小民忍不住叫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說清楚點行不行?”

    黑無常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們說出來,回去會受罰的!倒是吳國陛下目光如炬,比我們更早一步看出來!”

    李小民將目光投向吳帝,滿腹狐疑。卻見到幽兒依在吳帝身邊,俏臉羞紅,目光中滿蘊情意,忍不住心中一蕩,暗想︰“這小丫頭越長越水靈,可是只能看不能吃,她老爹說要我娶她,是什麼意思?”

    吳帝雙目炯炯,緊緊盯著他,沉聲道︰“我看你非是尋常人物,為何屈身于宮中,做一個太監?”

    這一句,提到了李小民的傷心之事,幸好現在已經是正常的男人,倒還不太難過,只是干笑道︰“說起來話就長了。我本來已經修煉成仙術,已經不再是太監,可是為了某些原因,還是得留在這里。簡單地說,我留在這里,那是為了……為了在此打探情報,看清天下大勢,然後伺機而動,建立一番大事業!”

    嘴上如此說,心里卻在暗自想道︰“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天下再沒有一個地方能有這麼多的美女,我舍不得離開才留在這里的吧?而且為了一個小宮女的安全而留下,在幽兒的老爹面前,也不太好說。至于在此旺地修煉仙術什麼的,也用不著告訴這居心叵測的老鬼。”

    吳帝卻是面上放光,點頭贊許︰“好男兒!有膽量,有志氣,不愧是我之佳婿!”

    他轉過頭,看著幽兒,滿眼慈愛之情,柔聲道︰“幽兒,你可願嫁與他麼?”

    幽兒羞得將臉伏在他肩上,聲若蚊鳴,低低地道︰“但憑父皇做主!”

    風霜二女,三百年前一直在宮中護衛,見幽兒生得可愛,一向對她愛護有加,現在看到她終身有托,不由喜悅,慌忙收回捆縛在李小民身上的白索,拍手笑道︰“好啊,幽兒也要成婚了!”

    沙、曾二將軍,也是滿臉喜色,轟然拜倒在地,大聲道︰“末將拜見駙馬爺!”

    在他們身後,三百死士也同時拜倒叩首,“叩見駙馬”之聲,響遍大殿。

    有這麼多鬼給自己叩頭,李小民卻是滿心郁悶,暗道︰“你們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這麼擅自給我定下婚事,逼著我娶一個女鬼!雖然這女鬼是很美很可愛沒錯,可是又不能摸,又不能睡,要我干看著流口水嗎?”

    象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吳帝攬著女兒,沉聲道︰“賢婿!你若肯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將一身的靈力傳與幽兒,讓她靈體實化,可為鬼仙之體,陪伴在你身邊!”

    李小民听得精神一振,忙拱手道︰“陛下有話請講!”

    吳帝目光炯炯,緊緊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你興兵起家,奪了南唐江山,為我消這心頭之恨!”

    李小民听得大驚,失聲叫道︰“老爹!你看我現在還是個太監,雖然不是真的,可是哪有人肯听我的!沒兵沒將,我拿什麼去爭天下?”

    吳帝捋須笑道︰“這個不難。我可以將屬下留下,助你奪取天下,並且將我身上的靈力,分贈與他們,這等強大的力量,試問南唐之中,又有誰能敵?只要你答應我此事,待我的女婿坐了江山,不讓李知浩的子孫再逍遙下去,我也就了無遺憾了!”

    李小民又驚又喜,若是手下多了這麼多厲鬼,雖然很嚇人是沒錯,不過自己的敵人就要嚇得更厲害了。這等好事,可不能輕易放過,當下沒口子地應承道︰“父皇放心,兒臣只要有機會、有實力,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得當上皇帝,佔了江山,替父皇了此心願!”

    吳帝听他“父皇、兒臣”說得順嘴,不禁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黑白無常,嘆道︰“我婿既肯為江山之主,我便再無遺憾。只望二位尊使行個方便,讓我的女兒和部下可以留在陽世,助我女婿成就帝王之業,百年之後,再行召回!”

    白無常拱手笑道︰“陛下太客氣了。靈寶公主修習過太上仙術,已近于半仙之體,早不在我地府管轄之內。而我們來時,閻王只交待要陛下隨我們回去投胎轉世,卻未曾說過要陛下的部下也一同回去。只要陛下肯跟我們走,便是不違天意,不但可免天下百姓因乾坤陰陽失常導致的旱澇之苦,陛下亦可入富人之家轉世為男子,眾將士亦可助英主建立大業,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說罷,黑白無常一同呵呵大笑,滿臉都是喜色。

    吳帝點頭微笑,低頭看向幽兒,滿目慈祥,柔聲道︰“我兒!為父便要前去地府,听候閻王發落,你在陽世,須得好好保重才是!”

    幽兒撲在他懷中,嗚咽哭泣,雖是不舍父親離去,卻也知道,受了三百年苦的父親若能轉世為人,才是真正的解脫。當下悲喜交加,哭泣不止。

    吳帝輕拍她的香肩,嘆道︰“痴兒,痴兒!世間終究有聚有散,不過鏡花之緣,又哭什麼!”

    抬起頭,望向滿殿壯士,吳帝沉聲道︰“自今日起,我女兒靈寶公主,便是你們的新主子,你們一切都要听她號令,不得有違!”

    風霜二女,沙曾二將,帶領滿殿壯士,一齊拜倒,轟然大喝道︰“謹遵陛下之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眾鬼再度拜倒,齊聲叫道︰“吾等誓言效忠靈寶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小民在下面看得郁悶,心里暗罵道︰“真是說話不算話,把部下都給了你女兒,想逼著我做一個怕老婆的五好丈夫嗎?”

    轉念一想,幽兒這麼溫柔清純,自己使點手段,把那些部下騙到自己手里,也不是難事,心下遂安。

    吳帝放開幽兒,後退數步,看看黑白無常,臉上已經微有焦急之意,看向自己的目光似在催促自己上路,便抬起頭來,微笑道︰“天道有常,朕羈留陽世三百年,終究便要離去。”

    他退到落滿厚厚灰塵的御案之前,伸手按住御案中間一顆烏黑發亮的珠子,催動靈力,灌入珠中,便見寶珠陡然大亮,不停地向外散發著黑色的光芒。

    此舉一動,殿中人鬼,盡皆精神一振,感覺到靈力自空氣中源源而來,灌入自己體內。

    幽兒驚呼道︰“父皇!”撲上前去,抓住他的臂膀,顫聲道︰“你為什麼要散去靈力?”

    吳帝微笑道︰“朕便要去陰間了,這些靈力,到了投胎轉世之時,又有什麼用!不若分贈爾等,讓爾等面對強敵之時,也有自保之力!”

    他一手握住幽兒的手掌,另一手繼續按住御案上的明珠,催動靈力,將龐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散發到空中。

    幽兒還要說話,陡覺強大的靈力驟然襲來,自手掌灌入體內,不得不凝神應對,將靈力導入靈體之內,再無暇分心說話。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強大的靈力。一眾鬼魂,都努力吸收著空中飄散的靈力,以加強自己的力量,大殿之內,一時靜寂無聲,便似墳場一般。

    李小民也在努力吸收靈力,張開渾身毛孔,將空氣中的靈力導入體內,卻因他本是人身,不能象那些鬼魂般直接將靈力導入靈體,吸收速度比他們是慢得多了。

    黑白無常,閉目不語,卻也在暗暗吸收靈力。這麼強大的靈力,比之地獄強者,也不遑多讓,讓他們不由感嘆,果然是帝王之身,持仙家重寶,在短短三百年間修煉出來的靈力,便已有這般強大。

    許久之後,吳帝松開手,空中彌漫的靈力,已被眾鬼盡數吸盡。他整個人也變得虛無飄緲,象是透明的一般,隨時都似要被風吹散。

    幽兒努力按捺下靈體內蓬勃奔涌的靈力,睜開眼楮,滿眼淚光,顫聲道︰“父皇!”

    吳帝微笑著,抬起手來,撫摸著她的面頰,慈愛地笑道︰“又哭什麼!父皇今日得到解脫,你該為父皇高興才是!”

    幽兒含淚點頭,李小民也不由拜倒在地,真心誠意地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善待幽兒,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吳帝含笑點頭道︰“很好。你答應我的事,也要記住做到才好!”

    李小民大聲道︰“是,兒臣一定要努力當上皇帝,奪了李漁的江山,以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他受了吳帝這般厚禮,有了一個貌美如仙、可以抱住的美女老婆,以及一群能打能殺的部下,不由感激,又看到幽兒與他父女情深,因此對吳帝充滿敬仰,心中也就真當他是老丈人了。

    吳帝點頭微笑,指著御案上那顆黑色明珠道︰“吾兒,這便是冥王珠,你若要,便取去吧。”

    環顧四周,看著那滿殿跪著的披甲英魂,吳帝溫聲道︰“爾等要好好輔佐公主駙馬,朕去了!只是今日所吸收的靈力,都要假以時日,好好煉化,才能為爾等所用。”

    他一揮長袖,長吟道︰“天下無不散之宴,鏡花之緣,就此告終!”

    靈體飄蕩,隨著黑白無常,飄向窗口,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一眾壯士英魂,已都深深拜倒,俯首叩地,恭送舊主遠去。

    在殿上,幽兒已經是泣不成聲。風霜二女在空中飄飛過去,左右攙扶著她,柔聲勸慰。

    呆呆地看著滿殿鬼魂,李小民只覺手足酸軟,一跤跌倒在地,心中暗嘆道︰“還好是有驚無險,若不是幽兒與這些鬼認識,我只怕已經被亂刃分尸了!”

    ※※※

    鬼殿之外,無數太監宮女,都在翹首而望,看著緊閉的殿門,不知道那個大膽闖入的小太監,有沒有命活著回來。

    辰妃玉貌花容之上,已經是淚流滿面,卻不敢大聲哭喊,也只能掩面低泣而已。

    秦貴妃也是心急如焚,偶然一回頭,看到辰妃如此悲傷,一雙紅腫雙目,緊緊盯著殿門,不由心中生疑︰“她怎麼這麼在意那小太監,難道說,她和他有什麼親戚不成?”

    雲妃已經因暈倒,而被人送回了自己的寢宮。悠悠醒來後,卻听到門外當值服侍的蘭兒正在壓抑聲音低低地抽泣。雲妃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悔恨,不由拉過被子,連頭帶身,整個蒙在里面,伏在枕上,咬牙不語,淚水卻不停地從眼中流出,打濕了枕頭。

    這一邊,因時間流逝,許久不見小民子出來,眾人也都漸漸絕望。看熱鬧的人已經逐漸散去,相互低聲嘆息,慨嘆這樣一個俊秀膽大的小太監,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里面。

    秦貴妃緊緊盯著殿門,只覺心一點點地往下沉,直墮入寒冷的冰窖。而辰妃早就哭得暈了過去,被自己宮里的宮女們扶回了宮中。

    秦貴妃成熟美艷的臉上,已經遍布憂慮悔恨之色。現在已經一切都已無可挽回,不但自己的女兒救不回來,那俊秀可愛的小太監,對自己如此忠誠,如此有膽量,也被自己逼著進入死地,落入鬼口之中。

    陡然間,鬼殿的門發出一聲響,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就見剛才那個俊秀小太監滿面驚慌之色,手執一顆碩大的黑色明珠,跌跌撞撞地從里面跑出來,衣服上到處都是裂口,象是被無數刀劍切割,已然破爛不堪。

    秦貴妃大喜,連忙迎上前去,驚喜叫道︰“小民子,你回來了!怎麼樣,冥王珠拿到了沒有?”

    小民子勉強抬起頭,看到是她,疲憊至極的臉上,抽搐著露出一絲微笑,費力地從嘴里擠出一句話︰“幸不辱命!”

    話音未落,他便已一頭撲到秦貴妃懷中,昏了過去。

    秦貴妃驚喜交集,一面抱住他瘦小的身子,一面取過他手中黑珠,回頭問道︰“是不是這一顆?”

    那幾個死剩的道士壯著膽子走過來,看了看那顆大珠,驚喜叫道︰“不錯不錯,就是它!和祖師爺手卷上所畫的圖案,一模一樣!”

    眾人都不禁驚喜地叫了出來,便有嬪妃、宮女、太監上前道賀,恭賀秦貴妃洪福齊天,長平公主遇難呈祥,便是遇到了危險,也有忠奴相助。

    秦貴妃喜得笑靨如花,手中抱著小民子的身子,一時也忘了放開。

    眾人喜的喜,笑的笑,都努力討秦貴妃的歡心。卻無人注意到,那緊閉雙目的小太監,正將臉埋在秦貴妃高聳的玉峰之間,一面感受著惹火嬌軀對自己面部綿軟溫柔的擠壓,一面嗅著她那滿身的誘人香氣,神魂飄蕩,幾乎真的暈了過去。

    ※※※

    秦貴妃的寢宮中,幾個宮女死命地按住長平公主,驚慌叫喊道︰“公主殿下,你靜一靜,不要亂動啊!”

    年約十四五歲的長平公主,此時身上衣衫散亂,正在用力掙扎,口中嘶聲叫道︰“放開我,我要男人,要男人!”

    這個時候,這正當妙齡的清純少女,滿臉都是淫蕩的表情,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她自己撕開,露出玉雪般的酥胸,一面用力撫摸揉捏自己小巧的乳房,一面在櫻唇中吐出淫蕩無恥的話語,看上去就象一個花痴一般。

    這個時候,秦貴妃拿著冥王珠,匆匆走到房中,恰好看到這一幕,听到自己女兒說著“我要他用那強壯的身軀,緊緊抱住我,然後進入我的體內……”之類的話,又羞又惱,大聲喝道︰“長平,你在做什麼?”

    長平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母後,卻是見而不識,叫道︰“你是誰?哪里來的騷貨,長得高一些,就想要勾引男人了嗎?看你面泛桃花,奶子這麼大,定是淫邪之相,偷了多少男人了?”

    秦貴妃氣得面色緋紅,怒道︰“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負責拉住長平公主的宮女們哭叫道︰“娘娘,公主從醒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啊!奴婢們拼命拉她,也都拉不住!”

    秦貴妃這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撞了邪,神志不清,不由心轉憂慮,回頭向身後看去。

    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李小民低頭跟在她的後面,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跟著她走到貴妃宮中,長平公主臥室里面,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停了下來,一頭撞在她背上,感覺著她溫軟嬌軀帶來的良好觸感,心中不由一蕩。

    緊接著,他便回過神來,知道以自己太監的身份,佔了貴妃的便宜,若是秦貴妃一怒,打死自己不過是隨口而出的一件小事,連忙退後一步,一邊慌忙道歉,一邊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一看之下,他當即便呆住了。

    在前面不遠處的床上,幾個美貌宮女拉住一個絕美佳人,正是前幾天在路上遇到的英氣勃勃的長平公主,此時已是酥胸盡露,雙手握住自己的胸部,用力揉搓,滿臉紅潮滾滾,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李小民緊緊盯著她那雪白嬌嫩的酥胸,目測著她的胸圍,不由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心道︰“說是長平,其實也並不太平啊!那一對小乳房,如果握在手里,感覺一定很不錯吧?”

    忽然之間,他對能摸到自己乳房的長平公主產生了強烈的妒意,只恨自己不能化為那一雙玉手,可以按在柔軟的酥胸之上。

    長平公主也看到了他,滿臉驚喜之色,放聲大叫道︰“男人!我要你!快來上我,人家想要嘛!”

    听著她柔膩入骨的嬌聲呻吟,李小民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卻也不禁心神搖蕩,欲火暗暗升起。

    秦貴妃又驚又羞,慌忙站到李小民面前,隔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視線,心中慶幸︰“幸好小民子是個太監,不然的話,若被那幾個道士看到了長平的身子,難道要他們還俗娶長平不成?”

    這冥王珠,雖是道士們見過圖樣,卻都不會用,最後只得推了小民子來,讓他用冥王珠救治長平公主。

    小民子在秦貴妃胸前用臉輕輕磨擦,在酥胸上揩了半天的油,直到宮女、太監們把他接過去,才悠悠醒轉,對自己在鬼殿中的經歷,胡說一通,只道自己用祖傳的護體神功,拼著命沖入大殿,搶了冥王珠回來,身上也被惡鬼一通亂斬,斬碎了衣服,幾乎便不能活著回來。感動得秦貴妃熱淚滾滾,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忍松開。

    道士們也上前恭賀,向李小民打躬討好,又道小民子公公少年有為,仙法出眾,定然會使用冥王珠,救治長平公主,自此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小民子公公。

    李小民倒不是不會用冥王珠,只是初學乍練,剛從風霜二女那里學會了使用冥王珠的口訣,勉強背熟,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心中難免忐忑。卻被心急如焚的秦貴妃抱著他上了馬,抱著這身材矮小的俊秀太監,就象抱著一個小孩子,也不顧宮中規矩,縱馬疾馳起來,讓伏在她胸前的小民子又趁機過了一把干癮。

    一邊偷偷地上下摸弄,一邊被身材高挑的美女抱在懷中,乘馬來到秦貴妃公宮,正在回味剛才的旖旎情狀,抬頭卻看到了這樣一幅香艷場面,不由大出意外,激動得幾乎流出鼻血來。

    秦貴妃心中忐忑,幸好只帶著他一個太監來到宮里,不然可要出大亂子了。

    看到了俊秀的男子,長平公主力氣陡增,用力掙扎著向李小民撲過來,那幾個宮女按她不住,秦貴妃不得不親自過去,一把抓住女兒,用力丟回到了床上。

    她自幼習武,力氣甚大,只听“砰”地一聲,長平公主落到軟軟的床榻之上,一頭栽倒在被子里面,暈了過去。

    見女兒暈了,秦貴妃又是慶幸,又是擔心,回頭看向李小民,顫聲道︰“小民子,現在你看該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低下頭,強忍住抬頭用眼楮大吃冰淇淋的沖動,努力提醒自己,自己現在還沒有自立的能力,只能混跡宮中,以待天時。因此現在自己不是李小民,是小民子,而小民子是不應該用色色的眼神打量這一對美貌母女的。

    對于秦貴妃的詢問,一臉正色的小民子低頭沉吟道︰“貴妃娘娘,為今之計,只有用冥王珠,驅除惡靈,方才能救回公主的性命。”

    秦貴妃便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雙手前伸,緊緊抓住小民子的手,顫聲道︰“好好,現在,一切都指望你了!”

    李小民從懷中掏出冥王珠,想要念動口訣,忽然想起,風霜二女曾經說過,這冥王珠法力太強,若用得不得法,只怕會誤傷他人。況且自己施法,也不想讓別人看到,當下便道︰“娘娘,小人施法,不能有人得見。還請娘娘讓小人自己呆在這屋里,為公主診治。”

    秦貴妃會意,向宮女們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不得吩咐,不可進來!”

    宮女們低頭退下,秦貴妃走到床前,拉起女兒的綢衫,掩住酥胸,正想出去,忽然想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傳出去,只怕不好听!”

    轉念一想,她又寬慰道︰“不怕,小民子是個太監,絕不會出什麼事!何況法師們都死的死,亡的亡,余下的又沒什麼用,不靠小民子,還能靠誰呢?”

    計較已定,秦貴妃便走到房門前,伸手拍著李小民瘦小的肩膀,柔聲道︰“好孩子,現在本宮一切都指望你了,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

    李小民慌忙點頭,低頭看著她那惹火身材,暗自口水狂吞,心道︰“老子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是不是該用身子好好報答我一下?”

    正在胡思亂想,秦貴妃已經出了門,隨手將門掩上,去召集了剛才那些宮女,嚴令她們不得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不然若讓她听到半點風聲,便將所有宮女一齊打死,絕不放過一個!

    眾宮女又驚又怕,跪地發誓絕不泄露半句。秦貴妃又厚加撫慰,答應予以重賞,將她們安撫下來,帶著眾宮女,守在長平公主臥室門前,憂心忡忡,側耳傾听著屋里面的動靜。

    她卻不知道,李小民已經在屋里面設下了禁制,讓里面的聲音半點都無法傳出去。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秘密不被揭穿。

    在布好禁制之後,李小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走到床邊,掀開長平公主的衣衫,猛看暴露的酥胸,眼中欲火熊熊,幾乎要將這美貌少女整個吞噬。

    因為要消化吳帝留下來的龐大靈力,三百鬼衛、沙曾二將、風霜二女都留在鬼殿之中,盤坐修煉。因此使用冥王珠來救治長平公主的事,只好由他一個人做了。

    可是李小民又不能熟練運用冥王珠,因此一邊背誦著冥王珠的口訣,一邊找些快樂的事來做,倒是工作娛樂兩不誤。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到長平公主的酥胸上,趁著屋中無人,放心大膽地撫摸起尊貴公主的胸部來。

    手上的感覺,觸手酥滑,柔軟嬌嫩,李小民小心地捏弄著長平公主胸前那一對小小的嫣紅蓓蕾,眼楮瞪得大大的,漸漸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香唇之上。

    他輕輕吸吮著年輕公主口中的香津,舌頭伸到櫻唇里面輕輕攪動,挑逗著她的香舌,右手逐漸下探,伸進長平公主腰帶里面。

    李小民的瞳孔瞬間放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縮回來,用自己堅強的定力壓制住沖動,準備念動咒語,來催動冥王珠,驅散長平公主身上的惡靈。

    可是手還未伸到懷中,掏出冥王珠,便看到長平公主霍然睜開眼楮,而這時候,李小民的左手還按在她的酥胸之上,手指輕輕捻動著她的小小乳頭。

    偷香時被事主逮住,李小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慌忙收回手,惶聲道︰“我什麼也沒做!”

    說實話,他也不指望長平公主能這樣相信自己,可是長平公主絲毫沒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在她美麗的眼中,霎時燃起熊熊欲火,猛地抱住李小民的脖頸,讓他壓在自己身上,驚喜地叫道︰“男人!總算有男人了!”

    她的力氣,一下子變得大極,用力地一摔,便將李小民摔倒在床上,緊接著撲上去,騎在他的腰間,雙手按住他的手,低下頭,急色地在李小民臉上親來親去,弄得他滿臉都是香津。

    李小民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被按住雙手,受控于長平公主手中,驚慌大叫道︰“喂,你干什麼?”

    長平公主一只手按住他的雙手,用大得難以想象的力量壓制住他,一邊氣喘吁吁地道︰“別亂動,我會讓你快活的!”

    她的右手,迅速伸到李小民身上,撕開他破爛的衣衫,露出赤露的上身,在他胸膛上用力撫摸,看著他的身體,兩眼放光,看上去十足是一個淫女。

    突然間,她整個人呆住了,呆呆看著李小民那破碎的衣服,這才認出,這件衣服原來是太監的服飾。

    在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氣,咬牙道︰“怎麼是個太監!這種東西,也算是男人嗎?”

    李小民的自尊心狂受打擊,放聲叫道︰“你胡說!老子怎麼會是……”

    他慌忙住口,不敢再泄露自己的秘密。長平公主騎在他的身上,小巧結實的香臀用力磨擦了幾下,奇道︰“奇怪,既然是太監,下面是什麼東西硬硬地頂著我?”

    在她美艷的臉上,露出了決然的神情,咬牙道︰“好,是公是母,摸一把看看!”

    就象閃電一般,她的身子飛速下移,玉手霍然探下去,一把便捉住了李小民那新生的仙器。

    李小民狂叫一聲,痛得涕淚交流,幾乎被她一把捏爆了卵蛋。若不是布在屋內的禁制發揮了效用,他這一聲嘶聲慘嚎,只怕能傳遍整個宮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3 PM

第二章激戰

    他這邊大悲,下面的長平公主卻大喜若狂,撕碎他的褲子,捧起那一堆東西,放聲狂叫道︰“男人,真的是男人!”

    過了一會,長平公主又爬起來,摸著下面,媚笑道︰“想不到你這假太監,東西還不小,混到宮里,是想要和宮妃們親熱的吧?為了美色不要性命,也真是天下少有的登徒浪子!”

    李小民劇痛和劇爽之中,腦中一陣昏昏沉沉,陡然听到她對自己的污蔑,忙張開口嘴,大聲辯解道︰“我是偶然才到這里,才沒有刻意……”

    話未說完,便見長平公主撲到身上,用小巧的香乳堵住了他的嘴,嬌聲笑道︰“說那麼多做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來快活快活吧!”

    對嘴中鮮嫩柔軟的物體,李小民狠狠咬了兩口,借以報復剛才她對自己做的事。長平公主媚眼如絲,低聲呻吟道︰“哎喲,哎喲,好哥哥,你下嘴好狠!”

    李小民心中苦笑,現在自己的樣子不過十四五歲,她不管是十五六,還是三百歲,都比自己要大一些,竟管自己叫哥哥,如此騷浪,真是天下少有。

    長平公主挺起身子,雙手如風,三下兩下,便將自己的華貴衣裙撕得粉碎,露出了雪白嬌嫩的身子。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卻已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瓏有致的嬌嫩軀體,如花蕊綻放一般,晃花了李小民的眼楮。

    在她本該是清純一片的美麗容顏上,卻布滿了淫蕩的笑容,騎在李小民胯間,嬌軀上下聳動,對他肆意蹂躪。

    李小民的衣服,已經被撕破,碎衣丟在一旁。他強忍著身體的快樂感覺,伸手到一邊去取衣服,在里面一陣摸索,終于摸到了冥王珠,心中暗喜,緊緊地將它握在手心之中。

    長平公主稚嫩的臉上,滿是興奮痛苦之色,一心要奪其元陽,以自己三百年前師門所授秘法,修煉成功,借此力量鎮住長平公主本身的魂魄,以奪其軀,忽听被自己騎在胯下的小男孩沉聲道︰“懿妃!”

    長平公主面上一片驚色,停止動作,將玉手按在李小民赤裸胸膛之上,雙目瞪視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是誰?”

    李小民冷冷一笑,漫不在意地道︰“我不是誰,不過是皇宮里的一個小太監罷了。”

    長平公主冷冷瞪視著他,緩緩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強行逼奸了我,身上又有這麼強的靈力,若說是普通太監,有誰能信!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真正身份的?”

    李小民冷然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美貌少女,淡淡地道︰“我不光知道你是懿妃,還知道你下毒害死了幽兒,現在又欲奪體重生,盜我元陽!”

    長平公主面色大變,雙手陡然化為利爪,飛速掐向李小民的咽喉,嘶聲叫道︰“不管你是誰,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得死!”

    李小民一直藏在碎衣下面的右手陡然抬起,握緊冥王珠,口中念動真言,一團黑光霎時自冥王珠上散發開來,直向四方彌漫。

    長平公主大驚失色,叫道︰“冥王珠!”

    她素知冥王珠的厲害,咬緊牙關,用三百年來修煉出來的靈力抵擋著冥王珠的黑光對自己靈體的侵蝕作用。

    長平公主尖叫一聲,周身突然轉為紅色,漸漸化為赤紅,看上去就象一個紅寶石雕成的裸女,模樣香艷詭異至極。

    李小民也呆住了,看著這美艷至極的紅玉般的赤裸公主,欲望忍不住又升騰起來。

    陡然間,長平公主咯咯笑了起來,滿面喜悅之情,笑得暢快無比。

    她從床上站起身來,看著李小民,微笑道︰“果然不錯!雖然不是處男元陽,卻有著更為充沛的陽氣和靈力,有你之助,我功力可望大成!”

    看著這害死幽兒的毒婦,李小民因為憤怒而讓眼楮有些發紅,含怒舉起冥王珠,大喝一聲︰“破!”

    黑光大盛,霎時罩住懿妃。懿妃忍不住捂住眼楮,大聲尖叫,身體痛苦地縮成一團。

    李小民知道這是在生死存亡之際,剛才她便想殺害自己,若是稍一放松,她緩過勁來,絕不會留自己活命。因此只顧念動真言,努力催動黑光,一團團地向懿妃席卷而去。

    懿妃的身體縮得越來越小,直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突然放聲尖嘯,周身紅光大盛,霎時沖破黑氣的包圍,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如離弦之箭般,猛地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只覺一陣氣浪如排山倒海般迎面撲來,身上仙力無法抵擋,”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子向後飛跌。

    氣浪飛射,象利劍般,劃破他的肌膚,到處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長平公主的身體,如閃電般射來,右手飛速在空中一撈,劈手奪過他手中冥王珠,小蠻腰一扭,輕輕落地,看著手中的冥王珠,激動之色,滿溢玉容之上。

    李小民砰地一聲,在地上摔得狼狽不堪,卻不敢怠慢,揮手打出靈符,速度之快,已至巔峰。

    嗤嗤一陣輕響,無數金光閃閃的靈符打在長平公主身上,在她吹彈得破的玉體處劃出一道道的血痕,有些傷口還比較深,血液從里面流出。懿妃卻絲毫不管不顧,只是冷笑著舉起手中冥王珠,寒聲道︰“我有冥王珠在手,你那點小伎倆,又能奈我何!”

    李小民眼看著自己運足仙力打出的靈符,對她只能造成一點皮肉之傷,當下停手,暗自運氣,準備在她不備之時,給予致命一擊。

    懿妃卻不肯給他喘息的時間,雙手高高舉起冥王珠,喃喃念動咒語,便見黑光漫漫,籠罩屋中,與她身上散發出的紅光混合在一起,呈現出詭異的赤黑之色,就象凝固的黑色一樣。

    赤黑色的霧氣,緩緩向李小民逼來。李小民瞪大驚怖的雙眼,呆呆地看著那團霧氣,直覺地感到那里面的濃重殺機,若讓這團血霧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可實在不敢想。

    就在血霧迫近到他面前之時,李小民猛地躥了起來,一個箭步便向屋門射去。

    砰地一聲,他重重地撞在門上,屋門並沒有象他想象的那樣,被一撞而碎,反而用更大的力道,將他彈射回來。李小民在空中凌空翻了兩個筋斗,才落向一邊的案上,沒有沖進血霧。

    抬頭看去,但見滿屋之中,牆壁門窗,都已被黑霧覆蓋。而這黑霧產于冥王珠,似藤蔓般,在牆壁上迅速爬行,布滿了所有可能的逃生之路。

    李小民心中狂跳,一步步地向後退去,運起最後的靈力,想要垂死一擊,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力量,比之緩緩襲來的血霧,差得不是一個檔次。

    在血霧將他拼死打出的仙力擊碎之後,李小民一頭栽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還擊的力量。

    懿妃尖聲大笑起來,用她佔據的長平公主的身體,擺出妖冶誘人的姿勢,昵聲道︰“小弟弟,這樣弄死你,還真的怪可惜的呢!可是沒有辦法,你的威脅太大了,雖然留下你可以幫助我更好地修煉,我還是先干掉你,除了禍患吧!”

    李小民絕望地看著那赤身露體的少女,拼命提聚起所有殘存的力量,卻也知道,這點力量,根本不可能與那恐怖的血霧相抗衡。

    懿妃仰天得意地大笑,三百年來被折磨拷打的怨氣,都在這大笑中發泄出來。

    陡然間,在長平公主的繡榻之上,那堆破碎的太監衣衫里面,一個白影飛速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射到懿妃身後,劈手揮去,掌勢如刀,在長平公主的玉腕之上,一劃而過。

    懿妃的笑聲戛然而止,雙手一陣無力,竟拿不住那碩大的寶珠,砰地一聲,將它失手落到了地上。

    屋中血霧,霎時消退。李小民看著滿眼紅光盡滅,也不及多想,提聚起最後的靈力,大喝一聲打出,一個巨大的靈符,自他手中飛射而出,砰地一聲,擊在懿妃的胸前。

    懿妃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擊得向後倒飛,重重地摔到榻上。那靈符透入肉中,深達數毫米,留下一個深深的靈符痕跡。

    擊出這最後一擊,李小民已是油盡燈枯,再無力作戰。卻看懿妃身上紅光閃爍,漸漸從床上爬起來,嘴角流著鮮血,陰森森地笑道︰“死太監,果然夠狠!”

    看著她舉起雙爪,口中喃喃念誦著什麼,李小民亡魂大冒,知道若讓她先動手,死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身上力氣以及仙力靈力,盡都一掃而空,無法與之相抗。正在惶急之時,突見那偷襲懿妃的白影撲向地面,拾起冥王珠,用盡力氣丟給李小民,尖聲嘯道︰“主人!快滅了她,不要讓她念完咒語!”

    李小民定楮看去,那白影卻是月娘,嬌美容顏上,一片慘白,已是搖搖欲倒。以她現在的力量,強行踫觸仙家至寶冥王珠,對她靈體的損害,卻也不輕。

    李小民顧不得多說,舉起冥王珠,大聲念動真言。

    在他全力催動之下,黑霧騰起,瘋狂卷向懿妃。

    這個時候,懿妃已經從床上跳起來,大步奔向李小民,準備進行最後一擊,迎面看到黑霧狂卷而來,大驚失色,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黑氣重重擊在身上,軟軟地栽倒在地。

    在黑氣擊中長平公主軀體的時候,一個淡紅色的身影被整個從長平公主身上擊飛出去,面相嬌美異常,卻是懿妃的靈體。

    在空中,她扭頭看向李小民,滿臉仇恨之色,那目光看得他渾身發冷。

    黑氣毫不停留,迅速向前卷去,嗤地一聲,擊在懿妃靈體之上,霎時將她擊得消散,只留下一聲尖叫,便已整個散于空中。

    就在懿妃被擊得魂飛魄散之時,搖搖欲倒的月娘突然縱身飛上空中,一把抓住四散的紅色煙霧,塞進了嘴里。

    看著貌美如花的白衣佳人大口地吃著懿妃的淡紅色靈體,李小民不禁一陣惡寒涌起,努力坐起身來,看著身上遍布的傷口,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這一次,可真是凶險之至。幽兒與一眾手下都因為吸收靈力太多而在修煉,自己被秦貴妃硬拖了來,與甦醒的懿妃較量,差點便送了性命。若非有月娘幫忙,自己的命,已經交代在這三百年的女鬼手里了。

    月娘吸食完空中的紅色煙霧,整個鬼變得精神了許多,面頰泛紅,一揮衣袖,飄飄落下,拜倒在李小民面前,恭聲道︰“奴婢不告而食,請主人恕罪!”

    李小民沒精打采地道︰“算了,反正她也都完了,你吃了她,也沒什麼。”

    月娘嚇了一跳,伏地叩首道︰“主人,奴婢沒有吃掉她!她被冥王珠那一擊,便已魂飛魄散,蕩然無存,奴婢只是在她的靈力徹底消散之前,吞吃了她部分靈力,絕無隱私!望主人明察!”

    李小民這才放心,心里舒服了許多︰“原來不是吃鬼,不過是吃靈力。這倒也沒什麼,反正靈力消散了也是浪費,給她吃一點,也算獎賞她救了我一命吧。”

    他伸出手,在月娘伸手幫助下,站起身來,看看自己身上沒有寸縷,不由好笑,自己竟然光著身子,和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鬼打了一架。

    他突然轉過頭,用驚異的目光看著月娘,囁嚅道︰“我剛才好象摸到你的手了?”

    月娘拜倒在地,含笑道︰“托主人的福,奴婢剛才多了幾倍的靈力,已經可以實體化了!”

    李小民還不敢深信,伸手去摸她的頭發、臉頰,觸手柔滑,而且還微有溫意,和那些宮中女子們好象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手在月娘身上亂摸,一直摸到胸前,伸進衣服里面,肆意摸弄揉捏,心里想著︰“有這麼一個美女奴隸也不錯,不光能幫我干活,閑著沒事摸兩把,倒也挺好。”

    月娘被他摸得雙頰緋紅,抬起美目,媚眼如絲,昵聲道︰“主人,奴婢的身子是主人賜的,主人想要,奴婢自當盡力服侍!”

    被她這麼一說,李小民突然欲火狂升,卻想起剛才已經和懿妃來了一發,強自忍耐,搖手道︰“不用了,現在還是先把正經事辦好,別的以後再說。”

    他突然“咦”了一聲,低頭看向月娘,沉聲道︰“你怎麼會用這種法術勾引起人來了?你到底是月娘還是懿妃?”

    說到後來,話聲轉厲,右手已經高高舉起冥王珠,只待她一有不對,便即念動真言相擊。

    月娘慌忙叩首道︰“主人明鑒!那懿妃實是已經魂飛魄散,可是她這三百年來練就的靈力,非同小可,頗有致人淫蕩的功效。婢子本領低微,抵擋不住,因此才不由自主,對主人有引誘之意!求主人恕罪!”

    李小民這才放心,將冥王珠揣到懷中,嘆道︰“好啦,沒事就好。懿妃的靈力,你要學會控制才行,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呢。”

    他走到昏迷的長平公主身邊,伸手將她抱起,走到榻邊放下,低頭看著一絲不掛的少女,發愁道︰“這可怎麼好!她和我的衣服都碎了,要是讓人看見,只道我逼奸了她!要再對我驗明正身,我現在又無力抵抗,只怕上面和下面的腦袋,都要被人砍去了!”

    月娘抿嘴而笑,輕聲道︰“主人,這里是長平公主的臥室,那些櫃子里面,一定有她平日里穿的衣服。”

    李小民喜道︰“對啊!快來幫我找件衣服給她穿!”

    二人一陣翻箱倒櫃,終于找到和長平公主剛才的衣衫差不多的衣服,走到床邊,正要替她換上,月娘忽然竊笑道︰“主人,要不要再和長平公主來一次?”

    李小民嚇了一跳,擺手叫道︰“和公主做那事,我有多少命夠人殺的!何況我們鬧了這麼久,只怕她母親早就等急了。”

    月娘掩口笑道︰“反正已經這麼久了,再多一個半個時辰也沒什麼。而且她本是皇室貴女,若以之為鼎爐,必可讓主人的修煉事半功倍,更上一層樓。主人這一去,只怕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交歡,這麼好的機會,主人就這麼輕輕放過了麼?”

    李小民一听,也不由心動。低頭看著長平公主,見她嬌美的少女軀體,橫陳在自己面前,反正是最後一次,不上白不上,便也不多說,抱著長平公主的嬌軀便登上繡榻,和她肆意交合。

    他在床上玩了個稱心如意,月娘跪在床邊,看著主人與昏迷中的清純少女交歡,忽然掩面低泣,滿懷幽怨地道︰“人家有要求,主人就推三推四;一說到和公主上床,主人就不推托了。主人真的好偏心呢!”

    ※※※

    秦貴妃在女兒的臥室門前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滿心焦慮,不知道小民子對自己的女兒的治療,有沒有收到效果。

    吱呀一聲,門開了。李小民一臉頹喪地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披一塊掛一片,藍縷不堪,而且到處都是傷痕,還在向外滲著血。

    秦貴妃大驚,顫聲道︰“小民子,出什麼事了,長平呢?”

    李小民苦著臉,嘆息道︰“長平公主被惡靈附身,小人剛才與惡靈大戰一場,勉強擊敗了它,並用冥王珠的法力將它擊得魂飛魄散,卻讓仙家重寶冥王珠因法力消散而碎裂無存,又不小心傷到了公主,讓公主的萬金之體上添了一些傷口,罪該萬死!”

    為配合自己說話的效果,李小民不得不撲倒在地,拜倒在秦貴妃面前,心中卻在暗罵︰“干什麼總是要老子下跪,太監這個職業,真不是人干的!呸,今天跪了你,哪天一定要你跪在床上求饒,連本帶利都討回來!”

    秦貴妃哪里知道他心中的齷齪念頭,心里牽掛女兒,慌忙跑進屋里,站在榻邊,低頭看向熟睡中的女兒,見女兒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方才松了一口氣。

    李小民無精打采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的身後,抬眼偷看著她高挑成熟的性感嬌軀,將這逼著自己下跪的性感美女意淫了幾百回。

    他和秦貴妃都沒有發現,在床榻頂部,飄蕩著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卻是懿妃殘存的靈力,未曾被月娘發現的,卻讓秦貴妃在心情激動之時,呼吸急促,一點點地吸了進去。

    秦貴妃看了女兒好久,上上下下地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頗有傷痕,忙叫人進來給她上藥,自己帶著小民子退了出去。

    站在門前,看著這救了自己女兒的小太監,秦貴妃不由心中感激。再看他渾身上下,都是流血的傷口,忙叫人拿了藥來,替小民子上藥。

    小民子退到一旁的屋子里,由宮女上藥。一邊上藥,一邊看著給他左臂敷藥的宮女,年約十六七歲,亦生得甚是清秀動人,李小民不禁心底發癢,笑眯眯地道︰“這位姊姊,怎麼稱呼?”

    那宮女抬起眼楮,見這小太監生得俊美,不由心生好感,微笑道︰“我叫听琴,你是小民子吧?這次多虧你救了公主,不然的話,我們恐怕都要陪葬呢!”

    想到公主死後,自己和姊妹們因侍候不力而被賜死的悲慘結局,听琴不寒而栗,看向李小民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

    李小民笑眯眯的,謙虛了幾句,沒被上藥的右手悄悄地伸了過去,摸上了听琴的小手,在柔嫩的手背上,輕輕撫摸。

    听琴橫了他一眼,輕輕打了他手背一下,輕啐道︰“你這個小太監看上去還不錯,這支手倒是不太規矩!”

    李小民笑道︰“我這支手本來是很規矩的,可是一看到姊姊,就不規矩起來了。”

    李小民脫下衣服,任由听琴縴縴玉指在他身上游走,為他敷藥,二人眉來眼去,說些挑情的話兒,漸漸都有意了。李小民的手已經探上了她的酥胸輕輕揉捏,正要大著膽子在她身上摸上幾把,多揩點油回去,忽然看到一個宮女跑進來,恭聲道︰“小民子公公,娘娘有請!”

    李小民慌忙收回手,幸好有听琴嬌軀擋著,沒有被那小宮女看到。

    這個時候,李小民身上的傷處也都上好了藥,只得穿上衣服,跟著兩個宮女走出來。听琴已是紅暈滿臉,只得低著頭,生怕被娘娘瞧出什麼來。

    秦貴妃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只顧看著小民子,滿臉喜色,大聲道︰“長平已經醒過來了!小民子,這次多虧了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

    李小民慌忙躬身道︰“娘娘,小人這都是應該做的。為了娘娘,小人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秦貴妃抿嘴微笑,將他叫到自己身邊,低頭看著這個小太監,見他眉清目秀,俊美非常,越看越是喜歡,暗暗地道︰“若是煦兒也能長得這麼俊俏,還怕得不了皇上的歡心麼?”

    她暗嘆一聲,拉住李小民的手,微笑道︰“好孩子,我原來說過,只要你救了長平,我便認你為義子。現在,你就是我的孩兒了!”

    李小民大吃一驚,想不到她還當真要認自己當兒子,這豈不是要佔自己的便宜麼?

    他心中不情不願,想了一個主意,抹著眼淚哭道︰“娘娘,小人雖然出身寒微,但家母去世之時,小人曾在她墳前發過誓,以後就是父親娶了後妻,小人也絕不會稱其為母。後來父親真的逼我叫他的後妻為母親,小人誓死不從,被父親趕出家門,貧困無依,將近餓死,因此才入宮做了太監。小人不才,在家母活著的時候不能孝順她,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來寄托孝心,求娘娘體諒小人這一番心意吧!若娘娘恩準小人之請,小人願一生為娘娘做牛做馬,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秦貴妃想不到他會拒絕自己認其為子的提議,可是听了他一番話,卻也不禁感動。一個出身低微的小太監,竟能忍住飛黃騰達的誘惑,不認貴妃為母,只為忠于其生母,這等節操,比之歷朝歷代殉國的忠臣,二十四孝中的孝子,也不遑多讓。

    感動之余,她溫暖的手不停地撫摸著李小民的頭發,嘆息道︰“好孩子,難為你一片孝心!也罷,我做不了你母親,還是會將你當親生孩兒看待。長平的命是你救的,我便讓她認你為弟,這樣可以了吧?”

    李小民想了想,認姊姊比認母親要強一點,便點頭哭道︰“謝謝娘娘成全!”

    秦貴妃面露笑容,牽起李小民的手,領著他走進長平公主的臥室。

    長平公主在臥室中,擁被而坐,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雖然已經由宮女們為她敷上傷藥,卻也忍不住隱隱作痛。更奇怪的是,雙腿之間,更是痛得鑽心,卻又不好意思向宮女們說,只能暗自納悶。

    她也听人說了,自己被邪異所迷,被妖邪佔了自己的身子,與一個會仙術的法師大戰三百回合,終于被他大發神威,驅除了妖邪,因此他和自己的身上,都有了許多傷口。可是到底什麼樣的戰斗,會讓下身也受創甚重?長平公主想來想去,怎麼都想不明白。

    正在獨坐納悶,忽見母親領著一個小太監走進來。長平公主微微一驚,抬起頭看著那個小太監,不知道母親帶他來是什麼意思。

    秦貴妃見女兒精神甚好,心中歡喜,微笑道︰“孩兒,這是你的兄弟,我已讓他拜你為姊,你來與他見禮!”

    李小民看著長平公主的月貌花容,心中微微一跳,拜倒在地,恭聲道︰“姊姊在上,弟弟在此有禮!”

    他本來是不願拜人的,可是剛才已經狠狠地玩了她一回,想起她在昏迷中被自己壓在身上,承歡時忍不住發出的喃喃嬌吟,不由心中狂蕩,現在拜她一拜,就算還她一點人情。雖然這小姑娘比自己前生的年齡要小一些,可是卻比自己今生年紀大,叫她一聲姊姊,也沒什麼不對的。

    長平公主吃了一驚,失聲道︰“母親!這個小太監算是什麼東西,怎麼能做我弟弟?若讓人知道,孩兒豈不讓人笑死了!”

    李小民心中暗怒,低頭不發一言。長平公主卻仔細打量著他,叫道︰“咦,他不是前幾天在路上看到的那個小太監嗎?母親為何想起讓這個小家伙做我的弟弟?”

    秦貴妃面色一沉,微慍道︰“長平!若不是他舍生入鬼殿為你取來冥王珠,又與妖邪大戰許久,如何救得了你的性命!你現在這麼說,豈不是恩將仇報?”

    長平公主從未听過母親向自己這麼嚴厲說話,一時不由心驚,再听到這小太監竟然就是剛才宮女們說的法師,更是大吃一驚,跳下床來,手足無措地叫道︰“原來是你救了我!好兄弟,不要生姊姊的氣,姊姊這里向你賠禮了!”

    她彎腰欲行禮,卻突然哎喲一聲,幾乎坐倒在地。

    李小民心里有鬼,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痛呼,慌忙上前扶住她,小心地讓她坐下,陪笑道︰“姊姊剛才在戰斗中受傷不輕,還是快些休息,不要隨便下床走動。”

    長平公主被他的手扶在玉臂上,忽覺心中一蕩,听著他貼心的話語,感激地點點頭,蓋上被子坐在床上,漸覺疼痛減輕了一些。

    李小民干笑著掩飾道︰“遇到邪祟的人,最容易傷元氣。姊姊須得臥床靜養幾日,才可下床走動,不然的話,只怕會落下病根。”

    秦貴妃信以為真,慌忙道︰“長平,你弟弟說得對,切不可隨意下床,還是多養幾天,把身體養好了才行。”

    听了這話,長平公主和李小民同時暗自松了一口氣。長平公主是不用下床走路受痛,而且也不用告訴母親那羞人之事,只待養好了傷,一切便都過去了;而李小民則是因為奸計得逞,只要長平公主不下床,就沒人能看出她與往日走路姿勢有什麼不同,自然也不會猜到自己在屋里對她做過什麼事。

    貴妃宮中的一眾宮女都上前道賀,恭喜長平公主有了這麼一個好弟弟,看向李小民的目光,也都更為熱切,有的少女眼中,還頗有嬌羞之意。

    李小民心中暗喜︰“這些宮女還真是年輕漂亮,用這種色迷迷的眼光看著我,難道是看上了本公公,想要和我‘對食’嗎?嘿嘿,本公公已經有了蘭兒,暫時不能舍身來安慰你們了,抱歉!”

    在秦貴妃宮中呆了大半天,秦貴妃硬留他吃過了飯,才放他回自己宮里去。

    臨行前,秦貴妃再三叮囑,一定要常來看望自己,還要多陪陪他的姊姊長平,這樣才是親人應有的模樣。千萬不能象他的兄弟李煦一樣,一旦封王,就很少回宮來看望母親和姊姊了。

    ※※※

    雲妃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言不動,象座雕像一般。

    在她心里,對小民子死在鬼殿之事,又是慶幸,又是悔恨,芳心矛盾不已。

    可是不管怎麼說,小民子進了鬼殿,是不可能出來了。他對自己做過的事,也是死無對證,再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自己還是把與他有關的事都忘掉,這樣才能活得更舒心一些。

    想到這里,雲妃不由松了一口氣,坐起來,擁著被子,無聲地微笑起來,心情輕松,準備下床出門,去慶祝自己的新生。

    她走下床,慵懶地伸個懶腰,正要叫宮女們來服侍自己穿上外衣,忽然看到後窗被人推開,小民子站在窗外,望著她嘿嘿地冷笑。

    雲妃驚得面色慘白,正要驚叫,卻見小民子一縱身跳進窗子,緊緊盯著她,目光寒冷,一步步地向她走過來。

    雲妃向後退去,驚叫道︰“你,你是人是鬼?”

    李小民仰天大笑,叫道︰“怎麼,你很希望我是鬼嗎?”

    雲妃低下頭,看著他的腳下,影子還在那里,不由又悲又恐,暗道︰“原來他還沒有死!連鬼殿都不能奈何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李小民回過手,從背後抄出一根鞭子,叭地在空中打了一個響鞭,怒喝道︰“賤人!我那麼辛苦地賣力讓你爽,你卻想要出賣我,陷我于死地!你的良心何在!”

    雲妃驚得倒退一步,听他不光逼奸了自己,還要在這里顛倒黑白,氣得差點哭了出來。

    李小民見她含泫欲滴,配上她的月貌花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心中一軟;可是一想到她竟然陷害自己,差點便把自己送到鬼嘴里去,又怒上心頭,狠狠一鞭抽過去,叭的一聲,重重打在她的肩頭。

    雲妃尖叫一聲,撲地而倒,跪在李小民腳下,哀哀地哭泣。

    李小民握緊了皮鞭柄,已經打定主意,要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刻骨記憶,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她知道背叛和出賣自己的下場。

    ※※※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4 PM

第三章升官

    李小民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正在無聊地打著哈欠。

    現在幽兒和風霜二女、三百鬼衛都不在自己身邊,據風姨說,他們接受了大得難以想象的靈力,因此以後這段時間,主要任務就是煉化這些靈力。而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要一年也沒準。在這之間,他們無法與強敵戰斗,即使是戰斗,也發揮不了什麼威力。

    李小民心中哀嘆,這就是說,自己還得在宮里呆上一年,當一年的小太監。而自己當皇帝的大計,也得等到一年後才有希望。

    不過他倒也不是太在意,現在在宮里他也過得不錯,有吃有穿,還有幾名美女相陪,比之前世孤孤零零的慘狀已經是好得太多了。

    再者說,就算有三百鬼衛在手,他也不可能靠這些鬼來控制天下。就算三百鬼衛大發神威,拼著累個賊死,把金陵城的軍隊殺得干干淨淨,南唐國內別的城市,也肯定不會听他的,只怕個個太守都要自立為王。難道他要帶著三百鬼衛從東殺到西,然後看著自己佔領的城市再度反叛嗎?

    要控制地盤,還是得靠人類組成的軍隊才行。李小民現在就在著手準備這件事,可是軍費問題,實在讓他頭疼。雖然那兩個黑社會的幫主答應先墊付一些,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他們發現他一直拿不出錢來,只怕就會生疑,自己建立起的第一支義兵恐怕要就此冰消瓦解。

    辰妃待他倒是不錯,答應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給他,讓他拿去做生意。可是她雖然家資豪富,私房錢也不少,要供養一支軍隊,也太困難了。如果拿這些錢去做生意,李小民一時還想不出該做什麼生意比較好。

    這個時候,他就不由暗自後悔當年看架空歷史小說太不用心,只顧注意里面的情節,根本沒把里面如何掙錢的法門學到手。如果當初象學習教科書一樣,下苦功來鑽研架空歷史小說,現在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他拼命地回憶,記得有位回到北宋的兄弟用自己的尿進行蒸餾提煉,制造出了白磷,賣火柴賺錢;又有一位兄弟回到三國,蒸餾白酒,制造出高濃度的烈酒,成為了當代最闊的酒商;可是這都得需要蒸餾的技術,而已經把從前學過的化學知識都還給老師的李小民早就忘了蒸餾是什麼意思了。

    還有什麼玻璃制造、煉鋼煉鐵,對于當年化學成績還算不錯的李小民來說,現在就跟回憶天書一樣困難。中國的教育制度,只是訓練學生們的解題能力,讓他們能做出一道道的莫名其妙的題目,而對實用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由仰天長嘆,從前看過的架空小說原來都是作者平空幻想的產物,從二十一世紀抓一個人到了古代,除非他是專家,不然一個普通人是不會提前訓練自己成為在古代生活的天才科學家的。真要到了古代,只怕那些小說里的主角想要活下來不至于餓死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想想那些書里的情節,寫得都很夸張,平常一個人,回到古代,便會造槍造炮,改進織布工藝,造出鐘表、玻璃,而李小民不要說根本不記得該怎麼把沙子的分子結構變成玻璃的分子結構,就算是鐘表,除了知道里面有齒輪、下面掛個秤鉈以外,就對它沒有更多的了解了。而那些書中的主角卻不但了解這些日常生活中根本用不到的科學知識,而且連天下最生澀的古文經書和各朝歷史都是倒背如流,難道他們個個都是超人不成?

    “自己的發財大計,還是很渺茫啊。”李小民暗嘆道,正在為了錢而頭疼無比,忽然听到有一個悅耳的女聲在門外大聲叫道︰“小民子公公,你在屋里嗎?”

    李小民站起來,推門出去,卻見一個宮廷女官帶著兩個宮女,站在門前,手中拿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那女官生得甚美,眉橫春山,眼橫秋水,相貌明艷照人,身材高挑,酥胸高聳,頗有成熟女性的風韻,身後兩個宮女,都是十六七歲年紀,相貌亦是頗美。

    李小民從屋里走出來,看到這三個美女,不由眼前一亮,躬身施禮,微笑問道︰“這位姊姊,不知有何事找我?”

    女官年約三十左右,依然是風采照人,倒也當得他的“姊姊”之稱。何況李小民正在屋里幻想秦貴妃那成熟性感的身材,再一見到這宮裝美女的成熟胴體,不由虛火上升,因此努力在稱呼上拉近關系。

    听他這麼說,女官嫣然一笑,眼波流蕩,柔聲道︰“人都說小民子公公年少有為,相貌俊秀,憑一己之力力闖鬼殿,取出冥王珠,救了長平公主的性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小民听了也不由暗自得意。自從闖了鬼殿之後,滿宮上下人等,早已轟傳宮中出了這麼一位少年英豪,竟然敢去那陰森恐怖、殺人無數的鬼魅之居。就是辰妃和雲妃宮中的宮女,見了他也是滿臉崇拜之情,戰戰兢兢地,不大敢與他說話。

    現在听了這美女的當面贊揚,李小民心中爽快,拱手謙虛道︰“姊姊過獎了,這都是托了主子洪福,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請問姊姊高姓大名?”

    女官掩口笑道︰“小民子公公果然聰明,一見面就知道我姓高。我的名字也不用你猜了,就叫我高素娥就行了。”

    李小民抬頭看看她,心里暗道︰“果然長得夠高,比我高這麼多,好象跟秦貴妃的身材相似,都是那麼火辣誘人。”

    他拱手笑道︰“原來是素娥姊姊,小弟這里有禮!姊姊也不要叫我公公長公公短的,小弟年紀還小,姊姊就叫我小兄弟吧!”

    高素娥也知道他最近的英雄事跡,甚得秦貴妃賞識,將來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做到手握重權、萬眾景仰的宮廷太監總管,也不是不可能,因此甚喜與他拉近關系,當下拉起他的手,嬌笑道︰“小民子弟弟,姊姊和你一見投緣,今天見到了你,真是高興。”

    李小民心里也高興,感覺著她的手溫軟滑膩,忍不住在她手心里輕輕劃圈,小心翼翼地挑逗著她。

    女官嬌笑了幾聲,被這俊秀小太監弄得心里發癢,忙收回手,妙目流盼,在他臉上打轉,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輕咳一聲,正色道︰“小民子兄弟,姊姊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辦。小民子接旨!”

    李小民只得跪下,听著她宣讀聖旨。

    他在宮里跪來跪去,早就跪得麻木了。反正面對的都是美女,跪美女也沒什麼吃虧的,只要將來能討回來就行了。

    雲妃早就听到外面有聲音,出來一看,見有女官來宣讀聖旨,慌忙率領本宮的宮女們跪下,俯首于地,心里不由自主地亂跳,生怕是皇帝發現了小民子是個假太監,派人來捉拿他,那樣自己的性命也就難保了!

    女官展開明黃色卷軸,朗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宮中內侍李小民,忠心耿耿,膽略超人,不惜以身犯險,救主于水火之中,舍生擊退邪祟,得保皇宮平安,特此賜正六品官餃,以彰其功,並著其司御膳房總管之職,欽此!”

    李小民向她磕了幾個頭,心里暗道︰“我這頭是朝美女磕的,可不是朝那個太監皇帝的聖旨磕的!”

    站起身來,李小民從高素娥手中接過聖旨,順手在她玉腕上輕捏一把。反正以現在自己在宮中炙手可熱的運勢,就算調戲幾個女官、宮女,也沒人敢說什麼,何況高素娥妙目盈盈,一直在含笑打量著自己,似乎是對自己頗為有意。

    高素娥被他弄得心神動蕩,高聳的酥胸微微起伏。她雖然已是成熟女子,卻從未嘗到過這種滋味,面色微紅,嬌笑掩飾道︰“小民子兄弟,貴妃娘娘賜了你一處住宅,離貴妃娘娘的宮室不遠,姊姊這就帶你去看上一看,好不好?”

    李小民連忙點頭,笑道︰“如此,有勞姊姊了!”

    俯伏在地的雲妃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那笑容滿面的小太監,心中一片迷惘。

    她本以為這次小民子惡有惡報,就要被捉去凌遲處死,說不定還會連累自己送命,誰知皇上以德報怨,竟然封了他正六品的管事太監之職,身份已經不比自己低多少。若以職權而論,只怕宮里的人都願意討好這位風頭正勁的管事太監,而不是自己這個過氣的宮妃,不由心里吃味起來,想不到這個從前整天挨自己拳打腳踢的狗太監,竟然能爬得比自己還高。

    小民子回屋隨便拿了幾件東西,又笑眯眯地與雲妃和各位宮女告別。宮女們都慌忙回禮,恭祝小民子公公高升,希望以後能得到小民子公公多多關照。李小民一一含笑答應,

    看到他要離開,雲妃暗暗松了一口氣,知道從此就可以離開這個陰險小太監的凌虐,過上平安的生活。勉強向他回了一禮,心里暗暗盼望,但願他到了新居所,把自己給徹底忘掉,不要再來折磨自己。

    李小民抬頭看著雲妃那因過度縱欲而微顯憔悴的美艷面龐,微微一笑,深揖到地,柔聲道︰“請娘娘好好休息幾天,小人一旦有空,會經常回來看望娘娘的!”

    雲妃被這一句狠話打得頭暈目眩,幾乎失足跌倒在地。半晌才回過神來,卻見小民子已經跟著高素娥等人走遠了。

    想起將來的悲慘生活,雲妃如墮冰窖,忍不住坐倒在地,石榴裙撒滿地面,掩面痛哭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5 PM

第四章靈秀

    皇宮御膳房前,上百名太監排成整齊的隊列,迎接他們的領導前來視察。

    李小民邁著莊嚴的步伐,走到他們面前,在台階上站定,尚未開言,便見一群太監撲地跪拜,大聲道︰“奴才拜見李公公!”

    李小民嚇了一跳,陡見這麼多太監跪在自己面前,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上一輩子,他也希望自己能當官,可是總是當不上。現在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得償所望,雖然只是個太監頭兒,到底也是正六品的朝廷大員,比得上那些高高騎在百姓頭上的市長縣長了。

    看著滿目跪倒叩拜的太監,李小民努力寬慰自己,心里自鳴得意道︰“從前那些領導倒是挺威風,可是現在我一下子能管上百個太監,誰有我這麼厲害!就算是中南海的大內總管、故宮博物院的院長,也管不了半個太監,我現在可比他們厲害多了!”

    想到這里,李小民的心情立時舒暢起來,高舉雙手,威嚴地道︰“同志們辛苦了!不要多禮,都起來吧!”

    正在伏地叩首的太監們一怔,可是“起來”還是听得懂的,便三三兩兩地爬起來,職位高些的太監便走到李小民身邊,打躬作揖,滿臉堆笑,恭喜李公公高升。

    李小民輕咳一聲,問︰“既然我來管御膳房,總得熟悉熟悉業務。你們都會做什麼菜啊?”

    原來負責管做菜的管事太監滿臉得色,躬身笑道︰“回公公,小人負責管理做菜的小太監們,手下的廚師都個個是好樣的,會做的菜式層出不窮,請听小人報一下菜名。”

    他舌燦蓮花,一一將本房拿手的菜式都向李小民細細道來,听得李小民不禁腹中饑餓,口水暗流。

    他輕咳一聲,止住了太監的介紹,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便說出一些菜名來,你們做來給我品嘗,算是考校你們做菜的本領。”

    那太監藝高人膽大,自恃在廚藝一道上浸淫了多年,手下又多是精兵強將,低頭笑道︰“但請公公吩咐。”

    李小民目光一掃,在一眾太監們的臉上掃過,沉聲道︰“好吧,我就把我要你們做的菜說出來。我要你們做——”

    他深吸一口氣,口若懸河地一氣說了出來︰

    “我要你們做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甦盤兒、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件兒、鹵子鵝、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什螞、燴鴨腰兒、烤鴨條、清拌腰絲兒、黃炒心管兒、燜白鱔、燜黃鱔、豆鼓 魚、鍋燒鯉魚、 爛甲魚、抓炒鯉魚、抓炒對蝦、軟炸里脊、軟炸雞、什錦套腸兒、麻酥油卷兒、 鮮蘑、 魚脯、 魚肚、 魚片兒、醋煙肉片兒、煙三鮮兒、煙鴿子蛋、 白蘑、 什件兒、炒銀絲兒、煙刀魚、清蒸火腿、炒白蝦、熗青蛤、炒面魚、熗竹筍、芙蓉燕菜、聰喝識、 腰花兒、燴海參、炒蹄筋兒、鍋燒海參、鍋燒白菜、炸木耳、炒肝尖兒、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飛禽。炸汁兒、炸排骨、拌雞絲、拌肚絲、什錦豆腐、什錦丁兒、糟鴨、糟 魚片、 蟹肉、炒蟹肉、燴蟹肉、清拌蟹肉、蒸南瓜、釀倭瓜、炒絲瓜、釀冬瓜.煙鴨掌兒、燜鴨掌兒、燜筍、熗茭白、茄子曬爐肉、鴨羹、蟹肉羹、雞血湯、三鮮木樨湯、紅丸子、白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三鮮丸子、汆丸子、氏丸子、魚脯丸子、炸丸子、豆腐丸子、櫻桃肉、馬牙肉、米粉肉、一品肉、栗子肉、壇子肉、紅燜肉、黃燜肉、醬豆腐肉、曬爐肉、炖肉、黏糊肉、 肉、扣肉、松肉、罐兒肉、燒肉、大肉、烤肉、白肉、紅肘子、白肘子、燻肘子、水晶肘子、蜜蠟肘子、鍋燒肘子、扒肘條、炖羊肉、醬羊肉、燒羊肉、烤羊肉、清羔羊肉、五香羊肉、汆三樣兒、爆三樣兒、炸卷果兒、燴散丹、燴酸燕兒、燴銀絲兒、燴白雜碎、汆節子、燴節子、炸繡球、三鮮魚翅、栗子雞、汆鯉魚、汁鯽魚、活鑽鯉魚、板鴨、筒子雞、燴臍肚、燴南薺、爆肚仁兒、鹽水肘花兒、鍋燒豬蹄兒、拌稂子、炖吊子、燒肝尖兒、燒肥腸兒、燒心、燒肺、燒紫蓋兒、燒連帖、燒寶蓋兒、油炸肺、醬瓜絲兒、山雞丁兒、拌海蜇、龍須菜、熗冬筍、玉蘭片、燒鴛鴦、燒魚頭、燒檳子、燒百合、炸豆腐、炸面筋、炸軟巾、糖 兒、炖山藥、糖燜蓮子、釀山藥、杏仁兒酪、小炒螃蟹、汆大甲、炒葷素兒、什錦葛仙米、鰨目魚、八代魚、海鯽魚、黃花魚、鰣魚、帶魚、扒海參、扒燕窩、扒雞腿兒、扒雞塊兒、扒肉、扒面筋、扒三樣兒、油潑肉、醬潑肉、炒蝦黃、 蟹黃、炒子蟹、炸子蟹、佛手海參、炸烹兒、炒芡子米、奶湯、翅子湯、三絲湯、燻斑鳩、鹵斑鳩、海白米、燴腰丁兒、火燒茨菰、炸鹿尾兒、燜魚頭、拌皮渣兒、汆肥腸兒、炸紫蓋兒、雞絲豆苗、十二台菜、湯羊、鹿肉、駝峰、鹿大哈、插根兒、炸花件兒,清拌粉皮兒、萵筍、烹芽韭、木樨菜、烹丁香、烹大肉、烹白肉、麻辣野雞、燴酸蕾、 脊髓、咸肉絲兒、白肉絲兒、荸薺一品鍋、素熗春不老、清燜蓮子、酸黃菜、燒蘿卜、脂油雪花兒菜、燴銀耳、炒銀枝兒、八寶榛子醬、黃魚鍋子、白菜鍋子、什錦鍋子、湯圓鍋子、菊花鍋子、雜燴鍋子、煮餑餑鍋子、肉丁辣醬、炒肉絲、炒肉片兒、燴酸菜、燴白菜、燴豌豆、燜扁豆、汆毛豆、炒豇豆,外加腌苤藍絲兒!怎麼樣,做不做得出來?”

    他雖然說得飛快,怎奈這些菜名太多,他一氣說完,也用了不短時間,稍微喘上一口氣,再看四周的百余太監,早都目瞪口呆,被他超快的說話速度震住,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輕咳一聲,以手拂面,順便把臉上的笑意抹去,故作平靜地道︰“各位公公,我剛才說的這些菜,你們都做得出來吧?”

    旁邊的管事太監如夢初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顫聲道︰“想不到李公公對廚藝一道有如此高的造詣,所說的菜名,倒有大半是小人未曾听說過的,小人班門弄斧,還請李公公寬宏!”

    李小民被他這一記馬屁拍得舒服無比,仰頭笑道︰“哪里哪里,這不過是從前練就的一點小功夫,不值一提!其實單論起廚藝,我比各位公公要差得遠了!”

    那些太監哪里肯信,都道是他是謙虛,圍在他身邊,打躬作揖,諛詞如潮,只道李公公天縱英才,御膳房在李公公的帶領下,一定能成為宮中最有名的一房,受各位主子賞識。

    李小民哈哈一笑,帶著他們走進廚房,要他們把自己剛才報的菜名都一一做出來品嘗,心里暗爽︰“還好以前練過這個繞口令,不然的話,還真鎮不住這些太監!”

    那些太監知道新上司要考校他們的做菜功力,都不敢怠慢,只按那些菜名,便已絞盡腦汗,一一做出大半,送到李公公面前,請他品嘗。

    聞到菜香撲鼻而來,李小民早已食指大動,努力保持著優雅,微笑著拈起竹筷,將一道道菜放到口中品嘗。

    這些御膳房的廚師果然功力非凡,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色香味俱佳,李小民吃得大快朵頤,待得將最後一道菜嘗完,已經撐得肚子圓圓,差點便走不了路。

    抬起頭來,一群太監還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的品評。李小民努力提氣道︰“不錯,只是細微之處,還有待改進。以後這些日子,你們就把我說的這些菜,一一做上幾遍,不斷改進,一定要做得盡善盡美才好!”

    他在幾個太監的攙扶下,嗝聲如雷地從御膳房出來,忽然想起︰“咦,既然我知道這麼多菜名,不如就開個酒樓飯館,讓御膳房中的廚師指導宮外的廚師做菜,豈不是可以壓倒金陵城中的各大酒樓,成為第一名樓麼?這樣雖然不如賣玻璃球、造鐘表有暴利,可若是做得好了,一樣會有大的收益!”

    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由高興起來,由幾個太監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走了幾步,卻見幾個小太監從後面趕過來,提著幾個食盒,向自己行禮,便向四方散去。

    李小民心中奇怪,叫住一個小太監,問道︰“你拿的什麼,要去哪里?”

    那個小太監躬身施禮,恭敬地道︰“回李公公,小的是去蕭淑妃房里,去送午飯。”

    李小民抬頭看看日頭,這才注意到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可是這麼晚才送午飯,只怕這蕭淑妃也不是什麼得寵的主兒,所以才受太監們輕視,送飯也不及時。

    他走了一會,消化了一些,想再多走幾步路,讓食物盡可能多地消化掉。而且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空對屋子發呆,現在就算是月娘也在收魂玉中努力修煉,期待早日煉化吸收的桃色靈力,自己回去,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便伸手接過小太監手里的食盒,隨口道︰“好了,我替你送去,你回去吧。”

    小太監嚇得跪下,苦苦哀求道︰“李公公是尊貴之人,小人不敢勞動公公的大駕!還是讓小人去送吧!”

    李小民看他怕得厲害,想想自己也不認識路,便將食盒還給他,道︰“好吧,你在前邊帶路,我跟你一起送去!”

    小太監拗不過他,只得在前面走著。李小民叫別的太監都回去,自己搖搖擺擺地走在石板路上,一邊借走路消化食,一邊欣賞著皇宮里百花盛開的景色,隨口與小太監閑聊幾句,心里倒也挺自在。

    曲曲彎彎走過一條小徑,來到一個小院前,四周都是桃李杏樹,鮮花開滿枝頭,這小院遠離大道,位于大片花樹的中央,看起來倒是頗為幽靜肅雅。

    小太監前去敲門,李小民拿著食盒,站在門前東張西望,心里暗道︰“這里倒是不錯,雖然屋子沒有我那里大,可是環境要好得多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個少女立于門中,微笑道︰“小公公,有勞你來送飯了!”

    這少女年約十六七歲,衣飾淡雅,身穿素雅羅裙,眉目清秀,生得清麗脫俗,相貌絕美,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更難得的是那一股驚心動魄的靈秀,仿佛江南幾千年天地造化的靈秀之氣,都灌注在了她的身上。

    李小民陡見那少女,不由心中一跳,只覺一股清雅之氣,撲面而來,心中訝道︰“怎麼這里還有這麼一個清雅女孩,還長得這麼漂亮,我一點都沒听人說過!象這樣清靜優雅的氣質,可是難以看到,若是前世認識她,我非追她做老婆不可!”

    那個小太監躬身道︰“啟稟公主,御膳房今天比較忙,送飯送得晚了,公主勿罪!”

    在那少女背後的院子里,傳來了一個溫婉的聲音︰“是陳公公嗎?每天都勞動你來送飯,真是多謝你了。”

    小太監慌忙行禮道︰“小人不敢,淑妃娘娘這麼說,真是折殺小人了!”

    在少女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美婦人,看上去年約二十余歲,相貌美麗,與那少女頗為相似,看上去便似姊妹一般。

    李小民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這一對母女花,想不到蕭淑妃竟然是這般美麗。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听那個小太監說起,這蕭淑妃曾經是十幾年前最為得寵的宮妃,本是江南有名的才女,被選入宮中,卻因為不擅媚惑君王,終究失寵,現在只帶著唯一的女兒青綾在這僻靜角落度日。

    李小民想著失寵十幾年的宮妃,想必容顏老去,十分可憐,誰知蕭淑妃看上去一點都不顯老,反而十分年輕的模樣,渾身充滿了優雅風韻,若非自己先看到了她的女兒,說不定還會把她當成青綾公主本人。

    說起這位青綾公主,也是一位不得寵的公主,雖然滿腹詩書,才學過人,李漁卻未必還記得有這個女兒。而且未曾受過正式的封號,從並未被下詔封為公主,這公主之稱,也不過是宮女、太監口頭上對她的尊稱罷了。

    李小民仔細打量著蕭淑妃,見她身材苗條,酥胸高聳,成熟女性的優美風韻,絲毫不亞于秦貴妃。而那一身的溫婉柔和的氣質,也是秦貴妃遠遠不及。一眼看去,便知她是一位溫柔賢淑、風韻迷人的美女,這般經過歲月錘煉過的溫婉氣質,是任何花季少女都不能擁有的。

    在她柔和美麗的臉上,江南女子的靈秀之氣,隱含其中。站在桃花林中,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只覺她的溫婉與桃花的美麗已然融合為一體,一股異常的感動在心中涌起,一時竟然忘卻了世間的一切。

    蕭淑妃發現小太監手中沒有拿著食盒,微感詫異,目光越過小太監,看到了他背後的李小民,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覺好笑,卻怕臊了這孩子,只微微含笑,柔聲道︰“這位小公公,倒是少見,是新到御膳房的嗎?”

    小太監慌忙道︰“回稟淑妃娘娘,這位李公公,是我們御膳房新任總管,這次是特來拜望蕭淑妃娘娘的。”

    李小民慌忙上前拜倒,溫聲道︰“小人李小民,拜見淑妃娘娘、公主殿下!”

    雖然是拘于太監身份,不得不行這一拜,李小民倒也是真心實意。這蕭淑妃如此美貌,氣質這等溫婉優雅,而她的女兒也是一身的清雅氣質,顯然是天下難得的才女,這等人物,只存在于傳說之中,今日得見,如何能不拜上一拜?

    蕭淑妃慌忙回禮道︰“請李公公快起來,想不到李公公本是御膳房主管,如此,倒是失敬了!”

    李小民想等著她來扶自己,順便摸摸玉手,可是想想人家是宮妃,怎麼也沒道理來扶一個太監,訕訕地站了起來,笑道︰“娘娘過獎了。小人這也是托了主子洪福,被恩賞了六品之位,並不是真的有什麼本領。”

    青綾公主听了,也不由好奇,一雙秀目打量著李小民,微笑道︰“李公公小小年紀,便能執掌御膳房,定有過人之能,何必太謙?”

    旁邊的小太監插嘴道︰“公主說得是,這位李公公,膽略超人,亦身藏絕技,前日勇闖鬼殿,硬從惡鬼手中,奪回了冥王珠,救了長平公主的性命。宮中早已轟傳,娘娘與公主想必也听說了吧?”

    蕭淑妃與青綾大驚,瞪著李小民,想不到他便是那傳說中的勇武超人的太監。

    半晌,蕭淑妃才嘆息道︰“有志不在年高,李公公果然是少年才俊,令人敬佩。”

    在初時的驚異過去之後,青綾饒有興味地看著李小民,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柔聲道︰“現在已經中午,李公公還沒有用膳吧?若不嫌棄,便請在這里用膳,青綾還要請教公公當日之事。”

    李小民不好意思說,自己先吃了個肚圓,才想起來帶人來給她們送飯,而且也想陪這一對美女多呆一會,便向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打發他回去了。

    小太監在宮里呆久了,察顏觀色,哪敢違拗頂頭上司的意願,忙行禮拜別,匆匆地走了。

    蕭淑妃請李小民進屋稍坐,李小民進去放下食盒,舉目一看,屋里的設置果然簡單樸素,卻在屋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香混著女子身上的幽香,溢于屋中。

    屋子里面,還有三四個宮女,一起前來見禮。李小民見她們老的老,小的小,暗嘆失寵之人,就沒有人待見,派來服侍的,也都是沒力氣干活的人。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李小民從大食盒的下面拿了幾個菜,給那些宮女們拿去在別屋吃,自己在屋里的桌上擺上菜肴,殷勤地請蕭淑妃與青綾動筷。

    蕭淑妃微笑著,請李小民一起用餐,青綾卻在好奇地請教那一日的事情經過,三人邊吃邊談,氣氛頗為融洽。

    李小民一邊隨口說著自己自幼練習仙法,雖入宮後,也未停下,對鬼魅的侵害,有抵抗之力,那一天自己是強行闖入廢殿,硬著頭皮奪了珠子回來,當中有鬼怪來侵,幸得自己跑得快,才沒有被抓住吃掉。說到驚險處,二女都不由面露擔心之色,听到他逃出時,輕輕地吁氣,為他感到慶幸。

    李小民來宮里這麼久,還沒見過願意與太監一起吃飯的主子,當然辰妃把自己當成她男人,因此和自己一起飲酒作樂,那便不同。對這平易近人的二女不由感激,因此雖是已經吃飽,還是勉強陪她們吃下了一些。

    一邊吃飯一邊閑聊,說到後來,一頓飯已經快要吃完。李小民抬頭看著滿書架的線裝書,微笑道︰“娘娘,這都是你平常看的書嗎?”

    蕭淑妃搖頭笑道︰“這都是青綾的書,她平日里,最喜歡的便是讀書寫字。”

    李小民放下筷子,走到書架旁,翻書來看,寫的都是些詩詞,忽然心中一動︰“我來到這個世界,總得學點詩詞,免得人說我粗陋不文。在從前的世界里,我好歹也上過幾年學,學這些詩詞,應該不算困難吧?”

    想到這里,他回過身,向二女納頭便拜。

    蕭淑妃大驚,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扶起他,卻又不敢犯了規矩,只得避到一旁,道︰“請李公公快些起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李小民擠出幾滴眼淚,嗚咽道︰“小人自幼家貧,雖然學了祖傳的仙法,可是卻無人教導小人詩書,一向引為憾事。今日一見公主的書,心中有所感觸,只求公主殿下答應教導小人詩詞歌賦,小人願當牛作馬,報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青綾本也是好學之人,此時已站在一旁,避開他的叩拜,見他為了學習詩書,竟然甘心下拜求學,不覺惺惺相惜,柔聲道︰“青綾平素本是閑暇無事,李公公若想學詩書,青綾定當相助。”

    蕭淑妃也微笑道︰“李公公不必如此,青綾最喜歡好學的人,公公若想要學習詩詞,平日里無事時,便可到這里來,青綾一定會傾囊相授,公公大可放心。”

    李小民大喜再拜,道︰“多謝娘娘,多謝公主!請娘娘和公主不要再叫小人‘李公公’,只要喚我做小民子,也就可以了!”

    二女不由微笑,只得喚了小民子,李小民才肯起來,深揖再謝。

    幾個宮女過來收拾了桌子,李小民便向青綾深揖,請她教導自己詩詞。

    青綾見他如此急于求學,不忍相拒,便取了幾本詩書,大致地講了歷代詩詞發展的歷程。

    李小民一路听來,卻是暗自驚訝。自遠古時的《詩經》、《離騷》之後,詩歌幾經演變,歷古體詩、駢文等多種詩歌形式之後,便演化為現在流行的詞,有許多詞牌都是近些年創制的,由有名的詞人寫下,配上曲子,讓樂女們彈奏起來,便是一首絕妙好詞了。

    李小民听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難道沒有唐詩嗎?”

    青綾訝道︰“唐詩?我大唐文人墨客,現在大都喜歡寫詞,很少有人寫詩了!”

    李小民這才想起,從前並沒有唐朝這個朝代,只有現在自己所處的南唐是第一個以唐為名的朝代,自然也沒有從前的唐詩。若這樣說來,那些流傳千古的唐詩,都已經不會有人寫出來了。

    在對青綾的旁敲側擊之下,證實了這個推測,李小民不由暗自嘆息,那麼多美妙的唐詩,竟然還未寫出便已失傳,實是中華文學的一大損失。

    幸好李小民從前除了背相聲繞口令之外,還背過那麼幾首唐詩,當下立下決心,若有機會,便把自己記下來的唐詩寫出來,一定要挽救民族瑰寶于絕地之中。

    不過與挽救民族文學相比,李小民倒是更喜歡和青綾呆在一起。蕭淑妃在一旁淡雅地微笑著,靜靜地看著女兒在教小太監認字,看著他們俊男美女,便似一對璧人一般,不由心中暗嘆,這小民子如此好學聰敏,若他不是太監,與自己的女兒倒真的是十分般配。

    可是身在皇家,女兒嫁誰,便是自己也沒有多少發言權。而自己早就失寵,家族也早就敗落,未必能有公侯願與自己女兒結親。想到將來女兒的命運不知道會怎麼樣,蕭淑妃不由微微有些黯然神傷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7 PM

第五章行凶

    為了開辦酒樓,李小民在辰妃房里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當辰妃不堪狂風暴雨,帶著香甜微笑沉沉睡去時,李小民已經得到了她幾乎所有的私房錢,滿足地穿衣離去。

    在具體的事務上,辰妃介紹了自己的娘家表弟陳德修來幫他做生意,由李小民以買菜之名,出宮與他見了一面。陳德修看到表姊的書信,當然不敢不信,對小民子公公奉承不已。

    在酒樓經營里面,李小民負責出技術股,辰妃出錢,她表弟出力,準備在金陵盤下一個酒樓,由陳德修做掌櫃,力爭早日打響名號,賺到第一桶金。

    陳德修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見人總是滿面笑容,本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在家族中,出身旁系,雖有能力,也不大受族中長者賞識。幸得他的表姊知道他的商業才能,拿出了私房錢開辦酒樓,請他來料理,不由心中激動,只想將這差事做好,來展現自己的才華。

    當天夜里,李小民溜出皇宮,換上便服,叫上陳德修,要他帶自己在金陵城中轉上一轉,看有什麼房屋比較好,可以盤下來做酒樓的。

    對于他的膽大妄為,陳德修大吃一驚,李小民卻是滿不在乎,淡淡地說了幾句自己在朝中、宮中都有靠山之類的話,唬住了陳德修,讓他不敢多問。

    其實以陳德修的精明,本也不會輕易信他,只是見他這麼輕松便出了戒備森嚴的皇宮,若無靠山,拿不到出宮手諭,根本不可能辦得到。而且小民子公公在鬼殿大顯神威,力闖鬼殿,拿回了冥王珠,這等大事,早就傳到宮外,陳德修也是早聞其名,暗自心驚,對這小太監也不禁高看一眼,絲毫不敢小瞧了他。

    走在街上,李小民與陳德修閑談之中,又把自己這些天在看到青綾那些書的啟發下,苦思出來的發財門路一一道來,要陳德修去找些印刷工匠,刻印活字,以銅鐵活字為本,開辦印刷局,印些暢銷小說、詩詞賣出去掙錢。

    原來李小民苦思之下,發現那些架空歷史小說並不都是騙人的,至少有幾個橋段可以直接拿過來使用。雖然自己不了解火藥的配方,也不知道該怎麼造紙,沒法靠造槍賣紙賺錢,幸好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人發明出火藥,卻已經出現了制作精良的紙張,只要自己再把銅活字的秘密說出來,辦個出版社還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也不會要太大本錢。而自己從前看過的小說,隨便拿出幾段講出來,就可以印成小說掙錢。

    為了編故事,他特地交待陳德修,要多請幾個寫字快、會編故事的書生,把自己說出的故事寫出來,一定有人會買。

    陳德修雖不敢深信,不過小民子公公是大老板,他的話當然不能不听,于是唯唯諾諾,都答應下來。

    二人正在夜色籠罩的街頭邊走邊談,看著街邊店鋪、人家都已掛出了燈籠,整個金陵城,在晚間的人流逐漸稀少。

    李小民想起上一次去秦淮河,還未到河上花船中,便已被太子手下的武士阻在外圍,沒能盡興游玩,因此叫上陳德修,要他陪著自己去逛花船。

    陳德修對于太監也想嫖妓暗暗吃驚,不過想想便也釋然︰少年人總有好玩耍的天性,想去有名的秦淮河上游花船也是容易理解,只可惜他這般俊俏模樣,倒是個太監,無法真的去花船中與那些美貌姑娘銷魂,不由心中充滿同情,滿口答應下來,帶著他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漸漸來到僻靜之處。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只有他們兩個還在悠閑地邊走邊談,勾畫著自己未來商業大帝國的藍圖。

    陡然間,前面傳來一陣慘叫聲,李小民一怔,快步走過去,卻見一個老人倒在地上,口中流著血,已經不能動了。一個妙齡少女趴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而旁邊卻站著一個服飾華麗的年青公子,帶著十幾名家奴,指著那老人破口大罵。

    李小民慌忙走上前去,彎下腰,去按住老人的脈搏,卻覺脈息已停,老人的魂魄早就被無常勾走了。

    李小民心里暗罵︰“這群勾魂的無常,怎麼下手這麼快,我剛才听到慘叫,跑過來就已經看不到魂魄了,難道說他們是怕我下手劫了魂靈回去,所以動手加倍的快捷嗎?呸!我要劫也只劫美女的魂魄,要這老頭的魂靈干什麼!”

    那女孩痛不欲生,抱住老頭的尸身大聲哭叫,嗚咽聲中,勉強可以听出“爺爺,你死得好慘”之類的話。

    李小民抬頭看向那青年公子,站起身來,拱手道︰“這位公子,能否請問一下,這里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長得不丑不俊,只是滿臉橫蠻,見李小民一身布衣打扮,顯是平民裝束,心中不耐,指著他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來管我萬大爺的閑事!沒事趕快滾開,別惹禍上身!”

    李小民只不過問了一句,沒想到就惹來他怒罵威脅,不由一怔。

    陳德修從後面快步趕過來,打躬作揖,陪笑道︰“萬公子,小人不過是路過,還請萬公子海涵!”

    萬公子哼了一聲,不屑地將手向大道遠方一指,狠聲道︰“快給老子滾,別在這里礙眼!”

    陳德修慌忙道了一聲謝,將李小民拖到一旁,低聲道︰“公公,這些人惹不得!那個萬子達,是太子的親戚,和負責京城治安的九城兵馬司也深有聯系,氣焰正盛,公公雖然是出身宮中,也還是讓他們一步為好。何況現在公公是私自出宮,若被這些人知道了公公的身份,向陛下告一狀,只怕會有麻煩!”

    李小民被他拖著向秦淮河方向走去,一面皺眉道︰“剛才那個老人,是怎麼回事?你去替我問問!”

    陳德修被他催促不過,只得回轉身,去找了落在最後面的一個家奴去問。萬子達的那個家奴本來帶答不理的,看在他塞到手中的銀子份上,才勉強說了一句︰“那個拉琴賣唱的老家伙不長眼,竟然昏頭昏腦撞到公子的車駕上了。剛才公子在秦淮河花船上剛跟人吵架回來,心里不痛快,隨手一棍下去,就把那老家伙打咽氣了。”

    陳德修陪笑道謝,回去約略說了一遍,听得李小民大怒,叫道︰“豈有此理,只不過為這等小事,便殺了一個老人,這萬子達到底是何方神聖,金陵城就沒有人敢管這事嗎?”

    陳德修面色大變,慌忙擺手道︰“公公低聲!若被萬子達听到了,又是禍事!”

    這個時候,萬子達卻已經把伏尸痛哭的女孩抓了起來,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見她生得貌美,淫笑道︰“小模樣生得還挺招人心疼的,跟我回去吧,爺會好好待你的,一定會弄得你舒舒服服!”

    那女孩哪里肯依,只是大聲哭叫,用力推開萬子達,卻被萬子達抓得緊緊的,情急之下,一爪抓過去,在萬子達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萬子達大怒,狠狠一個耳光將她打翻在地,回身上了馬,指著地上的少女罵道︰“給臉不要臉,把她給我捆起來,帶到府里,讓本公子將這野丫頭好好調教一番!等玩夠了,就賞給你們快活,每人都有份!”

    說罷,便催馬欲行,將這些麻煩事,都丟給身後的家奴們。

    家奴們一擁齊上,正要拿人,忽然眼前黑影一閃,一個人攔在女孩面前,滿臉怒色,喝道︰“你們如此凶狠,把人家的爺爺打死了,還要搶人回去淫弄!金陵城中,就是可以隨便搶男霸女的嗎?”

    陳德修遠遠躲在一邊,跌足叫苦。一般人當然是不敢隨便搶男霸女,可是太子妃的表兄自然不同,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一擁齊上打死了小民子公公,也不過讓太子進宮說幾句好話也就沒事了,小民子公公自己上去找事,這豈不是要惹禍上身麼?

    可是看到那麼多人圍住李小民,他也不禁膽寒,只好按照李小民剛才吩咐的,小心地躲在暗處,不讓那群家奴看到他。

    萬子達正在惱怒中,看到剛才那個少年竟然又上來架梁,勃然大怒,指著李小民喝道︰“好狗奴才,大爺放過你,你倒不依不饒起來!給我打!”

    說著話,將手中拿著的一根染血的短棍用力擲過去,砰地一聲,砸在李小民的鼻梁上。

    李小民正在滿腔義憤,大聲斥責眾人的霸道行徑,一時大意,陡然挨了這一下,當即鼻血長流,捂著鼻子,只覺又酸又痛,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群惡奴趁機一擁齊上,高舉刀槍棍棒,齊齊地向他身上招呼。

    李小民一上來便失了先機,被這群惡奴亂棍打下,砰砰連聲,頭上身上已經挨了好幾棍,打得頭暈目眩,幾乎跌倒在地。

    那些惡奴一邊亂打,一邊放聲辱罵,什麼難听的話說了出來。更有黑心惡奴上前挺刀便刺,刀光閃閃,直指胸膛。

    昏沉中的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閃身躲過刀尖,飛起一腳,將那挺刀刺來的惡奴踹翻在地,劈手奪了一個惡奴打來的木棒,狠狠一棍打下去,將他的頭骨打裂,鮮血灑了一臉,捂著頭嘶聲慘嚎。

    在初時的不適應之後,李小民振奮精神,大怒揮棒,木棒如疾風般連環掃出, 啪連聲,打在那些惡奴的胳膊、肩膀和頭上,砸得他們痛呼連聲,一個個地向後倒退,當啷之聲不絕,手中兵器灑了一地。

    在李小民身後,被他身體遮護住的少女已嚇得六神無主,只是抓緊李小民的衣衫,就象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萬子達大怒,卻又忌憚他手中木棒厲害,不敢上前,只能指著他大聲怒罵,威脅要翻出他的老底,將他一門誅除,絕不放走一個。

    這個時候,就算他想放走李小民,李小民卻也不肯放他離開。冷笑一聲,正要上前一棍把他打下馬來,忽然听到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見有一隊巡邏兵從遠處快步跑過來,為首的將官大聲喝道︰“什麼人,在金陵城中打架斗毆?”

    一個害怕李小民,躲得遠些的惡奴慌忙迎了上去,道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那將官聞聲一驚,走上前來,對萬子達躬身行禮,滿臉堆笑道︰“原來是萬公子在此,末將黃沖,在這里有禮了!既然是萬公子在此,自然不會有什麼事,小人告退,他日再上府上拜望!”

    若是平日里,萬子達帶著一眾惡奴打死打傷平民,佔了上風,自然不希望有巡邏兵來管自己的閑事,可是現在看巡邏兵來了,立時精神一振,喝道︰“黃將軍,你來得正好!那邊有兩個叛賊,在大街上,口出無君無父之言,還道他日北趙大軍來到,定要將金陵城化為一片火海!這二賊,必然是北趙派來的奸細,還請黃將軍率軍將其拿下!”

    黃沖心里一驚,舉目看去,卻見一個英俊少年身穿布衣,手執木棒,滿面怒色地護在一個妙齡少女身前,而地上還躺著一個死人,頭發花白,衣衫破爛,身邊扔著一個胡琴,顯是賣唱人的打扮,而不遠處,數十家奴都手執刀棍,向那少年怒吼咆哮,許多人身上血跡斑斑,顯是吃了虧。

    黃沖當下心里明白,猜出萬子達搶人未遂,打死了一個賣唱的老頭,卻被這個少年打翻了不少家奴,心中不由訝異。這少年看上去身材瘦弱,竟然能打倒這麼多人,倒也是異數。

    雖然這麼多人圍著一個,善惡立判,黃沖為了前途著想,還是拔出腰刀大吼道︰“好大膽的奸細,竟敢到金陵城中撒野!小的們,給我拿下!”

    “住手!”李小民放聲大吼,聲若雷霆,將那些一擁而上的兵丁震得停下腳步。

    他指著萬子達,怒道︰“這個人當街搶人,殺人害命,你們不管,我看不過去,上前評理,你們反倒抓起我來了!”

    黃沖明知他說的是真話,卻也不肯為了這個布衣少年,斷送了自己的前程,若能攀上萬子達這棵大樹,飛黃騰達,便有了希望,當下揮刀大喝道︰“胡說!分明是北趙來的奸細,想要刺探軍情,被萬公子發現,便意圖殺人滅口,襲擊萬公子!小的們,給我上,死活不論!”

    萬子達忙叫道︰“那個小子死活不論,女的一定要留下來,拷問內情!”

    黃沖連忙修改自己的命令,向士兵們大吼,一定不能傷了那個女子,好讓萬公子能從容拷問她們這些奸細的內情。

    看著手執長槍、蜂擁而至的士兵,李小民怒笑道︰“原來你們是蛇鼠一窩,竟然當街行凶,這個世界,簡直比我們那個世界更加黑暗!”

    他若揮開木棒,殺出重圍也不是太難,可是就無法護住身後的女孩。危急之間,李小民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拖著她向前沖去,手中木棒狂揮,乒乓一陣亂打,砸翻擋在面前的家奴,來到萬子達馬下。

    萬子達正在大聲叫好,比手劃腳指揮著士兵上前捉住李小民,好讓自己狠狠折磨他一頓出氣,心里在策劃著狠狠凌虐那女孩整整一夜,再讓家奴們把她弄死,扔到河里去滅跡,轉瞬之間,突然看到李小民已經帶著那女孩沖到自己馬前,不由大驚,舉起馬鞭便向他頭上抽落。

    李小民木棒如風般揮去,正要一棍打碎他的手腕,突然听到身側風聲響起,一枝長槍破空刺來,槍勢強勁,非同一般。

    李小民心中暗驚,不及傷敵,回棍擋架,當的一聲砸在槍頭上,將槍尖擋回,再看那挺槍刺來的,卻是黃沖,已被他迅猛一棍震得倒退了數步,雙手麻木,吃驚地看著他。

    馬鞭凌空打來,李小民頭向旁一閃,啪地打在他的肩上,立時便將衣衫抽破。李小民回手一掃,砰地一聲,砸在他的腰間,將萬子達一棍打落馬下,手中馬鞭遠遠扔了出去。

    李小民暗叫可惜,剛才若非黃沖從旁偷襲,引開他的心神,這一棍便是不打斷他的手腕,也要讓他半身不遂。正要轉到馬的另一側再給萬子達補上一棍,大批的巡邏兵卻已經圍攏過來,長槍如林,無數槍尖閃著寒光,同時他向刺來。

    李小民木棒連揮,丁當一陣亂響,擋開刺來的無數槍尖,劈手奪過一枝長槍,揮槍一陣亂打,將眾兵丁逼開,回身抱住那少女,將她放在馬上,自己一邊揮槍逼退兵丁,一邊翻身上馬,抱緊少女,策馬轉身,向遠處黑暗的方向奔去。

    那個方向,防守的都是家奴,見他手中長槍揮得神出鬼沒,都不敢上前,只是虛張聲勢地大叫,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走了。

    萬子達躺在地上,被奔馬踩了一腳,痛得眼淚滾滾,整個身子蜷成一團,痛苦呻吟不已。

    ※※※

    李小民斜倚在床頭,滿臉青腫,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剛救回來的少女給自己上藥。

    少女俏麗的臉上,一片平靜,偶然有悲傷之意在臉上掠過,卻並不哭泣,只是安靜地替李小民臉上、身上敷著藥。

    屋子里靜寂許久,李小民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里來的,在金陵還有什麼親戚嗎?”

    少女顫抖了一下,低頭道︰“妾身韓馨兒,隨祖父從外地逃難到此,賣唱為生。不想今日在街上沖撞了萬公子的馬隊,導致祖父被當街打死。現在妾身已無親無靠,若非公子相救,妾已落入虎口,在此拜謝公子救命大恩!”

    她盈盈拜倒,恭敬地叩首致謝。

    李小民彎腰將她扶起來,見她相貌娟秀,身材苗條,一身的靈秀之氣,不似尋常人家女子,沉吟道︰“你可認字麼?”

    韓馨兒點頭道︰“妾小時家中境況寬裕,也曾學過詩書。後來家境敗落,家鄉又遭大災,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金陵城找尋活路。”

    李小民心中暗嘆,天下大難,百姓流離失所,這樣的事,到處都有。只有金陵城中的顯貴之門,皇親貴戚,猶是醉生夢死,渾然不知大難已離他們不遠了。

    桌上的蠟燭突然搖曳起來,空氣中,一股陰風襲來,吹得韓馨兒渾身發冷,油然生出一股恐懼之意,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李小民,好象在他的身邊,才能感覺到安全。

    一股黑霧在黑暗的房間里出現,在燭光下漸漸凝聚成形,最後變成一名魁梧的黑甲武士,單膝跪地,粗聲粗氣地道︰“叩見主人!”

    李小民點頭微笑道︰“沙將軍,你來了!幽兒那里怎麼樣?”

    沙將軍叩頭道︰“公主還好,正在廢殿里面閉關修煉,只待初步煉化先皇御賜靈力,便出關來與主人團聚。”

    這沙將軍,便是前日里與他戰斗過的雙錘惡鬼,因吳帝之命,發誓效忠于幽兒。又得幽兒命令,他與曾將軍、三百鬼衛都不再稱呼李小民為駙馬,而是要稱他為主人,滿足李小民大男人的自尊心。

    這一次,他正在廢殿中修煉,努力想要煉化吳帝遺留下來的靈力,突然得到月娘飛來傳訊,要他帶上一百鬼衛,出宮听候李小民調遣。

    沙將軍不敢怠慢,慌忙選了一百精銳部下,出宮來尋李小民。在李小民新租的房子里面,找到了他。

    李小民溫言撫慰幾句,喚他起來,不必跪在地上。

    回頭再看韓馨兒,已嚇得躲在他的背後,顫抖的縴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衫,看向那跪地惡鬼的目光更是充滿驚懼,連帶著對李小民也有了幾分敬畏驚疑之色。

    在屋子里,一個淡紅色身影緩緩浮現,盈盈拜倒,柔聲道︰“主人,奴婢回來了!”

    李小民淡然道︰“很好,不必多禮。”

    月娘站起身來,看著躲在李小民身後的韓馨兒正在用驚懼的大眼楮看著她,不由掩口嬌笑道︰“主人,這個小姑娘好象是很害怕呢!”

    李小民輕咳一聲,問沙將軍︰“都準備好了嗎?”

    沙將軍躬身道︰“回主人,一百鬼衛,都已整裝待發!”

    李小民轉過身,看向韓馨兒,見她一雙漆黑的大眼楮里面,充滿了驚懼疑惑,正在靜靜地看著他。

    默然對視半晌,李小民淡然道︰“你從此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韓馨兒看看李小民,看看沙將軍,再看看月娘,一時有些遲疑恐懼,沒有立即回答。

    月娘走到她的身邊,伸手輕撫她的頭發,嬌笑道︰“主人很好色呢,有你跟他的身邊,不知道你能不能逃過他的手。”

    李小民也不阻止月娘說話,只是淡然道︰“你若不願,我就派人送你離開金陵,給你一筆錢,讓你安靜度日。”

    說罷,他靜靜地看著韓馨兒,等待著她的抉擇。

    他沒有太多時間與韓馨兒來討論這件事,現在他只能在自己率領鬼衛出發之前,讓她自己做出選擇。

    韓馨兒默默地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平靜的雙眸,深深地拜了下去,恭敬地道︰“奴婢韓馨兒,叩見主人!”

    李小民的眼里浮現出贊許之意,緩緩蹲下身去,伸手扶住她瘦削的肩頭,將她扶起來,溫聲道︰“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在這里,我出去一下,明天就回來。”

    說罷,他轉過身,轉身下樓,決然出門而去。

    想起今天遇到的兩個人,他的眼楮里,寒光閃爍,在漆黑的夜里,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

    黃沖帶著數十名巡邏兵在路上巡邏,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今天的事,明顯是萬子達仗勢欺人,可惜卻遇到一個武功高強的少年,自己上前救回了萬子達的命,並親自送他回家,在他家里喝了杯茶出來,就此就算巴結上了萬家,前程不可限量。想到這里,他的臉上,不由綻開了笑容。

    可是一想到那個布衣少年,黃沖就忍不住一陣膽寒,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夜路漆黑,黃沖帶著士兵走在這每天走慣了的巡邏路上,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讓他的身體微微地發起抖來。

    看著前面的路面,黃沖揮手停下了隊伍,看著前方的黑暗,面部微微地抽搐,仿佛有不知名的猛獸,躲在那里一樣。

    他揮手命令一個士兵拿著火把上前探路,那個士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服從了命令,舉著火把向那邊走去。

    火光一點點地侵蝕黑暗,士兵走到他指的地方,回頭高聲叫道︰“將軍,這里沒有什麼!”

    黃沖松了一口氣,暗自嘲笑自己當了這麼多年巡邏隊長,膽子卻越來越小,居然怕起黑來。難道真是那個少年的眼神,讓他感覺到如此深的恐懼,心態也不由受了影響麼?

    前面的黑暗里,那個士兵突然發出一聲嘶啞的呻吟,身子晃了幾晃,便不再出聲。

    黃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安,向前叫道︰“既然沒有什麼,你快點回來吧。”

    那士兵手里打著火把,低著頭,一步步地走回來,站在黃沖面前,停下不動。

    黃沖帶著部下巡邏隊走過去,卻見那士兵一直擋在自己面前,不由奇道︰“你在做什麼,怎麼還不快走?”

    那士兵緩緩抬起頭來,展現在黃沖面前的,卻是一張七竅流血、恐怖至極的死人的面孔!

    一股強烈的寒意自黃沖脊梁上流過,他大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手按刀柄,牙齒咯咯地震響起來。

    不僅是他,所有呆在他身邊的士兵都看到了那個同伴的臉,那張熟悉的面孔上,帶著滿臉的血漬,和一抹奇怪的微笑,象在嘲笑這些每日里只會欺壓良善、趨炎附勢,導致自己踏入死途的士兵們。

    黃沖狠狠咬住牙,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恐懼,沉聲道︰“你是什麼人,到底想做什麼?”

    在他的聲音里,忍不住有一絲顫抖,他的眼楮和士兵們的眼楮,都緊緊地盯著那個死人,手執刀槍,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的發難。

    那名死去的士兵陰森森地微笑著,張開雪白的牙齒,從里面擠出了難听的聲音︰“黃沖,幫助權貴欺壓平民的感覺很好吧?”

    黃沖止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半晌才從嘴里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到底是什麼人,是剛才那個奸細嗎?”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火把映在他俊秀的面容上,在上面帶有一絲奇怪的微笑,李小民緩緩道︰“不錯,你猜對了。”

    黃沖深深吸了一口氣,拔出刀來,大喝道︰“裝神弄鬼,躲在死人後面搞些小把戲!小的們,把他給我殺了,腦袋送到萬府去領賞!”

    一眾士兵雖然心驚膽戰,但想到這不過是有人裝鬼嚇人,也就釋然,舉起刀槍,吶喊著向前沖去,便要圍住李小民,將他亂刃分尸。

    佔據了死去士兵身軀的沙將軍森然冷笑道︰“想要傷到主人,且看我的兄弟們答不答應!”

    黑暗的夜空中,陡然出現了厲鬼的呼嘯聲,似有無數厲鬼,在空中咆哮,听得數十名士兵,都不由顫抖起來,恐懼地舉著刀槍,四面張望。

    狂風襲來,鋪天蓋地。穿著盔甲的士兵,站在狂風之中,渾身簌簌發抖。

    突然,一個士兵大聲慘叫起來,捂著脖子,滿臉痛苦之色,歪歪斜斜地倒下,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灑在衣甲之上,將地面染紅了一片。

    還未看到敵人的面,就已經折損了一個同伴。士兵們更加驚懼,舉刀四顧,卻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撲面而來的狂風,幾乎吹得他們睜不開眼楮。

    又是一聲慘叫撕破了沉寂,緊接著,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個個都是要害處中了致命一擊,倒地身亡。

    余下的士兵終于熬不住看不到敵人卻時刻有同伴傷亡的恐懼,回頭狂奔。而隱身于狂風中的厲鬼,卻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在李小民冷笑的注視之中,鬼衛們舉著靈力匯聚化形出的鬼刀,在風中呼嘯著,借著風力向前飛速追殺著,從背後狠狠砍去,以無形靈刀,將士兵們的頭顱狠狠地砍了下來,讓他們撲向地面,抽搐而死。

    黃沖沒有逃跑,他已經嚇得挪不動腳步,呆呆地看著前面的李小民,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已經是面無人色。

    李小民緩緩走到他的面前,凝目注視著他,冷笑不語。

    黃沖抬頭看著這俊秀少年,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他的手里,拼命壓抑住心中的恐懼,結結巴巴地道︰“小人該死,得罪大爺,求爺爺饒命,小人必當結草餃環,以報答大爺的活命之恩!”

    李小民微微搖頭,淡然笑道︰“我現在不想離開金陵城,所以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別人知道,現在我能做的,只剩下一件。”

    黃沖呆呆地問︰“什麼?”

    “滅口!”

    李小民轉過身,向黑暗中緩緩走去。

    在他的身後,響起了喀嚓一聲,接著,就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第一個被沙將軍殺死的士兵,手中舉著大刀,威風凜凜地站在黃沖的尸體旁邊,臉上的血漬已經干涸,那副滿臉是血的恐怖模樣,看上去似乎比佔據了他身體的厲鬼更加可怕。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8 PM

第六章鬼屠

    萬子達躺在床上,只覺身上的傷處,疼痛難忍,讓他忍不住放聲怒罵,將李小民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只恨自己沒能逮到他,否則的話,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床邊,一個老者面色陰沉,冷冷地看著暗處,似乎在尋思著什麼。

    這個老者,就是萬子達的父親,當朝太子妃萬氏的親舅舅,朝中御史大夫萬洪峰。

    他沉吟半晌,向萬子達問道︰“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萬子達咬牙叫道︰“看清了!他長得白白淨淨,個子不高,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可是手爪子上倒真厲害……哎喲,疼死我了!”

    萬洪峰冷然道︰“據你看,會不會是李煦一黨的人,派來挑釁的?”

    萬子達搖頭道︰“我看不會!今天我出門也是偶然才想起來的,走那條路也是臨時才選的,誰知道會踫到那個不長眼的老家伙,撞到我馬上來!而且那老家伙那麼不抗打,一棍子下去腦漿就出來了,弄得人好生沒趣!那個小子,多半是路過此地,看到了那小妞的美色,才想上前泡妞裝英雄。如果是李煦那邊的人,不會這麼魯莽,就算挑釁,也得有個完整的計劃才行。”

    萬洪峰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是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布衣小人,不知我萬家威嚴,因此才敢來挑釁。哼,我萬家怎麼也是世代為官,容不得這樣的布衣前來撒野!你放心,為父一定要把那個小子逮出來,交給你發落,你喜歡怎麼出氣,都由得你!”

    萬子達精神一振,叫道︰“好,只要逮到他,我就先剁了他兩只手,再剝了他的皮,看他還敢不敢跟老子叫板!對了,要不要去求求表妹夫,讓他派人發下海捕文書,去捉拿那小子?”

    萬洪峰搖頭道︰“太子殿下為人懦弱,前些天又受人刺殺,驚嚇中得了病,你去求他,豈不是讓他更加害怕!倒不如你直接去找九城兵馬司衙門,將那個歹徒的相貌描述出來,讓他們幫你查探,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們一定不會敷衍差事。”

    萬子達點頭叫道︰“還是爹的主意好!嘿嘿,我抓到他以後,剝皮,抽筋,灌水銀,什麼法子都讓他受一遍!”

    正說得高興,門突然開了。一個黑影站在外面的黑暗里,一動不動。

    萬洪峰微皺眉頭,沉聲道︰“什麼人,是來喜兒嗎?”

    那人邁步緩緩走進房間,淡然道︰“你帶來的家奴,都躺在外面,已經不能再回答你了。”

    萬子達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指著他大叫道︰“原來是你這混帳東西!爹,就是他打傷我的!哎喲!”卻是用力過猛,又扭到了腰,一頭撲倒在床上,只是用一雙暴眼,恨恨地看著這膽敢找上門來的仇敵。

    萬洪峰站起身來,借著燭光,仔細打量著這名兒子口中的悍勇少年。

    出乎他的意料,這少年看上去並不強壯,反而有些瘦弱,英俊白皙的面龐,看上去有些蒼白,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這讓萬洪峰暗自驚疑,他是怎麼闖到自己府里,又擺平了自己得力的家奴的。

    雖然身穿布衣,但是能在公侯之府,隨意進出,並且毫不畏懼本府權勢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想到這里,萬洪峰不由微微後悔,不該支持兒子繼續招惹這人。

    萬洪峰一生中經歷的事情多了,當下也不露出害怕之色,拱手道︰“請問閣下何人,到此何干?”

    李小民淡然微笑,目光看向床上怒視著自己的萬子達,冷冷地道︰“令郎在外面搶男霸女,殺人害命,你這做父親的,不會不知道吧?”

    萬洪峰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這些事他當然知道,只是身為豪門子弟,做這樣的事是天經地義,他年輕時做的比兒子現在做的更多更出格,也沒見有什麼人敢來說他不是。在他想來,只要兒子年紀大了,這些事做膩了,自然就懶得再做,何必再為此費神呢?

    不過一個擁有隨意進入他府第的能力,又據稱是能在數十兵士包圍下孤身沖出重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說出這樣指責的話來,萬洪峰卻不能不慎重以待,只得拱手道︰“這是本官失察,疏于管教,明日一定要用家法重重處置小犬,以儆將來。”

    李小民臉上露出一絲不信的微笑,淡然道︰“不必了。今天晚上,大人就與令郎一同上路吧。”

    萬洪峰臉色一變,放聲喝道︰“好大膽,竟敢在本官面前口出狂言!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他的聲音,叫得極響,卻無人應聲。

    萬洪峰小心地繞過李小民身邊,跑到門口,放聲大叫,許久之後,還是沒有人回答他,整個府第,就象一片墳墓一般,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萬洪峰的臉色,終于變得慘白。眼珠在眼眶里一轉,萬洪峰突然邁開大步,向黑暗中逃去。

    一股強大的力量迎面推來,將萬洪峰重重地推入屋里,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後腦撞到了桌腿,幾乎將他撞暈過去。

    李小民回頭看著萬洪峰,淡然冷笑,象在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可憐的匪徒。

    這個時候,萬子達已經悄悄下了床,強忍著腰部的傷痛,舉起自己身邊帶的短刀,就要狠狠地砍在李小民的頭上!

    陰風撲面吹來,萬子達突然渾身一麻,一個巨大的鐵錘憑空出現在面前,狠狠地向他砸下。

    他的臉上,重重挨了一錘,一頭撲倒在地,痛苦呻吟,血流滿面,臉骨下凹,幾乎當場被打死。

    沙將軍的身形從空氣中浮現,漸漸出現在屋里,恭聲問道︰“主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小民冷然道︰“殺人滅口!凡是今天晚上見到我的惡奴,一個都不能留!”

    為了能在金陵城中發展下去,不讓人看破自己的身份,也只有大施煞手,將潛在的敵人,扼殺在萌芽之中!

    沙將軍點頭應諾,又問道︰“那些女人怎麼辦?”

    李小民猶豫了一下,還是狠不下心來殺光所有的人,輕嘆一聲,道︰“把身體強壯的男人都殺了,其他的人,留下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倒在地上的父子兩人听得渾身發冷,萬子達咬牙怒罵著,萬洪峰的嘴里卻發出悲苦的哀求聲,同時向李小民的方向爬去。

    李小民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緊接著,就听到屋里面,發出了兩聲垂死的痛苦慘叫。

    站在門前,李小民看著滿眼的黑暗,停住了腳步,一時不知道該到哪里去。

    月娘適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已經實體化的嬌軀依偎在他身旁,嬌笑道︰“主人,這些天人家在收魂玉里面修煉靈力,您沒有感覺到寂寞吧?”

    李小民這才想起來,問道︰“你的靈力煉得怎麼樣了?”

    月娘微笑道︰“奴婢從那個騷狐狸那里吸收的那些靈力,已經煉化了一部分,只是還不能得心應手地應用,還得刻苦修煉才行。”

    李小民點頭道︰“那你去修煉吧,不要著急,千萬不要煉得走火入魔了。”

    月娘嬌笑道︰“謝主人關心。修煉也不急在一時,請主人跟我來,有好玩的東西在那邊呢!”

    她拽著李小民的手,硬將他拉著走過幾個院落,來到一個巨大的庫房前面,伸手一指,庫房門上的大鎖,自動脫落。

    在門前,有幾個守門的家奴,身上都帶著刀劍,卻已經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不出是死了還是活著。

    李小民上前用力一推,將大門推開,走進去看了一眼,不由呆住了。

    在庫房里面,到處都堆滿了金銀,大批的銀錠堆積在一起,放射出的光芒晃花了李小民的眼楮。

    他緩步走過去,伸手拿起兩錠大銀,在一起相撞幾下,听著它們撞擊時發出的聲音,暗暗點頭,長吁了一口氣,知道一直困擾自己的軍費問題,已經暫時得到了解決。

    月娘笑著拉著他到處參觀,在幾個庫房里,都看到了金銀財寶。看著月娘站在珠寶堆里,拿著珍珠首飾欣喜微笑的樣子,李小民也不由展顏微笑起來。

    這些財寶,已經都是李小民的物品。可是在什麼地方放置它們,倒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如果在他從前租的屋子里面放這些財寶,只怕放進去一半以後,就連自己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考慮了一下,便決定連夜去找陳德修,讓他幫忙租一處院落,好放置自己新得到的這筆意外之財。

    對于李小民的深夜來訪,陳德修雖然驚訝,卻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維。他稍稍考慮了一下,便告訴李小民,自己家族中有許多空置的房屋,雖然自己無權處置,不過倒是可以向它們的主人去請求,要求租用它們,應該不會太難辦。

    李小民要他明天一早就去辦這件事,一定要趕在一天之內,把這件事辦完。隨後,他便離開了陳德修的居所,向沙將軍發布了命令。

    在陳德修找到新房子之前,這些財產還要暫時放在萬府的庫房里。為了讓人不至于發現萬府出的事,李小民命令沙將軍在萬府中布置迷魂陣,讓任何活著的人都不能走出自己的屋子,只能在屋里遍布的幻景中來回轉圈。而外面來的人,一旦走進府門,便是進入了迷魂陣之中,來回奔行,卻永遠看不到路的盡頭。

    ※※※

    清晨,李小民躺在皇宮內自己的屋子里面,呼呼地大睡著。

    在天明之前,他回到了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安撫了韓馨兒幾句,給她留下了一些銀兩,告訴她自己已經替她收斂了祖父的尸首,要她不用擔心;而外面的風聲可能會緊一陣子,要她盡量少拋頭露面,以防有什麼不測。

    然後,他潛回了皇宮,進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這樣,就算有人來查看,也只看到他在睡懶覺,絕對想不到他已經外出一整夜,干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就在他睡得正高興的時候,腦袋上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小民子,快起來,跟我去玩吧!”

    李小民勉強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個紅衣少女的倩影,那英氣勃勃的身姿,姣好的容貌,讓他認出,打攪自己美夢的,正是自己的干姊姊,長平公主。

    長平公主興致勃勃,揪著他的耳朵叫道︰“小民子,這幾天你都不去找我,弄得姊姊悶死了!今天你可不要想逃了,跟我去玩,一定要玩得痛痛快快才行!”

    李小民苦著臉爬了起來,看看自己正在裸睡,不想被長平公主看到自己不是太監的直接證據,便央求道︰“公主姊姊,你看我這樣子,讓我先穿好衣服好不好?”

    長平公主注意到他赤裸的上身,面上一紅,扭頭走出屋子,嘴里說道︰“有什麼好看的,以為我喜歡看嗎?”

    李小民嘴里低低地發著牢騷,起床穿好衣服,跟著她走了出去。

    沒有辦法,如果他還想在皇宮里住下去的話,就只能順著她,到底她還算是一個靠山,讓別人不敢輕易找他的麻煩。

    跟在長平公主後面,看著她穿越宮室,越走越遠,李小民忍不住問道︰“公主,我們到底是要到哪里去啊?”

    長平公主頭也不回地道︰“別急,一會就知道了。還有,不要叫我公主,要叫姊姊!”

    李小民低頭嘆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從前在那個世界,怎麼也是一個英俊青年,現在倒得向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叫姊姊,真是世界變了,人也變了。

    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年齡,還真的比她小,叫聲姊姊也不吃虧,何況她連少女最寶貴的純潔身子都被自己痛痛快快地玩過了,叫她一聲姊姊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里,李小民的心理立刻得到了平衡,從後面偷看長平公主縴細苗條的身材,回憶著當初在床上的旖旎情景,不由暗暗吞起了口水。

    他們已經走到了李小民從未去過的宮室,迎面一個少女走過來,看到長平公主,眼前一亮,微笑道︰“妹妹今天怎麼有空,想起到我這里來了?”

    在她的背後,宮女們紛紛下拜,向長平公主行禮。

    長平公主笑道︰“姊姊,我今天來,是要向你介紹我新認的弟弟!”

    她回過頭,拉過緊緊低著頭的李小民,笑道︰“這就是我新認的干弟弟,小民子!”

    少女笑道︰“咦,就是那位有名的勇闖鬼殿的小太監嗎?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李小民苦著臉,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的艷麗少女。

    看到小民子的真實容貌,少女呆了一下,面色一變,指著李小民怒喝道︰“原來是你這個壞家伙,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

    ※※※

    真平公主,現年十六歲,正當青春美麗年華,身穿宮廷中受命正式冊封過的公主莊重華麗的服飾,大大的眼楮里滿是驚怒之色,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小太監,幾乎不敢相信那個大膽輕薄過自己的惡徒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面前。

    李小民苦著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剛才在長平公主身後,他一眼便看到了真平公主,知道大事不妙,卻也無法可想,只能低著頭暗自祈禱別讓她認出自己來,可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自己還是一照面,就被這胸部真平的美少女認出來了。

    真平公主看著他哭喪著臉的模樣,當即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皇家公主應有的優雅儀態,一個箭步躥過去,揮起粉拳,砰地一聲,重重砸在他的眼窩上,一拳封眼,將李小民打倒在地上。

    李小民哎喲一聲,躺在地上打滾,痛苦地捂著眼楮,不肯起來接受真平公主的再教育。

    真平公主卻不肯放過他,看著打滾撒賴的無賴模樣,更是氣憤,抬起玉足,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才踢了兩腳,就被人用力拉開。真平公主氣呼呼地回頭一看,卻見長平公主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玉頰漲得通紅,生氣地叫道︰“姊姊,你干什麼打我弟弟?”

    真平公主打了人,自己倒氣得眼淚盈盈,指著李小民抽泣道︰“他、他,他輕薄我!”

    長平公主一呆,叫道︰“姊姊,他一直躲在我背後,我剛拉他上前,你就過來打他,我一直盯著,根本沒有看到他做什麼啊!”

    真平公主咬牙道︰“不是這一次,是上一次,我在宮外……”

    說到這里,她忽然感覺不妙,忙掩住口,卻是話已出口,來不及掩飾了。

    長平公主果然眼前一亮,興奮地叫道︰“怎麼,你偷偷地跑出宮去了?怎麼不叫上我,你太不夠意思了!”

    真平公主紅著臉道︰“不是故意瞞著你,只不過上次是我逼著小照帶我出宮去的,我要他多帶一個人,他卻怕貴妃娘娘生氣,死活不肯,就是我威脅要打他,他也只是嚇得大哭,搖頭說絕不敢帶你出去。沒辦法,我就只好自己出宮去玩了。”

    長平公主沮喪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太子哥哥就是這樣膽小,反正已經是違反了宮規,再多帶一個人又怕什麼!對了,外面好不好玩?”

    一說到宮廷外面的事情,真平公主就興奮得兩眼放光,拉住長平公主笑道︰“真的很好玩!早就听人家說金陵城繁華,我們住在金陵城里,卻從來都沒有逛過,這次一出去,真的很繁華啊!我告訴你,我都去了哪些地方……”

    二女嘰嘰喳喳地說起了閑話,倒把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小民忘到了腦後。一旁侍立的宮女都嚇得面上變色,低頭不敢說話,裝作不知道她們在談什麼,卻也忍不住東張西望,生怕公主逃出宮去的事被人听見,傳到主子們的耳朵里面,那時自己可就有承擔不起的罪責了。

    李小民躺在地上,看到有機可乘,悄悄地爬起來,一轉身就想溜掉。

    真平公主正說得興起,忽然看到他溜走的背影,怔了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是想要做什麼,大怒喝道︰“你這無賴,還想逃到哪里去!”

    李小民整個人立時呆住,無奈地轉過身來,滿臉如苦瓜一般,躬身陪笑道︰“公主殿下,小人見公主見不得小人這副模樣,不敢留在這里惹公主生氣,因此打算回去敷點藥,消掉眼楮上的青腫。”

    真平公主抬眼看向他的臉,見他眼眶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頗為滑稽,不由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她慌忙掩住櫻口,面色一正,叱道︰“好色之徒,竟敢輕薄本公主,今日落到本公主手中,還想逃走麼!”

    長平公主正听她說宮外的事情听得入迷,正要催促她說下去,突然看到她又轉回頭來找小民子的事,忙仗義執言道︰“姊姊,他是個太監,怎麼會是好色之徒!”

    真平公主漲紅了臉,抬起手來指著李小民,氣得顫聲道︰“他哪里是太監,他居然對我,伸手……”

    想想當初強吻硬摸真平公主的輝煌經歷,李小民心頭劇爽,忙低下頭掩住面上笑容,心里暗自得意,知道她不敢將這等事當眾說出來。

    真平公主左右環顧,看到四周都是自己的親信宮女,卻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人輕薄的真實經歷,只得拉住長平公主的手,道︰“妹妹,你隨我來。”

    她抬眼瞪了李小民一眼,咬牙道︰“你也一起來!”牽著長平公主,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李小民沒奈何,苦著臉跟在後面,腦子里面拼命地盤算,該怎麼擺脫這不利的局面。

    三人前前後後,走進了真平公主居住的宮室。真平公主卻不肯讓這淫賊進到自己的臥室里面,只是站在堂中,令宮女們都退下,才拉住長平公主的,含怒看著李小民,咬牙道︰“這個小太監,奸滑無比,竟然敢在宮外有反賊行刺本宮與太子之時,趁機佔我的便宜!”

    長平公主驚呼道︰“上次太子遇刺,原來姊姊也在!怎麼樣,那些人凶不凶,當時危險不危險?”

    真平公主點頭道︰“那些人真的很凶,好象還是出身軍旅。”

    長平公主叫道︰“他們是受誰的指使,想要做什麼?”

    真平公主皺眉道︰“他們說什麼廬陵王……”說到這里,慌忙住口,卻已是不及。

    長平公主又驚又怕,叫道︰“小煦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最清楚他,他只有一根直腸子,整天只會跟人比武較技,沒有這麼多鬼點子,更不會這麼狠毒,想要下手殺害自己的哥哥姊姊!”

    真平公主慌忙挽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妹妹,我也知道小煦不會做這等事,因此叫小照把那些刺客的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父皇。你放心,這種事我是不會說的,而且那些刺客多半是想要挑撥我們兄弟姊妹的關系,姊姊哪里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長平公主又害怕又感動,抱住真平公主的玉體,將臉靠在她的香肩之上,嗚咽抽泣起來。

    二女抱在一起,真平公主努力安慰妹妹,好不容易勸得她不哭了,一抬頭看到李小民,又急又氣,叫道︰“怎麼說話又跑題了!妹妹,你是在故意打岔嗎?”

    長平公主紅了臉,掩口笑道︰“人家也是關心你的安全嘛!好了,現在我們說說小民子吧,他怎麼輕薄你了?”

    真平公主也紅了臉,氣憤地瞪著李小民,咬牙道︰“這淫賊,在刺客中救了我的命,卻撲到我的馬上,用力抱住我……”

    長平公主听到一半,已經是一臉興奮地叫道︰“他怎麼救你的,小民子還有這麼大本事嗎?告訴我,當時他用的是什麼武功?”

    真平公主正想回答,突然看到李小民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氣得打了長平公主的手背一下,叫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往溝里帶啊?人家在說正事,你總是雜七雜八地打岔!”

    長平公主掩口笑道︰“人家一听說有武林高手,就忍不住想要听一听嘛。好啦,你接著向下說,他用力抱住你,然後對你做什麼了?”

    李小民听得暗笑,心里道︰“這算什麼,我們那個時代,網絡論壇上灌水狂人的本領,比長平公主強多了!什麼話,都能讓他們引得離題萬里!”

    真平公主定了定神,想要接著向下說,卻突然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李小民也知道她說不出口,這種話,就是對親妹妹,也是不容易說出來的。雖然忍不住要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只得死命地咬住嘴唇,深深地低下了頭。

    真平公主吱唔了半晌,還是說不出當時的詳細情形,看著李小民裝模作樣地站在面前,又羞又氣,撲上去揪住李小民,揮起粉拳,狠狠打在他的頭上。

    這幾拳一挨,倒是把李小民的笑意打回去了,他抬起頭,滿臉無辜地叫道︰“公主殿下,你要打我我也不怨,可是小人實在是冤枉啊!宮禁森嚴,小人不過是一個太監,怎麼有本領連夜出宮去做下那等壞事?”

    真平公主一怔,想想他說得也對,長平公主也跳過來,托住她的手,叫道︰“姊姊,咱們問清楚了再說,別打錯了好人!小民子他又老實又乖,而且還是個太監,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好色的事呢?”

    李小民連連點頭,眨著無辜的大眼楮,天真地看著真平公主,希望她能看清事實真相,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真平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下拳頭,開始逼問李小民那一天,在宮里做了什麼。

    李小民把自己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當然是瞎話居多,實話少得可憐,可是他抵死不認,只說自己一到夜里,就倒頭睡去,二女倒也沒有辦法查清真偽,反正小民子一向都是一個人在屋里睡,難道她們能要求宮女們夜里去查太監的房嗎?

    長平公主在一旁努力幫腔,說到後來,真平公主自己也疑惑起來,難道人有相似,天下竟有這麼相像的人嗎?

    再想一想,那天天色黑暗,在夜色中,自己也只是借著月光看清了他的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子,身高有多少,身材是胖是瘦,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張可惡的笑臉這些天一直在她眼前打轉,弄得她又是憤怒又是身上發熱,剛才看到這張十分相似的臉,忍不住跳出去,揮拳痛打了他一頓,可是一旦發現打錯了人,還是不由十分尷尬。

    李小民哭喪著臉,努力做出無辜的樣子,還口口聲聲地道︰“小人不該長得象那個淫賊,這是小人的錯!公主打小人,小人也不怨,只恨那個淫賊,不該做下這等惡事,下黑手玷辱了公主清白!小人將來若要看到與自己長得相似的人,一定不听他廢話,上前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提了他的頭來報與公主,讓公主出氣!”

    真平公主听他說得不象話,又羞又氣,听到後來,又忍不住咬牙笑道︰“你這小太監,說話不顧前後,他那麼好的武藝,你卻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李小民抬起頭,慷慨激昂地叫道︰“小人為了公主,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什麼事情都肯做!若是技不如人,被他殺了便是,只是若要小人忍著放過他,小人卻是做不到!”

    真平公主听得感動,見他不但不埋怨自己屈打了他,還發誓要替自己報仇,不由暗嘆一聲,輕聲道︰“那真是難為你有這片忠心。”

    長平公主雖然也听得感動,卻忍不住吃味,噘著嘴道︰“你對姊姊這麼忠心,那我呢?是不是也願意為了我做這些事?”

    李小民看著她噘起的櫻桃小口,溫潤鮮紅,象是在求吻一般,不由心頭一跳,慌忙笑道︰“姊姊有事,小弟當然也是義不容辭,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二女掩口嬌笑,倒也不把這瘦弱小太監的承諾當一回事。長平公主好奇問起他的武藝怎麼這麼差,李小民便隨口掩飾,只道自己仙術本系家傳,只有抵擋妖物的攻擊時的防御厲害,進攻系的仙術卻沒學多少,而武藝更是很少學過,因此只能對付鬼物,對付人類武士卻是力有不及。

    長平公主一听,便躍躍欲試地要教給他武藝。她自幼與哥哥李煦在母親的教導下,一同修習武藝,自詡已經是武林高手,教這小太監,還不是很輕松的事嗎?

    李小民慌忙推辭,道是自己現在正在練習仙術的緊要關頭,若練過這一關,對上什麼樣的鬼物也不會害怕,至少能有自保之力,實在沒時間練習武功。長平公主這才罷手,卻也是惋惜不已。

    誤會冰釋,二女攜手出門,喚宮女們取了瑤琴來,二女隨手彈奏,討論起琴藝和詩詞來。

    李小民在一旁卻是听得犯困,忍不住低下頭打盹。他一夜沒睡,早上又被長平公主叫起來,現在是困得不得了,低著頭,就這樣站著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頭上忽然傳來疼痛,睜眼一看,見長平公主站在面前,一邊用手替他撫摸著他頭上的大疙瘩,一邊驚叫道︰“哎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站著能睡著,小民子你真了不起!”

    李小民不屑地想道︰“哼,仙術一成,無所不能,站著睡覺又算什麼?將來我還要飛在天上睡覺呢!”

    真平公主也走過來,笑道︰“小民子,你對琴棋書畫有什麼了解嗎?”

    李小民可不想跟她們討論這些東西,一口斷掉了她們繼續談下去的機會︰“小人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哪里懂得這些東西。至于剛才兩位公主談到的詩詞,小人更是象听天書一樣,根本就听不懂。因此才會听得瞌睡,請公主恕罪!”

    真平公主命令道︰“來,替我研墨,我要寫幾篇字。”

    李小民站在桌邊,拿著墨在硯台里磨來磨去,看著真平公主挽起春衫袖,露出晶瑩玉腕,拿起毛筆,沾了墨跡,在雪白的宣紙上,一揮而就,寫出幾行詩句來,不由暗自打了個哈欠。

    真平公主一直注意看著他,見他一副無聊的模樣,問道︰“小民子,你認得這上面寫著什麼嗎?”

    李小民想也不想,便用力搖頭道︰“小人不認字,因此也看不出公主在寫什麼。”

    其實他雖然不大懂毛筆字,卻也看出她寫的是漢樂府中的幾句,青綾前幾天借給他的書上寫過的。可是毛筆字寫得好不好,他可是真的看不出來了,心里盤算,回去一定要請青綾教他寫大字,以後自己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把字寫得太丑了,惹人笑話。

    真平公主見他粗魯不文,也不再理他,只是和妹妹說話,談論詩詞歌賦,直到近午,方才盡歡而散。

    真平公主站在寢宮門口,看著跟在長平公主身後的小太監,雖然覺得他的武藝與那人相差甚遠,但一想起他那似曾相識的聲音,酷似那英俊淫徒的容貌,心里深藏的疑慮,卻總是揮之不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19 PM

第七章花船

    到了夜里,李小民溜出宮去找了陳德修,讓他帶自己去看新租來的房子。

    陳德修辦事果然能干,一天的時間,已經租到了一所很大的住宅,佔地數畝,里面有很寬大的院落和數處房屋,只是已有很久未有人使用,到處布滿了灰塵。

    李小民倒也不在意,暗自下令沙將軍與一眾鬼衛先將住宅里面打掃得干干淨淨,然後將萬府中的金銀財寶都運送到新宅的庫房里去。

    一面暗暗計算著這些錢可以建立多大的一支軍隊,供他們用多長時間,李小民心里暗自高興,搶劫果然是來錢最快的方法之一,只做了一票,自己的軍隊就有望迅速建成了。

    只待有了機會,就要找那兩個幫主來,將軍費交一部分給他們,拿去發軍餉。只是軍隊的訓練,自己還未曾幫上忙,有空一定要親自去訓練軍隊,努力把他們訓練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時間去見自己的軍隊。他心里充滿了對秦淮河上花船名妓的好奇,接連兩次都未能如願,這次不願意再拖,便換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催著陳德修帶他去逛花船,見識一下名妓是如何美貌。

    陳德修只得帶他去了,心里暗自可憐這俊秀少年,小小年紀就進宮做了太監,雖然心里充滿了對女性的渴望,這輩子也只能用眼楮來褻瀆美人了。

    這一次,他們為防路上出什麼事,弄了輛馬車來坐,倒是順順利利地來到了花船之上,由陳德修帶著他去見最有名的名妓,名聞金陵的才女秦仙兒。

    這位秦仙兒,本是官宦人家出身,因為祖父觸怒了皇帝李漁,被抄家滅門,自己也被賣為官奴,由秦淮河上的老鴇買去,做了妓女。

    雖然做了妓女,秦仙兒卻不肯賣身,數度尋死,以死明志。老鴇無奈,也只得由她去了。

    憑借她出色的才華、琴藝,秦仙兒迅速在秦淮河上躥紅,常來秦淮河上的公子,無不知道秦仙兒之名,並以能與她一見為榮。

    雖然也有人想要強行奪走秦仙兒的貞操,幸好花船的後台老板在朝野都有極大的分量,那些人在動粗被打手制止之後,也都怏怏地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而秦仙兒的名頭也因此更加響亮,給老鴇和老板帶來了滾滾財源,成為了他們寄予厚望的一棵搖錢樹。

    李小民听了陳德修的講述,嘖嘖稱奇。他一直以為“賣藝不賣身的妓女”是一種永遠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可是想不到秦淮河上竟然還真的有這種生物存在,這讓他納悶不已。

    想了許久,他才恍然明白︰“這個時代,並不是真正的古代;中國古代不可能發生的事,在這個時空未必便不會發生。就象我們那個世界沒有鬼,在這里還不是艷鬼惡鬼到處橫行嗎?”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不再為這些小事納悶,跟著陳德修,踏過寬寬的踏板,一路走上花船。

    花船果然打扮得十分華麗,到處都是身著艷麗衣裙的美女,都甚為年輕,大都是十幾歲的雛兒,與客人們抱在一起調笑。李小民知道這些都是賣身不賣藝的花船美女,也不多去注意她們,與陳德修一同走進花船的船艙里面,要求見秦仙兒。

    在交納了昂貴的纏頭費之後,李小民終于有幸與陳德修一同坐在寬大的艙室里面,耐心等待著秦仙兒出現,心里卻在暗罵︰“還好老子打劫事業有成,剛做了一票大買賣,不然多來幾次,非破產不可!”

    雖然是艙室,卻有一面臨水,李小民背對著花船欄桿坐著,讓月光灑在自己身上,只是要欣賞水上月色,倒要回頭轉身,不太方便。

    艙室里面,已經坐了數位客人,個個都是衣飾華貴,坐在桌案後,飲酒談笑。在他們身邊,也有美女相陪,個個面帶春風,依在他們身上,任由他們上下其手。

    李小民對身邊的年輕妓女不屑一顧,正襟危坐,一心只想給那位未曾見過的名妓秦仙兒一個好印象。坐在一旁與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妓女調笑親昵的陳德修看了,心中暗嘆,對小民子這沒有某些功能的老板更是充滿了同情。

    李小民緩緩品著酒,對這個時代的超低濃度薄酒充滿了輕蔑。只可惜自己還是想不起來蒸餾是怎麼回事,不然的話,單是造酒,也可賺得盤滿缽滿,不見得就比打劫少掙多少。

    等了許久,終于听到環佩聲響,輕微的腳步聲從簾幕後面傳來,堂內眾人,都停止了談笑,舉頭看向後堂,眼中都充滿了期待之色。

    兩個嬌俏的侍女微笑著,將簾幕挑開,眾人眼前一亮,但見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手捧瑤琴,在簾後微笑而立。衣衫服飾,都甚為雅致,令人見而神氣為之一清。

    在眾人熱烈的目光之下,秦仙兒輕移蓮步,走到堂前桌案之後,放下瑤琴,欠身行禮,輕啟朱唇,微笑道︰“今日有幸,能得各位光臨,小女子感懷在心,特以一曲高山流水,以謝諸君。”

    听著她清脆悅耳的嗓音,眾賓客都不由沉醉其中。就連陳德修也都把手從那雛兒的懷中拿了出來,正襟危坐,等待著聆听秦大家的仙音繚繞之聲。

    琴聲奏起,韻味深遠,讓听的人都不禁沉浸到這美妙的仙音之中。配上灑入堂中的月光,頗為令人意馳神迷。

    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李小民卻沒有什麼雅骨,雖然好久沒有听到這麼好听的音樂了,可是也並不覺得比從前自己在磁帶里听到的古琴曲好到哪里去,想想從前的生活,不由暗嘆一聲,真是懷念那時候的流行歌曲啊。

    抬起頭,卻見屋中一眾賓客或是嫖客,都在搖頭晃腦,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樣,心下暗暗稱奇,對這些沒有听過真正好听音樂的土包子充滿了同情和鄙視。

    一個嫖客偶然睜眼,看到李小民正在東張西望,顯然是沒有領會到秦大家琴聲中深藏的韻味,不由輕輕哼了一聲,眼中露出輕蔑之色。

    秦仙兒听到這哼聲,一邊彈奏,一邊抬起頭來,看到那邊有一個衣飾華麗的俊秀少年正在東瞧西看,顯然沒有听到自己的琴聲。她早就見慣了這些不懂裝懂的暴發戶,卻也不以為忤,只是在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李小民看到她笑自己,心想可不能讓人這麼看輕了,便用力一拍桌案,叫道︰“好啊!這琴聲,便似高山一般,奇峰突起,令人高山仰止,一眼望不到頂啊!”

    這一聲,將正沉浸在琴聲中的眾賓客下了一跳,睜開眼來,看著這錦衣少年,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李小民看到眾人驚奇、蔑視、不滿混雜的目光,索性在桌上又重重拍了一掌,高聲頌道︰“這一處琴聲,更是美妙,便似流水一般,潺潺不絕,果然是秦大家,彈的曲子也是這麼令人叫絕!”

    眾賓客驚訝地看著他,想著此人如此臉皮厚,竟將古人說過的話搬來胡說一遍,卻又與秦大家正在彈的曲調一點都對不上,如此粗魯無知之徒,也敢來秦大家的花船上獻丑,倒真是奇事一件。

    秦仙兒被他逗得幾乎笑出來,手中琴音也撥錯了幾個音符,慌忙收斂心神,凝神繼續彈奏下去。卻已經是被李小民引得心神分散,再無法回到原來彈琴時的心境中去了。

    草草彈完這一曲,秦仙兒令婢女收起琴,舉目看向李小民,微笑道︰“這位客官,一向少見,對琴藝的品評,實是令人嘆為觀止。”

    李小民知道秦仙兒是在諷刺他,也不在意,站起來深深一揖,得意洋洋地道︰“哪里哪里,比起秦大家來,還是差得遠。”

    秦仙兒掩口微笑,覺得這少年真是有趣。一眾賓客卻對李小民怒目而視,惱他插科打諢,將滿堂雅氣,弄得俗不可耐。

    陳德修坐在一旁,大感面上無光,不斷地干笑,後悔自己陪著這位老板來到這里,雖然能聆听秦大家超絕琴藝,卻也把臉都丟盡了。

    外面忽然又傳來腳步聲,婢女掀起簾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那個人,身穿一身青色儒服,面如美玉,目似點墨,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烏黑發亮的雙眸在艙中一掃,落到李小民臉上,輕輕哼了一聲。

    李小民一見他,立即面色大變,低下頭,不敢抬起來。

    這位翩翩濁世佳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真平公主,這次這麼巧來到這里,顯然是來找他麻煩的。

    他猜得沒有錯,從那次刺殺事件過後,真平公主一直派人到處尋訪他的下落,並親手畫出他的容貌,畫影圖形,讓人在街上留意長得與他相似的少年。

    而她拜托的人,乃是她的遠房表兄,周皇後娘家一族的青年才俊,名叫周長安,其父是一郡太守,也是名門望族出身。

    世上總是有膽量大的人,象這位經常做些出人意料之事的真平公主,旁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周長安卻一心想要攀龍附鳳,若能娶到真平公主為妻,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期。因此上,每日里總是挖空心思討好真平公主,只盼能得到她的青睞。

    前些天刺殺之事,把太子嚇得病了,真平公主為了尋找那個大膽輕薄她的惡徒,沒法找弟弟幫忙,就告訴平日里還算比較熟悉的周長安,請他幫忙。

    得到真平公主的拜托,周長安立即發動了所有在金陵城中的家奴,讓他們去街上查探。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回報。

    這一夜,真平公主想起那個與惡徒酷似的小太監,心神不寧,便拿了逼弟弟寫的手令,換裝冒充他的近侍出宮去太子府看他,正好路遇前來報信的周長安,道是自己的家奴守在上次行刺的地點附近,已經找到了與畫像相似的少年,真平公主又驚又喜,慌忙換上一身儒服,直奔秦淮河的花船。

    周長安陪她前來,心下暗喜,知道這一次機會難得,一定要想辦法和她拉近關系才是。

    他平日里比較喜歡逛妓院,這花船也是他常來的地方,對秦仙兒也是垂涎三尺,只是畏懼花船後台老板的權勢,不敢動粗,也只能經常來听她彈琴,暗自流著口水。

    堂中賓客,大半與他認識,拱手寒暄起來。周長安上前拱手與眾人見禮,並向秦仙兒施了一禮,微笑道︰“久未來聆听秦大家琴音,勿罪!”

    秦仙兒站起來斂袂施禮,微笑寒暄。周長安怕真平公主看出他經常逛花船的往事,不敢多說,便請真平公主一同落坐,恰好坐在李小民這一桌的對面,隔著廳堂,遙遙相對。

    李小民低著頭,暗暗叫苦,使了個尿遁之法,悄悄地躲出去,藏在花船上的廁所里面,看看四下無人,便召了月娘出來,嘆道︰“月娘,你會不會化妝?”

    月娘早在收魂玉里看到了一切,雖然未得他召喚,也不敢時時出來煩他,卻已經暗自笑得肚子疼,當下抿嘴微笑道︰“主人,您又忘了,在您所學的仙術之中,不是有這種法術嗎?”

    李小民一怔,這才想了起來,自己所學的仙法里面,確實有改變容貌的法術。

    不過這種法術,與那些能夠隨心所欲地變成各種動植物的變化法術,要差得遠了。最多只能在細微之處改變人的容貌、身高而已。

    可是這也比沒有好,李小民慌忙運起法術,在自己臉上、手上布起一屋淡淡的黑色,再伸展四肢,努力把自己拔高了幾公分,變成了一個又黑又瘦又高的英俊少年,年齡看上去似乎也要比原來大上一兩歲。

    雖然這模樣和自己的原樣還是頗為相似,不過也顧不得那許多,李小民變了模樣,正要悄悄地躲下船去,忽然听得背後有人在冷笑,聲音悅耳熟悉,正是他現在最怕見到的人。

    李小民面色微變,卻裝作未曾發現她已經到了自己身後,解開褲帶,就要露出下體,把身後的女孩嚇得跑掉。

    他的動作放得越來越慢,還是沒有听到身後的女子離去,不由惱羞成怒,回頭看著男裝的真平公主,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上廁所嗎?”

    真平公主面色一紅,含怒道︰“淫賊!看你往哪里逃!”

    說著話,玉手已經在腰間拔出寶劍,寒光閃爍,直指李小民的面頰。

    李小民夷然不懼,冷笑道︰“你要敢動粗,我就大叫一聲,讓所有人都來看,真平公主在廁所里面對男人施暴!這樣,你的芳名可就響徹金陵城了!”

    真平公主又羞又怒,劍尖顫抖,想要在他身上戮幾個窟窿,可是知道他的本領比自己高強許多,若是不能一劍殺了他,他叫起來,自己的名譽可就毀了。

    李小民見她面現猶豫之色,心中暗喜,一面用仙法改變聲音,一面嘿嘿冷笑,走過去,瞅冷子一把抱住她,低下頭,用力吻在她的唇上。

    真平公主大驚,用力掙扎,雖然想要回劍刺他,卻被他將嬌軀連雙臂一同抱得緊緊的,還在她身上亂摸,從酥胸一直摸到香臀上,用力揉捏,嘴里喃喃道︰“還敢刺我?哼,恩將仇報,按道理說,你被我救了,該以身相許才對!”

    真平公主羞怒交加,正在拼命掙扎,忽然听到身後有女孩驚呼之聲,慌忙回頭去看,卻見一個俏麗少女正站在身後,滿臉驚詫之色,看著兩個英俊少年抱在一起親吻亂摸,不由嚇得向後躲去。

    李小民抬頭看見那女孩驚訝羞懼的臉色,也不由臉上一紅,卻硬撐著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親嘴嗎?要不要我教教你?”

    這女孩本是秦仙兒的貼身婢女,受她薰陶,一直未曾接觸過男人,想不到偶然路過,竟然看到兩個男子的親熱場面,嚇得扭頭便逃,不敢在這里多停留一會。

    經歷了這一打岔,李小民也再沒心情去摸真平公主胸前那一對真平的小饅頭,松開手,怏怏地向彈琴艙室走回去。

    他也想開了,反正走在街上也會被真平公主派人找到,不如堂堂正正地面對她,想辦法解決掉這件事。

    在他身後,真平公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雖然想要從背後一劍刺倒他,卻又不知為什麼,總是下不了手。

    在她心里,一股疑問模模糊糊地升了起來︰“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太監?長得倒是很象,可是膚色卻要比他黑了一些,而且聲音也不象那麼尖細,還要更粗些,卻更加悅耳。可是若說不是同一個人,在人世間,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嗎?”

    李小民回到堂中,坐下听著滿堂賓客正在談論詩詞歌賦,自己插不上嘴,便在陳德修身邊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四處張望,無聊地打量著這有名的花船中的布置。

    真平公主走回來,坐在他對面的桌案後,狠狠地瞪著他,眼神中卻有幾分恍惚之意。

    在她身邊,坐著一名英俊青年,正是她的遠房表哥周長安,看到她的目光,微微皺眉,眼中有冰寒殺氣一掠而過。

    對面的小子,雖然年紀只有十五六歲,卻是氣宇軒昂,眉清目秀,比自己還要帥上一點點。若是真平公主對他動了心,那倒是一個勁敵。而自己長久以來的圖謀,只怕會因他而化為泡影。

    這個時候,一個嬌俏的小丫環走到秦仙兒身邊,一邊在她耳旁竊竊私語,一邊驚懼地看著李小民和真平公主,將自己看到的事都講給了小姐听。

    秦仙兒驚訝地听著,看向堂中相對而坐的那兩個英俊少年,眼中有一抹惋惜和失望之色掠過,想不到天下男子,竟然有這麼多有龍陽之好的人。

    周長安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疑惑惱怒,冷冷一笑,舉杯遙對李小民道︰“那位仁兄,看來也是一位雅人,不知對詩詞歌賦,可有什麼研究?”

    李小民見他跟自己搭腔,哈哈一笑,正想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忽然心中一動︰“在宮里,真平公主已經知道我不懂詩歌了,我現在要是表現一下,說不定她就以為我不是小民子,不會再懷疑我了!”

    想到這里,他仰首向天,洋洋得意地笑道︰“在下不敢妄言,雖然做詞我做得不好,可是若論作詩,在下若自認第二,只怕沒有人敢認第一!”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人人側目,對這狂妄少年口出狂言而深表鄙視。

    周長安心中暗怒,一心要他出個丑,便微笑道︰“既如此,便請閣下當場做詩一首,讓大家品評一下,如何?”

    李小民左看右看,見大家都露出同意之色,還有人在暗暗發笑,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便笑道︰“這個不難。不過,總得有個題目吧?我到底是該以什麼為題,詠出這首詩呢?”

    真平公主一直坐在一旁默然不語,突然插口道︰“便以這月光為題,如何?”

    秦仙兒坐在堂上,微笑道︰“這位公子說得有理,便以這月色為題,請做詩一曲,讓我們欣賞一下公子的詩才好了。”

    秦大家此言一出,眾人都無異議,安靜下來,听著這狂妄少年做詩。

    李小民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手舉酒杯,回身望向天空明月,沉吟半晌,舉手輕撫頭發,悠然吟道︰

    “床前明月……滿頭瘡……”

    剛說出一句,慌忙住口,卻已經收不住嘴,把從前听過的一句電影台詞說了出來,心中大悔︰“怎麼開始信口胡說起來了,難道這麼薄的薄酒,還真的能醉人不成?”

    此言一出,艙內一片大嘩,眾人都忍不住笑罵出聲,好氣又好笑,這少年所做之詞,竟如此可笑。

    陳德修也是滿臉通紅,低頭不語,知道自己也要和他一起,被人笑話了。

    周長安呵呵笑了幾聲,道︰“這位仁兄,果然做得好詩!弄得我一時激動,將茶水噴了一地!”

    眾賓客一陣大笑,看向李小民的目光,都充滿戲謔之意。秦仙兒也不禁以袖掩口而笑,滿懷好奇地看著這個有趣的少年。

    李小民面上一紅,舉杯笑道︰“剛才是開個玩笑。現在才是我真正要做的詩!”

    他舉杯在欄桿前走來走去,長吟道︰

    “窗前明月光,”

    周長安接口道︰“滿頭都是瘡!”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周長安舉目顧盼,自得其樂,為自己能羞辱情敵而興奮萬分。

    真平公主卻一直沒有笑,只是用目光緊緊盯著李小民,想要看穿他表層覆蓋下的真實面目。

    李小民不理周長安的挑釁,繼續長吟道︰

    “疑是地上霜。”

    眾人一怔,笑聲漸漸停下來,感覺到這詩似乎還有點意思。

    周長安卻搖頭道︰“俗!”

    李小民舉杯漫步,吟出了第三句︰

    “舉頭望明月,”

    周長安搖頭冷笑道︰“俗,俗,俗!這般詩才,也敢拿到秦大家這里、眾雅士面前來獻丑!”

    眾人也都搖頭微笑,不對李小民的詩才抱什麼希望。只有秦仙兒和真平公主一直盯著他,預感到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

    李小民轉過頭來,向二女微微一笑,用憂郁悅耳的聲音,將最後一句詩吟了出來︰

    “低頭思故鄉。”

    此句一出,二女的眼楮立時亮了起來,堂中諸人,也立時停下笑語,整個堂中,霎時靜寂無聲。

    半晌後,秦仙兒才幽幽長嘆道︰“好詩!最後一句,將整首詩的意境貫穿一體,以仰望明月之意,詠出思鄉之情,公子果然是才華絕世,令人驚嘆。”

    她抬起雙眸,幽幽地看著李小民,輕聲嘆息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李小民肅容正色,拱手道︰“不敢,賤名不足掛齒,小生姓李,單名一個白字。”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0 PM

第八章李白

    “李白!”

    堂中賓客與婢女暗暗念誦著這個名字,都已隱隱預感到,這個名字,將與這一首絕妙好詩,流傳于世,為後人千古傳誦。

    李小民一臉謙虛的模樣,微笑坐下,心中卻在思量︰“我這算是剽竊了李白的詩句,不過再用他的名字吟出來,幫他揚名千古,也不算是剽竊了吧?”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困惑︰“為什麼從前看的那些架空歷史小說里面,那些主角總是喜歡剽竊別人的詩作文章,當作自己寫的,而沒有一絲慚愧?難道說,中國人真的是以剽竊為榮,沒有一點道德感嗎?這就難怪那些德高望重的教授們都在拼命地剽竊別人的研究成果,當作自己的論文發表在各大一臉莊重的學術雜志上面了。”

    回想在從前那些小說里面,回到過去之後,總是小心不要剽竊後人詩作,一心一意不干擾歷史進程的,好象只有一個不是很講道德的項少龍而已。不過對于這樣的人,讀者一般都把他當作白痴。

    李小民用力搖搖頭,把這些胡思亂想都丟在一邊,站起來拱手笑道︰“天色已晚,在下不勝酒力,就此告辭。”

    秦仙兒一怔,美目中露出些微留戀之色,正要出言挽留,卻見真平公主已經站起來道︰“李兄才高于世,在下相見恨晚,還請暫留,讓在下可以請教一二。”

    她端著酒杯,走到李小民身邊坐下,舉杯笑道︰“在下敬李兄一杯!”

    李小民暗自苦笑,與她踫杯,一飲而盡。

    周長安大驚大怒,暗自咬牙,卻微笑著站起來,捧杯走到李小民桌邊,也要敬他的酒。

    陳德修認得周長安,躬身施禮,識趣地將座位讓給了他們,自己躲到一邊去坐,酒意上涌,抱著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妓女,肆意親吻撫摸。

    三人在案後坐下,真平公主居中,不斷向李小民敬酒,只想灌醉了他,在他嘴里套出他的來歷;周長安卻也在不斷地敬酒,希望把他們兩個都灌醉了,自己好抱著真平公主離開;李小民虛與委蛇,嘴里滿口胡說,只道自己是陳德修的朋友,承他厚情,邀請來金陵花船上游玩,過幾天恐怕就得離開金陵,回鄉去了。

    三人如有默契一般,都絕口不言真平公主的真正身份和前日的刺殺事件,而李小民是久經酒精考驗的堅強戰士,喝慣了烈酒,哪會被這幾杯薄酒打倒,喝到後來,另外兩人已是醉眼朦朧,他還沒有什麼醉意,只是舌頭大了些,說起來話來有些含混不清。

    秦仙兒彈了幾首曲子,陪著眾賓客說了些話,討論些詩詞歌賦,時而向李小民討教,都被李小民假托酒醉,混了過去。

    天色漸晚,已近三更。秦仙兒出言送客,眾賓客半醉之中,互相攙扶著走出艙去。陳德修卻已和那個年輕的妓女情投意合,相擁著到花船後面去住宿去了。

    李小民扭頭看看撲倒在桌案上的兩個人,想想把她一個女孩子丟在這里也不大好,說不定便會被哪個膽大的嫖客佔了便宜,于是伸手挽起她的腰肢,擁著她離去。

    周長安醉中微有一絲清醒,伸手去抓真平公主的衣擺,李小民一眼看見,心中暗道︰“好你小子,敢在老子面前非禮女性!”

    他早就看周長安不順眼,趁機一腳將他踹倒,看他鑽到桌子下面抽泣著醉睡過去,自己抱著真平公主,揚長而去。

    在角落里,那個曾看到李白與那俊美少年在廁所里親熱的小婢女眼睜睜地目睹了這一場令人感動的分別場面,不由輕輕吁了一口氣,暗暗想道︰“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少年三角戀愛嗎?真的是超美的一幕啊!”

    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出去坐上自己來時與陳德修同乘的馬車,一路趕到自己新租的大宅子。

    進了宅子,沙將軍帶著上百鬼衛前來請安,躬身道︰“稟主人,我們已經把屋子打掃干淨,而且萬府里的家財,已經都搬到庫房里來了。”

    李小民點頭,夸獎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回皇宮去,繼續在廢殿里修煉。自己叫他們出來,已經是耽誤了他們的修行,可不能再耽擱下去,免得害他們不能在這緊要關頭,修煉到更為強大的程度。

    走在空曠的宅院里,四處一片黑沉沉的,但以他經過仙術修煉的雙眼來看,已經可以看出這個院落,到處都是縴塵不染,由鬼打掃過的屋子,果然干淨得令人吃驚。

    低頭看看懷里的真平公主,還在沉醉昏睡中,清麗的面龐上,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做著什麼好夢。

    看到這幅美人春睡圖,李小民不由食指大動,抱著她走到臥室里面,看看里面已燃起了紅燭,床上的被褥都是現成的,正合心意,便將她放在床上,雙手一探,摸上了她的聖女峰。

    摸來摸去,只覺這山峰低了一點,李小民不滿足地伸手到儒衫之中,貼著肌膚摸下去,一直伸到酥胸上,將那小小的柔滑玉乳握在手中,李小民忍不住嘟囔道︰“真的很平啊……”

    “啪!”一個耳光迎面打來,真平公主坐起身來,柳眉倒豎,罵道︰“你這個死太監,竟敢輕薄本公主,還要污蔑本公主的身材,觸犯宮規,應該嚴懲!”

    李小民還當她是喝醉了說夢話,卻看到她鳳目圓睜,滿是羞憤之意,不由大驚,叫道︰“咦,你什麼時候醒的?”

    真平公主怒道︰“就是你剛才摸本公主的時候……”又羞又怒,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打來,咬牙道︰“做太監的如此輕薄主子,就是死罪!”

    李小民側頭躲開,叫道︰“喂,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麼太監,我叫李白,肯定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真平公主撲到他身上,用力將他按倒在床上,玉顏已氣得通紅,一邊揮拳痛打,叫道︰“你胡說!若不是看穿了你是太監之身,本公主豈會跟你回來,讓你有機可乘?哼,雖然你沒有能力真的玷污本公主,可是竟敢在我身上大逞手足之欲,真是該打!”

    李小民頭上挨著粉拳,心中暗暗叫苦︰“怎麼她喝醉了以後,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公主被太監摸來摸去,很光彩嗎?她不想辦法掩蓋,怎麼還要把這事告訴別人,壞我性命?”

    真平公主已被他的所作所為氣得失去理智,伸手下探,嘴里狠狠地道︰“你還敢對我說謊,說什麼不是太監,這里根本就是空空的……”

    話還未說完,她的臉上就露出了驚訝至極的表情,而李小民卻是一聲慘叫,因為她惱怒中出手不知輕重,差點第二次被當朝公主捏爆了卵蛋。

    真平公主呆呆地看著他,口中喃喃地道︰“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是……”

    李小民痛得滿臉是淚,雙手一緊,緊緊地抱住她溫軟的嬌軀,將頭擱在她的香肩上,嗚咽抽泣道︰“怎麼你們姊妹都這個毛病,這是第二次了,雖然上次是有鬼附在你妹妹身上……幸好青綾不喜歡對我這樣,不然我還怎麼活……”

    真平公主和他一樣都已是半醉,听不清他在口齒不清地說些什麼,忽然目中寒光一閃,叫道︰“你又想騙我!在褲襠里塞了棉花和木棍,就想冒充男人嗎?看我驗明正身!”

    她伸手撕開他的腰帶,便要脫他的褲子。李小民大驚,手腳亂揮,狂叫道︰“喂,你這麼做,是公主應該做的事嗎?難道說,你經常剝太監的褲子?”

    真平公主醉醺醺地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記,叫道︰“胡說,我從來都沒做過!不過總歸還是有點好奇,看不到男人的身體,看看太監的也好!”

    借著酒意,這當朝第一得寵的公主終于做出了平日里不敢做的事,強行對酒醉受傷無力的李小民做出了這一暴行。

    當褲子被褪下來,真平公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東西,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李小民忍痛抽泣著,感覺著寒冷包圍著自己的下體,滿懷怨恨地看著真平公主,咬牙道︰“看到了吧,你倒說說看,老子哪里象是太監?”

    真平公主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充滿怨憤羞辱的英俊面容,結結巴巴地道︰“對,對,對不起,我好象走錯房間了,你慢慢休息,我不打擾了!”

    說著話,她就向床下溜去,要趁著李小民還在渾身無力時,悄悄地溜走,躲開這羞人的場面。

    李小民哪肯這麼輕易便放過羞辱自己、強脫自己褲子的好色公主,一把拖住她,將她按在床上,怒吼道︰“從來沒有人能在捏了老子的卵蛋之後,就這麼輕松離開的!就象上一次,你的妹……不說了,反正你別想逃掉!”

    忽然丟在床邊的衣服上,一個粉紅色的身影自收魂上飄起,迅速化為一個嬌艷的美女,施展著長袖,在緊緊糾纏在一起的二人上空飛舞,嘴角含笑,低下頭,向真平公主的瓊鼻,輕輕吹了一口氣。

    真平公主雖然看不到月娘的靈體,卻清楚地感覺到這股氣流,只覺一股幽香灌入鼻中,身體立即發起熱來,不由“啊”了一聲,一雙玉臂纏上了李小民的脖頸,突然感覺到在自己身上施暴的少年,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可恨了。

    李小民驚訝地抬頭看著月娘在空中飛舞,伸手輕輕攬住真平公主的嬌容,低頭在她唇上輕吻,將自己的氣息吹入她口中,接著便看到真平公主兩眼水汪汪的,原本僵直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起來,不由大喜,知道月娘是在用新學到的本領來替自己解除疑難,不由對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酒醉中的真平公主在他舒緩漸趨的動作下,漸漸意馳神迷,口中發出了銷魂的呻吟,被他和月娘挑起了欲火,嬌軀也開始自動地配合李小民的動作,滿屋之中,都充滿了少女的嬌喘呻吟之聲。

    李小民抱著真平公主遍布吻痕、指痕的赤裸玉體躺在床上,一邊撫摸著她真正平坦的酥胸和小腹,一邊輕輕地喘息。

    真平公主躺在他的枕上,玉面遍布潮紅,幸福地嬌喘著,高潮余韻之中,受到他手指的挑逗,頗感舒服。

    相互摟抱著休息半晌,真平公主睜開眼楮,伸手放到李小民身上,蔥指在他胸前劃著圓圈,用嬌柔的聲音問︰“李白,出了這種事,你打算怎麼辦?”

    李小民雖然沒什麼經驗,可是也知道該說些什麼,忙把前世知道的那些甜言蜜語都在她耳邊說了出來,配上他越來越過份的動作,弄得真平公主玉顏緋紅,嬌喘再度激烈起來。

    真平公主雖然大膽,卻也是一個深受皇家禮儀教育的女孩,從一而終的觀念早已深入心中,而且對他的詩才充滿敬慕,現在又被李小民用迷湯灌得七顛八倒,不由暗自微笑,一邊唔唔地呻吟著,躲開他放肆的雙手,一邊仰起頭來,向李小民索吻。

    直到四更天,雨散雲收,真平公主才從迷醉中清醒過來,情意綿綿地從李小民身邊爬起,紅著臉穿好衣服,可是衣服已經被李小民扯破,只得拿了他的衣服來穿,看了躺在床上微笑的李小民一眼,又羞又惱,卻也忍不住有些暗自歡喜。

    看著養眼的美人穿衣圖,李小民赤著身子來到她的身後,悄悄地抱緊她的嬌軀,在她耳後輕輕吻氣。

    真平公主被他弄得渾身發軟,仰頭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呻吟道︰“不要這樣,人家要回去了,不然的話,母後會發現的!”

    李小民卻不管不顧,雙手在她酥胸一陣揉動,弄得她嬌軀火熱,又強迫她訂下了下次約會的時間地點,才放開手,自己也在衣櫃里面找出衣服穿上,披上一件大氅,微笑著牽著她的手,送她出門去了。

    在院子里面,只有一輛馬車,此外一匹馬都沒有。李小民抱起真平公主的嬌軀,放在馬車溫暖舒適的車廂里面,自己趕上馬車,向皇宮而去。

    到了皇宮門外不遠處,真平公主勉強拖著身子下了馬車,走了幾步,卻是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幸得李小民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抱在懷中,關切地問︰“怎麼樣,要不要緊?”

    真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又羞又氣,可是又走不了路,沒奈何,只得讓李小民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馬來,配上鞍韉,親自抱著她上了馬,一拍馬股,看著那匹馱著佳人的駿馬向宮門馳去。

    在宮門前,真平公主出示了太子的手令,自稱是太子近侍,道是太子有命,要自己進宮面見皇後。守門的士兵見手令不假,不敢阻攔,當即放行。

    進得宮門,真平公主勒馬南望,卻見李小民已經趕著馬車遠去,想起這一夜的荒唐放蕩,芳心之中,又是羞澀,又是甜蜜,卻也摻雜著對未來深深的擔心之情。

    突然,她象是想到了什麼,催馬狂奔,直向宮中奔去。

    因為怕人看到自己身穿男裝,真平公主先回去讓宮女幫著自己換回了公主服飾,然後再度騎上馬在宮中奔馳,沿途逮到幾個宮女、太監,逼問出小民子的住處之後,真平公主一路馳到李小民的屋舍外,強忍隱痛,吃力地下了馬,轉頭四顧,見無人注意,便輕移蓮步,向小民子屋里走去。

    小民子的屋子,竟然沒有關門,真平公主一直走進他的臥室,借著清晨射入屋里的光線,清楚地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皮膚白皙,正在呼呼大睡,便是那可惡的小太監本人,不由松了一口氣,輕拍酥胸,暗自慶幸,自己的第一次,並不是失身給這個太監。

    小民子與李白的相似,終歸是讓真平公主深深疑慮,現在看到小民子在自己屋里好好地睡著,這才放下心來。失身給一個有才華的詩人,總比讓一個出身低賤的假太監佔了便宜要好得多。

    為了更確定一些,真平公主一步步地走到床邊,伸手掀開被子,低頭看他的肩頭,在李白那里,已經是被自己咬得流了血,如果小民子就是李白,那他身上的傷不會好得這麼快,一定能看出什麼破綻。

    一陣涼意襲到身上,李小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

    他早就擔心真平公主今天白天會來探查自己與李白的相似之處,又怕有人來撞見自己不在屋里,因此把馬車往小巷里一丟,就迅速趕回自己的住處,運起仙術,讓仙力在自己身上流轉,治療好自己身上的傷痕,又消除了臉上的淡淡黝黑,只覺一陣困倦襲來,倒頭便睡,卻想不到真平公主這麼性急,天剛蒙蒙亮,便跑來掀自己的被窩。

    眼前人影晃動,李小民正在困倦之時,也不多想,劈手從真平公主手中奪過被子,蒙頭繼續大睡。

    真平公主好氣又好笑,伸手敲了他的頭一下,叫道︰“小民子,快起來!”

    李小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看到真平公主站在床前,不由一呆,叫道︰“公主,你在我屋里干什麼?”

    真平公主臉上一紅,听他的聲音尖細,卻還是有幾分熟悉,心中疑惑再度升起,叫道︰“把被子掀起來,我要看一看你的身子!”

    李小民嚇了一跳,若讓她看到那還了得,忙緊緊捂住身體,不讓她看到。

    真平公主心中更疑,為了解除這關系到自己終身的大疑問,索性撲到床上,按倒小民子,伸手剝開了他的被子。

    低頭看去,在小民子潔白的皮膚上,卻是一片光滑,什麼傷痕、齒痕都沒有。真平公主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確信,伸出手來,在李小民身上輕輕地撫摸。

    感覺著在清晨寒風中凍得冰冷的玉手在自己赤裸的肌膚上撫過,李小民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顫聲道︰“公主殿下,不要這樣,小人現在還是處男……”

    真平公主听著他這滿嘴的瞎話,又羞又氣又笑,抬手重重打了他一下,訓斥道︰“死太監,你在想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本公主金枝玉葉之體,難道還會非禮你不成?”

    李小民慌忙點頭,心里卻在嘀咕︰“金枝玉葉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老子干得差點成了殘花敗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真平公主下半身瞄去,被真平公主看見,芳心暗驚,生怕被他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再向旁人亂說。

    她向後一縮,隨即想起這小太監懂得什麼男女之事,只是白白地唬了自己一下,惱羞成怒,舉拳打在李小民頭上,喝道︰“亂看什麼?當心我揍你!”

    話剛出口,便見李小民的目光再度下瞄,直向自己胸部看去。

    真平公主低頭一看,不由大驚。自己換衣服時太著急了些,未曾完全穿好,現在經過一路奔波,衣襟敞開,已經是酥胸半露,雪白滑膩的肌膚,就暴露在這小太監的眼皮底下。

    她慌忙掩好衣服,再看那小太監,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似乎還在暗暗地咽著口水,不由大怒,自覺吃了大虧,撲上去按住小民子,便要掀他的被子,把他的身體也看上一遍。

    李小民大驚,慌忙捂住被子,苦苦懇求道︰“公主殿下,小人是個太監,這調調不行的……”

    真平公主听他又往歪處想,不由更是氣惱,揮拳狠狠在他頭上打了幾下,用力掀他的被子。李小民卻是死也不放,抱住被子,捂住下體,和真平公主舍命爭奪這個被子的所有權。

    真平公主趴在他身上用力按住他,與他扭成一團,正要拼力扯下他最後一點遮蔽物,忽然听到一聲驚呼︰“姊姊,你在做什麼?”

    真平公主嚇了一跳,回頭看去,竟然是妹妹長平公主,站在門口,滿臉驚訝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

    長平公主本是來看小民子的,昨天夜里,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夜都睡不好,翻來覆去,眼前出現的都是小民子的身影,而且嬌軀時常變得火熱,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因此天一亮,便跑來看他,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卻不知,這本是那媚人女鬼懿妃曾附在她身上,雖是已經魂飛魄散,她的靈氣卻有部分附在她身上未曾釋出,因此常在夢中挑動她的情思,再加上附身後與李小民的交歡在她潛意識中殘留的記憶,讓她對這長相俊秀的小太監充滿了奇怪的感情。

    誰知一進門,便听到小民子的慘叫聲,听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什麼女子在對他施暴。

    長平公主在門外大驚失色,不知道是哪個宮女或是女官這麼大膽,竟然敢來動自己最喜歡的干弟弟,不由義憤填膺,沖進去便要解救即將遭受狼吻的小民子。

    誰知一進門,看到的卻是自己最親密的姊姊,騎在小民子的身上,還在用力剝著他的被子,一副急色模樣。而可憐的小民子,卻被死死地壓在下面,滿臉慘白,淚水盈眶,只顧抱緊被子,維護著自己可憐的一點尊嚴。

    長平公主又驚又怒,看向姊姊的目光也充滿了驚疑不信,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敬重親密的姊姊,竟然會趁自己不在,跑到小民子的屋子里來,對他做出了這等事。

    真平公主的暴行被妹妹撞破,羞慚無地,慌忙從床上跳下來,正要解釋,忽然一陣劇痛從身上傳來,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姊妹情深,雖是對她的行為頗為不理解,長平公主還是跑上前去,扶住她搖搖欲倒的嬌軀,關切地問︰“姊姊,你怎麼了?”

    真平公主滿臉通紅,哪里敢對妹妹描繪自己的傷勢,只得道︰“沒什麼,和小民子鬧著玩,太用力了些,有點脫力。”

    一邊說,一邊用威脅的眼神看向床上的小民子,威逼他不得把真相說出來。

    李小民也確實不敢說,只得含淚哽咽道︰“是,公主姊姊,真平公主殿下是在和我鬧著玩……”

    長平公主哪里還看不出其中情弊,心中憤怒,雙目直直地盯著真平公主,重重地哼了一聲。

    真平公主紅透雙頰,被她看得羞愧難忍,慌忙道︰“妹妹,你不要誤會,我是昨天夜里在宮外遇到一個人,長得和他很象,所以要驗明正身……”

    長平公主“咦”了一聲,低頭看看她的身上,只換了上衣,褲子還未來得及換,卻是穿著男式的褲子;鞋上還沾著宮廷中沒有的泥土,顯然十分古怪。

    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抱住真平公主,湊到她的耳邊嘀咕道︰“姊姊,難道說,你這一夜都在外面,沒有回來?”

    真平公主一著急便說錯了話,讓長平公主看出了破綻,當下羞得無地自容,心里一急,眼淚便流了下來。

    長平公主芳心急轉,已經猜出了七八分,見姊姊受窘,忙笑道︰“別哭別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那個人,長得真的很象小民子嗎?”

    真平公主抽泣著,用力掙脫妹妹的手,轉身踉蹌著向門外走去,急著回去換下這件男裝褲子,免得再被人瞧破。

    長平公主心里又害羞又好笑,也不敢攔她,看著她走出去,呆了半晌,走到床邊,看著小民子擁被在床上縮成一團,驚懼的目光象是被困的小獸一般,不由又是憐愛又感有趣,伸手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好啦好啦,姊姊是在跟你開玩笑,不要當真!”

    李小民趁機依偎在她身上,將臉靠在她的胸口,抽泣道︰“可是她說,要看我的下身,可能還要摸……”

    懷中抱著俊俏弟弟的長平公主紅了臉,在他頭上輕輕彈了一下,教導他道︰“這種話,千萬不能對別人說,不然會有人按宮規打死你的!”

    李小民連連點頭,看著他俊秀的臉上滿是可愛的驚懼表情,長平公主心中憐愛,將他抱在懷里,撫摸著他的頭,一邊安慰著他,一邊想著︰“姊姊在外過了一夜,真是好大膽子!可是和那個長得象小民子的男人在一起,做了什麼,只是說一夜的話這麼簡單嗎?”

    想著想著,嬌軀不由滾燙起來。抱著小民子半裸身軀的玉手也不由微微用力,順著他的脖頸,一直向下摸去。

    雖然很享受美少女玉手撫摸,李小民卻也不敢讓她摸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免得被她抓住把柄,害自己在宮中立身不牢。一感覺到玉手向下探得厲害,慌忙叫道︰“姊姊!”

    沉浸在臆想中的長平公主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再往下就要出問題,嚇得跳了起來,將李小民摔在床上,看著他赤裸的上身,又羞又怕,扭頭便向屋外面逃去。

    李小民看著她如翩翩蝴蝶般的倩影,嘆了口氣,暗自發誓,以後在宮里睡覺一定要穿上防彈內褲,再也不敢裸睡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1 PM

第三集 第一章  迷離

    這天白天,李小民在睡足之後,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感覺有點無聊。

    蘭兒一直在雲妃的屋子里服侍,現在在自己的保護下,雲妃也不敢打她罵她,連活都不敢指使她干,就差把她當王母娘娘一般供起來了。

    可是以自己太監的身份,總不能說找個宮女來服侍自己。因此雖然想要蘭兒來自己屋里,為了顧及顏面,李小民還是只能自己住在這里。

    去雲妃那里臨幸她一頓,並由蘭兒陪自己共赴巫山倒也是個好主意,可惜現在她們住得遠些,李小民若不想驚世駭俗地飛奔到雲妃宮中尋歡,就只能慢慢地走上好遠的路,才能到雲妃那里,而李小民經歷了一夜的胡天胡帝,將精力都發泄在了真平公主身上,暫時還不想到那里去。

    閑著無聊,只好把月娘叫出來聊天。

    月娘從收魂玉中飄出來,倒是一副嬌慵無限的模樣,媚眼迷離,痴痴地看著李小民,嬌聲道︰“主人,人家正在修煉,您又把人家叫出來做什麼?難不成,才和那個公主殿下做完,您又想要享用奴家的身子不成?”

    李小民輕輕拍拍她的頭,輕叱道︰“哪有這種事!我是想起來,昨天夜里你對真平公主的那一招挺管用,是怎麼學來的?”

    月娘偏著頭想了一想,笑道︰“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學來的,好象突然就出現在腦子里了,大概是那奇怪的靈力煉化開來,自然就有這種本領了吧?”

    “那我能不能也有這種本領?”李小民期待地問。

    月娘掩口笑道︰“主人,您又想做什麼奇怪的事了!其實在仙人賜與你的書里面,好象也有這方面的描寫啊?”

    “有嗎?”李小民翻出那本天書,在月娘的幫助下,果然找到了一個小小的仙術,名為“魅心術”,道是若能將它練成,可以借用這一仙術,使女子對施術者傾心相愛,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違背。

    李小民心里驚訝︰“天書上還有這種記載嗎?果然是通天教主的支派,什麼奇怪的仙術都有!”

    只是這種仙術,耗費仙力巨大,以李小民現在的本領,只怕還不能真的發揮它的威力。而且失敗的機率高,還得看受術的女子的體質,即使是創立這一仙術的前輩仙人,施術時也未必便能達到預期的目的。

    但是李小民卻是興致勃勃,一想到能用這仙術讓宮中的美女都愛上自己,他就不禁身上發熱,一心一心地練了起來。

    可是這仙術雖然好學,想要發揮出它應有的效能卻很難,李小民練來練去,也只能了解一個大略的皮毛而已。

    練了一會,李小民有些乏了,停下來考慮一陣,他決定依舊到蕭淑妃的屋里去,向青綾學習詩書。畢竟在品嘗了性愛的烈酒之後,再來一杯溫馨的清茶,感覺會好得多。于是出門緩步而行,走到了桃林中蕭淑妃的居所。

    蕭淑妃母女憐他自幼入宮,無依無靠,又驚異于他的仙法超群,對他十分看重,都待他十分親切,李小民也對她們多少有了些依戀,感覺上就象是自己的家人一樣。見他來了,蕭淑妃忙微笑著招呼他坐下,隨青綾進了書房。

    這一次,他提出向青綾學習寫毛筆字,青綾倒也不反對,二人便開始了教學。

    一開始寫毛筆字,李小民怎麼都不舒服,拿筆姿勢更是千奇百怪,任由青綾教導,也改不過來。

    沒奈何,青綾只得手把手地教他拿筆,拿著他的手寫字,果然寫得十分娟秀。

    感覺著滑嫩玉手握住自己的手,李小民不由心中微跳,抬眼偷看著青綾,心里又有些發癢。

    青綾似有所覺,抬頭看他一眼,玉頰微紅,松開手,讓他自己學寫字。

    可是一旦松開,李小民又不會拿筆了。青綾輕嘆一聲,只得再度捉住這小太監的手,教他寫字。

    于是在青綾手把手的教導之下,李小民終于掌握了正確的拿筆姿勢,寫的字也漸漸象個樣子了。

    一邊寫字,一邊嗅著青綾身上淡淡的幽香,李小民心頭動蕩,偷看著身邊高雅清麗的才女,只覺她身上似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自己引到她的身邊去。

    蕭淑妃微笑著走進來,端了一盤水果,走進書房,柔聲道︰“小民子,不要寫得太累了,先歇一會,吃些水果吧。”

    小民子答應一聲,接過水果,道一聲謝,與青綾一起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悄悄地欣賞著這美貌優雅的母女二人。二女同樣的美貌,同樣充滿吸引力,只是一個是青春少女,滿腹詩書,才學過人,如含苞欲放的花蕾;另一個卻是溫婉賢淑,偏偏又艷麗如花,讓人不知不覺地為她著迷。李小民常常到這里來,除了寫字之外,便是忍不住想要親近她們,卻也不知道這樣下去,將來自己與她們的關系會是什麼樣子。

    李小民暗暗搖頭,不再多想別的事,幾口吃完,便開始練習毛筆字。

    到了中午,御膳房送來了今天的午飯。由于李小民曾經細細叮囑,那些御膳房中的太監都已經知道蕭淑妃與李公公交情非淺,而李公公有時還會在她那里吃午飯,因此都盡心盡力地巴結,有些皇帝和皇後都吃不上的珍奇物品,也會送到蕭淑妃這里,請淑妃娘娘與李公公一同品嘗。

    對于這個道理,李小民自己心里也明白。太過珍奇的食物,若讓皇帝吃上了癮,反而是給御膳房自己找麻煩,哪天皇帝想起來要大吃幾頓,豈不是讓御膳房滿房太監都急得撞牆?而蕭淑妃就沒有這個問題,李小民身為御膳房總管,也當然能體諒下情,不會逼著太監和廚師們去尋找根本買不到的珍稀物品來滿足口腹之欲,因此那些太監樂得將珍物送來,以此來討得頂頭上司的歡心。

    他們這麼精乖,李小民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也不得不得開始考慮,是否該提拔幾個有能力的干部,或是幫他們長長工資,讓他們工作得更有勁頭。

    這一次送來的午飯,由四個小太監提著大食盒送來,除了宮女們也變得豐盛幾倍的午餐之外,還有十幾道菜,擺了滿滿一桌子,都是各地送來的珍奇野味,便是皇後的午餐,都未必能有這般豐盛。

    三人坐在桌旁,一邊吃飯,一邊說些閑話,其樂融融,便似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一般。

    吃完飯,宮女們來收拾碗筷。青綾身子嬌弱,有些倦了,便向李小民打了聲招呼,自己回房睡覺去了。

    李小民和她們在一起多日,早就互相熟悉,互相之間也沒什麼拘束。一時還舍不得走,陪著蕭淑妃坐在一起閑話。

    一邊說著話,李小民忍不住會想到青綾現在熟睡時是什麼樣子,心里癢癢地,想要去偷看美人春睡圖,卻礙著蕭淑妃在這里,有些不好意思。

    蕭淑妃卻也瞧出了幾分,以長袖掩口笑道︰“小民子,你在看什麼,是不是想在屋里到處走走看看?”

    李小民臉上微微泛紅,干笑道︰“娘娘又拿我開玩笑了,我陪著娘娘說話,已經是很高興了,哪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蕭淑妃微笑道︰“那你的眼珠骨碌碌地亂轉,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李小民听她笑聲嬌媚,不由心中一動,舉目看去,只見這宮裝美婦的玉顏上,笑靨如花,其中微微帶著一絲俏皮之意,看上去便似一個青春少女一般,真純依舊,看得李小民心旌搖蕩,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玉手。觸手光滑溫暖,柔若無骨。

    蕭淑妃臉一紅,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李小民緊緊握住,不肯放松。

    蕭淑妃心中微驚,這小民子如此大膽,對自己這樣也就罷了,若是在別的宮妃那里惹出事來,只怕性命難保。正要正言規勸,忽然看到他那烏黑發亮的眸子里,一絲奇異的光芒閃爍起來,不由微微一呆,看著那束光芒,心神動蕩,仿佛整個魂魄,都被那束光芒攝到了他的眼楮里面。

    李小民強行運起魅心術,只運了不足一秒,就已經無法支持那龐大的仙力耗費,只得收術喘息,整個人都似要虛脫了一般。

    再看蕭淑妃,已經是鳳目迷離,香唇微張,玉面漸漸地向他湊過來。李小民心中大喜,雖然是渾身無力,仍是勉強伸出雙手,抱緊蕭淑妃的溫軟嬌軀,低下頭,將唇印在這溫婉美婦的香唇之上。

    雙唇甫一接觸,蕭淑妃便覺腦中轟然一聲,整個魂魄都似要被炸裂開來,神魂飄飄蕩蕩,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有這俊秀少年略嫌霸道的吻,吸引住了她整個心神。

    二人唇舌交纏,李小民一面吸吮著她香滑的軟舌,一面緊緊摟住嬌軀,手伸進她的華美宮裝下面,一邊撫摸光滑雪膚,一邊慢慢探到酥胸之上,握住蕭淑妃溫軟滑膩的玉乳,輕輕撫摸揉捏。另一支手,也在她嬌軀上四下游走,耐心地佔著她的便宜,漸漸摸上縴腰,也伸進了羅衫之中。

    不知深吻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呼,接著便是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破碎之聲。

    二人如夢驚醒,慌忙分開,回頭看去,卻見青綾站在臥室門前,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二人,繡鞋前方的地上,落著一些筆墨,還有一個硯台,已經摔得粉碎。

    她方才正要睡覺,忽然想起小民子自己回去也要多練字才好,因此才找出些筆墨,還有自己最喜歡用的一方硯台,走出去要叫住小民子,把這些東西送給他。

    誰知剛找好東西,一出門,竟然看到小民子在與自己的母親親熱,雙手還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不由大驚,失手便將硯台摔破了。

    李小民看著青綾,心知不好,想要解釋,可是剛才的情景都已被她看到,哪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不由心中大急。

    青綾的臉上,露出羞怒之色,掩面奔回了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了門。

    李小民跑到門前,想要推門,可是又不知道進去以後說什麼好,只急得在門前亂轉,看著滿面羞紅、衣衫不整、頭發蓬亂的蕭淑妃,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淑妃神情慘淡,看著他,微微地嘆息一聲,垂首低聲道︰“你先回去吧,我來好好勸勸她。”

    李小民慌慌張張地一揖,張開嘴,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輕嘆一聲,走出門去,又回頭道︰“你別著急,先勸勸她,等她氣消了,我會來看你的。”

    蕭淑妃送出門來,聞言苦笑道︰“這幾日,你還是暫時不要來了,我……我需要靜一靜。”

    李小民一驚,凝目看向蕭淑妃,卻見她花容失色,眼神游離,似是對自己剛才的越軌行為痛悔不已,羞慚滿面。

    在李小民的目光注視下,蕭淑妃更是羞得無地自容,以長袖掩面,奔入門去,再不敢多看這害人心亂如麻的小冤家一眼。

    李小民無法,也只得長嘆一聲,轉身離去,心情也不由煩亂起來。

    走在宮牆之內,李小民輕舔嘴唇,感覺著蕭淑妃留在那里的香甜味道,心中又亂又喜,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想盡辦法,解決這件事才好。

    ※※※

    李小民漫步走到自己住所門前,驚訝地遠遠看到,真平公主正帶著大批宮女,守在自己門前,還在走來走去,一副焦急模樣。

    李小民心中有鬼,慌忙運起仙法中還不熟練的障眼術,把自己的皮膚變得更加白皙,再努力壓縮身體骨骼,讓自己更矮一點,好讓自己和李白的形象差得更遠。

    他正在這邊做著偽裝,一個眼尖的宮女看到了他,驚喜地叫道︰“公主,他在那邊!”

    眾宮人都轉身來看,見李小民躲在遠處,便都跑過來,圍住李小民,嬌笑道︰“可找到你了!”

    滿眼的美人繚繞,耳邊充滿了鶯聲燕語,李小民苦笑道︰“各位大姊,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宮女們嬌笑道︰“不是我們找你,是公主殿下找你!”

    真平公主也欣喜地走過來,伸手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笑道︰“你會捉鬼,是不是?”

    李小民搔搔頭,吶吶地道︰“也算是吧。雖然我祖傳的仙法還沒練到家,不過個把兩個鬼,還是傷不到我。”

    真平公主拍手笑道︰“那太好了!我嫂嫂的娘家舅舅,好象有鬼魅搗亂,你去幫忙看一看好不好?”

    公主的命令,李小民不敢不听,一邊點頭答應,一邊暗想︰“她的嫂嫂是誰?啊!那豈不是太子妃的娘家舅舅,就是萬子達他們家里?”

    想到他們一家已經被自己屠了一遍,不由心中苦笑︰“恐怕不是搗亂那麼簡單,那一家的男人,已經都被梳了一遍,恐怕沒有剩下的了。”

    真平公主這次來,本是听說了萬家的事,又見太子妃哭哭啼啼,可憐她不過,想起小民子會捉鬼,因此自告奮勇,來找小民子,讓他幫忙解除萬家的危難。她已經去討了皇後的旨意來,自己也趁空換上太子近侍的服飾,帶著李小民,出宮向萬府而去。

    坐在馬車里面,李小民低著頭,不敢說話不敢動,生怕被真平公主看出什麼破綻。真平公主卻是滿懷好奇地看著他,驚嘆世上竟有這麼相似的人,除了皮膚白一點,個子矮一點,聲音尖細一點,小民子簡直和李白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立即抓住李小民的前袖,興奮地叫道︰“小民子,你也姓李,認不認識一個叫李白的人?”

    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打死也不承認自己認識什麼李白。

    真平公主仔細追問,直到確定小民子的李氏親族中,沒有叫李白的人,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松開手,忽然又想起來︰“我也姓李,同姓不開親,若是父皇母後不許我嫁那李白,又該如何是好?”

    既然被他佔了便宜,自己就是他的人了,再也不能嫁旁人。真平公主芳心紛亂,在車中怔怔地出神,為這件事發愁不已。李小民也樂得她不來糾纏自己,低著頭,閉目養神,不敢和她說話,免得惹來懷疑。

    真平公主左思右想,終于忍不住問道︰“小民子,你對同姓男女成婚,有什麼看法?”

    李小民正在打瞌睡,忽然听這一句,隨口答道︰“都什麼時代了,還抱著這破規矩!只要不是近親,結婚就結婚,有什麼了不起?”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到問話的是真平公主,不由一呆,慌忙陪笑道︰“現在表兄妹這樣的近親都能結婚,何況同姓?實在不行,讓其中一個改姓好了,又不費什麼事。”

    真平公主听得眼前一亮,忽然想起史書上所載的一段歷史︰“前朝一個劉姓皇帝,曾經想娶自己朝中一個劉姓大臣的女兒為妻,他弟弟劉義規勸他同姓不得開親,卻被另外的侍臣反駁道,那劉姓大臣與他非是同宗,只要祖宗不同,便娶無妨。因此那皇帝大悅,迎劉氏女入宮,並立為皇後。同姓不開親,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听李白說,他是外地來的,生于極北苦寒之地,好象叫什麼甦聯地方的,只要他不是我朝皇室宗族,也就沒什麼了!何況在金陵又很少人認得他,到時真的讓他改名換姓,不就成了嗎?”

    想到這里,真平公主只覺豁然開朗,眼前一片光明,不由用力拍著李小民的肩膀,欣喜笑道︰“說得對,小民子,這次多虧你了!”

    小民子干笑著,抬手揉著被她拍痛的肩膀,心里暗道︰“她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想嫁我嗎?我這麼說,豈不是自找麻煩?”心下漸轉苦惱。

    二人各有心事,忽然馬車一震,停了下來。

    李小民下了車,看看已到萬府門前,殷勤地伸手接引真平公主下車,真平公主卻不肯被這小太監踫到自己的尊貴玉體,揮手打開了他的手,自己走下車來。

    李小民心里發了幾句牢騷,跟著她走到萬府門前,卻見府門緊閉,許多士兵守在門前,不許人進入。

    真平公主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交給帶頭的將官。那將官一看手令是太子親筆寫的,來人是太子近侍,慌忙行禮,對這二人不敢怠慢。

    真平公主走到萬府大門前,正要推門進去,那將官慌忙阻攔道︰“且慢!里面甚是古怪,我幾個同僚進到里面,就再也沒有出來!”

    真平公主奇道︰“他們不肯出來,進去找他們,不就好了嗎?”

    將官苦笑道︰“若是能找出來就好了!我已經派了幾十個兵丁進去,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一個能回來報信的!”

    真平公主吃了一驚,向後退了幾步,看著那大門,訝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將官搖頭苦笑,李小民也低頭裝糊涂,只讓真平公主一個人去尋思對策。

    真平公主想了想,想要小民子進去探路,忽然又想起︰“他是妹妹認的干弟弟,看妹妹的樣子,很是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只怕妹妹不肯甘休!”

    她轉過頭,向將官命令道︰“再派幾個士兵,進去探路!”

    將官吃了一驚,雖然想要拒絕,可是太子近侍,他不敢得罪,只得喚了親兵來,命令道︰“派一個人進去探路!”

    親兵們自己是不敢去的,又不敢違反將令,便揪了近處一個士兵,將他推到門前,用力推開府門,將他推了進去。

    真平公主看那士兵哭哭啼啼地走進府門,忽然想起一事,大聲叫道︰“你在里面看到什麼,要快點回來報告,不要呆得太久了!”

    將官在她身後搖頭苦笑,知道這士兵恐怕要在里面呆上很久,要等他來回報,只怕要等到天黑都未必能出得來。

    府門中,濃霧重重,從外面看去,什麼也看不清楚。士兵走進去,霎時被濃霧吞沒,再看不出半點身形。

    真平公主正看著那濃霧發怔,忽然看到萬府的大門自己動了起來,轟然關上,嚴絲合縫,象是從來都沒有打開過的一樣。

    真平公主驚訝懼怕地等在門前,好久之後,仍不見那士兵出來,忍不住叫將官再派了一個士兵進去探路。

    再過了一盞茶時分,府門里仍沒有動靜,真平公主再不敢多說,回頭用央求的眼神看著李小民,期待他能想出辦法來。

    李小民看著她嬌怯的目光,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時,也曾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心頭一熱,微笑道︰“公主勿憂,我已經看出這迷霧其中底細,現在已想出對策,當可一舉而破!”

    真平公主驚喜地叫道︰“那太好了,你快點破去這鬼霧吧!”

    李小民搖頭道︰“身在府外,難以破除迷陣。我只有進去府中,才能破除妖法,將陷在里面的人救出來。”

    真平公主面露驚色,叫道︰“進去以後就會出不來,很危險的!而且里面那麼大霧,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鬼怪?”

    想到霧中可能藏著好多吃人的鬼怪,真平公主不由嬌軀發冷,忍不住向小民子靠近了一步。

    李小民搖頭微笑道︰“只要能讓公主高興,小人受這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

    真平公主驚訝地看著他,見那俊秀的面龐上,滿是堅毅的表情,不由又是感動,又是內疚,想想自己曾經那樣對待小民子,現在他卻為了自己甘冒奇險,不由面現愧色,對小民子的義舉暗暗感激不已。

    小民子昂然微笑,大步走到府門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用力推開厚重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關門聲在背後轟然響起,眼前雖是迷霧重重,李小民卻能看清霧中的景色,只見數十名士兵正在迷霧里沒頭蒼蠅般地轉來轉去,卻只能在丈余之地中亂轉,絲毫無法脫開陣法的迷惑,走著漫漫無盡的長路。幾個身著將領服飾的武將,已經坐倒在地,累得無法再走了。

    李小民運起仙氣,在心中呼喚,不一會,便見一個身穿破爛衣甲,看上去有十五六歲的小鬼在空中飄來,飛到李小民面前,跪地叩拜,恭聲道︰“小鬼林利,奉沙將軍之命,在此守候,恭候主人大駕!”

    李小民皺了皺眉,問︰“別的人呢,都哪去了,怎麼還不撤開迷魂陣?”

    林利陪笑道︰“主人容稟。沙將軍和別的同伴已經把萬府中值錢的東西運光,離開了這里,回宮中去修煉靈力,只留小鬼在此看守,等待主人下一步命令。”

    李小民拍拍頭,這才想起,自己只命令設下迷魂陣,卻沒有下令在搬光財物之後再解開迷魂陣,讓萬家的女眷和前來拜訪萬府時不慎陷入迷魂陣中的外人可以離開。

    說起來倒還是自己不小心,李小民揮手笑道︰“好了好了,不怪你,把迷魂陣收了吧!對了,我看你長相伶俐,不如就跟著我,做個傳令兵,以後有什麼事,也好派你去通知沙將軍他們。”

    林利面露喜色,伏地叩拜,領下了這個任命。

    想起自己經常要做一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為防這小鬼窺探自己隱私,李小民命令他以後在自己身邊听令,不可離得太遠,也不可太近,基本上在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間便可以了。

    這一百步,便是李小民對鬼奴傳心術的最大距離。超過了一百步,以李小民現在的能力,再無法召喚鬼衛來听令于自己。

    林利再拜接令,起來站在府中大道上,揮舞著一雙赤裸鬼臂,口中念念有詞,便見迷霧漸漸變淡,最後消于無形。

    陷身于迷陣中的將士們眼前千奇百怪的幻景陡然消失,明亮的萬府中的道路、建築出現在眼前。眾人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地。

    “無量天尊!”一聲長吟從上空傳來,眾將士舉頭看去,卻見一個俊美少年,身穿太監服飾,高高地站在一座樓閣的頂端,手捏法訣,面色凝重,沉聲道︰“眾位將軍,不必驚慌,貧道已破除迷陣,眾將軍可以暫時退出府中,讓外面的各位軍爺進來救治府中諸人。”

    眾將士呆呆地看著他,但見這小太監高高地站在樓頂,衣袂在風中飄飄揚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由又驚又喜,慌忙扶起累倒在地上的將軍和同伴,互相攙扶著走出了萬府。

    府外的士兵們看到他們出來,都不由驚喜地大聲歡呼,上前接住眾人,將他們扶下去治療休養。

    一直守在府外的帶頭將官帶著部下沖進府中,按照李小民的命令,到各房去救治萬府中人。

    真平公主也跟著眾人走進府門,看著李小民站在高處,飄然若仙,陽光射在他白皙的臉上,肌膚晶瑩如玉,不由又驚又佩,心中暗道︰“真好的皮膚,不光比李白要好,就是我,只怕也及不上他!”

    低下頭,真平公主不由含羞想道︰“他這麼有本領,又生得如此俊秀,只可惜是個太監,否則的話,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

    想到這里,真平公主不由心下暗自嘆息,心中充滿了對小民子悲慘命運的同情和惋惜。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哭嚎之聲,卻是被困的女眷們發現了被殺的男子和家奴們。那些女眷和奴婢都已困得久了,精神不振,又突然看到親人被人,有許多人硬生生地哭昏了過去。

    李小民心下大感無趣,想起自己是造成慘案的罪魁禍首,雖然這是為了自保,而萬氏父子和那些惡奴也是罪有應得,可是一旦看到這些女子痛哭的模樣,還是渾身不自在,便找了個借口,躲了出去。

    坐在馬車里面,李小民呆呆地發怔。忽然听到腳步聲響起,真平公主走上車來,拍著他的肩膀,兩眼閃閃發光地看著他,微笑道︰“小民子,你今天干得實在是太好了!據我看,比龜山派的那些法師也不差!”

    所謂龜山派,就是上次來皇宮中驅鬼捉妖的法師所在的門派,門派之主數百年來一直是南唐的護國法師,李小民也對那個門派有些好奇,趁機問道︰“公主,龜山派的法師們怎麼沒有來驅鬼,反倒叫我來?”

    真平公主搖頭嘆息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龜山派的護國法師失蹤三年了,他的師弟們也一個個地不知道去了哪里。上次來皇宮的,是他的弟子和徒孫們,結果也是死傷慘重,現在更是把道觀大門一關,里面的人都不知跑到了哪里。興許是覺得上次的事丟了臉,不好意思在金陵呆下去了?”

    李小民心下奇怪,傳承了數百年的道家門派,如何這般輕易便消失了?

    他還未及多想,真平公主便已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小民子,你這麼有本事,在宮里真是委屈你了!你現在立了這樣的大功,這樣吧,你想要什麼,盡管說出來,我都會賞給你!”

    李小民心里嘀咕︰“把你自己賞給我做奴隸吧,別的我也不多要了。”

    這樣的話,當然不能在嘴上說出來,他只是干笑道︰“公主說哪里話來,小人做的都是應該做的事,公主只要高興,便是小人天大的福份,哪還敢要什麼賞賜?”

    真平公主見他這樣謙虛,心里更是高興,笑道︰“不如這樣,以後你要是看上哪個漂亮宮女,我去稟告母後,讓她做主為你們成婚,讓你也能享受到天倫之樂,如何?”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听著她真摯的語聲,李小民干笑著,含羞低下了頭。

    真平公主見他害羞,更覺有趣,開始盤問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馬車慢慢前行,真平公主一路說些閑話逗弄著他,一直回到宮中,才放他回去休息。

    那支巡邏隊當街被殺,以及萬府發生的血案,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而“鬼打牆”纏繞了萬府兩天,讓所有人都猜出,這事只怕與鬼魅做怪有關。這件事慢慢傳開之後,金陵滿城驚怖,夜間都很少有人敢于上街,生怕遇到什麼無頭惡鬼之類的怪東西。

    除此之外,一直護衛著金陵的龜山道派的法師們出奇地失蹤了,沒有一個人留在道觀之中。這讓金陵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2 PM

第二章歡宴

    深夜之中,一個黑影從金陵城的城牆上墜下來,舉手一抖,收起繩子,向城外的黑暗之處走去。

    在城外一片密林中,他接過一個青竹幫眾手中的馬韁,翻身上馬,向遠方奔馳。

    這匹馬,也是一匹駿馬,在黑暗中的城外大道上大步奔行,直向正東而去。

    奔馳了許久,駿馬在一座農莊前停了下來。

    莊上的了望哨塔處,有人在警覺地大聲詢問口令,那人朗聲回答,聲音清脆,卻是少年的聲音。

    莊門緩緩打開,那少年馳入莊中,大門不多時,又再度關上。

    在莊內呆了兩個時辰,那少年才拍馬從莊中出來,循來路馳向城池。

    夜風拂在他的臉上,少年的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

    剛才他已經把自己辛苦搶來的財物送了一些到農莊中,交給了駐守在這里的杜光,作為軍費,並交代他要多弄些肉類給士兵們吃,一定要把他們養得壯壯的。

    同時,他還讓杜光把莊中數百名私兵都從被窩中揪了出來,逼著他們緊急集合,並交代杜光多做這樣的夜間緊急集合,讓他們適應突發狀況,在有敵軍夜襲時,便可迅速應對,不致有損失。

    對于私兵的訓練,李小民已經寫出了詳細的計劃書,命令杜光一定要每天帶著士兵們跑上幾十里,把每個人的耐力都練到十足,而士兵修煉的武藝,由李小民按照天書所載的粗淺功夫,親筆寫出的簡易刀法、拳法作為教材,由杜光和一批武師先練好,再轉授士兵們。

    為了讓私兵們都忠于自己,李小民下令設置教導員,讓他們每天都去找士兵們談心,告訴他們,是李大人讓他們吃飽穿暖,每天都有肉吃,一定要忠于李大人,將來才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李小民相信,按照這套科學的訓練方法,假以時日,自己的私兵,必然會成為南唐乃至整個天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成為自己爭霸天下的精銳力量!

    ※※※

    因為和蕭淑妃的事,李小民不好意思再去找青綾,因此時常去找長平公主,求她教自己寫毛筆字。長平公主也喜歡他俊美可愛的模樣,對他這樣有上進心而暗自歡喜,常常手把手地教他寫字。

    白天,李小民便在長平公主那里學寫字,時常能踫到真平公主來找她玩耍。在眾多姊妹之中,這兩個姊妹倒是感情甚好,完全看不出有為自己的兄弟爭奪皇位的意思。

    為了避免被真平公主看破自己的偽裝,李小民在宮里一直擠著嗓子,學著其他的小太監的聲音說話。到了夜里,卻又以李白的身份,經常與真平公主在宮外私會,那時他便以仙法將自己拔高幾公分,並把皮膚變得微黑,聲音也粗曠豪放許多,讓白天剛見過他的真平公主也沒辦法認出他便是太監小民子,反倒經常在床上和他交歡時嘰嘰喳喳地說起宮里有個小太監長得很象他的趣事,弄得李小民滿心的尷尬,卻也只能陪著干笑,不敢讓她在自己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

    雲妃那里,他也經常會去,有時把她和她的表姊放在一起,三人同床,尋歡作樂。有的時候,他還會把蘭兒也叫上,一同登榻尋歡。

    經過幾番整治之後,雲妃現在已經是俯首貼耳,不敢稍有違逆他的意思。

    看她這麼听話,李小民也不好意思再折磨她,對她也體貼了不少。而辰妃對他的身體更是迷戀,經常整夜廝纏著他,一直尋歡直到天明。

    有的時候,李小民也會到御膳房去巡視。那些太監們把他記得的那些菜式都一一做了出來,經過多次的試驗,味道一次比一次好,常能吃得李小民把舌頭都差點咽到了肚子里面。而皇後的壽誕就快要到了,整個御膳房都摩拳擦掌,一定要在那一天,做出最好吃最精美的菜式,讓那一天的宴席,成為宮中所有人都傳頌的美饌佳肴。

    陳德修負責在金陵城開辦的酒樓,已經開張了。由于宮中御膳房的技術支持,酒樓很快便打響了知名度,顧客絡繹不絕,為李小民帶來了滾滾的財源。現在,陳德修正準備開辦酒樓分號,讓他們能賺到的錢更加上幾倍。

    由于在萬府中收入豐厚,再加上酒樓中的固定收入,李小民也再懶得去做什麼小說印刷的事。畢竟自己的毛筆字寫得太差,如果讓自己寫小說,實在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他寧可多練一陣仙術,或是以幾位美女為鼎爐,練那雙修的仙法,以此來提高自己的仙力,將來好有自保之力。不過,為了自己苦心想出的出書發財大計不至于一切成空,他還是打著精神,給那些雇來的書生們講了一些有趣的故事,試探著出了幾本書。雖然不能象某些網站和出版社那樣賺那麼多錢,卻也不會差上多少。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遠望東方,預感到似乎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為了應付可能會到來的危險,他晝夜苦練仙術,即使是在床上抱著幾位美女那如玉般的嬌軀,也不忘時刻修習雙修之法。而在閑暇之時,他也常常去廢殿中去探望一直在那里修煉的幽兒、風霜二女、沙曾將軍和三百鬼衛,希望他們能快點吸收掉吳帝留下的龐大靈力,成為自己最強的一支戰力。

    在這樣的修煉和等待之中,皇後的壽辰,漸漸地接近了。

    ※※※

    上書房中,一片寂靜。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四處一片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小太監坐在桌案之前,在燭光搖曳之下,專心地研讀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和與國內現狀有關的各種機密資料。

    看了許久,他終于放下手中奏折,輕嘆一聲,對南唐的現狀憂心不已。

    北趙已經是咄咄逼人,自趙光和南唐的談判破裂回國之後,北趙大軍便已漸漸調向邊界,而陳國也相應而動,在另一邊的邊界上布設重兵,很有可能一同起兵,自兩個方向同時攻擊南唐疆界。

    本來南唐亡不亡不關李小民的事,他又不是唐人,犯不著愛這個國家。只是宮中還有這麼多讓他牽掛的美人,若是國破家亡,美人只怕也要似凋零殘紅,任由風吹雨打,紅顏命薄了。

    他正在思量該如何采取下一步對策,忽然听到在上書房的另一個房間里面,傳出了輕輕的咳嗽聲。

    李小民大驚,他這次來,一切都已布置妥當,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在這里看奏折和機密資料。怎麼那里還會有人?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口,小心地向里面看,卻見里面有一個小太監,正在稟燭夜讀,看著另外一部分奏折。

    李小民心里明白,這個小太監一定是從另一個門進來的,因此才沒有看到自己。不過,現在李小民的身份是為上書房守夜的唯一的太監,如何還會有一個小太監出現在這里?

    李小民決定履行自己的作為守夜值班者的職責,他整了整衣冠,倒背雙手,緩步走到那間屋中,低頭打量著那個小太監。

    他這麼莊重地走過來,那個小太監竟然沒有發現,仍是專心致志地看著奏折,時而皺眉搖頭,似是在為什麼事發愁。

    李小民心里暗暗稱奇,這個小太監怎麼和自己剛才一樣,難道也是在為南唐的局勢在憂心忡忡麼?

    借著燭光,李小民仔細瞧去,但見這小太監年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眉清目秀,肌膚若雪,櫻唇紅潤,看上去倒象是個女孩。

    李小民現在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可憐的處男,對女孩子的了解要遠超過一般人,一眼便看出這小太監象是個女孩裝扮,可是她身穿的衣服過于寬大,讓李小民看不清她的胸部是否比男孩高一些,一時好奇,從背後伸過手去,抱住了她,一雙色手,扣住了她酥胸上的兩個小饅頭。

    甫一入手,李小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贊嘆。這小太監果然是個女孩,而且發育得還很不錯,才十二三歲,酥胸就已經不比真平公主小,而且握在手里,富有彈性,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柔滑的滋味,讓李小民握了又握,不忍放開。

    他在這里享受著良好的手感,被他摸的女孩卻是大吃一驚,失聲叫了出來。聲音清脆,便似出谷黃鶯一般。

    她回過頭,驚怖地看著身後穿著太監服飾的少年,正在眯著眼楮享受手上的感覺,又羞又怒,抬起腳來,狠狠一腳,跺在李小民的大腳趾頭上。

    李小民“嗷”地一聲大叫,向後飛退,倒在一把椅子上面,痛得眼淚滾滾,指著那女孩怒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過隨隨便便摸上一把,你就弄得人家這麼痛!”

    那美貌女孩見他倒打一靶,氣得淚水都快流下來,指著李小民,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坐在椅子上,抱著腳雪雪呼痛,一面呻吟道︰“你好大膽子,竟敢闖到上書房來看奏折,我身負守衛之責,來阻止你,你竟敢動粗!這事要讓皇上知道,只怕要一頓板子,打得你屁股開花!”

    他心里也明白,敢在這時候來偷看奏折的,如果不是敵國的奸細,就是有大靠山大背景的人。看那女孩這麼小,稚氣未脫,卻能闖過守衛來到這里,應該不是奸細,必然大有來歷,自己現在是個小太監,得罪不起。因此先聲奪人,先唬住她再說。

    那女孩听到皇帝會生氣,臉上果然現出驚慌之色,隨即憤憤地瞪著李小民道︰“父皇知道也沒什麼,倒是你,竟敢非禮我,一定會被內事房打死!”

    李小民心里捉摸︰“到底是哪個房的公主,這麼大膽子,扮成小太監來看奏折?”嘴上卻不肯示弱,笑道︰“我爛命一條,倒也不怕。只是你被一個太監摸到了咪咪,讓人知道,你還有臉見人嗎?”

    女孩臉色大變,又羞又憤,怒視著這厚顏無恥的小太監,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腳痛漸輕,站起來昂首微笑,色迷迷地看著這位小公主,一步步地逼近,看著她的臉色變得驚惶,突然伸手抱住她,伸嘴在她臉上嘴上亂親,一面低聲叫道︰“反正明天要被人打死,干脆多佔點便宜,免得死了也吃虧!”

    小公主一面被嚇得低聲尖叫,一面感覺著他的色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弄得自己渾身發熱,又怕又怒,感覺到他的手就要摸到難以忍受的地方,慌忙叫道︰“停下來!我不告發你就是了,你快放手!”

    李小民又再多摸了幾把,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自己坐到椅子上,卻仍抱著女孩,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位公主啊?”

    那女孩努力掙扎,卻扛不過他的巨力,忍不住抽泣道︰“我叫安平,你快放開我!”

    李小民眉頭一皺,想起曾經听人說起過這位有名的聰慧公主,勉強笑道︰“原來是安平公主,皇後娘娘的心肝寶貝,真平公主和太子殿下的親妹妹!別擔心,我只是抱一會,享受一下抱住公主的樂趣就會放開,何況我是個太監,難道能做什麼壞事嗎?”

    安平公主倒也不大懂男女之事,想想他是個太監,必然不會玷污自己清白,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李小民抱著這香軟的美少女軀體,也不舍得放開,便把話岔開,笑道︰“你剛才在看什麼東西,深夜跑到這里來,是為了什麼?”

    安平公主見這小太監比自己只大一二歲左右,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怕他再在自己身上亂摸,又掙扎不開,只得用話引開他的注意力,道︰“我想知道我大唐的形勢,因此來看上一看,扮成這個樣子,是怕引人注意。”

    李小民笑嘻嘻地道︰“喔,那你發現了什麼?”

    安平公主皺起眉頭,憂慮地道︰“北趙正在調兵遣將,只怕幾個月內,便要對我大唐發起進攻了。”

    李小民搖頭道︰“沒那麼嚴重,晉國還在北邊給北趙施加壓力,他們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

    安平公主“咦”了一聲,回頭看了這緊緊抱住自己的小太監一眼,訝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李小民笑著掩飾道︰“在上書房呆了這麼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然知道一點。”

    安平公主平時沒有什麼人跟她討論這些問題,一見這小太監居然對國家大事有點研究,登時來了興趣,和他探討道︰“據我看,晉國只怕無法給北趙帶來多少麻煩,只要遼國的契丹人南侵,晉國必然無法南顧,那時北趙或是與契丹人瓜分晉國,或是與陳國趁機攻擊我大唐,都會大有好處。”

    李小民皺著眉,沉吟道︰“可是契丹人不是晉國的宗主國嗎,為什麼要侵入晉國?”

    安平公主對政事最是用心,已經沉浸在對國事的討論之中,沒有注意到李小民的雙手在做些什麼,笑道︰“不是這樣。自從晉國的石敬塘死後,他兒子繼位,晉國就不再敬契丹為宗主,因此遼國皇帝很生氣,說不定哪天就會南侵。若是北趙再派使者去,約定南侵,遼國就會派兵南下了!”

    李小民一邊隔著衣衫摸著她細細美腿上的柔嫩肌膚,一邊搖頭嘆息道︰“你真是厲害,這麼多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安平公主大為得意,嬌笑道︰“這都是我平時看書知道的!可惜父皇不肯采納我的建議,不然的話,陳國早就被我們滅了,還怕他們和北趙合兵攻擊我大唐嗎?”

    李小民奇道︰“咦,你有什麼妙計?說出來我听听!”

    安平公主得意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讓邊境的一個節度使假裝造反,約定陳國一同出兵,待到陳國出兵到我國境內,再用重兵包圍住他們,一旦消滅了陳國的大軍,我大軍西向,可一舉擊潰陳國僅剩的防衛力量,在北趙兵到來之前,直接攻到陳國的都城,把他們的皇帝都抓住!”

    李小民張大了嘴,瞪著面前的小女孩,不敢相信這樣的毒計是這小女孩想出來的。

    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安平公主惴惴不安地道︰“怎麼了,這個計策不好嗎?”

    李小民回過神來,點頭道︰“好,真是太好了!可惜你老爹不肯听你的,每天只愛風花雪月地寫詞,這樣的大計劃,他一定是連听都懶得听!”

    安平公主扭動嬌軀,回身在他頭上敲了一記,責備道︰“你這是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讓人听見,會殺了你的!”

    說罷,她又嘆了口氣,怏怏地道︰“不過,真的象你說的那樣,父皇根本就不想打仗。可是現在這個時代,你不去派兵打仗,人家會來打你的啊!”

    李小民看她滿臉淒涼,不由大起同情之意,一邊隨口安慰她,一邊用雙手在她身上游走撫摸,用行動來表示安慰。

    安平公主被他摸得滿臉通紅,感覺到他的手越來越不規矩,漸漸伸到衣衫底下,撫摸著平坦光滑的小腹,還在悄悄向胸部移動,慌忙用盡力氣推開他的手,從他腿上跳下來,紅著臉站在一旁,叫道︰“你這小太監,真是不正經,在人家身上亂摸!”

    李小民嘻嘻一笑,拿起一份奏折來,笑道︰“現在夜還長,你要是不急著走的話,就在這里再看一會吧!”

    說罷,他不再去管安平公主,自顧自地看起了奏折。

    安平公主好奇地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小太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亂看皇帝書房里的奏折。

    可是看到李小民這麼專心地看奏折,她也被勾起了興趣,想到自己到這里來,本是要了解國內形勢,努力尋出富國強兵之道,便也不再理李小民,自己坐到桌案的另一邊,拿起一份奏折看起來。

    正看著,忽然听到那小太監“咦”的一聲,聲音中滿含驚異之情。

    安平公主好奇地把頭湊過去,看到上面寫的東西,也不由訝道︰“怎麼會這樣!龜山派的法師,怎麼會都死在荒郊野外的深山里面?”

    李小民也是目瞪口呆,這才明白,為什麼上次金陵城中鬼鬧得那麼凶,龜山派不但沒有人來管,反倒滿派失蹤,原來是已經被人殺得干干淨淨。

    不過在荒山中發現的那麼多道士的尸體,身上都沒有傷痕,只是滿臉驚怖之色,不知死了多久,卻也不腐爛,樣子古怪至極。李小民左思右想,想不通龜山派到底惹到了什麼強大的對頭,這麼倒霉,先是在廢殿遭受重創,現在干脆就被人滅派了。

    窗外忽然遠遠傳來公雞啼鳴之聲,李小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天都快亮了。

    安平公主也驚覺時間過得飛快,叫道︰“哎喲,我得快點回去了!要不然被母後發現,又要罵了!”

    李小民好心地說︰“我送你回去吧!”牽起她柔嫩的小手,領著她走到後門口,看著她嬌嫩的紅唇,突然色心又起,一把抱住她,在那櫻桃小嘴上用力吻了下去。

    安平公主唔了幾聲,貝齒合緊,狠狠咬了他伸到自己口中的舌頭一下,嬌軀用力扭動,從他懷中掙脫,舉起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氣呼呼地道︰“小太監,又佔我便宜!不理你了!”

    打了兩拳,她回身跑開,只留下李小民一人,站在門里,雪雪呼痛,一邊揉著腦袋,一邊看著她逃去時在風中奔跑的美妙倩影,呆呆地發怔。

    ※※※

    皇後的壽誕之日,終于到來。

    作為母儀天下、並在後宮中掌握大權的皇後,自然受到所有太監的崇敬和巴結。李小民身為御膳房太監總管,當然也不能免俗,帶領著麾下一眾得力的太監干將,準備了多日,在這一天內大顯身手,做出了無數精美至極的美味佳肴,送到了坤寧宮中的大殿里。

    大殿中,到處都擺好了桌案,鋪陳華麗,等待著這一年一度的大宴。

    李小民指揮著御膳房的中層干部們,而干部們又在指揮著小太監,將桌案上面放置好美酒佳肴,為各宮的宮妃們準備好了今天的飲食。

    李小民只是略微交待了一下大致的事情,便躲到一旁,開始準備偷看這滿皇宮中的麗人。

    皇後所居的宮殿,果然比之一般宮妃的居所要好得太多,單是這大殿,便是各妃所居宮室無法相比。李小民站在宮殿中,仰頭四顧,但見殿堂高大廣闊,里面十數根粗大的柱子,用紅漆漆好,外飾金彩,將整個大殿裝飾得金碧輝煌。

    李小民就站在牆邊的柱子後面,一眼看到牆角有一個小門,卻是如廁的通道,李小民感覺內急,悄悄地從這通道跑出去,走了好遠,才來到地方,小心地關上門,偷偷地解了手。

    解完手,洗手出來,走到外面,卻見各宮的宮妃都已經來到,為皇後慶祝生辰。但見那些宮妃滿頭珠翠,個個生得如花似玉,年紀從十一二歲直到三十余歲,縱然年紀大些的宮妃,卻也都是十分美貌。

    李小民躲在柱子後面,呆呆地偷看這滿目的美女,耳中听的是鶯聲燕語,鼻中聞的是香風繚繞,不由燻然欲醉,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正在那里暗自意淫,突然看到秦貴妃走了過來,看到李小民躲在柱子後面,兩眼閃閃發光,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既笑他這般沒見過美女的模樣,又可憐這小太監一生孤苦,將頭扭過一邊,裝作沒有看到他流著口水的丑態,免得他尷尬。可是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俊俏的小太監,嬌軀卻又不由自主地發熱起來。

    真平公主挽著長平公主的手跟在秦貴妃的後面,看到李小民靠在柱子後面流口水,走過來拍拍他的頭,笑嘻嘻地道︰“小民子,你又在亂看什麼?是不是又看上哪個漂亮宮女了?”

    李小民低頭陪笑,心里卻在暗自嘀咕︰“真是沒大沒小,昨天夜里,在床上還夫君郎君哼哼唧唧地叫個不停,現在就這麼放肆,拍起老公的頭來了!下次化身李白跟你約會的時候,不弄得你死去活來,老子跟你姓!”

    長平公主看著李小民兩眼在那些美貌宮妃身上亂溜,臉色微紅,不由一陣莫名的妒意升起,揪著他的耳朵,訓斥道︰“不許瞎看!不然的話,當心我揍你!”

    李小民乖乖地低頭受教,心中哼道︰“你們兩個野蠻女友,當老子是哈韓族的受虐狂嗎?呸,哪天再次拐你上床,讓你們姊妹兩個服侍老公,再看你們那時候是什麼嬌滴滴的模樣!”

    正在意淫著面前的兩個美女,目光一轉,忽然看到蕭淑妃帶著青綾走了過來,看到兩個公主正在教訓他,這一對美貌至極的母女都是臉色一紅,走過來向秦貴妃行禮。

    秦貴妃微笑還禮,真平公主和長平公主又向蕭淑妃行禮。青綾雖然並不得寵,沒有正式冊封為公主,平日里又與她們不太親近,終究還是她們的姊姊,三女相互見禮,在一起說些閑話,相攜著向宴席上走去。

    不多時,大殿之中,坐滿了各宮的美貌妃嬪與公主。許多宮女和太監們侍立在一旁,小心地服侍著她們。

    等到各宮妃嬪都已到齊,滿堂笑語,暄鬧不已。李小民依舊躲在柱子後面,一個個地看過來,只覺各宮妃嬪各有各的美貌,不知不覺中,口水已經流了一地。

    陡然間,一個太監從後堂走出來,尖著嗓子,高聲叫道︰“皇後娘娘駕到!”

    李小民來了精神,舉目望向後堂的門口,想要看看這母儀天下、掌管後宮的皇後,究竟是怎麼樣的美貌,才能生下真平公主和安平公主這樣的女兒。

    那最先走出來的幾個太監和宮女在門前兩側跪下來,低頭恭迎皇後聖駕。緊接著,一個麗人頭戴鳳冠,身穿霞帔,滿身霞光異彩,從後堂盈盈走了出來,面含微笑,向大殿中環顧了一眼。

    這一眼中,包含了無盡的威嚴。滿堂笑語登時停歇,各宮妃嬪與公主都盈盈拜倒在地,一同用悅耳的聲音道︰“恭迎皇後聖駕!”

    李小民看著那麗人,只覺一陣烈火自胸中涌出,不覺口干舌燥,心中暗自叫道︰“天下竟有如此有氣質的美人兒!天哪,真平公主算是美貌了,可是比起她母親來,還要差得好遠!”

    那麗人,看上去甚是年輕,相貌端莊美麗,身材高挑,成熟性感而又苗條的軀體,看得李小民欲火狂升。而她身上的氣質,卻是高貴無比,柳眉鳳目,蘊含著威嚴無限,讓李小民不由自主地拜了下去,這一次,卻是誠心誠意地,向這位母儀天下的絕世美女頂禮膜拜。

    整個大殿中的宮女和太監也都拜了下去。一時間,滿堂都是拜倒的美女和太監,能站在那里的,只有剛從後堂走出的皇後一行人。

    周皇後微笑還禮,溫聲道︰“大家都起來吧,不用多禮!”

    李小民誠心誠意地向這年輕美貌性感成熟的皇後拜了幾拜,站起身來,忽然看到在她的身邊,跟著一個衣飾華美的小女孩,卻是前幾天晚上,被自己連親帶摸過的安平公主。

    李小民心里有鬼,慌忙低下頭去,只望安平公主看不見他。安平公主卻甚是眼尖,從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他,不由皺起了小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周皇後在大殿中的桌案後坐下來,捧起酒來,敬各宮妃嬪、公主的酒。前來賀壽的美女們,都舉起酒杯,同聲恭祝皇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躲在柱子後面的李小民,看著這滿殿美女如雲,只覺玉顏滿目,香風撲鼻,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暗自慨嘆道︰“我的運氣真是好啊!若不是看多了架空歷史小說,如何能轉生到這個美妙的世界,看到如此多的美貌佳人!”

    他仰面向天,看著大殿外閃爍的星空,想起了從前在同一家網站看小說的廣大書友們,不由暗自祈禱道︰“各位書友,兄弟我一個人在這里享福,也不能忘了你們,把你們留在那個殘酷的世界里面受苦。從今天起,每天我都要用仙法祈禱一遍,只望你們都能來到自己夢想中的世界。從我的經歷推測,只要你多多看架空歷史小說,你就會在下一世,來到一個嶄新的世界,然後……”

    他忽然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地想道︰“然後,你就會成為一個太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3 PM

第三章妖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宮妃、公主酒醉半酣之時,人人面泛紅霞,互相嬉戲笑鬧,只覺身上發熱,有些美女便忍不住酥胸半露,倒讓旁邊一個沒閹干淨的小太監兩眼發光,拼命地用眼楮大吃冰淇淋。

    李小民一邊看著不遠處辰妃和雲妃微醉的嬌態,一邊心里暗自盤算︰“喝醉了酒,這兩個小娘兒倒是誘人得多,今天晚上不如就宿在她們隨便哪一個的宮殿里,來個一龍雙鳳怎麼樣?”

    正想到妙處,李小民唇邊升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拳,將他從夢中打醒,痛得幾乎叫出聲來。

    還好他當太監當久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宮中的規矩,硬生生地把慘叫咽到肚子里,不致驚擾了各位主子,回過頭,怒沖沖地看著向自己下黑手的那個人。

    只看了一眼,他立即萎了,腰桿也再挺不直,躬身行禮,心中哀嘆,前幾天夜里佔的那點小便宜,現在就要還回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美貌至極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換上了公主的漂亮服飾,此時正氣鼓鼓地瞪著這膽敢非禮自己的小太監,抬起腿來,在他腿上重重踹了一腳。

    李小民忍著痛不敢叫出來,被她一腳踹倒在地,捂著腿暗自叫苦。

    這副模樣,倒有大半是裝出來的。要是自己一副沒事的樣子,安平公主看自己不怕踢,說不定更得生氣,下腳就會更狠。

    安平公主看他被自己踢倒,心里的氣也消了一些,雖然還想要再狠踹他幾腳,為自己被他強行輕薄的事報仇雪恨,可是有幾個宮妃已經在向這邊看來,眼中帶有驚異之色,安平公主倒也不敢干得太過份,免得被母後看見,又要受到責備了。

    她蹲下身來,揪住小太監的耳朵,咬牙低聲道︰“哼,前些天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李小民苦著臉,哀聲道︰“奴才身無長物,實在沒什麼可以賠償的。不如以身相許,公主說怎麼樣?”

    安平公主大怒,舉起小拳頭,一拳打在他頭上,打得李小民一陣頭昏,身子晃了兩晃,心中叫苦道︰“你們姊妹是遺傳還是怎麼的,個個都愛打人的腦袋!還好青綾不這樣,不然還有老子的活路嗎?”

    正在發愁之際,忽然听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皇上駕到!”

    眾宮妃聞聲都是一驚,皇後的壽誕,李漁有十幾年沒來參加了,這一次,怎麼會有興致來為皇後賀壽?

    雖然納悶,眾妃嬪公主還是跪下迎接,嬌聲道︰“恭迎皇上!”

    李小民听得大驚失色,皇帝來了倒也沒什麼,可是自己實在不想沖這太監皇帝磕頭。要是向美女磕頭,將來還有希望在床上連本帶利收回來,向這太監皇帝磕了頭,難道要自己和他……

    李小民用力搖頭,把這個惡心死人的念頭從腦海中徹底趕出去,趁著李漁還沒有帶人走到大殿里,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悄悄地向一邊的小門摸去,一頭鑽到門里,躲在里面死也不肯出來。

    安平公主本來正想在他頭上再多敲幾拳,忽然听到父皇來了,那小太監趁機溜到一邊的小門里,她卻不能象他那樣做出不顧身份的事來,只得跪倒在地向父皇行禮,心中郁悶,一心盤算著將來該怎麼慢慢地收拾這個色色的壞太監。

    大殿朝向南方的大門中,李漁邁步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比之太監之前,已經消瘦了許多。

    在他身後,一個身穿華麗袍服的青年緊跟著走了進來。李小民躲在小門里面向外偷看,但見他身穿皇子服飾,面色陰沉,在唇邊帶著一絲冷笑,似乎是有什麼陰謀得逞的樣子。

    李小民一看他,便覺心中不爽。倒不是這人長得太丑,說起來他的長相還算是十分英俊,只是身上那股冷厲氣息,唇邊殘忍的冷笑,都似乎在說明這個青年,本是一個性情陰狠之輩。若是有人得罪了他,只怕會死無全尸。

    在那皇子後面,一個老道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此人身穿一身嶄新的道袍,頭發高高束起,戴著道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臉頰太瘦,長著鷹鉤鼻子,看上去象只老鷹一般,渾身上下,一股陰氣逼人,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看到這個人,李小民比剛才還要難受許多。不知道為什麼,只覺這人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股死人般的氣息,比和大群的厲鬼在一起更讓李小民難以忍受。

    大批的太監簇擁著太監皇帝與這兩個人走了進來,穿過大殿,一直走到玉階之上。周皇後拜了幾拜,知趣地下了玉階,將這塊受眾人矚目的地方,讓給了李漁。

    李漁在桌案後面坐下,輕咳一聲,有氣無力地道︰“平身,都起來吧!”

    眾嬪妃公主盈盈站起,在李漁的命令下,再度坐在桌案後面,聆听陛下的訓示。

    李漁環顧滿堂美人,慚愧沮喪的眼神從眼中流露出來,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酒,看著滿堂美女,呆呆地發怔。

    躲在小門里面的李小民滿懷同情,看著他眼中的絕望之意,暗自嘆息道︰“真的好可憐啊!有這麼多漂亮老婆,卻是一個都無法享受,當太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李漁沉吟半晌,回過頭,用目光示意自己的長子李熊,讓他代自己把話說出來。

    李熊會意,躬身向李漁施禮,走出來站在殿上,朗聲道︰“父皇有旨,近日聖體違和,本是受陰人妨害,今日定當揪出這陰人,予以處置!”

    此言一出,眾宮妃公主盡皆大驚失色。李小民也嚇了一大跳,暗自罵道︰“敢罵老子是陰人,你活膩了?不好,這老太監是怎麼知道是老子給他下的黑手,這可不太妙,看來這宮里呆不下去,我得趁早腳底抹油了!”

    正在打著開溜的主意,忽听周皇後上前稟道︰“皇上,這是何意?所謂陰人,又是指什麼人?”

    李漁卻不答話,只將目光看向一邊消瘦枯干的老道士。李熊向周皇後躬身施禮,恭聲道︰“啟奏皇後娘娘,這位東穎子仙師,法力通天,這次出山前來金陵,便是為父皇分憂,揪出那暗害父皇的陰人來的。父皇有旨,教他可在宮中便宜行事,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那老道士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微一躬身,向李漁道︰“陛下,請問當初病初起時,又是在哪位娘娘的寢宮中?”

    李漁手持酒杯,微微皺眉,猶豫地道︰“好象是在雲妃的寢宮中。”

    大殿中所有人都向雲妃看去,嚇得她花容失色,拜倒在地,嬌軀顫抖,心里已經暗暗猜到,一定是那個會妖術的小太監做下的勾當,現在卻又要自己去替他頂缸了。

    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看到小民子那閃閃發光的雙眼,絲毫沒有驚慌之意,登時便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不敢開口告發小民子的卑劣行徑。

    被李小民睡了這麼多天,雲妃早被凌虐得怕了,處于小民子的積威之下,不敢說出半點不利于他的話。何況自己若揭發了這妖監,他臨死前反咬一口,道是自己已經失貞,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被賜死的命運。

    東穎子凌厲的目光,穿過大殿,直射到雲妃身上,看了半晌,冷笑道︰“不錯,此女身懷陰煞,怪不得能妨害皇上!這不要緊,請皇上將此陰煞之女交與貧道,貧道定將其身上陰煞逼出,讓她不能再度害人!”

    他這麼雲山霧罩地說了一番話,眾人都听不懂,只是滿懷敬畏,知道這是仙家術語,他們這些凡人自然不能明白。只有李小民在一旁暗罵︰“這老鬼,又在裝神弄鬼,想騙誰啊?什麼陰煞,都是瞎編的!我跟她睡了這麼久,她身上每一處我都看過摸過玩過,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我還不知道?”

    李漁面現怒色,顫聲道︰“原來果然是你害朕!仙師,你把她帶去,是死是活,都由你了!”

    東穎子唇邊微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低頭領命。

    看李漁一言便決定了雲妃的命運,眾嬪妃都嚇得面如土色,拜伏在地,不敢出聲,生怕惹來什麼禍端。

    只有秦貴妃出身武將世家,膽量甚大,抬頭道︰“皇上!這陰煞之說,誰也沒听說過,只怕其中有些奇怪之處,還請皇上暫且收回成命,待事情查清楚,再行處理!”

    李熊卻在一旁冷笑道︰“請問貴妃娘娘,是父皇的聖體重要,還是身懷陰煞之女重要?貴妃娘娘置父皇聖體于不顧,又是何道理?”

    秦貴妃被他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俏臉現出怒色,卻被他大帽子扣下,無言以對,只能怒視著李熊,目光炯炯,怒中含威。

    周皇後見狀,也要上前進諫,李漁卻一擺手,喝道︰“不要爭了!仙師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女人對朕的身體有妨害?”

    東穎子眯著雙眼,舉目四顧,視線緩緩從滿堂美人臉上掠過。眾宮妃公主盡都驚慌低頭,心中懼怕至極,生怕被他看上,讓自己落到雲妃那樣的下場。

    東穎子緩緩看過來,突然眼楮一亮,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一個宮裝美女,沉聲道︰“此女不除,國無寧日!”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那被他指著的滿臉驚慌的美女,卻是蕭淑妃。

    李小民在小門里面捶胸頓足,心中驚怒交集︰“你這死老鬼,敢隨便污蔑老子喜歡的女人!她那麼好的氣質,溫柔婉約,嫻慧無比,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你竟敢說她禍國殃民!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嗎?”

    蕭淑妃一時震驚之後,迅速鎮靜下來,向李漁盈盈拜倒,平靜地道︰“皇上,若說臣妾禍國,不知可有何根據?”

    東穎子冷笑道︰“你身懷邪煞,今日尚還未顯,他日若顯露出來,只怕宮中便要死傷無數!陛下,今日須得賜死此女,免得大患!”

    說罷,他又鼓動唇舌,將蕭淑妃身上所懷邪煞說得恐怖至極,又道今日不除,過得幾日,說不定便會養成大患,那時宮中死傷大量宮女嬪妃還是小事,只怕皇上的龍體也要受到損害。

    他說得天花亂墜,中間還夾雜著仙家術語,弄得李漁迷迷糊糊,不由得不信,擺手道︰“就依仙師所言,賜死吧!”

    眾妃都是驚呆了。只憑一個道人胡言,便賜死宮妃,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賜死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周皇後臉上微現怒色,跪在李漁面前,苦苦勸諫,卻被李漁搖頭不理,斥令她退下。

    青綾從人群中跑出來,跪在李漁身邊,拉著他的衣衫,苦苦哀求父皇饒了母親的性命。卻弄得李漁心情煩燥,大怒將她一腳踢開,帶著李熊和一眾太監,怒沖沖地出門去了。

    雲妃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兩個太監架起她,硬拖著她跟著東穎子走了出去。

    另有兩個太監守在蕭淑妃身邊,手持長長的白布,口傳諭旨,要她自盡,一定要親眼看著她死去,再去繳令才行。

    青綾跪在她身邊,抱住母親,哭得昏天黑地,幾乎被這突來其來的慘禍震得暈了過去。

    蕭淑妃的臉色卻甚是平靜,只是面容微微有些蒼白,撫著女兒的頭發,望著李漁出殿時冷酷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

    皇宮的東牆外面,與皇宮相距不遠處,是一座道觀。

    這道觀,本來是皇帝賜與龜山派的清修之所,讓他們入朝伴駕時,有個住的地方。但龜山派莫名其妙地滿門失蹤、慘死,這道觀就空了下來,現在又被李漁賜給了新來的仙師東穎子居住。

    沒有人知道東穎子的來歷,宮中的太監與朝中一些朝臣只知道他是由丹陽王李熊舉薦來的,曾在深山中潛修多年,如今出山,是為了安定大唐社稷而來。

    說起來這倒也是正常情形。當今世上,各個國家的朝廷,都有一兩個修道的門派護持。就象西蜀有蜀山劍派的劍仙們護持一樣,大唐的護國法師,一向是龜山派的法師們,以他們強大的法力,保護了南唐數百年來的平安。只是近些年來,龜山派的法師們失蹤的失蹤,慘死的慘死,曾經聲勢浩大的龜山派,迅速衰落下來,直到滿派滅絕,讓朝中有識之士,盡皆驚悚憂慮不已。

    朝廷與修道門派,本是互相倚仗扶持。沒有了修道門派的護持,一個國家的安全便成了問題。若是北趙大軍在嶗山派的修道者的幫助下,直殺入南唐國境之中,又有誰能對抗那些修道者撼天裂地的仙術?近來北趙軍隊調動頻繁,只怕也是听說了龜山派衰落的消息。若非北趙大軍一時不能調集完畢,只怕一听說龜山派覆滅,便要揮軍直進,痛擊南唐了。

    因此,李熊舉薦的這位護國法師,便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據說在他的身後,也有著一個龐大的修道門派,實力不弱于從前的龜山派,若能請得這個門派出山相助,由朝廷給予他們崇高的地位,對于修道門派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和無盡的好處,而對于南唐朝廷來說,也可以對嶗山派的威脅高枕無憂了。

    此時,這位法師便已帶著十幾個道童,挾持著青絲散亂、花容失色的雲妃,走進了道觀的大門。

    按照師父的吩咐,那些道童把雲妃將道觀大殿中一丟,便退出屋去,回自己房里休息,不敢去窺探師父今夜到底要對這美女做些什麼。

    站在大殿之中,東穎子倒背雙手,絲毫不去管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只顧在殿中踱來踱去,臉色陰沉而得意,不時發出嘿嘿的陰笑。

    雲妃跪在地上,美艷容顏上,盡是驚惶恐懼,淚水混著柔柔的發絲,覆蓋在玉容之上。看著不遠處在殿上漫步沉思的東穎子,惶恐不已,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置自己。

    東穎子沉思了一陣,邁步走到殿門處,手捏法訣,念動真言,將整個大殿周圍布下了禁制,讓所有人都無法隨意進出,這才走到雲妃面前,低頭打量著她的花容月貌,嘖嘖稱奇道︰“好鼎爐!有這樣的鼎爐助我修煉,何愁我仙法不成!”

    雲妃其實已經被李小民作為鼎爐修煉雙修之法多日,卻還是第一次听到“鼎爐”之名,又驚又怕,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什麼?”

    見四下無人,東穎子忍不住仰天放聲大笑,聲音淒厲,恍若貓頭鷹夜鳴,滿心的張狂得意,盡皆表露無遺。

    就象一切得意忘形的壞人一樣,東穎子終于在這任其宰割的美女面前,露出了本象,上躥下跳地大笑道︰“痛快,痛快!修煉了這麼多年,裝了這麼多年正經人,今天也輪到道爺痛快一把!哈哈哈哈!”

    其實象搶男霸女的事情,道爺在暗地里也未曾少做過,只是這次弄到的是身份尊貴的皇妃,又在皇宮附近的旺地修煉,足以讓他的道術再上一台階,不由得仙師不心花怒放,語無倫次了。

    他撲上去,伸手抬起雲妃的下巴,嘖嘖稱羨道︰“真是漂亮的小模樣,讓道爺我見猶憐!今天就把你拿來做我的鼎爐,助我修煉,他日再多弄幾個象你這樣身份尊貴的鼎爐,還怕道爺我大道不成麼?”

    雲妃又驚又怕,流淚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些什麼?”

    東穎子得意地放聲大笑,捶著胸膛狂笑道︰“道爺是說,你這皇宮本是旺地,被這南唐狗朝廷佔了這麼多年,真是浪費!你們這些皇妃,在宮里呆了這麼多年,也染上了滿身旺氣,體質比之宮外的女子大不相同,用來作為修煉的鼎爐是再好不過!其實你也未必便比別人強些,只是傻皇帝第一個把你推出來,道爺也就勉為其難,先干了你吧!他日道爺略施小計,再多弄幾個皇妃到手里,干得她們雞飛狗跳,有這般上佳的鼎爐相助,道爺大道得成,一劍在手,叱 天下,把什麼蜀山、嶗山、茅山這些烏七八糟的小門派都踩在腳下,那是何等的榮耀!”

    听了這道士的大逆不道之言,雲妃驚得花容慘白,抖抖索索地道︰“你怎麼能說這等話!龜山派的法師,法力通天,如何能容得你這般胡為?”

    她出身富家,家族中人就象南唐別的百姓一般,對龜山派崇敬有加,也曾請過龜山派的法師到家中驅除邪祟,因此耳濡目染,只道天下最有名最強大的修道門派便是龜山派,此時脫口而出,便將龜山之名說出來了。

    東穎子笑聲頓歇,低頭看著這渾身顫抖的美女,面露憐憫之色,輕蔑地道︰“笨女人!你還不知道龜山派完蛋了吧?知道是誰干的嗎?”

    雲妃大驚,失聲道︰“怎麼會!那些法師法力通天,怎麼會失敗!難道說,是你……”

    東穎子搖頭得意地笑道︰“雖然不是道爺我一個人干的,可是道爺可是起了很大作用哦!嘿嘿,我們陰山派的強大實力,怎麼是龜山派這種小門派可以相比的?何況我們還處心積慮,布置了幾十上百年呢!”

    他忽然收住口,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怎麼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嘿嘿,等修煉完畢以後,說不得要殺你滅口了!”

    雲妃听得他要殺自己,嚇得幾乎流淚,為了找些話題來引開他的注意力,讓自己多活一會,慌忙道︰“你要我是來修煉,可是為什麼要殺蕭淑妃?”

    東穎子皺眉道︰“你說那個氣質憂郁的女人嗎?這種女人我一看就心煩,玩起來一點都不騷浪,要來有什麼意思!而且她的體質很是特殊,道爺我曾經練過幾個僵尸,沒有一個能象她有那麼好的資質!象這麼好的資質,不去做僵尸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天先借傻皇帝的手把她處死,明天我再想辦法弄到她的尸體,在她絕命七日之內將她煉成僵尸,那等威力,可不是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普通僵尸可以比擬的!”

    說到這里,他不由面露興奮之色,仰天狂笑道︰“真是痛快!一個美貌僵尸,還有這麼多源源不斷的優質鼎爐,道爺我這回可是賺大發了!嘿嘿,讓那些笨蛋師兄弟們不敢做出頭鳥,道爺我先來探路,賺的也是最多!等道爺把肉吃光了,讓他們在後面喝西北風!”

    他得意地大笑了一陣,扭頭看向西方皇宮的方向,嘿嘿陰笑道︰“現在,那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只怕已經吊在房梁上僵硬了吧?沒關系,等明天尸氣積聚,道爺我再把她弄來煉成僵尸,也不晚!”

    得意的目光在東穎子眼中閃爍,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陰笑半晌,忽然想起雲妃還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發落,這麼美貌優秀的鼎爐,可不能浪費了。當即彎下腰,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淫笑道︰“小美人兒,別怕,道爺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就算殺,也要等玩夠了你再說!嘿嘿,道爺的床第功夫可是不得了,不活活弄死你,道爺就算白混了這麼多年!”

    雲妃早就嚇得嬌軀抖個不停,現在又听到這般恐怖的話語,不由呻吟一聲,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就在東穎子準備動手脫去她的衣衫,大干一場之時,手忽然停了下來,臉上淫笑登時收去,換作一副冷酷凝重之色,霍然回過身來,嘶聲道︰“什麼人,敢來打攪道爺的好事?”

    在他身後的陰暗角落,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卻是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俊秀少年,冷冷地看著東穎子,淡然冷笑道︰“你想踫我的女人,是不是忘了問我一聲?”

    東穎子面色獰惡,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少年,咬牙道︰“想不到在這里還有同道中人!嘿嘿,化妝成太監,穢亂宮禁,你好大的膽子!”

    李小民冷笑道︰“比不上法師你膽子大,玩女人也就算了,還要在玩夠之後把人弄死,這等黑心,小爺實是不敢相比!”

    東穎子冷笑道︰“女人不就是用來玩的!玩夠了做成僵尸,這也算物盡其用,也省得浪費!”

    雲妃本已嚇得昏昏沉沉,陡然看到李小民,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失聲叫道︰“主人!求求你,救救奴家!”

    李小民冷笑不語,只顧凝聚仙氣,凝神面對東穎子,防備他驟起發難。

    雲妃在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擺,顫聲哭道︰“主人,奴婢在這里,求你救奴婢一命,奴婢此後一定對你忠心耿耿,再不敢起二心!你要奴婢做什麼,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做好!”

    她雖然對李小民又恨又怕,可是現在也知道,李小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他不肯相助,自己只怕就要被這恐怖的道士玩死玩殘,最後還要被制成僵尸,永遠供其驅策。

    抱住李小民的大腿,雲妃放聲大哭,嬌軀拼命地扭動,用豐滿酥胸在他腿上磨擦,只望能以自己的身體誘使他不要拋棄自己。

    李小民被她的色誘弄得心緒不寧,生怕被對面的大敵趁機偷襲,只得用力一抬腿,將她踢到一旁,喝道︰“退到我身後去!”

    雲妃听他的意思,是要救自己的命,不由又驚又喜,慌忙連滾帶爬地逃到他的後面,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

    東穎子面色一沉,“鏘”的一聲,揮手從腰間拔出寶劍,劍尖直指李小民,嘶聲喝道︰“小子!道爺修煉了這麼多年,豈是你這小輩可以相比!你若跪下叩頭,道爺還可給你留一個完整的尸首,不然的話,道爺便將你的魂魄打入九幽深淵之下,讓你永世受苦,不得超生!”

    他手中寶劍的劍身,黑白相間,上面鬼面交錯,看上去陰森無比,透出陣陣陰氣,讓人看得心中發寒。

    李小民面色凝重,輕輕一按腰間軟劍上的叉簧,緩緩將晶瑩刃拔出,用力一抖,劍尖指向東穎子,沉聲道︰“賊道!今天小爺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人!”

    東穎子大怒,大步躍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黑光,直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輕輕咬牙,不敢大意,揮劍擊出,劍上運足仙力,如閃電般地,直向那道黑光擊去!

    晶瑩刃上,寒光迸現,與黑劍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兩劍相交處光芒大作,耀得角落里的雲妃眼楮都睜不開來,耳朵也幾乎被震得聾了。

    整個大殿,轟然搖動起來,發出隆隆的響聲,直到半晌之後,震動方才平息。

    東穎子就象一只飛鳥一般,被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穩穩地落在地上,獰視著李小民,嘶聲笑道︰“好東西!想不到你這小鬼手中,拿的倒是一柄神兵利刃!”

    一震之下,李小民也無法站在當地,整個人平平地向後滑出數步,咬住牙不敢出聲,只覺胸中氣血翻涌,生怕一張嘴,便要噴出一口血來。

    二人舉劍對峙,暗自平復胸中翻涌的氣血,誰也不願先動手進攻,努力尋找著對方動作中的破綻。

    半晌之後,還是東穎子先撐不住,腳下一用力,干瘦的身軀如鬼魅般飛射過來,自側方向李小民刺出一劍。

    李小民想也不想,隨手還了一劍,當的一聲,將劍勢擋開。身子如游魚般滑開,閃電般地繞到東穎子身側,順勢還了一劍,直刺東穎子脅下。

    東穎子揮劍擋開,劍如閃電,直刺李小民的咽喉,卻被他一劍揮開,晶瑩刃所攜勁力強大,震得東穎子手掌一陣發麻。

    二人劍來劍往,猛烈搏殺。雲妃躲在牆角偷看,但見二人動作越來越快,腳下奔行絲毫不停,最後化為兩道人影,在大殿中穿梭追逐,已看不清二人的面目衣著,只有寒光閃閃,耀遍整個大殿。

    東穎子一邊揮劍狂擊,一邊大聲呼喝,越斗越是心驚。眼前這小太監,雖然對敵經驗明顯不足,但其力量強大,劍法精妙得令人難以置信,又手持神兵,已彌補了經驗不足這一缺陷,讓自己幾次志在必得的攻擊徒勞無功。況且他小小年紀,功力強盡,竟似不在自己之下。難道南唐皇宮這片天生旺地修煉出來的人,真的能有這麼強麼?

    二人如閃電般地搏殺追逐,動作越來越快,百招後,李小民已經漸漸熟悉了東穎子的劍法,對敵經驗也得以加強,已經開始從守勢轉向攻勢,劍勢如風,一招招地向東穎子逼去。

    東穎子被他連環劍法使開,逼退了數步,心中悚懼。若按這等勢態下去,只怕敵人越斗越勇,遲早要將自己擊敗。

    想到這里,東穎子虛晃一劍,抽身飛退,口中發出厲聲嘶嚎,召喚著幫手前來援助。

    李小民一怔,感覺到他的嘯聲中似有靈力波動,慌忙抱劍凝神,準備應對他的下一步攻擊。

    大殿地面上的方磚,忽然轟然破裂,向上翻開。

    緊接著,一支枯瘦如鳥爪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直直地指向上空,指縫間黑氣繚繞,挾著強大的力量,重重地擊在地上,將地面上的方磚,震碎了無數。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5 PM

第四章僵尸

    蕭淑妃的寢宮之中,兩個太監手持白練,面無表情地站在蕭淑妃面前,躬身道︰“皇上有旨,請娘娘便即自盡,不要讓奴才們為難!”

    蕭淑妃站在房梁之下,一道白練從房梁上垂下來,映在她的身後。她溫柔美麗的臉上,一片平靜柔和,似是毫無恐懼之意。

    而青綾卻已哭得肝腸寸斷,抱住母親的身體,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抽抽噎噎地哀求兩個太監,求他們放過自己母親的性命。

    兩個太監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死蕭淑妃,免得自己完不成任務受罰。為此,他們準備好了三條白練,就算蕭淑妃不肯自己吊上去,他們也得齊心合力,送她上路。

    蕭淑妃撫摸著女兒的頭發,柔聲道︰“孩兒,不必如何。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只可惜我這一去,沒有人照顧你,可苦了你了!”

    青綾放聲痛哭,將臉埋在她的懷中,痛苦欲死,恨不能以身相代。

    蕭淑妃的臉上,露出了平靜的笑容,淡然微笑道︰“母親在這宮中,雖然有幾個知心姊妹,卻也都是門前冷落許久,怕是無力照管你。只有小民子,為人厚道熱誠,又正受貴妃娘娘的恩寵,有他在,想必不會讓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待他,他身世孤苦,小小年紀便入宮做了太監,你要象姊姊一樣,好生照顧他,知道了嗎?”

    青綾點頭嗚咽,已是淚流滿面,痛哭得說不出話來。

    蕭淑妃微微笑著,擁住女兒的身軀,臉龐輕輕磨擦著她的頭發,心神飄蕩,已是想到了那個待人至誠的俊秀少年,和那一個令她永遠無法忘懷的長吻。

    現在自己已臨死境,再無法見到那個令人心亂如麻的可愛少年。只望他能看在那一吻之情,好好地照顧自己女兒,不要讓她在這冷漠殘酷的深宮之中,受到別人的欺辱冷落。

    回憶著與小民子相處的快樂時光,她美麗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恬靜的微笑。出神半晌,方才醒覺,抬頭對兩個正在等待的太監平靜地道︰“兩位公公,罪婦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吧!”

    ※※※

    李小民舉劍而立,凝目看向地面,滿面凝重之色。

    轟隆隆的巨響不斷地從地下發出來,地面上,磚石飛濺。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下爬了出來,將大殿的地面,搞得一片狼籍。

    當它站在地面上時,李小民和雲妃都已驚得張大了嘴。

    眼前的怪物,明顯是一個人形,十分高大,卻是瘦得皮包骨頭,完全就是一張骷髏裹著一張人皮在走路。那無神的雪白雙眼,以及破爛衣衫外的滿身尸斑,說明了它僵尸的身份。

    在它的手中,空空如也,並沒有拿什麼兵器。只是張著一雙大手,搖搖晃晃地向李小民走過來。但是李小民卻絕不敢小看它的戰力,那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當中散發出濃烈的黑氣,一旦被它抓上,只怕皮肉都要焦爛開來。

    李小民緩緩退後,不與那僵尸面對。僵尸慢慢地前行,始終無法追上李小民,卻是絲毫不曾急迫,猶是那樣不緊不慢地向李小民逼去。

    轟然巨響,自大殿四周響起。十幾個大洞從牆壁上破開,從洞中鑽進大批的僵尸,個個面無表情,張起雙手,逼向李小民。

    李小民面現驚色,操控僵尸之法,他也在天書上看到過,卻是嫌那種事太過惡心殘忍,一直沒有真的找具尸體來煉制僵尸。現在這東穎子卻已煉好了這麼多僵尸,只怕要費了他多年的時光。

    第一個僵尸已經走到李小民前方,李小民退無可退,揮劍劈去,便要將它的頭劈落在地。

    那僵尸走得雖慢,手上動作卻是飛快,迅疾舉手去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晶瑩刃便似斬在鋼鐵之上,震得李小民手臂發麻,再看僵尸之手,只有一道白印出現在掌上,並未傷害到它。

    僵尸揮起大手,以泰山壓頂之勢,轟然砸向李小民的頭頂。李小民大驚失色,舉劍上迎,順勢躥出,在兩只大手合圍之前,逃了出去,繞到了僵尸後面,挺劍刺向它的後背。

    僵尸的手臂,便似旋風般繞了過來,以活人無法達到的姿勢,擋在後心,一聲大響後,將晶瑩刃擊開。

    腦後風聲響起,晶瑩刃慌忙一個箭步躥到一旁,卻見一個僵尸已經走到自己身後,揮掌擊向自己,若非自己逃得快,只怕已在兩個僵尸夾擊之下,受了重傷了。

    另外十幾個僵尸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圍向李小民,似要倚多為勝,將他活活掐死在當場。

    李小民大步流星,自僵尸身邊逃過,一邊揮劍劈開伸來的瘦爪,一邊順勢攻擊。那些僵尸都是手爪飛快,劍勢雖然迅疾猛烈,也傷不到它們,但李小民腳下逃得更快,那些僵尸雖然人數眾多,卻也追不上李小民。

    追逃之間,李小民心驚膽戰,不知道該拿這麼多僵尸怎麼辦才好。

    突然,一道邪異的寒光迎面而來,李小民慌忙揮劍擋去,金鐵交鳴聲中,身子被擊得向後飛去。卻是東穎子趁機偷襲,意圖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李小民飛在空中,眼看就要落入僵尸群中,被它們圍住,心中大急,揮劍向一個僵尸刺去,順勢在它擋來的手上一點,身子高飛,斜斜地飛向牆壁,晶瑩刃迅疾刺出,”噗”地一聲,刺進牆壁,自己也借著這一點力,整個人掛在劍柄上,伏在牆壁上微微喘息。

    東穎子縱聲狂笑,整個人電射而來,人劍合一,黑光直射向李小民的胸膛。

    李小民提起一口氣,腳尖在牆壁上用力一點,手中用力,將晶瑩刃拔出,並借力上躍,在東穎子攻來之前,躍上了房梁。

    轟然巨響聲中,東穎子一劍刺中牆壁,當即刺出了一個大洞,塵土四散,漫天飄揚。

    李小民在房梁上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東穎子便已縱身躍上房梁,揮劍刺來。

    李小民舉劍相迎,劍如電閃,直刺東穎子咽喉,與他斗在一處。

    二人在房梁上飛速跳躍,手中劍勢如飛,相互纏斗。下面卻有大批僵尸舉頭仰望,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吼,令人聞而驚心。

    因為房梁太高,這些僵尸爬不上去,無法幫到東穎子,讓他漸漸在與李小民的對攻中落于下風,心中暗驚道︰“哪里來的小子,怎麼劍法這般精妙,卻又從未听說過,哪一門派有這般精妙的劍法?若再這麼斗下去,只怕不利!”

    心中一緩,便見李小民劍勢如潑風般使開,鋪天蓋地而來,將他卷入其中。東穎子大驚,舉劍拼命劈去,叮當一陣大響,堪堪將李小民劍勢擋開,自己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借著劍上傳來的力量,東穎子縱身飛退,一躍落在地上,指著上面的李小民喝道︰“臭小子,給道爺滾下來!有種在地面上決斗!”

    李小民又好氣又好笑,用劍尖指著他大罵道︰“我靠,你個老王八,當大爺是傻瓜!你身邊都是僵尸,想騙爺下去讓你們群毆嗎?”

    東穎子雖然听不懂“我靠”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在罵自己,不由氣得暗自咬牙。見他不上當,搔搔頭,心里思量,該用什麼辦法逼他下來才好。

    眼神一轉,忽然看到雲妃滿臉恐懼地縮在牆角,嬌軀正在瑟瑟發抖。東穎子眼楮一亮,仰頭狂笑道︰“小的們,听道爺法令,把那個鼎爐給道爺搬過來,讓道爺當場練功給這臭小子看!”

    李小民一听眼楮便紅了,握緊劍柄,恨得差點便要跳下去一劍刺他個對穿。

    雲妃倒還不明其意,看到那些僵尸搖搖擺擺地向自己走來,這才明白他口中說的鼎爐原來竟是指自己,不由嚇得大聲尖叫,捂著臉拼命地向後縮,差點便要鑽到牆壁里面去。

    李小民又驚又怒,眼看著這賊道要在自己面前污辱自己的女人,怎麼也無法咽下這口氣。雖然雲妃是很可惡又多次想害自己沒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怎麼能容得他人染指?

    狂怒之中,李小民手捏法訣,喝道︰“疾!”

    一道靈符轟然自他手中打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掠過長空,砰地一聲打在走向雲妃的一個僵尸身上。那僵尸陡然停了下來,身上一陣陣地抽搐,再無力走動。

    緊接著,便听得一陣破空聲如暴雨般響起。李小民雙手飛揚,靈符不斷地打出,轟然擊在那些僵尸身上, 啪之聲大作。受到靈符襲擊的僵尸都停住腳步,身子搖搖欲倒。

    趁這機會,李小民飛射躍下,晶瑩刃散出大片寒光,向僵尸群劈去。

    鋒銳無比的劍刃劈在僵尸身上,轟然震響。那些僵尸雖然皮粗肉厚,又哪里擋得住這神兵襲擊。雖是被東穎子煉制多年,卻也只煉得一雙骨手刀槍不入,身上還是較為脆弱,被李小民帶著大量仙力的晶瑩刃劈得四面亂飛,轟然亂響聲中,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尸骨碎裂,灑了滿地。

    陡然間,一道勁氣撕裂空氣,直向李小民後心刺來。李小民早有防備,回身便擋出一劍,當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卻被震得直向後飛去,重重撞在牆壁上面。重擊之下,忍不住張開嘴,狂噴出了一口鮮血,”噗”地一聲,打在牆壁上面。

    出劍偷襲他的,正是東穎子。

    他修煉多年的僵尸,個個都費了他不少心血。如今被李小民趁他不備時發起突襲,傷亡慘重,由不得他不怒心如熾,拼盡一身之法力,向李小民挺劍刺去,果然讓李小民在打出大量靈符、又凝聚仙力攻擊僵尸,導致仙力大損之際,被他一劍擊成內傷。

    東穎子見他受傷,又怒又喜,得勢不讓人,大步沖上去,利劍狂劈,轟然若電閃雷鳴,一劍劍地劈在李小民擋來的劍勢上。

    受傷之後,李小民力量大減,拼盡力氣,勉力擋了他幾劍,終于還是力竭不支,被他一劍轟出數步,頹然跌倒在牆角雲妃的懷中。

    雲妃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眼見李小民為了救她,身入險地,被那妖道擊得口吐鮮血,心中不由感激,往常怨恨之心,已經去了大半。見他跌倒,慌忙抱住他,這才沒有讓李小民跌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東穎子獰笑著,一步步地走過來,放聲怒罵道︰“狗東西,害道爺損失這麼多得力手下,一定要把你做成僵尸,來抵償你的罪過!”

    李小民咳嗽著,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終于是渾身無力,只能躺在雲妃懷中,恨恨地瞪視著東穎子,鮮血如泉涌般,自口中流淌出來,將胸前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紅。

    舉頭看著那滿面獰惡的妖道,再看著自己懷中面如白紙的俊秀少年,雲妃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滴地灑在他慘白的臉上。

    她的一雙玉臂,痙攣般地抱緊懷中身軀瘦小的男孩,感覺著他身上的體溫,低下頭,將玉面貼在他柔嫩的臉頰上,口中顫抖地呻吟道︰“今天,我們死在一起!”

    ※※※

    白練自高高的房梁上垂下,蕭淑妃站在椅子上面,舉手拉著白練,臉上毫無懼怕之色,便將臻首向繩圈中套去。

    青綾跪在椅子下面,抱住她的腿,哀哀地哭道︰“母親,不要丟下我!”

    蕭淑妃的手不由停住了,低下頭看著讓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兒,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那兩個太監等得不耐煩,厲聲喝道︰“請娘娘快些!若要等到天亮,只怕皇上會發怒,連公主也要受到牽累!”

    青綾跪地哀哭道︰“求兩位公公行個方便,不要逼我母親!”

    其中一個老成些的太監嘆道︰“公主,這哪里是我們逼娘娘自盡,都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做奴才的,怎敢不遵!”

    青綾掩面哭泣道︰“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讓我娘死,只要能讓她活下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年輕些的太監冷笑道︰“你能做什麼?能讓我們升官發財嗎?還是用你的身子……”

    還沒說完,便被年紀大些的太監捂住了嘴,惶然斷喝道︰“你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說!”

    年輕的太監也嚇得變了臉色,跪在地上,磕頭道︰“哥哥,小弟失言,如何是好?”

    另一個太監扶他起來,嘆道︰“我們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還能去告發你不成?只是……”

    他轉頭看向青綾,眼神陰沉,微有猶豫之意。

    年輕的太監立時便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眼發紅,獰聲道︰“殺她滅口不就成了!不過是一個失勢的公主,死了有誰會管這事!到時只要說她忍受不了母親自盡的打擊,也上吊自殺,難道還會有懺作來驗尸不成?”

    表情一直平靜的蕭淑妃突然面色大變,雙手痙攣地抓緊繩圈,顫聲道︰“兩位公公,罪婦是該死之人,只是我這女兒,尚在青春年少,還請兩位公公大發慈悲,不要傷害她!”

    她低下頭,向青綾惶聲道︰“青綾!今天的事,你要徹底忘掉,知不知道?”

    青綾卻是擦干眼淚,平靜地道︰“母親!今日我與母親同死,還有什麼可說的?也免得讓女兒孤孤零零地落在這冷酷的世上,受宮奴白眼,下人欺凌!”

    那年輕些的太監不待他兄長發話,便已挽著袖子走了過來,手中狠狠揪著一根白練,冷笑道︰“既然公主這麼說,小人也就不客氣了!你們死後,小人一定給你們多多燒紙,千萬不要來纏我!”

    那個老些的太監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向青綾的眼光頗有不忍之色,卻終究擋不過兄弟情深,回過頭去,不再看她們。

    蕭淑妃滿面驚惶,跳下椅子,緊緊抱住女兒,顫聲道︰“不要,不要!女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小民子會幫你的,他不會讓你一世孤苦!兩位公公,李公公是御膳房總管,又是貴妃娘娘的干兒子,仙法超群,與青綾一向情投意合,若是逼死了青綾,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年輕的太監臉上一怔,腳步慢了下來。想起小民子公公在宮中如日中天的威勢,自己若殺了與他情投意合的女子,他那慘烈的報復,可想而知,不由暗自膽寒。

    正在猶豫時,忽然听到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兄弟,既然要做,就得做到底!若讓公主活了下來,告訴了李公公,咱們兄弟,哪還有命在!”

    得到哥哥的支持,太監弟弟登時膽氣一壯,手執白練走過來,口中嘿嘿獰笑,便要將白練套在青綾的脖子上。

    就在套上玉頸前的一剎那,他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眼楮也變得失神,呆呆地看著眼前痛哭的一對美女,整個人象是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言不動。

    蕭淑妃已是自分必死,可是不願女兒也陪自己一同喪命,因此啼哭不止。誰知那黑心的太監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不由一驚,怔怔地看著兩個呆若木雞的太監出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犯了什麼病,為什麼都不動了。

    空氣中,暗香襲來。一個嬌俏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空中,面龐美艷非凡,看著母女二人,掩口嬌笑。

    盡管是要死之人,看到這等詭異的情景,二人還是忍不住大驚。青綾一頭撲在母親懷里,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起頭來。

    蕭淑妃緊緊抱住女兒,強自鎮定,咬牙道︰“你是人是鬼?”

    那美艷女子身形已凝,站在二女面前,手持一方香帕,掩口嬌笑道︰“當然是鬼嘍!你們該不會害怕吧?”

    蕭淑妃玉容之上,露出一絲苦笑,淡然道︰“我也是要做鬼的人了,還怕什麼!只求你能讓我女兒活下去,來世我定然結草餃環,以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美艷女子笑道︰“你真的想讓青綾活下去嗎?”

    蕭淑妃連連點頭,還未及說話,青綾便已從她懷里抬起頭來,撲地跪倒,向女子跪頭道︰“姊姊!求求你救救我母親,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看著這一對梨花帶雨般的絕代佳人,這女子雖是自負美艷超人,也不由輕聲嘆息道︰“果然是我見猶憐!怪不得主人對你們念念不忘,心里一直都那麼喜歡你們呢!”

    蕭淑妃一怔,直覺地感到有了一線生機,訝道︰“姑娘,你說的主人,又是指誰?”

    這女子掩口嘻笑道︰“主人的名字,我可不敢說!不過,他很喜歡你們母女倆就是了,常常想得夜里都睡不著覺,拿我當你們的替身,在我身上……嘻嘻……”

    蕭淑妃玉容微微有些發紅,想不出有哪個法力強大的好色法師見過自己母女,難道說,是上次進宮捉鬼的那些龜山派的法師偶然看到了自己和女兒的美貌,因此動了壞心麼?

    青綾跪在地上,叩首不止,顫聲道︰“姊姊,你們一定是法力強大,只要能救了我母親,讓她不會被父皇賜死,我願終生為奴,供姊姊和……主人使喚!”

    蕭淑妃大驚,拉起青綾,失聲叫道︰“青綾,你怎麼可以說這等話!女孩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若是失了清白,將來怎麼嫁人!”

    美艷女子皺了皺眉,啐道︰“連命都沒有了,還嫁什麼人!結陰親嗎?”

    蕭淑妃一呆,想想這女子語含威脅,若是自己母女不肯從命,任由她的主人淫辱,只怕便要放開那兩個被妖法定住的太監,讓自己母女含冤而死。當下不敢再抗辯,只是和女兒抱頭痛哭。

    美艷女子耐心地看了一會,嘆道︰“別這麼生離死別的模樣,不就是配給我家主人,讓他快活快活嗎?你們母女都能活下來,還能住在一起,相互間以姊妹相稱,這有什麼不好的!就是為了你女兒的性命著想,你也得委屈你自己,答應服侍我家主人啊!雖然你女兒可能會失了清白,可是只要一輩子跟著我家主人,還不是從一而終,又有什麼不對?”

    說著,她找了張椅子,悠然地坐了下來,淡然微笑道︰“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若是還不能下定決心,一旦天亮有人來看,發現你們還沒死,只怕就是神仙來了,也再救不得你們的性命!”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6 PM

第五章女奴

    黑白相間、上畫鬼面的利劍凌空劈落,直向李小民的頭上斬去!

    陡然間,牆壁發出斷裂的轟響,一柄大刀刺透牆壁,自牆外伸了進來,當的一聲,擋住東穎子的利劍,將它擊飛到一旁。

    緊接著,道觀的牆壁如薄木片般被斬得粉碎,四散飛落,一員悍將手持大刀,狂沖而入,揮動大刀,瘋狂劈向東穎子,刀光上陰氣凌厲,似要將他一刀劈為兩片!

    東穎子猝不及防,被這面色猙獰的厲鬼逼得倒退數步,左支右擋,一時緩不出手來,取了李小民的性命。

    道觀大門轟然倒塌,一個身材魁梧的厲鬼手持雙巨錘,怒吼著飛沖而至,狠狠砸向東穎子的腦袋,恨不能一錘將他砸得粉碎!

    東穎子又驚又怒,被他與長刀厲鬼左右夾攻,再也抽不出手來,只氣得連聲怒吼,長劍狂揮,與二鬼斗在一起,同時暗自手按法訣,準備打出道符,偷襲二鬼。

    在雲妃的身後,牆壁已然蕩然無存,露出了一個大洞。一個高雅端莊、容姿絕美的白衣少女飄然而入,動作飄逸,仿若雲中飄來的仙子。

    少女目光一掃,面現驚色,迅速落在雲妃身邊,扶起她懷中的李小民,惶聲道︰“公子,你怎麼樣了?”

    李小民抬目看去,見是幽兒來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嘴一張,便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幽兒面色惶急,伸手按在他的手心,將強大的仙力,源源不斷地度入李小民的體內。

    李小民精神大振,驚訝地看著幽兒,想不到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吳帝那龐大的靈力轉化為了這麼強大的仙力,真是不枉自己從前那麼盡心盡力地教導她修煉仙法。

    強大的仙力在李小民身體內流轉,迅速治療好了他的內傷,還讓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由于幽兒心神惶急,一時不察,只顧將仙力瘋狂度入李小民體內,弄得他渾身仙力澎湃,幾乎似要爆炸一般。

    李小民咬牙忍受著體內仙力膨脹的痛苦,嘶聲道︰“好了!”

    幽兒這才收手,扶住李小民,顫聲道︰“公子,你的傷已經好了嗎?”

    感覺著幽兒柔軟的小手扶在身上,嗅著她打在自己臉上的清雅氣息,李小民心中一蕩,反手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一邊悄悄地揩油,一邊心中暗想︰“想不到幽兒的靈體實體化以後,這麼吸引人,簡直是宇宙第一美少女嘛!不知道弄到床上去,會是什麼滋味?”

    他這時候還坐在雲妃的懷里,雲妃呆呆地看著這一對少年男女,驚訝不已,直覺地感覺到幽兒似乎不是常人,看主人與她這般親密,不由一陣莫名的醋意,涌上心頭。

    一陣壓抑的慘呼自那邊傳來,打斷了三人的思緒。抬頭看去,卻見沙將軍倒提巨錘退到一旁,靈體顫抖,在右胸的位置上,一處暗黑色的靈符緊緊貼在那里,黑色還在不停地向四處蔓延,似是受了那道士的暗算。

    東穎子在初時的驚訝不適之後,已經恢復了一些,提起殘余的法力,揮劍與曾將軍搏殺在一起,劍法陰氣逼人,上攜可以傷害靈體的法力,一劍劍地刺向曾將軍的要害,惱得曾將軍大怒揮刀,連聲呼喝,卻也被逼得步步後退,眼看著便要抵擋不住。

    李小民精神一振,用力推開身邊二女,站起身來,只覺渾身仙力鼓蕩,難受至極,只恨不得發泄出來才好。眼前便有一個可供發泄的目標,這等好機會,如何可以輕易錯過?

    他舉起晶瑩刃,放聲狂吼,聲音清烈,直沖雲霄。

    雲妃驚訝地看著他,但見他在長嘯之後,邁開大步,如利箭般狂沖向前,手中寶劍如漫天花雨般揮舞開來,快得讓她看不清劍勢,但見寒光閃爍,鋪天蓋地,直向前方的妖道卷去。

    那賊道面露驚慌獰厲之色,一劍逼退長刀惡鬼,舉劍面對著李小民,欲要強行抵擋他強大的攻勢。怎奈他此時周身仙力狂暴至極,凝于晶瑩刃上,力量強大,無堅不摧,但見晶瑩刃揮處,賊道手中寶劍被擊得狂飛上天,當的一聲,重重刺進房梁之上,劍柄在空中不斷地顫動搖擺。

    在李小民的厲吼聲中,晶瑩刃寒光漫天,瘋狂襲向東穎子。東穎子只來得及仰起頭,厲聲嘶吼出一個“陰”字,便已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劍勢斬得身體碎裂成無數小塊,向四面飛散而去。

    李小民沖過血霧,舉劍凝立,眼看著碎裂的血肉漫天狂飛,滿屋揮灑,場面慘烈至極。

    揮刀沖入殿中的鬼衛越來越多,看著這恐怖的場面,都面含敬畏,恭敬地看著他們的主人,不敢出聲。只有賊道臨死前慘嚎的“陰……”字,回蕩在破破爛爛的大殿之中。

    雲妃呆呆地看著滿殿飛舞的血肉,經受不住這等強烈的刺激,面色發白,軟軟地癱在地上,已經是被嚇了暈了過去。

    幽兒慌忙扶住她,自己卻也因剛才一時情急,將大量仙力度入李小民體內,卻導致自己元氣大損,此時面色蒼白,身體也開始有虛浮之狀,難以維持實體化所需的仙力。

    李小民收劍入鞘,回頭看到幽兒這般模樣,嚇了一跳,慌忙跑回來抱住她輕盈的嬌軀,惶聲道︰“幽兒,你這是怎麼了?”

    幽兒搖搖頭,虛弱地一笑,輕聲道︰“公子,我沒事的,多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李小民心中感動,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溫聲道︰“幽兒,多虧你了!若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把辛苦煉化的仙力損失這麼多,導致傷了元氣,不知還要修煉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幽兒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柔地微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說,今天用去的仙力,只要再修煉一段時間,就會恢復。而父皇留給我的靈力,我還有大半沒有煉化呢!”

    李小民知道她這麼說是為了讓自己寬心,感動不已,抱住她柔軟的靈體,上下按摩,替她松骨,順便表示親近之意。

    摸著她柔滑至極的肌膚,李小民不由心中一蕩,可是知道現在還在險地,不能多耽擱,不然等到天明小道士起床,若報知城衛軍趕來,雖然不怕,若讓他們看到這情景,還是會有點麻煩。

    在殿中,那些僵尸都在搖搖晃晃地與鬼衛搏斗,紛紛被靈刀斬裂肢體,碎裂倒地。還有幾個美女被煉制成的僵尸,卻未受李小民靈符襲擊,動作靈活,揮舞著鬼氣森森的利爪,與鬼衛們斗了個旗鼓相當。雖然鬼衛驍勇,一時卻也收拾不下她們。

    李小民抬頭一看,心中忽然一動,喝道︰“住手!”

    揮出手,金光閃閃的巨大靈符疾飛而出,挾著來自幽兒身上的強大仙力,轟擊在幾個殘存的僵尸美人身上,便見那幾個僵尸動作驟停,呆立殿中,便似美女雕像一般。

    李小民搔搔頭,想道︰“記得天書所載的僵尸煉制大法,其中一項,便是可用仙術,移動僵尸臉部的骨骼肌肉,將僵尸的容貌改變。本來這一招沒什麼用,可是今天正在用得上,不如把這幾個僵尸收伏,將來或者還能派上別的用場。”

    再看場中僵尸,還剩下六七個,其中五個是美女。因為是女子煉成的僵尸,攻擊力不是很強,當時李小民用靈符攻擊僵尸時,沒有顧得上先料理她們,因此她們的力量還能保持到最後。

    李小民對男性的僵尸沒有興趣,一揮手,上百鬼衛們亂刀齊落,將所有男性僵尸斬得粉碎。

    緩步走到幾個剩下的僵尸當中,看著那幾張如花似玉的慘白嬌顏,李小民心中暗罵︰“這老殺坯,居然下得了狠手,把這麼漂亮的女孩變成了僵尸!剛才一劍劈碎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舉起手,口中喃喃念動法訣,便見一片金光耀眼,自他身上彌漫開來,將五具美人僵尸籠罩其中。

    這樣強大的仙力,平時李小民是施展不出來的。現在也只是憑借幽兒強行灌輸到他體內的仙力,施展出這一強大的法術,強行收伏被別人煉制好的僵尸。反正這些被強行輸入體內的仙力過一段時間會自動消失,他只能吸收一點,又無法將仙力灌回到幽兒的靈體之上,現在是不用白不用。

    半晌之後,金光消散。李小民輕輕喘息了幾下,環顧著身邊幾個面容慘白的美人,心中忐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听自己指揮。

    心念微動,便見幾個美人都盈盈拜倒,伏在李小民腳下,一動不動,模樣恭敬至極。

    李小民心中歡喜,仰天大笑幾聲,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喘息,輕咳一陣,方才平靜下來。

    看著腳下伏拜的美人,李小民心中惋惜︰“可惜僵尸都已經沒有了魂魄,不過是一些移動的雕像罷了,真是可惜了這些好皮囊!”

    他緩步邁出大殿,幾個美人亦步亦趨,緊緊跟在身後。表情麻木,眼神空曠,似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殿外,一片黑暗。夜色依然籠罩住整個金陵城,未來的光明似是遙遙不可及的一般。

    站在道觀的院子里面,李小民的目光落向那些小道士們居住的房屋。剛才幽兒趕來救他時,一舉擊破了東穎子布下的禁制,卻又在道觀院子外面布下了另一重禁制,這才沒有讓里面的聲音傳出去。而在小道士們的居所外面,也布下了一重禁制,讓他們睡得更安穩一些,外面不管天塌地陷,他們也听不到半點動靜。

    李小民舉起手,掌中金光閃耀,照射在那些房屋周圍淡淡的熒光薄幕之上,薄霧散去,禁制已然被李小民破除。

    他只是在心中微一動念,身後幾個美人便如飛般沖入道士們的居所之中,緊接著,便听到刺耳的慘叫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天書上所載的趕尸仙法,比之陰山派的僵尸控制之法要強橫百倍,陰山派煉制出來的僵尸,現在被李小民控制,動作靈活了無數倍,再不復原來那樣步履蹣跚的模樣。

    看著美人們窈窕的倩影在黑暗中如飛穿梭,李小民心中暗自得意︰“這樣才對嘛,要是還象原來那樣,一個個簡直就是機器人,搖搖擺擺地走路,弄得我就跟機器人戰隊的指揮官似的!”

    四面傳來的慘叫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小道士,他們披著道袍,惶然從屋里跑出來,相互詢問著到底出了什麼事,師父又在什麼地方。

    但是沒有人來得及得到回答,唯一回答他們的,是沖到面前的僵尸美女染滿鮮血的利爪!

    利爪輪下,狠狠地劈在他們的頭上、肩上。未來得及戴上道觀的頭顱,登時多出五個血洞,紅白之物,自里面奔流而出。

    道士們慘叫著跌倒在地,有幾個想要結手印打出法符抵擋的,也被疾沖而至的無數鬼衛團團圍住,腰間所帶符紙尚未掏出,便見靈刀漫天劈來,迅速將他們劈成一堆堆的肉塊。

    盡管已經經歷過了多次的搏殺場面,看著那些道士頭上的五爪血洞,李小民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咬牙暗道︰“那位寫出‘九陰白骨爪’的金老先生,是不是家里有人養過僵尸啊?怎麼寫得那麼傳神,難道是小時候跟僵尸在一起青梅竹馬過嗎?”

    他轉過身,不去看那幾個梅超風虐待可憐的道士們,走到殿中,抱起昏倒的雲妃,听著身後傳來幾聲慘叫,隨即一切歸于沉寂。

    大殿中,肉塊散落得到處都是,鮮血淋灕,染滿地面。李小民看得心里作嘔,想不出這竟是自己一劍劈出來的。

    轉身抱著雲妃正要離開,忽然心里一動︰“那個老流氓臨死前叫了個‘淫’字,是什麼意思?他是夠淫蕩沒錯,可是都要死了,還淫個不停,到底想干什麼?”

    想了半天,聯系起前面听到的話,他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是想說︰‘我們陰山派的父老鄉親不會放過你們’是吧?哼,你們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你們呢!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話雖如此說,可是無端得罪了一個能夠輕易滅掉南唐護國道門龜山派的強大門派,還是讓李小民心里有點不得勁。只一個東穎子,就讓他費了這麼大勁,若他家里老老少少都跑來替他報仇,就算李小民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住。

    他暗嘆一聲,為今之計,只有多多修煉,並催促自己的手下們也努力修煉,在敵人大舉來襲之前,盡快提升自己一方的實力,來讓自己能有抵抗和反擊之力了。

    ※※※

    命令沙曾二將軍帶著鬼衛處理好道觀的善後事宜,李小民親自抱著雲妃,騎馬奔馳,把雲妃放在自己在城內的府第之中,叮囑韓馨兒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出門亂走,並留下三個僵尸美人在暗中守衛府第,自己帶上幽兒和兩個僵尸美人,摸黑趕往皇宮。

    依靠設下迷陣的方法,讓幾支侍衛巡邏隊多走了些冤枉路,李小民帶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了他們守衛的路段,然後撤去迷陣,那些侍衛們恍然未覺,依舊盡職地巡邏,只是奇怪為什麼今天的路好象走起來比以前長了一點。

    在過度使用仙力之後,幽兒靈體虛弱,李小民親自送她回到廢殿,愛憐地在她柔滑至極的玉頰上輕輕一吻,叮囑她要好生休息,然後便帶上兩個美人,急匆匆地趕向皇宮的另一側。

    走到蕭淑妃的寢宮,耳邊听得四面宮女們住的屋子里面,發出了宮女們低低的悲痛嗚咽聲,那些她們在為女主人的慘死而痛苦流淚。而蕭淑妃的屋子卻是一片靜寂,什麼聲音都沒有。

    李小民知道那是月娘布下禁制,擋住了里面傳出來的聲音,也不管他,邁步便闖了進去。月娘的禁制對他這個訂立了鬼奴契約的主人來說,絲毫沒有什麼作用。

    一進屋子,便見蕭淑妃和青綾抱在一起,相擁而泣,而兩個太監手持白練,站在屋子里,象僵尸一般不言不動。

    在一旁,月娘正在笑嘻嘻地欣賞著蕭淑妃母女痛苦悲泣的情狀,一見李小民來了,興高采烈地撲到他的身上,用力親吻著他的嘴唇,興奮地叫道︰“主人,她們都答應做你的女奴了!”

    李小民大吃一驚,自己好象只讓月娘來救她們,不讓那些太監依令殺死蕭淑妃,並沒有說過什麼女奴的話。她這樣自作主張,是什麼意思?

    月娘湊在他的耳邊,低低地道︰“主人,別說話,看我來幫你達成心願!”

    說著話,月娘如猴般爬到他的身上,修長玉腿盤住他的腰,雙臂緊緊抱住他的頭,幾乎要把他悶死在自己高聳的玉峰之間。

    李小民一面奇怪月娘今天怎麼這麼活潑,一面用力推著她的靈體,把臉側到一旁喘息,讓自己不至于被實體化的鬼奴謀殺了親主,心里也在怦怦直跳︰“她要幫我達成心願?她知道我有什麼心願?”

    正在抱頭痛哭的那一對美麗的母女听到“主人”的呼喚,都抬起頭來,恐懼悲傷地看向李小民,希望能知道這個法力強大、心靈邪惡的法師,到底是什麼模樣。

    可是看到的,卻是那美艷女子騎在他的腰間,用力抱緊他的頭,不要說面目,連身材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他個頭不高,似乎還沒有那女子高,只怕青綾也要比他高上一些。

    月娘回過頭來,嬌笑道︰“二位女奴,還不跪下來,向主人叩拜,宣誓效忠?”

    她前世是被宮妃命人凌辱至死的,對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妃、公主深惡痛絕,現在跟了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主人,能有凌辱皇妃的機會,自是不肯錯過,早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多讓主人得到一些皇妃、公主的肉體,一邊是借這些優質的鼎爐提高主人的實力,另一面也要借此機會,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妃被主人征服後的丑態,當她們在主人身下婉轉承歡時,可還能保持一貫的冷漠和高傲麼?

    青綾二女對視一眼,都深感屈辱,可是為了自己在世上唯一親人的性命,不得不跪下來,向李小民深深下拜,嗚咽抽泣道︰“主人,奴婢願一生一世服侍主人,絕不反叛!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月娘抱緊李小民的頭,興奮地嬌笑道︰“是用身體服侍主人,不要忘了!”

    二女垂下頭,任由晶瑩的淚水打在地面上,顫聲道︰“是,我們的身子都是主人的,請主人隨意享用!”

    說完了月娘教給她們念熟的話,二女忍不住悲從中來,伏在地上,痛苦嗚咽不止。

    月娘興奮地咯咯嬌笑起來,李小民卻是用力把她推到一旁,皺眉道︰“月娘,你做什麼?太過份了吧?”

    听到這微帶一絲稚氣的熟悉的聲音,蕭淑妃和青綾都霍然抬起頭,看著站立在黑暗中的身材修長的少年,都不由面色慘白,驚訝得幾乎暈去。

    月娘從他身上滑下來,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用柔嫩的面頰磨擦著他的身體,可憐巴巴地道︰“是,主人,人家知道錯了嘛。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忽然仰起頭,看向李小民的臉,興奮地笑道︰“可是主人,人家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對不對?你和人家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把人家當成蕭淑妃娘娘,或是青綾公主,要人家做這樣那樣的動作,裝成她們的樣子來服侍你,因為你心里想著她們,是不是?這次雖然是奴婢自作主張,可是真的能得到她們,主人應該也很高興吧?”

    李小民慌忙彎腰捂住她的嘴,制止她繼續亂說,抬頭看著跪在地上面帶驚訝的二女,不由滿臉尷尬,紅得如同一塊大紅布一般。

    青綾從地上站起來,清秀的面龐之上,有憤怒,有驚訝,有不解,有恍然,輕咬櫻唇,想想李小民不知道這件事,這都是他的鬼奴自作主張,也怪不得他。只是小民子仙法如此高超,能收伏一個如此厲害的女鬼為奴,這等實力,實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沉思半晌,青綾輕輕地道︰“你……不是太監嗎?為什麼還會……”

    月娘跳起來,緊握粉拳,滿腔義憤地叫道︰“喂,不許看不起我的主人!他雖然是太監,可是卻是一個優秀的太監!而且仙法超群,已經練出了小……反正是已經和正常男人沒什麼分別,某些能力還要更強一些!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去他身上試驗一次,就知道了!”

    听到她這露骨的話,還未經人事的青綾羞得紅暈滿頰,以袖掩面不語。

    蕭淑妃雖然也是羞愧,可是想到自己的性命還捏在這突然變得陌生的小民子手里,跪在地上,深深叩拜,澀聲道︰“小民子,就當我求你,青綾還是處子之身,求你放過她!至于我,我的身子你要怎麼用都沒關系,隨便你想怎麼樣……”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輕,低垂螓首,羞赧無地。

    听著她隱含嬌媚的語聲,李小民不由心中一蕩,走過去伸手扶住她的香肩,感覺著她溫柔玉體就在手中,心中又是一跳,努力保持著平靜,紅著臉將這讓自己一直無比尊敬的美貌女子扶起來,躬身揖道︰“娘娘如此說,折殺小人了!小人本是一個奴才,哪敢有這等褻瀆娘娘玉體的念頭……”

    月娘卻在他身後咯咯一陣嬌笑,掩口笑道︰“主人,不要再這樣謙虛了!現在她們已經不可能再住在宮中,我們把她們帶到宮外去避禍,是救了她們的命,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怎敢再象以前那樣對你?何況出了宮,她們就沒有什麼尊貴的身份,主人還是以平常心對她們為好,免得日後自己苦惱!”

    李小民回頭瞪了她一眼,想想她說得倒也沒錯,一起住在外面,要是自己還對她們這麼多禮數,只怕自己都要累得不行。

    月娘走過來抱住他,廝纏撒嬌一陣,看他不生氣,大著膽子抬起頭看向蕭淑妃,微笑道︰“剛才你答應過我的事,不要忘了。若有違反,會怎麼樣來著?”

    蕭淑妃心頭一凜,想起剛才自己和女兒已經在死亡的威脅之下,被她逼著說出︰“小女子若能得月娘和主人救了性命,今生必當以身體侍奉月娘的主人,做他的奴婢妻妾,並盡一切努力為他生下孩子。若有一人違反誓言,讓我母女死後盡皆墮入地獄之中,永受烈火煎熬,不得超生。並讓我二人的祖先,盡皆不得安穩居于黃泉之下。”

    這個時代的人,將立誓當作一件天大的事,全然不如後世之人,把發誓當作家常便飯,說過就忘。蕭淑妃恐懼日後地獄烈火的無盡煎熬,更不忍心讓女兒也落得這般命運,並禍延蕭氏、李氏祖先,只得低頭飲泣,雖然對自己被迫要用這清白身子服侍小民子羞慚無地,卻也忍不住有一絲絲隱含恐懼的興奮期待,暗暗升起在芳心深處。

    另一邊,青綾也是臉色慘白,看著母親、月娘和小民子,又羞又怒。可是為了母親的未來,她也只能咬牙忍耐,只當這一世是一場惡夢罷了!

    李小民搖頭苦笑,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可也能猜出月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逼迫她們母女。

    看看外面,天色快要亮了,月娘忍不住出言催促。李小民回過神來,喚過那兩個身材肖似蕭淑妃、青綾的僵尸美人,站在她們面前,暗自念動真言,舉手指向她們的面龐,但見金光閃過,這兩個美人的面部肌肉和骨骼緩緩移動,漸漸變成了蕭淑妃和青綾和模樣。

    青綾忍不住捂住嘴,驚呼一聲,和母親一同驚駭欲絕地看著自己的替身,做夢也想不到小民子竟然有這麼大本領,不由在滿腔憤怒之中,也有一絲敬畏欽佩,油然升起。

    李小民不想拖延時間,讓她們盡皆把自己吊上房梁,伸長舌頭,裝出一副吊死鬼的模樣。這樣看起來,就是蕭淑妃被迫自盡,而她的女兒也受不了這樣強烈的打擊,自己也吊了上去。

    不過,青綾的替身是把自己吊在青綾臥房里的,並不在這間房中。免得有人看到二女吊在一處,心生疑惑,再對那兩個施刑的太監詳加盤問,問出奇怪的地方。

    忙完這些事,天真的快要亮了。李小民看看時間已經趕不及在黑夜中出宮把二女送到安全的地方,只得帶著她們,匆匆出門,回到自己在宮中的居所,打算在這里隱藏一天,到了晚上,再送她們出宮。

    月娘留在最後面,看著三人去得遠了,才回到房里,伸手一指,解除了設在兩個太監身上的迷咒,微微一笑,飄然遠去。

    那一對太監兄弟,恍然驚醒。太監弟弟正要繼續將白練纏在青綾的脖子上,忽然手中一空,發現白練已經不見,而青綾母女,也不在眼前。

    他低呼一聲,忽然听到身後哥哥也在驚呼,抬頭一看,卻見蕭淑妃的身子,高高地吊在房梁上,正在輕輕搖擺。面色青白,舌頭伸得老長,顯然已經是氣絕多時了。

    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太監哥哥先回過神來,跑出去看,鑽進了青綾的房間,又是低呼一聲,迅速退了出來,跑回蕭淑妃的屋子,拉住弟弟,趴在他耳邊輕道︰“青綾公主也自盡了!”

    太監弟弟大驚,也飛跑去看了,不一會失魂落魄般地走回來,看著哥哥,二人相對無言,不知道自己這一夜,是不是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惡夢。

    ※※※

    坐在小民子空蕩蕩的屋子里面,看著面前俊秀至極的小太監,蕭淑妃和青綾都倍感尷尬,低下頭,慢慢品著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收了自己母女為妻妾的小太監。

    李小民也覺得尷尬,看著兩個一般清秀可人的美女,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干笑道︰“累了一夜,你們都困倦了吧?我這里有張床,你們先睡會兒,我去叫些東西來吃。”

    他急匆匆地跑出屋子,卻也不敢走遠,在路上逮住一個過路的小太監,要他去御膳房傳話,弄些好吃的東西來給自己補補身子。

    那太監見是李公公吩咐,不敢怠慢,慌忙深揖應承,一溜煙地向御膳房的方向跑去了。

    房中留下蕭淑妃母女二人,相視長嘆,都是羞慚至極,卻也無法,只能咬牙忍耐這不可逃避的命運。

    鬧了一整夜,如今松馳下來,只覺渾身無力,困倦至極。二女雖是害羞,可是也不得不上床休息,蓋上一床錦被,想起這是小民子的床鋪,更是羞慚。母女倆相擁而泣,哭著進入了夢鄉。

    不一會,御膳房的干部們便親自送飯上門,來討李公公的喜歡。李小民夸獎了幾句,拿些賞錢,打發他們走了。

    回到屋里,李小民本想叫她們起床吃飯的,一看二女已經睡熟,那般美人春睡圖,看得李小民幾乎鼻血涌出。

    為防止自己變成禽獸,李小民慌忙退出臥室,捂著狂跳的心髒,走到外間餐桌上,發狠吃起御膳房新做的大餐來。卻一不小心,把嘴燙傷了,弄得嘴唇上起了一個大燎泡。

    御膳房做的美食越來越好吃,李小民正吃得開心,忽然听到外面一陣喧嘩之聲傳來。

    李小民跑出去看,逮住幾個在街上交頭接耳的太監宮女一問,這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已經嚷嚷動了。道是那位東穎子仙長帶著雲妃娘娘去了宮外的道觀,今天天還沒亮,城防軍巡邏到道觀,發出那里門戶大開,進去一看,卻見滿地尸首狼籍,東穎子仙師和雲妃娘娘不知去向,只在殿中遍布殘肢,多半便是已經遭了毒手。因此滿宮議論紛紛,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暗殺皇上請來的法師和皇妃。

    這事李小民比別人清楚,東穎子固然是渾身被切碎成無數小塊,而雲妃也被他用偷梁換柱之計,把一個已經在先前的戰斗中被鬼衛切碎的女性僵尸令鬼衛切得更碎,再把雲妃的衣服切碎扔在她身上,看起來就象雲妃被殺了一樣。

    昨天夜里出的賜死一案,以及今天早上發現的碎尸血案,讓滿宮震動不止。便是城中百姓,也听到了一點風聲,互相打听,這件事引起的余波,許久都未曾消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27 PM

第六章藏嬌

    在金陵城外,一座偏僻的山莊內,空空蕩蕩的,很少有人行走。只有一些護衛,警覺地躲在暗處,守衛著山莊主人的安全。

    這座山莊,卻是在真平公主名下的產業。她有的時候,便會到這里休息一段時間,當然,要瞞著李漁和皇後,並借用太子弟弟的手諭,扮成他的內侍出宮才行。

    在最深處的一處香閨之內,滿舍蘭香,少女無力的嬌喘聲,回蕩在這寂靜的屋子里面。一對少年男女,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相擁在一起,情愛纏綿,無有厭足。

    許久之後,李小民從床上坐起來,懶洋洋地拿過儒衫,套在微嫌黝黑的修長身軀之上。

    床上,一個嬌柔的聲音輕輕傳來︰“白,我們什麼時候,把我們的事稟告父皇母後?”

    李小民回過頭,看著錦被中的美麗少女露出了赤裸的香肩,微笑道︰“今天我就去朝廷上書,說是我已經和本朝最美的公主有了夫妻之實,請他們把公主嫁給我,怎麼樣?”

    真平公主紅了臉,丟過一個枕頭,打在李小民的頭上,嗔道︰“要死了!這種事怎麼能讓母後他們知道?我是說,你打算什麼時候,想辦法托人說媒求親?”

    李小民低頭長嘆道︰“唉!可憐我李白一介布衣,雖然有才華滿腹,詩高天下,卻又怎麼能有這等幸運,能娶到當朝公主!罷了,為了此事,我只有努力去考狀元,等考上以後,便向皇上求親,迎娶你便了!”

    真平公主嬌靨羞紅,掩面嬌笑道︰“你肯這麼說,還算你有點良心!可惜考狀元的事還早,若是我懷了孕,那該怎麼辦?”

    李小民隨口笑道︰“那有什麼,不過就是娶了你,我們倆私奔到別國好了!”

    真平公主卻當了真,微蹙娥眉,搖頭道︰“這樣不行,我可不願意從母後身邊逃走,害她傷心。這樣吧,在你考上狀元之前,我們不要再做這種事,免得懷孕,好不好?”

    李小民丟開正要穿上身的衣服,笑嘻嘻地爬上床去,伸手攬住真平公主盈盈一握的縴細腰肢,調笑道︰“我們不要做哪種事啊?”

    感覺到他的色手又在壞壞地行動,一直撫摸到少女的隱秘之處,真平公主立覺渾身發軟,驚呼道︰“不可以,這樣不行……”

    話未說完,便被英俊少年探過頭來,用唇堵在她溫軟的櫻唇之上,舌頭伸進她的小嘴,與香舌糾纏在一起。

    感覺著他熟練的挑逗,每一處隱私之地都被他掌握,真平公主只覺身子象要飛了起來,只能從瓊鼻中發出嬌慵的呻吟,再無力氣反抗他對自己的入侵。

    許久之後,當真平公主激烈的嬌聲呻吟漸漸平息,將頭埋在枕被之間的美麗少女已經再無一絲力氣來責怪李白的過分行為,只能聲若游絲地嘆息道︰“唉,你這人……”

    李小民心滿意足地穿衣起床,正要離開,忽然听到真平公主的呼喚聲,停住腳步,回頭望向床上漸漸有了一絲力氣的少女,奸笑道︰“公主殿下,是不是還不盡興,想要再來一次?”

    真平公主一窒,又羞又怕,滿臉通紅,搖頭道︰“都做了好幾次了,你還要!不要亂說,我是說,我妹妹想見見你,咱們抽空見上一面,好不好?”

    李小民一怔,問︰“你哪個妹妹?我記得你有好多妹妹的!”

    真平公主微笑道︰“當然是跟我最好的一個妹妹,長平啊!我告訴你啊,她宮里有個小太監,長得和你很象,偏巧也姓李,我都懷疑是不是你失散的兄弟呢!回頭讓她帶小民子過來,和你見見面,好不好?”

    李小民又是一怔,苦笑道︰“不用了吧,一個小太監,有什麼好見的……”

    真平公主卻發起了公主脾氣,叫道︰“一定得來!回頭我就跟長平說,商量好時間,就來通知你!”

    李小民沒有辦法,只得哼哼哈哈地披衣出了房間,心里發愁︰“這位大小姐,真是難侍候!怪不得從前經常見到那麼多男人跑去酒館借酒澆愁,原來給野蠻女友當駙馬的活,真不是人干的!照這麼說,我從前夢想追上一位有錢有勢的大小姐,到大公司、大財團當個駙馬爺,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原來是打錯了主意?”

    只為了向親妹妹顯擺自己有一個才高八斗的男友,就命令他去和妹妹見面,李小民對這種女性的虛榮心可沒有什麼興趣。現在他想的是,該怎麼推掉這場見面,若是讓兩個自己出現在見面場合上,分身乏術,可夠自己頭痛的了。

    不過這件事可以回頭再說,大不了玩失蹤,讓李白消失在大唐的國境之內。不過那樣陳德修恐怕就要倒大霉,會被刑部的人打入天牢,整天逼問李白的下落。就算陳德修夠義氣,死咬著不肯開口,自己新開的那幾家酒樓沒有他主事,只怕也得賠本關張,那損失可就大了。

    李小民一邊發愁,一邊騎馬出了山莊,催馬向前,奔向自己在城內的府第。現在他膽子越來越大,又仗著是總管太監,找個借口道是出來采買東西,便是一整天不在宮里,也無人敢來查問。

    這片府第,已經被新建起的圍牆分成兩半,一半住的是蕭淑妃母女和韓馨兒,另一邊住的卻是雲妃和蘭兒。兩邊互相不能來往,又不敢出門,因此兩邊的美女,誰也不知道那邊還住著故識。

    至于蘭兒,是李小民生怕她一個人在宮里受人欺負,自己雖然在御膳房有地位,可是離得遠,若出點什麼事自己也趕不過去,況且也不忍心讓自己的女人再去侍候別的宮妃,因此再度故伎重施,弄了個調包計,讓那兩個從墳墓中破土而出的僵尸美人其中的一個扮成了蘭兒,再度上吊自殺,讓滿宮中人嘆息蘭兒的忠誠義舉,也為她賺了個風光一點的葬禮。

    真正的蘭兒當然不會死,現在再度和雲妃住在了一起,整天里悠哉游哉,再不用象在宮里一樣,挨罵受氣了。

    而蕭淑妃母女與雲妃之死,在宮中掀起了一陣波瀾,現在已經漸漸平息。雖然還有些宮妃、宮女們在暗自慨嘆天不佑善人,可是在禁律森嚴的宮庭之中,已經很少有人再敢提到她們幾個人了。

    那負責賜死蕭淑妃的兩個太監,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突然暴斃,死後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有滿臉驚駭之情,看上去象是見了鬼一樣。

    這樣奇怪的死法,讓驗尸官摸不著頭腦,最後只能胡亂報個心痛病犯,暴斃了事。

    對于雲妃的現狀,在宮中知道真相的,只有辰妃而已。她因為表妹的慘死,傷心哭泣不止,李小民看她可憐,便冒著危險,告訴了她一半實情,並叮囑她千萬不要說出去,就算是雲妃的親人,也不要透露半個字。

    辰妃又驚又喜,但見小民子這般本領,仙術高強,也自深信不疑,對這法力強大的少年更是死心塌地,夜里服侍他時,更是盡心竭力,只求讓小民子高興,不管什麼事都竭盡全力地去做。

    李小民一邊微笑想著辰妃在床上溫柔放蕩的嬌俏模樣,一邊運起仙術,讓仙力在體內流轉,將臉上、身上的黝黑之色消去,讓自己更象是在宮中做官的小民子,催馬從東邊的府門進去,迎面看到一名俏麗少女正在在提水澆花,便催馬來到她的面前,笑道︰“馨兒,你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吧?”

    韓馨兒抬頭看到他,俏容滿含欣喜,上前扶住他,小心地攙他下馬,含羞笑道︰“承主子下問,奴婢在這里住得很好。”

    李小民的目光望向後宅,韓馨兒看到他的樣子,心中明白,微笑道︰“主母她們,都在書房和臥室。”

    李小民一怔,疑道︰“誰讓你管青綾她們叫主母的?”

    韓馨兒低頭道︰“是月娘姑娘。”

    李小民恍然,自己把這個宅子的管理權交給月娘,讓她照顧好新來的幾位美女,她卻故意讓韓馨兒管青綾她們叫主母,若讓青綾听見,只怕會不高興。

    想到這里,李小民苦笑道︰“不要叫她們主母了,就叫……叫夫人和小姐吧。她們新來乍到,不習慣這里的環境,你多費些心,回頭我買些丫環來服侍你們,交由你管理。”

    韓馨兒微微一怔,含羞作喜,低頭答應,目光悄悄地瞟在李小民身上,心里暗自捉摸他話中的意思。自己現在是一切都依靠他,可以算是他家里的丫環,為什麼還要別的丫環服侍?難道說,是想把自己也變成他的女人麼?

    李小民倒沒注意到她玉頰微紅的嬌俏模樣,邁步走過花叢環繞的路徑,推門走進了房屋。

    在屋子里,一個眉清目秀、一身秀雅之氣的清麗少女正鋪開一張宣紙,手執狼毫,專心地練習著書法,忽听門聲響起,抬頭一看,卻看到一個豐神俊朗的俊秀男孩走了進來,肌膚潔白如玉,正是救了自己、又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小民子。

    青綾的雪白玉頰上微微飛紅,現出一絲尷尬之色,稍稍猶豫了一下,屈膝行禮道︰“奴婢拜見主人!”

    李小民吃了一驚,慌忙上前扶住青綾的玉臂,惶聲道︰“青綾姊姊,你這是做什麼?”

    話一出口,他才想起,這一定又是月娘在搗亂,讓她們自降身份,不由微感頭痛,看著青綾在他扶持下更感尷尬,只得松開手,搔頭苦笑道︰“青綾姊姊,不要這樣,都是我不好,管教不嚴,才讓月娘對你說了那些雜七雜八的話,你放心,以後我一定管住她,不讓她亂說話,你不用把她從前說的話放在心上!”

    青綾心中暗自嘆息,難道連自己母女發下的誓言,也可以不遵守麼?那誓言本是自己母女對那美艷女鬼發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只怕自己的誓言已是天地皆知,若不遵守誓言,只怕將來自己母女死後,只怕真的會墮入地獄,受烈火煎熬。更要禍延祖宗,那等毒誓,如何可以不遵?

    李小民見她面色慘然,更是尷尬,干笑道︰“好姊姊,你還象從前一樣,就叫我‘小民子’,啊,不對……”

    他內心實在是不大想當太監,因此對這個帶有侮辱性的稱呼,一向不大感冒。想想要是在自己買的宅子里還被人當太監,那也實在太窩囊了。想了想,便選了個親密的稱呼,笑道︰“青綾姊姊,你叫我小民,好不好?”

    青綾心中苦笑,只得去了最後那個“子”字,柔聲道︰“小民,我們母女多承你相救照拂,這等大恩,我們須當報答才是!”

    李小民受寵若驚,連聲道︰“青綾姊姊不必客氣,這是小弟應該做的!對了,你和娘娘……夫人在這里住得習不習慣?需要什麼東西,跟我說,回頭我去買來!”

    青綾搖頭微笑,看他還是從前的模樣,心情不由好了起來,與小民子那一層新生的隔閡,漸漸也變得淡了。

    李小民見她臉上微有喜色,立時打蛇隨棍上,拉住她柔若無骨的玉手,纏著她教自己寫字。

    身為架空歷史小說的愛好者,他深深知道,寫出一筆好字的重要性。從前那些跨越時空的先驅們,都是因為寫出的字臭不可聞,因此廣受世人嘲笑,丟盡了未來人的臉面,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一定要寫出一手好字來,替自己這些創業艱難的時空穿梭者們一雪前恥!

    心中懷著這樣的偉大理想,李小民大義凜然地揮毫疾書,在紙上寫下了一個“一”字,低頭看去,只見這字如龍飛鳳舞一般,耐看無比,不由心中自豪感大起,知道自己必然成為一個偉大的書法家,受萬世稱頌,或許可以和王羲之齊名也不一定。

    青綾卻是抿嘴微笑,把著他的手,在紙上輕輕寫了一筆,溫聲道︰“小民,這一筆寫得不要這樣重,寫字的要點,你記清楚了……”

    向青綾學習的好處就在這里,除了可以學到東西,還能踫觸到她溫柔滑膩的玉手,嗅著她玉體散發出來的誘人的淡淡幽香,李小民不由一陣迷醉,頭腦一陣昏昏沉沉,不由將瘦小的身體靠到青綾身上,倚在她懷中,一心一意地學起寫字來。

    感覺到他的體溫,青綾面上微微一紅,看他如此專注,也不好推開他,只得攬住這俊俏少年,耐心地手把手教他寫字。

    門聲響起,一個麗人輕移蓮步,走進書房,陡然看到這一對少男少女相擁著專心寫字,不由停住腳步,看著他們,暗嘆不已。

    青綾一抬頭,看到母親正站在門前,臉色有些黯然,不由大羞,慌忙退後一步,行禮道︰“母親!”

    李小民正沉浸在書法的世界里面,忽然被打斷,茫然抬起頭來,看到一個溫婉麗人面向自己,緩緩跪拜下去,用她那特有的溫柔語聲道︰“奴婢拜見主人!”

    李小民怔了一下,慌忙跑過去,扶住蕭淑妃的玉臂,將她從地上攙起,紅著臉道︰“折殺小人了!娘娘,你就叫我小民,千萬不要叫什麼主人了,好不好?”

    蕭淑妃低著頭,不敢看他那令人心跳的俊秀容顏,顫聲道︰“主人,奴婢母女的性命,都是主人救的,怎麼敢對主人不恭?”

    李小民被她弄得一陣臉紅,尷尬不已。深揖苦勸,才勸得她改口叫“小民”,只是玉顏上仍是飛紅一片,不敢多看他一眼。

    這個時候,韓馨兒已經做好了飯菜,端進來請他們享用。李小民請二女坐下來,自己也圍桌坐下,就象從前那樣,一起吃著飯菜。

    場面雖然象是從前,可是氣氛卻截然不同。蕭淑妃一直嬌靨羞紅,低頭不語,只顧默默地吃著飯菜,卻不肯與李小民說話。

    李小民知道她心里還記掛著那一吻之事,現在又成了他的奴婢,尊卑易位,被月娘逼著發誓要用身體服侍他,也不由有點尷尬。雖然想厚著臉皮上前摟住她,強行佔些便宜,打破她的心防,免得一直這麼尷尬下去,可是又礙著有青綾這個電燈泡,不能輕舉妄動。

    李小民心中暗嘆,抬頭看看青綾,見這一身靈秀之氣的才女也是玉頰飛紅,端著碗不言不語,那清雅之氣,又引得他心中一蕩,暗自苦笑。雖說青綾是電燈泡,難道她的母親便不是,若非她在這里,自己和青綾之間,只怕會融洽得多。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李小民起身告辭,要她們好好休息,退出了房間,心里暗嘆︰“果然是‘三個人的晚餐,怎麼吃也吃不完’,從前听過的那首老歌,說得當真不錯!”

    二女送出門來,看著他騎馬出門而去,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依戀之情,不由芳心不舍,只恨自己剛才未曾對他好些。他若不快而去,不知何時,才會想起來到此看望自己。

    這一對美麗動人的母女立在門旁,相視嘆息,面上都有羞紅之色。對于三人這樣奇怪的關系,由不得不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小民騎馬出去,圍著自己的府第轉了一大圈,繞到另一邊去,拍馬進了西府門,越過道路兩旁的花叢,一直馳到堂下,跳下馬來,大步向里面走進去。

    剛一進門,忽然听到一聲脆響,象是打破了什麼東西。李小民不由暗自心驚︰“難道說,是雲妃又在發主子脾氣,摔盆打碗,在欺負蘭兒不成?”

    蘭兒被雲妃欺負了這麼多年,早就怕她怕得要死,現在若是雲妃生氣地罵上一句,只怕會把蘭兒嚇得跪地不敢動彈,除了任其打罵恐怕再沒有別的辦法。

    李小民可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忙大步走進去,想要從盛氣凌人的雲妃手中救下溫柔可愛的蘭兒,忽然听到一陣哭泣哀懇之聲︰“主子,是奴婢不好,求主子不要生氣!”

    李小民听得一陣心痛,正要沖進去解救蘭兒,忽然心中一驚,停下腳步,暗忖道︰“這聲音怎麼听起來不象是蘭兒,倒象是雲妃?”

    接下來,才听到蘭兒驚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娘娘不要這樣,折殺奴婢了!”

    李小民听得納悶,輕手輕腳地邁步走進房間,恰好看到大小兩個美女跪在地上,相對行禮,臉上都隱隱有淚痕,眼中淚光閃爍。在旁邊的地上,一個大碗碎成了幾片,羹湯灑了一地。

    雲妃身穿婢女服飾,跪在蘭兒面前,掩面哭泣道︰“都怪奴婢,什麼活都不會做,笨手笨腳的,把給主子做的羹湯都給灑了!”

    蘭兒卻穿著大家閨秀的淡雅羅衫,也是一臉驚惶,跪在地上惶聲道︰“娘娘,千萬不要這樣說,雖然公子讓我們這樣換個身份,讓娘娘穿這身衣服,可婢子想他一定是在開玩笑,等他下一次來,就不會再讓娘娘做婢女了!這次都是奴婢不好,讓娘娘親自做了羹湯端來,才有此事,還請娘娘換下這身粗布衣衫,有什麼活,讓奴婢來做吧!”

    李小民掩面啼哭,想著自己本是大族千金,皇妃之尊,卻落得如此地步,要奉小民子之命,服侍一個出身微賤的小小宮女,不由對小民子微有怨恨之意。可是一想到他那鬼神莫測的手段,通天的本領,又不由膽寒,趕忙將怨恨之意壓下,生怕他身邊的鬼奴若有探測人心的本領,知道自己心生怨念,只怕自己要死無全尸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誦道︰“我這條命,都是主人從妖道手里救出來的,主人要我做什麼,我照做就是,絕不能有絲毫違背,只有這樣,才是報答了主人的活命大恩!”

    雖然是如此說,可是一想到自己那般高貴的出身,要低聲下氣地服侍一名經常任由自己打罵的小宮女,還不敢有絲毫怨言,心中的悲苦,無可抑止,不由拜倒在蘭兒面前,放聲大哭起來。

    蘭兒嚇得淚流滿面,她一直服侍著雲妃,長年在宮規的教導之下,也非是沒有忠心,現在看到娘娘如此悲痛,也不由傷心,抱住雲妃,也放聲哭泣起來。

    看著兩名美女互相自稱奴婢,拼命地將過錯拉到自己身上來,現在又抱頭痛哭,一副團結友愛的模樣,李小民心中贊嘆,緩緩走上前去,彎腰張臂抱住兩個美女,柔聲道︰“好好的,怎麼又哭起來了?”

    雲妃驚慌地抬起頭來,一眼看到小民子那俊秀的面寵,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用力叩頭,哀聲道︰“主人饒命!奴婢已經知罪了,求主人饒了奴婢一命,奴婢一定為主人當牛做馬,絕不敢有生二心!”

    李小民搔搔頭,發愁地想道︰“我有那麼可怕嗎?怎麼她一見我就象見了鬼一樣,拼命地磕頭?嗯,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她看了我和那妖道戰斗,親眼看到我如此斬殺僵尸妖道,知道了我的手段,所以怕我怕得要死。雖然她從前經常打我罵我,還想過要害我,不過現在她的小模樣,還真招人心疼啊!”

    想到這里,李小民心中一股柔情升起,彎腰抱起雲妃,將她攬在懷中,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不就是打破了一個碗,有什麼了不起,讓蘭兒掃掉不就好了!蘭兒,快去泡杯茶來,給我們喝!”

    蘭兒應了一聲,慌忙去泡茶、打掃。李小民卻抱著雲妃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柔聲勸慰。

    雲妃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李小民臉上溫暖的笑容,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這樣好。

    經歷了生死大變的少婦,現在正是心理防線薄弱之際,突然有一個英俊少年摟著自己,柔聲說著安慰的話,感覺著他身上的溫暖,雲妃不由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嚶嚶哭泣,心中又驚又喜,知道主人如此本領,若是他肯對自己好些,自己這苦命的人,將來或者還能有好日子過。

    李小民看著雲妃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嬌弱模樣,心中也不由升起愛憐之意,一邊輕輕吻著她的面頰,柔聲勸慰,雙手一邊在她身上游走,順便揩著油。

    不多時,雲妃便被他摸得渾身滾燙,櫻唇中也逐漸發出銷魂的嬌吟,將臉抬起,鳳眼迷蒙,看著李小民俊秀面龐,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輕聲微笑著,低下頭,將唇印在她鮮艷的紅唇上,舌頭挑動,探入櫻唇之中,與雲妃的香舌糾纏在一起。

    他的手,滑入雲妃的衣衫之內,撫摸著她那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長吻過後,李小民抬起頭來,看著雲妃迷離雙眼,微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你這樣嬌嫩的身子,怎麼能穿這樣的粗布衣衫,還不快脫下來,換身漂亮衣服給我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便動手脫去雲妃身上的婢婦服飾,微笑道︰“現在外面風頭正緊,你們千萬不要出門去,免得被人認出來。過一陣,我會買些乖巧些的丫環回來,侍候你們姊妹,這些天,你們姊妹先在一起對付著過些日子,你也順便跟蘭兒學著干些活。不過,不會做的活不要強做,一點點地學起來再說。”

    听著他溫柔的話語,雲妃又驚又喜,將玉面埋在他的胸膛,嚶嚶哭泣起來,一雙玉臂緊緊抱住他的腰,生怕一松開後,這個美夢便就此醒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1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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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36 PM

第七章分身

    李小民拍馬而行,路過自己開的大酒樓時,進去找了陳德修,叫他買幾個丫環送到某處府第去,要從兩個門分送,並且不能讓陳德修自己去,而是要派了僕婦將丫環送去,一切細節,都已交待好了。

    陳德修見大老板發了話,躬身領命,順便報告一下酒樓的經營情況。

    將幾處酒樓賺到的錢向李小民報了賬,陳德修又道︰“李公公,前些日子,出的那幾本書我們賺了不少錢,滿金陵城中,到處都嚷嚷動了,說是這些書好看,我們現在正在加班加點地印刷,基本上一出便賣光。以後我們是不是接著多出一些書,好再賺些錢?”

    李小民精神一振,問起出版賺到的錢,竟然不比酒樓經營少,果然是暴利行業。

    李小民面露喜色,想了想,搖頭道︰“現在既然原來那些書還是供不應求,你先把那些書多印刷些,賺夠了錢,再想別的書。”

    從酒樓里面出來,李小民拍馬馳向皇宮,心里思量,是不是該做一個小說家,就象前世最有名的那些武俠小說作家一樣,寫些大唐的游俠小說,也搏個千古留名。

    想想前世,網絡盛行之時,隨便是誰,都敢寫本小說放在網上讓人觀賞,哪怕是錯字連篇,小學沒上完的,也敢大膽出書,雖然有人笑罵,可也有人追捧,比之從前文學管制時代,只有一群文痞、走狗霸佔文壇而徹底蔑視人民喜好的情況要天差地別了。

    李小民別的長處沒有,小說倒是看了不少,隨便拿出一點來,便是千古流傳的名篇,要震懾這個時代的人,那是綽綽有余了。只要他想當作家,從前那個世界千百作家的作品,他可隨意選用,只怕古往今來,再無一人的聲名能及得上他。

    想想從前在網站上看書,曾經看到一本書,寫的是一個人做夢回到了九十年代,把自己這些年看到的小說默寫了出來,然後就成了一個偉大的作家,聲威動天地。而現在這個時代,一個競爭者都沒有,李小民要做的話,成就只有比他高上幾十萬倍。

    李小民捉摸著自己是不是該轉行做個文學青年,這個時代沒有那些尸位素餐的文壇權威在上面打壓,自己應該可以輕易成功吧?一邊想著,一邊信馬由韁,回到了宮里。

    他也懶得上御膳房去巡視,直接走向自己的屋子,剛一進門,便覺香風襲來,一只手迅速伸過來揪住他的耳朵,嬌叱道︰“小民子,你跑到哪里去玩了,害我在這里等了好久!”

    耳朵上,玉手綿軟,李小民僅憑觸感便知道是誰的手,忙央告道︰“好姊姊,別使勁,我是出宮去買東西去了!”

    長平公主的手微微松了松,隨即又是一緊,氣苦道︰“我在這里苦苦等著你,你倒跟到宮外面去逍遙自在!說,你都去哪里玩了?”

    李小民知道她是嫉妒自己可以隨意出宮,而她卻只能整日呆在這寂寞宮室里,忙陪笑道︰“好姊姊,我出宮是去采買東西,哪里有閑心去玩!你看,為了買到明天用到的食物,我跑得腿都瘦了!姊姊別急,回頭我替你買些別致的小玩意來,外面賣的東西,很有趣的!”

    長平公主松了手,氣哼哼地說︰“又在油嘴滑舌,騙我開心!別的我也不要,你去買些書來給我看,就行了!”

    李小民一怔,問道︰“什麼書?”

    長平公主從身後拿出一本書來,道︰“喏,就是這種的書啦!”

    李小民低頭一看,只看了封面,就認出是自己寫的,不由暗自得意︰“我果然是天才作家啊,才這麼快,我寫的言情小說就傳到宮里來了!嘿嘿,這說明,我從前在那個網站上寫的書紅不了,不是我寫得不好,是所有的讀者都不識貨的緣故!”

    他莊重地輕咳一聲,明知故問道︰“這麼有名的小說,不知是哪位才子寫的?”

    長平公主沒想到他這麼問,不由一怔,隨即掩口笑道︰“說來好笑,寫這本書的,是一匹馬!”

    李小民臉上的笑容立即凝固,偏著頭想了想,脫口道︰“什麼馬,那是人家的筆名叫‘大仲馬’!”

    長平公主以袖掩口,嬌笑道︰“種馬不是更難听!真奇怪,居然還有人願意叫這個名字!”

    李小民心中大是不忿,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翻到作者姓名那一頁,正要拿給她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字的姊姊,忽然呆住了︰在作者的名字位置上,赫然寫著“大種馬”三個字!

    李小民又驚又怒,想了想,才想起自己當初要那些負責抄寫小說的書生們在書頁上寫上作者名為“大仲馬”,把自己最喜歡的作家名作為自己處女作的筆名,誰知那些書生沒學問,竟連這麼有名的作家都不知道,赫然寫成了“種馬”!

    李小民氣得咬牙切齒,放下書,想著回去一定要狠狠地扣他們的工資,作為他們把關鍵字詞寫錯的懲罰。

    長平公主看他臉上忽青忽紅,大為奇怪,卻心念著想要看到新的小說,又催促道︰“要買快去買,別等過兩天,這些書就要被禁了!”

    李小民一驚,抬頭看著長平公主俏麗玉顏,疑道︰“好好的,為什麼要禁這些書?”

    長平公主搖頭嘆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有人稟報父皇,道是太子哥哥和小煦躲在家里偷看淫書,父皇大為震怒,叫人去他們兩個人的府第,把那些書抄了來,只看了幾眼,就把父皇氣得不得了,叫人狠狠訓斥了他們一頓,這幾個月禁止他們出門。我听人說,父皇已經發下命令,要徹查這些書,過不幾天,市上的書籍都要被禁了!”

    李小民跌足長嘆,想不到自己寫的書竟然成了禁書。看來命令還沒有發到基層政府,所以陳德修一時還不知道這些事。其實這些書里有什麼呀?不就是一些男女情愛的描寫,根本就不露骨,那個皇帝真是少見多怪,一定是自己不能人道,所以嫉妒別人有這樣的快樂,才會想到禁這些書!

    想想自己從前在網站看書,也常常看到一些好小說被莫名其妙地禁掉,只不過因為里面有了一點點的情愛描寫,就會被人告上管理區。而小說網站為了不被政府機關揪住小辮子,也只得迅速把那些書刪除或是限期刪改,反正書站里那麼多有名的小說,也不在乎這一部半部的。

    這位皇帝,這麼喜歡禁人家的書,若是到了那個時代,或者比較適合成為網上書站的管理員,那樣就有好多書可以禁了!

    或者說,書站的管理員,都有當皇帝的潛質?

    李小民心中思量,到底是誰跟自己有這麼大仇,一定要偷偷地誣告自己?從前在網站上看到那些被禁的小說,有一次是因為某書上了新書排行榜,因此擋了某些人的路,所以才被人告了,其實別的書這方面的描寫更多更露骨,只是它沒有在新書榜上佔據一個位置,所以大家才懶得告它。自己這一次,該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

    他只想了一下,立即搖頭︰在這個時代,自己一個競爭者都沒有,哪會有什麼人會因嫉妒而誣告自己!就算有七八個競爭者,在這麼大的市場之下,競爭根本不會象小說網站上千作者爭搶排名那樣你死我活的血腥激烈,犯得著用這種下流手段嗎?

    心中疑惑,李小民忍不住問道︰“是誰告發的兩位殿下,為什麼?”

    長平公主微蹙娥眉,嘆息道︰“有人說是大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小民心里明白她說的大哥就是皇長子李熊,不由恍然想道︰“是了!他是為了爭寵,才告發自己的弟弟,讓李漁討厭他們,免得他們再跟自己爭位!哼,我早看這家伙不順眼,也就是看在幾位公主的面子上才沒有整死他,這家伙反而變本加厲,手足相殘,還要帶累我!”

    正在暗自憤恨之際,長平公主的玉手又拍著他的腦袋,問道︰“小民子,你是不是該快些出宮,買些書來給我看?要晚了的話,就買不到了!”

    李小民干笑道︰“公主姊姊放心,我在外面有些熟人,就算這些書都被禁了,我也能買到!你想看什麼書,說一聲,我去給你買來!”

    長平公主大為歡喜,拿過那本書,紅著臉微笑道︰“就要這樣的就好!”

    李小民看了一眼,見那本書是自己抄瓊瑤的愛情小說,這個類型的只寫了一本,還沒有時間寫別的,不由暗自發愁,可是也只能答應下來,心里想著︰“沒辦法,讓那些書生再加幾天班,趕出一本新的瓊瑤小說吧!唉,誰叫她是我在宮里的靠山呢!”

    抬頭看著長平公主嬌艷紅顏,李小民心中不由一蕩,想著當初懿妃附在她身上與自己交歡時的淫蕩舉止,以及她昏迷中在自己身下承歡時的嬌媚模樣,心神飄蕩,忙低下頭,不敢多看,免得一時興奮,現了原形。

    長平公主看著他白皙俊秀的面龐,想起小說里面的情愛描寫,不由微微動心,紅著臉,微笑道︰“我倒忘了一件事,真平姊姊說過,要你有空和我們一起出宮,去見一個叫‘李白’的人,听說那人,長得和你很象呢!”

    李小民嚇了一跳,趕忙推辭道︰“小人不敢!公主是萬金之軀,如何可以輕出宮門,若有什麼閃失,小人便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長平公主柳眉一挑,揪住他的耳朵,叫道︰“大膽小民子,我叫你去,你怎麼能說不去?說,你去不去?”

    李小民正要搖頭,腦袋上粉拳已經落了下來,重重打在頭上,弄得怪疼的,沒辦法,只得點頭答應下來,苦著臉思索,該怎麼度過這個難關。

    見他滿口答應,長平公主心情大好,摟著他坐到床上,伸手替他撫摸著頭上起的疙瘩,柔聲撫慰,象在安慰一個小弟弟一樣。

    倚在長平公主溫暖的懷抱里,感覺著玉手撫摸在頭上,李小民只覺舒服無比,心中不由感到一絲愜意︰“有這麼一個姊姊倒也不錯,雖然總是會倚大欺小地欺負自己,可是現在這樣,倒也很舒服啊!”

    看著天色漸晚,長平公主也不想母親在吃飯時找不到自己,便安慰了小民子幾句,出門而去,臨行前叮囑他,自己說過的事,千萬不要忘了。

    看著她拿著書快樂地走上大路,倩影消失在花叢之中,李小民揉著頭苦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和李白會面的事,回頭再說,現在得先找人通知陳德修,把那些禁書都藏起來,再把這件事與自己有關的證據都抹掉,免得受到更大的損失。

    現在,李小民也不禁暗自反省,為什麼自己寫的書會被禁,難道自己真的是看書多了,被書站上的人傳染,成了一個變態不成?

    想了許久,李小民終于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心里堅信,雖然那個時代的人有許多都是變態,可是李小民自己,絕對——

    不!是!變!態!!!

    ※※※

    秦淮河的花船上,來了幾位尊貴的客人,讓才藝雙絕的秦仙兒姑娘不得不親自迎接,為了他們,推辭了其他所有的客人,這已經是很少有的事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其中一個客人拿出了太子殿下的金牌,自稱是太子請來的客人。因為太子殿下被禁足,不能陪他們前來,他們只好拿了太子的金牌自己出來玩了。

    能被太子如此看重的人,自然非同凡俗。因此無人敢于得罪他們,花船的管理者忙將其他客人都請走,恭請這幾位客人進來。

    先來的兩位客人,是兩個俊俏少年,在這里等了一會,道是要在這里等人。

    男裝打扮的長平公主坐在花船船艙中,看著欄桿外面的明月朗星,微風拂來,不由一陣神清氣爽,心中暗自欣喜,幸好自己偷偷出了宮,不然的話,如何能到這聞名京城的秦淮河上,看到這般美景?

    抬起頭,看看遠遠坐在主位桌案後的秦仙兒,長平公主也不由暗自贊嘆,果然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美女,如此聰慧美貌,便是自己見了,也不由心生憐惜。不知她的琴藝,是否也象傳說中那般動人?

    秦仙兒也在好奇地打量著她。這兩個少年如此美貌俊秀,自來少見,其中一個站在另一個的後面,看來倒象是他的僮僕。只是身上的衣服,卻不是僮僕的服飾,而是相同的公子青衫,這二人的關系,令人難測。

    尤其令人驚詫的是,那站立的少年,模樣倒象是上次見過的詩人李白,若非年齡看上去甚小,稚氣未脫,只怕秦仙兒也要認錯。難道說,他是那李白的兄弟不成?

    注意到她的目光,長平公主回過頭,看著垂首站立在自己身後的小民子,心中有些納悶和擔心。自從出了宮以後,小民子就一直不說話,問他,他也只說自己生了病,受了風寒,身子上下疼痛,活動不便,也不大想說話。

    若這樣,自己強拖他出來,豈不是讓他很難受?可是和姊姊已經約好了,只有這個時間,大家才能都有時間聚在一起,若錯過了,只怕再也無緣見到那個酷似小民子的人了。

    長平公主收回目光,暗自嘆息。為了讓自己高興,小民子即使是病了,也要強撐病體出門,自己待他,實在是不夠好。

    沒有辦法,也只等到回宮之後,待他好些以作補償了。想到這里,長平公主正要柔聲喚小民子來一起坐下喝茶吃些果子,忽然听到腳步聲響,從艙門那邊傳來。

    守在船頭的花船美女們,候了不久,便見另外兩個俊俏少年走上花船,卻是先前二人邀來的客人。她們慌忙引著這二人進了寬闊的艙房,隨即屈膝行禮退下。

    長平公主坐在案後,看到和男裝的真平公主並肩走進來的少年,眼前一亮,暗自驚詫道︰“果然和小民子十分相似,若不是稍高一些,皮膚微黑,年齡好象也大個一兩歲,簡直就是小民子自己也認不出來!”

    真平公主領著李白走進艙房,見到妹妹和小民子已經在這里等候,微微一笑,拉過李白,向長平公主介紹道︰“這就是李白,我從前跟你說過的。”將自己的心上人介紹給妹妹,不由心中又是喜歡,又是羞澀。

    李白踏上一步,向長平公主深揖到地,微笑道︰“小生李白,見過公……公子!”

    听著他富含磁性的溫柔嗓音,長平公主面色微紅,站起來還禮道︰“見過李公子。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李白含笑謙謝,抬起頭來,看到小民子站在長平公主身後,不由微微一笑,道︰“這位便是小民兄吧?久仰了,果然與小生甚是相似。若非小生自知無兄無弟,只怕也要把小民兄當成兄弟了呢!”

    小民子深深一揖,沙啞著嗓子道︰“拜見李公子。小人身受風寒,行動不便,讓李公子見笑了。”

    李白忙道︰“小民兄既然有恙在身,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大家見上一見,也就好了。”

    真平公主卻走到他身邊,微笑道︰“不要那麼急著走,反正已經出來了,不如高高興興地玩上一陣再回去吧。”看向小民子的目光大含輕蔑,絲毫不把這個小太監的生病放在心上。

    在她身邊,李白心里卻大不是滋味,暗罵道︰“難道太監就不是人,可以任由你們這麼凌辱輕視麼?哼,等會到了床上,不活活弄死你,我就不是李小民!”

    一點不錯,這個自稱李白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李小民。而對面那個舉動呆滯的小民子,乃是月娘假扮,附身在僵尸之上,勉強控制著它的動作。而那個僵尸,卻是被李小民女扮男裝,將原來收伏的一個矮個美女僵尸移動臉部肌肉骨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雖然能撐過一時,李小民還是擔心時間長了會穿幫。可是兩個公主都舍不得走,他也只能留下來,和真平公主一起坐在桌案後面,與長平公主的桌案遙遙相對。

    看到這一對有龍陽之好的少年情侶攜手而來,秦仙兒心里大不是滋味,勉強微笑道︰“幾位公子前來,令敝處蓬蓽生輝,仙兒無以為報,只能以一曲琴音奉上。”

    李小民翻翻白眼,不大想听她彈的琴曲,便拱手笑道︰“秦大家所彈仙音,上次已經拜聞。我听說秦大家各種樂器俱都精通,不知能否拜聞秦大家絕技?”

    秦仙兒一怔,倒是頭一次遇到直言不想听自己琴音的男子。卻不生氣,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仙兒便用瑟彈奏一曲,請李公子品評。”

    旁邊的小婢女慌忙去捧了一具裝飾華美的瑟來,放在秦仙兒的桌案上,將原來那張琴取走,侍立在一旁,偷偷看著那一對超美少年情侶,面頰微紅,芳心暗羨不止。

    小小的香爐焚起了香料,一股淡雅的清香彌漫在堂中。秦仙兒肅容坐在桌案後面,玉指輕彈,曼聲唱誦,以錦瑟之音,配著她那曼妙的歌聲,听上去動人至極。

    她的歌喉,美妙無比,即使是對古樂器不大感冒的李小民,也不禁听得兩眼發直,暗自贊嘆道︰“她怎麼不去我們那個時代,長得這麼漂亮,聲音又好听得不得了,用不了半年,就是一個歌壇新天後橫空出世啊!什麼王菲、那英、四小天後,統統都要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真平公主與長平公主初聞仙音,更是神魂飄蕩,面現迷惘之色,隨著她的歌聲,如墮霧里雲端。真平公主已是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李小民懷里,將臉貼在他的胸口,痴痴地听著秦仙兒的美妙歌聲。

    秦仙兒本是不忿上次李白對她琴音的輕慢,所以才一反常態,主動唱起歌曲,以向他示威。待得一曲唱完,果然看到他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呆呆地看著自己發怔,口水都似要流了出來,不由心中大感得意,微微一笑,便似春光盛開,嬌媚動人無比。

    目光一掃,卻看到他懷中,還抱著另一個少年,模樣親昵,不由大感無趣,低下頭暗自納悶,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自己的同性,這豈不是奇怪至極麼?

    歌聲平息半晌,堂中數人才漸漸回神。李白不禁鼓掌贊嘆道︰“果然是好瑟音,好歌喉!歌藝雙絕之名,秦大家當之無愧!”

    秦仙兒含笑謙謝。長平公主也回過神來,看到姊姊依偎在李白懷里,一副痴迷的模樣,不由微微一陣醋意涌起,輕哼一聲,回頭看看小民子,心里想道︰“黑漆漆的人,姊姊也會喜歡!還是小民子好,皮膚這麼白嫩,每次摸上去,感覺都很舒服!”

    真平公主躺在心上人的懷中,痴迷半晌,方才醒覺,看到妹妹奇怪的目光,不由大羞,掙扎著要從李小民懷中離開,卻被李小民一抱住,雙手在身上暗自亂摸,弄得她羞慚無比,卻不敢亂動讓妹妹看出來,只是悄悄地掐著李小民腰間肌肉,表示抗議。

    看著那一對美少年公然在席上打情罵俏、相對狎褻,秦仙兒只覺不忍再看,強忍著心中作惡,勉強笑道︰“李公子詩才超人,不知能否再作一詩,讓我等凡俗之輩也能听到李白公子的好詩?”

    李小民收回在真平公主身上亂摸的手,搔搔頭,挖空心思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悠然長嘆道︰“既然秦大家有命,小生自當遵從。”

    他站起身來,倒背雙手,在艙中踱來踱去,抬頭望空中明月朗星,感覺著夜風拂面的清爽感覺,回過頭,深邃的目光看向秦仙兒,弄得她心中一跳,目光又落向她面前的錦瑟,輕啟朱唇,用富有磁性的嗓音,悠然長吟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周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40 PM

第八章春藥

    當那充滿男性魅力的聲音在空中落下,房間里,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都用關注的目光看著那長身而立的英俊少年,目光熱烈,對擁有如此詩才的少年,欽佩萬分。

    即使是呆呆站立在牆角的月娘,也是心神動蕩,對自己主人的才華驚佩不已,主人的形象,在她眼中,更是高大了幾分。

    李小民緩緩走回到席上,端起茶杯來,輕輕品了一口,微笑道︰“小生歪詩,倒是獻丑了。”

    秦仙兒幽幽長嘆一聲,芳心百轉,低下頭,手拂錦瑟,只輕輕嘆息了一聲“好詩”,再也說不出話來。

    真平公主已經倚向他的懷抱,幽幽地問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小白,在你的心里,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往事?”

    李小民搖頭微微苦笑,卻不回答,只是低下頭,將唇印在真平公主的櫻唇之上,輕聲嘆息道︰“且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從前的事,我已經不願再去想了。”

    真平公主嚶嚀一聲,軟軟地倒在他的懷里,對這詩才蓋世的少年充滿了愛戀,即使是在妹妹面前被他輕薄,也顧不得了。

    旁邊觀看的數人,見此情景,俱都目瞪口呆,心神動蕩,卻有著不同的觀感。

    秦仙兒見這一對男子熱烈擁吻,自是看得心中作惡,以袖掩口,幾乎便要將剛才吃下的東西都吐在衣袖之內。

    長平公主卻是心中醋意微生,看著兩人親吻,心中暗自罵道︰“真不知羞,當著這麼多人就敢親嘴,哼,我就是在私下里,也沒有和小民子親過……咦,為什麼要想起我會和小民子親嘴?”

    她回過頭,看著小民子那蒼白俊秀的面龐,不由一陣大羞,伏在案上,紅暈滿頰,為自己心中的古怪念頭羞慚不已。

    月娘站在她的身後,看得兩眼發光,想著自己主人如此偉大,即使不用身體,只用詩才,也可征服這金枝玉葉的尊貴公主,有了這麼好的鼎爐,還怕他日不仙術大成,讓自己也跟著享福麼?

    在秦仙兒的身邊,抱著瑤琴的美貌年幼婢女也是兩眼閃閃發光,看著兩個美少年相吻的超美情景,痴迷無比,暗自贊嘆不已,為自己能親眼看到這麼美的場面,興奮至極。

    就在屋中眾人各懷心事之際,忽然听到一陣水聲從船外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巨響,花船劇烈地搖晃起來,將眾人俱都晃倒在地。

    李小民第一個回過神來,撐著身子從真平公主溫軟身上爬起來,冷喝道︰“出什麼事了?”

    外面的哭喊聲迅速傳來,接著便是慘叫聲從四面響起。李小民面色一寒,揮手從腰間拔出晶瑩刃,冷喝道︰“你們不要亂動,都到我這邊來!”

    幾個女子都滿面驚慌之色,搖搖晃晃地跑到李小民身邊。李小民揮動晶瑩刃,護在眾女身邊,而月娘假扮的小民子也張開雙掌,與他一同護住兩位公主。

    听著四面傳來的喧鬧之聲,李小民冷聲道︰“跟我來,慢慢走出去,小心有人偷襲!”

    話音未落,便見三面的板壁轟然碎裂,十幾枝弩箭從後面伸過來,箭尖指向眾人,寒光閃爍。

    李小民瞳孔聚然縮緊,只見那些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緊緊拉著弓弦,輕輕一松,十余枝利箭,撕裂空氣,飛速向自己射來!

    李小民面色一緊,晶瑩刃漫天揮開,叮當一陣亂響,將箭勢盡數劈開,斷裂的箭頭箭羽,灑滿了一地。

    外面的黑衣人“咦”了一聲,似是對房中突然出這麼一個少年高手驚疑不已,緊接著,便听有人悶聲命令道︰“沖進去,殺光他們!”

    十幾個黑衣人丟開弓箭,拔出腰刀,大步沖進艙內,圍住李小民,便要亂刀將他斬死。

    李小民不待他們沖近,便是大步前沖,一劍劈過,將一個黑衣人的腦袋劈上半空,反手一劍,又將一人刺倒在地,胸口汩汩地流出血來。

    見李小民劍法精妙,瞬間殺了二人,黑衣人的首領驚疑不已,喝道︰“小賊劍上厲害,你們不可輕敵!”

    其他的黑衣人慌忙圍成陣勢,將李小民圍在當中,亂刀劈下,寒光亂閃,誓要將他斬于此地。

    另有兩個黑衣人,直奔縮在欄桿旁的眾女而去,便要趁著李小民被圍之機,將她們一刀殺卻。

    此時,那面色慘白小民子卻冷哼一聲,攔在前面,雙手狂揮,叮當幾聲,打斷二人手中刀劍,隨即在他們胸上深深印上一掌,讓二人凌空打飛,口中鮮血狂噴,倒在地上,痛苦抽搐不已。

    月娘現在用的是僵尸的身子,雖然還不能完全操控自如,可是面對這兩個弱手,還是不在話下。若非怕驚擾了眾女,她早就用出“九陰白骨爪”,將二人的腦袋插出幾個血洞了。

    饒是如此,也嚇得真平公主面色慘白,心中暗道︰“原來上次我動手打他,他不是打不過我,而是讓著我不還手。若是當時他動起手來,我這條命豈不早就被他打死了?”

    長平公主也是驚佩萬分,看著小民子瘦弱的背影,眼中星星冒出,只覺這背影甚是高大,仿佛可以倚靠終身一般。

    花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還在漸漸下沉。不多時,河水已經漫上船板,浸到了眾女的腳面。

    他們所在之處,本是在秦淮河上,那些船夫為了多討幾個賞錢,便將船駛到風景最好的河面上,卻也是在河的中心,現在被那些刺客用頂端帶的鐵角的船重重撞擊,整條花船,不多時便要沉沒了。

    緊接著,又有幾個黑衣人闖過來,繞過李小民和月娘,向眾女殺去,似是要將她們作為第一目標,趁早殺掉。

    看著凶神惡煞般的黑衣人舉刀殺來,真平公主嚇得大叫一聲,向後一躲,撞在欄桿之上,竟將欄桿撞斷,在水中甲板上倒退了幾步,收不住腳,一頭倒在秦淮河中,在河面上掙扎哭喊,大聲呼救。

    長平公主見姊姊落下河去,心中驚懼,趟著水跑到船邊,想要伸手去拉她,卻因看不清水下甲板,一腳踏空,也落進了河水里面。

    李小民見勢不妙,大喝一聲,晶瑩刃如暴雷般揮出,當場劈翻三名刺客,沖出陣勢,直向河中的兩位公主沖去。

    在他之前,月娘卻已經跳下河去,只喊了一聲︰“我去救她們!”便已奮力游到二女身邊,提住她們的身子,向岸邊游去。

    她現在用的是僵尸之身,經過多年淬煉,身體早已干枯,浮在水上,絲毫不向下沉,拉起被淹得驚慌失措的二女,游速甚快。

    李小民沖到船邊,看到月娘救了她們離去,心下微安,一回頭,卻見數十個黑衣人趟著水跑過來,手執弓箭指向自己這邊,不由面色大變,隨手抄起一張桌案,拉住秦仙兒和她身邊的小婢女,一頭扎進河水之中,奮力向遠方游去。

    雖然他的水性不是太好,幸好有仙術護身,仙力流轉,在身邊形成一個屏障,浮力大增,趴在桌案上,帶著身子並不重的二女,游向遠方。

    此時,花船已漸漸沉沒。沉船上,黑衣人的首領跌足長嘆,看著眾人逃去,而碼頭上官兵已至,船已漸沉,只得帶了部下乘小舟逃遁,無法再在這漆黑夜色中,追殺逃去的眾人。

    ※※※

    漆黑河邊,幾個黑影費力地爬上岸來,一頭倒在岸邊,累得不能動彈。

    李小民幸有仙力護體,沒喝多少水,很快清醒過來,看著身邊兩個美女,想著若讓她們死在自己身邊,豈不是有負自己情聖之名,因此也只得強撐著身子,爬起來救治二女。

    此時,二女都已陷入昏迷之中。李小民不顧多看,趴在秦仙兒身上,就替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捏住她的玉頰,讓櫻口張開,李小民用力吸了一口氣,鼓足力氣吹進秦仙兒的喉中,感覺到櫻唇綿軟滑膩,心中一蕩,忙收斂心神,一心一意地救著人,順便替她按摩胸部,幫助她恢復呼吸。

    吹了幾下,秦仙兒漸漸醒轉,咳嗽著趴在地上吐出河水。酥胸上只覺有一只手在摸來摸去,一直摸到尖端,不由又羞又怒,狠狠一個耳光打過去,叭地一聲,重重打在李小民的臉上。

    李小民痛得大叫一聲,捂著臉叫道︰“你怎麼恩將仇報!我這麼費勁地又親又摸……不是,是費勁地替你做人工呼吸外加按摩,你怎麼可以動手打我!”

    秦仙兒又羞又怒,想要起來跟他拼命,可是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地上吐著酸水,直嘔得滿臉是淚,為自己在昏迷中喪失的初吻哀悼不已。

    李小民悻悻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小美人,也不能讓她淹死了,只得跑過去抱起她,讓她仰面向天躺好,趴下身,替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向她喉間吹了幾口氣,李小民感覺著她動了一動,心中微安,抬頭借著月光,看向小婢女的面龐。

    這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是容貌清麗,俊秀至極,看上去十分可愛,看得李小民食指大動,一邊小心地替她按摩微隆的酥胸,一邊低下頭替她做加料的人工呼吸,為了加強人工呼吸的效力,連舌頭都伸進了她的口中。

    正吸吮著她的香舌,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拳,打得李小民一陣發昏。

    他吃驚地跳了起來,以為是有敵人來襲,卻看到緊握粉拳站在面前的,卻是秦仙兒。

    呆呆地看著秦仙兒,李小民驚訝地道︰“你的力氣……好大!”

    秦仙兒一臉激憤之色,看著他對薇兒施暴,想想自己剛才必然也是被他這樣輕薄,不由羞憤至極,抬起手來,指著他,氣得顫顫抖抖地道︰“你這登徒浪子,竟敢對我和薇兒輕薄無禮,我殺了你!”

    說著話,一掌劈來,虎虎有聲,竟挾著不小的力道。

    李小民猝不及防,慌忙縱身飛退,叫道︰“原來你也是武林高手!”

    秦仙兒哪肯與他多說,縱身撲上,雙掌揮開,直劈向李小民的胸膛。

    李小民見招拆招,與她斗在一處,拳掌相交, 啪有聲,斗得難解難分。

    一邊激烈地揮拳相斗,李小民一邊大叫道︰“既然你是高手,為什麼剛才不來幫我,讓我一個人面對強敵?”

    秦仙兒面上一紅,她隱身于秦淮河上,自是有重任在肩,哪能在眾人面前顯出本領?若非有這樣的本領,她也不敢在這危機四伏的秦淮河上,化身歌妓,搜尋情報。不然的話,這清白女兒身,敢不早就失去了?

    斗了半晌,李小民狠狠一拳揮出,將她逼退,喝道︰“好了!再打下去,薇兒就沒救了!”

    秦仙兒心中一驚,停手退後,紅著臉道︰“你說什麼?”

    李小民叫道︰“我是說,我剛才是在救你的婢女!若不是這樣,剛才你怎麼醒得過來?”

    他也不再管秦仙兒,走到薇兒身邊,蹲下身,趴在薇兒身上,捧起蒼白玉頰,深深地向她的喉嚨里面吹了一口氣。

    秦仙兒見他還要輕薄,怒不可遏,正要上前揮拳痛打這登徒浪子,忽听薇兒嚶嚀一聲,甦醒過來,隨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秦仙兒一陣驚喜,慌忙上前推開李小民,抱起薇兒,惶聲道︰“薇兒,你怎麼樣了?”

    薇兒睜開眼楮,看到秦仙兒,抱住她大哭道︰“小姐,人家以為這就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仙兒心中一陣感動,與她相擁而泣。

    李小民被她推開,只覺一陣無趣,站起來躲到一旁,嘀咕道︰“真是病好了打大夫,果然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秦仙兒只顧與薇兒相擁痛哭,未曾听到他的話,半晌才爬起身來,領著薇兒向他施禮謝道︰“公子救方才救了仙兒主僕性命,仙兒卻冒犯公子,還望公子海涵!”

    李小民大感得意,正要吹噓幾句,忽然看到秦仙兒眼中的羞憤之色,不由心中打鼓,知道她還是明白自己雖是救人,當中也揩了不少油回去,便不敢再說,只是淡淡地謙虛幾句,便沒話說了。

    舉起頭,李小民借著自己仙法鍛煉過的超強目力,看到遠處有一處房舍,喜道︰“那邊好象有人家,我們過去借宿,換身干衣服吧!“

    秦仙兒看看自己身上,水淋淋的,甚是狼狽,沒有辦法,只得點頭應了,和薇兒互相扶持,向那邊走去。

    她們在前面走,李小民在後面跟著,一雙眼楮在黑夜中發射著幽幽的光芒,盯著這渾身水濕的美女猛看。但見她年約十八九歲年紀,比自己現在的樣子還要大上一些,窈窕浮凸的嬌軀上,到處是水淋淋的,卻凸現出了她傲人的身材,饞得他口水直流,恨不能一手摸上去,再回味一下剛才手中溫軟的感覺。

    這絕色美女,一頭青絲也在向下滴著水,滴滴灑落地面,更顯得嬌弱可憐,李小民雖然想上前摟住她柔聲撫慰,可是想起她剛才顯露出的的武功,還是咽了咽口水,把這個念頭壓在心底,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向前走去。

    走過荒蕪的曠野,終于走到那處屋宇前面,看到的卻不是人家,而是一座破廟,矗立在荒野之上。

    即使是破廟,也總比沒有好得多。三人無可奈何地走進廟中,拾了些木板引火取暖,並烤干身上的衣服。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李小民不得不發揮男子的特長,脫掉衣服,用竹竿撐起來作為屏風,擋住了兩邊的視線,自己在這邊脫得只剩內衣,湊在火堆旁烤火,看著那一邊火堆在自己衣服上印出的兩具迷人的倩影,口水狂吞,恨不能有一陣大風把自己的衣服刮飛,讓自己能看到那邊的美女是個什麼樣的美妙身材。

    內衣穿在身上,也是不太舒服。李小民索性把內褲也脫下來,掛在火堆旁烤著,希望能早點烤干。

    烤了一陣,身上漸漸干燥,掛在一旁的衣服也都干了。李小民被火烤得身上暖洋洋的,盯著當中衣服上映出的倩影,正在捉摸是不是該悄悄地摸過去,忽然听到一陣大吼︰“小賊,看法寶!”

    李小民嚇了一跳,抬頭去看,卻見一大片粉末從頭上灑下來,慌忙向後一跳,生怕是石灰那樣的法寶,弄瞎了眼楮,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在那邊兩個美女的驚叫聲中,粉末落下來,灑在衣服的兩側。卻並不是石灰,倒象香粉一般,發出一陣濃烈的芳香,彌漫在整個破廟里面。

    在房梁上,一個黑影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已經中了我的秘制神藥,再無反抗之力了!咦,不對,好象灑錯藥了!”

    李小民听到這經過掩蓋的熟悉聲音,已經听出了是誰,一時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麼,可也不好拆穿她,便厲聲喝道︰“大膽!看我劍法厲害!”

    他伸手拔劍,卻拔了個空,這才想起,晶瑩刃已經失落河水之中。

    惋惜之中,手上也不怠慢,李小民縱身一躍,跳上房梁,與那黑影交起手來。

    砰乓一陣交手之聲響起,陡然听到一聲慘叫,那黑影自空中向外面飛出,撞碎了一面窗子,摔落窗外,再無聲息。

    李小民從房梁上躍下,落到秦仙兒那一面,陡然看到二女衣衫不整,不由驚呼一聲,轉身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落到這里,什麼都沒看見!”

    她們在火堆旁,剛烤干身子,梳理好頭發,從剛才那黑影出現,秦仙兒便和薇兒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現在還未穿好,露著大片雪膚,被李小民看見,又羞又氣,見他轉過身去,心中微安,羞澀想道︰“這人雖然看上去好色,有的時候,倒也象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等到她穿好了衣服,李小民才回過身來,一低頭,發現自己也沒穿衣服,不由臉上一紅,捂住下身干笑道︰“抱歉,光想著你們沒穿衣服,倒忘了我自己了!我這就回去穿好衣服!”

    他雙手捂住下身,用古怪的姿勢向另一邊的火堆行去,被薇兒看到那古怪姿勢,不由掩口嬌笑,便是秦仙兒,也不由忍俊不禁。

    李小民走到中途,忽然一呆︰在他的眼中,但見月娘靈體從屋外飄進來,沖到秦仙兒面前,櫻唇微啟,向著她的瓊鼻,輕輕吹了一口氣。

    從她剛才假扮黑影在房梁上那番做作,李小民便覺得奇怪,現在看她這副模樣,李小民登時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由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在他心里,無限感動地想著︰“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鬼奴,實在是我的福氣啊!看來,我以後得好好疼她才對!嘿嘿,等到一回宮,我就要把她抱到床上去,疼上她一天一夜!”

    感覺到他心中傳來的訊息,月娘臉色微紅,嬌媚地瞟了他一眼,轉過身,向一旁掩口微笑的薇兒鼻中,也吹了一口淡粉紅色的氣息,然後,飛身飄向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和秦仙兒一樣,薇兒也看不到月娘的靈體,只覺鼻中一股香氣襲來,嬌軀一震,一股熱力自小腹下涌上來,迅速傳遍周身,小小的嬌軀,立時變得火熱。

    李小民裝模作樣地向自己那邊走,眼角斜視著秦仙兒,但見她站在那里,嬌軀顫抖,明亮的大眼楮死死地盯著自己,眼中欲火焚燒,似要一口將自己吞下去一般,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好笑,急匆匆地跑過去,鑽過掛起來的衣衫,躲在火堆旁邊,繼續烤著火,手上順便拖過一些干草,鋪在地上,進行著熱身前的準備活動。

    等了一會,听得那邊喘息聲越來越響,李小民豎著耳朵正听得起勁,忽然听到薇兒一聲嬌吟,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烈火焚燒,踏著細碎的腳步,向這邊跑來。

    緊接著,就听到秦仙兒顫抖的喘息聲︰“薇兒,千萬不要去!”

    薇兒嬌吟一聲,用力揮脫秦仙兒無力的雙手,跑到兩座火堆中間的地方,一把扯下掛在竹竿上的衣服,丟向地面,自己一頭撲進了早在張開雙臂等待的李小民的懷里。

    軟玉溫香,抱滿懷中。李小民赤身裸體地抱住半裸的女孩,臉上卻是一陣驚慌模樣,顫聲道︰“這是,這是怎麼了?啊,我的身上,也在發熱……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對面,秦仙兒搖搖欲倒,臉頰飛紅,顫聲道︰“迷藥……剛才那人用的,一定是迷藥!”

    李小民恍然大悟,失聲道︰“這迷藥,難道是……馳名江湖的天下第二淫藥‘我愛一條柴’!不對,好象藥性不太一樣,難道是更厲害的‘陰陽和合散’不成?”

    秦仙兒從來都沒有听過這些春藥的名字,此時一听便知不是什麼好東西,惡心之余,更是芳心大亂,心旌動蕩不止。看著那身材誘人的英俊少年,不由渾身滾燙,幾乎便要癱倒在地。

    李小民深深地嘆息著,硬用內力將臉色憋紅,長嘆道︰“唉,想不到我英雄一世,竟然敗在春藥之手!我,我的身上在發熱,我的……也……”

    狠狠地咬著牙,定力強勁的少年俠客用力推開懷中半裸少女,堅毅地道︰“不可以!我輩俠義中人,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做下這等惡事!若讓本門知曉,我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之人!”

    薇兒倒在地上的干草之上,抱住他的赤裸長腿,嚶嚶哭泣,抬起俏臉,眼神迷離,似在哀懇著他的溫柔。

    李小民用力搖頭,通紅的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堅定地道︰“不!不!不!姑娘,不是我不喜歡你,實是這本非俠客本色,若是我與你有了肌膚之親,便是有違俠者道義,讓我有何面目立于世間!”

    秦仙兒呆呆地站在對面,看著那渾身赤裸的少年通紅的面頰,堅毅的表情,以及同樣堅定的下體,想著這少年已被淫藥所迷,卻仍能保持這樣的理智和定力,不由一陣強烈的欽佩,升起在她那滾燙的心胸之中。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輕輕移動,一步步地走向那苦苦抗拒著淫藥折磨的英武少年。

    這少年,比她還要矮上一點,年紀似乎也要比她為小。站在她的面前,就象她的弟弟一般。

    李小民抬起頭,看著雲鬢高聳的美麗少女,不由眼中一陣迷茫泛起,澀聲道︰“姊姊!你不要過來!”

    蓮步似乎不受自己指揮,秦仙兒仍是一步步地走到李小民身邊,眼神迷離地看著李小民,張開玉臂,緊緊將這赤裸少年擁入了懷中。

    玉指尖尖,輕輕撫摸著少年赤裸的肌膚,感覺著他的身子因為寒冷浮起陣陣雞皮疙瘩,秦仙兒的唇,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小民的唇上。

    李小民痛苦地搖著頭,低低地呻吟道︰“姊姊,不要這樣!我們是受了迷藥的控制,等會一醒,你會後悔的!”

    秦仙兒卻是恍若未聞,捧起李小民的臉,再度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的香舌,靈活地探進了李小民的唇間,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貪婪地吸吮著他口中的唾液。

    李小民一邊痛苦地搖著頭,可是他的手,也似是不由自主一般,熟練地脫去秦仙兒身上剛剛烤干穿上的羅衫,捏揉著這美女的酥胸香臀,弄得她低低呻吟,被那一對色手弄得幾乎昏迷過去。

    二人相擁著,倒在干草堆上。李小民一邊喃喃呻吟著叫她不要這樣,一邊似是忍受不住迷藥的力量,雙手在她身上款款撫摸,刺激著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部位。

    火光搖曳,那兩堆火堆映照著緊緊纏綿在一起的三位俊美至極的少男少女,嬌喘呻吟聲,輕輕地蕩漾在這春光無限的屋宇之中。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41 PM

第四集 第一章 公主偷吻

    薇兒光潔的玉臂環抱著雙膝,赤著雪白晶瑩的身子,坐在草堆之上。在她的身下,鋪著的是李小民的衣衫,上面染著片片桃花,已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她家小姐的。

    在少女俏麗的面龐上,一片平靜,平靜得近乎沒有表情。渙散的目光透過窗戶,遠遠望向外面的夜空,凝視著並不存在的一個點。

    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天卻還是一片黑漆漆的,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即使是星星,從窗子向外看去,也看不到任何一個。

    房間里,也是一片黑暗。唯一能夠照明的,只有散亂地落在地上的珠釵上的夜明珠,散發著黯淡的光澤。

    她的身體,赤裸而美麗。在珠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種奇特的純潔的美感。

    但是,從她遍布吻痕、指痕的身體上,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已經不再純潔得一張白紙了。

    在旁邊的草堆上面,傳來了一陣扭打之聲。那色藝雙絕、優雅無比的秦淮河第一美女秦仙兒此時正不顧形象地騎在李小民的身上,用力將他的雙臂擰到身後,把他按在草堆上狠狠地一通暴揍,打得他叫苦連天。

    這個時候,他們三人都是一絲不掛。秦仙兒美麗的臉上滿是怒色,嬌軀和薇兒一樣,遍布指痕吻跡,還有一些奇怪的液體,從她體內流出,在二人的肢體糾纏中,染在李小民的身上。

    她現在的模樣,美艷至極,赤裸的性感嬌軀如白玉般,散發著淡淡的光澤,象一個騎士在馴服烈馬一樣,騎在李小民身上,修長美腿緊緊夾在李小民的腰部,同時揮拳痛揍這奪去自己貞潔的登徒浪子。酥胸在劇烈的扭打之中,雙丸上下跌蕩,以這樣曖昧的姿勢與李小民糾纏在一起,足以讓任何男人對現在的李小民產生嫉妒和羨慕的感情。

    可是李小民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秦仙兒身下用力掙扎著,放聲慘叫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我用鴛鴦奪命追魂鎖!趁我睡著鎖住我的兩只手,讓我怎麼還手啊!你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秦仙兒咬著牙,用力擰著他的耳朵,氣得嬌軀顫抖,顫聲道︰“小賊!你趁人之危,對我們做下這等骯髒事,還有膽子狡辯?”說到悲憤處,這莫名其妙地失了清白的少女,用力地揮動粉拳,狠狠砸在李小民的頭上、身上。

    李小民慘叫道︰“別揪我的耳朵,會變長的!剛才的事,你也知道,是你來侵犯我,我是被迫不得已,才被你硬按在地上,被你……那個了!你仔細想一下,是不是這麼回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秦仙兒一呆,仔細回想,透過紛亂的記憶,好象是有這麼回事,不由雙臂一陣無力,松了開來,嬌軀也從李小民身上滑下來,跌坐在草堆上,雙手捂住臉,嗚咽痛哭起來。

    身上的騎士終于下去,被當馬騎的李小民擦了一把虛汗,心里暗恨︰“早知道就不在她身邊睡覺了,看來我以後睡覺也得睜著一只眼楮,不然被人偷襲,還要被女生騎在身上,那實在太吃虧了!”

    身邊美女的哭聲越來越大,李小民被吵得受不了,只得走過去,深深一揖,長嘆道︰“姊姊不要悲傷,小生雖然不才,卻也不是始亂終棄之人。只恨那些黑衣賊子,居然用迷藥來對付我們,導致我們釀成大錯。雖然小生從頭到尾都是絕對的受害者,可也不會為此虧待了姊姊,姊姊放心,回頭我就去花船上提親,一定不會委屈了姊姊!”

    秦仙兒哭聲漸輕,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小民那可親可愛的俊秀面龐,又是一陣抽噎。忽然注意到李小民的目光正明目張膽地向自己的玉體上下打量,不由一陣害羞,慌忙拿起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上。

    李小民在宮里服侍雲妃穿衣服習慣了,看她穿衣服,也上前幫忙,順便揩點油,不一會便替她穿好了衣衫。

    秦仙兒嬌靨羞紅,走過去拉起薇兒,不聲不響地把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免得被李小民再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

    李小民走過來,深揖到地,滿口甜言蜜語,道是自己一直是老實巴交,絕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勾當,請二位美女一定要放心。

    秦仙兒看著他誠懇的面容,芳心亂如麻,雖然不想嫁給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些的少年,可是既然身子已被他得去,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難道要終身不嫁,或是真的在秦淮河上,度過一生麼?

    她正在滿懷愁緒地思量,薇兒卻緩緩轉過頭來,望著李小民,幽幽地道︰“你和我們過了一夜,若是和你相好的那位公子知道了,豈不是會讓你們生出嫌隙,導致你們純潔的情感破裂麼?這樣的話,倒是我們不好了。”

    這一句話,如五雷轟頂一般,打在秦仙兒的頭上。她憤怒地看著一臉茫然的李小民,心中惡心得幾乎要吐出來,再看他仍是裝模作樣地仰頭向天,象是想不起來薇兒說的是誰,不由大怒,狠狠一個耳光打在李小民的臉上,恨聲道︰“想不到你愛走男人的旱道,惡心!”

    一個耳光將李小民打翻在地,秦仙兒抱起薇兒轉身便走,施展輕功,瞬間躍出了破廟,想著剛才自己竟然被這個有龍陽之好的少年用他那慣走男人後庭的骯髒東西進入了自己干淨的身子,不由惡心欲嘔,滿心悲苦地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見這沒有陽剛之氣、只愛同性的兔兒哥!

    李小民先是不明白薇兒說的是誰,接著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耳光,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才明白她們兩個的意思,倒被秦仙兒的話弄得一陣作嘔,趴在草堆上干嘔了半天,才擦干淚水,喃喃發誓道︰“惡女人,竟敢這麼污蔑你老公,回頭老公一定要走走你的旱道,再讓你說這麼惡心的話!”

    想到惡心的地方,李小民不由又是一陣作嘔,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眼中滿含著因嘔吐而流出來的淚水,悲憤地穿起了衣服。

    昨天的事,他已經命月娘去查了,只是未必能查出那些黑衣人的來歷。兩位公主的安全他倒是不太擔心,因為昨天夜里,月娘已經用傳心術告訴他,她已經用小民子的名義,雇了兩輛馬車,直接送二位公主回宮去了。當中也就是飄過來看了看李小民,並幫他做了一件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然後又急著趕回到不遠處大路上奔馳的馬車里面,保護二位公主的安全。

    真平公主和長平公主這次出宮,做得十分隱秘,除了李小民和月娘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她們利用小民子總管太監的職權,扮成小太監偷偷出宮。因此,那些黑衣人是怎麼知道她們真實身份並在這麼短時間聚集起人馬前來刺殺的,倒是一個謎,讓李小民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的事,李小民也不再去想,站起來,忽覺頭目森森,一陣頭暈目眩,幾乎跌倒在地。

    他慌忙住一旁的牆壁,歇了半晌,才緩過勁來,只覺臉上滾燙,象是受了風寒一般。

    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生病。昨天夜里,掉到水中,先受了冷水一激,後來又光著身子在這破廟里與二女瘋狂糾纏了半夜,勞累過度,竟然生起病來。

    李小民抬手摸摸滾燙的額頭,心中暗嘆道︰“每天每日勞心勞力,連夜里也不能睡好,也難怪我會生病了!唉,每天夜里,我實在是太辛苦了啊!”

    他自傷自憐地黯然搖頭,暗自為自己夜里的勤奮耕耘贊嘆幾聲,垂頭喪氣地穿好衣服,強撐著病體走出門去,用傳心術喚了遠處徘徊的小鬼林利到來,讓他幫自己找輛馬車,這才勉強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了皇宮。

    躺在自己在宮中住所的臥室里面,李小民昏昏沉沉,幸好有月娘在一旁服侍,盡心盡力地服侍他,熬好草藥,並扶他起來,將藥汁灌下去。

    喝完藥,李小民躺在床上,繼續昏沉地睡著。

    半睡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一位佳人來到床前,輕輕在床邊坐下,低頭看著他蒼白的面龐,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來的這一位佳人,卻是長平公主。

    昨天夜里,她們姊妹被小民子從水里救出來以後,便坐上了他雇來的馬車,趕回了宮中。又幸得小民子重金賄賂守門侍衛,拿出了真平公主從太子那里弄來的手諭,這才混進宮中,沒有被人發現破綻。

    在自己宮中心驚膽戰地過了一夜,驚魂稍定,雖然不知道是誰想要暗害自己姊妹,卻也不敢再出宮,只得跑到小民子這里來玩,問他知道不知道昨夜襲擊的真相,另外還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來到床邊,卻見小民子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象是昏睡的樣子。

    長平公主暗自心驚,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不由大驚,坐在床邊抱起小民子,用手搖晃著他的身子,叫道︰“好兄弟,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李小民微睜雙目,鼻中嗅到一股香氣,只覺是月娘在服侍自己,便將頭靠在她的酥胸前,含混不清地說道︰“吃了藥,不會有事的,過兩天就好了,別擔心。”

    長平公主听到他已經吃了藥,心下微定,忽然感覺到酥胸上似有奇怪的感覺,低頭一看,嚇得幾乎叫出聲來︰小民子正伸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玉乳,隨意地揉捏著!

    說起來也怪不得李小民,他在月娘的服侍下,已經這樣摸慣了,而月娘也很喜歡他這樣親密的動作,現在迷迷糊糊地靠在長平公主胸前,自然而然地就做出了這習慣動作。

    長平公主又羞又氣,正要狠狠捶他幾拳,可是一看他病後蒼白虛弱的模樣,心又軟了下來,暗道︰“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他媽媽了吧?唉,小民子也真可憐,母親死了,又被父親趕出家門,迫不得已才進宮做了太監,挨罵受氣,現在也只有我肯對他好一點了。”

    想到此處,一股母性的柔情自少女心中涌出,她不但不推開小民子,反而伸出玉臂,將他的頭抱緊在懷里,輕輕哼著秦貴妃從前常唱給她的搖籃曲,哄著小民子入眠。

    李小民在這樣溫柔的呵護下,果然漸漸睡熟了,趴在長平公主酥胸前,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長平公主溫柔的玉手,輕輕撫摸著李小民的頭發,低頭看著他俊美至極的面龐,柔情漸漸浸滿身心,想不到這樣俊美的男孩,竟然有那麼高的本領,能在亂賊惡鬼環繞之中,救出自己姊妹的性命。

    她的頭,漸漸地低了下去,美麗的面龐,緩緩接近了李小民蒼白的臉,嬌艷紅唇,不可遏止了印在了李小民略顯蒼白的嘴唇上面。

    甫一接觸,長平公主便覺腦中轟然一聲,唇上溫軟的觸感似乎取代了一切感覺,讓她的心跳得如要從喉間蹦出來。

    許久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看著熟睡中的小民子,想著自己的初吻就這樣喪失了,芳心大亂,撫摸著李小民的面頰,呆呆地發怔。

    心中回憶著昨天姊姊和李白親吻的情景,一股淡淡的羨慕和嫉妒從她的芳心中升起,長平公主低下頭,再度輕輕吻上了李小民的唇,心里恍惚想著︰“姊姊有李白,我卻有小民子,也不比李白差了。而且他的皮膚這麼好,又仙術超群,比那黑皮膚的家伙要強得多了!”

    旁邊沒有人看著,而小民子又在昏睡之中。一直處在眾人矚目之下的長平公主終于找到了發泄的機會,香唇輕啜,丁香微吐,趁著李小民的昏睡,將他的嘴唇親吻了無數次。

    李小民醉中口渴,一面伸手揉捏著她的酥胸,一面咬住她的香唇,努力吸吮著香津甜唾,弄得長平公主嬌喘息息,幾乎不能自制。

    她的玉手,也不由自主地在李小民身上撫摸著,自臉頰一直摸到胸膛、手臂,卻不好意思再向下摸去,只是輕吻著李小民的嘴唇,趁機偷偷地佔他的便宜。

    她只道沒有人看到,卻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藏在身邊有女鬼,月娘早在床邊看得通通透透,知道她是受了那艷鬼懿妃附體的後遺癥,所以才強忍著女孩兒家的羞澀偷偷做出了這等事,不由暗自好笑,伸手悄悄一掐李小民的胳膊,痛得他呻吟一聲,牙齒一合,恰好將長平公主伸進口中的香舌咬住,痛得她也是悶哼一聲,淚水在眼眶中涌現。

    半睡半醒間的李小民感覺到口中溫軟滑膩,睜開眼楮,卻看到長平公主驚懼的大眼楮,正緊緊貼在自己面前,不由也嚇了一跳,張開嘴放開香舌,頭向後一仰,這才看清並不是月娘,而是自己的干姊姊,正在趁自己睡著,在自己身上揩油。

    她的手,已經伸到自己前胸,還在軟款撫摸,見他醒來,便僵在那里,臉上滿是羞愧緊張的表情,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發怔。

    看到她這樣令人愛憐的模樣,李小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也不再計較她偷偷輕薄自己的罪行,抬起臉來,主動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

    長平公主的腦中,又是一陣轟響,感覺到小民子靈活的舌頭伸進自己口中,熟練地挑逗著自己的唇舌,手掌也在恰到好處地撫摸捏弄著自己的酥胸,那般高超的技術,弄得她一陣氣喘,芳心狂跳,幾乎被他弄得暈了過去。

    她輕輕地呻吟著,媚眼如絲,倒在李小民懷抱中,任由他擺弄。

    李小民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揩了好多油回來,除了剛才被她揩去的,還多弄了好些利息,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了她。若不是病後身體不便,干脆就要將她就地正法,光明正大地讓她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

    雖然未曾真個銷魂,長平公主也是氣若游絲,嫵媚的目光看著李小民,顫聲道︰“好弟弟,你怎麼這麼厲害,弄得人家快暈過去了……”

    李小民低低地笑著,將手伸進她的衣襟,直接摸著她豐潤滑膩的玉乳,忽然一陣頭暈目眩,倒在床上,痛苦呻吟了一聲,卻是剛才的動作透支了體力,讓病後的身體支撐不住。

    長平公主從迷茫中醒來,看到李小民虛弱的模樣,嚇了一跳,忙去端了些茶水給他喝,看著靠在自己懷中喝著水,心中大悔,不該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活,弄得小民子累成這個樣子。

    喝完了水,李小民精神好了很多,依在長平公主溫暖的懷抱中,靜靜地听著她狂烈的心跳,忍不住伸出手,伸進她的衣服,再度撫上了尖聳的玉峰。

    感覺著小民子的手在自己衣服里面作怪,長平公主低低地嬌喘呻吟著,想要推拒,卻又被他摸得沒有一絲力氣,無法推開他。

    漸漸地,長平公主也習慣了這樣的親密,低頭撫摸著李小民的面頰,低低地道︰“好弟弟,你該不會怪姊姊趁你睡著偷偷地親你吧?”

    李小民搖搖頭,天真爛漫地道︰“姊姊親我,我很高興呢!能被姊姊這樣美的人親一下,是我的福份才對!”

    長平公主大為感動,對自己將魔手伸向天真無邪的少年更是滿懷內疚,過了一會,才莊重地說︰“好弟弟,我向你保證,我這是第一次親男孩子,以前絕對沒有過!”

    李小民將臉埋在她溫軟的酥胸前,偷偷地笑著,雖然想跟她打賭說這一定不是她的初吻,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話,沒有敢說出來。

    ※※※

    接下來的幾天,長平公主每天都來照顧李小民,二人一有空在躲在屋子里玩親親,不過幾天,親密度大增,就是李小民解開她的衣衫,上下撫摸她雪白嬌嫩的肌膚,趴在她的胸前輕吻啜吸小巧挺拔的玉乳,長平公主也不會嚴加拒絕了。

    李小民修煉了那麼久仙術,身體條件要好過別人,雖然是因夜里過于勞累受了風寒,不過幾天,也就好了,跟長平公主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也就是怕嚇壞了她,才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體狀況亮給她看。

    經過這一次的風寒,給李小民敲響了警鐘,決定先好好休息幾天,不要放縱欲望,免得再度生病,害自己仙術修煉的速度減退。

    可是陳德修卻幾次傳信到宮里,道是真平公主多次派出太子侍衛到他那里要人,一定要他把李白交出來,不然的話,就要叫人來拆了他的酒樓!

    出版大業被李漁禁了,若再被人封了酒樓,李小民的收入就要一跌到底了。沒奈何,他只得含著熱淚,強拖著大病初愈的身體,去滿足尊貴公主的欲望,以純潔的身體和辛苦的服務換取生存的空間。

    接到了陳德修派人送去的密信後,很快,真平公主便出了宮,偷偷地和李小民見面。

    這一次,他們幽會的場所,卻是在宮外的一處莊院里面,是真平公主的另一處房產。

    真平公主一見李白,立即大哭起來,撲到他的懷里哭泣道︰“小白!這麼久不見你,我還以為你被害了!”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李小民大為感動,也不及多說,抱著她便上了床,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激情過後,真平公主又抱緊李小民的赤裸身體,滿懷崇拜地柔聲道︰“小白,上次你做的詩,好好哦!我拿回去給母後看,只說是小照從外面拿來的一首詩,不知是誰做的,母後大加贊賞,說做詩的人是驚世奇才呢!”

    李小民干笑了兩聲,心中微感慚愧。那首《錦瑟》是他照抄李商隱的,上次吟了一首《靜夜思》就改名李白,現在是不是又要改名為上商下隱了?

    在心里暗嘆一聲,李小民知道,自己已經是欺世盜名,無恥得象後世的教授一樣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直接說正事,抱著真平公主,沉痛地道︰“真平!我剛得到消息,家父病危,要我迅速趕回家去,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真平公主大驚,從床上撐起身子,瞪大眼楮看著他,驚道︰“怎麼,你要離開金陵?”

    李小民沉痛地點點頭,顫聲道︰“不錯!我要離開金陵,一直向西,回家鄉去!”

    “你的家鄉,在什麼地方?”

    李小民想了想,記得李白是四川人,便黯然道︰“蜀地!”

    真平公主這才想起,他是蜀國之人。雖然蜀國與大唐一向交好,但終究是別國的人,若他回了國,何時才能再回來?若被蜀國的朝廷發現他有如此大才,說不定會召他入朝為官,那便相見無期了。

    真平公主伸出玉臂,用力抱緊李小民,抽泣道︰“不行,我不許你去!你要去,就帶上我!”

    李小民嚇了一跳,若真帶上她,難道自己真的要離開南唐不成?慌忙推辭,卻被真平公主一雙藕臂緊緊抱住,死也不肯松開。

    李小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低頭狠狠吻住真平公主的櫻唇,雙手也開始上下撫摸她的玉體,將她按在床上,再度雲雨起來。

    真平公主的手臂終于松開,抓住他的肩頭,低聲呻吟,一邊呻吟,一邊哭泣,知道他是決心要回國探父,再也拉不住他了。

    待得雲收雨散,真平公主已經是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蜷縮著嬌軀,將頭埋在錦被中嚶嚶哭泣。

    李小民苦口婆心,將現在的形勢講解給她听,道是她本是金枝玉葉,公主之尊,若離開金陵,必然會引起軒然巨波,對她的母親和太子弟弟都不好,若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只怕李照的太子之位便坐不穩,這豈不是禍延母弟麼?

    而李小民又是非回國不可的,為了對老父盡為子的孝道,他無論如何,都要回鄉探望,或者還要幫忙料理老父的喪事,盡孝子之道,也未可知。若帶上她,必然會引來官兵追捕,說不定還要寫他個誘拐之罪,關入大牢,那時就無法再見老父最後一面了。

    真平公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任性女子,听他說得在理,無可辯駁,只得抱住他痛哭,狂熱地在他身上親吻撫摸,苦苦求歡,只望在離別之前,能多一點地享受到他的激情與溫柔。

    李小民當然也不能讓美女失望,強打著精神,拖著病後虛弱的身子,用盡最後一絲余力,終于將真平公主擺平,弄得她只能躺著流淚,卻再也無法動一根小手指頭了。

    看看天色將明,李小民想著自己出宮一夜未回,雖不是第一次,也怕被人發現,便與真平公主深吻告別,保證一旦事畢,便回來看他,然後穿衣離去。

    真平公主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含著熱淚,看著李白那修長瀟灑的身影離去,不由悲從中來,將頭埋在枕中,哀哀地哭泣起來。

    李小民強忍著心痛,從屋里走出來,望天長嘆。

    他也不是心狠之人,離開真平公主,也是迫不得已。只因真平公主讓他和小民子見了這一次面,說不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以後經常在花船上相會,說不定哪天就會穿幫。現在自己已經讓二女成功地對自己二人的相貌酷似沒有了疑心,還是見好就收,讓李白這個人物早點消失為好。

    現在,他比較關注的,就是調查那些黑衣刺客的底細,查出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刺殺兩位公主,並尋機將他們一網打盡,以泄心頭之恨。

    只是那些黑衣刺客做事十分精細,一擊不中,便即迅速遠遁,月娘和林利去查探也沒有什麼結果。看來想要找出那些人的下落,一天兩天是難以做到了。

    他騎上馬,信馬由韁,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陡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自己在外面買的府第的府門前,而不是回宮而去。

    李小民苦笑搖頭,原來自己還是記掛著蕭淑妃和青綾、雲妃、蘭兒,想要來看看她們,免得她們這麼久沒見自己感到擔心。

    前些天,他已經命令陳德修買了些丫環送來,服侍四女,自己卻沒有來看過一次。現在恰好走來了,便拍馬進了府門。

    他馳入府中,卻沒有注意到,在身後不遠處,一個相貌普通的路人,眼神一閃,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從府門前經過,揚長而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49 PM

第二章挑逗美人

    李小民直馳到堂下,看到韓馨兒正指揮著幾個小丫環打掃庭院,見他來了,滿臉驚喜之色,跪倒在地,嬌聲道︰“主子,您回來了!”

    那些小丫環見是主人回來,慌忙跪下行禮,也都在偷偷地打量著他,看到自己的新主人如此英俊年輕,都忍不住暗自欣喜。

    李小民倒沒注意那些小丫環,笑著和韓馨兒打個招呼,叫她們起來,自己跳下馬來,將馬韁丟給韓馨兒,大步走進堂去。

    進了後堂,恰好看到蕭淑妃站在堂中插花,那副嬌怯的模樣,惹人憐愛,俏麗動人的面龐,似乎比她手中的花朵更加嬌艷。

    此時,她背對著門口,沒有听到李小民細微的腳步,仍是細心地插著花,那自然飄逸的動作,看上去優雅至極。

    李小民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縴細竅窕的腰身,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由一陣沖動,忍不住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出雙臂,從後面緩緩將她的性感嬌軀抱在了懷中。

    蕭淑妃陡然被抱住,嚇得驚呼一聲,正要掙扎,卻听到小民子那天真可愛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娘娘,你在做什麼?”

    蕭淑妃的身子陡然軟了,回過頭,看著小民子得意的笑臉,不由羞紅滿頰,顫聲道︰“奴婢在插花……”

    李小民笑嘻嘻地在她頸間聞了一下,笑道︰“好香!不知是花香,還是娘娘身上的香氣?”

    蕭淑妃紅著臉,不能回答,感覺到小民子雙臂緊了一緊,從後面緊緊地抱著自己,香臀上感覺到一件硬硬的東西頂著自己,心中微驚,轉念一想,便即明白,不由又羞又喜,知道小民子果然不是真的太監,情不自禁地替他感到高興。

    李小民低聲笑著,低下頭,輕輕吻上了懷中美女的香唇,只覺唇香舌滑,美味至極,不由低頭吻個不住,將香津甜唾嘗了個夠本。

    蕭淑妃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不知不覺中,也吃了他不少口水,許久方才醒覺,羞得推著他的胸膛,顫聲道︰“別這樣,若被青綾看到了……”

    李小民也是一驚,想起上次親了蕭淑妃,結果被她女兒撞見,弄得大家都不好意思。余悸之下,慌忙放開手,退了兩步,左右張望,生怕青綾從哪里跑出來,撞破了自己和她母親的私情。

    他這一放手,蕭淑妃本已是被他吻得渾身無力,哪里站得住,失足跌向地面,便要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幸好李小民久煉仙術,身眼靈活超越常人,見她跌倒,想也不想,一個箭步躥過去,來了個海底撈月,將她攔腰抱起,這才沒有讓她摔倒。

    蕭淑妃即使倒在地上,正要驚呼,忽然感覺到一股大力涌來,將自己抱起,驚呼聲也被一對溫軟嘴唇堵回了喉中。驚慌看去,卻見自己已經被李小民攔腰抱起,正橫躺在這比自己還要矮小的少年的懷里,更是大羞,抬起羅衫袖,掩面不語。

    李小民抱著這成熟性感的佳人,雖然她比自己高些,卻也不覺吃力,只顧四下張望,見青綾沒有進來,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一邊伸手順便撫摸著她的柔軟香臀,一邊將嘴湊到蕭淑妃耳邊,小聲問︰“青綾姊姊哪里去了,怎麼不見她?”

    蕭淑妃羞紅滿頰,低聲道︰“這孩子前幾天受了風寒,現在正在自己屋里臥床靜養,沒有出來。”

    李小民一怔,自己得了病,她也病了,難道真是心意相通,陪自己一起生病麼?

    他正想去看看青綾的病情,忽然想起︰既然她生著病不能下床,怎麼會進來撞破自己與蕭淑妃親熱呢?

    想到這里,李小民好氣又好笑,抱著蕭淑妃的玉體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用力吻著她的嘴唇,雙手亂摸,弄得蕭淑妃雲鬢歪斜,衣衫散亂,嬌喘息息不止。

    本來李小民對她尊敬有加,是不大敢這麼亂來的,只是今天適逢其會,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蕭淑妃,見她不反抗,膽子自然就大了,想起她現在已經算是自己的人了,也就不再跟她客氣,先佔點便宜再說。

    蕭淑妃怕青綾听見,果然不敢反抗他的侵襲,又一向與他親近,不忍推拒,被他弄得芳心亂跳,不得不低聲央求,才哄得他松了手,從他膝蓋上跳下來,站在一旁梳理頭發,免得被女兒和丫環們瞧出了破綻。

    李小民坐在一旁,含笑看著美人梳妝,待得她梳理完畢,便上前一揖,恭聲道︰“娘娘……娘子,我想要去看看青綾姊姊,可不可以?”

    蕭淑妃听他的稱呼,又是大羞,照著菱花鏡,見自己已經打扮得沒有什麼破綻,便領著他,走進了青綾的臥室。

    青綾正躺在床上,雙目看向天花板,呆呆地發怔,象在想著什麼心事,看李小民進來,蒼白的玉容之上,不由現出驚喜的表情,微微撐起身子,微笑道︰“小民,你怎麼來了?”便要掙扎著下床。

    李小民走到床前,按住她的香肩,惶聲道︰“姊姊快躺好,千萬不要著涼了!”看到被中的玉體,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

    青綾這才想起自己沒有穿外衣,不由俏臉一紅,乖乖地躺回去。李小民又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免得有冷風灌進去。

    被李小民的手踫到了玉體,青綾更是一陣嬌羞,妙目盯在李小民的臉上,輕聲道︰“小民,你這些天,過得好嗎?我們的事,有沒有連累到你?”

    李小民微笑道︰“多勞姊姊掛懷,那件事已經辦得妥妥貼貼,想要害你們的兩個太監都已經暴病死了,再也不會有人起半點疑心。我這些天沒來,是因為也生了病,才沒有出宮來看你們。”

    青綾一驚,惶聲道︰“你也病了?嚴重嗎?”

    李小民笑道︰“已經好了。怎麼姊姊也生起病來了?難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成?”

    青綾被他說得一陣臉紅,將臉轉了過去,卻也為李小民那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而暗自驚異。

    蕭淑妃也是暗自驚訝,走過來柔聲道︰“小,小民,你也病了嗎?怪不得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現在沒有大礙了吧?”

    李小民微笑道︰“沒有大礙了,你看我,現在不還是生龍活虎的,力氣還有什麼,都不比以前差,對吧?”

    蕭淑妃又被他暗含深意的話說得一陣嬌羞,卻怕女兒看出來,只得將臉扭過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李小民看著青綾微顯憔悴的玉容,心中憐惜,便笑道︰“姊姊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來?”

    青綾微微推辭兩句,李小民卻跑到廚房,跟韓馨兒嘀咕一會,端了碗蓮子羹來,搬把椅子坐在青綾床邊,拿著湯匙,一口口地喂給青綾吃。

    青綾紅著臉,就著他的手喝著蓮子羹,看著一旁嬌羞微笑的母親,心中甜蜜苦澀,糾纏在一起,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默然半晌,青綾忽然想起來,輕啟櫻唇,問道︰“小民,剛才你說的那句詩,是誰寫的?”

    李小民怔了一怔,實話實說道︰“是李商隱寫的。”

    青綾奇道︰“李商隱?什麼時候,我朝又出了這麼一位大詩人,是哪里的人?”

    李小民心知不能再說實話了,只得苦笑道︰“不敢,小弟姓李名……小民,字商隱。”

    青綾大驚,用玉臂奮力撐起身子,瞪著明亮的大眼楮,驚訝地看著李小民,喃喃道︰“這句詩是你寫的?全詩是什麼?”

    李小民垂頭喪氣地點點頭,心里暗道︰“反正已經是這樣了,不如剽竊到底好了。反正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比後世的大學教授們剽竊得更夸張。”

    想到這里,他索性朗聲念誦道︰

    “昨夜星辰昨夜風,

    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

    分曹射覆蠟燭紅。

    嗟余听鼓應官去,

    走馬蘭台類轉蓬。”

    他將那首詩逐字逐句地念給青綾听,並胡亂解釋一通,道是這首詩說明了自己對愛情的不懈追求,只是那女子身份高貴,比自己高得太多,所以才會讓自己感覺到惆悵無奈。而末尾二句,更是說明了自己身在宮中,操持賤役的無奈心情。

    至于為什麼自己會做詩,李小民找了些理由,只道自己從前在家鄉學過一點點做詩,經過了青綾姊姊這麼長時間的教導,也開始做出一點詩了。

    這首詩,乃是他在周皇後生日大宴的那一天,見到眾女在席上猜謎嬉戲時,心有所感,做出來的。誰知宴席未盡,大變突生,更讓人慨嘆人生遭際無常。

    青綾怔怔地听著,一邊感嘆小民子的才華,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學會做詩,一邊想著詩中的寓意,緋紅滿頰,暗暗地猜測到,他詩中的那個女子,莫非便是指自己麼?

    想到這里,不由胸前鹿撞,不敢多看床前的俊秀少年,只得推說身體勞累,想要歇息。

    李小民知趣地出了屋子,看看到了午飯時間,便和蕭淑妃坐在餐桌邊,共同用餐。

    這一次,在一起吃飯的只有他們兩人。李小民的膽子也迅速大了起來,靠在蕭淑妃右邊,一邊吃飯,一邊在桌子下面動手動腳,輕輕摸著蕭淑妃的修長美腿,神魂飄蕩,幸福得不能自持。

    蕭淑妃滿臉羞紅,小心地躲避著,卻哪里避得開。她又怕旁邊服侍的小丫環們看出什麼端倪,只得悄悄地閃避,美目含嗔,微怨地看著李小民。

    她這樣嬌媚的模樣,看在李小民眼里,卻是媚眼如絲,一副任君采摘的誘人模樣,弄得他食指大動,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更是放肆,一直向上侵襲撫摸著柔軟的大腿內側,舍不得放開。

    蕭淑妃慌張嬌羞,正要趕緊吃完躲開他的魔手,忽听一陣馬蹄聲從外面響起,聲音極大,似有數十匹馬,從府門處狂沖而來。

    李小民一怔,抬頭向堂外看,卻听得馬蹄聲如狂風暴雨般從外面傳來,立即站起身,揮手拔劍,暗自凝神戒備。

    此時他的手中,持的還是他常用的晶瑩刃。上次戰斗中失落在秦淮河中,幸得小鬼林利多次下河尋找,才找了回來,送還他的身邊。

    而林利拿回來時,先是拿到了廢殿,被風霜二女看見,道是寶刃未曾開光,不能發揮應有的實力,便用自己新得的強大靈力,強行替晶瑩刃開了光,並細加磨礪,此時鋒利之處,已強勝從前了。

    李小民拿著寶劍,走到門前,卻見在畫堂之外,數十匹戰馬狂馳而來,馬上騎士個個黑衣蒙面,手持鋼刀長弓,一股剽悍狂猛之氣,迎面撲來。

    李小民心中驚怒,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死纏住自己不放。難道說,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兩位公主,而是自己本人麼?

    那些黑衣人拍馬飛馳,看到一個俊秀少年持劍揚眉,昂然立于門內,都眼現喜色,有人高聲呼喊道︰“就是他!只要殺了他,就可得厚賞!”

    話音未落,便听弓弦聲如暴雨般響起,數十利箭轟然向堂門處射來,便要將站在門口的李小民射成一個刺蝟!

    李小民冷哼一聲,晶瑩刃憤然揮出,一團白光自他手中灑開,一陣亂響之後,那些射來的利箭盡都被劈飛,斷箭灑滿地面、台階。

    只在剎那之間,戰馬已經狂馳到堂前。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黑衣人從馬上站起身子,縱身一躍,身子凌空飛起,如大鵬展翅一般,直向李小民撲來。手中鋼刀寒光閃閃,狂劈而下,直取李小民的頂門,便要將他一刀劈為兩片!

    李小民目現怒色,晶瑩刃迎刀而上,如削朽木一般,嗤地一聲,將那精鋼打造的大刀砍為兩段,去勢不停,重重斬在黑衣人的胸膛上,直透內腑。但見鮮血狂噴而出,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身子被劈飛開去,落在地上,只滾了兩滾,便已不動。

    後面趕來的黑衣人大驚,想不到這少年手中寶劍如此鋒利,竟將鋼刀一削而斷,只用一招,便殺了一個同伴。

    雖然是人人膽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眾黑衣人放聲狂呼,紛紛從馬上縱身而起,借著戰馬狂沖的勢頭,飛身躍向堂中的少年,手中鋼刀狠狠劈下,便要借著人多勢眾,將他斬殺當場!

    李小民面沉似水,晶瑩刃如暴雨狂風般揮開,嗤嗤一陣亂響,地上迅速多了十余柄斷刃,還有數名黑衣人躲閃不及,被晶瑩刃所傷,捂著傷口退到一旁,驚怒交集地瞪著李小民。

    其他的黑衣人見他寶劍鋒利,不敢揮刀與寶劍相交,只得運起快刀,四面劈殺而來,見晶瑩刃抬起,便迅速躲避,從另一個方向避過去,只望能借眾人快刀,傷了這少年,完成任務。

    李小民持劍攔在畫堂門口,面對強敵圍攻,夷然不懼,手中晶瑩刃精妙劍法使開,揮動得越來越快,不時有黑衣人慘叫著摔下台階,斷首殘肢,四面灑落。

    在堂中,蕭淑妃嚇得花容失色,站在那里呆呆地發怔。雖是擔心李小民的安危,可是也知道自己上前根本幫不到半點忙,只能站在他的背後,暗自替他祈禱,只望他不要受傷才好。

    突然間,一聲轟響自旁側傳來。牆壁被一根巨木重重撞開,幾個凶神惡煞般的黑衣蒙面人揮刀闖進畫堂,直奔蕭淑妃而去。

    李小民正在凝神對敵,眼見前方的敵人已經漸漸支持不住,傷者漸多,正要一鼓作氣沖殺出去,忽然听到身後傳來蕭淑妃的驚叫聲,心神巨震,慌忙揮劍逼退前方揮刀砍來的幾個敵人,回頭一看,見幾個黑衣人已經沖到蕭淑妃身邊,揪住她的頭發,揮刀指李小民放聲狂叫道︰“那小子快下兵刃,不然就砍了你的女人!”

    蕭淑妃雖然已有了一個比李小民還大的女兒,但看上去還甚是年輕貌美,恍若二十許人,眾刺客只道她和李小民住在一起,多半便是他的女人,若是弄錯了也什麼關系,只要李小民不投降,便一刀殺了她,待李小民心神大亂之際,再行圍攻,可望得手,一舉斬殺這棘手的少年。

    李小民臉色大變,惶聲大喝道︰“不要亂來!”同時持劍當胸,後退幾步,靠牆而立,以防敵人從身後偷襲。

    畫堂前圍攻李小民的黑衣刺客們受到的壓力驟然消失,都松了一口氣,有人扶起受傷的同伴進行救治,更多的黑衣人執刀闖進畫堂,舉刀圍住李小民,目露凶光,恨不能一刀斬死他,替死難的同伴們報仇雪恨!

    只是剛才李小民的厲害,人人都見過,卻也一時無人敢于上前,只是揮刀恐嚇,刀刃在蕭淑妃頭上晃來晃去,威脅說只要李小民不放下兵刃,便要殺了他的女人。

    李小民心神大亂,此時也只能努力拖延時間,持劍苦笑道︰“各位英雄,在下與你們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一個頭發微微有些花白的蒙面人冷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取人錢財,為人消災,誰叫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小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誰想干掉自己,正要再問,那為首的刺客卻不肯多說,喝道︰“放下兵刃!不然的話,就叫她血濺當場!”

    蕭淑妃卻驚呼道︰“不要!小民,千萬不要答應他們!”隨即被身邊的蒙面人揪住頭發摔在地上,痛得嗚咽起來。

    李小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絞痛,面向黑衣人苦笑道︰“不放兵刃,是她死;放下兵刃,我死,她和這里所有的女人,都得被你們凌辱滅口,這種事,誰都想得明白!不如你們開個價,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只要你們放了我的女人!”

    蒙面刺客眼中寒光一閃,回頭喝道︰“砍那女人一條手臂,看他降是不降!”

    揪住蕭淑妃頭發的黑衣人大聲答應,高高舉起鋼刀,狠狠砍下去,便要狠心辣手摧花,將這溫婉美麗的絕代佳人,砍下一只手來!

    鋼刀落下,當的一聲,摔落地面。鮮血灑滿羅衫,一只手轟然斷裂,落在地上,不住地抽搐,斷手仍在緊握刀柄,微微跳動,看上去十分可怖。

    一眾黑衣人大驚失色,看著那抱住斷臂大聲慘叫的同伴,驚魂大冒,不知道他動手砍人,怎麼倒把自己拿刀的手砍掉了。

    空氣中,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黑衣刺客們又大聲驚叫起來,聲音里飽含不敢置信的恐懼,簡直不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東西!

    那浮現在空中的身影,卻是一個手持大刀的巨漢,臉色猙獰可怕,獠牙尖長,身上的盔甲破爛無端,到處都是刀痕傷口。手中所持大刀的刀鋒處淡淡鮮紅,卻沒有多少血跡殘留在上面。正是這柄刀,剛斬了那黑衣人的一只手去。

    曾將軍輕蔑地看著這群驚懼的凡人,向李小民施禮道︰“主人,末將來遲,讓主母受到驚擾,還望主人恕罪!”

    說著話,他手中大刀狂揮,七里喀嚓,在蕭淑妃身邊的黑衣人肩上砍下幾個腦袋來,滿地亂滾。

    空氣中,紅影浮現,一把抱住嚇昏的蕭淑妃,拖到一旁,卻是匆匆趕來的月娘。

    緊接著,無數鬼影自外面狂沖而入,揮動靈刀,亂刀砍下,便听慘叫聲四面響起,那些黑衣人都被砍斷了手腳,倒在地上痛苦掙扎,卻不得便死,哭泣慘叫聲,令人慘不忍聞。

    李小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剛才自己用傳心術派了林利回宮去求救,幸好他們趕來得及時,不然的話,只憑自己擁有的實力,只怕還不能從他們手中保住這美女安然無恙。

    看看無數厲鬼已經控制住了局勢,一些滿心恐懼向外面奔逃的黑衣人也都被地面伸出的靈刀砍斷了雙腿,倒在地上哀嚎哭泣,李小民放下心來,匆忙跑到月娘身邊,從她懷中接過蕭淑妃的嬌軀,低頭看著她蒼白玉顏,心中痛惜,抱著她,邁入了後堂。

    青綾在臥室中,听到前面的大亂之聲,心中恐慌,掙扎著下床穿上外衣,正要出來看,卻見李小民抱著滿身是血的母親走進後堂,不由大驚,失聲道︰“小民!我母親怎麼樣了?”

    李小民面色凝重,搖頭道︰“不要擔心,她是昏過去了!”

    他大聲呼喊,叫韓馨兒和躲在暗處的小丫環們快弄些水來,替蕭淑妃洗干淨身上的鮮血。韓馨兒雖然也被嚇得面無人色,還是強撐著叫那些哭泣的小丫環們弄了一個大澡盆來,里面倒滿了溫水,準備替蕭淑妃洗澡。

    李小民卻是已經急了,想要看看蕭淑妃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傷痕,也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三下五除二,替她把染血羅衫褪了下來。

    看著她如花似玉的嬌軀,李小民微微一怔,卻也顧不得再仔細欣賞這美綸美奐的溫婉玉體,抱起蕭淑妃赤裸的身子,上下仔細檢查一遍,隨即將她放進了大浴桶中。

    他的手,慌亂地在昏迷美人的滑膩玉體上撫摸洗浴著,替她洗去身上血跡,到處都摸了一遍,發現沒有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他擦著頭上冷汗抬起頭,卻見青綾和韓馨兒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不由面上一紅,向青綾深深一揖,干笑道︰“事急從權,姊姊莫怪!”

    青綾面色蒼白,呆呆地看著他發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李小民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說,干笑兩聲,說道︰“外面還有些壞人沒有肅清,姊姊和馨兒在這里照顧娘子……娘娘吧,我去外面看看!”

    他慌忙跑出門去,臨走時還帶上門,並用傳心術命令鬼衛們不得去後堂,免得佳人玉體被那些百年老鬼看到了。

    青綾站在屋中浴桶邊,一邊小心地擦拭著母親那年輕嬌美的胴體,一邊黯然想道︰“原來,他喜歡的是母親!那首詩,也是他寫給母親的吧?”

    想到這里,這才華過人的清麗少女低下頭,暗自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之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50 PM

第三章仙術狂戰

    剛經過血腥搏殺的院落里,已經被布置得如同森羅殿一般,陰森可怖。所有的刺客,不論是受傷的還是完好的,都被高高地在院中大樹上倒吊起來,由無數鬼衛圍繞在身旁看守,虎視眈眈,只待主人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吸食他們的魂魄,以助自己靈力修煉。

    院中的丫環,有兩個已經在刺客沖進時被戰馬沖撞,香消玉殞。余下的都被李小民下令躲在後堂,不得出來。不然的話,若看到這般可怕情景,只怕會當場嚇死幾個。

    李小民站在院中,面沉似水,走到那頭發蒼白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撕下他的面巾,卻見入目陌生,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

    低頭看著他,李小民冷笑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受了誰的命令,要來刺殺我?”

    那黑衣人閉目不語,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只是身體微微顫抖,顯示了他心中暗藏的恐懼。

    李小民冷笑道︰“以為死撐著不說就可以了嗎?好,小的們,給我動手,讓他們把他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上百鬼衛轟然領諾,手持靈刀,開始替一眾黑衣人剝皮剔骨,逼問詳情。

    一時間,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院落中震天響起。若非有禁制護住院落,只怕府中丫環,都要被嚇得半死不活。

    鮮血四處流淌,將院落中的泥土染得通紅。筋骨、肌肉被一塊塊地剝下來,扔在地面。黑衣人們大聲慘叫著,苦苦哀求,只求速死。

    不多時,便有鬼衛陸續前來稟報,道是他們已經招了,原來是一個殺手集團,因受了雇主之命,前來謀殺李小民。至于雇主是誰,卻不知道。

    李小民心中納悶,走到那個刺客首領的面前,見那被倒吊起來的身子,已經有大半被曾將軍親手剔掉了骨頭筋肉,剩下的一團血肉猶自掙扎扭動,若非下巴被卸掉,只怕那淒厲的慘叫聲能震破人的耳膜。

    李小民一揮手,曾將軍嘿嘿獰笑著,伸手替白發刺客上好了下巴,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上,喝道︰“不許叫!主人問你什麼,都要老實回答!”

    那刺客已經快沒有氣了,喘息半晌,看到李小民站在面前含笑而立,心中狂悔,不得不哽咽哀告道︰“小人該死,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饒恕!小人自知罪大,不敢望生,只求速死!”

    李小民微笑道︰“說吧,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說了,給你一個痛快!”

    白發刺客到了此刻,也顧不得為雇主保守秘密的行規,口齒不清地說道︰“是望陵太守的公子周長安,出了大價錢,請我們來殺公子的!”

    李小民一怔,怎麼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跟他沒什麼冤仇,為什麼他要雇殺手來干掉自己?

    他細細追問,這才知道,周長安已經從宮中的眼線中給的情報里,瞧出真平公主有了秘密情人,心中又妒又恨,只想趕快除掉這妨礙自己成為駙馬的絆腳石。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真平公主的情人是誰,今天才從派去跟蹤真平公主的眼線口中得知了她情人的府第,妒意大起,立即去雇了跟自己素有來往的殺手集團,要他們跟著眼線,去那府中將一府人盡皆殺死,以泄心頭之恨。

    剛說到這里,忽然看到林利揪著一個人從府外進來,將他丟在李小民面前,笑道︰“主人,我早看這家伙鬼頭……賊頭賊腦的,一直在府門外躲在暗處張望,所以抓了來,請公子發落!”

    那白發刺客見了他,長嘆一聲,恨道︰“你這狗才,跟蹤誰不好,偏要跟上這麼一個殺星,我們所有人,都被你害苦了!”

    李小民轉目看去,那人卻是一個普通至極的模樣,現在已嚇得面無人色,只顧叩頭求饒,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李小民耐心詢問,得知他本是周長安家中的家奴,因為聰明伶俐,被周長安派出來跟蹤真平公主。今天看到她和李小民密會,便轉而跟蹤李小民,一直跟到他的府中,然後回去稟報周長安,帶著一群殺手來這府第斬殺合府之人。

    李小民心中奇怪,若是周長安想殺自己,還有可能,只是在秦淮河上,他為什麼要將兩位公主一並殺掉,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為了解疑,他又令部下對眾俘虜嚴加拷問,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秦淮河上的行刺事件,卻不是他們做的。至于到底是誰想謀刺公主,他們知道的,並不比李小民多。

    李小民搖頭嘆息,看看這些悲慘嘶鳴的黑衣人,想想這些凡人竟然也敢打自己的主意,心中冷笑一聲,轉頭對曾將軍道︰“這些人都交給你們了,想怎麼處置都隨便你們吧!”

    一群惡鬼,歡聲雷動。紛紛沖上前去,爭搶著吸食魂魄,讓自己的靈力得以增強。

    李小民本來不喜歡他們這麼做,平日里也嚴加教導,叫他們不得傷害無辜,免得遭致天譴。不過這些人本來就是惡人,現在是死有余辜,被吸了魂魄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轉身走進堂中,听著外面的慘叫聲漸漸微弱,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里暗想道︰“周長安總是一個隱患,還是早日除掉為好!”

    ※※※

    周長安站在自己居所的小院門前,翹首祈盼,只望能早些听到情敵已死的好消息。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周家的故宅,已經住了好幾代了。他的父親三年前已經去望陵上任,過些天便會卸任歸家,現在的府第之中,只有他和一些女眷,以及一位路過此地、借宿于此的父親的老友。

    等了好久,仍不見有人來回報,便是自己派去領路的家奴也未有回來。周長安心下暗暗著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見有人來報信。周長安沒有辦法,只得草草吃了晚飯,回屋歇息,同時派出幾個家奴去殺手集團打探消息,希望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夜色低沉,籠罩住了整個周府。

    突然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黑夜中響了起來︰

    “何方鬼魅,竟敢到此作祟!”

    周長安霍然從床上爬起來,听得那聲音便是父親的老友,一位雲游到此的道人,道號清曇道人的便是。據說那道人雖然並非出自什麼有名的道門,門中也是子弟凋零,他本人卻是法術高強,一向如閑雲野鶴一般,四海雲游。近日來到金陵,本想來看望周長安的父親,誰知他已經去望陵上任,只得暫居于此,待他幾日後卸任歸來時再行相聚。

    周長安知道他道法精深,既然他說有鬼魅,那就真的有鬼,不由嚇得手腳冰涼,只是仗著對老道的信心,慌忙跑出門去,看看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跑不了幾步,便見道士站在庭院之中,身披法袍,手持寶劍,滿面凝重之色,沉聲道︰“閣下似是活人,為何與鬼魅為友,夜闖官宦之家?”

    在他的對面,李小民戴著鬼面具,領著一眾鬼衛,與他對峙。但見這老道士道冠高聳,頭發雪白,頜下白須飄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李小民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強大的仙力,不由暗自心驚。

    他深夜來此,便是想趁人不知,結果了周長安的性命,免得他再對自己下什麼黑手,殃及自己身邊的女子。誰知卻在這里遇到了強手,不由心中犯難,逼緊嗓子,沉聲道︰“得罪了!我們今日到此,本是為了私人恩怨,要除掉一個雇請殺手、暗箭傷人的壞人。請道長暫退一旁,不要插手此事,可好?”

    周長安一听,便嚇得渾身發抖。他雖然看不到李小民身後的鬼衛靈體,卻被迎面而來的森寒鬼氣震懾得無法活動,看著那戴著鬼怪面具的男子,猜到他便是真平公主秘密情人請來的幫手,要殺的必然便是自己。自己重金聘請的殺手集團,力量何等強大,至今音信全無,只怕凶多吉少。對手的實力之強,超過自己想象,若是想要殺掉自己,自己如何能擋?

    這一時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前面的道人。周長安嚇得癱倒在地,深揖哀求道︰“仙長,救命啊!他們這是誣蔑我,我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求仙長看在家父的面上,救佷兒一命!”

    清曇道人聞聲暗嘆。只看他不打自招、自承那人要殺的是他,便知道他或許真的做的雇請殺手之事。只是自己與他父親多年交好,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殺掉?

    想到此處,道人寶劍一擺,呵斥道︰“孽障!挾鬼行凶,必遭天譴,還不給我退下!”

    說著話,寶劍一揮,口中念動真言,圍著周長安轉了一圈,已是布下陣法,將他護在當中。

    李小民被他一句“孽障”罵得火星亂冒,眼看著幾乎傷到蕭淑妃的仇人就在前面,偏偏這老道擋在面前,不肯放自己過去,還布下禁制,擋住自己鬼衛繞過去斬殺他的道路。

    老道布下的陣法,他也知道,不太好擋人,可是擋住鬼怪靈體,倒是很合適。現在自己一人百鬼到此,老道只要擋住自己,自己手下鬼衛就無法傷到周長安了。

    李小民舉起晶瑩刃,怒喝一聲,道︰“道長,若你不肯讓開,讓我誅殺此奸邪小人,在下只好得罪了!”

    清曇道人冷冷一哼,持劍指天,冷然道︰“有貧道在此,定不教你傷害無辜!”

    李小民心中驚怒,知道這老道是存心架梁,不讓自己除去周長安,也不再多說,冷哼一聲,便要沖上前去,與清曇道人拼斗一場。

    身形未動,忽然看到天空中,風雲突變,一道巨大的閃電,自空而落,轟然擊向李小民的頭頂。

    李小民大驚,一個箭步向前飛躥,卻已是慢了一步,被那閃電重重擊在身後地上,轟然巨響聲中,電光在身側掃了一下,登時半體酥麻,難以行動。

    那道閃電重重擊中地面,泥土飛揚。有一個鬼衛躲閃不及,被閃電擊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打滾,渾身上下,電光亂冒,靈體也漸漸變淡,似是要被擊得魂飛魄散了。

    跟在李小民身後的沙將軍眼見自己的忠實部下受了重擊,心中大怒,卻不及上前找那清曇道人報仇,只是大吼一聲,揮掌印在那鬼衛背心,面色凝重,以自身靈力對抗鬼衛身上流竄的閃電,勉強護住他的靈體,讓他不至于立即魂飛魄散。

    李小民想不到清曇道人下手這麼狠,一言不合,便即先下手為強,使出天雷轟頂大法,要置自己于死地。正在驚怒之際,但見清曇道人又在持劍指天,口中念念有詞,眼神凜冽,似在召喚另一道落雷,將自己一舉擊得粉碎。

    李小民勉強挪動步子,卻仍是身上酥麻,正在焦急,忽覺身後兩只玉掌伸來,印在背心,將靈力源源不斷地度入體內。這靈力與在體內流竄的電流相撞,陣陣激撞中,將電流一一撫平,讓李小民的身體,恢復了活動能力。

    李小民不用看,便知道是自己帶來的風霜二女在用自己的靈力來幫自己度過難關,不由心下感激,卻不及說什麼感激的話,在一恢復了行動能力時,便即飛身躍出,同時在心中傳訊于風霜二女,要急速躲開,千萬不要被閃電擊中。

    天雷再次轟下,泥土四面飛濺,卻沒有擊中任何人鬼。李小民大喝一聲,揮劍直撲清曇道人,便要一劍刺穿他的咽喉,免得他再念什麼咒語,謀害自己。

    清曇道人面色肅然,挺劍來擋,二劍相交,當的一聲大響,一股巨力將二人震得向後飛退,低頭看看自己的寶劍,都未曾受過什麼損傷,知道對方手中所持亦是一件神兵,不由心中暗凜。

    狂風呼嘯,寒氣襲來,兩名白衣素服的絕色美人,面色凜冽,揮劍隨風撲去,劍尖寒氣森森,直指清曇道人的面門。

    清曇道人凝神提氣,放聲大吼道︰“妖孽休得猖狂!看我五雷正法的厲害!”

    劍尖指處,天空中風雲變幻,雷霆大震。巨大的閃電自烏雲中轟然擊落,直向隨風撲來的二女擊下。

    二女面色一變,靈體飄然遠遁,迅疾躲開這道落雷,白衣素服裹著的嬌軀,在空中劃過一道長弧,自另一個方向,朝清曇道人飛撲而去。

    在清曇道人身前,兩聲大吼同時傳出。但見兩名悍將,手持大刀、重錘,怒吼著向清曇道人狂奔而去,手中重兵刃狠狠擊下,重重砸在清曇道人的寶劍之上,火光四濺。

    兩柄利劍無聲無息地刺來,清曇道人迅速轉身揮劍擋開。一道四鬼,在周府寬敞的庭院中一陣狠殺,劍氣激蕩中,靈力四面飛射,直激得泥沙四濺,地面上,靈力激處,到處都是一個個的坑洞。

    四面鬼衛圍攏來,吶喊助威,雖是擠不上去,卻也有前世被殺的弓箭手張弓搭箭,朝向清曇道人射出靈箭,擾亂他的動作。

    李小民站在圈外,看著自己的四個部下與清曇道人斗得旗鼓相當,心下駭然,知道清曇道人道法精深,以一敵四,面對自己獲得了強大靈力的部下,亦能不處下風。只是自己這些部下尚未全然消化獲得的龐大靈力,便被自己拖出來斬殺敵人,若是他們盡數消化了強大靈力,或是幽兒不是因為上次耗損靈力過度而在廢殿休養,這清曇道人現在恐怕已經支撐不下去而遁逃了。

    他目光一轉,看到周長安正在陣法中瑟瑟發抖,心中一股殺意涌起,持起晶瑩刃,冷笑著向他步步逼近。

    看到他舉劍走劍,周長安嚇得渾身劇顫,放聲大呼,只救清曇道人前來救自己的性命。

    走到那處陣法外側,李小民正要邁步走進去,忽然腳尖一陣發麻,似是被電流狠狠電了一下,差點失足跌倒。

    他心中大震,慌忙退後,仙力在腳尖上流轉,消去了不適,看著前面隱隱放射著光華的陣法牆壁,想著清曇道人如此厲害,這陣法居然能擋住活人,不由微微有些驚異。

    清曇道人在外面,正與四鬼劇烈拼斗,看李小民持劍去殺周長安,心中焦急,再看到他無法突破自己的陣法,這才稍稍放心,挺劍與四鬼激斗在一處,只望早些壓服四鬼,再去斬了那御鬼少年,為天下百姓,除去此害!

    仔細回憶著天書上所載關于這個拒靈陣的知識,李小民忽然啞然失笑,隨手將晶瑩刃插在地上,身子抖了一抖,散去布在周身的靈力,整個人沒有半點仙力防御身體,邁步向陣法中走去。

    這一次,他試探著將腳伸向拒靈陣,果然沒有受到半點阻礙,不由心下暗嘆︰這拒靈陣雖然布起來簡易,卻只能擋住靈體,無法擋住身無靈力的活人。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象一個普通人一樣,那拒靈陣查探不出自己身上靈力,自然也就擋不住了。

    周長安看他緩步走近,又驚又怒,但見他手中沒有兵刃,惡念忽起,揮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放聲嘶吼道︰“惡賊!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敢闖到我家里意圖謀害于我,難道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能看穿你的惡行麼?”

    他深怕李小民說出自己的行徑,因此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揮劍躍過去,劍光閃閃,直向李小民頂門劈下。

    李小民听得好氣又好笑,見劍勢劈來,也不放在眼里,腳下微微一轉,躲開劍勢,腳步快捷,穿入劍光之中,揮起一拳,狠狠打在周長安小腹之上。

    周長安只覺一股巨力重擊腹部,痛得慘叫一聲,只覺胃部似要被打穿一般,一頭撲倒在地,捂著肚子痛苦地滿地打滾,手中寶劍與早就扔到了一邊。

    李小民揪起周長安,揮拳狠揍,想起蕭淑妃幾乎被他雇來的刺客殺掉,心中更是惱怒,下手絕不容情,不多時便將周長安打得如同豬頭一般,身上的骨頭也被打斷了幾根。

    正打得興起,忽听風姨放聲驚呼道︰“公子小心!”

    李小民一听便知事情不妙,隨手抓起周長安,用力向上一拋,自己飛身躥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如風般滾落到十余步之外。

    轟然巨響在頭頂上空響起,天空中,巨如車輪的閃電轟然擊下,重重打在飛起在半空的周長安身體上面,登時便將他的身子轟得四分五裂,到處飛濺。

    被轟擊的力量波及,李小民落在地上,摔了個灰頭土臉,心中大怒︰這老道如此狠毒,為了除掉自己,連周長安的性命也不顧,竟趁自己無靈力護體之際,發動天雷,要將自己二人一並擊殺!

    清曇道人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他被四鬼圍住狠殺,身邊圍繞著上百厲鬼,個個都不是弱手。若不能一舉擊殺李小民,讓眾鬼心神大震,只怕自己也很難逃走。

    這一記落雷下去,他劍上仙力登時一弱,被霜姨看出破綻,嗤地一劍刺出,登時將他劍圈刺破,靈劍襲體,在清曇道人的悶哼聲中,直刺透他的衣衫,在他左肩上刺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清曇道人忍痛揮劍擋開,劍勢微微散亂,沙將軍也是趁機揮錘怒擊,將寶劍擊開一旁,隨即便見大刀劈落,清曇道人雖是飛身退開,也被大刀刀鋒掠過身子,大腿上登時鮮血淋灕,血珠灑落地面。

    清曇道人痛得大呼失聲,四鬼見他受傷,精神大振,刀劍重錘,如雷霆般飛速擊去,圍住清曇道人痛擊不止,直殺得清曇道人劍勢散亂,周身浴血,猶自揮劍苦戰不止。

    陡然間,听得一聲清朗斷喝︰“都讓開,讓我一劍殺了他!”

    四鬼聞聲迅疾散開,如風吹落葉,動作疾速無倫。清曇道人陡失對手,倒有些茫然,揮劍四顧,忽見對面一柄利劍,如狂風般劈面刺來,風中飛射而來的少年,面色冷冽,飛速撲向清曇道人,晶瑩刃利箭般刺去,”噗”地一聲,刺透清曇道人咽喉,血光迸射。

    清曇道人仰天怒視一眼,手中寶劍脫手,遠遠摔落地面,發出當啷一聲大響。

    他的身子,卻不肯倒下,額頭頂門處,突然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頂門躥了出來,直向天空飛躥而去。

    李小民眼中微現訝色,但見那個小小人影,渾身紅光閃閃,長相卻與清曇道人毫無二致,看來便是清曇道人苦修多年,練出來的元嬰了。

    自己一劍刺透他的咽喉,這個肉身,清曇道人已經是不能用了。因此,他只有拋棄自己原來的肉身,以元神逃遁,希望還有修煉大成,報仇雪恨之日。

    元嬰正在飛速上升,陡然間,一柄巨錘自空狠狠砸落,砰然砸在元嬰頭頂,紅光四濺。那元嬰被這一記痛擊,整個靈體被砸得碎開,四散飛射,在空中向四面落去。

    曾將軍早在下面等著,看靈體碎片飛來,什麼也不說,揮手抓住碎裂元神,不管那半個身子還在掙扎慘叫,硬將它塞到猙獰鬼口中,狠嚼幾下,硬吃了下去。

    天空中,沙將軍收錘大笑,也不肯落後,巨大身軀如箭射落,在空中揮手抓住片片碎裂元嬰,塞進口中,以清曇道人多年修煉的修為,來增長自己靈力。

    地面上的上百鬼衛,歡聲雷動。紛紛沖上天空,到處搜尋著元嬰碎片,大口吃下去,鬼鬼都是滿面紅光,興奮無比,咧開大嘴,嘶聲大笑。一時間,鬼哭神嚎之聲,響徹四方。

    眾鬼漫天飛舞,如過節一般喜慶。就連那被天雷擊中,身受重傷的鬼衛也被頭領向嘴里塞了一塊元嬰碎片,立時站了起來,精神百倍地仰天長嘯,興奮之意,表露無遺。

    只有風霜二女嫌髒,皺眉站在一邊,不肯上前參與爭奪。

    李小民也看得有些惡心,走到二女身邊,深深一揖,道謝道︰“多虧風姨霜姨幫忙,不然的話,剛才我恐怕要受重傷了!”

    二女斂袂還禮,淡然道︰“公子太客氣了。婢子本是公子下屬,保護公子,本是份所應當之事。”

    李小民抬眼偷看二女,但見二女相貌美麗,那身穿素服、冷若冰霜的模樣,更讓人忍不住產生征服的欲望。正要搭訕著和這兩名美女增進感情,忽听一陣哭嚎聲自內院傳來,遠處似乎還有巡邏隊向這邊跑來,李小民心神一清,仰面向天,冷聲喝道︰“不要鬧了!快把事件做完,我們趕快離開!”

    剛才那一陣大鬧,只怕附近各處,都听得清清楚楚。幸好自己一直帶著鬼面具,不怕被人看穿真實面目,但若呆的時間長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當下里,眾鬼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使出“百鬼搬運大法”,將周府中的財寶搬得一干二淨,得意洋洋地收兵回營。

    待得巡邏隊的官兵們壯著膽子走進周府時,看到的只是滿目瘡痍,到處都是閃電擊出的坑洞。地面上有兩具尸體,一具是白發道人,咽喉中劍,圓睜雙目倒在地上,頭上天靈蓋掀開,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另一具,卻是通體焦黑,幾乎看不出那還是個人。

    如此詭異的情景,看得眾官兵面面相覷,恐懼不已。

    那一邊,李小民將得到的財物送回自己的宅院後,還怕有漏網之魚,索性帶上吃了元嬰,狂性大發的沙曾二將、上百鬼衛,去將周長安雇請的殺手集團的總壇給挑了,里面留守的殺手和他們的首領,盡都被斬殺當場,就連魂魄也被鬼衛們一轟而上,吸食得干干淨淨。

    雖然知情者都已絕滅,李小民還是不能放心,便傳令給陳德修,讓他再買了兩處大宅院,讓雲妃、蕭淑妃分別居住在那兩處宅院中,將她們分了開來。同時在門口都放下鬼衛保護,並讓買來的丫環們養上惡狗,以保護眾女不受壞人所襲。

    而原來的這所宅院,只作為李小民秘密藏寶的地方,而再無人居住。庭院中的地面上,雖然已經經過了清理,但那滿地的血腥之氣,猶是久久散發不盡。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51 PM

第四章溫婉嬌妻

    宮外的事務越來越多,李小民這幾天忙著給眾女尋找新的住處,買丫環買狗,幾乎沒有時間呆在宮里。沒辦法,他只得讓風姨附在僵尸身上,冒充自己呆在自己在宮中的居所里,以備檢查。而每天早上,自己的替身只要去御膳房轉一圈,讓人看到自己還在宮里,便借口出去采買物品,找個地方躲起來,讓誰都找不著。

    而他的真身,卻是忙著做各種事務,或是在皇宮旺地、陰暗密林中獨自修煉,將自己這些天因病落下的進境補回來。

    這一天,他在宮中旺地修煉了整整一夜,白天又回到自己住所睡了一會,想起宮外的美人們,便出宮而去,前去探望。

    雲妃的住所稍近一些,他去那里看了看,見到雲妃與蘭兒以姊妹相稱,並恭敬地以妹禮事奉蘭兒,不由心懷大暢,將二女抱在懷里,好生撫慰了一番。

    下午時分,李小民午睡起來,放開懷中抱著的兩名美女,騎上駿馬,馳向蕭淑妃母女所居的府第。

    馳進府門,卻見四處張燈結彩,那些新來的丫環們都在韓馨兒的指揮之下,將紅緞掛起來,四面牆上貼上大紅雙喜字,不知道是在做些什麼。

    李小民心中有些納悶,便揪住韓馨兒,問道︰“今天是有什麼喜事嗎?”

    韓馨兒掩口笑道︰“主人,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忘了?”

    “我?大喜的日子?”李小民心下納悶,不及細問,便見韓馨兒已經急著跑開去布置府第了,只得滿腹狐疑地走進後堂,想找蕭淑妃問個明白。

    蕭淑妃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怎麼都找不到。倒是在書房里踫上了青綾,坐在書桌邊,以手支撐著面頰,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走過去,行了個禮,疑惑地問道︰“青綾姊姊,你在做什麼?這府里,都是怎麼回事?”

    青綾正在側頭想著心事,直想得心中悲苦,忽然听到他的聲音,慌忙站起來,拭淚笑道︰“新郎官來了!不知道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好?”

    李小民納悶道︰“怎麼你們個個都這麼說!今天晚上,到底是有什麼喜事?”

    青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淡然道︰“父親大人為何還要問我!今天不是你與家母的大喜日子麼?”

    李小民嚇了一跳,失聲叫道︰“誰說的!我結婚娶妻,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青綾低頭冷笑道︰“是娶妻麼?月娘姑娘前來說的,好象是納妾吧!”

    李小民一听便即明白,仰天大喝道︰“月娘,給我出來!”

    空氣中,暗影浮動,嬌俏佳人悄然出現在他們身邊,跪拜在地,掩口微笑道︰“主人,喚奴婢來,有什麼事嗎?”

    李小民雖然是心下感激,表面上還得裝作生氣的樣子,喝道︰“說,你怎麼趁我不在,說些胡言亂語,蠱惑人心?”

    月娘慌忙跪倒叩首,裝出驚慌的模樣,嬌聲道︰“主人,是月娘大膽,眼見主人與娘娘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因此起了糊涂念頭,大膽撮合主人與娘娘的良緣。何況當初娘娘和公主也都發過誓的,要陪在主人身邊一生一世,奴婢實在不忍看到二位主子有違誓言,導致天譴,因此才定下這個主意,求主人寬恕!”

    青綾听到她把話扯到自己身上,想起當初發下的誓言,不由又羞又怒,知道母親與小民子的親事,自己是無法阻止,拂袖冷笑道︰“父親大人也不必再斥責月娘了,女兒發下的誓言,將來一定會照做就是。父親大人什麼時候想要女兒的身子,盡管講來,女兒無有不從!”

    看著她拂袖而去,窈窕倩影消失在書房門外,李小民瞠目半晌,暗自長嘆一聲,知道自己和她的關系,很難再恢復到原來那樣融洽了。

    不過月娘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這件婚事,自己也不好拂逆她的好意,因此李小民勉為其難,還是穿上新郎禮服,準備參加月娘為自己準備的婚禮。

    在韓馨兒服侍他著衣時,李小民看著她嬌俏的臉蛋,忍不住伸手去摸,調笑道︰“馨兒越長越漂亮啦!過幾天,等你主母發了話,就收你進房,做個通房大丫頭!”

    韓馨兒羞得滿臉紅暈,卻不敢搭話,匆匆地替他穿好大紅新郎禮服,上下打量一遍,見主人穿好大紅喜衣,更顯得瀟灑飄逸,且多了一層喜意,不由又羞又喜,跪在地上,恭聲道︰“主人,吉時快到了,請主人到堂上去吧。”

    李小民笑著摸摸她柔滑青絲,邁步出門,到了堂上,看看一群丫環們正圍在堂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新主人和新主母結親。

    看著滿屋俏麗丫環,李小民心懷大暢,揮手道︰“打賞!今天每人多發一個月的月俸銀子,拿去買糖吃吧!”

    婢女們歡笑著,跪下叩謝主人的厚賞。她們在新主子這里拿的月俸銀子本就不少,比原來的主人給的多出了幾倍,現在一來就拿到了一個月的月俸,不由暗自歡喜,跟了這麼一個有錢又大方的主子,將來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李小民坐在堂上,慢慢品茶,心中有似貓抓,一心想看到蕭淑妃穿著大紅嫁衣的模樣。

    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了吉時,听著司禮的大丫環高聲唱誦著︰“吉時已到,請新人上堂!”

    不多時,便見韓馨兒扶著新娘,裊裊娜娜地走上堂來,看新娘身穿大紅嫁衣,金線繡著彩鳳,頭戴鳳冠,上面蒙著大紅蓋頭,雖是看不清面目,但那誘人至極的性感嬌軀,還是讓李小民一眼便認出,那便是與自己共度多日、親密無間的絕色美人蕭淑妃。

    李小民強忍著心中歡喜,站起來上前迎接,卻被丫環擋住,將一根大紅綢帶遞到他的手中,不讓新郎在婚禮上有什麼不軌的行動。

    入鄉隨俗,李小民也只得強忍著心中搔癢,按照司禮大丫環的指示,拉著綢帶,看著蕭淑妃縴縴素手拉著另一端,神魂飄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按照司禮丫環的唱誦,和美人並肩跪在地上,叩天拜地,然後就是夫妻對拜。面對著這一身大紅喜服的佳人,滿心歡喜地拜了下去。

    不管從前不情不願地對美人們拜了多少次,這一次,他卻是拜得稱心如意,再無一拜,能讓他這麼爽快過。

    禮畢,就要送入洞房了。那些丫環們卻都嬌笑著跑上來,向新主人和新主母叩拜道喜。

    李小民一手抓住佳人想要躲閃的小手,緊緊地攥在手里,揮手笑道︰“今天本公子大喜之日,每人都有賞錢,每人再多發兩個月的俸銀,現在,都下去喝兩杯喜酒吧!”

    美婢們嬌笑著叩首道謝,想著主人一結婚,自己就能拿到三個月的俸銀,個個都是心中歡喜,只恨不得主人多結幾次婚才好。

    李小民握著蕭淑妃潔白光滑的小手,呵呵大笑著,挽著她走向洞房。那里本是這一處府第中最大最舒服的臥室,被分給蕭淑妃用,蕭淑妃已經在那里住了幾天,今天,這房間便要成為他們新婚的洞房了。

    在堂中角落里,青綾躲在一處屏風後面,看著李小民身穿新郎禮服,牽著同樣身穿大紅喜服的母親走進洞房,美目中淚光閃閃,貝齒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李小民此時已經顧不得理會別的,反正那些丫環新來,也不敢來鬧自己這個主人的房,只是在心中暗念,把月娘趕走,不讓她在一旁偷看,做了一回“新人擁上床,媒人拋過牆”的事。

    蕭淑妃坐在新房床上,心頭鹿撞。想著自己今日要與這比自己女兒還小的俊秀少年結為夫婦,羞慚無地,不知將來該怎麼面對這從前的小太監、現在的夫君,更不知一向喜歡他的女兒見了自己與他的關系,又將如何自處。可是身為弱女子,在這男子主宰的世上,也只能任由命運之風,將自己吹來吹去,不听他的擺布,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李小民在新房里走來走去,借著房中四面燃起的大紅喜燭的光芒,看著新娘俏生生地坐在新床上,不由越看越愛,只是礙著還有韓馨兒在屋里侍候,才沒有直接沖上去,上下其手,先佔夠了便宜再說。

    韓馨兒紅著臉在一旁服侍,看著坐在床上的主母,心中好生羨慕,只望主人不要忘了剛才對自己說過的話才好。

    怔了一陣,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職責,端著托盤走上前去,跪在李小民面前,請他掀開新娘的蓋頭。

    李小民微笑著,輕輕拍拍她的秀發,伸手從托盤上拿起一根紅色細棒,邁步向蕭淑妃走去,站在她的面前,微笑道︰“娘子,為夫來了!”

    細棒挑在蓋頭上,輕輕地將大紅蓋頭挑起來,露出了一張絕色驚艷的美麗面龐。這般艷麗模樣,比之李小民記憶中更美上百倍,讓他不由看得眼楮都有些直了。

    蕭淑妃微垂臻首,紅透雙頰,嬌羞不已,美目低垂,不敢抬頭看面前的少年一眼。

    李小民卻不肯放過她,放下手中細棒,伸手挑起她光滑如玉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含羞雙眸,見佳人如玉,端麗無雙,不由贊嘆道︰“果然是美若天仙,能得到娘子這般神仙眷侶,實在是我的福氣啊!”

    蕭淑妃含羞看著面前身穿新郎喜服的少年,想起從前種種過往,又羞又又喜又悲,眼圈不由微微泛紅了。

    韓馨兒端著托盤走上前來,嬌聲道︰“請主人、主母喝交杯酒!”

    李小民拉起蕭淑妃,走到桌邊坐下,端起酒杯,拉起蕭淑妃玉手,將酒杯放在她的手中,順便摸摸小手,自己又端起一杯酒,笑道︰“娘子,我們喝交杯酒吧!”

    蕭淑妃雖是滿心羞澀,沒奈何也只得與他雙臂環扣,喝了這杯酒下肚。雖然是薄酒,卻也讓她臉色更形紅潤,看得李小民口水暗流不止。

    既然已經喝了交杯酒,再留著個電燈泡就沒有意義了。李小民悄悄使了個眼色,韓馨兒會意,屈膝行禮,嬌笑著退出門去,小心在掩上門,靠在門外,心神搖蕩,一想到今天夜里主人會怎麼對待主母,便讓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動不止。

    在屋里,李小民倒也不在乎韓馨兒是不是在外面偷听,只是低低地笑著,將臉湊近蕭淑妃如玉的面頰,直看得她羞得幾欲流淚,才伸出雙臂,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一邊低頭吻著她的玉頸,一邊向床上走去。

    蕭淑妃仰起頭,輕聲呻吟著,修長玉頸在李小民的親吻之下,陣陣熱力從體內泛起,弄得她嬌軀滾燙,對今晚將要發生的事充滿了向往和恐懼。

    就象她預料的那樣,李小民將她放在床上,二話不說便來脫她的衣服。蕭淑妃還未覺得什麼,大紅新娘禮服已經被他快手快腳地脫了下來,露出了里面衣衫。

    李小民流著口水,將手悄悄地印在她的酥胸,只覺觸手綿軟,雖是隔著衣衫,亦可令人銷魂。正要一鼓作氣將她剝光,忽然看到佳人美目微睜,櫻唇輕啟,低低地叫了一聲︰“夫君!”

    這一聲,比之任何仙音都要動人,李小民只覺渾身上下無數毛孔無不暢快,連忙將耳朵湊上去,興奮地笑道︰“娘子,叫夫君做什麼?”

    蕭淑妃玉面緋紅,低聲道︰“夫君,讓妾身來服侍夫君寬衣吧!”

    李小民喜不自禁,起床站在床邊,看著玉人從床上下來,滿臉紅暈地替自己脫去大紅喜服,溫軟的小手踫觸在身上,讓他的興奮不斷地高漲。

    象一切溫柔體貼的妻子一樣,蕭淑妃細心地替他脫去衣衫,緩緩跪在地上,替他除去褲子,看著他內褲上高高挺起的部位,滿心嬌羞,卻也不能停下來,一點點地替他除去衣衫,只留下一條內褲,卻再也不敢去脫了。

    李小民低聲笑著,伸手將她溫軟嬌軀抱在懷中,和她一起上床,三下兩下,將她剝得如同白羊一般,順手便將手掌印上了她的酥胸,感覺到掌中豐滿綿軟,亦帶著少女般的柔嫩彈性,隨著自己的動作,在掌中不斷變形,不由心中大暢。

    低頭欣賞著身下美妙無限的玉體,李小民握住蕭淑妃的玉掌,引著她,替自己除下內褲,隨即伏上她的身子,與她緩緩地合為一體。

    蕭淑妃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擁著身上少年縴瘦的身子,娥眉微蹙,被他溫柔地深入自己玉體之內的堅硬弄得喘不過氣來。

    緩緩抬起美眸,看著少年俊秀的面龐,含笑的雙目,蕭淑妃又羞又喜,想著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兩行晶瑩的珠淚,卻抑制不住地,從美目中滑落,灑在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喜枕之上。

    ※※※

    接下來的幾天,李小民一直呆在自己的新居之內,每日擁著蕭淑妃尋歡,似要將自己多日來對她積累的情思盡都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

    這絕色美人,雖是年紀比李小民大一倍有余,看上去卻極是年輕,兼之性情溫婉,只道出嫁從夫,自己現在一身倚靠著他,當李小民是終身之主,對李小民盡心服侍,不管他要自己做什麼羞人的事,也只得咬牙閉目去做,一切只要侍奉夫君歡喜才好。

    有這樣溫婉美麗的佳人服侍,李小民自然是樂不思蜀,再舍不得離開了。

    只有一事讓他不能盡興︰在交歡之時,蕭淑妃雖是溫柔承歡,卻總是拼命地咬牙忍耐,或是咬住被角枕巾,死也不肯發出一絲淫聲。大概是生怕自己的女兒或丫環們听到,讓自己難以為情。

    不過,這樣倒給了李小民一個機會,每天用盡辦法來挑逗蹂躪她,弄得她死去活來好幾次,看著她仍在苦苦忍耐著不叫出聲來,讓李小民大感有趣,驚奇之余,亦復好笑。

    這一天,他和蕭淑妃幾番雲雨,弄得她玉體如綿,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再也動彈不得。

    李小民倒還好,這些天,他苦練仙術,以蕭淑妃為鼎爐,仙力亦是大增,神采弈弈,看起來倒更是俊俏了幾分,在床上更是勇猛無比,弄得蕭淑妃又愛又怕,服侍他時,雖是興奮快樂,卻也生怕服侍得他不夠盡興快活。

    看著蕭淑妃已經沒有力氣再戰,李小民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只得起了床,用被子遮住她的雪白玉體,在她嬌羞微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自己穿上衣服,出去喝點粥,來補充體力。

    在院子里,卻迎面踫到了青綾,正手挽花樹,神色怔忡,象在想著什麼心事。見他來了,一時不及躲閃,玉容之上,盡是尷尬羞怒之色。

    李小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踫見她,這些天,自己一直躲在房中和她母親行雲布雨,而她也躲在房里不肯出來,因此自從自己做了她繼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現在見了面,也不由有些尷尬。

    不過,李小民自非常人,厚著臉皮上前施禮,陪笑道︰“青綾姊姊,小弟有禮了!”

    看著他陪著小心、嬉皮笑臉的模樣,青綾又好氣又好笑,掩面嗔道︰“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都已經……怎麼還叫我姊姊!”

    李小民深揖到地,正色道︰“姊姊在我最孤單的時候,教我讀書寫字,給我溫暖,不管到什麼時候,青綾姊姊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好姊姊,是我最親近的人!”

    青綾掩面啐道︰“又在胡說!我問你,這些天,你有沒有練字?”

    李小民心中暗道︰“這些天,我天天都趴在你母親身上勤奮修煉,哪有什麼時間練寫字,你這麼說,是想找機會修理我,以報復我上了你母親的深仇大恨是嗎?”

    他倒也不在乎青綾修理,只要能揭開這層尷尬便好,因此苦著臉道︰“是,小弟這幾日疏于練字,請姊姊責罰!”

    青綾也確實想要找個由頭出上一口氣,見他自己送上門來,便怒斥道︰“書法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不去好好練字,又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李小民嬉皮笑臉地道︰“姊姊,我是來找姊姊教我寫字的啊!沒有姊姊在身邊,我寫字也沒有精神!”

    青綾听得心中一動,低下頭,嘆了口氣,怏怏道︰“母親寫的字,比我要好,你去跟母親學寫字吧!”

    李小民一听,心中大感義憤︰“你母親陪我練功,現在已經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還要加重她的負擔,孝心何在?”

    可是這樣的話,又不敢當著青綾的面說出來,只得拉住她的衣袖,苦苦央求。青綾被他糾纏不過,只得恨恨地在他頭上點了一指,拉著他,向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青綾先命他磨墨,然後要他寫上五百篇大字,以懲戒他疏于練字的錯處。

    李小民乖乖地點頭答應,真地開始寫起了大字,經過長期的苦練,現在奮筆疾書,寫得字也很象個樣子了。

    青綾見他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仍能做小伏低,心中的怨氣也漸漸消散,站在他的身邊,看他寫的字大有長進,也不由暗暗點頭,把著他的手,教給他哪筆寫得不對,該怎麼寫才好,待得五百篇字寫完,二人的關系,竟然融洽了許多,頗有從前在宮中相處時的溫暖感覺了。

    到了午飯時間,韓馨兒來請二人前去用膳,驚奇的目光看著李小民,對他左右逢源的本領大感欽佩。

    蕭淑妃嬌弱無力地坐在餐桌旁,耐心等待著少年夫君前來用膳。誰知卻看到女兒與他並肩走進來,不由又驚又羞,慌忙站起來迎接,卻因在床上耗力過巨,雙腿無力,身子一歪,幾乎跌倒。

    李小民眼明手快,慌忙上前扶她的嬌軀,習慣性地在香臀上輕捏一把,忽然想起青綾還在身邊,立即收回手,做賊心虛地看向青綾,生怕她發怒。

    那在他身邊走進來的清麗文雅的才女卻是視而不見,走到餐桌邊坐下,淡然笑道︰“母親,小民子,馨兒今天做的菜這麼好,你們怎麼不來吃飯?”

    李小民見她不怪罪,心中狂喜,慌忙答應,扶著自己嬌弱無力的娘子,走到桌邊,坐下來一同用餐。

    蕭淑妃玉容之上,又驚又羞,見女兒一副淡淡的模樣,似是已經不把這幾天的事放在心上,芳心暗自喜悅,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陪著他們兩人,一同用餐。

    這一次用餐,三人之間的感情,卻融洽了許多,漸漸地,就象是在宮中之時,李小民跟青綾學完讀書寫字之後,三人坐在一起用飯時的溫柔情景了。

    只是,他們都注意不提到三人現在的尷尬關系,李小民對青綾恭恭敬敬地以“姊姊”相稱,青綾也毫不客氣地直呼他為“小民子”或“小民”,只有蕭淑妃不敢叫他的名字,也不好當著青綾的面稱其為“夫君”,對他說的話中,都含含糊糊,不敢帶任何稱謂。弄得李小民心頭暗笑,一邊吃著飯,一邊悄悄地在桌下摸弄她的美腿香軀,蕭淑妃雖是羞懼,卻也不敢躲開夫君的愛撫,只能強自淡雅微笑著,在女兒的眼皮底下,任由他輕薄了。

    ※※※

    大唐最尊貴的女子,高高地坐在華座之上,線條優美的朱唇邊,帶著一絲迷人的微笑,不怒而威,淡淡地看著下面俯首跪拜的俊秀少年。

    李小民恭恭敬敬地叩拜完畢,听得上面的美女輕啟朱唇,淡淡說了一聲︰“免禮!”這才爬起來,小心地站立在一旁。

    溫柔悅耳、亦帶著一絲威嚴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看一看!”

    李小民听話地抬起頭,小心地打量著上面的美女。但見她身穿大唐皇後莊重華麗的服飾,襯得她明眸皓齒,美艷至極,在華服之下,隱隱浮現的性感嬌軀,更是弄得李小民虛火上升,產生了一絲太監對皇後不應有的感情。

    在寶座之旁,還有一個座位,上面坐著一個爽朗美女,看上去和周皇後一樣,都是二十余歲的模樣,其年輕美麗,比之李小民藏在家里的美嬌娘也不遑多讓。

    李小民一邊回憶著自己今天早上和蕭淑妃幾番雲雨,弄得她香汗淋灕、嬌軀無力的旖旎情景,一邊暗自意淫,只希望有朝一日天從人願,讓自己將這一對宮中最尊貴的美女弄到床上,讓她們再度和蕭淑妃做同命姊妹,一起侍奉自己這位杰出的太監。

    想起從前在網站上,那些寫意淫小說的作者,又有哪一個能象自己這麼敢想,低頭站在皇後和貴妃的面前,就敢盤算著弄她們上床?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禁飄飄然,大嘆自己才是這個世界意淫小說的鼻祖,在這里過上幾千年,待得網絡發展起來,那時的小說作者,都要奉自己為祖師爺了。

    周皇後坐在上首,看著這相貌俊美的小太監眼神靈活,一雙漆黑的眼珠不住地打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不由心中好笑,微笑道︰“妹妹,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仙術的小太監?”

    坐在一邊的秦貴妃微微躬身,恭聲道︰“是。娘娘不要看他年紀幼小,卻已經是修煉了多年,上次若非他出手相助,只怕長平已經不幸了。”

    周皇後鳳眉微挑,感興趣地看著李小民,微笑道︰“哦?如此的話,本宮倒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李小民慌忙拜倒在地,恭聲道︰“皇後娘娘,小人不敢當娘娘謬贊。小人世受皇恩,又在宮中為奴,娘娘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小人定當效犬馬之勞!”

    周皇後點頭微笑道︰“你倒乖巧。不錯,本宮宣你來,正是有事要你去做。”

    李小民雖然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麼,也猜出她是要利用自己會仙術這一條,來派自己做些困難的事。當下里滿口應承,道是不論多麼困難的事,只要娘娘發話,他也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周皇後被他逗得掩口嬌笑,一絲嫵媚的氣息從她玉體上散發出來,她威嚴的氣質登時消散,變得誘人至極,弄得李小民眼中閃閃發亮,慌忙低下頭,不敢多看,免得被這性感皇後誘得現了原形,那就很危險了。

    周皇後笑了一陣,收斂笑容,重新恢復了不怒而威的莊重儀態,淡然道︰“你在宮中,可曾听說宮外有鬧鬼的事麼?”

    李小民搖搖頭,態然自若地道︰“小人每日里忙著管理宮中御膳房事務,未曾留心听這些消息。”

    周皇後輕嘆道︰“你既不知,待本宮說與你听。前些日子,太子妃的舅舅,萬御史家先是遭了大災,被一群惡鬼所襲,家中男子被殺戮一空;接下來,又是望陵太守家遇了鬼,本宮的遠房佷子不幸被鬼所害,家中財產,亦被洗劫一空。這幾天,城中各處富戶家中,不斷鬧鬼,不但殺人害命,還洗劫財產,城中上下遭災之家,苦不堪言。滿金陵城,人心惶惶,已經有百姓拖兒帶女,逃出金陵,到遠方去投親靠友了!”

    李小民听得大驚。前面兩條,他親自帶鬼做的,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後面的越听越不對勁,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難道說,是自己部下的鬼衛,趁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去做下這些勾當麼?

    他在心中呼喚月娘和林利,向他們問個究竟。林利慌忙跑去廢殿詢問了二位將軍,又回來用傳心術稟報主人,道是這些天來,所有鬼衛與風霜二女,都護著靈寶公主在宮中修煉,除了負責護衛幾位主母的鬼衛,其他上下鬼等,都未曾出宮,自然也對此一無所知。

    周皇後見他一臉茫然驚訝,不由嘆道︰“不要說你听了驚訝,就是本宮,初听此事,也是不敢相信。想當初,我金陵城在龜山派仙師護佑之下,何曾有這等怪事;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龜山派陡遭大劫,亂象便現,皇上因聞听這些怪事,受驚不小,身染微恙,臥病在床;現在我大唐已經是風雨飄搖,難有平靜之日了。”

    說到這里,她自己也覺失言,不該向這小太監說到這等國家大事,輕咳一聲,正色道︰“現在,我欲委派你為捉鬼法師,出宮前去捉鬼鎮妖,位列五品職餃,你可願意麼?”

    李小民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恭聲道︰“娘娘有命,小人自當遵從。更得娘娘賜與官爵,此誠天高地厚之恩,小人有生之日,必當鞠躬盡瘁,以報娘娘大恩!”

    周皇後微笑點頭,又道︰“丹陽王李熊也請來了一位法師,道是可以捉鬼降妖。只是那老道一身陰森鬼氣,目現邪光,讓本宮一看便即生厭,你出宮去鎮壓邪鬼,定然不會輸給他,是麼?”

    她用淡淡地口氣道來,其中寓意,李小民听得明白,恭敬地叩首道︰“小人明白,請娘娘盡管放心,小人是皇後娘娘派出宮去辦事的,絕不會給娘娘丟臉!”

    周皇後見他會意,不由微笑起來,一揮玉手,淡然道︰“去吧。先賜你五千兩紋銀,采買一切辦法事的器物。以後若哪里有厲鬼作祟,我會派人通知你前去鎮壓。若有什麼需要用的物事,盡管去找內宮總管,只要宮中有的,盡管你用。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才行,知道了麼?”

    李小民恭敬地向這位便宜岳母叩頭拜謝,又向旁邊另一位美艷岳母叩頭道別,小心地退出了房間。

    看著他飄逸的身影遠去,周皇後微蹙娥眉,轉頭看向秦貴妃,溫聲道︰“妹妹,你看這小太監可能完成任務麼?”

    秦貴妃面現擔心之色,搖頭苦笑道︰“回稟娘娘,臣妾不知。現在臣妾只是擔心他修煉不足,斗不過那許多惡鬼,反送了性命。”

    周皇後輕嘆一聲,淡然道︰“丹陽王咄咄逼人,借著陰山派的威勢,欲行奪位之謀。可惜我們並不識得什麼修仙門派之人,一時找不到強援,也只有暫時借助這小太監的力量。他本是宮中奴才,一身都是屬于皇家的。便是為皇家送了性命,也是理所應當。妹妹不要太過憂心了。”

    秦貴妃低頭不語,卻有一聲幽幽的嘆息,自她朱唇中,輕輕地散發出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53 PM

第五章萬鬼大陣

    馮大柱,是一個鐵匠。

    確切地說,在二百年前,他是一個鐵匠。

    那個時候,馮家打鐵鋪,在金陵城中,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藝。就連軍隊也常常在他的鋪子里面,訂做大批兵器,讓馮氏打鐵鋪,迅速地發展起來,成為了一個大的打鐵鋪。

    但這一切,都在一個將軍來到他的店里,看到他美貌的娘子之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那一天,當他看到娘子的尸首橫于房中,憤怒地沖出去找仇人拼命地時候,卻被一群早就準備好的兵丁圍攻,將他和打鐵鋪中的弟子都抓了去,關進大牢,控告他們私藏兵器,準備謀反。

    負責審案的官員,卻是那將軍的好友,不由分說,便定了他們一個謀反大逆之罪,不待秋後斬決,便悄悄地在飯中加了毒藥,將他連同十五個弟子,一同毒死在死囚的牢房里面。

    他本是冤死鬼,尚未到壽數年限,死後怨氣沖天,化為厲鬼,領著一眾冤死的弟子,沖破法師在牢中鎮壓的符咒,闖入那將軍的宅中,憤然索命,將那將軍一家大小數十口,盡皆害死,連那審案的官員也未曾放過,端的是殺人如麻,在金陵城的厲鬼之中,也排上了字號。

    犯下了這等滔天大罪,便是厲鬼也擔當不起。自此馮大柱也不敢去地府報到,壽數終了時,仍是混跡人間,帶著一眾弟子游來蕩去,也收了不少小弟,佔據了城中一小塊地盤,偷食享受人家的供奉香火,時而與別的鬼魂發生爭斗,只是不敢再謀害人命,以免遭到地府注意,派出陰兵來剿殺他們這一支野鬼組織。

    這一天夜里,不知為什麼,馮大柱總覺得心神不寧,好象有什麼聲音在遠處召喚著自己,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向那個方向去。

    他心知有異,暗暗抵抗著想要離開自己地盤的想法,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部下的弟子,已經悄悄地一個個地溜出去了。

    當他注意到時,最後一個弟子正在目光呆滯地向外面飄去。馮大柱大吃一驚,知道自己的部下都中了迷咒,這一去,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心神一分,他立時也被咒語所迷,迷迷糊糊地出了地盤,直向城南飄去,一直飄到城南亂葬崗中,靈氣逼來,方才清醒,茫然四顧,但見自己已置身于一個巨大的陣法之中,身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鬼魂,有些還是熟面孔,都是在金陵城中稱王稱霸的角色,帶著部下小弟,惶然相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陣法,佔地廣闊,據著亂葬崗四處地形,成八卦之形,八面四方,到處都有無數鬼魂困在陣法之中,擠得挨挨擦擦,鬼挨鬼,鬼擠鬼,雖然也有清醒的鬼魂想要逃出陣法,卻是來得去不得,一飄到陣法邊緣,便有黑氣迎面涌來,將他們封回陣中。

    馮大柱心知不妙,慌忙在陣中到處搜尋,找了幾十個部下,聚攏在一起,又和熟識的團伙首領打了招呼,到處尋找破陣的關鍵,和設立陣法的高人。

    不多時,但見一個瘦小枯干的老道士出現在八卦陣的中央,高居山崗之上,舉目環顧,望著無數被困于大陣中的鬼魂,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金陵旺地,隨便一召,便有上萬游魂野鬼前來報到!只可笑龜山派的蠢驢,空在寶山不知伸手撿拾,簡直就是捧著金碗討飯吃,愚昧啊愚昧!”

    馮大柱當然知道龜山派的威名,當初施咒鎮壓他們的便是龜山派的法師。幸好那是龜山派一個不入流的小徒弟,法力不強,但饒是如此,那符咒也讓馮大柱困了多日才沖破逃出,因此對龜山派法師一向是又敬又畏。如今听得那老道士對龜山派如此不敬,又顯然是他設下了陣法騙自己前來,不由又怒又怕,猜不出這賊道是什麼來歷。

    道人此言一出,那些清醒些的厲鬼都面現怒色,嘶吼著向道人撲去。怎奈道人似是有備而來,周圍數十丈處,似是布下銅牆鐵壁一般,厲鬼一旦沖到那處圓弧上,便盡皆被彈了回來,靈體劇震,都受了不小的傷害。

    道人輕甩拂塵,怡然微笑道︰“一眾小鬼听了︰吾乃陰山派長老,大唐皇帝恭請來的法師,東魁子是也!今日奉了皇命,前來收伏爾等,爾等可有不服麼?”

    馮大柱眼見他這般法力,自己顯然是無法與抗,當下沉吟不語。一個與他熟識的厲鬼頭領卻已經暴跳如雷,放聲大叫道︰“不服,不服!你這賊道,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想騙我們去替你當鬼奴賣命,爺爺死也不從!”

    東魁子臉色一沉,手指輕彈,未見他做什麼動作,便見那厲鬼腳下一股火焰自泥土中躥了出來,騰地一下,將化為萬丈烈火,登時將那厲鬼和他身邊數名游魂卷入其中,在眾鬼的嘶聲慘叫中,不過剎那之間,火散煙消,那幾個鬼魂,已經是魂飛魄散,一點渣子都未曾留下。

    東魁子露了這一手,滿山遍野的上萬鬼魂,盡皆膽戰心驚,擠在一起微微打顫,用恐懼的目光看著他,無鬼再敢發一言。

    東魁子微微一笑,他費盡心機,設了這萬鬼大陣出來,在陣中的靈體,自是任由他處置。只要他心念一動,地獄真火便即可自陣中發出,燒光不听話的野鬼。

    他伸手一指,沉聲道︰“本仙師法力高強,既來到金陵,便當還金陵百姓一個清平世界!爾等可速速歸降,以免本仙師一怒,爾等玉石俱焚矣!”

    眾鬼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馮大柱大著膽子越眾而出,拱手道︰“請問法師,要我們這些小鬼做些什麼?”

    東魁子微笑著,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個黑光籠罩的圓陣,道︰“只要你們進入那一處陣法,便可成為本仙師忠心的部下,本仙師當會待爾等如手足一般,絕不虧待!”

    馮大柱看向那處陣法,但見那陣法位于八卦大陣中心附近,黑霧彌漫,將那陣法籠罩住,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光景,當下沉吟不語。

    他部下一個弟子見了東魁子如此本領,心生怯意,湊到他身邊,低聲道︰“師父,不如讓弟子去試上一試?”

    馮大柱微一沉吟,點頭道︰“也好,你先去吧,一切小心!”

    那弟子答應一聲,飄身飛出,向東魁子行禮道︰“仙師,小鬼願入陣一試!”

    東魁子微一皺眉,對只有一個小鬼進陣而微有不滿,卻還是呵呵笑道︰“也好,你既肯做本仙師的忠實部下,我自會好生待你!”

    那弟子施了一禮,飄然飛向黑霧之中,只听得一聲悶哼,他的靈體迅速被陣法吸收進去,九轉輪回,緩緩自里面飄出,靈體已經化為了黑色,面色呆滯,緩緩飄向東魁子,站在他的身後,不言不動。

    馮大柱看得驚訝,凝神盯向那弟子,忽然失聲叫道︰“小刁!你的靈識,已經被洗去了麼?”

    小刁緩緩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用陰森森的語氣說道︰“師父!仙師法力通天,師父還是早些歸順,免得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馮大柱又怒又怕,渾身顫抖,憤怒的目光看向東魁子,顫聲道︰“法師,你要我們歸順你,為什麼卻要洗去我弟子的靈識,讓他成為了一個無知無識的傀儡鬼!”

    東魁子面色一沉,喝道︰“胡說!本仙師妙法,豈是你們這些小鬼可以領會的!若歸順于我,將來的好處多著呢!爾等還不快快歸降!”

    他的拂塵一掃,指向四方野鬼。群鬼盡皆面現怒色,卻無鬼敢于與他爭競,當下都默不作聲,用沉默來表示抗議。

    東魁子等了一陣,見無鬼應聲,心下惱怒,喝道︰“今日到此,已經由不得你們!風來!”

    他拂塵一揮,指向巽位。那一處,狂風陡起,將八卦陣中巽位中困住的眾鬼吹得東倒西歪,慘叫不止。

    狂風起處,初時還是四面亂吹,後來便有了方向,將巽位中的近千厲鬼,盡皆吹向那烏黑圓陣。群鬼雖是拼盡靈力抵擋,卻如何擋得住萬鬼陣的法力,被狂風吹得逐一向那處陣法飄去,只有少數幾個靈力強大的厲鬼,才擋得住這狂風勁吹,勉強飄向別處,沒有落入那處由東魁子精心布下的洗靈陣中。

    近千鬼魂,在一聲聲不甘的慘叫聲中,被洗靈陣一一吸入里面,不多時,又一一從里面無聲地飄出,身上已經如黑炭般黯淡,落在東魁子身後,默然不語,看上去象是一排排的泥雕木塑一般。

    遠處群鬼看得心驚膽戰,俱都驚怕不已,紛紛向後面躲去,卻被萬鬼陣鎖魂陣法擋住,無法逃遁。一時淒厲鬼叫,響徹亂葬崗上。

    東魁子仰天大笑,心中興奮莫名。如此多的鬼魂,都鎖在自己陣法之中,這一次,自己的收獲不可謂不大。果然是天下有名的旺地兼陰宅,金陵城中,竟有如此多的鬼魂未曾前去投胎,實是大出他的意料。此等意外之喜,足以讓他慶幸萬分。

    想到這里,他就暗暗得意自己的布置。雖然來得晚了些,但自己在安排好門中事務之後,便即趕來金陵,成功地和丹陽王李熊搭上了線,雙方一拍即合,借用李熊的勢力,又在金陵城中搞出了幾起鬧鬼事件,借此成功地向李漁申請到了法師的身份,因此才能在這亂葬崗上,借用軍隊的力量,以鎮鬼之名,布下這等龐大的陣法。若非門中各位高手都在和龜山派的拼斗之中,被垂死反撲的龜山派各名宿擊傷,不得不回去休養,這般好事,也未必會落到自己頭上。

    只是,比自己早來一點的師兄卻是死得莫名其妙,這讓東魁子隱隱有些狐疑,不知道他是不是詐死,趁機把拐來的皇妃弄到隱蔽之處享用了。

    他也曾去挖掘被賜死的蕭淑妃的墳墓,果然發現里面空無一物,尸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現在想來,多半便是被那個酷愛煉制僵尸的師兄弄到自己的洞窟里面悄悄煉制去了。

    想到這里,東魁子不禁暗自冷笑。不過是一個優質的僵尸加上一個美人鼎爐,又哪里比得上自己,只是小小地借用了一下南唐軍隊的力量,就弄到上萬鬼奴可供役使,這般強大的實力,又豈是門中各位師兄弟可以比得上的?

    現在,他已經把那些礙眼的南唐軍隊都趕走,這里只有他的心腹鬼奴,俱都消失了神智,只待萬鬼陣中鎖的鬼魂俱都被洗靈陣煉化,自己的實力,便可變得強大至極!那時便是借萬鬼之力,控制金陵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仰天狂笑、樂不可支之際,陡然間,空中風雲陡變,一道巨大的閃電自空落下,轟然擊落在他的頭頂,震天動地的巨響聲中,東魁子被這一擊打得無影無蹤,剛才站著的地方,只有一個大坑留下。

    群鬼一見,大驚大喜,都鼓噪起來,拼命地撞向萬鬼陣外圍,想要趁機逃出。誰知東魁子雖然消失,萬鬼陣卻未被破,群鬼直撞得頭破靈泄,仍是沒有一個能成功地逃出萬鬼大陣。

    在那大坑之處,忽然發出一陣呻吟之聲。一只烏黑枯瘦的手,如同鳥爪一般,從坑下伸出來,扒著大坑邊沿,緩緩爬了出來,眾鬼定楮看去,卻是一個枯瘦的身子,渾身上下,烏漆麻黑,恍若窮得穿不上衣服的非洲難民一般。

    那黑人費力地站起身子,手執一根掉光了毛的拂塵柄,張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費力地道︰“是哪里來的小輩,敢來偷襲本仙師?”

    遠處的山崗上,一道白影緩緩而來,眾鬼訝然看去,但見那人,卻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年約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齒白唇紅,俊美至極,偏偏身上仙力流轉,強大得令群鬼吃驚不已。

    他手執一柄裝飾華美的折扇,動作灑脫自如,緩步走上亂葬崗,毫無阻礙地踏入萬鬼陣,一直走到近前,手中折扇輕揮打開,淡然微笑道︰“是小爺我!”

    東魁子瞪大獰惡的雙眼,惡狠狠盯了他半晌,嘶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偷襲本仙師?”

    李小民手中折扇輕輕扇了兩下,微笑道︰“小爺乃是皇後娘娘親自指派,奉了朝廷冊封的捉鬼法師,因金陵城中鬧鬼,因此前來鎮壓厲魂。經過本法師多方查證,探查出近來金陵城中所有鬧鬼事件,都是你一手策劃,本法師重任在身,特此前來,捉拿你歸案,以安城中百姓之心。”

    東魁子大怒,也懶得解釋前兩件案子不是自己做的,揮動烏黑拂塵柄,冷喝道︰“大膽小子,敢來捋虎須!來鬼啊,把他給我拿下!”

    隨著這聲嘶吼,在他身後,上百厲鬼在空中浮現,都是他煉制多年、優選劣汰,精選出來的強悍鬼奴,個個手持刀棒,窮形惡象,讓人望而膽寒。

    拂塵向前一指,上百厲鬼同聲嘶吼,各舉靈刀瘋狂沖上前去,便要將李小民打翻在地,抬上來交與東魁子處置。

    李小民夷然不懼,冷笑一聲,在他的身後,三百鬼衛,轟然出現,個個滿臉殺氣,刀劍如林,望著沖殺來的上百厲鬼,冷笑不止。

    那百余厲鬼,都已被東魁子煉得失了神智,見敵方鬼多勢眾,也不害怕,各自嘶吼著沖向前方,直奔李小民而去。

    李小民手一揮,三百鬼衛,瘋狂呼嘯而出,如狂風席卷,迅疾無倫地撲到厲鬼群中,放手砍殺起來。

    一時間,丁當之聲大作。雙方各使靈刀,狠命拼殺,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旁邊被鎖住的近萬鬼魂,見這些厲鬼都是如此強悍,遠勝己方,都看得目瞪口呆,恐懼不已。

    沙將軍手持巨錘,放聲狂吼,沖入厲鬼群中,靈錘狂猛揮動,狠狠一錘,便將一名厲鬼打得魂飛魄散,張大鬼口狂吸,將他碎裂的魂魄吸入大口,精神倍增,大步沖上前去,巨錘狂揮,錘下被砸碎的厲魂,不計其數。

    另一邊,曾將軍也不肯示弱,手中靈刀揮動,嗤嗤連聲,鋒銳無雙的靈刀霎時將數名迎面沖來的厲鬼攔腰斬斷,慘叫一聲,就此魂飛魄散,倒讓後面沖上來的鬼衛撿了便宜,爭搶著將厲鬼靈體塞入鬼口,以助己方修煉。

    兩名將軍,各率親兵,自左右兩翼沖殺進去,霎時便將厲鬼陣勢沖破,斬殺厲鬼無數。那些厲鬼卻都消失了神智,雖見同伴慘亡,卻也不肯後退,仍是拼命爭先,被那些修煉了三百年的鬼衛們圍住狠殺,紛紛被靈刀劈中,消散于空氣之中。

    在後方,一身漆黑的東魁子大驚失色,想不到敵人如此強悍,部下竟有如此多的厲鬼,比之自己部下鬼奴還要厲害。自己一門,本以為除了龜山派,便可在南唐稱王稱霸,誰知在金陵城中,藏龍臥虎,竟還有這等強悍的對手,不由讓東魁子頭上冷汗直冒。

    按理來說,這里本是他布下的萬鬼陣,只要心念一動,地獄真火自地下躥出,便可將敵方厲鬼卷入火海之中。誰知那少年甚是奸猾,似是認出了他布的陣勢,趁著自己不防之際,以一道閃電擊毀了自己陣法的關鍵所在,讓萬鬼陣只能鎖住近萬鬼魂,卻不能摧動陣法的攻擊能力,連洗靈陣都無法再操控自如。現在人手不足,又無暇再布陣法,不由暗暗叫苦。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對上,便不能後退,東魁子沒奈何,只得一揮拂塵柄,喝道︰“都給我上!殺光了敵鬼,給你們自由!”

    那些新被洗靈陣煉化的近千鬼魂,靈智初失,听了他的命令,也都亂哄哄地沖上前去,仗著鬼多勢眾,將三百鬼衛,盡皆圍在當中,揮動鬼爪,向鬼衛們撓去。

    此時,先前那上百厲鬼已經被鬼衛們合力誅殺了大半,這一支生力軍沖進戰團,卻未曾改變戰場的局勢。修煉了三百年的厲鬼,哪里將這些新進的小鬼們放在眼中,曾將軍一鬼當先,揮動大刀闖進鬼魂群中,大刀漫天揮舞,嗤嗤聲中,無數鬼魂都被靈刀砍碎了肢體,消散于空中。

    東魁子看著局勢不妙,心中暗怒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不是和龜山派的雜毛們斗了個兩敗俱傷,本道爺法力未復,哪會將你這小輩放在眼中!也罷,先暫時退卻,只待將來養足了精神,再來取你這賊子性命!”

    既打了腳底抹油的主意,東魁子也不說什麼,扭頭便走,大步奔行,只是剛才被那一記閃電偷襲,體內電流狂竄,靈力不能運用自如,因此奔跑起來,腳下磕磕絆絆,跑得不是很快。

    他一邊跑,一邊小心提防,生怕頭上再落下閃電。他卻不知,剛才那一下閃電,已經是竭盡李小民所能,初學乍練的五雷正法,已經不能再擊下第二道閃電了。

    正在亡命奔行,忽然間,眼前一花,一個俊秀少年突然出現在面前,冷笑道︰“陰山賊道,哪里走!你那些師兄弟們都哪里去了,為什麼只有一個人在這里?”

    東魁子心下恐慌,卻不肯服軟,指著李小民大罵道︰“小子!你完了!我陰山派人才輩出,我不過是來打前站的,只要我陰山派中弟子養足了精神,前來金陵,定教你金陵一城,萬鬼橫行!”

    說著話,他舉起拂塵柄,狠狠向李小民頭上劈落,就要用這小小的拂塵,將李小民頭顱敲碎!

    李小民微微一笑,晶瑩刃迎上前去,巨響聲中,整個人被擊得向後倒飛,不由咦了一聲,對東魁子被五雷正法擊傷後,仍有余力反擊驚奇不已。

    只是這般力量,還不足以將他擊傷。李小民揮劍而行,如風般迫近東魁子身邊,一劍刺出,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東魁子咬牙切齒,舉起隨身多年的拂塵,東擋西殺,與李小民斗得不亦樂乎。

    在後方,三百鬼衛如砍瓜切菜一般,放手大殺那些失了靈識的鬼魂,不多時,便將他們殺得干干淨淨,剩下的便是打掃戰場,將尚未消散的靈力吞吃干淨,以補充自己的消耗。

    東魁子听得後面鬼魂慘叫聲漸漸變弱,心中恐懼,知道新老部下已經死傷殆盡,面前的敵人卻是越戰越勇,今日只怕自己討不了好去。

    他狠狠一咬牙,拼力打出一招,逼開李小民,縱身飛退,放聲喝道︰“看本仙師絕招!萬鬼爆!”

    他手中掐動法訣,口里念念有詞,正要用自己對萬鬼大陣最後的控制力,讓所有被鎖住的鬼魂爆體,以此強大的沖擊力,擊傷闖進陣中的鬼兵,突然身後勁風襲來,兩道如霜刀劍,自後心刺進,直透前胸。

    東魁子口中咒語,陡然停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靈刀,痛苦地悶哼一聲,額頭處,天靈蓋開,一個渾身漆黑的三寸道人,縱身飛出,直向天空飛去。

    李小民就在前方,哪肯讓他的元神從容逃走,當下斷喝一聲,手中打出靈符,金光現處,掠過長空,轟然擊在那黑人身上,擊得它大聲尖叫,一頭摔落地面。

    尚未落下,如飛趕至的曾將軍便已揮動大刀,狠狠一刀將它削為兩片,一口便將上半截吞進了血盆鬼口之中,然後捧著還在拼命踢打著雙腿的下半身,恭恭敬敬地送到李小民面前,請他享用。

    看著那漆黑的半截身子,兩條干瘦細腿還在曾將軍掌中亂踢,李小民看得惡心,扭頭不理,搖手作嘔道︰“你喜歡吃,自己拿去!”

    曾將軍一番好意,倒討了個沒趣,訕訕地走回來,看著風霜二女正將刀劍自老道干癟的身軀上拔出來,討好地走過去,笑道︰“二位姑娘,剛才殺了賊道,你們功勞最大,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吧!”

    兩位美女翻翻白眼,退到一旁,不肯理他。沙將軍卻從旁邊躥出來,揮手奪去,大笑道︰“承你厚情!”一仰脖,便將那兩條腿塞進了自己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嚼起來。

    曾將軍扁扁嘴,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你欠我一次!”走回去,看望自己部下鬼衛,是否有什麼損傷。

    點了一遍數,倒沒有少什麼鬼,雖有損傷,也都靠吃敵鬼的靈力補充過了,基本上還是佔了個大便宜。

    李小民緩步走到萬葬崗頂,朗聲喝道︰“眾鬼听了!吾乃大唐捉鬼法師是也,皇後有命,要我掌管金陵鬼界。爾等既在金陵為鬼,當奉我號令,不得有違!”

    群鬼見東魁子已死,心中大快,可是也不願奉此人號令,當下就有鬼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我們逍遙自在慣了,才不會听你的命令!”

    李小民也不強鬼所難,仰天大笑道︰“既如此,我便離去!反正爾等困在此處,也不會再給金陵城中百姓添什麼麻煩,就在此待到萬劫之後罷了!”

    說罷,李小民飄然下山,率領部下鬼衛揚長而去,只留下近萬鬼魂,大眼瞪小眼地在陣中困坐,卻不能象他那樣,擁有強大法力,可以從容破陣而去。

    下得山去,李小民找了附近駐軍的將領,將周皇後給自己的任命書交與他看,只道自己奉了聖命,立下法陣,將金陵城中作怪的厲鬼盡都鎖于此處,駐軍可將此處山中封鎖,不可讓人畜經過,以免被山中惡鬼所害。

    那將領看任命書有著可以指揮附近官吏、軍隊,便宜行事的字樣,不敢有違,一一應諾,按照他的吩咐,在山外四處立于木牌,寫上警告的字樣,並派出所有士兵,守住各處道路,將亂葬崗團團圍住,不許人經過。

    ※※※

    金鑾寶殿之上,眾官肅然而立。寶座上,卻未曾坐有天子,只在珠簾之後,一個麗人身穿皇後禮服,靜靜地坐在那里。

    因為皇帝李漁最近因為一連串的鬧鬼事件嚇得病了,臥床不起,因此便命皇後監國,處理一應事務。

    在別國,皇後監國之事,都很少有過。但在南唐,卻是歷史悠久,自第一代帝皇李知浩開始,歷代都曾有過這樣的事。

    想當初,李知浩在率軍反叛,害了吳帝一門之後,心中有愧,生怕冤魂索命,不久便即病倒,好好停停,能上殿理事的時間並不多。幸好他的元配夫人,南唐第一任皇後聰慧果敢,親自代他處理朝廷大事,辦事井井有條,深得大臣們敬重,以她英明的手段,將尚未平靜的軍心民心安撫下來,並發展農業生產,讓百姓吃飽穿暖,這才有了大唐三百年的太平盛世。

    從那之後,歷代唐皇在生病時,都有可能委派太後、皇後或是太子監國。因此,每一代的皇後,都要有靈活的政治手腕才行,而本朝的周皇後,乃是當朝左相周泰之女,素習政事,又有其父率領無數門生弟子輔佐,在李漁病重時穩定朝局,也不是什麼難事。

    至于她的兒子,當朝太子李照,因為天生懦弱,一向不被百官們看好。便是讓他監國,多半還是要听母親和外祖父的,倒不如直接讓周皇後監國來得好些。

    此時,周皇後坐在珠簾後,贊許的目光看向金鑾寶殿上站立的俊秀少年,芳心大慰,自喜沒有看錯人。

    李小民身穿五品官員的朝服,手執象牙笏板,微垂雙目,謙虛地道︰“微臣托皇後娘娘洪福,已將金陵城中作亂的上萬惡鬼,以鎖靈大陣,困在城外亂葬崗處。只待百日之後,便可將群鬼煉化,令其不敢為惡。望娘娘發下旨意,將亂葬崗團團封鎖,不讓人畜進出,以免惡鬼趁亂逃出,危害百姓。”

    接著,他又輕嘆一聲,道︰“只是另一位前來捉鬼的法師東魁子,不慎被群鬼攻擊,死于非命。還望娘娘能予以厚葬,不要讓他暴尸荒野。”

    周皇後含笑點頭,鳳目斜睨持笏站在殿上、臉色鐵青的丹陽王李熊,微笑道︰“丹陽王請來的法師不幸被惡鬼所害,自當厚葬。這件事,就請丹陽王親自去辦吧!”

    李熊當眾丟了臉面,忍氣吞聲地躬身接旨,一道嫉恨的目光射向李小民,雖然不知道是他下手害了東魁子,卻也恨他搶了風頭,讓自己面目無光。

    李小民只當看不見他怨毒的目光,謙虛地當殿而立,等待周皇後的下一步訓示。

    周皇後看著齒白唇紅的美少年,心神微動,淡然笑道︰“李小民,你本是宮中內侍,忠心為主,為我大唐朝廷立此大功。本宮封你為‘靈秀真人’,三品官職,領長水校尉餃,欽賜府第一座,允許你在宮外居住。為防惡鬼再度肆虐金陵,你可從御林軍中,挑選壯士,組成護城軍,並教授他們法術,以御惡鬼。”

    李小民听得高興,不光封了官,還能有一支軍隊可以率領,這對于自己暗中積聚實力,很有好處。

    他跪地拜謝,心里暗自慶幸,幸好那個太監皇帝病了,才免了自己向他磕頭。

    這件事處理完了,李小民起身站到一旁,位列百官之中,身上有多道目光投來,都帶著羨慕和嫉妒的光芒。

    朝中百官紛紛上奏,將國家大事都上稟周皇後,請她定奪。

    周皇後一一分派下來,井井有條,听得李小民暗自驚訝,想不到這美艷如花的美女,還有這麼好的內政才能,她來管理天下,倒真的是十分適合。

    不多時,眾官奏畢,旁邊的大太監高聲唱誦,退了朝。

    李小民下了殿,便有許多官員前來道賀,努力拉近和他的關系。現在他年紀輕輕,便已有了三品職餃,而且還是內侍,可以說是皇帝、皇後比較親近的人。而且看起來他還是周皇後一派的,將來太子繼位,他必然是太子的心腹干將,結交了他,好處絕不會少。

    李小民呵呵笑著,與眾官在一起說笑。眼角卻看到李熊冷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去殿前領了東魁子烏黑焦爛的尸體,下去安葬了。

    自這一日起,李熊便稱病不再上朝,躲起來也不見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

    三日後。

    在烈陽爆曬之下,被困在萬鬼陣中的近萬鬼魂,其中靈力低微的,已經抵抗不住烈日中所含陽氣,魂飛魄散,消散在空中。剩下的也是哭喊著,爭搶在樹蔭下躲藏,免得步了他們的後塵。

    看著幾十個鬼魂同伴被烈日曬化,馮大柱也是兔死狐悲,卻不知何時這樣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雖然自己修煉兩百年,靈力較強,但是一直困于此處,靈力一直遭到禁錮,魂飛魄散,也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里,他就禁不住後悔。若是當日听了那少年法師的話,肯做他的部下,也不至于便落到如此地步。

    雖然他和那老道士一樣,都是不安好心,想要收伏自己當鬼奴,到底還沒有象東魁子一樣心狠手黑,把所有投靠他的鬼魂都消了靈識,變得象白痴一樣。現在想來,按那少年法師之意,自己只不過要和他訂個鬼奴契約罷了,他也未必便會讓自己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自己也可以保住靈識不滅,免于魂飛魄散之苦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舉起鬼目,遠遠向山下看去,希望那法師不要放棄這近萬鬼奴,這般龐大的實力,如何是說放便能放下的?雖然他手下三百鬼衛的戰斗能力比這邊近萬鬼奴只強不弱,但鬼奴的實力,不是只以戰斗能力來衡量的。

    就象听到了他的呼喚一樣,遠遠的,一個身穿白衣身影,騎著駿馬,穿過軍隊的防線,緩緩走向亂葬崗。

    馮大柱大喜看去,見來人眉清目秀,唇邊含著一絲微笑,正是那法力強大的少年法師,不由驚喜莫名,打定主意,不管別鬼說什麼,自己一定要先行投靠了他,免得他再生了氣,把自己丟在這邊,直到讓太陽曬化了所有鬼魂為止。

    駿馬奔馳,接近萬鬼陣,腳步卻慢了下來,立于亂葬崗下,渾身發抖,身上的鬃毛都在微微地顫動。

    李小民微微笑了笑,手捏法訣,將一道鎮魂符打入馬的頭部,果然看到那馬精神了許多,昂首闊步,走上了亂葬崗。

    高高站在崗上,李小民舉目望去,但見近萬鬼魂,都擠在樹蔭下,用可憐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數百鬼魂,在一個壯漢的帶領下,向自己沖來,在十幾丈外紛紛拜倒,渾身顫抖地高呼道︰“主人!小鬼願拜主人為主,只求主人救拔小的,不要讓小的再留在這里!”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這些鬼真的這麼怕太陽,只曬了三天就熬不住了,比之自己手下的鬼衛,要差得太遠了。

    其他的鬼魂見有人挑頭,都不敢落在後面,紛紛自樹蔭下沖出,拜伏于地,被酷日的光芒曬得渾身發抖,拼命地叩頭,只求李小民不要放棄他們,便是永生永世做他的鬼奴,也顧不得了。

    李小民看著那些鬼魂恐懼乞憐的目光,也不由心軟,悠然長嘆道︰“爾等不必如此!既然你們想做我的鬼奴,我有章程在此,爾等須當遵守!”

    那些鬼魂拼命地叩頭慘叫道︰“主人!主人說什麼,我們照做就是了,求主人快快收了我們,不要讓我們被太陽曬化了!”

    李小民仰面向天,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風雲變幻,烏雲從遠處飄來,籠罩住了整個亂葬崗,將酷烈的陽光,隔絕在烏雲之上。

    上萬鬼魂,這才松了一口氣,對李小民強大的法力驚嘆不已。便是那些桀驁不馴的厲鬼,也大都跪下叩頭,願奉這強大的法師為主。

    李小民高居崗端,環顧四下鬼魂,淡然道︰“爾等既奉我為主,前塵往事,我當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後,非奉我號令,爾等不可殺生害命,汝等可能遵守麼?”

    近萬鬼魂伏地叩首道︰“主人,我們做鬼也不容易,為避天譴,殺人的事,我們是不敢做的,當初有殺人的,也是冤恨難消,為報仇所致。現在我們的仇人也都死了,願遵主人法令,絕不再殺人。只求主人將來用不到我們時,能為我們消災解業,讓我們不必強尋替身,便可轉世輪回,如此,小的深感主人大恩!”

    李小民點頭道︰“這個自然。他日我仙法大成,建功立業,爾等有願再入輪回的,我當親為爾等持咒消業,讓爾等來世也可尋個好人家投胎轉世!”

    眾鬼感激叩拜,雖然不能盡信,但主人既然肯說這話,未來總還是有希望。

    李小民望著滿山遍野伏地叩首的鬼魂,朗聲道︰“今日爾等可誠心奉我為主,我便放爾等回去,重回金陵。在爾等之中,要設幾百個頭領,統領群鬼,分管城中大小區域。金陵城中,大小事情,都要稟報上來,由頭領報與大頭領,從今往後,爾等便是我之耳目,爾等可願為麼?”

    群鬼當初害怕被人收伏,是生怕成為人的奴隸,做些火中取栗的危險勾當,現在一听不過是到處探听消息,這種事,鬼魂做起來最是順手,哪有什麼危險,都大喜叩拜,滿口應承,保證將阿貓阿狗在陰溝里打架的事也都報上頭領,由頭領去稟告主人。

    當下,李小民與群鬼訂下主奴契約,嚴令他們不可再擾民,並答應下令金陵百姓,經常焚香,以饗群鬼,而群鬼要做的,就是躲在一旁偷听眾人談話,從里面尋到有價值的情報。若得到重要情報,可在功勞薄上記上一筆,若立的功多了,達到了某種標準,便可向大頭領申請,由他稟報主人,請法師替功鬼超度。若是不願投生的,也可借此功勞,向鬼衛學習法術,將來好有成為鬼仙的機會。

    群鬼無不大喜,誠心叩拜主人的厚恩。從此之後,那些高門大戶、將領官吏的家里,便成鬼魂聚集之所,無數夢想立功的鬼魂,都會在那里蹲點,甚至在他們夫妻行房時也戀戀不肯離去,只希望能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得到朝廷大事的情報。只可惜李小民不準他們進入皇宮,也不許他們進入自己在外面的私宅,讓那些被分配到了皇宮附近的地盤,夢想去皇宮探听立功的鬼魂,盡皆低頭嗟嘆不已。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2 09:55 PM

第六章征討叛軍

    演武場上,一支軍隊正在刻苦操練,旗甲鮮明,士兵剽悍,看上去似是一支威武之師。

    李小民騎著高頭大馬,站在演武場中央,看著自己的部下如此勇猛的模樣,不由暗自贊嘆欣慰不已。

    這支兵,是他從御林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壯之士組成,取名為鎮邪軍,並且給他們安排了大量的訓練任務,誓要將他們訓練成為一支當代最精勇的軍隊。

    雖然他前世不是軍人出身,可是至少也看過了好多回到過去建立軍隊的小說,知道在這冷兵器時代,最重要的訓練方法就是增加士兵的體力,因此他部下的士兵,每天要背著重物跑上幾十里地,才允許回來吃飯,不然的話,就要受罰。

    受到這樣殘酷的對待,士兵們苦不堪言。幸好李小民還舍得花錢,從兵部討了大量軍費,在伙食上費了一番心思,讓士兵們每天都有肉吃,而且還從宮中請了幾個特級廚師來,讓士兵們也能嘗到宮廷御膳房做出來的珍饈美味。

    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在許多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時代,對士兵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而且李小民從來不拖欠軍餉,跟別的部隊比起來,已經是很少有的仁慈長官了。

    有的時候,李小民還親自帶隊,在路上跑上幾十里地。要是在前世,他定然支撐不住,可是現在他苦練仙術武功,跑上幾十里地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眾將士見主將年紀雖小,奔跑的速度卻快,李小民還有意無意地露了幾手劍法,打敗了軍中勇士,因此一眾軍士都對他敬服,他安排下來的訓練任務,也被執行得很好。

    這麼過了一段時間,士兵們個個體力大增,被上好的伙食養得壯碩如牛,每天訓練武技,所用刀法、槍法都是李小民和兩個鬼將軍一同琢磨出來的,既簡單又實力,用在戰場之上,最是合適不過。

    為了不至于在戰場上露怯,李小民還惡補了這個時代的許多軍事知識,兵書也埋頭苦讀了幾本,還請來了退休的沙場老兵老將,虛心請教。看在他謙虛好學和所送重禮的面上,那些發揮余熱的老先生們也都願傾囊相授,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都傳授給了他。至于傳授不了的,只有等待將來他到戰場上自己去領會了。

    現在,李小民騎馬站在場上,看著上千壯士,用整齊劃一的動作,同聲大吼著揮刀狂斬,氣勢如雷,不由暗自點頭,憧憬著哪一天,能帶他們上陣殺敵,讓天下都知道自己這支軍隊的勇悍。

    有所謂“心想事成”,李小民今天便踩到了這樣的狗屎運。正在幻想之際,便看到一個小黃門氣喘吁吁地跑進演武場,宣他上殿面見周皇後。據那小太監說,是有賊寇作亂,周皇後有意派他出征。

    李小民心中驚喜,拋了塊銀錠給那小太監,拍馬馳出演武場,直向宮廷行去。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肅然持笏而立。絕代風華的大唐皇後,端坐于珠簾之後,輕啟朱唇,嬌聲問道︰“眾位卿家,永州有賊寇作亂,殺了永州太守,聚眾佔了永州城,朝廷應該如何應對,眾卿家意下如何?”

    威武將軍秦援聞聲出列,向上拱手道︰“啟稟皇後娘娘,老臣願率一支兵馬,前往征討,定要斬盡賊寇,重奪永州!”

    百官一陣騷動,看著這滿面白須的老將軍,感嘆他果然是寶刀未老,在這般年紀,猶有此等雄心壯志。

    周皇後搖頭道︰“老將軍忠心為國,天下皆知。只是將軍終究年事已高,鞍馬勞頓,恐怕對身體不利。若要征討,須得另選大將才是。”

    秦援一听便犯了難,自己得力的子佷部下,大都率軍在外,陳兵邊界,防備北趙與陳國的襲擊。現在的金陵城中,想要找出一個能打仗的將軍,居然都不是容易的事。想到這里,他不由慨嘆世事變遷,當初部下猛將如雲,現在居然會乏人使用,果然可嘆。

    左相周泰卻持笏出列,向上拱手道︰“老臣保舉一人,定可將流寇一舉掃滅︰靈秀真人李小民,領長水校尉,部下英勇善戰,金陵知名。若命他統領大軍,出兵永州,定可一舉將賊寇擊破,復我大唐河山!”

    百官听了,都有些驚訝。李小民雖然聖眷甚隆,終究只是一個少年,除了會仙法之外,再無別的才能表露出來。周泰卻執意保舉他統兵出征,這是何意?

    有些心思靈活的,便已經在猜測周皇後是不是在培植親信,以奪兵權。而周泰是百官之首,部下門生弟子在朝中甚多,自然唯他馬首是瞻,紛紛出列保舉李小民,自稱每天都看到他的部下圍城跑步,操練之時,吶喊聲傳遍四野,其英勇剽悍,名傳四方,果然是少年英雄了得。若有他統兵出征,必然會不日便奏凱而還。

    右相錢松卻出班奏道︰“啟稟皇後,那小民子本是太監之身,如何能統領大軍?況且他又無統軍經驗,若令他出征,只恐眾軍不服,請皇後明察!”

    周泰憮然道︰“那依右相之意,該當如何?”

    錢松微笑道︰“臣保舉一人︰御林軍統領錢伍林,弓馬嫻熟,有萬夫不當之勇,若奉命出征,定可一舉蕩平賊寇,不負皇上聖望。”

    周泰搖頭道︰“右相言之差矣!錢將軍固然武藝超群,可是為人魯莽,兼且未經過戰陣,茂然讓他領兵出戰,只怕不利。”

    錢松冷笑道︰“錢伍林未經戰陣,難道那個小太監就是久習戰陣麼?不過一個下賤奴才,若讓他統兵,只怕會讓天下人,恥笑我大唐無人!”

    李小民此時已經到了大殿門外,用他那超凡的听力,豎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動靜,一听錢松這麼說,不由大怒,尋思︰“好個老匹夫,敢說我是下賤奴才,跟你外孫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泰和錢松身為左右二相,既起了爭端,門下弟子,在朝中為官者也甚多,都挺身而出,努力支持自己的恩相,相互爭執起來。一時間,朝堂之上,爭論紛紛,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

    只有秦援為首的武將一派,站在二相當中,甚為尷尬,只嘆息朝中現在沒有什麼能打仗的大將,不能拿出去和二相提出的人選相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次打仗露臉的機會丟給其他勢力的人了。

    李小民在殿外听得真切,心中疑惑︰“周泰和我又沒什麼親戚,干什麼這麼幫我?雖然他是我便宜岳祖父,可是他自己又不知道我和他外孫女的親密友誼……唔,我知道了,是周皇後授意她老父親這麼干的,怪不得這些日子她經常召我去問長問短,又賞些好吃的點心給我,夸獎我老實肯干,原來是想拉攏我!難道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兵權,或是所會的仙術?看來她們真的不認識什麼會仙術的人,沒有龜山派的法師做後盾,就算是身居高位的人,也會有些擔心啊!”

    明白了自己的價值,李小民心懷大暢,心里想道︰“既然我這麼重要,那麼我直接說要娶她女兒,她也該不會嚴詞拒絕吧?”

    正在盤算,忽听朝堂上侍立的大太監揚聲止住眾官喧嘩,周皇後清聲道︰“既然二相決斷不下,不如宣李小民與錢伍林上殿,當堂看上一看,二位意下如何?”

    二相自無不從,都點頭稱是。

    一個太監走出宮門,高聲叫嚷道︰“皇後有命,宣李小民、錢伍林上殿!”

    李小民一直守在殿門口,聞聲便邁步走了進去,穿過百官之間的通道,走到玉階之前,翻身拜倒,心里默默念誦︰“岳母大人,你的女兒服侍得我那麼舒服,拜你一拜,也是應當的。現在這麼多天不見她,還真怪想她的,什麼時候,我是不是該讓李白從甦聯回來,好好安慰安慰真平公主?”

    正在胡思亂想,卻听玉座之上,珠簾後的佳人含笑問道︰“李小民,本宮命你統領鎮邪軍,你做得如何?”

    李小民在玉階下叩首道︰“啟稟娘娘,臣自受聖恩,每日里常思報效,現在每天都帶領士卒,嚴加操練,並讓他們每天望天叩拜,心中懷念陛下與娘娘的厚德,此生定忠于朝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皇後微微一笑,溫聲道︰“永州賊寇作亂,周丞相保舉你前去剿賊,你可願去麼?”

    李小民慌忙叩首道︰“臣才疏學淺,未經戰陣,承蒙周相爺保薦,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此去不剿盡賊寇,誓不還朝!”

    周皇後含笑點頭,正要說話,卻听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穿著厚重的甲冑,踏著沉重的腳步,大步走進殿來。

    來到李小民的身邊,壯漢翻身拜倒叩首,嗡聲嗡氣地道︰“末將錢伍林,叩見皇後娘娘!”

    周皇後又將先前的話說了一遍,問道︰“若派你統軍出征,你可有信心剿滅賊寇麼?”

    錢伍林本是錢氏子佷,錢松與李熊費盡心機,才將御林軍統領這麼重要的官職奪到手中,委派他擔任,現在更是給了他一個立功升官的大好機會,不由大喜,拜倒叩首道︰“皇後放心,末將必不負聖望,斬了所有賊寇的首級,拿回來回報皇上!”

    周皇後微微皺眉,沉吟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你們先起來說話。”

    李小民站起身來,大著膽子偷看簾後那窈窕佳人,卻只能看到皇後禮服掩蓋下的性感嬌軀散發誘人的氣息,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不由微微惋惜。

    扭頭看看錢伍林鐵塔般的身軀,滿懷敵意的眼神,李小民微微一笑,向上躬身道︰“娘娘,小人願與錢將軍比武定輸贏,若是小人敗了,自願俯首認輸,這出征重任,小人也無顏去領了,願讓與錢將軍,恭祝他早日奏凱而還。”

    錢伍林一怔,想不到這身子瘦弱的小太監竟敢跟自己叫板,不由正中下懷。雖是勝之不武,也大聲回道︰“皇後,末將願與這小太監比武定勝負,誰贏的,誰就掛印南征!”

    錢松一派的官員,聞聲大喜,他們素知錢伍林驍勇,能力敵千軍,單以身材而論,就足以壓死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太監,當下紛紛附和,道是比武較技,本是選帥良方。

    秦援部下武將,也都大感興趣。看得這小太監如此有膽量,敢向那魁梧的御林軍統領挑戰,不由興奮起來,在一旁煽風點火,只想看一場比武奪帥的好戲。

    周泰這一邊,卻都住口不言。周泰手捻白須,凝神看向李小民,心中思量,既然他肯這般說,那是必有勝算。而且他身懷仙術,到時或有奇技獲勝,也未可知,當下點頭同意道︰“比武奪帥,此事可行,請皇後娘娘下旨,移駕演武場,令二將當場比武,以定高下。”

    周皇後點頭應允道︰“也好。擺駕,去演武場!”

    文武百官,侍衛兵卒,護擁著鳳輦,浩浩蕩蕩地來到演武場邊。自有人牽過戰馬,奉上弓箭,讓二位將軍比賽射箭。

    錢伍林弓馬嫻熟,哪會害怕和一個太監比試,只是心中鄙夷,自己和一個太監比箭,倒弱了自己的名頭!

    他飛身上馬,打馬飛馳,手拉雕弓如滿月,但見利箭破空而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遠遠落向演武場中心的靶子。

    這一箭,正中紅心。靶子旁邊的鼓吏狠命敲起大鼓,有士兵大聲高喊道︰“錢將軍箭,正中紅心!”

    錢伍林精神抖擻,拍馬在演武場邊來回奔馳,手中箭無虛發,一箭箭射在紅心之上,一連十箭,俱無落空,在演武場中央排列的十個靶子中心排成一行,看上去煞是驚人。

    演武場邊,歡聲雷動。跟隨錢伍林來的御林軍官兵大聲叫好,錢松一系的官員也歡笑連聲,舉目看著李小民,只想看看這小太監有什麼翻天的本領,能比錢伍林射得更好。

    這個時候,李小民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些天,他只顧鍛煉武技仙法,要不然就是在秦援、辰妃、蕭淑妃和幾個公主宮女身上修煉仙力,哪練過射箭。可是這麼多人都在看著,雖然是心下怯場,也只得硬著頭皮拍馬而出,從箭囊中拈出一枝箭來,搭在弓上拉滿,遠遠望向靶子,射了出去。

    箭一射出,李小民立時便知不妙。這一箭,卻射得有些高了。若按常理推算,只怕多半會脫靶。

    李小民紅著臉,等著出丑,忽然眼中紅影一閃,卻見一個窈窕身影,自自己懷中躥出,身形如閃電般,追逐那利箭而去,不是月娘,卻又是誰?

    李小民精神一振,看著月娘閃電般地追上箭矢,縴手輕撥箭頭,那箭立時微微下垂,在月娘不斷地引導下,轟然射在靶心,將錢伍林原來釘在那里的箭枝從中射為兩段。

    場外,歡聲雷動。跟隨他前來吶喊助威的鎮邪軍將士都放聲呼喊歡慶,深覺面上有光。

    有了月娘幫忙,李小民心中大定,昂然坐在馬上,手持雕弓,微微一笑,盡顯瀟灑少年本色。

    他的手,穩定地拉開雕弓,長箭搭在弦上,李小民瞧準目標,輕輕一松手,將第二枝箭射了出去。

    月娘早已飛回他的身邊,隨箭飛出,在空中不斷地伸手撥動箭矢,讓箭朝向正確的方向飛去。

    這一箭,不出所料,亦是正中紅心,將牢牢釘在上面的舊箭,一劈為二,掉落靶下。

    有了這兩箭墊底,李小民徹底放下心來,開始拍馬飛馳,在馬上做出各種花哨動作,什麼海底撈月、反身射箭,甚至鐙里藏身也做了出來。雖然各箭之間射速不是很快,卻都能順利地射到靶上,將前面錢伍林射出的十箭,盡都射斷落下。

    校場外,眾軍已經歡呼得嗓子都啞了。便是文武百官亦復駭然,這少年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本領。難道他在宮里除了服侍主子,每天都要抽空躲起來練箭麼?

    月娘在空中飛來飛去,累得香汗淋灕,靈力消耗不少,不由白眼相加,嬌嗔地瞪著這位只顧耍帥的主人。

    李小民射完十箭,手在空中虛揮,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拍了拍她的青絲雲鬢,順手摸摸酥胸,笑著拍馬而回,來到鳳輦之前,下馬拜倒,微笑道︰“臣已射完了,下一場如何比試,請娘娘示下!”

    周皇後欣然微笑,輕啟朱唇,淡然道︰“你可去選了稱手兵刃,與錢將軍比試馬上功夫!”

    李小民叩頭領命,上馬去挑選兵刃。

    十八般兵器,他也都學過的,與兩位鬼將軍也切磋了許多場。此次出戰,選什麼兵刃,倒是頗有些費思量。

    遠眺演武場上,錢伍林已經手執常用的大刀,橫刀立馬,在場中等候。滿臉凶光殺氣,似欲擇人而噬一般。

    李小民見他用了刀,自己就不想再選一樣的,看看自己現在一身白色戰袍,便拍馬去兵器架上,取了一桿亮銀槍來,在空中抖個槍花,只覺甚是稱手,便拍馬挺槍馳向演武場,來到錢伍林面前,拱手笑道︰“錢將軍,小將前來討教,還望將軍手下留情!”

    身披黑色甲冑的錢伍林哼了一聲,對這太監出身的將領充滿鄙夷,剛才比箭算是輸了一陣,讓他大為羞惱,也懶得跟他廢話,揮手舉刀,狠狠一刀便劈了下來。

    李小民見他刀勢沉猛,立即舉槍相迎,刀槍相交,發出一聲大響,兩股大力一撞,二人在馬上俱是一晃,隨即縱馬閃開,凝神面對著敵人。

    李小民還好些,這樣的力氣,比之兩位鬼將軍要差得遠,剛才也就是出于不意,沒有使上全力,才與錢伍林平分秋色。

    錢伍林卻是心中大驚,剛才自己那一刀的力道,沉猛至極,就是御林軍中悍將,也難以接下,這小太監身子單薄,竟然能擋住自己含憤一擊,看來他的本領,也不可小覷了。

    心中存了戒心,錢伍林輕敵之心盡去,舉起大刀,一刀刀向李小民劈來。李小民卻是從容應付,只使了三四分力,便盡數將大刀擋開,偶爾反擊一兩槍,亦能讓錢伍林手忙腳亂,疲于應對。

    錢伍林越戰越是心驚,心知遇到了勁敵,這瘦弱俊秀如女子的小太監,卻比自己平生遇到的猛將更為棘手,只怕今日要在此落敗,丟了顏面事小,若壞了相爺大事,如何向他交待?

    情急之下,錢伍林使出渾身解數,大刀片漫天狂揮,刀光閃閃,將李小民卷入其中。李小民斗得性起,銀槍刺出,如白龍出洞,與大刀的刀光糾纏在一起,錢伍林雖然刀勢沉猛,卻也壓不過他的槍法去。

    演武場邊,百官眾軍,俱都看得呆了。只見場上兩員將官,各使本領,刀刃槍尖,寒光漫天,將二將籠罩其中。最後已漸漸看不清二將的招數,只見寒氣森森,逼人眼目。只有一白一黑兩員大將,在寒光中吶喊呼喝,猛烈交手,殺氣盈天,看得人驚心動魄。

    陡然間,演武場上發出一聲轟響,但見那柄沉重至極的大刀凌空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落在十余步外,刀刃重重插在地面之中,刀柄在空中不斷晃動,發出低沉的鳴響。

    再看二將,已經停手,那身披白色戰袍的俊秀少年,手執亮銀槍,槍尖寒光閃閃,抵住黑甲將軍的咽喉,顯然已經獲勝。

    錢伍林滿面漲紅,羞怒交加,一雙暴眼狠狠瞪著李小民,恨不能將他撕成碎片。只是自己現在命懸人手,雖然是狂怒不已,也不敢造次。

    李小民緩緩收回長槍,掛在馬頸上,含笑拱手道︰“錢將軍,承讓了!”

    錢伍林哼了一聲,無顏回答,听得場邊歡呼聲響起,都是李小民部下的軍兵。回頭看著自己部下將士驚駭頹然的表情,錢伍林羞得無地自容,只恨不能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躲起來。

    周皇後看得欣喜,點頭微笑道︰“小民子果然勇武,不枉本宮對他一番栽培。既然勝負已分,就讓李小民掛印出征吧!”

    錢松在一旁聞听,心中不服。今天這事,明顯是周皇後與周泰一派,仗勢欺人,不讓大將出征,反倒派了一個小太監出戰,說到哪里,都說不過去,當下據理力爭,道是李小民未曾經過戰陣,陡率大軍,只怕會誤了戰機,耽誤國家大事。

    周泰見李小民獲勝,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容得他這般狡辯,當下與他爭論起來。二人唇槍舌劍,爭執不下,引得他們兩派的官員,也紛紛加入了爭吵之中。

    周皇後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只得將目光落向秦援,詢問道︰“秦老將軍,據卿之意,該當派誰出征?”

    周秦兩家,現在走得較近,只因李熊已經搭上了陰山派,這讓深知仙家威力的兩家都感覺到了威脅,因此不得不暫時聯手,共抗錢氏。現在秦援部下大將都不在金陵,按理來講,秦援非得賣個人情給周氏不可。何況李小民雖是最近深受周皇後栽培,已隱然算是周泰一派,算起來還是秦援的外孫女的干弟弟,他若得了兵權,對秦氏一脈也有好處。

    秦援踏上一步,躬身拱手,沉聲道︰“既然娘娘問起老臣,臣只好舉賢不避親了︰臣保舉一人,乃是當朝貴妃秦氏,雖是女兒之身,卻自幼隨軍出征,身經多次大戰,腹中韜略,比之老臣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武藝精熟,不下軍中大將,十幾年前,曾在老臣面前親自與敵將拼殺,斬殺敵將于馬下。若由她統兵,定可一舉破敵,掃平賊寇!”

    旁邊兩派官員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出來說話,想不到他竟然另推自己女兒出戰,都不由大為驚訝。

    說起來女將出戰之風,在南唐也是由來已久。當年第一任唐皇李知浩的夫人,亦是出身武將世家,當上皇後之後,常主持政務。曾有大將不服女子主政,擁兵造反,當時李知浩有病在身,無法出征,他的皇後竟然親自率軍出征,斬了叛將首級回來,讓李知浩驚喜贊嘆,道是一代女英豪,足令男子汗顏。從那之後,南唐女子的地位就高了許多,至少在皇家,女子也是深受重視,皇後妃嬪統兵出戰、掃平叛匪之事,在三百年內,也有過幾次。比之別國,要差異許多了。

    這一次,秦援推薦自己女兒出戰,也不算太過駭人听聞。那些武將都興奮起來,雖然自己沒有統兵出戰的資格和能力,但是能推舉自己這一派的貴妃出戰,也是一件好事,都在一旁鼓噪起來,拼命地替秦貴妃說好話,另兩派的官員自也不服,當下三派吵成一團,幾乎听不清誰說的是什麼。

    周皇後微蹙娥眉,輕抬玉手,鳳輦邊侍候的大太監會意,大聲道︰“禁聲!皇後娘娘在此,不可驚擾了鳳駕!”

    眾官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歸于平靜,舉目看向周皇後,等待著她的裁決。

    周皇後微微沉吟,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可過于偏袒小民子,便淡然道︰“既然秦老將軍舉薦,便命秦貴妃掛印出征,由李將軍擔任副帥,率鎮邪軍,充為前鋒好了。”

    周泰在一旁看了,與周皇後對視一眼,心下明了︰小民子雖然武藝仙法俱都出眾,但終究年輕難以服眾,只恨自己這邊沒有什麼杰出的軍事人才,若能拉攏到小民子,可為強援。尤其是他在仙法上的造詣,對本方十分重要,能否奪到兵權,倒在其次了。不如就派秦援的女兒掛帥出征,賣個面子給秦援,兩家聯手,共抗錢氏與他們身後的修真道門。小民子見了這般情景,也不能不感激周皇後的知遇之恩,如此安排,也算得上稱心如意了。

    周泰打定主意,向上躬身拱手,稱︰“皇後所言極是,臣無異議。”

    他那一派的官員,與武將們一起,同聲稱頌,道是皇後斷事公平合理,眾人都心服口服。

    錢松見此情景,知道兩家聯手,自己暫時是討不了好去,也只有咬牙忍耐,面上卻是一派笑容,低頭表示自己願听從皇後的安排。

    如此一來,李小民便成了南征平亂大軍的副帥,雖然未得到主帥之位,可是初入軍中,便能當此大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永州城上,戒備森嚴。數萬叛軍將整個城池守得鐵桶般森嚴,一心要擋住朝廷來征討的大軍,等待援軍到來。

    上個月,一直率部下盤踞在蟠山湖的匪首宋大江,率軍突襲,大舉進攻永州城。城外百姓,本就被貪官酷吏壓榨得喘不過氣來,紛紛揭竿而起,從賊造反,與賊軍一同攻打永州城。

    鎮守永州的守將,雖然貪婪殘酷,打仗卻是一把好手,部下軍兵搶劫百姓從不含糊,打仗也不肯示弱,與宋大江一場火拼,趁虛偷襲,連夜斬殺了宋大江,卻被他部下副將林魁率援軍一陣狠殺,當場砍死永州守將,殺散守兵,奪了永州城。

    宋大江既死,部下各路頭領群龍無首,相互爭奪首領之位,無心進取。因此才給了大唐朝廷喘息之機,派出討賊大軍,前來平亂。

    見大敵當前,眾頭領也不敢再爭奪權位,俱奉宋大江的遺孀洪三娘為主,號稱大順朝,同心協力,準備共抗朝廷大軍。

    洪三娘此時在南方招攬兵馬,正在率軍向永州而來。永州城,現在是由賊首林魁佔據,手下十萬兵丁,大半都是剛聚攏來的流民,進了城之後,不說別的,先轟轟烈烈地搶他娘一場再說。城中富戶,都被搶得干干淨淨,連同妻女都被拉去做了軍妓,男子自然是殺頭了事,免得他們再想什麼報仇大計。

    新來從軍的流民,見老兵們搶得暢快,也不由眼饞,便去把永州城中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都去搶了一遍,自然也撈了不少好處,倒讓那些被搶人家,死的死,逃的逃,女子也都被抓去奸而後賣,讓新來投軍的流民也賺了個心滿意足。

    城中街上,到處都是尸體橫積,還是林魁嫌看著不好看,還怕有了瘟疫,就命人拉去城外掩埋。埋的士兵也懶得動手,隨便挖了個萬人坑,將尸體向里面一填,上面蓋點土,就算了事。

    永州城經此一劫,一片淒涼景象。城外百姓,卻都紛紛往永州而來,只因在自己家鄉也是被貪官污吏逼得活不下去,若來投賊,還可有頓飽飯吃。而大順軍雖然搶掠平民,卻不搶窮人,只因窮人就是搶也搶不出什麼東西來。所以那些窮人都搶著來投軍,那時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搶劫富戶了。

    永州城戒備森嚴,緊張了數日,終于得到消息,听聞朝廷大軍由大將秦援之女,當朝秦貴妃率領,共起十余萬眾,正在由各處調集,向永州行來。

    而秦貴妃本人,率領朝中精銳軍隊共五萬人,自金陵南下,漸漸逼向永州。只待各州調來討賊的兵馬聚齊,便要發動攻擊。

    听到這個消息,永州城中大順軍內部,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以朱演達為首的大將一力主張,要趁著敵軍未曾聚攏之時,揮軍北上,迎擊秦貴妃所率主力。想她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見識,若能一舉擊潰敵軍,擒殺秦貴妃,朝廷各路兵馬,定然驚慌失措,而大順軍的士氣威望,亦能大增,將來揮軍北上奪取金陵,亦非難事。

    而另一派卻是由林魁的親信將領洪北通為首,堅持秦貴妃本是名將秦援之女,雖然名聲不著,終究是將門虎女,不可輕視。既然被朝廷命為統帥,必有過人之能,茂然率軍北上迎擊,若有敗績,反而亂了軍心。不如堅守永州,只待洪三娘援軍一到,便可里應外合,一舉攻破敵軍。

    兩派終日爭吵,林魁也委決不下。最後定了個主意︰給朱演達三萬人馬,前往迎擊秦貴妃的精銳部隊,剩下的人,堅守永州,以待後援。

    朱演達倒也不嫌人馬少,反正他帶去的有一小半都是精銳,反倒是留在永州的七萬士兵大都是新招來的,沒什麼戰斗力。當下里斗志昂揚,率軍北上,一心一意只想擊破敵軍,最好還能逮住秦貴妃奸個痛快,讓自己這窮苦人出身的泥腿子也能嘗到皇妃尊貴玉體的滋味。
作者: K.K    時間: 2008-8-16 07:46 AM

好看ㄝ~~

續集!續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30 PM

第七章初戰告捷

    朝廷大軍緩緩南下,李小民騎著雪白駿馬,率軍走在最前面的位置,看著道旁村莊里一片狼籍,百姓們躲在莊中,用驚慌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支軍隊,不由心中暗嘆。

    自己這支軍,並不是第一支到此的部隊。那些大順軍已經到了這一帶,先把這里搶了一遍,然後因听說朝廷派軍南征,因此縮回永州,把這一帶留給了官軍。

    在自己未來之前,已經有一兩股官軍經過,把這一帶又搶了一遍。自己部下雖然被嚴令不得搶掠,但是後面來的部隊歸秦貴妃統屬,不听自己號令,只怕還是要按照傳統,先搶個痛快再說。

    雖然看著那些百姓可憐,李小民也不打算去向秦貴妃進言,要她約束部下。她初做統帥,什麼事都不熟悉,底下官兵也未必心服女人的領導,自己再給她添麻煩,也說不過去。何況她的命令,士兵們不一定喜歡,若強行禁止士兵搶掠,必然降低士氣,說不定還會激起兵變,那時麻煩就大了。

    看著田野上百姓們驚慌逃散,想著前方大順軍的抵抗,李小民心里暗嘆,自己在這個時代,倒成了鎮壓農民起義的劊子手了。

    當初听到宋大江造反之名,先把李小民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宋朝的宋江起義重演了。仔細思考了好一陣才明白,這個世界與自己的世界不一樣,這次起義明顯不是那一次,不過有才能的人,在哪個世界都會露出頭角,而這些參加起義的大將,有沒有原來那個世界有過名氣的人,他就無法確定了。

    想起從前的農民起義,李小民心里就有點困惑。為什麼象矮腳虎王英這樣捉住無辜路人割心掏肝,吃人心下酒的惡魔賊寇,也被稱為是農民起義軍,正義的代表?張獻忠殺人如麻,無數無辜百姓都被殘殺,川中人民為之一空,為什麼歷史上諱莫如深,不置一詞,反而將他與李自成齊名,成為一個偉大正義的英雄?這麼明顯的不合道理,那些地位崇高的文學評論家和史學家怎麼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難道個個腦子都壞掉了嗎?

    這個疑惑,在李小民小時候無法解答,到了大些,才漸漸明白,那些權威的腦子沒有壞,壞掉的是良心。為了榮華富貴和身家性命,一點文人和史家的良知都不敢留下,滿口都是明目張膽的謊言,反正他們也知道,沒有人膽敢反駁他們這些定鼎之言的。

    在從前,年輕氣盛的李小民自以為受了這些權威的愚弄,大為憤怒,一直以為這些人是天生的厚顏無恥,非人非類,不說謊話就活不下去。再往後,李小民經事漸多,漸漸學會了寬容,對事物的看法改變了許多,想想這些人活著也不容易,若有一句話說得不對,被人誤以為批評造反軍隊的言論是借題發揮,攻擊農民起義,甚至是影射造反起家的朝廷,只怕會禍及滿門。哪怕是為了自己家里的老小,也不得不說些違心之言,不管這些話是多麼明顯的可笑虛偽,也只有閉著眼楮說出來。

    更何況,中國文人的氣節,早已斷了。自方孝儒被誅十族之後,李小民再也沒听說過有什麼有骨氣的史官。而滿清三百年統治,文字獄無數,將中國文人的氣節,自根子里徹底鏟除。偶爾有一兩個返祖的文人史家,也在剛一冒頭時,便被當頭一棒,迅疾轟殺。

    因此上,在李小民從前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言論鋪天蓋地,任何明顯不合情理的權威定論,都被端著泥飯碗的教書匠們拿去灌輸給孩子,不管孩子心里有多少疑惑不解,也無人給他們解答。

    現在,李小民率軍南征,心里卻在苦笑,自己現在的行為,只怕會在千年之後,被人說成是殘酷鎮壓正義的農民運動,象曹操、劉備鎮壓黃巾一樣,成為後世史學家詬病的污點。

    不過,李小民又揚眉一笑︰千年之後一小撮無恥文人的叫囂,又有誰去理會!縱然他們能將這些對自己不利的言論流傳數十年,幾世之後,這些人的言論和他們本身也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無人理睬。反倒是自己東征西討的功績,會流傳千載,為後人萬古傳誦。就象成吉思汗殺人上億,種族滅絕的行為干了一輩子,足以讓希特勒俯首拜為祖先,還不是被後人頂禮膜拜,尊為古往今來最偉大的英雄之一?

    不過,這得有一個前提︰受人稱頌的帝王、將領,得能夠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才行。至少也要象岳飛、諸葛亮一樣,在合適的時機死去,讓後人萬古贊嘆,為他們的壯志未酬而扼腕嘆息不已。

    想到這里,李小民回身大聲下令,要部下們打起精神來,一旦攻下永州,奪了賊寇搶來的財物,封賞定然十分豐厚!

    有了美好前景的吸引,士兵們果然精神倍增,走起路來也有了勁頭。當天晚上,就趕過了三個郡縣的屬地,在野地里扎營歇宿。

    前面的探馬逐漸來回報,道是朱演達率三萬精兵,已出永州,北上迎擊朝廷大軍。而他的先鋒官,名喚陳明,率三千軍走在最前面,距此已不足百里。

    李小民部下,也有三千軍馬,除了鎮邪軍原來的一千人,秦貴妃又撥給他兩千士兵,供他調度。

    既然是大軍的副帥兼先鋒官,李小民自然不能弱了氣勢,因此定下主意,明天一定要初戰告捷,以提高士氣,並在秦貴妃面前好好露一下臉。

    一想起秦貴妃那性感高挑,充滿了女性成熟魅力的誘人身材,李小民就止不住身上發熱,只可惜她率大軍在後面十幾里外,不然深夜跑去偷窺,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軍中沒有女子,僅有的女兵還在後面的大軍中,負責服侍保護秦貴妃,同時負有監督她的職責,免得她和士兵將領在一起,擦出什麼火花來,有損皇家威嚴。李小民被心中對秦貴妃的渴望弄得心底火熱,沒有辦法,只得召出月娘,把這美貌女鬼抱到榻上雲雨起來,同時在帳中布下禁制,免得被士兵們听到,眼饞心熱,再跑到民家去干出些擄拐民女的勾當來。

    第二天,大軍拔寨起程。李小民有仙術墊底,雖然夜里沒睡多久,精神還是好得不象話,拍馬前行,率軍一路向南行去。

    正午時分,大軍在路上遇到了陳明率領的軍隊。兩軍相會,倒不急著攻擊,各自扎營造飯,只待吃飽了飯,再行交戰。

    吃完飯後,李小民尋思著找些事情來消化消化食,便拍馬提槍,率軍出了營門,在陣前討敵罵陣。

    陳明早听說敵軍的先鋒官是個太監,心里充滿了鄙夷不屑,對腐朽的朝廷輕視不已。現在一听說這個太監居然有膽量率軍在前面罵陣,不由好氣又好笑,也提起宣花巨斧,率軍出營,去會一會這個不知死活的太監。

    來到陣前,舉目前望,卻見兩軍陣上,一員小將面目清秀,身穿銀盔銀甲,手提一枝長大鋒利的亮銀槍,跨下白龍雄駒,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沒有,卻是一匹難得的好馬。那將雖然年紀不大,卻已有一股清朗氣勢,眉宇間隱有殺氣浮現,橫槍立馬,站在兩軍陣前,那一股沉穩氣勢,頗有名將之風。

    陳明看得驚訝,想不到這太監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年,而且似乎也不弱,當下收起輕視之心,舉手指著李小民,大喝道︰“前面何人,報上名來!”

    李小民昂首挺胸,放聲大喝道︰“吾乃大唐討賊軍副帥、先鋒官李小民是也!爾是何人,通名受死!”

    陳明冷笑道︰“吾乃大順軍先鋒官陳明,你既然敢來,可敢與我在陣上單打獨斗麼?”

    李小民一听,正合心意,也不多說,拍馬向前疾馳,挺槍直取陳明。

    陳明一見,也頗為欣賞他的膽量,揮動大斧,拍馬沖出,胯下駿馬奔跑迅速,不多時便沖到李小民面前,揮起巨斧,狠狠向李小民頭上劈去。

    李小民舉槍上迎,當的一聲巨響,宣花巨斧被槍尖挑開,滑向一旁。

    二馬交錯而過,李小民回目斜視陳明,心中好笑,這般武藝也敢來陣上討戰,比之自己部下優秀的衛兵,還要差上好多。

    他與陳明打馬盤旋,戰在一處。亮銀槍東擋西殺,將自己團團護住,也不進攻,只是耐心看著陳明的斧法,看看他有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

    陳明見他不進攻,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宣花巨斧更是舞得虎虎生風,斧勢漫天,當時便將李小民籠罩在里面。

    他部下兵丁見了,只道將軍將敵將殺得沒有還手之力,不由大喜,都紛紛歡呼雀躍起來。吶喊之聲,響徹曠野。

    北面,李小民部下軍兵卻是一片沉默,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這位太監首領,只怕他被敵人所殺,那時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與陳明纏斗一陣,李小民見他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心中微感失望,也不再與他糾纏,大吼一聲︰“賊將受死!”

    亮銀槍如毒龍出洞,暴烈刺出。陳明正舞宣花巨斧舞得高興,忽然見這一槍勢頭猛烈,難以抵擋,不由大驚,慌忙回斧劈去。

    斧刃重重斬在槍尖上,李小民卻是雙膀用力,大吼一聲,硬生生將宣花巨斧擋開,挺槍疾刺,重重刺在陳明胸前。

    鋒利的槍尖迅疾將陳明的護胸甲刺破,轟然刺透胸骨、內髒,直達後背,”噗”地一聲,自後心刺透出來。

    陳明的臉上,現出不敢置信的痛苦神色,手中一松,遠遠地將宣花巨斧丟了開去,重重摔落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眼神,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俊秀少年,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死在太監之手!

    李小民用力拔槍,鮮血順著拔出胸膛的槍尖,箭射而出,將馬前地面,染得一片殷紅。

    大順軍兵,陡見此變,不由個個膽戰心驚,呆呆地看著陳明的尸體緩緩自馬上跌落,整個軍隊,鴉雀無聲。

    另一邊,沉默許久的朝廷大軍,卻是人人興高采烈,放聲狂呼,歡呼聲震耳欲聾,雀躍起來的人群,讓北方的軍隊看起來便象歡樂的海洋。

    李小民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地面上那還在掙扎抽搐的肉體,強忍著惡心,揮動鮮血淋灕的長槍,大聲怒吼道︰“爾等若肯歸降,還可保住性命。不然的話,陳明便是你們的榜樣!”

    染血的槍尖,在空中狠狠一甩,寒光閃爍,直指南方叛軍。

    後面的副將見主將的動作,慌忙下令︰“擂鼓,進攻!”

    轟隆隆的戰鼓聲驟然響起,三千士卒,個個爭先,揮動著鋒利的刀槍,瘋狂地向已經消失了戰意的大順軍沖去。

    未曾等他們沖到面前,已經有精乖的士兵從大順軍中悄悄溜走。待得朝廷大軍如狼似虎般沖殺到大順軍前,白刃相接之時,大順軍兵,更是膽戰心驚,只勉強抵擋了一陣,便被狂沖而來的騎兵將戰陣徹底沖潰,看著狂野吶喊、揮刀殺來的敵軍,再也抵擋的能力,漫野奔逃。

    李小民騎馬立于陣上,看著自己的部下四處追殺敵軍,心中漸感欣慰。

    經過自己的殘酷訓練,這一千鎮邪軍將士已經是百煉精兵,奔跑的速度和耐力、戰斗的技巧已經遠遠超出了別的軍隊。而那兩千新兵在他們的帶動下,也發揮出了超常的實力,追殺賊兵,毫不手軟。而賊軍果然是烏合之眾,只不過死了一個主將,就再無戰斗意志,光想著逃跑保住性命,只能任由自己的部下驅趕宰割了。

    李小民部下鎮邪軍中,有三百騎兵,是他咬牙掏出大批軍費買來戰馬,又讓士兵們訓練了許久才鍛煉出來的。此時在追逐戰中,發揮出了強大的作用,從後面催馬追上敵軍,奮力揮刀,將他們狠狠砍倒在地,口中還按著李小民的吩咐,大聲喊著︰“降者不殺!”之類的話。

    听到這樣的喊聲和背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心膽俱裂的逃兵們不得不跪在地上,渾身戰栗地以頭觸地,只求免死,隨即便听到騎兵自身邊狂馳而過,去追殺前面不肯投降的潰兵,而朝廷軍隊的步兵又趕過來,將降兵繩捆索綁,趕到一處看押起來。

    看著到處慘烈廝殺的戰場,李小民心中暗嘆,從前看到的小說里面,只管描繪戰爭的恢宏壯烈,卻未曾將這般血腥殘酷的一面寫出來。陡見滿目血腥殘殺人類的情狀,還是讓李小民心中不暢,也無心再進兵,只讓士兵們扎營于此,以待後面大軍到來,再合兵前進。

    當第二天上午,秦貴妃率領五萬大軍來到戰場時,戰事已畢,連同戰場都被打掃得干干淨淨。只有尚未及掩埋的敵軍尸首,遍野堆積,大順軍新趕制的旗幟,已破爛不堪,到處扔在戰場之上。天空中,烏鴉到處飛來飛去,發出淒厲的鳴叫聲,展現在驚訝的朝廷大軍將士眼前的,是一片戰後的血腥淒涼景象。

    ※※※

    中軍帳中,頂盔披甲的秦貴妃滿面笑容,伸手撫摸著李小民的頭,高興地贊揚道︰“好孩子,不枉我一番栽培之意,向皇後娘娘推薦你,現在你果然立了大功,初戰便斬了敵將首級,用這麼小的傷亡,消滅了敵軍前鋒部隊,讓我軍士氣大振,干得不錯!”

    李小民低著頭,乖乖地站在這身材高挑的美女面前,一邊感覺著玉手在頭上撫摸的溫暖觸感,一邊偷偷抬頭,偷看這女將笑靨如花,不由心中發癢,嗅著她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更是神魂飄蕩,不知所之。

    此刻,大軍統帥秦貴妃身上穿著富麗堂黃的黃金色盔甲,閃閃散發著金光,更顯得她英姿颯爽,一股威武雄壯之氣,蓬勃而出,讓早就對她動心的李小民,面對著這英武美貌的女將,不由為之心折。

    中軍帳中,倒沒有別的將領,只有幾個負責服侍秦貴妃的女兵,看著剛立了大功的先鋒官、副帥李大人象個乖孩子一樣,低頭站在主帥面前,任由她撫摸頭部,不由掩口嬌笑,對這一對主帥、副手之間少見的親密關系驚訝不已。

    秦貴妃的手,從李小民的頭上拿下來,一直摸到臉上,撫摸著他雪白晶瑩的肌膚,驚嘆道︰“你的皮膚怎麼還是這麼好,就象不怕風吹日曬似的,是怎麼做到的?”

    被玉手摸在臉上,李小民心中一蕩,忙恭聲道︰“回稟娘娘,小人自幼苦練仙法,最近微有小成,因此皮膚變得好了一點。”

    秦貴妃嬌笑道︰“要叫元帥,不要叫娘娘了。既然你的仙術這麼管用,以後有空的時候,就教教本帥吧。”

    李小民笑道︰“是,元帥,末將明白。以後有了機會,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幫助元帥練習仙術。”

    在他心里,卻在暗笑道︰“不用你說,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你苦練那陰陽雙修之法,雖然仙術修煉,是我得益最多,可是你也能得到不少好處。就象蕭淑妃,從嫁給我之後,跟我睡了這麼久,現在越來越年輕,嬌嫩玉膚也好得不成話,簡直比我皮膚還要好得多。現在你的皮膚已經是很好了,只要你多跟我做幾次,保證你的皮膚能好得更多!”

    秦貴妃看他含笑點頭,心中歡喜,哪里想得到他心中的齷齪念頭,只顧點頭微笑,看著這俊秀能干的男孩,心里越看越愛,不由想道︰“若是我再年輕十幾歲,還沒有出嫁,跟父親出征時,在軍中遇到了這樣的少年,只怕也會忍不住要動心呢!”

    想到這里,她心中忽然一驚︰“我怎麼可以動這樣的心思!我的女兒,都已經比他還要大了!”

    她慌忙將臉扭向一邊,不敢多看這俊秀英武的少年,生怕惹起什麼不好的想法,努力喘息幾下,沉聲道︰“好了,傳我命令,召各營統領,入帳議事!”

    女兵們忙出帳去傳令,不多時,眾將聚齊一堂,各著戎裝,向上躬身拱手,恭聲道︰“末將拜見元帥!”

    秦貴妃端坐帥位之上,面色冷峻,柳眉一挑,不怒而威,看得李小民暗暗佩服︰“果然是將門虎女,名門之後,單是在那里一坐,就有元帥的氣質,也難怪這些秦氏一系的將領們都對她敬服了。”

    秦貴妃面沉似水,目射寒光,掃過下面一排排的將領,沉聲道︰“賊將朱演達,已率三萬賊兵,自永州出發,向我軍迎來。你們說,該當如何應對?”

    一員將領踏上一步,拱手道︰“元帥!敵軍先鋒陳明被我軍副帥李將軍斬殺,必然會導致士兵恐懼;而我軍士氣正盛,軍心可用,當前往迎擊,一舉擊破敵軍,再兵發永州,斬了林魁,收復永州城!”

    眾將都被李小民的初戰告捷的消息鼓舞,紛紛上前支持他的建議。雖有老成持重之將,希望能多呆幾天,等到各州縣調來的援兵到達再以優勢兵力擊破敵軍,卻很快便被紛紛請戰的聲音淹沒,沒有幾個將領支持這樣持重的提議。

    秦貴妃目光掃視眾將,又落到李小民身上,努力保持玉容波瀾不變,溫聲道︰“李副帥,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李小民踏上一步,躬身拱手,肅容道︰“啟稟元帥,據末將在陣前看,敵軍不過是一群烏合賊眾,未曾受過什麼訓練,不過是從賊造反,想要趁亂搶些財物的。主將一死,立即軍心大亂,四散潰逃。似這等烏合之眾,哪堪我大軍一擊。請元帥再勿遲疑,只管提兵相攻,末將願為元帥在陣前斬殺朱演達,來報答元帥天高地厚之恩!”

    秦貴妃微笑點頭,沉聲道︰“既然諸位將軍都如此說,那便立即起程,去攻破賊軍!”

    她的玉手抬了起來,堅定地指向帳門外,正南方向。陽光從帳外射了進來,照在她的臉上,這女將絕代風華的美貌容顏,熠熠生輝。

    ※※※

    荒野之上,兩軍各立營寨,相互對峙,戰場上風聲呼嘯,一片蕭殺情狀。

    在戰場中央,一員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將騎著一匹火紅色的戰馬,孤身勒馬而立,手提一柄沉重鋒利的大刀,頭戴戰盔,身披金色戰甲,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放射著金光。一股凝重暴烈的殺氣,自她身上散發出來,讓對面的賊兵,俱都看得驚怕不已。

    在她身後數十步外,一員銀盔銀甲的小將勒馬挺槍,正在命令身邊上百士卒大聲呼喊,辱罵前方的賊將朱演達,逼他快點出戰,不要在眾軍面前做出膽小如鼠的模樣。

    正在挨罵的朱演達,此時騎著戰馬,率軍立于自己營前,面色鐵青,又恨又怒地瞪著前方的女將,轉頭向手下問道︰“陳明是死在誰的手里的?”

    他手下一個將領,名喚韓松的,揪過上次大戰後逃回的敗兵,大聲追問。那些敗兵都用手指著秦貴妃身後的李小民,答道︰“就是那個小太監,騎著白馬的那個!”

    朱演達冷冷哼了一聲,怒道︰“陳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會死在一個太監手里!來人,去把那個太監給我抓來殺了!”

    身邊一員武將,拍馬上前,躬身道︰“將軍,末將願出戰,殺了那個太監,抓了秦貴妃回來,獻與元帥!”

    朱演達轉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心腹愛將吳平,笑道︰“虧你有心,去吧,盡量不要傷到那邊的美人兒!”

    在朱演達身邊,韓松忍不住大笑道︰“吳平你真得小心點,若傷到了秦貴妃,只怕元帥會心疼呢!”

    旁邊的賊將們一陣大笑,都在污言穢語,辱及秦貴妃和她母親、女兒,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如果逮到她,大家該怎麼一個輪法。

    朱演達新近起兵,和這些部下相處,倒也沒什麼架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插口說些笑話,也算得上是與眾同樂。幸好秦貴妃離得遠,還未曾听見,不然只怕還未交手,便要先氣得吐血三升。

    吳平拍馬出陣,手執一桿沉重的狼牙棒,揮棒指向秦貴妃,喝道︰“那邊的女人退遠些,先叫那個太監出來,讓爺爺斬了這不男不女的狗太監,再來疼疼你!”

    這邊兩個元帥,都氣得面紅耳赤。秦貴妃拍馬而出,揮刀直取吳平,便要斬了這膽敢口舌輕薄的惡徒,戰馬未曾趕到吳平面前,便听弓弦響起,吳平一聲慘叫,翻身落馬,一頭撞落塵埃,掙扎慘嚎,胸前卻有一枝雕翎探出,箭尖深達肺腑,已是致命之傷。

    秦貴妃回過頭,瞪了李小民一眼,知道是他氣不過這賊將辱及自己,才發箭射殺了吳平。雖然看吳平已倒在馬下,可是未曾親手殺了這惡徒,還是心中郁悶。

    那一邊,朱演達看得大驚,部下將士已經大聲鼓噪,痛斥李小民不該暗箭傷人,非是名將風範。

    李小民收弓冷笑,得意洋洋,看著那漸漸死挺在地上的吳平,心里狠狠地道︰“敢罵老子不男不女狗太監?哼,先殺了你給猴看,看誰還敢這麼說我!”

    秦貴妃揮手示意,要他率人退後,不要再插手自己與敵將的單挑,免得打擾自己殺敵的興致。李小民見帥令已下,不敢違背,便帶著大批士兵退後,順便教給他們幾句新詞,用來栽在朱演達的頭上。

    朱演達听著遠處傳來的辱罵之聲,果然氣得火星亂冒,當場便要拍馬沖出,與那狗太監拼命。旁邊韓松卻攔住他,大聲道︰“割雞焉用牛刀!元帥暫且冷眼旁觀,待末將去抓了那女人,宰了太監!”

    他揮動一根熟銅棍,催馬沖出,指著李小民大叫道︰“狗太監,可敢明刀明槍地與大爺斗上一場麼?”

    秦貴妃卻早就急得手癢,拍馬沖到他面前,揮刀便斬。韓松慌忙舉棍擋開,只听轟然大響,兩膀被震得一陣麻木,心中暗驚道︰“這女人怎麼這麼大力氣!”

    再看秦貴妃手中大刀,卻是刀身沉厚,看起來何止四五十斤,讓韓松不由悚驚,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大力氣的女人。

    兩軍陣前,哪容分心,秦貴妃大聲嬌叱,揮動大刀狂劈而來,一股凌冽刀氣,撲面劈向韓松。

    韓松舉棍抵擋,二馬盤旋,與秦貴妃廝殺在一起。

    秦貴妃家學淵源,刀法精熟,再配上她苦練多年練出來的強大力量,一柄大刀圍著韓松上下翻飛,寒光閃閃,登時便將他卷在當中。

    幾個回合之後,韓松漸漸有些氣喘,被秦貴妃瞅個破綻,狠狠一刀劈來,韓松不及抵擋,大叫一聲,便被砍于馬下,甲冑裂開,鮮血迸流,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在北方軍隊中,歡聲雷動。自有小校快步跑過去,割了韓松的首級,提回去高高掛在竹竿上,向南面的大順軍示威。

    大順軍中,將士們目瞪口呆,人人面如死灰。兩個有名的將領,甫一出戰,便接連被殺當場,可謂出師不利。敵方如此勇猛,讓本軍如何再戰下去?

    朱演達面色鐵青,咬牙向旁邊看去,見士氣已然低落,若不能贏上一場,只怕此戰不利。

    遠遠听得對面喊聲傳來,盡是辱罵朱演達膽小無能,只會派手下來送死,卻不敢與這邊的秦元帥親自決一死戰。如此無能之輩,怎麼有資格做軍隊的統帥?士兵們跟著他,只怕終究是難免死路一條。

    朱演達被罵得七竅生煙,看看部下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將,只得自己拍馬出戰,心中暗道︰“韓松一定是不小心失手,這娘們兒雖然刀法不錯,終究是個女人,連戰兩場,定然氣力不足。只要我能抓到她,還怕她手下不軍心大亂麼?”

    拍馬來到兩軍陣前,看著面前挺刀立馬的女將,酥胸高聳,玉體浮凸,玲瓏有致,即使在金甲遮之下,亦能引人遐思無限。

    秦貴妃凝視敵將,兩道柳眉倒豎,眼中殺氣閃爍,淡然道︰“來將通名,吾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朱演達在惱怒之余,也不禁驚訝于這女子的美貌英武,心中淫念陡起︰“這娘們若能抓回去,弄到床上弄起來,那不爽翻天了!”

    想到此處,朱演達一擺手中三股托天叉,大笑道︰“我乃是大順軍北征一路元帥,朱演達便是!你就是李漁的妃子,秦援的女兒?嘖嘖嘖,果然是前凸後翹,奶子這麼大,捏起來一定很爽!”

    他這麼說,是存心激怒秦貴妃,好讓她心浮氣躁之下,刀法露出破綻。這一語出口,果然讓秦貴妃勃然大怒,玉面通紅,大怒道︰“油嘴匹夫,吃我一刀!”

    大刀迎面劈來,聲勢如雷,刀勢凌厲至極。朱演達吃了一驚,不敢怠慢,慌忙舉叉用力擋架,只得當啷一陣大響,叉上銅環,劇烈震動,朱演達兩臂也被震得發麻,心中也不由大驚。

    秦貴妃狂怒之中,刀法奮力揮開,但見白刃森森,漫天揮舞,卷起狂風陣陣,將朱演達卷入其中。

    朱演達大驚失色,一邊拼命抵擋秦貴妃如潮的攻勢,一邊暗自驚駭道︰“怎麼有這麼厲害的女人!只怕林魁親自來了,也不是她的敵手!”

    狂風涌起,風沙漫漫。在滿目黃沙之中,兩員大將各使出渾身解數,在戰場中央奮力廝殺,暴喝嬌叱之聲,兵刃撞擊轟響,盡皆響徹全場,那精妙的招數,狂暴的氣勢,讓兩邊將士看得目瞪口呆。

    戰場之中,兩員大將猛烈拼殺,漸漸分出了高下。秦貴妃力氣既大,招數亦是老父親授,精妙非常,又在大怒中使出,威力之大,震天撼地,讓朱演達漸漸難以抵擋,只叫得一聲苦,心下震驚恐懼,難以言諭。

    突然間,秦貴妃在狂怒中揮刀擊落,終于在左路露出一個破綻。朱演達喜出望外,揮叉擋開,用盡力氣,舉叉向秦貴妃左脅刺去。他已經不再想著生擒秦貴妃玩弄個痛快,只望能擊敗她,不至死在她手里,已經是叨天之幸了。

    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眼中,忽然看到秦貴妃那美艷的面龐上,出現了一絲譏誚的冷笑!

    火紅戰馬狂奔向前,輕松地躲開了朱演達這志在必得的全力一擊。秦貴妃眼中殺機陡現,舉起大刀,狂劈而下,那狂暴的刀氣,讓朱演達背上不由迅速感到一股森寒之氣,狂涌而來。

    他的鋼叉,剛刺了一個空,正在拼命收回來擋住那奪命的大刀,鋒利的刀刃卻已經劈到了背上,霎時便將他斜肩帶臂,狠狠劈開,半邊身子從馬上落了下來,跌落塵埃。

    朱演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身首兩分,死于馬下。胯下戰馬也被刀鋒掃到,痛嘶一聲,大步奔逃,帶著他血淋淋的半截身子,落荒逃去了。

    看著主帥慘死在戰場中央的模樣,大順軍兵,俱都嚇得渾身戰抖,遠遠望向戰場中那美貌女將威風凜凜的身影,眼光中也都充滿了驚疑恐懼。

    這天姿國色的美女,沐浴在陽光之下,渾身金光燦爛,仿若女戰神一般,揮動著鮮血淋灕的大刀,放聲斷喝道︰“朱演達已死,爾等還有誰敢上來交戰!”

    這一聲清厲的吼聲,自大順軍頭頂隆隆而過,看著以驍勇著稱的統帥被當場斬殺,賊軍人人面如死灰,再無戰心。

    李小民在後面壓陣,見敵軍已呈敗象,舉槍大吼道︰“兄弟們,跟我殺上去,多斬幾個賊兵,立功報國!”

    他一馬當先,拍馬狂馳而出。後面各營將領,也不肯怠慢,紛紛率軍突出,大軍如潮水般,向對面的敵軍掩殺過去。

    狂猛呼嘯而去的朝廷大軍,如巨濤拍岸,迅速將敵軍的防線沖垮。雖然有賊將率親軍死戰,終究還是擋不住一波波的猛烈攻勢,紛紛被斬殺當場,三萬賊兵,四散奔逃,大多還是跪地投降,做了俘虜。

    在大軍的後方,秦貴妃居中調度,井井有條。在她的分派下,旗號招展,各支軍隊的將領看著打出的旗號,分進合擊,四面追殺堵截叛軍,讓逃去的敵軍士兵數量,降到了最低。

    眼看著敵軍已然全軍覆沒,沙場中央指揮若定的女將臉上,終于露出了欣喜興奮的笑容。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30 PM

第八章宋門女將

    永州城下,大軍雲集,面對著堅固的城池,已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先後趕來的各州平叛軍隊,加起來足有七萬余人,與城中叛軍相比,數量上已相差無幾,訓練程度卻遠遠超過了城中的烏合之眾,盡聚集于秦貴妃帳下,听從她的指揮。

    本來有的將領提議,要多等幾州的平叛軍隊趕來再行攻城,可是又有消息傳來,賊首洪三娘已經率援軍向這邊趕來,因此秦貴妃定下決議,要盡快攻城,若能趕在洪三娘援軍來前攻下城池,便是最好不過。

    對于攻城,副帥李小民可是外行,因此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城下,看著攻城內行的秦貴妃指揮大軍前往攻擊。

    永州城高牆厚,士兵們防守起來容易得多。李小民眼睜睜地看著本軍將士推著攻城木驢車,沖到護城河邊,將麻袋包起的泥土包摔到河中,盡量快速地將護城河填滿,讓人可以通過。

    當護城河被填滿之後,士兵們又冒著箭雨,沖過河去,架起雲梯爬上城牆,與敵軍猛烈拼殺。雖然殺傷了部分敵軍,卻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傷亡無數。

    試探性的攻擊過後,秦貴妃下令加大攻擊力度,那慘烈的廝殺、染滿鮮血的城牆戰場,讓李小民不忍再看,轉過頭去暗自咬牙,嘆息自己終究還沒有練到臉厚心黑,對于這樣普通的戰斗已經難以忍睹,只有多經歷過一些殘酷的戰斗,才能練到歷史上各代名將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經過一天的苦戰,秦貴妃終于下令鳴金收兵,率軍回營。

    大營中,美貌英武的女將端坐在帥位之上,面沉似水,環顧著下面的各營將領,沉聲道︰“今天的戰斗,你們都看到了。按這樣的攻城方法,我們要多久才能攻下城池?敵人的援軍過幾日便能趕到,我們必須得加大攻城的力度,才有希望在敵軍趕來之前,攻下永州,立一不敗之地。”

    坐在旁邊的副帥李小民一听還要拼命攻城,不知要死多少人,想起今天看到的流血死亡,便覺喉嚨發干,站起來拱手苦笑道︰“元帥,據末將看,此城城高牆厚,而且里面有七萬守兵,與我軍相差無幾。這樣看起來,想要迅速攻下此城,恐怕不可能。不如我們圍城打援,只要消滅了賊兵的援軍,還怕城中的賊軍不軍心大亂,早日歸降麼?”

    秦貴妃柳眉微挑,瞪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地道︰“那洪三娘久經戰陣,跟著宋大江做草寇多年,與朝廷大軍也交手多次,哪會這麼輕易便中了你圍城打援的圈套!若讓他們趕來,里外夾擊,我軍便立即處于不利地位,反倒是要固守大營,等待援軍了!宜福,你來說說看,對當前的局勢,有什麼看法?”

    站在眾將官前面的一個年約三十的青年將領聞言出列,拱手恭敬地道︰“是,姑姑。據佷兒看,城中賊寇雖多,但大多都是新招來的流民,未經戰陣,今天一攻城,他們已心慌了,只要加大攻城力度,敵軍必然會露出破綻。據佷兒之見,不如圍三缺一,放出一條道路給城中賊兵逃走,他們必然心無戰意,不多時便要逃出城去,那時我們攔路截殺,可操必勝。”

    李小民在一旁打量著這位新來的大將秦宜福,見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副雄糾糾的模樣,果然不愧是秦貴妃長兄的兒子,將門虎子,自有旁人不能企及的威勢,不由暗暗點頭。

    秦宜福本是大唐南部一城的守將,听說姑姑率軍出征,連忙率一萬兵前來支援,在秦貴妃帳下听令。听說了李小民的功績,欽佩之下,也不願落在他後面,因此大聲請戰道︰“請姑姑讓佷兒攻打一門,佷兒定然攻下永州城,為姑母分憂!”

    秦貴妃含笑點頭,為這佷兒的一片孝心欣慰不已。

    看著她美麗臉上的欣慰笑容,李小民心頭一熱,為逗她高興,忙上前將自己想到的計策說了出來︰“啟稟元帥,既然城中賊兵軍心不穩,我們不如每天夜里向城中射出勸降文書,道是只誅首惡,脅從者若肯投降,可以赦免。那時賊兵為了活命,兵無戰心,我軍可更容易地攻下城池。”

    秦貴妃含笑看著李小民,微笑道︰“此計甚好。小民子,你既是我軍副帥,前次立下大功,現在也當為國分憂。你與宜福便各率二萬軍馬,圍住東門、西門強力攻打,我率本軍于北門攻擊,三門齊攻,只放南門與賊寇逃走。在這等強攻之下,賊軍必然潰逃,我軍勝券可期!”

    這長身玉立的美貌女子站起身來,手按劍柄,臉上現出興奮的神彩,沉聲道︰“眾位將軍,請同心合力,共擊賊軍!”

    眾將躬身領命,心中熱血澎湃,為自己能參與這場必勝的大戰激動不已。其中只有一位小將軍心中發愁,為自己不得不親自率軍進行慘烈的廝殺而暗自哀嘆。

    ※※※

    永州城下,大軍團團圍困,于三門強行攻打。城上的士兵看著城外朝廷大軍的威勢,盡皆臉上變色,恐懼不已。

    城頭上,戰況慘烈。林魁據于城中,听著各處傳來的傷亡報告,臉上青紅不定,咬牙苦思。

    圍三闕一的戰術,他也知道。因此朝廷大軍雖然留了一條活路,他卻是死也不敢去走。何況失了永州,若被洪三娘抓住,又是一條罪名。山寨中各位頭領與自己面和心不和的不在少數,他們在里面使起壞來,自己說不定會被洪三娘綁赴法場,開刀問斬,以治自己敗陣之罪。

    東門、北門傳來的傷亡報告,讓林魁心驚不已。尤其是東門,據說那秦氏長孫秦宜福端的是一員悍將,居然赤裸上身,親冒矢石參與攻城。他部下士兵見主將如此勇悍,自然拼命跟從,城上打得是熱火朝天,死傷無數。東門守將不斷發來求援報告,苦苦哀求,道是若無援兵,只怕便要守不住了。

    北門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秦家出的那位貴妃親自率軍攻打,指揮井井有條,士兵們也肯于听命,北門的守兵面對著潮水般的一波波痛擊,也是疲于應付,傷亡比之東門,少不了多少。

    與此相比,西門就平靜得令人吃驚。據傳令兵來報,那個太監副帥,只是命令部下搖旗吶喊,虛張聲勢,卻不真的用心攻城。不過他部下造攻城器械的勁頭倒是十足,連夜造了幾百上千輛尖頭木驢車,一直通到護城河邊,不停地向里面填土,已經快把西面的護城河整個填平了。

    一想起那個太監,林魁不由微皺眉頭。從前面的逃兵發回的消息來看,那太監武藝超群,絕非庸手。只是指揮方面,還未見得有什麼出奇之處。難道說,是那太監初臨戰陣,不習攻城,所以只出工不出力,先行試探,以後再奮力一擊麼?

    雖然擔心太監副帥是在麻痹自己,可是東門守將送來的求援書信越來越急,林魁一咬牙,便將城中的預備隊向東門派出去,不管怎麼樣,先擋住了東門的猛將悍卒再說。

    ※※※

    深夜,李小民站在城外,遙望城池,臉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城外的護城河,已經被徹底填平。就算自己派出騎兵,一直沖到城下都沒什麼關系。

    此時已經是四更時分,城上的守兵大概已經睡熟了。今天實在是苦了他們了,就在快三更時,眾軍剛回營睡得舒服,突然听到城外只吶喊聲狂起,嚇得一整天無所事事的守兵慌忙回到城頭,準備迎接敵人的真正的猛攻,想不到他們還是干打雷不下雨,只是大喊著不讓城上守軍睡覺,鬧了大半個時辰,才收軍回去,讓城上守兵滿腹怨恨,悵然下城休息去了。

    守軍沒有睡好,城外李小民部下二萬軍兵卻已是養足了精神,遠遠躲在軍營中,列隊準備,隨時都可以出營攻城。

    今天白天,李小民雖然在城下派士兵喊得凶狠,大部分士兵卻在遠方的營寨中,埋頭睡得舒舒服服。睡醒了吃,吃完了接著睡,便是度假,也從未有這麼舒服過。

    在城下搖旗吶喊的士兵,也是一個時辰一個輪換,回去吃飯睡覺。一天里,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到了夜里,再睡不著,便從最遠處睡覺的營寨,來到城下近處的營中,準備夜里的突襲行動。

    城頭上的守兵,雖然不敢怠慢,但是外面黑夜漫漫,自然看不到敵營中的動向。而且經歷了剛才那一嚇,已經被“狼來了”的喊聲弄得麻木,雖然還在盯著外面的動靜,卻也是不大上心了。

    一個守兵在城頭上走得疲倦,靠在城牆邊,正要休息一下,忽然听得後面有一聲悶哼,似是跟自己一同巡邏的同伴發出來的,不由心中一驚,回頭看去,卻驚恐地看到,一張猙獰鬼面,就在自己面前,咧開大嘴,惡狠狠地獰笑!

    守兵心膽俱裂,張開嘴,正要大聲慘嚎,忽然頭上厲風襲來,一柄靈力凝聚成的巨錘,重重砸在他的頭上,將他的頭顱,砸成了無數碎片!

    與此同時,在城上守兵們暫時休息的營帳中,發出了陣陣輕響。凶猛的靈刀狠狠地劈在熟睡的守兵咽喉之上,將他們的慘叫聲扼殺于腹中。夜色中,依然是一片寧靜,只有靈刀掠過頸部的嗤嗤聲,在黑暗中輕輕回蕩。

    為了不讓自己的實力暴露在眾人之前,並且盡量少地打擾鬼衛們靈力修煉,李小民這一次,只帶了一百鬼衛,而且還不能讓他們露出真實身份。現在,這上百鬼衛,正在西門內,對靠近西城門的房屋,進行殘酷的屠戮。那些熟睡中的士兵,尚未清醒,便已被靈刀砍殺,無聲無息地做了糊涂鬼。

    城外的士兵們,遠遠地焦急等待。直到李副帥打了個手勢,悄悄地帶著三千精兵,腳底和馬蹄都綁著麻布、棉花,悄無聲息走到城門前,仍然沒有看到城上的士兵發出任何一聲示警的吶喊。

    心驚膽戰的士兵們,警惕地仰面望著城頭,那里,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守兵們象是都睡死了一樣,絲毫沒有發現這支趁夜接近的部隊。

    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緩緩響起,吊橋慢慢地放了下來。李小民跨上戰馬,回身向驚疑不已的士兵們一揮手,率軍踏上吊橋,悄悄地向毫無設防的永州城中行去。

    三千精兵,迅速控制住了西城門。城頭上,到處都是死亡的守兵尸體。有些守兵的臉上一片茫然,有些守兵臉上的表情卻是恐懼至極,象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三千士兵,在大批錢糧賞賜之下,現在都已經是李小民的心腹,按照他事前的吩咐,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而且事後還要迅速忘掉今天看見的事情,不去管那些尸體,只管守住城牆,隨時準備應付敵軍的反撲。

    一萬五千士兵,在各營將官的帶領之下,小心翼翼地通過吊橋,跨入四敞大開的城門,逼向遠處敵軍居住的房屋。

    李小民騎著白馬,走在軍隊的最前面。根據鬼衛們用傳心術傳來的消息,他已經知道,敵軍被屠盡的區域,就要走出去了。

    他打著手勢,將幾名得力的將官召到身邊,小聲地命令他們按照計劃,對各處房屋中居住的賊兵進行屠殺,盡量不要發出聲音,越晚驚動賊兵越好。

    而他自己,帶上軍中所有的騎兵,共計八百鐵騎,揮槍前指,沉聲道︰“眾騎兵听了,隨我沖上去,宰了林魁,人人皆有封賞!”

    眾騎兵已經睡足了一整天,精神抖擻,此刻都聚精會神,跟著他悄悄地奔馳起來,向城市中心馳去。

    在街道上,一隊巡邏兵挺槍走過,恰好迎上這支軍隊。為守的賊將看著迎面馳來的團團黑影,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出他們身上的盔甲樣式,卻也覺得事情不對,不由大聲呼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哪位將軍的手下?”

    李小民冷冷一笑,在馬上張弓搭箭,嗖地一聲,便將利箭射出。那為首的賊將只看到一點寒光撲面而來,還未及叫喊,便已听”噗”地一聲,利箭狠狠扎進他的咽喉,直達後頸,沉重的沖力將他整個人撞下馬去,倒地身亡。

    後面的士兵未曾見到什麼,便見將軍一頭撞下馬死了,不由驚慌呼喊,上前準備救治將軍。

    馬蹄聲狂暴涌來,黑暗之中,一名白袍將軍手執亮銀槍,滿目殺氣,如閃電般飛馳到近前,狠狠一槍,將最近的一名巡邏兵挑飛到空中,用力一甩,將他的尸身擲出數丈,鮮血自那人的胸膛狂噴而出,灑在後面的同伴身上。

    一眾巡邏兵,盡都大聲驚呼起來。一時“敵襲”之聲,震響在街道之上。

    呼聲初起,便見大批騎兵如暗夜魔君,狂馳而來,手中鋼刀寒光閃閃,凶狠地斬在巡邏兵的頭上、臉上,慘叫聲震天響起,整隊巡邏兵,在轉瞬之間,便被屠殺得一干二淨,橫尸街中。

    既然已經露了行藏,李小民便不再掩蓋自己的蹤跡,揮動剛挑殺了數名敵兵的血腥長槍,放聲嘶吼道︰“跟我上,殺光所有的賊兵!”

    被鮮血激發了凶性的騎兵們,同聲嘶喊,狠命鞭打著戰馬,沿著長街,向前方疾馳而去。

    被慘叫聲、廝殺聲驚醒的賊兵,紛紛趕來,攔在大路之上,雖然是衣甲不整,但刀槍在手,亦有一股讓人難以輕視的氣勢。

    李小民卻是不管不顧,催馬疾沖,揮槍狂刺,槍尖總是在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刺來,破開敵人的防御,直取要害。擋在他面前的敵兵賊將,無人能擋住他神出鬼沒的槍勢,紛紛慘叫倒下,被後面馳來的大隊騎兵踩得骨肉成泥。

    整支軍隊,便似無可抵擋的鋼鐵洪流,在大街上瘋狂奔馳。任何敢于站在他們面前的敵人,都在他們凶猛的長槍、鋼刀攻擊之下,血染當場,成為了他們通往勝利道路之上的墊腳石。

    ※※※

    林魁在房里,總是睡得不踏實。雖然身邊有幾個從當地富戶中搶來的美貌女子同床相陪,他卻總有點膽戰心驚,不時會睜開眼楮,看看外面黑暗的夜色,側耳傾听,是否有廝殺之聲。

    終于,在黑暗的房屋外面,傳來了喊殺慘叫之聲,兵刃撞擊的轟響,與戰馬狂奔的蹄聲混雜在一處,直向林魁的耳朵里面灌了進來。

    林魁驟然驚醒,驚慌地抬起頭,仔細听了一陣,確定這不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慌忙披衣起床,也不管床上嚇得哭泣縮成一團的幾個女子,只顧起身拿刀,連甲冑也顧不上穿,便大步向外面跑過去。

    剛出了臥室門,便覺腦後一陣寒風刺骨,狂涌而來。林魁暗叫不好,慌忙伏身閃避,只覺寒氣森森,自頭頂一掠而過,頭上的頭發,已被削了幾根下來。

    林魁身子猛地前躥,回身迅猛拔出佩刀,滿臉凶相,惡狠狠地回頭凝視,要跟這膽敢偷襲自己的賊子,決一雌雄!

    一看之下,他眼中微微錯愕。那人躲在黑暗之中,只有淡淡的黑影,勉強可以借著外面傳來的微光看出他身上的甲冑破破爛爛,鮮血自滿身的傷口中流下,象是一個傷兵。

    林魁雖然驚訝這人受了這麼多傷,怎麼還能不死,甚至還有余力偷襲自己,卻也凜然不懼,揮刀怒吼道︰“好狗東西,爺就是打悶棍偷襲人起家的,你還敢偷襲起爺爺來了!過來,讓爺爺一刀砍下你的腦袋,讓你知道爺的厲害!”

    那黑影冷笑一聲,大步沖過來,伸出脖子,象是讓他砍的樣子。

    林魁一怔,想不到天下還有這麼听話的敵人,可是看他的姿勢,正合心意,也不多想,揮刀便砍,寶刀帶著寒風,在那黑影的頸間,一掠而過,果然是大順軍中有名的快刀手,砍起腦袋來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林魁收刀冷笑,正要收刀入鞘,卻驚訝地發現,那人的腦袋並沒有如願掉在地上,反而自頸上抬起來,瞪著一雙流著鮮血的暴眼,獰惡地盯著他,被戰刀撕裂的嘴角,發出了恐怖的獰笑。

    縱然是身經百戰,而且總在夜間偷襲路人搶劫為生的林魁也不禁大驚失色,想起當年晚上加夜班時遇到的幾個鬼朋友,不由失聲大叫道︰“你,你是鬼!”

    寒風再度從身後襲來,這一次,驚魂未定的林魁沒有來得及躲開,被靈刀狠狠斬在脖頸上,身後那人的動作,就象他平日里快刀斬人首級一樣凶狠,快速斬截,尤有過之。

    斗大的頭顱帶著一股血箭沖天而起,在那張臉上,猶帶著驚疑恐懼,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他尸體後面,一個鬼衛漸漸浮現出身子,不屑地一腳將林魁的頭顱踢飛,向著面前的同伴道︰“這種東西,到處都有,還跟他費什麼勁?”

    先前那鬼衛嘻嘻一笑,也不辯白,只說︰“主人快要趕到了,我們也該去迎接了吧?”

    一縷飄緲的魂魄從林魁倒地的無頭尸身上飄了出來,看著面前兩個強大的鬼魂,那張大臉上的恐懼驚疑表情,與地面上亂滾的頭顱上的表情,別無二致。

    先前的鬼衛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揮動鬼拳,將他打飛到一旁,飛身出去,便要出門。

    在後面,斬殺了林魁的鬼衛又瞪了同伴一眼,冷笑道︰“老幺,你又忘了!主人說過,除惡務盡,斬草要除根,難道要這小鬼養成氣力來尋仇,或者是向陰山妖道告密不成?”

    說著話,他撲上去,一把揪住滿面驚惶的新生鬼魂,狠狠一口咬在它的咽喉之上,三下兩下,便將這鬼魂塞進嘴中,啃食得干干淨淨。

    吃完後,鬼衛抹抹嘴,意猶未盡地道︰“雖然靈力太弱,不過在這些普通的小鬼里面,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

    永州城的城頭之上,大唐的旗號高高飄揚。據守在城上的士兵們個個紅光滿面,想著今天打了勝仗,晚上定然要大加犒賞三軍,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原來的城守府已經改成了元帥府,秦貴妃站在正堂之上,俏面上滿是興奮欣喜的表情,用力拍著面前少年的肩,嬌艷紅唇中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興奮地大聲道︰“小民子,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早在听說你虛張聲勢卻不攻城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又有什麼計劃。現在看來,你果然是詭計多端,朝中少有的智將!”

    也難怪她這麼興奮,昨天夜里,副帥李小民率軍突襲,從已經松懈下來的賊兵手中奪了西門,兩萬大軍突入城中,大肆砍殺著剛剛驚醒的賊兵,一直攻到永州城的中央,由副帥李小民親手斬了賊將林魁的頭顱。

    林魁戰死的消息一傳開,賊眾軍心大亂,不戰而潰,在黑夜中亂作一團,被早有準備的兩萬大軍斬殺無數。

    見城中火光沖天,另兩處城門外,兩位主將也都驚醒,緊接著便收到了副帥李小民的緊急戰報,道是已經攻破城門,請二位元帥、將軍加緊攻城。

    二人見信大喜,立即提兵攻城,果然城中賊兵早失戰意,城門一攻而下。

    秦貴妃拍馬揮刀,親率大軍沖進城中,卻見賊兵正在四散潰逃,再無完整的防御。大批賊兵按照秦貴妃事先的安排,逃出南門,卻被埋伏在路上的朝廷軍隊突出攻擊,斬首無數,余下的也大半降順,做了俘虜。

    亂哄哄地殺了一夜,到天明時,大局已定。賊軍七萬人,被斬首二萬余,俘虜三萬余,剩下的也都潰逃無蹤,而朝廷軍隊的損傷相比下卻很下,而且大半是在白天攻城時的損失,此戰攻克永州,可稱大捷。

    現在,秦貴妃正在揮動玉掌,猛拍李小民這位愛將的瘦弱肩膀,也不管他比自己還要矮,小小的肩膀受不受不得自己玉掌猛擊。

    李小民苦笑著,拱手謙謝,只道是托了娘娘洪福,才能一舉攻下敵城,此戰當然是娘娘的功勞最大,而他不過是娘娘的一個馬前卒罷了。

    秦貴妃見他不居功自傲,心下更是歡喜,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大笑道︰“小民子,你立了這麼大功勞,我一定上報陛下,為你加功請賞!”

    李小民陪著笑,一雙賊眼卻在偷看她惹火玉體,只覺高聳酥胸在面前晃來晃去,甚是惹眼,不由暗忖︰“李漁的賞賜,有誰稀罕?若真要賞,把你自己賞給我得了!”

    秦宜福在一旁看得眼熱,想想這小太監初次出戰,便立了如此大功,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不由暗生結納之意。對于他的聰明和勇猛,也不禁暗自佩服,暗下決心,將來自己一定也要多立功勞,不可讓秦氏的名頭,在自己這一代弱了下去。

    各營將官,看著李小民被貴妃玉手拍在肩上,時而撫摸頭部,如此親熱恩寵,天下少有,都不禁眼紅,羨慕不已。已經有老成些的將官開始捉摸是不是要托人說媒,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位前途無量的少年才俊,卻又忽然想起,這位副帥是太監之身,不由心中暗嘆,縱然他才華橫溢,武藝超群,卻終究只是一個太監,將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的。

    ※※※

    大道上,塵土飛揚,一支數萬人的軍隊,正在中速行軍,向北方推進。隊伍中旗幟紛亂,士兵穿著各種雜色衣裳,走起來也不甚整齊,看起來象是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

    這支軍隊的領袖,卻是一個看上去年約二十余歲的女子,一身淡紅色勁裝,外穿深紅皮甲,頭戴金冠,上插雉雞翎,長著一張瓜子臉,相貌頗美,只是眼神中,微帶一絲凶狠,正是巨山匪首宋大江的遺孀,江南一帶有名的女將紅娘子洪三娘。

    她本是江湖賣藝女子,刀法精熟,又生得美貌,十幾年前跟了宋大江,上巨山做了一個壓寨夫人,也曾率軍洗蕩村坊,殺人無算,遠近之處,赫赫有名,無人不知巨山好漢宋大江,有這麼一個美貌能干的壓寨夫人。

    洪三娘勒馬站在道旁,回頭看著自己部下的軍隊,心下暗嘆。雖然自己部下號稱十萬大軍,可是實際上,總人數不過七八萬,十萬之名,不過是拿出來唬人的。若論起戰斗力,更是差勁,哪里及得上自己山寨中原來那些久經戰陣的嘍羅們。也只有寄希望于朝廷大軍也是久疏訓練,未必能強過自己這些雜兵了。

    雖然帶著這麼一支兵,戰斗力遠不如自己希望的那麼好,可是洪三娘也是無可奈何。永州城的林魁,到底還是名義是服從自己的領導,若自己能帶兵解了永州之圍,自己在大順軍中的地位,當可得到穩固。

    “只可惜,我沒有兒子……”想到此處,洪三娘不由搖了搖頭,心下黯然。

    宋大江沒有留下一個兒子,是所有山寨首領的遺憾。若非如此,他們何至于為了搶一個主導之位,拼得頭破血流,徒讓朝廷佔了便宜?

    洪三娘正在黯然想著,忽然听得後面馬蹄聲響,一騎小紅馬飛馳而來,馬上坐著一名少女,唇紅齒白,清秀美貌,兩顆小虎牙,從笑嘻嘻的小嘴中露了出來,顯得俏皮可愛。

    紅馬馳到洪三娘身邊,那少女抱住洪三娘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娘,你在想什麼?”

    洪三娘勉強笑道︰“沒想什麼。你怎麼不在後隊呆著,又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她的女兒宋惜惜噘起小嘴,嬌聲道︰“後面都是些老兵,一個個又髒又臭的,有什麼意思!還是跟娘呆在一起,舒服得多!”

    洪三娘搖頭道︰“在前面危險,你還是到後面壓陣去吧。”

    宋惜惜皺起了可愛的小鼻子,笑道︰“現在在大路上,會有什麼危險。這一片地盤,不都是我們大順軍的地方嗎?”

    洪三娘皺眉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附近不該有什麼官軍。只是我派出幾撥探馬,一直都不見有人來回報,所以心里奇怪,擔心會出什麼事。”

    宋惜惜笑道︰“那還不簡單,他們不回來,說明沒有什麼事。若是有事,象他們那樣膽小怕死,還不早就跑了回來報信?”

    洪三娘想想也是,自己派出的探馬人數眾多,就算真的有敵軍在前面截住,也不可能殺光所有的人,總該有人逃回來報信才是。

    這一支軍,繼續向前行進。

    洪三娘忽然一抬頭,陡然看到前方高山峻嶺,山勢巍峨,不由暗自心驚,喝道︰“再派出探馬,上前探路!”

    幾騎馬自軍中馳出,飛馳而去,馳入山中大道。不多時,便見他們在山中打出旗號,顯示前面無有伏兵,可以放心進入。

    洪三娘雖然心中疑惑,卻也只得隨著大軍向前行進。

    大軍前鋒,漸漸深入山中,洪三娘舉目觀瞧,那些探馬已經馳入山嶺深處,只能遠遠看到些許背影,心中疑惑︰“他們不回來報信,如此深入,倒是賣力得過份了些!”

    再手打涼棚,向前眺望,卻見山嶺後面,有飛鳥驚起,惶聲鳴叫。洪三娘忽然一驚,大聲喝道︰“軍兵都停下!前面有埋伏,不可再前進!”

    大軍行進起來,一時半刻,哪里止得住。那些士兵又都是不諳號令的,好久才停住腳步,轉頭向後方緩緩移動。

    陡然間,一陣戰鼓隆隆響起,在前方,一支軍馬在山後沖殺而出,為首的卻是一員女將,手執長柄大刀,身披戰甲,英武美貌,偏偏又帶著懾人的猛將之風,讓眾軍觀之膽寒。

    那女將胯下戰馬,神駿已極,奔馳甚快,如風般率大批騎兵沖殺而來,仰天大笑道︰“洪三娘,你已入我計中,還不下馬歸降!”

    洪三娘又驚又怒,揮手拔出柳葉刀,厲聲嬌叱道︰“眾將士,跟我退出去!”

    她部下眾軍,本大都是新招來的兵丁,見中了埋伏,已經心慌,不待她再下命令,便已大步飛奔,直向山外逃去。

    洪三娘領著女兒,拍馬飛馳,直向南方馳去。雖然心中也想和前方的女將交手,但本軍已落入埋伏,只有從速離開,方是上策。

    陡然間,一支軍馬從前面斜刺里沖出,將大順軍截為兩段。那支軍人人剽悍,手執刀槍,攔路截殺賊兵,直殺得道路上尸體堆積,血流滿地。

    洪三娘看得大怒,揮刀沖上去,厲叱道︰“哪里來的賊子,竟設下此毒計,暗害我軍!為首的,給我滾出來!”

    一員銀盔銀甲的小將舉槍刺翻面前的敵兵,拍馬迎上前來,看著這美貌英武的江湖女子,眼前一亮,再看到她身後那拍馬馳來的清秀俏麗少女,更是眼泛桃紅,臉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手中銀槍一擺,淡然微笑道︰“洪三娘請了!小將不才,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32 PM

第五集 第一章 女將相爭

    洪三娘看著面前眉清目秀、齒白唇紅、面露奸笑的白袍小將,又驚又怒,卻知身陷埋伏,不敢戀戰,統領部下兵丁,命他們向前沖殺,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才有逃去的可能。

    李小民冷然微笑,率領部下眾軍,將大道攔住,于路截殺賊軍,直殺得人頭滾滾,場面慘烈至極。

    經歷了多場血戰,他現在已經近于沙場老將,無論面對何等殘酷的戰事,也不致于當場露怯。

    今天這一戰,卻是他獻計與秦貴妃面前,並親自帶人去截殺洪三娘派出來的探馬。在一眾鬼衛的幫助下,所有派來這個方向來的探馬,都被他抓住打昏,甚至是搶了他們的衣甲,找些相似之人冒充大順軍的探馬,騙洪三娘入套。

    宋惜惜怒視著那俊俏少年,手中挺起紅纓槍,便要馳上前去,與他比比槍法,卻被母親大聲喚住,帶著她和一眾親兵,向斜刺里沖殺過去,只要盡快離開險地,再做道理。

    李小民見她們想逃,正要率軍前去攔住她們的去路,將大小兩個美女捉來好好調教,在身後,忽然響起劇烈的喊殺聲。

    回身看去,卻見一員悍將手持一對銅錘,滿眼血紅,狂聲嘶喊著沖殺進來,身後眾軍也都悍勇異常,不顧性命地吶喊著,拼力刺殺前方的官軍。卻是宋大江前生的愛將宋忠,對去世的主公忠心耿耿,如今見主母遇險,便不顧危險,帶著部下精兵,一路沖殺進來,只求能將主母救出。

    被這一支生力軍從外面沖殺而來,官軍的陣腳登時松動,被沖得一陣散亂。洪三娘趁著亂勢,帶上女兒和一眾親兵,自旁路逃脫。李小民雖然大喊著部下官軍前往堵截,卻是也阻她不住,眼睜睜地看著她逃去了。

    若是使出仙法,一記閃電將洪三娘擊斃當場,李小民也未始不能做到。只是一來五雷正法耗費仙力巨大,他舍不得用;二來身懷仙術的事,他盡量不讓太多人知道,鬼衛們深藏的實力更是不能現于世人眼前;三來這麼美的美嬌娘,當抱在懷中好好疼愛才是,怎麼能焚琴煮鶴,做出這麼浪費的事來呢?

    微一遲疑,洪三娘已經率軍逃出山口。李小民雖然也率領官軍從後面追殺過去,卻也只能掩殺一陣,斬殺了大批賊兵而已,美女匪首還是率領大軍,遁逃到南方去了。

    回到後陣,洪三娘立即命令部下軍兵準備防御,一邊退後,一邊抵御著官軍一波波的攻擊。見大順軍防守森嚴,幾近無懈可擊,秦貴妃也無可奈何,只得命部下軍兵,四面截殺逃竄的賊兵,盡量消耗敵軍的力量。

    這一戰,亂哄哄地直殺到天色將晚,雙方方才鳴金收兵。

    回到營中,秦貴妃清點傷亡人數,卻也傷亡了不少,加上留在永州城鎮守的兵丁,現在她的手中,只剩下五萬余人。

    不過,大順軍傷亡的只有更多。听著部下眾將報上來的戰功,秦貴妃面露微笑,點頭贊許,讓身邊的書記官將眾將的功勞一一登記在功勞簿上。對于獻計截擊賊軍的李小民,更是充滿了贊賞喜愛之情。

    天色將晚,眾將廝殺了一天,也都疲憊,各自回營休息去了。只有李小民留了下來,和秦貴妃坐在一起用膳。

    能和貴妃娘娘在一起吃飯,對一名太監來說,可是一項莫大的榮寵。李小民雖然不將這項榮寵放在心上,可是能和美貌佳人一起用晚餐,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在吃飯的時候,秦貴妃不停地夾菜給李小民,慈愛之情,布于玉顏之上,不時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稱贊他小小年紀,打仗便如此勇猛,一定要多吃一些,才能有力氣打仗。

    李小民投桃報李,將幾樣合秦貴妃口味的精美菜肴夾到她面前,恭順地請娘娘享用,一雙眼楮卻在偷偷打量著秦貴妃窈窕誘人的嬌軀,暗自咽著口水,只恨不得把面前的美貌佳人,當作晚餐一口吞下去。

    ※※※

    大順軍經此一敗,損兵折將。即使在收攏敗兵之後,也只剩下四萬余人,讓洪三娘怒嘆不止。

    雙方的軍隊人數差別,現在已經差不太多。洪三娘退兵數十里,安營扎寨,與官軍遙遙相拒。兩支大軍便在兩員女將的統領下,暗自聚集力量,準備進行一場大的決戰。

    在李小民和秦宜福的提議之下,秦貴妃統軍前行,緩緩逼近大順軍營寨,在敵軍前方遠處立下營寨,然後便統軍前往敵營前,指名罵陣。

    洪三娘在帳中,正在煩惱,忽听前方來報,秦貴妃親自率軍前來討敵罵陣,心下惱怒,當即披掛整齊,率軍出營。

    兩軍陣前,一員美貌女將身披黃金色盔甲,陽光照耀之下,金光耀眼,手提大刀,躍馬而立,明亮眼中寒光閃爍,懾人心魄。

    而在她的身後,大批官軍正在放聲吶喊,指名辱罵洪三娘,催她快些出來,與朝廷元帥決一勝負。

    洪三娘自幼習武,本是江湖賣藝女子出身,後來上了山寨,也曾率軍出外攻戰,自負刀法精熟,哪忍得住這般惡氣,當即拍馬出陣,手中一雙柳葉刀寒光閃閃,在空中揮舞開來,直取秦貴妃。

    秦貴妃等得心焦,見她出營接戰,正合心意,大笑一聲,嬌聲喝道︰“來得好!”

    兩騎馬相對飛馳,秦貴妃大刀劈出,狠狠斬向洪三娘的頭頂。

    洪三娘柳葉刀上舉,用力御開劈來的刀鋒,雖覺秦貴妃力氣甚大,卻也不畏懼,打馬盤旋,手中一對柳葉刀揮舞得神出鬼沒,與秦貴妃猛烈拼殺在一處。

    兩邊軍士,凝神觀看,只見這一對女將,在戰場中央你來我往,精妙招數層出不窮,刀光閃閃,將二女卷在其中,這般精彩的女將對決,卻是從未見過,讓一眾軍士,不由都看得呆了。

    李小民在後面負責押陣,看著那一對都具有魔鬼身材的成熟美女,暗自流著口水,恨不能直接催馬上前,將一雙美人都抱在懷中,回營去偷偷享用。

    正在幻想著這兩個英武美女都跪在自己胯下服侍自己的美景,忽然看到天空中風雲變幻,暴雨傾盆而下,間雜著雹子,從空落下,打在眾軍的盔甲之上,發出叮當的脆響。

    暴雨澆在頭上,讓沙場中拼殺的兩位女將幾乎睜不開眼,胯下戰馬在地上的腳步也有些打滑。秦貴妃戰得不夠得心應手,心中焦躁,揮刀逼開洪三娘,嬌聲喝道︰“今天先打到這里,明日再戰!”

    洪三娘雖然遇到了難得的對手,也想和她分個勝負,但是大雨傾盆,眼看著不能戰得快意,便揮刀喝道︰“也好!明天早上,再行交戰!”

    雙方引軍回營,官軍的營寨,也已建得差不多,秦宜福又上前督促,終于在天黑之前,將大營建好,眾軍在里面吃飯休息,養足精神,只待明日上陣廝殺。

    此地的大雨,來得快,去得疾,很快已經不再下雨,第二天早上,地面上已經干了,泥地甚是堅硬,正合適武將單挑廝殺。

    中軍帳中,秦貴妃坐在帥位之上,微微有些頭痛,卻是昨夜洗澡時受了風寒,現在頭上有些發熱,可是對于今天的單挑,既已和洪三娘訂下約定,便不好拖延不去,不由暗暗沉吟。

    李小民率領眾將站在帳下,偷眼看著帥位上的英武佳人那微顯憔悴的美艷容顏,回憶著昨天夜里爬在大樹上偷窺她在帳中入浴時那充滿誘惑力的魔鬼身材,雪白嬌軀、玉乳豐臀不斷地在眼前晃動,不由暗咽口水,對她現在的病勢也擔心不已。

    想著這位美貌佳人為了讓自己一飽眼福,竟然不顧病痛的折磨,在帳中脫光了讓自己看,雖然這一夜在大樹上也甚是寒冷,李小民還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不肯讓她為難,便上前拱手道︰“元帥!既然元帥玉體微恙,末將不才,願代元帥出戰,抓了洪三娘回來,交由元帥發落!”

    他深深一揖,手按劍柄,出帳而去,心底卻是一片火熱,想著若能抓了洪三娘來,一定先偷偷地讓人帶她到自己帳中侍寢,讓她嘗嘗自己的厲害!

    秦貴妃正以手支額,頭腦微微有些昏沉,听他說了這一句,茫然抬頭,卻見小民子已經出帳去了,再想喚他,已來不及,看著他充滿斗志的瀟灑背影,心中大為感動,暗道︰“真是個會關心人的好孩子,不枉本宮疼他一場!”

    想想在宮里宮外,能這樣關心自己的,恐怕除了女兒之外,沒有別人,不由暗嘆一聲,小民子這樣的好孩子,簡直比自己親生的兒子還要孝順,雖然他不肯做自己義子,微有遺憾,但他是自己女兒的干弟弟,和自己的義子沒什麼兩樣,心中大感溫暖,暗自決定,將來一定要好生疼惜他才是。

    李小民拍馬出營,遠遠看著前面的敵營中,一支軍馬出營而來,為首一名女將,貌美如花,拍馬立于軍前,凝視向這邊望來。

    李小民催馬來到戰場之上,躬身微笑道︰“洪三娘請了!我家元帥微染病痛,今天恐怕不能出戰,只能由末將代為出戰,討教洪三娘的高招。”

    洪三娘心底對那能與自己相持百余招不敗的宮中貴妃甚為好奇,頗有惺惺相惜之意,一心只想和她較個高下,看看誰才是大唐第一女將,誰知她卻托病不來,不由心中焦躁,大是不快。

    看著前方的小太監,想著己方幾員大將都損折他手,不由心火上升,咬牙冷笑道︰“我洪三娘征戰無數,和男人單挑,和女人單挑都可以,就是不和不男不女的太監交手!”

    李小民正用一雙色眼打量著她,忽然听到這一句,當即氣得七竅生煙,抬手顫抖地指著她,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里暗罵道︰“你沒看過老子的身子,怎麼就知道老子一定是太監?回頭把你逮回去,一定要奸你個死去活來,讓你知道太監的本錢有多雄厚!”

    洪三娘這句話,聲音甚響,整個戰場,大半人都听到了,大順軍兵便大聲鼓噪起來,指著李小民,放聲嘲笑,大罵官軍無人,竟然派了一個太監上陣打仗,簡直是丟盡了大唐狗朝廷的臉!

    官軍這邊,卻是面上無光,看著李副帥孤獨淒涼的背影,心中暗嘆,李副帥什麼都好,機智武功,在大唐軍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只可惜少了一樣東西,不管他有多厲害,還是要在戰場上受人嘲笑。

    大順軍兵一邊笑罵太監打仗,一邊大罵秦貴妃言而無信,膽小不敢上戰,竟然派了自己親密的太監出戰,極為可恥。

    這些軍兵,大都是草寇流民出身,早已說慣了污言蔑語,又繼承了歷代中國人豐富聯想能力的優良傳統,便有人指著李小民大聲笑罵道︰“你看這小太監,長得這麼俊俏,一定是那個貴妃的面首!”

    當下便有人一唱一和,滿臉狐疑地高聲問道︰“既然是太監,那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怎麼能做皇妃的面首?”

    先前那人便洋洋得意地笑道︰“你是不知道,在狗皇帝的後宮里面,有『上床太監』這種東西,皇妃們為了安慰自己寂寞的心靈和肉體,就找些俊俏標致的小太監,弄到床上,教導他們來滿足自己,這樣的宮庭秘事,你自然是沒有听說了!”

    又有人置疑道︰“太監算是個什麼東西,靠什麼來滿足皇妃呢?”

    那位見多識廣的萬事通便仰天大笑道︰“這個還不簡單,告訴你吧,那位太監副帥,就是用他的舌頭和手指,說不定還有腳趾,來滿足那個奶子特大、風騷入骨的秦貴妃的!”

    洪三娘在山寨中,听這些污言穢語早就听慣了,雖听他們越說越是不堪,洪三娘卻也不止住他們鼓噪,只是含笑看著李小民,對于能用這樣的方法打擊對方的士氣暗自稱快。

    那邊的大順軍里,討論得熱火朝天,已經把秦貴妃和小民子在床上用的什麼姿勢交歡都討論過了,笑聲越來越大,听得這邊官軍將領,又羞又怒,卻也忍不住拿眼看著李小民,狐疑地想著,他是不是真的和秦貴妃有這種關系,那就怪不得他會受到特殊的榮寵了。

    李小民早已氣得火星亂冒,拍馬挺槍向洪三娘攻去。怎奈洪三娘立于大順軍前,只是一揮手,便有漫天箭雨向李小民射來,鋪天蓋地,讓他難以抵擋。

    李小民一邊舉槍撥打羽箭,一邊仔細看著情勢,卻見敵軍防守森嚴,自己無法沖到近前,沒奈何,只得撥馬而回,臉色發黑,暗自生著悶氣。

    營門忽然敞開,秦貴妃親率軍馬,自營中馳出,玉容微微有些發紅,似為對面賊軍的辱罵羞怒不已。

    她催動駿馬,沖向敵陣,立于兩軍陣前,朗聲喝道︰“洪三娘,不要學那下作勾當,有膽量的,出來跟我真刀真槍地拼上一場!”

    洪三娘見她來了,眼前一亮,拍馬揮刀而出,手中一對柳葉刀在風中用力一揮,大聲道︰“來得好!既然你肯來,總好過那個不男不女的怪東西在陣上惡心人!”

    她也不多說,柳葉刀迎風劈去,斬向秦貴妃的嬌軀,刀光閃閃,映目生寒。

    秦貴妃強撐著病體,奮力揮刀,與洪三娘斗在一處。她心中暗恨賊軍出口傷人,怒火中燒之下,使力甚大,刀勢凌厲,狠狠向洪三娘斬下。這飽經羞辱的美女,便似暴怒的雌獅一般,對著洪三娘瘋狂攻擊,恨不能一刀將她斬為兩段,以報她縱容部下辱罵自己的仇恨。

    見她氣勢如虹,洪三娘心中驚訝,雖然使盡渾身解數,拼力抵擋,卻已在氣勢上輸了一陣,雖然柳葉刀漫天揮舞,護住周身,也只是苦苦支撐而已。

    大順軍中,吵嚷聲漸漸平息下來,眾賊兵看著洪三娘被秦貴妃大刀壓制住,心中恐懼,只怕她被秦貴妃一刀斬了,那時本方大潰,若是秦貴妃事後算起帳來,只怕個個都跑不了,惶恐之下,也無人敢于再出言辱及秦貴妃與那小太監令人生疑的親密關系。

    李小民立于陣前,冷眼看著秦貴妃與洪三娘單挑,雖然恨她對自己的毒言辱罵,卻也不忍心看她被秦貴妃當場斬殺,只能暗自祈禱,秦貴妃千萬不要殺了她,最多把她打倒抓住,讓自己好有機會,能對這美貌的女俘虜進行正義的報復!

    正在暗自盤算該怎麼把自己的行動合法化,忽然看到對方大順軍陣中,一名身穿粉紅衣衫的少女拍馬馳出,嬌聲大喝道︰“賊婆娘,休得猖狂,看我來拿你!”

    李小民舉目遠眺,認得那俏麗少女便是上次在陣上見過的,洪三娘的女兒,見她竟然不顧單打獨斗的規矩,想要母女合戰秦貴妃,不由義憤填膺,暗自咬牙道︰“貴妃娘娘的兒子因為看了禁書被關在家里不許出門,女兒也在宮里沒有隨軍,可是還有我這位女婿在此,怎麼能讓你們母女如此猖狂!”

    他轉頭向一邊的秦宜福打了聲招呼,叫他負責押陣,自己拍馬沖出,手執亮銀槍,大喝道︰“那邊的女孩,不要亂了規矩,看我來斗你!”

    洪三娘見女兒不顧命令沖殺出來,心中微急,想到她的武藝是自己親授,在這個年齡中的少年中,山寨上也無她敵手,心里微微安定下來,只有凝神面對秦貴妃如雷霆般劈來的沉猛刀勢,一邊抵擋,一邊以潮水般綿綿不絕的攻勢來回報于她。

    李小民馬快,在陣中截下宋惜惜,大喝道︰“你懂不懂規矩?兩將相斗,你橫插一手,算什麼事!要打的話,跟我來!”

    看著這和貴妃有親密關系的骯髒太監,宋惜惜微蹙娥眉,滿臉嫌惡地叫道︰“真惡心!你這不男不女的狗太監,跟那賤女人做那種骯髒事,離我遠點,別讓我看到你!”

    李小民氣得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下去,想不到她的毒舌比她母親還要厲害,網絡書站上惡毒攻擊各部網絡小說的毒蛇派,見了她只怕也要甘拜下風。

    對于這種女子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李小民也不答言,銀槍一抖,便向她肩頭刺去。

    宋惜惜見這個太監竟敢向自己動手,雖然覺得惡心,也不得挺起長槍,揮槍抵擋。

    二槍相交,重重地發出一聲轟響。宋惜惜當時便被震得玉臂發麻,心中大駭︰“都說太監力氣小,怎麼這太監力氣比山寨中的各位頭領還要大得多!”

    二人馬打馬盤旋,戰在一處。宋惜惜雖然自幼習武,招數精妙,卻哪里及得上李小民,被他一通狠殺,直殺得手忙腳亂,破綻漸漸多了起來。

    李小民卻不想傷到她,見她已亂了方寸,暗自冷笑,自己倒賣個破綻,引她來攻。

    宋惜惜迎敵經驗終究不足,見李小民露出老大一個破綻,想也不想,便挺槍刺去,雖然嫌這太監的血骯髒,可是只要能擺脫他的糾纏,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李小民在馬上輕輕一閃身,放過刺來的槍尖,抓住槍桿用力一拖,胯下白馬向前沖去,登時沖到宋惜惜馬旁,輕舒猿臂,抓住宋惜惜將使力過巨、失了重心的少女拖過馬來,按在馬鞍橋之上。

    宋惜惜大驚,口中喊叫掙扎,卻被李小民按住嬌軀,揮動手中槍桿,狠狠打在她的香臀之上,痛得不由哭叫起來,只覺背上一只手重重壓下,壓得她無法動彈,知道自己逃脫不了,便再也不敢動了。

    李小民將銀槍掛在馬頸上,拍馬而回,在馬上迅速動作,解了宋惜惜的腰帶,將她倒背雙手,捆得結結實實,

    一直馳到本陣,輕輕地將她放下地面,喝令部下將她看押起來。

    看著四面都有鋒利的槍尖對著自己,宋惜惜哭哭啼啼,知道已被這太監活捉,淪為了俘虜,還被他強行解了腰帶,不由心中大羞大恨。幸好她的衣甲甚緊,還有束甲絲絛連著衣褲,這才沒有當場掉下褲子,現丑眾人眼前。

    在戰場中央,洪三娘見女兒被那小太監一把抓去,心中叫苦,手中卻不敢怠慢,與秦貴妃舍命苦斗,只怕自己心中一亂,招數趕不上,若被秦貴妃打敗擒殺,自己的女兒,只怕真的要完了。

    秦貴妃見小民子逮了洪三娘的女兒,心中一寬,怒氣稍泄,那一股撐著她的氣勢當即消失,在風寒困擾之下,手腳開始有些酸軟無力。

    洪三娘的招數忽然散亂,柳葉刀在秦貴妃面前虛晃一記,撥馬便走,口中嬌叱道︰“賊婆娘!不要以為你的情夫抓去了我女兒,我就會怕你!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若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秦貴妃見她退開,心中一松,腦中微感昏沉。忽然听到這一聲辱罵,什麼“情夫”、“奸夫淫婦”之類,不由大怒,拍馬揮刀追上去,只想把這毒舌如蜂針的惡婦,一刀揮為兩段,以報辱罵之恨!

    洪三娘拍馬疾行,听得後面馬蹄急促,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將柳葉刀掛在馬頸上,忽然回轉身,大喝道︰“看招!”

    兩道寒光,自她手中射出,向秦貴妃電射而去!

    秦貴妃此時頭痛發熱,昏沉中,忘了“窮寇莫追”的道理,也只是靠一股怒氣強撐著追殺洪三娘,陡然看到寒光襲來,不由大驚,慌忙揮刀斬去,病中大刀失了準頭,只斬落一柄飛刀,另一柄飛刀,卻直射到胸前,沒入了酥胸之中!

    秦貴妃大叫一聲,伏在馬頸上,胸膛鮮血迸流。

    洪三娘見狀大喜,復取了柳葉刀,回身來攻秦貴妃。便要擒下敵軍主帥,用她來交換自己的女兒!

    就在她拍馬馳到秦貴妃馬前,便要下手捉拿之時,忽听一聲厲喝響起︰“大膽婆娘,休傷我家娘娘!”

    弓弦如霹靂響起,冷箭破空,直向洪三娘射來。

    洪三娘一抬頭,見那箭勢沉猛,恍若有撕天裂地的威勢一般,不由大驚,舉刀便擋。

    利箭射在柳葉刀上,轟然大響,洪三娘雙膀劇震,心中暗驚道︰“好大的力氣!官軍之中,怎麼還有這樣的神箭手?”

    舉目看去,卻見一員小將拍馬疾馳而來,手中連珠箭發,一箭箭地射向洪三娘,正是方才抓走自己女兒的小太監。

    李小民這連珠箭法,乃是最近勤學苦練得來,雖然不想射死洪三娘,卻也射得她手忙腳亂。胯下駿馬飛速馳到秦貴妃身邊,伸手抱了她過來,抱在懷中,心念她的安危,也不與洪三娘交戰,回馬便走。

    洪三娘趕到近前,看那小太監已經去得遠了,不由咬碎銀牙,拔刀怒射,飛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射向李小民的脊背。

    李小民听得身後風聲響起,也不回頭,手中長弓向後一甩,尖端包的角鐵重擊在飛刀之上,將飛刀擊落,雙腿一夾馬腹,戰馬狂奔,向本方軍陣馳去。

    洪三娘率軍趕去,卻被漫天箭雨射了回來,看著遠處敵營中在官軍士兵看押下哭哭啼啼的女兒,心中劇痛,卻也只能遠遠看著,無法闖進敵營中將她搭救出來。

    李小民抱著昏迷的秦貴妃,拍馬馳入營中,一直沖到秦貴妃的營帳處,抱著她跳下馬來,闖進營帳,命令里面的女兵都出去侍候,不得呆在這里礙手礙腳。

    那些女兵嚇了一跳,看著氣急敗壞的李小民和胸前冒血面色慘白的秦貴妃,不敢與他爭辯,慌忙出帳去了。雖然她們的職責中有一條,是負責監視出宮的皇妃,不得讓她與男子單獨呆在一起,但是李公公本是宮中內侍,在宮里都常和秦貴妃單獨在一起的,自然不在此列。

    李小民在心中喚了月娘出來,命她在帳中設下禁制,不得讓人闖入,又讓她去打了盆溫水來,幫著自己替秦貴妃擦拭鮮血。

    他手忙腳亂地替秦貴妃脫下衣甲,不及脫下的就用剪子剪開、晶瑩刃劈裂,看著晶瑩如玉的酥胸之上,插著一柄尖刀,不由心頭大痛。

    定楮再看,那刀卻插得不太深,只入肉半寸,大概是多虧了秦貴妃所穿厚甲擋了一記,才沒有被飛刀貫穿心肺。秦貴妃昏迷,倒有多半是因為風寒發熱外加受驚過度的緣故。

    李小民心中微定,看著飛刀的刀尖淺淺插在右乳下側,小心地將它拔了下來,立即敷上藥粉,在月娘的幫助下,替她包扎完畢,又拿起溫水浸泡的毛巾,小心地替她擦拭起胸前的血跡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32 PM

第二章俘獲美女

    大軍夜行,悄悄地向敵營掩去。

    洪三娘牽著馬蹄上裹著麻布的戰馬,小心地走在軍隊當中,警惕地舉目向前看去,卻見官軍大營一片漆黑,只有幾點火光在緩緩搖動,還有人在里面走動的影子,象是在打著梆子,報告平安無事的消息。

    平安無事,自己的女兒,可會平安無事麼?想到這里,洪三娘美麗成熟的玉容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擔心的苦笑。

    按照亂世中交戰的規則,女子一旦在戰爭中被俘,第一時間就會被敵兵輪奸,飽受折磨蹂躪,有時幾天幾夜都不得休息,只能哭泣著忍受男人在身上發泄獸欲。只希望那支官軍看在她是自己女兒的份上,還想留著她威脅自己,不要對她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來。

    這一次,洪三娘救女心切,又從探子口中听到了敵軍統帥秦貴妃傷重不起的消息,因此才冒著危險,率領大軍,前往敵軍劫營,若能救出女兒,便是萬幸,哪怕她已經被敵軍輪奸,蹂躪得不成人形,只要能活下來便是好了。在這亂世軍中,難道還想要能永保貞潔不成?

    大順軍的大隊人馬,緩緩接近敵營,看著敵營中還是一片寂靜,洪三娘心中暗喜,揮手命令部下準備進行沖鋒。

    突然,營中似乎有人發現了外面的片片黑影,大聲呼喝道︰“外面是什麼人?報上口令!”

    洪三娘見敵人已經發覺,幸好本軍已經進入了最好的突擊地點,便跳上戰馬,放聲呼喝道︰“小的們,跟我殺上前去,抓了秦貴妃,殺盡狗官軍!”

    大順軍兵,同聲大吼,仗著人多勢眾,又有出其不意的優勢,舉起兵刃大步狂奔,氣勢如虹地闖進敵軍大營,掀開敵軍的帳篷準備進去大砍大殺那些驚惶失措的官兵,卻都撲了個空,整個大營中,空空蕩蕩,就連剛才大聲呼喝的哨兵也不知哪里去了。

    大順軍兵,惶然四顧。洪三娘雖然也是心中驚訝,卻已猜出中了敵軍圈套,臉色發白,大聲喝道︰“快撤出去!”

    在營外,戰鼓從四面八方隆隆響起,喊殺聲轟然升起,震天動地。從各個方向,都有大批官軍狂呼著揮刀沖殺而來,將驚慌失措的大順軍,沖得七零八落,迅速陷入絕境之中。

    洪三娘揮動柳葉刀,四面砍殺,劈翻了一個向自己狂撲而來的官兵,舉目望去,但見黑夜之中,火把漫野揚起,到處都有敵兵向這邊沖來,而自己的部下,被殺得四散奔逃,再無還手之力,不由長嘆一聲,心知中了埋伏,被敵軍圍在當中,此戰必敗!

    事已如此,洪三娘也知道女兒必然被敵軍轉移,不會還留在營中,當機立斷,大聲喝道︰“眾軍兵!官軍勢大,我們殺出去,不要做了他們的俘虜,被凌遲處死!”

    眾嘍羅畏死,更怕被當作叛逆凌遲,因此都挺起刀槍,舍生忘死,隨著洪三娘向外面沖殺。

    漫野之中,官軍大聲呼喊︰“投降免死!”圍住賊兵一陣狠殺,到處慘叫聲震天響起,在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被砍殺于地,慘狀盡被掩沒在夜色之下。

    眾賊兵有的被官軍圍住,不得不跪地乞命,卻還有一些,不肯深信官軍之言,跟在洪三娘身邊,拼死向外殺出,終于在官軍的包圍圈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向本軍大營逃去。

    逃到半路,卻見本軍大營火光沖天。洪三娘心下驚駭,帶著軍兵沖到近前,卻見秦宜福率領大批官軍立于營寨之上,手中高舉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放聲大吼道︰“賊將首級已在此,賊眾若再不降,定然掃除處死,絕不輕赦!”

    洪三娘舉目看去,卻見那個血腥頭顱,在火光下面目依稀可辨,正是負責留守大營的部將宋忠,不由心頭劇震,身子在馬上一晃,差點便摔下馬去。

    可是在這亂軍之中,四面慘叫廝殺聲迅速將她震醒,听得後面喊殺聲漸漸逼近,似有追兵從敵營處追來,洪三娘狠狠一咬玉齒,拍馬便逃。

    大順軍這一次襲營,卻中了敵軍的埋伏,大敗虧輸;而留守的軍兵又被秦宜福率軍反劫營,趁著大順軍主力輕出之機,一舉奪下了敵軍營寨,讓大順軍頓失憑依。官軍又如狼似虎般從四面迫殺而來,賊眾哭泣嘶喊,落荒逃竄,卻被追兵迅疾追上,一刀一個,砍殺在荒野之中。

    在後方,秦貴妃披掛整齊,手提大刀,親率大軍追殺敗兵。而李小民銀盔銀甲,手執亮銀槍,精神抖擻,緊緊跟隨在她的身旁,小心地保護著她的安全,可不能讓她在被自己吃到之前,便在亂軍中香消玉殞了。

    秦貴妃見他如此忠心耿耿,芳心快慰,率軍一邊追殺敵軍,一邊勉勵道︰“小民子,這次多虧你了,若非你獻計,道是敵軍必然前來劫營,我軍如何能輕易大敗敵兵!只可惜你留在營中惑敵的那位死士,多半便無幸了。”

    李小民心道︰“那位死士早就死了三百年了,再多死一次也沒什麼,倒是勞你費心了。”嘴上卻道︰“那人本是末將心腹,因家人被賊兵殘殺,早有以死報國之意,娘娘只要對他多加嘉獎,以慰忠魂,也就是了。”

    秦貴妃點頭贊嘆,對那忠心志士稱許不已。

    她舉起美目,望向前方敗逃的潰兵,輕輕咬牙道︰“只恨那賊首洪三娘,趁亂逃走。若被她逃去,重歸巨山率賊兵抵御朝廷大軍,不但讓我軍攻山更困難,吾亦難消心頭之恨!”

    李小民偷偷看了她高聳酥胸一眼,想著那一飛刀差點便讓自己沒的可摸,不由大起義憤,拱手大聲道︰“那賊婆娘如此可惡,末將願率一支軍,前往追襲,絕不能讓她這麼輕易逃脫!”

    秦貴妃拼殺了一陣,只覺香汗淋灕,病勢似是更去了幾分,只是還是有些疲憊,無法再去追擊,听得小民子請令追敵,正合心意,對這善體人意的好孩子充滿了欣賞感激之情,點頭微笑道︰“你願去也好,以你的本領,賊軍自是奈何你不得。只是戰亂之中,危機四起,你要當心才是!”

    李小民恭敬地躬身領命,看看大局已定,賊軍只顧逃竄,無力反擊,而秦貴妃身邊護衛又個個小心地守護著她,便放下心來,率軍而去。臨走時,還留下幾個鬼衛,在秦貴妃身邊暗暗保護著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了什麼閃失。

    在前面,洪三娘率領敗兵,落荒而走,張皇之下,已是慌不擇路,只顧一路向南逃去。身後卻一直有喊殺之聲,遠遠傳來,似是官軍仍不放棄對敗軍的追殺。

    快到天明時,洪三娘才勒馬停下,回頭一看,身邊只剩下十幾個殘兵,都騎著馬,這才能跟得上自己的腳步。

    她胯下馬速快捷,這一路逃出好遠,自以為官軍不會追來,因此放松緩行,正要下馬休息,忽然听到身後遠處,馬蹄聲遠遠傳來。洪三娘大驚回頭,見那一處塵煙大起,當中一桿大旗,上書斗大的一個“李”字。

    洪三娘又驚又怒,猜到那便是抓了自己女兒去的死太監,雖然有拼死之意,怎奈敵眾我寡,無法與抗,只得拍馬疾行,順著大道南逃。

    李小民率領一支騎兵,按照鬼衛所指方向,一路追殺而來,遠遠看到洪三娘的影子,精神大振,挺槍大喝道︰“洪三娘,休得逃走!看我李小民來擒你!”

    洪三娘身後賊眾,大都是她的心腹,護著她逃到此處,見官軍追來,舍生忘死,留下來阻擋官軍的腳步。

    李小民馬速如風,馳入賊眾之間,亮銀槍狂刺而去,挑飛一名敵兵,看看這些人都是凶悍男子,沒有什麼漂亮的女兵,微感失望,回頭大喝道︰“都殺了,別留一個活口!”

    他留下親兵在後面圍殺賊兵,自己卻仗著藝高人膽大,孤身挺槍,拍馬向洪三娘逃去的背影追去。

    洪三娘慌不擇路,落荒而逃,听得後面馬蹄聲越追越近,不由大急。

    恍然間,前面的滿目荒野之中,有一大片樹林出現。洪三娘狠狠一咬貝齒,心中暗道︰“沖入林中,便不怕他追來了!”

    她揮動馬鞭,狠狠打著戰馬,拼盡馬力,沖進林里,這才停下喘息。回頭一看,追來的只有一人,卻是一名銀盔銀甲的英俊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卻是英武無比,滿身的精神悍勇之氣,正是那太監副帥李小民。

    看他緊追不放,舊恨新仇,一齊涌上洪三娘芳心之中。洪三娘心念電轉︰“既然他不肯放過我,索性做翻了他,若能一舉擒下這狗太監,拿去換女兒之命,卻也使得!”

    一抹凶狠厲色在這女匪首臉上現出,她迅速跳下戰馬,揮鞭打馬,趕得它吃疼狂奔,自己卻手足並用,飛快地爬上樹梢,手拈飛刀,只待李小民追進林中。

    常言道“逢林莫入”,李小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拍馬追到樹林邊,遠遠看著在樹木遮蔽之下,似有一匹駿馬遠遠逃向樹林深處,正要追趕,忽然心中一動,勒馬停步,在林外等待消息。

    不過轉瞬間,一個鬼衛便從林中飄來,湊在他的耳邊,將洪三娘現在的位置報告給了他。

    李小民心中暗笑,一心只想戲耍這悍勇佳人,也不抬頭去看她趴在樹上的可笑模樣,拍馬入林,循著馬蹄印跡,向前追去。

    洪三娘趴在樹梢,聚精會神地盯著他,見他上當,心中暗喜,眼睜睜地看著他馳過自己棲身的大樹,結實有力的雙腿盤緊樹干,一雙玉手用力揮動,悄無聲息地將兩道寒光向李小民後背射去!

    為了不讓李小民受致命傷,這兩刀卻是射向他的右肩和後臀,只要他喪失戰斗力便好。此次洪三娘是志在必得,分毫拿捏得極為準確,飛刀擲去,已是使盡她平生之能,心里知道,必然是絕不會虛發了!

    听得風聲響起,李小民驟然回身,手中已執上了一柄軟劍,如風狂掃,叮當兩聲大響,將飛刀盡皆擊落于地,勒馬立于林中,揚頭冷笑道︰“洪三娘,卿本佳人,奈何變作猴子,趴在樹上?”

    洪三娘本已被這必中的兩刀落空而震驚,又听此言,想著自己趴在樹上,果然有失儀態,大羞大怒,雙手齊出,閃電般地將兩柄飛刀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軟劍揮過,飛刀震開,一面舉目欣賞著美艷佳人雙腿盤緊樹干,如同雜技女郎般的優美風姿,一面出言嘲笑,亂其心志。

    洪三娘雙手連揮,身上所帶飛刀如連珠箭般飛速射去,卻被他一一擊落,心中驚怒,知道此次討不了好去,卻也不願束手待斃,縱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雙手一揮,已經從腰間拔出柳葉刀,刀鋒白刃森森,直指李小民,喝道︰“賊太監,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小民搖頭哂笑道︰“放心,你不會死,我更不會亡了!嘿嘿,要弄死你,我還舍不得呢!”

    洪三娘听得玉頰紅雲泛起,罵道︰“死太監,油嘴滑舌!”揮刀便向李小民攻去。

    柳葉刀起處,鋪天蓋地的精妙招數齊向李小民涌來。李小民卻不與她交戰,撥馬便走,向林中馳去。

    洪三娘一怔,隨即明白,他是要趁自己逃走時,再拍馬追來,象貓抓老鼠般戲耍個夠,再趁自己力竭時輕松抓住自己,不由羞怒,雙刀護胸,站在當地不動,冷然看著他。

    李小民見她不追來,只得拍馬繞到她的北面,自己跳下馬,一拍馬股,讓它自己馳開,心中喝令鬼衛都去照顧馬兒,只留自己一人,在此與洪三娘對峙。

    二人冷然相對,沉默半晌,李小民忽然大步向前狂奔,手中晶瑩刃出,整個人劍合一,便似利箭一般,迅猛地向洪三娘射去!

    見這太監來勢凶猛,卻又身法飄逸至極,洪三娘心頭劇震,雙刀狂揮而出,直劈向他的劍尖!

    刀劍相交,兩股大力重重撞在一起,轟然大響。洪三娘整個人被擊得向後倒飛,衣袂飄飄,姿態美妙至極。

    她這一次,卻是借力飛遁,心中也自駭然︰自己雙刀齊出,卻擋不住他一劍之力,這小太監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以他現在的年齡應該擁有的實力。

    李小民得理不讓人,大步向前沖去,一待洪三娘落地,便是狂風暴雨般的劍勢瘋狂劈刺,直逼得她手忙腳亂,一步步地退向密林深處。

    洪三娘拼命抵擋著他潮水般的攻勢,心中暗暗叫苦,卻也只能步步退讓,直退出百步,亦無半點辦法,可以來擋住他的劍勢。

    李小民看她劍招逐漸散亂,暗暗冷笑,晶瑩刃電射而出,卷住雙刀,用力一攪,只听劍嘯刀鳴,那一對柳葉刀,已然被攪到半空,遠遠飛過天際,噗噗兩聲,重重插進遠處大樹上,刀刃深深地嵌在樹干里面。

    洪三娘驚叫一聲,見那對柳葉刀離得太遠,又在樹上,顯然是無法再拿到手,看著李小民獰笑著持劍逼來,驚懼之下,回身大步奔逃。

    她本是江湖賣藝女子,身體輕盈,狂奔處亦不失美感,讓李小民看得心頭狂蕩,想起她女兒在自己身下掙扎扭動呻吟時的風姿,不由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大步追了上去。

    樹林中,一名身穿勁裝的美艷女子滿面驚慌之色,在林間快步奔逃,在後面,一名白袍少年,獰笑著挺劍追殺,場面震憾人心。

    洪三娘心知今天凶多吉少,多半便要死在此處,被他割了頭顱去報功,一邊跑,一邊大罵︰“狗太監,你欺負寡婦幼女,不得好死!你做下此等惡事,讓你世世代代,都做太監!”

    李小民大怒,想著自己做太監也就罷了,難道將來跟公主、皇妃生了孩子還要做太監?這般惡毒咒自己,若不報復,真是枉自己有一身本領了!

    雖然洪三娘本是江湖女俠,輕功不錯,但李小民腳程更快,三步兩步便趕上去,晶瑩刃攔腰劈去,劍尖在洪三娘縴腰間一閃而過。

    洪三娘跑了幾步,忽覺身上有異,低頭一看,腰間束甲絲絛不知怎麼斷開了,輕甲敞開,跌來蕩去,甚是不方便。

    她此時只要輕裝逃走,反正這甲冑也擋不住利刃襲擊,索性將輕甲一解,拋在地上,跑起來果然輕松了許多。

    再跑幾步,腰間一輕,洪三娘驚覺腰間纏的汗巾已開,低頭一看,當中斷裂處,劍痕宛然,這才知道是李小民下的手,心中大恨。

    那腰帶既開,洪三娘所穿淡綠色絲綢長褲跑了這麼久,早已松開,一下子便落下去,洪三娘抓之不及,竟將下體露出,幸得還穿著粉紅色褻衣,才未當場出丑。

    那淡綠綢褲,一下子落到小腿上,洪三娘跑得嬌喘吁吁,被這一絆,當場摔倒,嬌軀落在地面之上,幸得前兩天剛下過雨,泥土松軟,才未擦傷玉掌。

    在後面,李小民獰笑著舉劍逼來,口中喃喃切齒道︰“敢咒我太監生了孩子還做太監?哼,今天就讓你給太監生個孩子!”

    ※※※

    中軍帳中,秦貴妃高坐帥位之上,精神很好,前日所受風寒,似是已經完全好了。

    一眾將領,也是滿臉興奮喜悅,一個個地上前報上功勞,道是自己的部隊殺了多少敵兵,逮住多少俘虜,除了一兩個倒霉鬼死在亂軍之中,其他的都有大功立下。

    秦貴妃微笑點頭,夸獎他們的功勞,目光卻在一直向外面看,等待著小民子的到來。

    見他久久不至,秦貴妃也不由擔心,怏怏不樂,令人去查探李副帥的下落,一有發現,立即來報。

    眾將看在眼中,心里忐忑,互相使著眼色,忍不住都在想︰“秦貴妃這麼關心李副帥,難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象那些賊兵胡說的一樣麼?”

    秦貴妃看到他們面色古怪,忽然明白,不由羞憤,令他們下去。回過頭,又喚過心腹小校,讓他們去那些俘虜里面查找,若找到當日曾污言傷過自己的賊兵,便斬首來報。

    小校們領命而去,秦貴妃無精打采地走回到自己營帳中,想起小民子那令人喜歡的俊俏模樣,不由坐在桌案邊,以手支頰,呆呆地出神。

    正在愁悶,忽然听到女兵進帳稟報︰“李副帥回來了,在外面求見!”

    秦貴妃大喜,跳起來道︰“快叫他進來!”

    女兵們也看得臉色古怪,只是想到李小民本是太監,就算與秦貴妃早有相好,那也是宮里就有的事,怪不到自己頭上,當下也不敢多管閑事,出去請了李小民進來。

    李小民走進帳中,滿臉慚色,深揖到地,惶聲道︰“小人前去追擊洪三娘,卻被她逃掉了,未曾抓到,請娘娘責罰!”

    秦貴妃見他回來便已夠高興了,再看他滿身泥土落葉,頭上也沾了幾片碎樹葉,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不由暗自感嘆他的辛勞,拍著他的肩膀,微笑道︰“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一下吧。”

    李小民應了一聲,正要走,忽然听到秦貴妃咳嗽了幾聲,不由關心,小心地問道︰“娘娘,你風寒還未好嗎?”

    秦貴妃點頭道︰“上次你替我用仙術治病,本已好了許多,可是一夜奔波,被冷風一吹,現在又咳嗽起來了。”

    李小民忙道︰“不要緊,小人還可再用仙術替娘娘治病。不如現在就開始吧?”

    秦貴妃搖頭微笑道︰“不必了。我現在還好,先喝付藥好了。倒是你,奔波勞累,還是快些下去休息吧,順便洗個澡,免得這麼灰頭土臉的樣子。”

    李小民低頭一看,面上一紅,訕笑道︰“是,小人這般模樣,倒弄髒了娘娘身子。今天晚上,小人沐浴更衣之後,再來侍候娘娘。”

    他向秦貴妃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秦貴妃看著這俊美少年離去,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似有他意,美艷的玉面之上,不由微微紅了起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34 PM

第三章有志竟成

    黃昏時分,李小民沐浴更衣之後,先去秦貴妃帳中,替她治病。

    在去之前,他已經把洪三娘母女藏在自己帳中,由鬼衛看守,不讓她們尋死。而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將軍金帳藏嬌,竟將敵方的首領藏在了自己帳里,肆意玩弄。

    在秦貴妃帳中,秦貴妃端坐榻上,玉容一片肅然。而李小民站在她的身後,伸手撫住她的香肩,面色凝重,小心地將仙力度過去,替她治療風寒。

    仙力在她體內流轉,一個周天之後,秦貴妃漸覺病勢已去,睜開眼來,微笑道︰“小民子,真是辛苦你了。”

    李小民慌忙道︰“娘娘待小人有天高地厚之恩,小人這麼做,都是應該的!”

    秦貴妃抿嘴微笑,將他拉在身邊,抱在懷里輕輕撫摸他的頭發,感動地想道︰“多孝順的好孩子啊!在他在身邊,就算是出門在外,心里也覺溫暖了不少!”

    她的動作忽然牽到了胸前的傷口,不由花容微微失色,蹙眉忍耐。

    李小民依偎在她溫暖的懷抱里,感覺著玉峰在自己身上擦來擦去,正在心猿意馬之際,忽然覺得她玉體微顫,抬起頭來,看到她的表情,不由驚道︰“娘娘,是不是你的傷……”

    秦貴妃點頭嘆道︰“不錯,這傷雖不重,卻很是煩人。”

    李小民靈機一動,笑道︰“娘娘,小人其實也能治傷,只是須得看到傷處,這個……”

    秦貴妃一怔,接著想到要脫下衣服,露出酥胸玉體讓他看,不由一陣嬌羞,扭頭避開他的視線,淡淡地道︰“以後再說吧。”

    李小民也覺無趣,干笑兩聲,便不再提這件事了。

    看看天色已晚,晚飯時間已經到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參加慶功大宴。

    二人先後進入大帳中,但見滿堂將領,都跪拜在地,恭聲道︰“恭迎元帥!”

    秦貴妃听他們語出至誠,知道自己這幾場大捷,已經讓這些將官誠心敬服,心中歡喜,喚他們起來,自己帶著李小民,走上正座,與眾將領一同飲酒歡笑。

    在外面,士兵們也都在開懷飲酒吃肉,大快朵頤,歡笑之聲,傳遍整個軍營。

    李小民放開酒量,與眾將豪飲,一直到深夜,眾將都大醉而倒,只剩下幾個人,還在強撐。

    李小民也喝得眼前模糊,回頭看秦貴妃也喝了幾杯,面頰泛紅,站在席間搖搖晃晃,一副貴妃醉酒的嬌俏模樣,不由心中大動,走過去握住她的柔荑,嬉笑道︰“娘娘醉了,小人這就送娘娘回去。”

    秦貴妃醉中听聞,也信步隨著他走去。帳中帳外軍士,人人醉倒,倒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親密動作。

    天色黑暗,李小民走在軍營中,攙著秦貴妃的玉臂,順便拉著她溫暖的玉掌,輕輕撫摸,伸手到她衣袖內,輕撫玉臂,只覺觸手光滑細膩,雪肌之滑膩,甚為誘人。

    秦貴妃多喝了幾杯,也不以為忤,嘻嘻笑著,將玉體靠在這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少年身上,一同走向自己的營帳。

    女兵們倒沒有喝酒,看到他們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了,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服侍。卻被秦貴妃叱退,叫她們只管守在帳外,不許進來。

    眾女兵本不敢從,可是看到秦貴妃醉中斜睨眾人,眼中似有殺氣,都膽寒不已,躲了出去。反正李副帥雖是將領,卻是太監之身,讓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出什麼事,眾女兵只要在帳外仔細听著,提防出事就好了。

    她們一出帳,李小民便在心中命月娘立下禁制,隔絕聲音,並防止有人闖進帳中。

    回過頭,卻見秦貴妃坐在帳中的矮椅上面,斜倚幾案,鳳眼微眯,似已醉意朦朧。李小民心中大動,笑嘻嘻地從後面走過去,伸手抱住她的嬌軀,一雙賊手,握住她的玉峰,輕輕揉捏起來。

    ※※※

    清晨,鳥兒的鳴叫聲打破了沉寂,將寢帳中熟睡的美女,緩緩驚醒。

    她茫然地睜開眼楮,感覺到懷中似有什麼溫暖的物體,低下頭,卻看到一個裸身少年,在她懷里沉沉地睡著。

    女子美艷的面龐上,現出了震驚的表情,香軟嬌軀亦為之變得僵硬。

    她呆呆地看著少年俊秀的面龐,拼命地回憶著,昨夜瘋狂時刻的點點滴滴,漸漸回到了腦海之中。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驚慌起來,掙扎著爬起身子,趴到少年胯下,查看著少年的下體,臉上的震驚表情,更是強烈至極。

    驚訝得張口結舌的美人,爬到少年身上,揪住他的耳朵,輕聲喝道︰“小民子,不許裝睡,快起來!”

    李小民睜開眼楮,嘻嘻一笑,突然伸臂抱住她一絲不掛的性感胴體,不顧她無力的反抗,將她按倒在床上,再度侵入了她的玉體之中。

    劇烈的快感再度將秦貴妃整個吞沒,她失神地呻吟著,心里逐漸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告訴了自己正確的選擇,無論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還是自己本身的需要,今後,她都無法再離開小民子了。

    ※※※

    帥帳中,大軍統帥秦貴妃正襟危坐,玉容肅然,不怒而威。

    下面的將官,都敬畏地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的尊顏。

    李小民站在下方,臉上一片冷靜恭謹之色,低頭恭聲道︰“回元帥,前方探子來報,賊軍內部,已經發生火並,現在已將大部分軍隊退回巨山,準備抵御我軍的進攻。”

    秦貴妃冷漠地看著他俊美容顏,眼中卻有一絲情愫暗暗升起,努力用冷酷的聲音道︰“哦?火並的詳情,究竟如何?”

    李小民恭敬地將文書上的報告重新講了一遍︰“據報,巨山軍師智猩猩尤涌和拖地天王蓋超在與出雲龍公孫不敗的交鋒中,被會妖術的公孫不敗暗算殺害,原來坐第四把金交椅的出雲龍公孫不敗成功地成為了巨山之主,坐第一把金交椅,和他的親信掌控住了山寨大權。”

    秦貴妃奇道︰“他們火並,洪三娘又去哪里了,為什麼不回巨山處理此事?”

    李小民一窒,低頭答道︰“洪三娘在兵敗逃亡之後,就此失蹤,一直未曾露面。據屬下看,大概是畏懼我大唐國法和元帥的軍威,躲起來不敢露面了。”

    秦貴妃還是有些驚訝,想想洪三娘說不定已經死在亂軍中了,便也不再多想,揚首向下面眾將喝道︰“眾將听令!”

    李小民與秦宜福率領部下眾將,一齊向上拱手躬身,肅容齊聲道︰“請元帥發令!”

    秦貴妃撐著桌面站起來,朗聲道︰“大軍即日起程,向巨山進軍,定要將巨山草寇一網打盡,絕不留下一絲隱患!”

    眾將在李小民的率領下,躬身施禮,恭敬地應道︰“是,謹遵元帥軍令!”

    李小民一邊向秦貴妃施禮,一邊偷眼看著這位剛和自己雲雨了整夜的美女,見她昂然站在帥帳當中,強忍著一夜風流後的嬌軀無力感,仍能筆直地站著,身上還有強大的威嚴氣勢發出,不由為之心折。一想到自己更厲害,能大展雄威,將這位女中豪杰放倒在床上,弄得失神至呻吟哭泣,不由有一股強烈的自豪感覺,暗暗地在心底升起。

    ※※※

    大軍起程,緩緩南行,到黃昏時分,在野地中扎營。

    深夜,副帥李小民的營帳中,濃郁的脂粉香味,混著低低的嬌喘啜泣,充滿在營帳里面。

    李小民赤身裸體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低聲喘息,只覺渾身暢快。出征這麼多天,只有這幾天,才能干得這麼爽快。

    在旁邊,一對美人抱在一起,相擁而泣。她們的相貌,極為相似,年紀卻似差了十余歲,正是一對母女,洪三娘和宋惜惜。

    她們的身上,都未曾著片縷,赤裸著雪白的身子,身上還著隱隱的抓痕齒痕,膚色微紅,卻是激烈的歡好後留下的痕跡。

    今天夜里,李小民還想宿在秦貴妃帳中,卻被她軟語相求,道是昨夜弄得太累,今天須得好好休息才行。李小民也不忍心逼迫這位一直關心愛護自己的貴妃娘娘與自己交歡,只好回到帳中,寵幸這一對被自己俘虜的美女花。

    按照戰時規則,這一對母女既被自己俘虜,那麼做自己的奴隸也是應當的。不過她們來頭太大,自己不報告上級,就藏起來自己享用,實是大罪。因此李小民還得瞞著別人,每天把她們藏在車上或是帳中,不讓別人看見,對洪三娘卻說是為了保全她們母女性命,不得不如此。

    洪三娘當然知道他的詭計,可是為了母女的性命,也只得听他安排,藏起來不敢見人,到了夜間,含羞忍辱,與女兒一同服侍李小民。她和女兒的功力早被李小民用仙法封住,無法運用自如,何況她便是反抗,也沒有什麼用處,只能讓自己和女兒受到的凌虐更殘酷幾倍而已。

    可是這並不能說明她甘心受李小民蹂躪。就算和李小民在一起確實很瘋狂激烈,興奮的快感足以將她淹沒,可是她卻不願女兒和自己分享雨露,抬起頭來,一邊擁抱撫慰著女兒的身子,一邊痛斥道︰“你這狗太監,傷風敗德,如何敢逼奸我們母女兩個!”

    李小民躺在她們身邊,一邊伸手摸著她們的酥胸玉肌,一邊懶洋洋地道︰“這是什麼話,你們大順軍,路過一地,奸掠一地,這種事,做得只會比我過份吧?”

    洪三娘怒道︰“縱然真是如此,你同時霸佔我們母女二人,人倫何在?”

    听著她義正辭言的痛斥,李小民也開始正經起來,盤腿坐在床上,伸手從她懷中抱過宋惜惜,摟在自己懷里,在少女柔滑苗條的嬌軀上撫摸著,一邊正色道︰“你們這個時代……地方的倫理,和我來的地方不一樣,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洪三娘咬牙道︰“胡說!人倫道德,天下皆然,難道你是從什麼蠻荒之地來的麼?”

    李小民搖頭道︰“才不是!我來的地方,比這里文明多了,一切都按法律辦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說的,雖然沒人相信這種話。”

    他喘了口氣,手指輕拈垂首低泣的宋惜惜的香乳,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記得多年之前,我曾經看到報紙上有一個案例︰一個老頭,年輕時娶了個寡婦,多年後和她離了婚,卻和她離散多年的女兒兩情相悅,辦了結婚證,做了合法夫妻。”

    洪三娘雖然听不懂他說的一些專業術語,卻也大致明白,掩面怒道︰“這是什麼人,竟敢做此禽獸之行!難道旁人就任由他這般胡為麼?”

    李小民搖頭道︰“當然不是!這事傳出去以後,群眾意見很大,說這是『佔了娘又佔女』,不符合道德,便有人上告法院,說他們這樣做不對。”

    他嘆了口氣,手指緩緩進入少女狹窄濕潤的禁地,繼續和她美艷的母親討論道︰“可是法院說,男方和新婚妻子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且那女孩也不是他的養女,這麼做,並不違反法律,因此是合法婚姻。而報紙上面的評論,也對此表示贊成,也就是說,佔了娘又佔女,在我們那個地方,是合理又合法的,受到大力提倡推廣!”

    他這話雖然夸張了一點點,卻大都是事實。洪三娘略過他話中所說方言,明白了他的意思,掩面怒斥道︰“真是蠻荒之地,禽獸之邦!竟將亂倫之事,當作正理推行,此等淫邦,安得不亡!”

    這樣荒謬的言論,自然讓愛國青年李小民听得義憤滿腔,一把把她按在床上,騎上她的玉體,怒道︰“敢這麼侮辱我光榮偉大的祖國,看我怎麼收拾你!實話跟你說吧,你和你女兒跟我沒有血緣關系,她也不是我的養女,你也不是我養母,現在的社會是一夫多妻制的社會,你們都是我抓來的奴隸,于理于法,我都應該將你們兼收並蓄,這才是合法行為!今天,我就要行使我作為主人的合法權利了!”

    ※※※

    艷陽當空之下,大軍緩緩前行。

    在軍隊里面,李小民頂盔貫甲,披掛整齊,騎著戰馬走在軍中,偷偷地打著哈欠,忽然听到前面遠遠傳來喧嘩喊殺之聲,不由微微一怔。

    前方,傳令兵飛跑過來,來到他馬前,跪下稟道︰“稟副帥,前面元帥正在與敵軍交戰,請副帥前去壓陣。”

    李小民忙對身邊的副將交待一聲,要他代自己帶好軍隊,自己拍馬向前沖去,要去看個究竟。

    馳到軍前,舉目觀看,但見高山巍峨,巍然聳立,直入雲端。兩山之間,卻是一個關口,看上去十分險峻。

    這處關口,卻是南唐有名的雄關嘉陵關,官軍要前往巨山剿滅草寇,定然要通過這處必經之地。

    嘉陵關當初是小國越國為抵擋南唐大軍時所建。後來守將投降,越國被滅,此關就失去了效用,只是有一支軍隊駐扎在此,留待後用。

    大順軍舉兵造反之時,用偷襲之法,自南方嘉陵關背後發起突襲,一舉攻克嘉陵關,並進行了加固,以防護巨山山寨。

    朝廷大軍立于嘉陵關下,立下營寨,準備攻打。

    在軍隊的最前方,卻有一員黑大漢率領一支賊軍立于嘉陵關前,手持兩柄板斧,放聲大喝道︰“前面來的官軍,有沒有膽量,讓你們的元帥出來和俺一戰?”

    秦貴妃正率軍在嘉陵關前,面沉似水,舉頭打量著這座易守難攻的雄關,听得那黑大漢之言,心頭微怒,拍馬揮刀,自軍中馳出,指著黑漢怒喝道︰“賊將何人,通名受死!”

    黑大漢抬頭看去,見迎面馳來一名女將,頂盔貫甲,周身披掛整齊,胯下戰馬雄駿,手中大刀鋒利沉重,兼且生得齒白唇紅,美貌至極,周身散發出一股狂烈的猛將氣勢,配著她的花容月貌,以及戰甲遮不住的美妙身材,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異美感。

    黑漢卻是粗鄙之人,哪懂得欣賞這般絕頂美人,舉斧大笑道︰“前面來的娘兒們,給爺滾回去,叫你們元帥親自來會會俺!告訴他听了,爺爺本名李鬼,江湖人稱黑麻風的便是!”

    秦貴妃听他出言無狀,不由大怒,也不多說,拍馬揮刀,駿馬在戰場上馳過,直取李鬼。

    李鬼見馬勢甚急,鋒利的大刀寒光閃閃,以迅猛無倫的氣勢向自己猛劈下來,卻也不敢怠慢,舉斧向上硬擋,雙膀用力,大喝一聲︰“開!”

    他是步戰之將,兩腿牢牢站穩地面,刀斧相交,兩股大力重重撞在一起,轟然巨響升起,震得兩邊軍士,盡皆失色。

    駿馬狂奔,自李鬼身邊馳過。李鬼舉起板斧,在自己眼前看了一看,忽然叫道︰“厲害!想不到天底下,還有這麼厲害的娘兒們,我看比洪三娘也不差!”

    他也不管這樣叫會亂了軍心,只是大聲地叫出來。在他的腳下,雙腳已微微陷入地面,卻是秦貴妃當頭一擊的巨力所致。

    秦貴妃撥馬而回,再度揮刀,狠狠劈向李鬼。氣勢沉猛,令人觀而失色。眾軍但見她柳眉倒豎,手執沉重鋒利的大刀猛劈敵將,那股巾幗雄風,遠勝須眉,果然是英勇猛烈的當朝第一女將,不由盡皆望而心折。

    李鬼力大,哪肯輸與女子,當下輪開板斧,大聲嘶吼,與秦貴妃猛烈拼殺在一起。

    二人都是一代猛將,互相奮力攻擊,兵刃相交的轟響聲連續響起,戰場上,塵土飛揚,兩員猛將凜然神威,互相攻殺的激烈情景,讓眾軍看得目眩神搖,驚嘆不已。

    若在從前,秦貴妃只怕會因體力不支而敗下陣來。可是最近因整夜與李小民陰陽雙修,在多次修煉之後,體質也得到極大改善,在與李鬼的猛烈拼殺中,只覺力量源源不絕地自體內生出,丹田處,似有一個強大的力場,能生出氣力,不由心頭暗喜,精神大振下,招數也越來越是猛烈,沉重鋒利的大刀漫天狂揮,將李鬼籠罩在中間。

    李鬼越戰越是吃力,心驚下,大呼道︰“你這娘兒們是哪里來的,就算洪三娘也贏不了我,你怎麼比她還厲害!”

    秦貴妃聞言大喜,知道小民子對自己的幫助太大,現在自己的武力已經遠勝于那個兵敗逃走的洪三娘,芳心不由對他充滿感激,手中大刀招式更猛,震得李鬼雙臂發麻,漸生怯意。

    他大吼一聲,板斧連揮,硬生生將秦貴妃逼退,大叫道︰“臭女人厲害,爺爺不和你打了!”

    說著話,回頭便走,向關上逃去。

    秦貴妃哪肯放他離開,見這黑漢乃是魯莽之徒,只怕未曾打過敗仗,因此連馬比人快都不曉得,立即拍馬追上去,揮刀便斬。

    李鬼卻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作,耳邊听得風聲響起,猛然一個懶驢打滾,躲過頭上砍來的大刀,粗重的身子在地上連滾,使出地趟斧法,滾近馬前,揮動板斧,向馬腿砍去。

    秦貴妃自受洪三娘偷襲之後,上陣交戰,便多了一個心眼,早在防著他詐敗使計,當即揮刀下斬,當的一聲,將他板斧擋開,戰馬順勢馳開。

    秦貴妃勒動韁繩,戰馬轉個方向,再次向李鬼馳來。李鬼剛從地上爬起,陡然見一柄大刀,帶著斬天裂地的威勢,自空狂劈而來,慌忙舉斧抵擋,卻已因戰得手軟,哪里擋得住秦貴妃經過雙修之後的巨力,轟然巨響聲中,板斧與一顆斗大的黑頭,一同向空飛起,黑漢脖腔中的鮮血,如噴泉般,向空飛射,高達尺余,看上去甚是駭人。

    戰馬馳過黑漢的尸首,鋼刀上鮮血淋灕,那美貌英武的女將身上卻不帶絲毫血跡,催馬馳過關前,美目炯炯,冷然凝視著關上守軍,直看得人人膽寒心裂,低下頭,不敢與這殺人不眨眼的女煞星對視。

    李鬼所帶之兵,見主將已死,都嚇得發抖。見秦貴妃還在挺刀在戰場上奔馳,連尸首也不敢搶回,爭先恐後地向嘉陵關中逃去,將大門一關,死也不肯出來了。

    後面的官軍,見元帥大展神威,一刀斬了敵將,轟然歡呼,在秦宜福的率領下,一鼓作氣,沖向嘉陵關,猛烈攻打。卻被關上敵軍,一片亂箭,滾木擂石齊下,給打了回來。

    秦貴妃斬了李鬼,卻不覺疲憊,指揮著官軍前往進攻,見關上抵抗甚是猛烈,一時片刻,顯然是攻之不下,便舉手下令,讓眾軍暫且回營歇息,日後再戰。

    坐在中軍帳中,眾將都來賀喜,道是元帥出馬,力斬敵將,賊兵必然恐懼,失了銳氣,日後便好攻擊了。

    秦宜福卻微皺眉頭,拱手道︰“元帥,嘉陵關易守難攻,我軍強行攻打,只怕很難攻下。久耗于此,又怕會貽誤戰機,該當如何是好?”

    秦貴妃微蹙娥眉,將目光掃向眾將,卻見眾將也都面有難色,知道他們沒有妙計,只得轉頭看向李小民,想看看這個詭計多端的少年是否能有什麼好辦法。

    美目掃視之下,卻見李小民恭謹貌下,卻正在詭異奸笑,雙目賊賊地打量著自己的玉體,似是不懷好意。

    秦貴妃面上一紅,知道他必然有了辦法,卻不肯說,以此來要求和自己交換一些什麼東西。

    她輕咳一聲,強忍羞澀,努力保持著玉容平靜,沉聲道︰“眾將暫且下去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談。”

    眾將見元帥也沒有什麼攻關的好辦法,只得躬身退下,心中微微發愁。

    帳中,只剩下二位元帥,默默對視。秦貴妃見李小民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忍不住嬌羞,拂袖而去,自帳後離開,不與小民子照面。

    李小民暗自偷笑,在後面跟了上去,見那身披戰甲的佳人倩影走進了她自己的軍帳,便也邁開四方步,擺出副帥的威嚴,目不斜視地從守帳兵士身邊走過,隨手布下禁制,隔住了帳內的聲音傳出。

    在大帳里,秦貴妃正站在方桌之前,雙手按桌,凝目掃視著桌上放置的行軍地圖,听得後面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卻不回頭,低頭看著地圖裝作听不見,只是玉頰已然飛紅,暗地里嬌羞無限。

    李小民走進帳中,看到那勾人魂魄的美貌佳人背對自己站在桌前,正在低頭看地圖,雖然身穿金色盔甲,亦遮不住那窈窕性感的美妙身材,不由嘻嘻一笑,邁步走過去。

    大帳里,朝廷大軍的女元帥和少年副帥披盔貫甲,一同參詳著桌上的行軍地圖。在陽光的映照下,金銀盔甲,相映生輝,令人不由得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秦貴妃低聲道︰“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攻下嘉陵關?”

    “我听說嘉陵關旁邊的山上,有一條小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貴妃精神一振,低頭看著地圖,興奮地道︰“若果真如此,我們只須派一支奇兵,自山上越過嘉陵關,繞到嘉陵關後方,發起突襲,便可奏奇功!”

    接著,她又蹙眉道︰“只是這條道路在何處,尚未可知,亦不能把希望盡都寄托在上面。”

    “放心,這麼大的山,怎麼會連條小路都沒有,不過就是隱秘一點,讓人難以找到罷了。你不用擔心,這事交給我,我一定去把那條小路給你找出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43 PM

第四章藍面夜叉

    山道上,一支軍正在小心地攀著山岩,在這難以越過的山道上艱難地行進。

    為首的,正是官軍副帥李小民,一邊輕松地攀岩前進,一邊暗自回憶著昨天的美景,得意地想到,到了最後,秦貴妃終于被他的強悍體魄干得痛哭失聲,被迫在床上跪在他兩腿之間求他不要再干了,那一刻,李小民再度感到了夢想成真的狂喜之情。

    為了安慰秦貴妃,李小民抱著她的玉體,陪她好生睡了一覺,讓她補足了睡眠,並用仙術補充她的體力,好讓她有足夠的力量進行戰斗,免得這美人在屈辱之余,對他生出怨忿之心。

    現在,他就是跑出來,替她打仗,一定要奪下嘉陵關,作為對她勤勞服務的回報。

    經過一天的艱苦跋涉,李小民所率二千精兵,終于來到了嘉陵關後方。听著北面遠遠傳來官軍攻打關口時的喊殺聲,李小民打了個手勢,一眾穿著敵軍雜亂服飾的精兵悄悄地散開來,去將準備好的敵軍軍旗打開,準備冒充敵軍,前去賺關。

    在嘉陵關北面,秦貴妃親自上陣,督促士兵們猛烈攻打關口,一雙美目,卻在焦急地望向城頭,等待著預想中的奇兵出現。

    就在攻關戰斗越來越慘烈之時,陡然有一陣嘶殺聲自關後傳來。關上守軍,突然一片大亂,回身看向關內,個個臉上驚慌失色。

    趁著他們防守混亂之際,關下官軍,一鼓作氣,攻上關頭,大肆砍殺著四散奔逃的守軍。

    在關內,一支精兵亦在放手狂殺,斬殺無數敵兵,一直攻上關頭。

    為首一員小將,容貌清秀,卻是一臉的凶橫殺氣,腰間掛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手持明晃晃的鋼刀,見人便砍,滿身都已沾滿血污,猶自放手殘殺敵兵不住。

    當他踏上關牆,砍殺了最後一個擋在自己面前的敵兵之時,關上關下官軍的歡呼之聲,震天動地。

    李小民大步踏上城頭,高高地站在渾厚關牆之上,揚手舉起那被自己親手斬下的頭顱,在掠過關頭的烈烈狂風中,放聲長嘯道︰“賊將首級,已在此處!賊兵還不歸降,更待何時!”

    關內四處為戰,與眾官軍猛烈拼殺的賊兵,遠遠听到這聲長嘶,抬頭看去,但見那頭顱滿是血污,面貌卻依稀可辯,正是嘉陵關主將盧興之頭,不由都面如土色,斗志盡失。見此情景,除了逃跑,便只有投降一途了。

    嘉陵關的大門,緩緩打開。關下官軍大部,浩浩蕩蕩,向門內飛奔而入,迅速控制住嘉陵關各處戰略要地,讓殘余的賊軍再無反抗之力。

    秦貴妃騎馬立于關前,遠遠望著關上少年那神威凜凜的模樣,一縷柔情,忍不住在她那堅強的芳心之中,緩緩彌漫開來。

    李小民的目光,掃視著關下眾軍,越過那許多充滿崇拜敬畏的眼神,落在那如鶴立雞群般的美貌女將的臉上,在他的唇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邪邪的笑容。

    秦貴妃的臉,突然變得紅了起來。看著李小民暗暗燃燒著烈火的雙楮,心下暗嘆,知道今天在嘉陵關內住宿,自己又將經歷無法入眠的一夜。

    ※※※

    巨山山寨,位于一個巨大的島上,周圍八百里水泊,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因此周圍官軍多年來連番攻打,亦不能將巨山草寇,連根拔除。

    在抵御官軍的進攻之中,山寨水軍頭領“浪里黑條”張逆,居功至偉。

    在當年官軍進攻巨山的第一戰之中,越州指揮使何炯率大批船只,載著數千甲士,跨越湖面而來,意圖一舉蕩平巨山草寇,在他們勢力尚屬微小時,便鏟除禍患于萌芽之中。怎奈壯志未酬,還未攻到巨山島上,便已被張逆率領大批善于潛水的嘍羅,在水下鑿沉了幾乎所有的船只,讓大批官兵,未及接戰,便落到水中,做了枉死鬼。

    而何炯更是倒霉,雖然舍生忘死,在船上與攻來的賊軍守將朱順拼斗,卻因船只漏水,一時心慌,被朱順揮刀砍傷,逮住後連斬九九八十一刀,受盡酷刑而死,死後尸體亦被扔到水中,由水中魚蝦吃得干干淨淨,尸骨無存。

    秦貴妃所率大軍,在巨山水泊的邊沿處,停了下來,安營扎寨,到處調集船只,準備進攻巨山島,卻因懾于張逆的威名,一時不敢輕動。

    正在各營將領暗自憂慮,不知道自己這一營的將士會不會派去打前陣,並且會不會被張逆所率大批水鬼在水下鑿沉船只,無端淹死時,心里想到的,便是向元帥討教,看看兩位元帥能有什麼新的計劃,以應對張逆及部下水鬼的威脅。

    可是,就在他們最需要兩位元帥的決斷之時,兩位元帥,都不見了蹤影,讓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元帥是已經有了妙計,正在謀劃;還是束手無策,因此躲起來不敢見人。

    這個時候,他們一心敬服的主帥,此時正獨自躺在自己的營帳里的大床上,錦被內的雪白嬌軀一絲不掛,美目散發著失神的目光,發出余韻後低低的銷魂呻吟之聲。

    而他們衷心敬佩的副帥李小民,卻是得意洋洋,從秦貴妃的寢帳里出來,小聲哼著從前那個時代的流行歌曲,不帶一個小兵,獨自出了營盤,在夜色籠罩之下,悄悄地向水面上掩去。

    在水面上,樹林從生的隱蔽之處,放置著一只小船,是李小民命令部下給他找來的。

    李小民跳上小船,什麼也不管不顧,立即閉上眼楮,盤坐練功。自有虛無飄緲處,飛出一個小小鬼衛,落在船上,操起船槳,替他操舟,向小舟劃向水面深處。

    在水泊上,有無數小島,大小不一。小舟很快便到了一處礁石島邊,佔地不過十丈,卻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島了。

    李小民將仙力在體內流轉,數個周天之後,緩緩睜開雙目,自舟中站起,跳上礁石島,四面環顧一眼,但見煙波浩渺,到處都是茫茫水面,夜霧彌漫,一眼看不到邊。

    水面礁石上,李小民傲然而立,手捏法訣,微閡雙目,口中喃喃念誦真言,一股強大的力量,自他的體內奔涌而出,向腳下的水面涌去。

    礁石島下,水面漸漸泛起漣漪,水波蕩漾開來,向四面發散。

    隨著李小民真言念誦,水面的震動漸漸增強,最後變得象開了鍋一般,水花不斷向上噴涌,氣泡轟然上涌,遍布水面。

    在遠處,大片水面也在轟然震動不止,水下的魚蝦都受不了震動,爭先恐後地向遠處逃竄。

    就在李小民眼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有水花飛濺,水面翻涌澎湃之時,一個巨大的身影,陡然從水中鑽出,面目猙獰,帶著滿身的水珠淋灕,舉叉大吼道︰“哪里來的小輩,敢來打擾大爺休息?”

    李小民張開雙目,定楮看去,卻見那鑽出的身影,身長至少比他高上一倍,高大壯碩無比。手持三股托天叉,上束九枚鋼環,一動便水花四濺,響聲貫耳。而他的面目,更是猙獰可怖,整張臉盡呈深藍死灰之色,暴眼血紅,獠牙森森,惡狠狠地瞪著李小民,咬牙切齒,似要吃人一般。

    他的問話還未平息,便听水下嘩啦啦一片大響,在水面冒起的氣泡之中,到處都有一個小小的腦袋伸出,一般的猙獰可怖,迅速浮起,站在水面上,一個個濕淋淋的,身子飄忽不定,卻是一個個的小小水鬼,露出各種窮形惡相,圍在先前那怪物身邊,厲聲嘶叫,為他的問話以壯聲勢。

    一時間,水面之上,到處都是水鬼聚集,嘶聲鬼叫之聲,傳遍黑夜之中。

    面對如此恐怖的對手,李小民卻是面色平靜如昔,拱手道︰“大王請了!在下李小民,打擾大王休息,還望大王海涵。此來來得匆忙,未曾備有什麼禮物,只是略備薄禮,請大王笑納!”

    小舟中,已經被士兵們裝滿了三牲祭品,雖然船小,裝上這些東西,怕不得有數百斤之重。

    看了這麼多厚禮,那為首鬼怪面色稍霽,點頭道︰“不錯不錯,這些東西,夠我塞牙縫了!”

    李小民淡淡微笑,心里卻微有怒意︰“這個家伙,胃口這麼大,這一次交易,只怕不好談!”

    他在來之前,便已派鬼衛在當地冤魂中打探過,佔據了這一帶水面的,卻是一個從海里來的巡海夜叉,卻不知名字,平素里就叫做什麼藍面夜叉的,據說是在東海犯了什麼罪過,害怕龍王處置,因此逃離東海,並擊敗追兵,一直逃到此處,聚集了大批水鬼,稱王稱霸。而本地龍王,為龍暗弱,法力也遠不如東海中的龍王,整日里只知吃酒逍遙,躲在深水之中,什麼事也懶得管,對此藍面夜叉的力量亦隱有懼怕之心,因此這藍面夜叉才能在水泊中聚集這麼大的勢力。

    這一次,李小民孤身前來,便是為了和他談一筆交易,因此特地來到他居所附近,施法力震動水面,逼他現身出來,好好地談上一談。

    為了能順利達到目標,李小民還是微笑道︰“大王不必擔心,我大唐朝廷,財力雄渾,這江南地面,盡屬我大唐朝廷,大王不管要多少祭品,都不是難事。”

    藍面夜叉聞言,心中意動,昂首笑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說吧,你到我這里來,是有什麼事?”

    李小民拱手肅容道︰“巨山賊寇,興兵作亂,殘害黎民。不知有多少人家,被他們殺得干干淨淨,多少村莊,雞犬不留。婦人女子,被捉去奸淫拐賣,可謂惡事做盡,這樣的隊伍,豈能稱為起義軍?今日我朝廷大軍到來,便是為除此惡賊,還江南百姓,一片清朗世界!只是賊寇水軍眾多,張逆率嘍羅攔住水面,讓我軍不能渡過水泊,攻上巨山島。請大王恩準,借數百水鬼與在下,只要破了張逆水兵,我軍便可長驅直入,消滅巨山賊寇,那時大王居功至偉,朝廷必有封賞,為大王建廟居住,受百姓供奉香火,就是大王部下,亦可得朝廷選派法師前來超度,或是永居大王帳下,受百姓供奉度日,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此言一出,藍面夜叉還未怎樣,他部下群鬼,已然意動,都面現激動之色,竊竊私語,對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興奮不已。

    李小民說完這一席話,淡然看向群鬼,見他們都在用熱切的目光看向藍面夜叉,顯然是唯他馬首是瞻,只要他一點頭,這事便算成了。

    藍面夜叉眼珠微轉,卻冷冷一笑道︰“小輩,敢來算計老子!不過這麼一點東西,就想騙老子給你賣命,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眾水鬼面色皆變,震驚惋惜頹喪之色,出現在眾鬼面上,哀嘆嗚咽之聲,自一些小鬼口中發出,悄悄地蕩漾在水面之上。

    李小民也微微有些驚訝,拱手問道︰“大王既然覺得這樣不好,那麼請問大王要什麼條件,才肯出手相助?請大王盡管說出來,傾我大唐朝廷之力,必然可以滿足大王的要求。”

    藍面夜叉仰天大笑道︰“老子什麼也不要!現在我在這里過得這麼好,有吃有喝,干什麼要打破現在的局面?再說公孫不敗本是我的老朋友,有他幫忙,我才能在這里安穩居住,還經常收到他扔進水里來的禮物,有牛有羊,有時候還有人送給我吃!至于廟宇,公孫不敗也答應給我建了,你說我什麼事也不做,就能得到這些,干嘛還要听你這小輩的,替你去打仗賣命?”

    他部下水鬼,有些便是被公孫不敗送與他吃的,听他說起此事,臉上便現出激憤之色,只是懾于他的威力,只敢暗怒,卻不敢表露出來,讓他看到,盡皆低下了頭。

    眾鬼之中,卻有一個壯碩惡鬼昂然而出,在水面上飄到藍面夜叉面前,吶頭拜倒于水上,嘶聲道︰“大王!巨山賊寇,惡事做盡,屬下何炯,以及部下數千兄弟,便是被巨山賊寇害死的,求大王念在屬下一直忠心耿耿替大王做事的份上,允許屬下帶當初被害的兄弟,幫助朝廷大軍,與惡賊決一死戰!”

    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那惡鬼滿身鮮血淋灕,傷口無數,深達肺腑,果然是被斬了八十一刀的何炯指揮使,模樣看上去淒慘恐怖至極。

    藍面夜叉听聞,卻大怒道︰“大膽何炯,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本王提條件!還不快滾回去,免得本王一怒,將你打得魂飛魄散,那就悔之無及了!”

    何炯面現怒色,舉頭望向藍面夜叉,卻是怒氣填胸,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面夜叉見他這模樣,心下生怒,揮舞鋼叉,喝道︰“怎麼,你敢不服本王的裁決麼?”

    李小民生怕何炯被他一叉刺透,讓自己少一個幫手,連忙拱手笑道︰“請大王且稍安勿躁,在下突然想起,出征之前,曾經路過何指揮使家中,代表朝廷以示慰問之意。他家中妻小,曾托在下帶封家書,要在下于水邊焚化。既然在此相遇,還請大王開恩,讓在下將家書交與何指揮使。他日在下必然還情,再奉上三倍的三牲祭品,獻與大王。”

    藍面夜叉瞪了他一眼,看在那些祭品的份上,決定暫留何炯之命,低頭向何炯冤魂喝道︰“還不快去!”

    他嫌何炯飛得慢,當即飛起一腳,漫天水花中,將何炯亡魂,一腳踹向礁石島。

    何炯亡魂,御風而行,撲到礁石島上,跪地拜倒在李小民面前,哽咽道︰“下官無能,未曾剿滅巨山賊寇,反致數千官兵喪生于此,今日將軍來到這里,下官實是無顏相見!”

    李小民慌忙上前還禮道︰“何指揮使快請起來!家中有口信在此,還請一听!”

    他將口湊到何炯鬼耳之旁,運起神音,將低低的聲音灌入鬼耳之中︰“何指揮使,實不相瞞,未曾有什麼家書。只是本官要剿盡巨山草寇,非得何指揮使相助才可。只要何指揮使率一眾屬下立了大功,本官自有辦法,讓指揮使離開此地束縛,回家面見妻兒老母,並讓尊府一門,盡受朝廷封賜,何指揮使也可免于在此地永受苦楚了!”

    何炯震驚地抬起頭,看著李小民誠摯的面龐,感覺著他身上暗自澎湃的仙力,心下已有幾分相信︰“這位將軍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法力,若說讓我脫離水鬼身份,不受死地束縛,也有可能。況且他所穿軍服,雖看不出什麼職餃,也可知是上將一員,在軍中定有很高地位權勢,想要幫助我家,不過舉手之勞。”

    想起老母在堂,妻兒無依,何炯心中不由一酸,兩行鬼淚,自鬼眶中緩緩流下。

    藍面夜叉看他在那里哭哭啼啼,心下輕蔑不耐,喝道︰“說完了沒有?何炯,給老子滾回來,別在那里學得象個娘們一般,給老子丟人!”

    李小民卻拱手笑道︰“大王,在下倒還忘了,曾在來時,得到了一件至寶,特來獻與大王,請大王笑納!”

    藍面夜叉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想用什麼東西來收買老子嗎?只怕你買不動!”

    李小民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嘖嘖稱奇道︰“這般好的法寶,真是天下無雙,若非是敬畏于大王威嚴,在下實是舍不得送出去啊!”

    藍面夜叉看他說得活靈活現,不由好奇,巨大的身軀在水面上移動,大步踏上礁石島,悶聲悶氣地道︰“什麼好東西?給我看看!”心下已經打定了搶奪的主意。

    他沉重的腳步,踏得礁石島轟然震動,似是要沉入水下一般。李小民暗自心驚,不待他走到面前來搶,便伸手從盒子里面拿出一個碩大的黑色明珠,舉向藍面夜叉,笑道︰“就是這個!”

    藍面夜叉心下好奇,伸頭去看,正要伸手接過,那黑色明珠忽然迸發出一道黑光,挾著巨大的靈力,轟然直向他射來!

    藍面夜叉大驚,正要閃開,那黑光卻似風馳電掣,瘋狂地撞在他的右手之上,只听一聲轟響,長滿黑毛的右手手掌,登時便被黑光射穿,痛得藍面夜叉大聲慘叫。

    黑光穿透巨掌,猶不停留,重重撞在藍面夜叉的右肩,將他整個撞飛出去,周身上下,黑氣籠罩,藍面夜叉巨大的身子在黑氣中縮成一團,看上去似乎是痛苦至極。

    在運用巨大的靈力之後,李小民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稍微喘息兩下,便即再度念動真言,準備催動冥王珠,放射黑光,向藍面夜叉襲去。

    經過長期的摸索實踐,李小民漸漸開始掌握到了使用冥王珠,讓它更具威力的方法。這一次,他是決心一舉擊殺藍面夜叉,以免他壞了自己大事,念動真言時,仙力在體內飛速流轉,不顧自身消耗,只要除了藍面夜叉為第一要務。

    在地面上,黑氣籠罩中的藍面夜叉忽然大吼一聲,用力振開身上束縛,狂跳起來,仰天狂吼聲中,身上衣衫,盡皆開裂,露出了里面健壯的肌肉。身上強勁的靈力迸發出來,登時將黑氣撞碎,消散風中。

    怒視著李小民,藍面夜叉大吼道︰“小輩,竟敢暗算爺爺,受死吧!”

    他用左手反向握緊三股托天叉,叉尖向下,用盡力氣,向李小民的頂門狠刺而去!

    叉尖未到,黑氣已經彌漫在李小民身體四周。靈力再度自李小民手中黑珠中放射出來,恐怖的黑光,瘋狂涌出,飛速射向藍面夜叉的胸膛!

    靈力一出,剛吃了虧的藍面夜叉便知不妙,顧不得再傷李小民,身子一翻,向後飛出,自己周身亦迅疾放出靈力,護住身子,以免被那黑光沖破胸膛,當場死于非命。

    那黑光卻不肯放過他,沖破護體靈力,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讓藍面夜叉慘叫一聲,被撞飛好遠,巨大的身體重重地落在礁石島與水面交界處,轟響聲中,水花四濺,直達十步之外。

    李小民喘息著,面色更顯蒼白,高舉冥王珠,冷笑道︰“藍面夜叉,說吧,你降是不降?”

    雖是這樣問,他卻在暗暗聚集仙力,心中也在默誦真言,準備再度啟動冥王珠的威力,擊殺藍面夜叉。

    藍面夜叉咬牙道︰“不降!”一個翻身,便向水中滾去。

    他也不是魯莽之輩,一見勢頭不妙,便想腳底抹油,暫且退回水中休息養傷。反正李小民現在島上,除非他能飛天遁走,不然的話,只要還要坐船離開,自己部下水鬼,定可要了他的性命!

    看著藍面夜叉想溜,李小民面色突變,周身聚集起的仙力立即轉為冰寒,口中加快速度,喃喃念動真言,催動仙氣,在身邊聚集。

    陡然間,李小民單膝跪地,右手張開五指,掌心重重擊在地面之上,大喝一聲道︰“天冰地凍,萬丈凝冰!”

    隨著這一聲怒吼,整個礁石島,立即變成了冰雪般的白色,而島邊水面,也迅速結冰,閃爍著寒冰的光澤。

    李小民咬緊牙關,將渾身仙力,盡皆打入地下,口誦凝冰咒,但見視線所及處,水面迅速凝為寒冰,還在向遠方,不斷地蔓延。

    藍面夜叉正在翻滾著向水下沉去,身子剛沉了一半,水面便已凍結,把他大半個身子凍在里面,只留一顆頭顱,以及左半身,還在水上。

    藍面夜叉大驚,正要掙扎出來,忽然面色大變,抬頭向空看去,但見在暗夜虛空之中,無數厲鬼驟然涌現,手執刀槍劍戟,狂聲厲嘯,自空向下,瘋狂沖來!

    看那刀劍如林,寒氣森森;殺氣暴烈,縱橫天地,每一支利刃,都在直取自己頭顱,藍面夜叉驚得心膽懼裂,慌忙舉起左手,大吼一聲,揮動三股叉,向上空迎去!

    無數厲鬼,為等這一刻突襲,早在空中暗藏許久,蓄力盡極,瘋狂厲嘯聲中,鋒利的槍刀之林,重重刺在藍面夜叉身上,縱然他皮粗肉厚,也被刺得千瘡百孔,劇痛狂吼之聲,響徹四方,在暗夜中,听上去淒厲恐怖至極。

    他負痛之中,手中鋼叉,拼命揮動,抵抗著天空中刺下來的鋒利靈刃,渾身鮮血,自巨體上的無數傷口中流出,灑在寒冰之上,將雪白冰面,染得一片鮮紅。

    那些鬼衛受命埋伏此處,早已憋著勁取他性命,哪肯放過這受傷強敵,刀劍如風,轟然劈下,沖破藍面夜叉護體仙氣,不停地斬在他的身上。若非藍面夜叉靈力強勁,早已被斬成了碎塊。

    性命處在危急之間,藍面夜叉再也不敢有半分保留,左腕處,一個巨鐲陡然放射出強烈的白色光芒,耀眼懾魂,天地間驟然大亮。四面的鬼魂,都大聲嘶叫起來,被那道耀眼的白光照在身上,靈力迅速消退,整個靈體,似受重擊一般,登時變得虛弱。

    受到攻擊的,不止有李小民部下鬼衛,就連藍面夜叉屬下的水鬼,亦遭池魚之殃,慘叫不止。

    李小民所用凝冰術,對付的原本就只是藍面夜叉一個,他是妖身,可凍在冰中,水鬼們反而是靈體,不被冰住,正因變生倉促,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在一旁呆看,忽然被這白光照在身上,只覺靈力驟消,痛苦不堪。有幾個剛入水鬼之門的新進水鬼,禁受不住這強烈的靈光,竟然慘叫一聲,魂飛魄散,再不復存在于世間。

    空中大批鬼衛,雖然修煉多年,卻也禁不住這般白光照射,俱都掩面飛退,心中驚懼不已。

    藍面夜叉拼盡身上仙力,催動那巨靈之鐲,得了喘息之機,趁此機會,不敢稍停,立即揮動左拳,拼盡力氣,狠狠向冰面上砸去!

    巨拳帶著呼嘯風聲,無上的巨力重重砸在寒冰之上,發出一聲震天轟響。就算是被冰封住的堅硬冰面,亦不住為之顫抖!

    雪白堅硬的冰面,轟然碎裂,直達三尺之下。藍面夜叉用盡余力爬了起來,渾身上下,掛著大量的碎裂冰塊,鮮血染滿半身,魁梧的軀體站在碎冰之中,指著李小民放聲怒吼道︰“你這鼠輩,只敢暗箭傷人,不算好漢!”

    此時的李小民,已是面色慘白,仙力殆盡。對他來說,最難的不是擊敗藍面夜叉,而是阻止他逃走。若他逃回水中,再想抓住他便難了。自己不習水戰,而部下鬼衛中,也少有習水性者,雖然可捏避水訣入水尋找,但在藍面夜叉的地盤里,真要動起手來,只怕敗的未必便是他。

    因此上,他只能拼盡身上仙力,使出這覆蓋廣闊的凝冰術來,阻止藍面夜叉逃回水中。雖然凝冰術只是一個小仙法,但要凍結這麼寬廣的水面,還是耗盡了他所有仙力,此時搖搖欲倒,再無戰斗之力。

    但是他也看出,那藍面夜叉的情況並不比他好多少。他腕上巨鐲,雖然法力巨大,卻甚是消耗靈力,只怕催動起來,他身上的靈力也消耗了大半。

    李小民暗暗喘息著,也不去回答藍面夜叉的話,只是在心里指揮眾鬼衛,圍住他,一定不能讓他逃走。

    那些鬼衛受驚遠遁,現在又得主人召喚,立即打起精神,挺著兵刃圍住藍面夜叉,厲聲嘶吼著,刀槍劍戟,瘋狂向藍面夜叉劈殺而去。

    身材巨大的藍面夜叉帶著滿身鮮血,揮動三股叉,憤然相抗,只憑著一股悍勇之氣,便與眾鬼衛戰得旗鼓相當,雖然鬼衛數量眾多,卻也一時奈何他不得。

    雖然自恃勇武,不屑叫鬼幫忙,但在此等不利的形勢之下,藍面夜叉還是不得不大呼道︰“本王部下何在?都給我出來幫忙!”

    那些水鬼本都縮在一旁,震驚恐懼地看著兩強交戰,聞得他呼喚,知道一向法力通天的大王已經撐不住,因此才不顧面子向眾鬼求助。

    當下便有他的忠實心腹拔出靈刀,大聲呼嚎︰“小的們,跟我上,幫著大王殺盡這群匪類!”

    一群不是很怕死的水鬼轟然而上,另外的水鬼,卻只敢在一旁吶喊助威,或是出工不出力,慢騰騰地舉刀攻上去,兩眼卻在亂轉,生怕混戰中傷到了自己。

    為首的水鬼,舉起靈刀,重重劈向外圍的一個鬼衛,那鬼衛回身抵擋,靈刀相交,發出嗤的一聲震響。

    為首水鬼挺刀再戰,突然鬼軀劇震,一柄靈刀,已經自後方而來,重重斬在他的腰間,將他的靈體,從中攔腰斬斷。

    在水鬼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回過頭,看著身後挺刀怒目的何炯,咬牙呻吟道︰“為什麼,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

    何炯滿面怒色,靈刀如風般瘋狂揮動,霎時間橫切豎砍,在空連斬八刀,將水鬼劈為碎片,咬牙道︰“巨山草寇,殺我兄弟,我與其不共戴天!生不能剿滅賊寇,死也當化為厲鬼,生啖賊魂!”

    他仰面向天,放聲大吼道︰“眾家官軍兄弟,我們死于草寇之手,在此地受苦度日,難道就沒有一個了局!今日將軍前來,救我等出苦海,何不隨我上前,斬了助賊為虐的藍面夜叉,再助朝廷大軍殺盡賊寇,泄我等心頭之恨!”

    眾水鬼見他如此,都驚得呆了。那些隨他一同隨于賊手的千余官兵,冤魂遍布水泊,卻受藍面夜叉節制威逼,平日里不能抓些水上賊軍報仇雪恨;此時還有百余手下,現在此處,听了舊日長官號令,都厲聲鬼嚎起來,滿臉激憤之色,靈刀鬼爪狂揮,恨不能當場抓些賊軍來殺了泄憤。

    藍面夜叉的忠實手下,卻大聲怒吼,辱罵何炯吃里扒外,不忠于大王,將來大王大顯神威,一定要打得他形神俱滅,不留一絲殘魂!

    鬼衛們未上前進攻,這些水鬼倒先起了內訌,何炯率領百余部下,與藍面夜叉的忠鬼大戰起來,鬼哭神嚎之聲,遍布冰面之上。

    在礁石島上,李小民已經喘過氣來,看得這般混亂場面,放聲大叫道︰“本將軍乃是朝廷官軍副帥李小民,有重兵在手,只要爾等一眾忠魂肯助我平賊,我一定上奏朝廷,為爾等超度亡魂,以免永為水鬼,整日在水中受苦度日!就是你們的家人,若有還在的,本將軍定然會派人照顧,不讓他們饑饉!”

    此言一出,水鬼中形勢立時更加混亂。那些水鬼當中,有好些便是歷次剿匪時被殺死在水中的官軍,雖然不是何炯的屬下,也都有些香火之情,只是懾于藍面夜叉余威,才不敢公然造反。此時听得李小民之言,想到自己過著這鬼不鬼的苦日子,就算拼命一戰,也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能助得家人在亂世中活下來,也算大幸了。

    決心一定,立即便有大批水鬼嚎叫著,揮舞鬼爪加入戰團,從後面偷襲,或是正面圍攻,將那些忠于藍面夜叉的水鬼,圍在當中,厲嚎嘶咬。

    藍面夜叉本想叫些幫手助陣,想不到一叫之下,敵鬼倒多了好多,不由驚怒至極,眼見形勢萬分不妙,也不敢多呆,雙足在冰面上用力一跺,巨大的身體騰空飛起,三股叉拼命狂揮,擊飛了擋在自己頭上的數名鬼衛,拼著被四面八方的兵刃砍在身上,多了幾十處傷口,飛身直向空中射去。

    黑暗的天空之中,巨錘陡現,重重劈向藍面夜叉頂門,便要將他的頭顱,當場砸得粉碎,讓萬點桃花,灑落廣闊冰面之上!

    被那強大靈力所襲,藍面夜叉陡然驚覺,舉叉抵擋,卻被那股巨力重重砸在叉頂,讓受傷虛弱至極的藍面夜叉抵擋不住,巨大的身子飛速向下面墜落,重重砸在冰面之上,碎冰四濺,雪白的冰塊,一時遮住了眾鬼的視線。

    天空中,沙將軍帶領埋伏的厲鬼,飛身沖下,巨錘狂揮,直取藍面夜叉。

    藍面夜叉拼力跳起來,舉叉抵擋,卻也只能疲于應付,不能進攻。

    另一邊,水鬼之間的內斗已經漸近尾聲。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一批鬼衛加入戰團,大肆砍殺忠于藍面夜叉的水鬼。而那些旁觀的水鬼,見得形勢大變,也都見風使舵,跟著圍住那些越來越少的少數派,淒厲地嚎叫著,將這些原來的同伴,一片片地撕碎,讓他們的魂魄,不甘地消散于天地之間。

    何炯一刀劈裂前面的一個水鬼頭領,眼看著他被一大群狂涌而來的水鬼淹沒撕碎,怒氣未息,舉刀大吼道︰“小的們,跟我上,幫著李帥爺斬了藍面夜叉,這一大片水泊,從此以後,就是我們的地盤!”

    在藍面夜叉積威之下苦苦存活的水鬼們興奮地嘶吼著,跟在何炯身後,向那被鬼衛們圍攻的舊主沖殺而去!

    藍面夜叉已經是滿眼血紅,一邊揮叉抵擋著漫天劈刺而來的靈刀靈劍,一邊望著遠處負手冷笑的李小民,嘶聲怒吼道︰“你這鼠輩,真是下流無恥卑鄙至極,偷襲暗算,群起圍攻,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

    李小民看著已陷入絕地的對手,冷笑道︰“我不是來跟你比武較藝來的,只要打敗你,別的我管那麼多干什麼?我們新世紀年輕人的座右銘是︰『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逮住你就是好貓!』至于仁義道德,尊嚴正義,你以為老師在課堂上教過我們這些東西嗎?”

    他一揮右手,指向藍面夜叉,冷冷地道︰“扁他!”

    眾鬼衛奮起精神,四面八方激烈圍攻藍面夜叉,卻也暗自記得李小民的教誨,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千萬不能被這藍面夜叉打得魂飛魄散,導致本方實力受損。因此上,眾鬼衛互相支援,小心不讓同伴陣亡,便是有鬼受傷,也立即被同伴抬下救治,抓些敵方水鬼的殘片喂他吃下,不多時,便已補充了部分靈力,能有一些精神了。

    此時,何炯已率大批水鬼沖上,厲聲嘶吼中,無數靈刀鬼爪,直向舊主猛劈狠抓。

    藍面夜叉見水鬼們也敢造反,怒不可遏,狠狠一叉,貫穿了幾個急于立功的水鬼靈體,用力狂揮中,將幾個水鬼打得粉碎,消散風中。

    他揮得痛快,背後卻有一錘,狠狠砸來,砰地一聲,重擊在脊背之上。

    藍面夜叉大叫一聲,撲地便倒,無數靈刀趁隙迅猛劈來,登時斬斷他的左手,兩腿亦中靈刀,傷口深達骨髓,痛得放聲慘呼。

    那些水鬼受盡了他的荼毒,見這往日不可一世的水中大王受傷倒地,哪有不上前報冤仇的,都跟在何炯身後,瘋狂撲到藍面夜叉身上,亂咬亂抓,李小民雖然大聲呼喚,叫他們留下藍面夜叉的殘軀看看是否還能廢物利用,可是等到鬼衛們把水鬼驅散時,冰面上剩下的,也只有一堆骨頭和血淋淋的爛肉了。

    雖然是敵人,可是看到藍面夜叉這般慘景,李小民還是打了個哆嗦,轉過身,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何炯喘息如牛,半晌才平息下來,扒開那堆爛肉翻找,半晌才找到那個巨大的鐲子,卻畏懼那上面令人恐懼的法力,不敢踫觸,便向李小民躬身施禮道︰“李大人,藍面夜叉留下一件法寶,小鬼不敢擅留,還請大人收下。”

    李小民听得好奇,強忍惡心走到尸首身邊,抽出腰間寶刀,挑著那血肉模糊的鐲子,看那巨鐲大如西瓜,心中暗道︰“這還是鐲子嗎?我要用的話,套在手腕上是不行了,除非套在大腿上面!”

    雖然不知道使用方法,李小民還是笑納了這件法寶,準備留著以後慢慢鑽研。又跟何炯交待了幾聲,要他去召集附近水泊的水鬼,前來听自己訓話,隨後便用刀挑著巨鐲,在冰面上走開去,準備找個凝冰咒效力未曾達到的地方,把鐲子好好洗一洗,免得弄這一大團惡心巴拉的東西回去,害自己夜里都會睡不好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44 PM

第五章慘烈水戰

    官軍大船,在水面上緩緩航行,向巨山島的方向駛去。

    李小民身穿水軍將領服飾,手按劍柄,昂然立于船頭,只覺意氣風發,心中暢快至極。

    在這艘大船周圍,是大批的小舟,上面都坐滿了官軍,個個手執刀槍,緊張戒備地看著四方水面。

    也難怪他們擔心,巨山草寇,慣于水戰,不知在這水泊之中,淹死了多少前來進剿的官軍。想起那些同袍的前車之鑒,由不得眾官軍不膽寒心怯。

    李小民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向秦貴妃請命,前來擔任水軍進攻的總指揮,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倒還期待著敵人水軍出現,早點打完,早點收工。

    低下頭,看著船下的水花,李小民暗暗嘆了口氣。只可惜這水泊太過廣闊,而自己凝冰咒的時效也不過半個時辰,不然的話,自己凝冰咒一出,水面如平地一般,直接帶兵在冰上走過去就行了,還管敵人什麼水軍不水軍?

    正在尋思,忽听一陣激烈的鑼聲在水面上響起,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在遠處的水面上,一支水軍自水流岔道駕著小船向這邊趕來,為首一人,年約三四十歲,滿臉胡須,身穿皮甲,高大壯碩,手執一柄鬼頭大刀,指著李小民大笑道︰“李副帥親自來此,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旁邊有認得此人的官兵,驚呼道︰“是朱順!賊寇水軍統領朱順!”

    李小民抬頭瞟了朱順一眼,也懶得多說,一揮手,官軍便駕著大小船只,向朱順那支水軍駛去。

    朱順哈哈一笑,卻不接戰,回身作勢,指揮著部下水軍,直向水面岔道駛去。

    官軍見賊寇敗退,都是精神大振,大聲痛罵朱順膽小如鼠不敢接戰,見了朝廷大軍征討,只敢望風逃竄。

    李小民卻知道朱順純粹是想引自己追過去,見他費心設下圈套,也不好拂逆他的盛情,便懶洋洋地揮一揮手,有氣無力地道︰“追!”

    追字出口,眾官軍得了將令,一邊大聲應承,一邊飛快地劃著船,追向敵軍逃去的方向。

    站在船頭,看著敵軍越逃越遠,李小民卻不著急,只是下令部下船只要緊緊跟在一起,不要被敵寇趁機殺出,從中截斷。

    前面的水面越來越狹窄,大船漸漸行走不便。李小民便令停下大船,懶洋洋地道︰“既然賊寇已經逃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眾官兵聞言驚訝,既然出來打仗,怎麼還未接戰便要回去?只是將軍既發了話,便不能不遵,都唯唯听令,掉轉船頭,向後方劃去。

    正在退兵時,忽听一陣鑼響,在水面上震開,旁邊的幾條水道中,幾支船隊一齊劃出,上面站的都是巨山水寇,放聲大叫道︰“狗官,看你往哪里逃!”

    官兵看到中了埋伏,不由一陣慌亂叫喊。李小民卻回身瞪了一眼,呵斥道︰“慌什麼?用箭射他們!”

    官兵們聞言猛醒,慌慌張張地舉弓射去,卻因距離甚遠,未射到中途便落了下去,墜入水中,倒引得那些操舟駛來的賊兵一陣嘲笑。

    李小民嘆了口氣,想想這支官軍自己新帶,未曾好生操練他們,而且大部分是初次水戰,能有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便叫了傳令兵來,讓他們去揮動旗號,用旗語給各船將領下令。

    在將領們的率領下,各船官兵擎起強弩,瞄準遠處的敵船,嗖嗖連聲,將弩箭射了出去。

    船頭的賊兵們正在大聲嘲笑,忽然看到利箭襲來,都大驚失色,未及射閃,便已被利箭射在人群之中,血光迸現,當場便有幾個賊兵軟軟地倒在船上,或是一頭栽入水面之下,將水面染得一片殷紅。

    見到官兵軍弩如此遠的射程,賊兵們驚慌起來,一邊將舟駛近官軍,以求接戰,一邊射出弓箭,遠遠地向官船射去。

    船上的官兵們卻大都是李小民從軍中挑出的箭手,見賊眾與己對射,倒不懼怕,一邊由盾手舉起盾牌防護,一邊張弓搭箭,射向遠處的賊船。

    利箭漫天,兩邊水軍相互對射,逐漸靠近。在激烈的箭雨對射中,不時有受傷的士兵慘叫著摔下船去,相比之下,倒是賊軍傷亡要更多一些。

    一個官軍盾手正舉手護著身後的同伴,偶一低頭,看到水下似有影子一閃,不由大驚,放聲叫道︰“是水鬼,賊寇派水鬼來鑿我們的船來啦!”

    眾官兵都是大驚失色,巨山草寇,一直能抵御官軍的圍剿而不畏懼,其中所恃的一條,便是水性極好的賊兵。現在,敵軍已經使出這一絕招,讓沒有潛水兵的官軍如何抵擋?

    另一邊,李小民站在大船船頭,卻在皺眉納罕︰“怎麼我部下官兵里面,還有這樣的人才,我派出去的水鬼他都看得見?哦,我知道了,他們是管戰斗潛水員叫水鬼的,張逆率領的就是巨山水鬼部隊,現在水鬼對水鬼,可有好戲看了!”

    ※※※

    在水面之下,大順水軍首領張逆凝神秉息,奮力向官軍大船游去。

    即使是在水下,他依然瞪著雙眼,透過清澈的河水,將水下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久居水泊,他的水性,已是好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每天里面倒有大半時間是在水中過的,常能獨力抱起一尾大魚上岸,讓部下和山寨諸位頭領驚嘆不已。

    他的手臂奮力在水下劃動,看著官船就在眼前,當中通通透透,除了清水之後,再無阻礙。

    一股強烈的興奮與自豪在他的心中浮起,在水下,他便是真正的強者,不管是誰,都無法在這里擊敗他,巨山山寨的水軍頭領——『浪里黑條』張逆!

    每當官軍來襲,這八百里水泊,便是他的戰場,每一次都殺得官軍落花流水,不知有多少官兵,被他鑿沉了船只,恐慌地在水中撲騰,最後絕望地淹死在大水之中。而他部下五百水兵,跟隨著他鑿沉了無數官船,被官軍恐懼地稱為“水鬼”,談而色變。

    現在,那乳臭未干的官軍副帥,親自率軍來攻,便要成為他下一個犧牲品,為他縱橫水泊多年的豐功偉績,再添上重重的一筆!

    正在興奮地想著,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游到了官船前面。

    仰頭看看上方,透過流淌過的河水,張逆利用自己那極好的視力,隱約看到身穿銀甲白袍的少年敵將,正站在船頭,極目遠眺,不知道是不是在為戰況而暗暗憂心。

    張逆冷冷一笑,在心里為這個狂妄少年判了死刑,正要游過去鑿沉大船,讓這滿船兵將都去水里喂王八,卻意外地看到,那少年將軍似乎感到了自己的目光一樣,低下頭,沖著自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逆大吃一驚,這還是第一次,他藏在水下被敵將看到,這讓他不由尋思,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或是那敵將根本就只是看著水面傻笑而已?

    一邊想著,手中卻不停下,伸手在腰間抽出鐵錘鑿子,游到官船下方,便要開工。

    跟在他後面的幾個水兵,也都拿出了鑿子,便要和他一起動手,將大船船底擊漏。

    水下的張逆伸手摸著船底,忽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面前,可以看清那是一張臉,正在望著自己,陰森森地冷笑。

    張逆猝不及防,幾乎被嗆得喝上一口水,慌忙一蹬船底,向後方游去,倉惶地看著那身影,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那身影也不追擊,依舊停在原地,身形漸漸浮現,卻是一個滿身流血的將領,那恐怖的笑容,看得幾個水兵都膽戰心驚。

    張逆呆呆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狂跳,似要從口中跳出。他細端詳那滿臉是血的面龐半晌,他忽然失聲狂呼,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是在水下,他的聲音,不能傳達出去,倒讓水流嗆進他的氣管,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恐怖鬼影陰森森地微笑著,輕輕地道︰“張頭領,你現在已經認出下官了,是不是?”

    驚慌恐懼之中,張逆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拼命地咳嗽著,雙臂用力,驚悚至極地向上方劃去。

    他的頭,迅速伸出水面,帶起大片水花,水淋淋的臉上,滿是恐懼至極的表情,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何炯!”

    官船上的士兵,看到水下陡然冒出一個人頭,都吃了一驚,定楮看去,就有從當地縣衙征召來認識張逆的官兵驚呼道︰“是浪里黑條張逆!他來鑿我們的船了!”

    李小民微笑著,饒有趣味地看著那恐懼的賊寇,卻見他一頭黑發,臉龐黝黑,皮膚也是黑得如同鞋油一般,不由大感有趣,暗笑道︰“果然是浪里黑條,名不虛傳!”

    官船上的士兵懾于他的威名,都大驚大恐,張弓搭箭射向水上咳嗽喘息的黑人。那黑臉黑身的黑漢子,見箭雨射來,慌忙向水下游去,讓那些射到水上的利箭,都射了一個空。

    剛躲開箭雨,李小民在水下未曾松懈,便見那滿臉都是血跡的漢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陰森森地道︰“張逆頭領,你在怕什麼?難道是怕我這個被你害死的無能敵將麼?”

    張逆心中震駭,無可言喻。想當初,他也曾經害怕水鬼報冤,卻被當時的四頭領公孫不敗努力安慰,道是他身懷仙術,鎮壓這些小鬼不過是易事。這些年來,果然一個來報仇的水鬼都沒有,這讓他安心不少,因此作戰更是勇猛,不知把多少官兵變成了水鬼。誰知現在何炯突然出現,讓他安能不大驚失色?

    不遠處,激烈的扭打聲傳來。張逆不由自主地向那邊看去,卻看到自己帶來的那幾個部下,已經被一團團的黑影圍住,揪住他們的脖子,利爪輪向他們身上,將他們的皮肉,一塊塊地撕下來,扔到水中。還有些身穿官兵軍服的厲鬼,滿臉悲憤之色,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那些水下好漢的身子,將他們的血肉,狂吞入腹。痛得水下的巨山好漢,都拼命扭動掙扎,想要叫喊,卻叫不聲出來,只是嗚咽咳嗽,被水嗆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般慘烈情景,張逆恐懼不解,卻無暇多問,丟開手中錘子,伸手從腰間水靠拔出一根峨眉刺,以迅猛無倫的攻勢,狠狠向面前的何炯刺去!

    見峨眉刺分水刺來,何炯不躲不閃,任由張逆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只是一雙眼楮,冷冷地看著張逆,眼中滿含譏俏之意。

    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張逆的肩膀,輕輕一振,十道尖利的指甲自指尖彈出,狠狠向下一劃,將張逆身上穿的水靠劃開,大片血肉,在尖爪間綻翻開來,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駭人。

    鮮血霎時融入水中,化為紅色水霧,將張逆整個身子淹沒其中。何炯的鬼爪,如情人般溫柔地撫摸上張逆的右手,握住他手中的峨眉刺,輕輕一捏,便見張逆痛苦地張口嗚咽,一只右手,已經被捏得骨碎如泥。

    何炯陰冷地微笑著,將滿臉流血的鬼面湊到張逆耳邊,低低地道︰“張頭領,多年前承你厚情,今日必當回報。你放心,我雖然會撕碎你所有皮肉,卻不會直接殺了你。我要你這善水的頭領,淹死在你縱橫多年的水泊之中,永永遠遠,做一個受盡苦楚的水鬼!承主人厚恩,為我持咒超脫,我現在已經脫離了水鬼的身份,可以離開水泊,回家去探望老母妻小,然後再回他帳下听令。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每年都會回來探望,幫助留在這里的兄弟們,好生照料你這位有名的水下英雄!”

    ※※※

    水面上,激戰仍在繼續。

    有幾支巨山水邊的小船,已經靠上了官軍的船只,好漢們舉起刀槍,與船上的官兵猛烈拼殺在一起。

    官兵所用,大都是長槍,在水上伸出,刺透一個個敵兵,將他們扔到水下。

    巨山水兵,一面交戰,一面驚訝,為什麼這一次作戰,水下的兄弟們還沒有把敵軍船只鑿沉,害本方兄弟在交戰中死傷眾多?

    正在想著,水下浮起的一具具尸體引起了好漢們的注意,便有人淒厲地慘叫起來︰“小弟,你怎麼死得那麼慘啊!”

    那位好漢,縱身撲下水去,不顧水深,拼命地游到一具穿著水靠的尸體身邊,抱住那血肉模糊的兄弟,放聲大哭,聲音苦痛,引人聞而落淚。

    這一聲驚叫,引起了交戰雙方的注意。許多水寇都從越來越多浮上水面的尸體中認出了熟識的戰友,都驚惶大叫,不知道一向神勇無敵的水鬼部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官軍之中,卻是歡聲雷動,不敢置信地驚喜狂叫道︰“水鬼完了!巨山賊寇里的水鬼們,都死在水里了!”

    大船上,李小民怡然微笑,心中暗道︰“他們算什麼水鬼,假水鬼遇到真水鬼,以後就真的得做水鬼了!”

    巨山水寇心膽懼裂,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知道今天自己這一方要倒大霉,都拼命劃船,向遠處水道逃去。

    劃來劃去,忽然發現船中有水,將受傷的兄弟們都浸在當中。當下便有人驚呼起來︰“完了,船漏了!”

    水寇們拼命地拿起器具,堵著船的窟窿。可是讓他們絕望的是,船下傳來陣陣劇烈的震動,船底的大洞越來越多,甚至讓許多好漢的腳都陷進洞中,水下好象還有人用手死死地抓住他們的腳踝,讓他們無法拔出。

    恐慌迅速在水面上蔓延開來,水寇們驚慌嘶喊著,看著一只只的船迅速沉入水下,最後自己也被整船拖了下去,象被一張無形的大口吞沒一般,在水面上,一點蹤跡都未曾留下。

    這個時候,朱順已經率部下,駕駛著最大的一條船攻上李小民主船前方,見此情景,心膽俱裂,知道水下有了強大的敵人,自己是無法乘船離開來。從前自己和張逆用來對付官軍的圈套,現在已經套到了自己頭上!

    他當機立斷,雙腳用力一蹬船板,整個人飛身躍起,落在大船的船板上,飛起一腳,將面前一個官兵踢翻,挺著明晃晃的鋼刀,直取李小民,便要擒賊先擒王,捉住他再說!

    看著賊將滿目猙獰,挺刀撲來,李小民卻是一點都不著慌,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拔出腰間寶刀,狠狠一刀劈過去,當場便將氣勢洶洶的朱順手中刀刃打上半空,只留下一個刀柄,愕然相對。

    他的身子,在慣性的作用下,一時收不住腳,仍向李小民撞來。李小民抬起腳來,狠狠一記窩心腳,重重踹在朱順胸膛上,便听一聲悶哼,朱順胖大的身子被踹飛出去,重重撞在後面爬上官船的一個水寇身上,滾作一團。

    後面的官軍見副帥大顯神威,一個照面便將聲名震于水泊的賊將朱順打倒,都是精神大振,撲上去按住朱順,將他牢牢捆住,又有許多官兵舉刀沖到船頭,與那些拼命往船上爬的賊兵狠殺起來。

    眼見主將被擒,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漢們,都紅了眼楮,順著兩船間的踏板,大步沖向官船。可是對面官軍的抵抗也甚是激烈,眾多好漢擠在自己的船頭和踏板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面的兄弟與敵軍血戰拼殺,不能前進一步。

    突然間,眾好漢忽然同時產生了一個感覺︰對面的官船,好象變得更高大了一些,而且還在不停地上升,讓他們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無力感覺!

    冰冷的河水涌上腳面,讓驚訝的好漢們找到了這一錯覺的原因︰自己的船,正在迅速地向下沉!

    驚慌的叫聲從他們口中發出,踏板上的好漢們,因為兩船高度相差過多導致踏板傾斜,一個個地掉入水中,在里面費力地撲騰著。

    船不停地下沉,好漢們站在齊腰深的水里,憤怒無助地看著水面漫過自己的腰部、胸膛和脖頸,終于體會到了,當初殘殺那些官兵時,那些被淹死官兵的感覺!

    整艘船,帶著上面滿滿的巨山好漢,迅速沉入水下。無數的水鬼嘶吼著,蜂擁而至,抓住那些害死自己的敵軍,將他們撕得粉碎,讓一篷篷的鮮血,涌上水面,將這一片水泊,染得鮮紅鮮紅。

    ※※※

    巨山水泊附近的百姓,都在驚訝地傳誦著一個消息︰巨山水泊的好漢們,被遠征而來的官軍打敗了!

    據說,水性天下第一的浪里黑條,被官軍淹死在了水里,一同在水戰中死去的,還有他部下所有水性極好的好漢。

    水軍的另一位頭領朱順,被官軍副帥親自擒住,也不上報,便在密室中關了起來。待得眾人再看到他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斬了數百刀,傷口無數,整個尸體已經看不出一點人形。

    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百姓們也不敢出門,整日里躲在家中,提心吊膽地看著風色,也不敢再給巨山島上的好漢們報信。反正附近水上的好漢都被官軍在這幾天掃蕩一空,就是想報信,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報信的人。

    “兔子不吃窩邊草”,好漢們雖然喜歡搶掠,卻不搶劫附近民家,有時還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為自己提供安全保障。官軍可就大不相同,有了搶劫的機會,哪肯放過,附近家底殷實的人家,就被官軍掃蕩了幾次,家里的細軟都被搜走了。

    幸好這次帶隊的,是秦老將軍的女兒秦貴妃,軍紀森嚴,在她的強力鎮壓之下,官軍們還不敢做得太過份,只發些小財,也就算了。

    在幾天的掃蕩之後,李小民已經率軍清除了外圍的水寇,搜集了大量船只,將大批的軍隊,運上了巨山島。

    巨山島佔地廣泛,果然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島嶼。在島的西南側,一座巨大的高山聳入雲端,巍峨壯麗,便是天下有名的巨山。

    勒馬立于巨山腳下,看著滿目壯觀的山水風景,那身披甲冑、絕代風華的麗人不禁慨嘆道︰“如此好的風景,卻被賊寇佔據,真是可惜!”

    與她最親近的宮中內侍,大軍副帥李小民騎著一匹白馬,恭敬地侍立在她身後,看看別的侍從都遠遠地在外圍保護,便催馬上前,湊到她身邊,低聲笑道︰“既然娘娘喜歡,以後我們就在這里建一座行宮,在這風景秀麗的山水之間,雙宿雙飛,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娘娘說這樣可好?”

    秦貴妃美艷面龐上,浮起一朵紅雲,想要伸手輕輕打他一下,卻又怕被侍衛們看到自己這般輕狂舉止,只得抬手輕掩臉上紅暈,低聲道︰“小聲些,若被別人听到了,今天晚上,不讓你上床!”

    李小民嘻嘻一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脅,只在心里得意地想道︰“敢對老公這麼說話,今天晚上,一定要活活弄死你!”

    秦貴妃努力抑制狂動的心髒,抬起頭來,看著山上隱然揮動的旗幟,嘆息道︰“這山勢如此險峻,若要強攻,只怕損傷必多。小民,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麼?”

    李小民搔搔頭,微笑道︰“一時還沒有。不過過幾天,說不定就能想出來了。可是,我想主意需要娘娘幫忙才行,娘娘說對不對?”

    秦貴妃臉上紅雲泛起,輕咬櫻唇,恨恨地道︰“每次你都這般說,所有羞人的事都替你做過了,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李小民微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到一個姿勢很有趣,今天晚上,定要與娘娘試上一試!”

    秦貴妃被他說得羞窘不堪,再不理他,催馬馳開,一直奔到軍前,喝道︰“秦宜福,你可準備好要攻山了麼?”

    秦宜福從軍中迎出,向自己最尊敬的姑母躬身拱手道︰“姑母在上,小佷已經準備停當,只听姑母一聲令下,便可以攻打巨山。”

    李小民拍馬從秦貴妃身後馳來,笑道︰“秦將軍果然干練,這麼短時間就能準備停當,佩服啊佩服!”

    秦宜福慌忙陪笑道︰“李副帥過獎,末將愧不敢當。小將這不過是一點小小聰明,哪里及得上李副帥足智多謀,又英勇至極,連立大功,令人敬仰!”

    李小民微笑謙謝,心里卻在想著︰“大家都是親戚,別叫官餃了,干脆就叫姑父,豈不甚好?”

    秦宜福哪里想得到自己敬若神明的姑母竟然跟面前這小子有了一腿,仍是恭敬地向秦宜福請令,在她一聲令下之後,便帶上大隊人馬,前去攻打巨山。

    李小民攻山攻城並不在行,因此也樂得遠遠地呆在後面觀戰,看著秦宜福自己去啃這塊硬骨頭。

    攻山器具,都已準備停當,大軍正要逼近巨山之時,忽听戰鼓震響,山門大開,一支軍馬,自山上下來,到山前擺開陣勢,數十名頭領,立于陣前,揮舞著兵器,向官軍大聲叫囂,討敵罵戰。

    秦宜福率軍到了陣前,見賊寇如此張狂,被官軍逼到山下,仍敢帶軍出迎,不由納罕,引軍逼近敵方,拍馬出陣,大喝道︰“巨山草寇,見朝廷大軍來到,何不跪地投降,以保殘生?”

    巨山頭領,都聞聲大罵。卻有一個道士止住罵聲,催馬走到陣前,冷冷喝道︰“你這小輩,大言不慚,今日到此,貧道便要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秦宜福遠遠望見這道士,心頭微驚,知道這道士便是前日里在山寨火並,殺了智猩猩二人,奪了第一把交椅的出雲龍公孫不敗,凝視他的面龐,見他身材高瘦,年紀約有四五十歲,面容蒼老,身穿道袍,長須在胸前飄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公孫不敗冷笑幾聲,回身向一個頭領喝道︰“宋武,你且上前,斬了那小輩首級來報!”

    那頭領身披一件虎皮大衣,雄糾糾地拍馬走到陣前,仰天大笑道︰“吾十三歲便上高山,三拳兩腳打死一只猛虎,爾看這虎皮,猶穿在某的身上。爾這小輩,見了某家神威,還不跪地求饒麼?”

    李小民陪著佳人遠遠在後陣觀戰,本來離得甚遠,卻因為耳聰目明,隱約听到那人說話,不由暗自好笑︰“十三歲的虎皮衣服,一直穿到現在,這好漢也太窮了點吧?無端打死老虎,要是在我們那個時候,被動物保護局的知道,說不定要拿你抵命!”

    秦宜福見此人身材高大,也不敢怠慢,為振軍威,催馬而出,打馬盤旋,與宋武戰在一處。

    他出身武將世家,自幼習武,又久經戰陣,與宋武來回交戰幾十回合,賣個破綻,引宋武來攻,趁隙狠狠一擊,將他擊落馬下,慘死當場,仰天大笑道︰“打虎英雄,就是這般本領麼?想不到巨山草寇,都只是會大話唬人之輩!”

    公孫不敗在後面看到愛將被殺,心中大怒,放聲喝道︰“小輩休得猖狂,看道爺仙法厲害!”

    他仰面向天,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伸手,高指天空,大聲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兵天將,助我神威!兵來!!!”

    隨著這一聲斷喝,天空中,陡然烏雲密布,烈風狂卷,刮得對面官軍,一個個東倒西歪,心中震驚不已。

    公孫不敗冷冷微笑,指著對面秦宜福,森然道︰“小輩,今日送命在道爺手中,只能怪你流年不利,踫到道爺這等世外高人!”

    他的手,再度指向天空,大喝道︰“神兵還不下凡,更待何時!”

    天空中,風聲大作,眾軍掩面躲避風沙之時,隱約可以看到,大批的兵馬,自空中遠遠飛來,朝著朝廷大軍,狂撲而至,凶暴殺氣,溢于天地之間。

    朝廷軍兵,俱都心驚膽戰,茫然無措。卻見那些天空中飛來的兵將,人人都身穿盔甲,一身的土黃色,臉上也是一片面無表情,膚色如同黃紙一般,胯下盡都騎著黃馬,厲聲嘶嘯,直向朝廷大軍殺來!

    陡然見到這般天兵天將,眾軍都失魂喪膽,回身便逃。若有逃得慢的,便被天兵追上,亂刀砍翻在地,慘呼不止。

    秦宜福見而心驚,深知以人力無法與天兵抗衡,部下都已逃走,他也不敢留在當地,便率軍奔逃。

    後面的賊兵卻是大聲歡呼,公孫不敗拂塵一指,賊兵爭先恐後地向官軍追殺而去,直將官軍殺得大敗,奔逃不止。

    李小民立于後陣,見兵敗如山倒,已是阻遏不住,慌忙命部下侍衛,護住秦貴妃向後陣逃去,自己立在當地,獨自面對飛來的天兵。

    看著天兵殺天面前,李小民拔出腰間晶瑩刃,揮劍狠劈,與飛來的天兵戰在一處。那些天兵的武藝卻不甚好,狠狠一劍劈下,便見那天兵飛飄而出,落在地上,卻是一張黃裱紙剪成的符人,再一劍劈殺他胯下戰馬,飛落地面,又是一張符紙剪成的符馬。

    李小民心里明白,遠遠看著老道士在眾軍中仗劍狂呼,指揮著賊軍追殺官兵,雖然有心破他法術,卻力量不足,只得一邊劈殺符兵符馬,一邊縱馬奔逃。

    他不想自己的實力暴露在眾目之下,也不召喚鬼衛,只是自己逃開,反正這樣的符人符馬,在太陽照耀之下,很快便會自行退去。若是道士道法高強,還可多支撐一陣,待得消耗光老道的仙力,符人符馬便無可憑依,再不能上陣作戰了。

    不過半個時辰,果然看到符人符馬消失在空中。秦宜福心中微安,統領一些忠心的精銳部下,立穩陣腳,與賊兵相抗。那些賊兵掩殺一陣,見佔不了多少便宜,也退兵回寨,得意洋洋地回去慶功了。

    巨山島北部,官軍大寨之中,秦貴妃端坐帥位之上,面沉似水,凝視著下面的將領,一言不發。

    眾將官垂頭喪氣,對剛才自己奔逃的行為羞愧不已,面對威嚴元帥的怒火,也不敢抬頭。可是,面對那樣可怕、天外飛來的天兵,難道可以用人力來抵擋他們的攻擊嗎?

    秦宜福壓抑著胸中怒火,暗自等待小民子回來。面對著會妖法的敵將,也只有寄希望于小民子的力量,能夠壓過妖道的法力了。

    眾將也在暗暗等待,只希望李副帥能早點回來,指出一條明路,依靠他曾經平定金陵鬼怪的本領,擊敗妖道,平定賊寇,讓在場眾將都能有一場大功勞可以命。

    許久之後,李小民終于在眾人祈盼之中,就象當初他姍姍來遲的小弟弟一樣,很晚才出現在望眼欲穿的眾人面前。

    眾將看到他時的表情,也與當初他看到自己重生的小弟弟一般激動,紛紛圍上去,也顧不上行禮,只道︰“副帥!敢問副帥可有妙計了麼?”

    李小民得意洋洋,拿著一個箭匣,向眾將笑道︰“各位將軍不要著急,我這里已經準備好法寶,足以應付敵軍的妖法了!”

    眾將看去,卻見那些箭頭上,都微微染上紅色,下面似乎還扎著一兩張符紙,也都是鮮紅之色,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李小民也不解釋,只是笑道︰“這樣的箭,還有好多,我正在準備充足的箭矢,各位將軍,可將這些箭拿回去,一旦在陣上看到妖人用妖術,用箭射它,便可一擊而破,那時我軍殺出,可操必勝!”

    眾將雖然不明白,也心中大定,將希望寄托于李副帥奇妙的仙術之上,紛紛行禮退下,暗自高興地回營去等待李副帥派人送箭來。

    見眾將退下,李小民又稟退左右親兵,寬闊的大帳之中,只留下他和秦貴妃。

    兩名元帥,凝目對視,緩緩走到一起,擁抱深吻,親密無間。

    秦貴妃被李小民那雙賊手上下撫摸,嬌軀火熱,不由癱軟在他懷中,昵聲道︰“小民子,你那些箭,上面有什麼秘密?”

    李小民也不瞞她,笑道︰“都是用黑狗血染成的,可破妖術。不過,你可不要說出去,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只怕將來我的法術也未必靈驗。”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秘密,在修道之士當中,已有許多人知道,倒也算不了什麼。要想在兩軍交戰時借法術穩操勝券,還要多多修煉,挖空心思想出新奇的戰術才好。

    他的部下,正在到處搜尋黑狗,秘密制成狗血箭,準備發給眾位將領。李小民將此事告訴秦貴妃,讓她也放下心來,欣喜而笑。

    辦完了正事,李小民便準備做些快樂的事來提提興致,努力做到工作娛樂兩不誤。

    他的手,不規矩地伸進了元帥的鎧甲和軍服里面,撫摸著她誘人欲火上升的縴腰豐乳,一邊輕聲笑著,雙手抱起這比他還要高好些的成熟美女,按在帥座處的桌案上,熟練地脫掉她下身的衣物,放心大膽地,在這受萬軍敬畏的禁地,與深受景仰的美女元帥大肆雲雨起來。

    ※※※

    第二日,官軍再度來臨巨山腳下,討敵罵戰。

    公孫不敗親率大軍下山,布好陣勢,決意要給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狠狠一個教訓,最好能將他們一舉擊潰,趕到水中去,徹底消滅這一支征討的隊伍!

    為了今天的戰斗,他已經修煉了整夜,讓仙力遍布周身,以這等仙力護持,那些符兵符馬,可戰斗一個時辰以上,給官軍以致命的打擊!

    秦宜福再度出馬罵陣,公孫不敗也懶得再派部下頭領與他單挑,直接召出符兵,在空中浩浩蕩蕩,向官軍殺去。

    官軍一見天兵殺來,立即回身便走,奔逃快速至極。

    巨山好漢,早就憋著勁大殺官軍出氣,當即率軍追殺上去,如痛打落水狗般,定要趕在天兵退去之前,將敵軍徹底擊潰!

    官軍逃出數里,進入兩個小山峰中間,大步向前逃去。

    好漢們已經追得發了性子,不肯停留半步,都率軍狂呼,隨著前面沖殺的天兵,直趕殺而去。

    陡然間,號令在兩峰處響起,在山頂上,站起大批弓箭手,張弓搭箭,將漫天箭矢向天兵射去!

    這些箭射落到天兵們的身上,只見中箭處青煙冒起,天兵們登時身子虛晃,整個人被風吹開,飄落地面,卻是一張張的符紙剪成的人形馬狀,再不復剛才那般神威凜凜的模樣。

    賊眾大驚,瞠目四顧,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公孫不敗也不禁面色大變,捶胸長嘆道︰“官軍之中,竟然還有這等高人!罷了,是我看走眼了,當初藍面夜叉許久沒有音訊,我就該猜到,他是已經出事了!”

    驚慌之中,官軍大隊人馬,放聲呼嘯,自四面八方攻殺而來。而秦宜福所率敗兵,亦返身殺至,直殺得失去了戰意的巨山賊寇,尸堆如山,血沃荒野。

    公孫不敗仰天長嘆,只恨自己剛才把仙力盡都貫于符兵之上,剛才那狗血箭射中符兵,讓自己本體亦受重創,現在仙力未復,敵兵已至,只能徒呼奈何!

    眾頭領雖然身處重圍,亦盡顯英雄氣概,揮舞刀槍護著公孫不敗,自亂軍中舍命殺出一條血路,朝來路逃去。雖然身後嘍羅慘叫連天,卻也顧不得了。

    丟下了一路尸首,眾頭領逃回山寨,緊閉山門,絕不出戰。任由官軍眾將在外面大吼罵戰,也只是裝聾作啞,當作听不見。

    秦宜福沒奈何,只能率眾攻打。怎奈那山寨依山而建,地勢險峻,官軍一路攻上去,死傷甚多,卻還是多次被悍勇的眾頭領率軍趕了下來,雙方交戰,都傷折無數。

    雖然山上賊寇已經被圍住,死一個少一個,可是看到本軍死傷數字,秦貴妃還是心中不樂,在床上服侍小民子時,也少了幾分干勁,讓沒有享受到優質服務的小民子心生不快,只得回自己營中,拿那對賊寇頭領母女花泄火撒氣。

    他也曾想過,要洪三娘這位山寨舊日頭領寫書信招降山上從前的部下,可是洪三娘甚是硬氣,就算被他干得嬌喘息息、浪叫連連,甚至白眼直翻、氣若游絲,也不肯叫部下下山來投降,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這樣激烈的嚴刑拷打,絲毫無法動搖她堅定的信念。

    而且李小民也听說,公孫不敗在山寨里搞了次大清洗,凡是不听話的頭領,不是被殺,就是被關,剩下的都是他這一派系的死忠之輩,洪三娘就算真寫了信,只怕也找不到人看信。

    持久的戰事,除了讓雙方士兵死傷眾多之外,巨山島上與好漢們關系良好的百姓,也遭了池魚之殃,被許多官兵以搜查賊寇為名,闖進家里把細軟都搜出來收歸軍有,其實就是收歸那些來搜查的軍爺自己所有,讓許多士兵,都小小地發了一筆財。

    這樣的現狀,讓李小民很是沮喪。他原本想象那些時空穿梭的先驅們一樣,建立一支不搶人民的人民革命武裝,可是一上手才發現夢想與現實的差距,想建立這樣的一支武裝,在這個兵即是賊的時代簡直比登天還難。而李小民在那個時代又沒有真正用心學習過政治,尤其沒有了解到思想政治教育在異界生活中的重要性,現在可是抓了瞎,沒奈何,只得望軍興嘆,除了用嚴厲的軍紀來約束士兵們不要干得太過份以外,對通匪百姓們的悲慘現狀絲毫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看著雙方士兵接連慘死,百姓被自己急于發財的部下搶得叫苦連天,而自己費盡千辛萬苦逮到的洪三娘又對招降山寨諸頭領一點用處都沒有,這讓李小民對現實很是不滿。所以在極端的無奈之下,李小民只能在巨山山寨腳下,猛力干著山寨從前的美女頭領和她越來越成熟的俏麗女兒,以此來抒發自己憂國憂民的苦悶心情。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52 PM

第六章神龍出世

    巨山頂部,忠義堂前。

    數十名頭領聚集在這山寨的最高聚義之所,肅然站立,靜靜地看著堂上那手持寶劍的老道士,听他慷慨激昂的訓話。

    公孫不敗身披道袍,蒼老的面龐上,一片肅容,目光深邃,遠遠望向夜空,淡淡地道︰“眾家兄弟,可還記得,我們當初建立山寨,是為的什麼?”

    在下方,一個頭領大聲回答道︰“當然記得,是為了殺盡貪官污吏,讓他們不能再肆無忌憚地欺壓百姓!”

    一眾頭領也大聲附和,雖然有人心中並不相信這樣的話,但在眾兄弟面前,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大塊吃肉,大秤分銀才上山寨為賊的。

    公孫不敗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沉聲道︰“皇帝李漁,昏庸無道。寵信奸邪,讓這群貪官污吏,魚肉百姓,正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們建立山寨,便是為了除暴安良,殺光官吏,建立一個清平世界!可是在宋大哥去世後,便有人想要投靠朝廷,將宋頭領多年心血,盡付之東流!這樣的計劃,我們又如何能答應?”

    當下便有他的心腹兄弟大聲叫道︰“尤涌那群奸賊,背叛眾家兄弟,死有余辜!公孫大哥率領我們斬殺叛徒,正合宋大哥遺志;他日再帶我們殺上金陵,斬了狗皇帝的腦袋,那時宋大哥方能含笑九泉!”

    眾頭領也都隨聲附和,就算是對前日火並心存不滿的,也不敢露出半點異樣來,免得被公孫不敗一怒之下,將自己也送去與尤涌等人做伴。

    公孫不敗點頭微笑,手指頭上“忠義堂”三字的巨大匾額,沉聲道︰“當初宋大哥立下此堂,便當眾說明,我們是為國忠,為民忠,卻不是愚忠于南唐皇帝!今日狗皇帝派人來征討我們,誓要將我們山寨上下,斬盡殺絕,這樣的事,大家答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堅決不答應!”眾頭領群情激憤,高高揮拳狂呼,誓死要追隨公孫不敗,跟朝廷來的大軍抗爭到底。

    可是,官軍勢大,雖然現在兩下相持,拼到最後,輸的只怕還是山寨之軍。想到此處,眾山寨頭領,又不禁悲哀起來。

    公孫不敗冷冷看著下面眾頭領的表情變化,手中寶劍一揮,厲聲道︰“眾家兄弟,不要為一時的輸贏而煩惱!山下官軍雖多,在吾眼中,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木雞土狗一般!若是不信,且看我仙家法術!”

    他手中寶劍,向上疾指,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龍來!!!”

    隨著這聲斷喝,在他頭上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暗影,迅速變得清晰,在空中搖頭擺尾,鱗片儼然,竟是一條赤紅色的蛟龍,頭生雙角,目光獰惡,凶暴地瞪著眾人,直看得他們暗自發怵,心中又驚又喜。

    公孫不敗冷笑著,揮動寶劍指向蛟龍。一股淡紅色的光芒自劍尖直射向蛟龍之身,那龍受了仙氣,身子陡然放大,仰天狂嘯一聲,震動山寨,赤紅色的龍身便似吹氣一般,立即變得巨大無比,在眾人目瞪口呆的呆滯目光之中,在空中盤旋飛舞,身子閃閃發光,頭尾一擺,幾乎將整個山寨都包于身下。龍吟之聲,響徹天地之間。

    山寨上下,盡都看到這條巨龍。便有人大聲歡呼道︰“公孫大哥法力通天,有他相助,我們定可一舉擊敗官軍,殺光那群狗官,直殺到金陵城,宰了皇帝,保著公孫大哥穩坐龍廷!到時候,我們都是開國功臣,個個都能受盡封賞,衣錦還鄉!”

    听到這樣的話,歡呼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所有人都在放聲歡呼,心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看到傳說中的巨龍出現在面前,寨中一眾嘍羅頭領,都興奮莫名,想著既然有龍神相助,還怕什麼官軍大隊,只須巨龍一擊,便可將他們擊得粉碎,到時真的殺上金陵,奪了天下,那時高官厚祿,指日可期,自己便可以象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一樣,在百姓敬畏惶恐的目光中,過著幸福的生活了!

    山下的官軍大營,也遠遠地看到了這條巨龍。當下便有人跑出營外,看著山寨頂部盤旋飛舞的紅龍,乍舌咬指,震驚不已。

    龍吟千里,覆蓋住了整個巨山島。越來越多的官兵,都從帳中跑出來,呆呆地仰頭向空中看去。看著那閃閃發光、張牙舞爪的巨龍,他們的目光,由震驚轉向恐懼,憂慮在每個人的心里,悄悄地蔓延開來。

    赤龍在空中咆哮飛舞許久,漸漸隱去,消失在夜空之中。直到它身上光芒消失,天空中的星月,才漸漸現出了它們的蹤影。

    山寨下的官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滿心充滿了恐懼和無力,對于自己這支軍隊能否與這樣的怪物相抗衡,沒有一點信心。有些士兵已經開始打著逃走的主意,若不是朝廷軍法森嚴,對逃兵處置嚴厲,而且身在巨山島上,所有船只都受到管制,無法輕易離去,只怕到了天亮,軍中士兵,便要少了一半。

    經此一事,山寨上下,士氣大振,萬眾一心,只要掃平官軍,直殺上龍廷。而山下官兵,卻是氣喪神沮,士氣低落到最低點,只怕一經戰陣,便要兵潰當場,一敗涂地了。

    ※※※

    忠義堂前,眾頭領歡喜贊嘆,三三兩兩地離去。

    剛才公孫不敗已經跟他們說過,自己從今天起,便要閉關修煉,讓這條巨龍,可以擁有更強的威力。

    閉關修煉歷經三十六日,當可有小成;八十一日之後,當可仙術大成,那時只要一出關,便可將山下官軍,殺得干干淨淨,絲毫不必在意他們的存在。

    只是在三十六日之內,巨龍威力未足,尚不可出戰。因此在這一個多月里,還得拜托各位兄弟,帶著滿山軍兵,與山下官軍苦苦相持,一定不能讓他們攻上山來。

    眾頭領滿口應承,都拍著胸脯大聲道,便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能讓山下的狗官兵攻上山來,打擾了公孫大哥的修煉。何況那些官兵看到公孫大哥仙法厲害,只怕早都嚇得腿軟,就是大開山門,他們也不敢走進山寨之中。

    公孫不敗點頭微笑,好生撫慰了幾句,便命他們各自下去,準備防守事宜。

    一眾頭領高高興興地離去,個個都渾身充滿了干勁,對山下咄咄逼人的官軍,已經絲毫不放在心上。

    看著眾人離去,公孫不敗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撫胸嘆息半晌,才漸漸平息,疲憊地走回忠義堂,費力地關上了大門。

    他緩步走到堂內,伸手按動暗處一個機栝,在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暗門,下面是一道長長的階梯。

    公孫不敗伸手拿起一盞油燈,低低地喘息著,邁步向那漆黑的通道走了下去。

    在通道中,東拐西拐,走出長長一段,公孫不敗來到一個大廳之中,但見廳內佔地寬敞,四面點起了牛油巨燭,映得整個大廳,通明透亮。

    地面上,畫著巨大的八卦法陣。在陣法之中,還有各種各樣的奇形符咒,或畫在地上,或是畫在符紙上面,緊緊貼在地面上。

    在大廳中,豎起了十幾個粗大的鐵柱,牢牢立于地面之上,與符文符紙按照一定規則排列著。在柱子上面,綁著十幾個壯漢,個個身上都有血跡,似是飽經折磨,臉上卻是一片不屈之色,惡狠狠地瞪著走進來的公孫不敗。

    公孫不敗走到眾人面前,手按腰間寶劍,面色冷酷,淡然道︰“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說吧,可願意投順于我?”

    離他最近的一個大漢怒吼道︰“你殺了尤大哥和蓋大哥,還想讓我們投順你?我呸!”

    公孫不敗閃身避開他吐過來的唾沫,將冷漠的目光一個個地從他們臉上掃過去,看著他們滿懷仇恨的不屈眼神,冷笑道︰“好啊,這樣說,你們都是準備死硬到底了!也罷,我早知你們大都出身官宦之家,或是當過軍官,一向以封妻蔭子為最高目標,因此才會跟著尤涌,想要投降官軍。便是勉強要你們低頭,你們也是心懷二心,我這一問,不過是為了全這些年的兄弟之情,你們既然自己願意死,休怪我無情!”

    在他左手邊,另一個大漢冷笑道︰“公孫不敗,你留著我們性命,不過是要我們心甘情願,幫你煉制怪龍,增強你的法力罷了!難道還有什麼好心不成?”

    在遠處,另一個大漢也接口道︰“你那怪龍,盡會吸人精血,我們若是答應了,待到你功成之日,便是我們精血枯干之時。這些事情,尤涌大哥早就跟我們說過,難道我們還會上你的當嗎?”

    公孫不敗目中精光一閃,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漠然道︰“林中立,秦明真,你們兩個知道的不少啊!看來尤涌還真是拿你們當心腹一樣,把我修煉的事,都跟你們說了!”

    獅子頭林中立滿頭都是干涸的血漬,咬牙道︰“我本是出身官宦世家,上山落草,亦是迫于無奈。宋大哥與尤涌大哥幫我報仇雪恨,殺了仇人一家,我便當他們是親兄長一般,現在你殺了尤涌大哥,我只有和你死拼到底,若讓我耗費自己精血來供養你的怪龍,卻是休想!”

    秦明真也怒道︰“反正都是一死,你想怎麼折磨死我們,都隨你去!沒有我們心甘情願地替你賣命,只怕你的怪龍的威力,也要大打折扣吧?”

    公孫不敗眼中凶光一閃,冷然道︰“你們說得不錯,若是你們不願意,按照一定程序誠心供養我的幻龍,我強行令幻龍吸取你們的魂魄精血,效果當然不如完全按計劃來得好。不過雖然差些,總好過沒有,現在山寨上下,除了你們這些人,我還到哪里去找些武藝精神靈力俱佳的上好餌食,可供我的幻龍進補?”

    鐵柱上綁著的大漢們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半是出于憤怒,半是出于恐懼,都開始破口大罵,道是公孫不敗心毒手狠,殘害兄弟,必然會遭到惡報,靈魂萬劫不得超生!

    公孫不敗冷笑道︰“被我的幻龍吸食了魂魄精血,你們才是不得超生!道爺將來的事,不須各位操心。我的法陣在三日前已經畫好,只等今日天機流轉,良辰吉日,便可催動,現在吉時已到,各位準備上路吧!”

    離他最近的那名大漢,名叫呼延火燒,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霹靂火便是他的渾號,也是出身軍官世家,卻遭逢大變,家貧如洗,不得不去學了做燒餅,賣火燒度日。後來棄餅從軍,積累軍功,亦做到了知寨之位,只是在奉朝廷之命,率一寨之軍攻打巨山之時,被尤涌設計擊敗逮捕,苦勸他入伙。

    呼延火燒感于他的至誠,又被他用離間計害得朝廷以為他已從賊,欲要殺盡他滿門,幸得尤涌又派林中立去劫了他家小上山,救了他滿門性命,因此誠心歸順,可是心里,還是想著當初當官時的風光,後來听得尤涌欲歸順官軍,歡呼雀躍,一心幫著他和從前的同僚聯系,欲行投順之事。

    誰知公孫不敗突然發難,斬殺了為首的智猩猩尤涌和拖地天王蓋超,又把眾人設計迷倒,逮入牢中。連尤涌二人的家小,一同暗自殺害,沒有留一個活口。

    呼延火燒痛恨公孫不敗行事歹毒,怒視著他,破口大罵,語出狠惡,惹得公孫不敗大怒,大步走來,狠狠幾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便要送你先來供我幻龍吸食!”

    他的目光,掃過呼延火燒幾人的面龐,冷笑道︰“在這些人里面,你們都是命中屬火,恰好適合幻龍食用。其他人雖然差些,卻也勉強湊合,只要今天大吸一陣,明天我便可用陣法慢慢熬煉,直煉上三十六日,幻龍初成之後,山下官軍,可一擊而潰!”

    他仰面向天,放聲大笑道︰“到那時,我舉劍向北,天下各國,又有誰能與我相抗!”

    公孫不敗壯志滿懷,笑聲爽朗,半晌方停,從懷中取出一物,卻是一條赤紅色的小龍,看上去似是用骨質雕成,張牙舞爪,樣子十分凶惡。

    凝神看著這條惡龍,公孫不敗的眼中卻滿是關愛喜悅之情,這條龍,是他費盡心血,窮一生之力煉制而成。若要搜尋赤龍成長所需精血魂魄,甚為不易,這幾十年,他也只能勉強將赤龍煉到這個地步。現在終于有了讓赤龍大成的機會,讓公孫不敗安能不欣喜若狂?

    他拔出腰間寶劍,緩步走到呼延火燒面前,看著他噴火的雙楮,冷笑一聲,寒聲道︰“呼延火燒,念在兄弟一場,我便讓你死得痛快一些!”舉起寶劍,便要向呼延火燒胸前刺落,讓他心口熱血,盡皆灑于赤龍骨像之上。

    陡然間,他眉頭一皺,身子驟然旋轉,寶劍用力向後斬去,卻已經是來不及,被一柄巨錘重重地砸在後心,枯瘦的身體被整個砸得向前飛去,飛竄途中,口中鮮血狂噴。

    他腰部用力一扭,站在地上,努力按捺住胸中翻涌氣血,回身望向大廳角落,眼中雖有驚怒之色,臉上卻是一片鎮靜,冷冷地道︰“竟然能掩藏氣息,躲過我的神識,你還算有點本領!”

    他的話,卻不是對那暗施偷襲的雙錘惡鬼說的。沙將軍也不理他,只是收錘退後,立于廳中。

    在角落暗處,一處暗門打開來,一個身穿夜行衣的清秀少年滿不在乎地從里面走出,隨手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道︰“你的神識實在不怎麼樣嘛,這一路上設置的禁制也挺容易就破開的,看來你出身的那個道家門派,除了幻術以外,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了!”

    公孫不敗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冷笑道︰“大言不慚!你又有什麼本領,敢在這里叫囂?單看我今天所召喚來的神龍,你能召喚出來否?只待我功力大成之日,便可命神龍下凡,擊殺所有官兵,讓這南唐天下,亦換個主人!”

    李小民卻是大搖其頭,不屑地道︰“什麼神龍,不過就是幻術嘛!真正的殺傷力未必能有多強,只不過是靠嚇唬人來混日子,若真的能在兩軍陣前出現,廝殺之中,或者能嚇得那些膽小的士兵抱頭鼠竄,也讓你這一方可獲大勝。不過,我看你的赤龍還有些缺點,你不敢叫它在白天出現,是怕白天陽氣太盛,而且大家又看得太清楚,陽光直射赤龍身上,它說不定就會現了原形,讓你當眾出丑,是這樣吧?”

    他搖頭嘆息幾聲,忽然又點頭贊嘆道︰“不過幻術能煉到你這麼聲勢浩大的,倒真還少見,恐怕別的道門都及不上你們專修幻術的精湛。幻龍門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公孫不敗面上變色,驚怒道︰“你又是從何處知道我門之名的?”

    李小民指著那十幾個被捆住的壯漢,微笑道︰“就是這些老兄告訴我的啊!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和他們談了好一會,他們都答應效忠朝廷,跟在我帳下做個將領,將來也好有個出身。至于你的事,死去的尤涌老兄跟他們說過的,他們都告訴我了,一點都沒有遺漏!”

    公孫不敗回頭看著那些怒目冷笑的舊日山寨頭領,氣得渾身直抖,嘶聲道︰“小賊,你敢單獨上山,難道不怕我山寨大軍麼?”

    李小民笑道︰“別說那沒用的了,我們現在就兩個人在這里,你的手下都不知道,這些老兄又受盡折磨,怕是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我們各施仙法決戰吧!你這麼半天拉著我扯東扯西,怕是身上的暗傷已經偷偷地運用仙力治療得差不多了吧?我也不佔你便宜,讓你說了這麼半天話來拖延時間治傷,夠意思了吧?”

    他面色一變,揮手拔出腰間晶瑩刃,喝道︰“閑話少說,開打吧!”

    公孫不敗看他拉開架式,不由心中暗怒︰“這算什麼夠意思,我身上的傷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偷偷治好的,只顧乘人之危,暗施偷襲,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看著李小民揮劍攻來,公孫不敗大吼一聲道︰“小賊,既然你一心求死,今日我便先斬了你,再殺光這些叛徒,以爾等精血魂魄,供養赤龍,以成大法!”

    他舉起手中鮮紅骨龍,張開嘴,狠狠一口血噴在骨龍身上,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疾!”

    鮮血噴出,狂飆涌起,李小民陡然感覺到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自前方涌起,不由一驚,舉劍當胸,凝神暗自戒備。

    鮮紅骨龍之上,一道明亮的紅光驟然閃現,耀得整個大廳,便如化為整塊巨大的紅寶石一般,讓眾人都睜不開眼楮。

    一縷赤紅暗影,自骨龍牌上飄浮而出,張牙舞爪,形貌凶惡,李小民強忍著眼楮刺痛,定楮看去,那影子卻是那骨龍的模樣,只是活動起來,而且身子還在迅速地放大。

    它膨脹的速度,令人驚訝至極,只不過轉瞬之間,便已見盤屈粗大的龍身,彎彎曲曲,遍布整個大廳,將許多鐵柱擠倒,讓那些捆在上面的好漢,滾作一處,驚痛大叫之聲,到處響個不停。

    李小民心中暗驚,伸手一指,無數鬼衛都飛撲而上,圍住紅色巨龍,靈刀起處,重重地劈在巨龍的身上,卻被粗厚的鱗片彈了回來,絲毫無法傷害到它。

    公孫不敗的口中,依然有鮮血汩汩流下,看著驚訝至極的李小民,滿懷快意地冷笑道︰“小賊,今天看到我所飼巨龍的威力,爾還敢說,這只不過是幻術否?”

    他伸手一指,厲聲喝道︰“無知小輩,今天,便要你知道貧道法術的厲害!”

    在他的嘶聲狂呼之中,赤龍搖頭擺尾,巨大的身體狂沖而前,伸出一只凶暴利爪,狂猛抓出,一把將來不及逃開的李小民攔腰握住,張開血盆巨口,狠狠地把他向龍口中丟了進去,用力嚼了兩下,挺起脖頸將他咽入咽喉,最後還要意猶未盡地伸出鮮紅長舌,在唇邊舔了兩下,慢慢回味著這位優秀太監上佳肉體的絕美滋味。

    ※※※

    巨山山寨之下,朝廷大軍連夜出動,準備進攻山寨。

    大軍統帥,英武美麗的秦貴妃親自率軍出營,大聲下令,布置著各路軍兵在山下排開陣勢,並將一應攻山器具運送上來。

    那些士兵雖然受到主帥的嚴令,卻是個個面如土色,動作也慢得象蝸牛,不管統領將官怎麼用力鞭打,他們的速度,還是快不了多少。

    反觀山寨之中,負責防守山門的嘍羅們卻是個個精神百倍,滿面紅光地高高站在寨牆之上,揮舞著手中刀槍,放聲嘶吼,大聲挑釁著,要那些士兵快來攻山,好讓自己殺個痛快!

    在山下軍隊里面,秦宜福驚訝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姑母,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敵軍巨龍出現、本軍士氣正衰的時候命人連夜攻山。難道她不知道,以自己軍隊的士氣,只怕還未沖到山門,便要被敵軍亂箭射得四散轟逃麼?

    正在他鼓足勇氣,要向自己最為敬重的端莊英武的姑母詢問原因時,忽然听到一聲轟響從山頂傳出,將他的問話,再次堵回了腹中。

    滿山將士,不論是官軍還是賊軍,都舉目向天,仰望山頂,眼中充滿了驚訝之色。

    在眾人凝注的目光中,那條赤紅色的巨龍,再度飛躍而出,在空中盤旋飛舞,張牙舞爪,放聲咆哮。

    和剛才出現時相比,它現在的動作狂猛之極,吼聲如雷,震得整個山頭,都在簌簌發抖,不時有小石塊被從山上震落,骨碌碌地滾下來。

    看著在夜空中激烈飛旋的赤龍,所有山寨好漢的眼中,都射出了狂熱的神采!

    雖然幾位頭領相繼辭世或是失蹤,但是現在的頭領,卻是本領最強的一位。以他所御巨龍,威力巨大,便是輕輕一擊,也可將山下大隊官軍,擊得粉身碎骨!

    負責守衛寨門的好漢姜沖,看著滿寨將士興奮狂烈的面容,在這狂熱的氣氛驅使下,拔出腰間寶刀,放聲狂吼道︰“兄弟們,我們殺下去,把那些敢來進攻山寨的官軍狗崽子們,殺得干干淨淨,讓他們知道我山寨英雄的厲害!”

    瘋狂的吶喊聲,立即淹沒了第一道山門。所有的守寨士兵都舉起利刃,用最快的速度打開寨門,爭先恐後地沖殺下去,誓要將那些膽大包天的官兵,斬盡殺絕,以立山寨之威!

    若在平日,棄門不守,空巢而出乃是兵家大忌。但是今天,在山寨英雄們的面前,剩下的只有被長官們用刀威逼前來攻山的滿懷懼意的士兵,看著他們恐懼的眼神,顫抖的身體和微微顫動的刀槍,每一個人都知道,今天的作戰,不會有半點懸念發生!

    就這樣,在頭頂上赤龍的厲聲咆哮之中,一支瘋狂戰意洶涌的凶悍之軍,與一支隨時可能崩潰的征討大軍之間,戰斗即將爆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54 PM

第一部(下) 第一章 平滅叛匪
    第一章平滅叛匪

    當赤龍一口將李小民吞下腹中,一股熾烈的灼熱便將李小民包裹其中,讓他難以忍受。

    烈火飛騰,將李小民整個吞沒。肆虐的火舌瘋狂舔噬著他的血肉,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立即昏了過去。

    在初時的驚慌恐懼之後,李小民猛地一吸氣,手捏法訣,面色堅毅,強忍痛楚,口中喃喃念誦真言,與襲入自己體內的熱力相抗爭。

    仙力流轉,遍布周身。身上的灼熱陡然消失,雖微有不適,卻已經不象初時的那般難耐。

    李小民的眼楮,緩緩睜開,眼中堅毅驚訝之色一掠而過,目視四面八方的烈火,可是在他眼中,卻已經看不到火。

    盡管四面火蛇狂舞,他卻已經看出,這些都不是真火,不過是幻象罷了。若非他道法初有小成,又對幻龍門的道術有了一些了解,只怕會被幻象所迷,恐懼中亂施避火咒,卻不會產生半點效用,直到恐懼至極、仙力透支而竭為止。

    他現在應該是在龍腹之中,而這條龍,也並不是真龍,只不過是公孫不敗所幻化出來的一條幻龍罷了。

    “一條幻龍,也想擊敗我嗎?”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禁冷冷一笑,手持劍訣,便要展開反擊,沖破幻術,與公孫不敗決死一戰!

    就在他的咒語尚未出口時,所立之處,驟然狂震,腳下似經強烈的地震一般,弄得他東倒西歪,立足不定。

    那條赤龍,陡然仰天厲嘯,脅下生出雙翅,伸展開來,佔據了整個地下大廳,輕輕一拍,便已仰天飛起,轟然撞破頭上天花板,將隔絕大廳與地面的土層撞得翻滾起來,振翅飛上了天空。

    赤龍發威,地動山搖!

    巨山頂部的整座山峰,都劇烈地震動起來。山寨眾頭領剛回去睡下,便被劇烈的震動晃醒,一頭滾倒在地,瞠目相對,驚訝不已。

    其他駐守在峰頂的小兵,也都被震得滿地亂滾,驚慌叫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沙將軍正率一眾鬼衛圍住公孫不敗一陣狠殺,欲要取他之命,救出主人,忽然看到這般情景,不由大驚,忙用傳心術聯系李小民,請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小民身處龍腹,跌倒在地上,正在驚訝之間,听得沙將軍的問話,這才明白現在自己的局勢,不由驚嘆不已。

    果然是以幻術著稱的幻龍門,竟能將幻術修煉到如此地步,將一條幻龍,變得如真龍一般,甚至能以幻術撞破實物,這般力量,若是讓他修煉大成,讓幻龍能在白晝現世,出現時間延長,天下的軍隊,真的要不堪他一擊了!

    赤龍展開血紅雙翼,振翅飛上天空,厲聲長嘯,聲威震動天地,讓山下寨門處正準備作戰的雙方軍隊,都仰天瞠目不已。

    李小民心中暗忖,只怕這赤龍是要將自己帶上天空,再突然消失,讓自己從天空中跌下來,摔個粉身碎骨。當下忙召喚沙將軍,要他趕來救駕,若是自己摔下去,請他快點帶大批鬼衛接住自己,免得真的把自己摔成一塊肉餅,那山寨眾頭領可就有的吃了。

    他現在雖然還是肉身凡體,卻因修煉多日,仙力已將身體改造了一部分,其強悍輕盈,已遠勝常人。而沙將軍靈力超人,若說在空中拼力接住他,不讓他摔得太重,也不是不能做到。

    沙將軍聞言不敢怠慢,忙率數十鬼衛,飛上天空,其他的鬼衛,或是圍攻公孫不敗,或是忙著救護廳中被縛的各位頭領,忙得不可開交。

    當初李小民潛入忠義堂,進入地下大廳,見了眾頭領被縛,先不忙將他們解開,待得談判結束,眾頭領答應受朝廷招安,也不解開他們,免得受公孫不敗生疑。果然公孫不敗來後,見眾頭領都被縛著,便未起什麼疑心,被沙將軍一擊成功,受了重傷。

    重傷之下,公孫不敗猶自強運仙法,驅使幻龍飛上天空,欲要摔死李小民。

    赤龍拼力向頭上一撞,沖力非同小可,當即地動山搖,將大廳天花板撞得碎裂成無數塊,漫天墜落。若非有鬼衛護持,只怕眾頭領都要被亂石砸死。

    公孫不敗身邊雖無鬼衛護持,但他身上早已布滿仙力,石塊打來,都被仙力彈開,口中雖流著血,卻仍仗劍披發,苦苦撐持,與眾鬼衛戰在一處。

    若在平日,這些鬼衛根本就不值他一哂,可是現在被沙將軍偷襲,重傷之下,力量大減,而鬼衛鬼數眾多,又排成緊密陣勢,井然有序地進攻防衛,讓公孫不敗空有一身仙法,卻徒呼奈何,更何況他此時分心二用,大部分精力反而放在空中,操縱幻龍對付李小民,此時自然是力量不足,也僅僅能勉強抵擋著大批鬼衛如潮水般的凌厲攻勢而已。

    既然李小民已有準備,叫鬼衛在下面預備接住,公孫不敗便放棄了摔死他的念頭,心中默念真言,操縱幻龍在空中拼命翻滾,先將李小民翻暈了再說。

    天空中,一條血紅巨龍拍打著脅下雙翼,拼命地翻滾嘶鳴,動作迅速狂猛,轉起來便似風車一般,快捷至極。

    沙將軍已經率眾鬼衛飛上空中,圍住幻龍急得打轉,卻無法沖進去救他。

    巨錘揮起,重重砸在龍頭之上。那赤龍雖是幻術所化,卻強悍如實體,挨了這一錘,靈力襲來,讓公孫不敗道心劇震,慌忙下令幻龍,伸出利爪去攻擊沙將軍一眾鬼衛。

    四面八方,鬼衛將幻龍團團圍住,靈刀揮舞處,重重斬在幻龍身上,每一擊都讓公孫不敗心頭微跳,內腑震動。

    幻龍怒吼嘶鳴,利爪輪出,重重擊在鬼衛身上,將他們一個個地打出去。眾鬼衛卻都拼力飛回,圍住幻龍四面飛舞,尋隙進擊,死也不肯放過它。

    沙將軍和眾鬼衛都是以靈體出現,並不化形現于人前,所以山上山下的軍兵,都只看到巨龍滿天狂舞咆哮,似在示威一般,卻不知道,它正在經歷自煉成以來最為慘烈的惡戰!

    在龍腹中,李小民已是頭暈眼花,幸好從前有過暈船暈車的經歷,身體現在又較為強悍,才沒有很快暈倒。

    他咬著牙,拼力施放仙力,托住自己的身體,在幻龍腹中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看著已經到了盡頭,晶瑩刃狠狠刺去,嗤地一聲,刺透龍皮,在紅光閃閃的龍身表面鱗片上,露出了一點微小的閃光。

    地面上,公孫不敗悶哼一聲,只覺這一擊甚是沉重,讓他道心受創不輕。身邊圍攻的鬼衛見狀立即加強攻勢,靈刀漫天劈來,攻得公孫不敗手忙腳亂,拼力揮動寶劍,才擋住這強大的攻勢,分心二用,應付著天上地下的兩個戰場,果然是苦不堪言。

    在龍腹中,李小民只覺身邊壓力一輕,那股一直緊緊壓住自己的幻靈仙力陡然減弱,心中明白,果然是戳到了公孫不敗的軟脅,當下不肯放松,手揮晶瑩刃,施展開一套狂暴的劍法,如狂風暴雨一般,在龍腹內大肆砍殺起來。

    幻龍張開口,發出一聲滿含痛苦的淒厲長嘶,身子旋轉得也慢了下來,搖頭擺尾,模樣痛苦不堪。

    沙將軍見狀大喜,率領鬼衛在空中一輪狂攻,巨錘重重地砸在幻龍的頭上,砸得它痛怒交集,內交外困,讓幻龍幾乎支撐不住。

    公孫不敗與幻龍心心相連,受此重擊,亦痛苦不堪,口中出血更多,忙在心中念動真言,加強幻龍的力量,讓它快些解決掉空中的敵人,再下來幫助自己。

    陡然間,身邊本來已經微微減弱的鬼衛攻勢驟然加強,狂暴至極的攻勢攻得讓公孫不敗透不過氣來。

    空中力量增強,就意味著防護自己的力量減少。就在他拼力抵御面前的狂攻之時,一柄大刀無聲無息地自空中劃過,迅捷無倫地劈向他的後背!

    這一擊,凝聚著極為狂暴的力道,讓公孫不敗遍布周身的護身仙力也無法抵擋,被那一刀重重斬在腰間,狠狠地砍了進去!

    公孫不敗仰面向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狂嘶!

    鮮血自他七竅中同時迸流出來,亂發披散,在空中狂亂地舞動著,那柄曾斬除無數妖魔鬼怪的寶劍,重重攥在布滿深刻皺紋、青筋暴起的大手之中,卻無法抵擋來自身後的狂猛一刀!

    鋒利的靈刀,重重劈開公孫不敗經由道法淬煉的軀體,直將他的脊柱斬裂。讓這傲然面對世間萬物的一代好漢,頹然跌倒在地上!

    他左手間所持赤龍牌,脫手飛出,摔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

    在空中,那正在狂舞亂抓的巨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龍面上居然露出了痛苦悲哀至極的表情,赤紅色的巨大身體緩緩消散,在空氣中分散無蹤。

    龍腹中,李小民正在奮力揮動晶瑩刃,一下下地斬在巨龍軀體內部,感覺著巨龍受創越來越重,正在劈得起勁時,身邊束縛住仙力陡然消失,漆黑的夜空和滿天繁星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大為驚訝,一時不知所措,身子也向下方落去。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在高高的天空中,離峰頂還有數十丈的距離。若摔得實了,就算他身具仙術,也一樣要當場噴血,骨碎筋折而亡!

    此時,沙將軍正在猛力揮動巨錘與幻龍苦戰,當頭一擊,卻突然落空,茫然間,見主人就要摔死,慌忙化為一道清風,飛速馳到李小民身下,一把架住他,同時焦急地招呼一眾手下,快來救護主人!

    這個時候,峰頂處,忠義堂已經蕩然無存。它的整個建築,連同地面,都已經被幻龍沖得碎裂成無數塊,整個廢墟散落在地面上,看上去破敗凌亂不堪。

    听到忠義堂傳來的喊殺聲,住在峰頂的各位山寨頭領都已穿戴整齊,帶上大隊人馬,殺到峰頂處,前來救護觀望。卻看到這一片凌亂廢墟,讓他們驚訝惶懼不已。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地面下,別有洞天。巨大的洞穴中,數十個人滿頭滿身都是血,正委頓于地,低低地呻吟。而他們的面目,卻是傳言中已經在火並中被處死的各位頭領!

    見到往日的兄弟,現在的對頭出現在面前,讓山寨眾位頭領和他們部下嘍羅,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大隊人馬,個個都打起火把,火光沖天,將天空中緩緩落下的李小民,映得通通透透,山上山下,俱都能看到他的模樣。

    山下,兩支即將相遇廝殺的軍隊也都停下了腳步,仰天看去,滿心的驚慌疑懼,誰也不再記得要去與敵人廝殺。

    在茫茫夜空之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持寶劍,緩緩地從天空中落下來,目光環顧山上山下各支隊伍,陡然看到山下那率領大國的美女,不由微微一笑,果然是齒白唇紅,當世翩翩美少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不由暗生自慚形穢之感。

    在地面上,趁隙偷襲得手的曾將軍猙獰怒目,舉著巨大的靈刀,站在公孫不敗面前,高高舉起手中刀,便要一刀劈落,結果了他的性命!

    公孫不敗殘軀倒在地上,腸破肚爛,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滿眼怨毒地看著身邊厲鬼,喃喃呻吟道︰“好好,果然是好計劃!先用小鬼引開我的注意力,讓我以為你們只有這些實力,卻要陡然全力一擊……嘿嘿,若非貧道先前已受了重傷,又要將大部分心神放在天上神龍身上,你這小鬼,又如何能傷得到貧道分毫?”

    曾將軍哪管他在說什麼,正要猛力劈下,陡然看到公孫不敗的頂門,霍地打開,一個周身紅光閃閃的小道人,鑽出來怨毒一笑,身子化為一道紅光,投向正南去了。

    曾將軍暗叫不好,舉刀劈下,卻擋不住那道紅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孫不敗的元嬰脫體逃走。

    曾將軍暗自嗟嘆,卻也不及再惋惜,一刀劈下公孫不敗的首級,提在手中,飛身沖上天空,虛虛拜倒在李小民面前,將那鮮血淋灕的首級,雙手呈上!

    除了李小民,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靈體,眾人只能遠遠看到,一顆血肉模糊的首級自己飛上天空,被那英俊少年微微一笑,拿在手中,高高舉起,放聲喝道︰“公孫不敗首級已在此處!”

    清朗悅耳的聲音,灌注了強大的仙力,在夜空中遠遠傳了開去。听到這聲音的人,都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半數是因為恐懼,而另一半的人,卻是因為狂喜而顫抖!

    朝廷派來征討賊寇的大軍,立于山下,遙遙望著天空中李副帥那瀟灑飄逸的身姿,心神俱醉,一股欽佩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敵人如此強悍,能有巨龍助陣;而李小民卻孤身一人,殺上強敵盤踞的主峰,力斬巨龍,又砍下敵酋的首級,一舉奠定了勝局。有了這般神勇無敵的統帥,戰事何愁不勝!

    一聲清脆威嚴的嬌呼,在眾軍耳邊響了起來︰“敵酋已斃,眾軍何不並力向前,擊潰賊軍,以成大功!”

    眾軍猛醒,看著大軍統帥,美艷如花的秦貴妃縱馬立于前方,手執鋼刀,威風凜凜地指向前方,都不由舉起刀槍,仰面向天,發出了狂喜的吶喊!

    驚喜狂猛的氣勢,直沖天際。這支在片刻還在恐懼發抖的隊伍,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支強悍至極的隊伍,不管是誰膽敢擋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有信心,將他徹底撕碎!

    而在他們前方,立于山道上的大順軍,卻已經個個瑟瑟發抖,惶然無措地看著空中首領的頭顱被敵將提在手中,無助的淚水,從他們的眼中流了下來!

    就在剛才,天空中飛舞咆哮的還是公孫頭領所伺巨龍,轉瞬間,形勢陡變,巨龍消逝,就連公孫大哥的腦袋,也被敵人砍了下來!

    這,這仗,哪還有打下去的信心!

    在空中,李小民遠遠看到了山下兩軍間一觸即發的戰斗,微微一笑,朗聲道︰“朝廷有令,巨山賊寇反叛,盡是宋大江、公孫不敗等人所為,部下嘍羅,都是脅從。若肯棄械投降,盡可赦罪不究。若冥頑不靈,膽敢反抗者,定要當場格殺,絕不寬赦!”

    這清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寨,給陷入深深絕望中的大順軍兵,帶去了一絲生的希望,讓他們充滿恐懼絕望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即使是山寨中諸位俠肝義膽的頭領,也不禁暗自考慮起自己的前途來。

    就在山道上的嘍羅們在頭領姜沖的率領下,茫然無措地站在路上時,對面那支朝廷大軍,已經瘋狂呼喊咆哮著,狂沖而至,殺進人群中,放手大砍大殺起來!

    一群茫然無措的綿羊,被瘋狂群狼沖入其中,當場潰散,哭喊著四面潰逃。有聰明的便跪下求饒,動作稍慢些的,便被敵軍一刀劈來,狠狠地將腦漿劈出,流滿地面!

    姜沖正在大哥被殺的震憾之中尚未醒來,陡見敵軍殺來,尚不及結陣抵御,便被秦宜福一馬當先,揮刀砍下,狠狠一刀,將他斬于馬下,又復一刀結果了性命,由部下親兵割了頭顱獻來,高舉起姜沖的首級,放聲狂呼道︰“元帥有命,降者可得生,若頑抗者,這就是榜樣!”

    見主將被殺,部下哪還有戰意,一眾嘍羅,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再無一人敢于擋在官軍的前面。

    眾軍前方,一員英武美艷的女將披掛盔甲,手持大刀,親率部隊沖擊敵軍寨門。山門處,眾嘍羅早已散去一空,哪有人抵擋官軍的攻勢,不過盞茶間,官軍便已控制住了山門,揮軍直上,向上方的第二道山門攻去。

    此時,在天空中,李小民已經緩緩落在地面上,向那些扶持自己落下的鬼衛及沙將軍、曾將軍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辛苦你們了!”

    當他落下地面,面對著的,卻是恐懼悲憤至極的一眾山寨頭領,和他們部下的親兵!

    數十名頭領舉著刀槍,悲憤怒視著李小民,手中的兵刃都在微微顫抖,便有一人顫聲道︰“好狗官,你竟然殺了我們的公孫大哥!”

    李小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血肉模糊的腦袋,忍著惡心,舉起來揚了一聲,笑道︰“他仙法比不上我,被我殺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好漢們雙眼血紅,再度顫抖起來,半是由于憤怒,半是由于心驚,對這小太監高深莫測的實力更是心存疑懼。

    一個好漢忍不住舉刀沖上,嘶聲道︰“管你有什麼仙法,老子今天就要和你拼了!”

    他大步奔來,尚未沖到李小民面前,便听一聲悶響在他頸間響起,他的頭顱當即飛上半空,鮮血在頸間迸射,直達尺余之上。

    曾將軍手提大刀,隱身飄在空中,冷冷微笑,對對面手持利刃的一眾好漢們不屑一顧。

    眾好漢悲憤驚恐,都退了一步,眼前的太監竟然能不動手,便當場殺了自己一個兄弟,這般本領,又豈是人力所能抵御的?

    “眾家兄弟,不要打了!”一聲虛弱的呼喊從李小民身後傳了過來,眾頭領舉目看去,卻是原來的兄弟林中立,此時滿頭滿臉都是血,喘息著從地下大洞中爬了出來,呻吟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涌大哥,你們怎麼還要替他賣命!”

    李小民回頭看是他來了,忙上前扶住他,以顯示自己禮賢下士,心中卻在尋思︰“他是就江湖上有名的好漢獅子頭林中立?看他滿頭紅光,果然是一道名菜啊!”

    地下大廳中的被縛的好漢們,一個個地從里面爬了出來。除了有些傷重的還躺在下面,其他的都互相扶持著,爬出來向舊日的兄弟們見禮。

    為了顯示忠心,給這位新長官一位好印象,有些好漢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撿些刀劍,護在李小民身前,咬牙道︰“公孫不敗殺了尤涌大哥,死有余辜!李大人替我們報了仇,便是我們的大恩人,兄弟們要對李大人不利,先殺了我再說!”

    看著舊日兄弟死後重生,並護持住了官軍副帥,眾頭領更是驚訝失措,對這變幻莫測的世事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

    李小民隨手將人頭遞給林中立,回身笑道︰“眾位英雄,其實末將一直仰慕眾位英雄,當眾英雄美名傳遍江湖時,末將便已將眾英雄之名記在心中,敬仰無已,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眾英雄都是一代豪杰,又何苦屈身于此山寨,落草度日!朝廷之意,不過是要天下太平,再揮兵北向,掃除敵國,當今朝廷大國統帥對各位英雄都甚為欣賞,各位英雄何不加入朝廷大軍,北上抵御北趙軍隊,一刀一槍地在軍中搏個功名!那時封妻蔭子,衣錦還鄉,豈不遠勝于落草為寇,有家不能回麼?”

    眾頭領听得一愕,听這太監之意,象是朝廷有相赦之意。只是自己殺官造反,罪名甚大,怎麼能說赦便赦,難道是這太監想要蒙騙自己麼?

    眾頭領相互對視,交換目光,突然有幾個舉著刀槍沖向李小民,大吼道︰“死太監,殺了我們大哥,還想騙我們放下武器,任你宰割!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緊接著,又有數人舉刀沖來,目現血紅,恨不能一刀斬了李小民,再與山下殺來的官軍拼個死活!

    廳中剛出來的頭領們都大驚失色,勉力舉起兵刃,便要為了保護這位新長官,與舊日兄弟同室操戈,刀槍見紅!

    那些頭領狂怒殺來,卻只沖到數步之內,便相繼悶哼一聲,頭顱飛落,無頭尸身撲倒在地,猶自緊緊抓住刀槍,似是對不能斬殺李小民為兄報仇而憤恨不已。

    不過轉眼間,十幾個兄弟便已命喪黃泉,讓剩下的頭領,都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

    對面站著的頭領們,都是滿臉悲痛之色,看向李小民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懼。看了兄弟們的慘狀,一時倒是無人敢于上前了。

    那些被公孫不敗抓起來的頭領們雖然心中驚懼,還是拖著虛弱殘軀,走上前去,拉住那些與自己關系好些的頭領,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是李大人為人寬厚仁義,絕對不會蒙騙他們。何況山下朝廷大軍已經殺到,若不歸順,難道真的想要力戰而死,為公孫不敗陪葬麼?

    就象配合他們的勸說一樣,山下的殺聲越來越響,漸漸接近了峰頂。

    往日里堅固險峻的山門在失去了戰意的嘍羅們的守衛下,被一道道迅速攻克,整個山寨,已失去了屏蔽,赤裸裸地面對著官軍鋒利的刀槍!

    無可奈何之下,頭領們一個個地跪倒在地,向李小民叩頭道︰“草民有罪,求大人寬恕!”

    頭領即降,眾嘍羅自然也不敢相抗,相繼跪倒在地,在李小民面前,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看著眾頭領已經答應降順,李小民心中大喜,還禮笑道︰“眾位英雄快快請起!盡管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一個頭領受到擅殺!”

    當秦貴妃親率大軍攻上峰頂時,看到的,卻是大批賊兵,恭順地跪倒在地,刀槍都放在一邊,只等官軍們前來收降了。

    李小民看著官軍已到,便向眾頭領笑道︰“現在情勢未明,還請各位英雄委屈一下,待得局勢穩定下來,便可赦罪出來了。”

    他做個手勢,自有他營中將軍率軍前來將各位頭領扶起,帶走看押起來。那些受傷的頭領,也都有醫生前來救治,這麼好用的手下,李小民可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地死去了。

    至于地上死掉的那些頭領,既然腦袋已經掉了,這麼好拿的戰功,當然也不能浪費。所有的頭顱都被石灰腌制,以防腐爛,將會和公孫不敗的頭顱一起,送上朝廷,作為報功之用。

    朝廷大軍在秦宜福的分派之下,迅速控制住了山寨的各處戰略要地。李小民立于峰頂,看著這險峻的山寨,悠然長嘆,知道這一仗,終究是打完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0: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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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民沒有食言,戰後,他果然下令將各位頭領放出來,算他們是陣前起義,甚至是官軍派去賊寇內部的臥底,並在最後一戰中,幫助孤身深入敵營的李副帥,斬殺了公孫不敗和一干附惡不化之輩,這才導致了山寨的和平解放。總之是有功無罪,不但不會被判刑,反而會被升官,在官軍中做到一個較高的職位。

    雖然一舉給這麼多人赦了罪,做到卻也並不為難,反正秦貴妃已經是他的胯下之臣,而秦家在軍中的勢力,又幾有一手遮天之勢,當然是他們夫婦說什麼算什麼了。

    對于李副帥的恩情,眾頭領俱都感激不已,就算是那些初時心存狐疑之輩,也都暗自敬服,安心在官軍中呆下去,先在亂世中保住命再說。他日若能在戰場上與敵軍拼殺,說不定還真的能掙到功名,衣錦還鄉也不一定。

    不過對于最後投降的這些頭領,李小民並不是太看重。真正有本領的,第一不會因恐懼而屈服于殺了尤涌的公孫不敗,第二不會因恐懼而投順朝廷。象公孫不敗手下那些鐵桿好漢,大都被鬼衛們一刀劈殺在公孫不敗尸身之前了。

    反倒是那些被公孫不敗關起來的頭領們,受到他更大的優待,每天在一起海闊天空地閑扯,談些江湖上的大事,導致眾人感情迅速升溫,對這位救了自己性命並給自己光明前景的長官,更是感恩戴德。

    打掃戰場,處理後事的事情,大都交給了秦宜福等武將。反正這些瑣碎的事情,兩位元帥是不願意去管的。

    巨山山寨,經營多年,其中金銀財寶堆積無數,都是從山下搶來的。這麼好的條件,眾將官若是不趁機發上一筆財,那真是在軍中白混這麼多年了。不過規矩還是要講的,最大的一份,當然是統帥秦貴妃的,第二多的就是在戰斗中立了大功的李副帥,剩下的那些,再給眾將官和士兵們分配,總之人人都賺得盤滿缽滿,軍營中,整日笑聲不絕,許多士兵都是一邊算帳一邊傻笑,就算是不識數的文盲士兵也是一樣。

    和他們相比,巨山降兵的日子就要困苦許多。不過在李小民的關照下,他們還能吃上飽飯,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其他的也並沒受什麼虐待。

    李小民派出已經宣誓效忠于自己的各位頭領,讓他們去俘虜營中拉人。那些降兵本都是各頭領的部下,現在茫然無措,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才好。看到老上司前來規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哪有不投降之理,就算有幾個死硬分子,也佔不了多數,反而被殺雞儆猴,被定了重罪,流放異地,讓這一小撮人,承擔了大多數人在戰爭中犯下的罪行。

    經過精挑細選,李小民在山寨前後幾場大戰中的數萬降兵中選了三萬精壯士兵,編入官軍之中。剩下的定罪的定罪,遣散的遣散,巨山山寨那般龐大的實力,如風吹雲散般,霎時消失無蹤。

    活人處置完了,李小民再來處理死人。和別的軍官不一樣,他對鬼界的事情要清楚得多,要做的事,也比他們更多一些。

    大戰之後,秦貴妃發下手令,要當地官府召集了大批和尚道士,在八百里水泊和巨山島上念經誦佛,超度雙方戰死將士的亡魂。

    看著一個個被束縛于死地的亡魂面帶笑容地飛騰而去,由黑白無常引領著大批鬼卒接引他們前往地府投胎轉世,李小民心中暗自慨嘆道︰“雖然說這些和尚道士對人沒什麼用,既不能打仗也不能生產,不過對鬼還算不錯,把他們那點微薄的法力迭加起來,竟然能超度這麼多亡魂。要是讓我自己來替他們持咒超脫,只怕我得活活累死在這里!”

    不過,有些亡魂還是不能得到超脫的。就象巨山水軍頭領朱順、張逆,因為是何炯的大仇人,因此李小民答應了他,讓他帶上一眾水鬼將兩個新進水鬼關押起來,肆意折磨,絕不能這麼輕易地讓他們便轉世去了。

    倒是那些在與藍面夜叉交戰時有功的水鬼,都得到了李小民的關照,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為他們念經超度,大都飛離轉世而去,只有五百舊日水鬼,因感念何炯待他們的情義,以及李小民讓他們脫離水鬼身份的厚恩,自願留在何炯帳下,跟隨他,一同效忠自己的新主人。將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象一眾鬼衛一樣,接近于鬼仙之體,或許便能脫離輪回,快樂無加了。

    待得一干事務處理完畢,李小民攜著秦貴妃率大軍回朝,只留下一個游擊將軍,率小股軍隊在巨山上駐扎,免得他日再有賊寇,佔據此山,徒留禍患。

    ※※※

    泊野縣城中,來了一支軍隊,讓縣令好生忙碌,拼命地巴結招待,只怕率軍的將領不滿意。

    可是單獨率軍前來的李小民並不在意他的招待,也不和他敷衍,獨自帶上親兵,便向縣城郊區一處農莊行去。

    看著何炯佝僂著身子走在自己馬前,擦眼抹淚地向他的家鄉走去,李小民心中大感有趣︰“怎麼,這鬼死了這麼久,一回到家,還是這麼容易哭嗎?”

    他本是要率軍回京的,忽然想起自己答應要帶何炯回家看看,恰好路過他的家鄉,便讓秦貴妃率軍前行,自己走偏一點,繞路到何炯家鄉看一看,以滿足他死後的願望。

    一邊走,李小民一邊和何炯閑聊,問問他家中的情形。何炯卻沒什麼心思說話,雖然面對主人還是保持恭謹,心中卻早已歸心似箭,只恨不能一步跨回家里,看看自己久別的親人。

    繞過幾處房屋,李小民帶著親兵,在一處破舊的屋子前面停下了腳步。

    在屋子前方,一個蓬頭垢面的農婦正在做摘野菜,看到李小民率好多人到來,不由大為惶恐,怔怔地看著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何炯看到她,卻是面色大變,抬起鬼袖,掩面痛哭失聲。

    李小民看得心中淒慘,跳下馬來,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令堂大人現在還健在,看上去身體還好,也是大幸了。”

    何炯一怔,抬起頭來看著他,哽咽道︰“主人,這,這是拙荊啊!”

    李小民嚇了一跳,失聲道︰“你老婆?哇,這麼大年紀,要說是你奶奶,我都信!”

    何炯臉一紅,卻不敢說什麼,只得苦笑道︰“主人,奴才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拙荊也都老了!”

    看著嬌妻那蒼老的面容,何炯心中酸痛,知道這些年來,她過得一定不好,所以才會未老先衰,看上去足有五六十歲的模樣。

    李小民心中惻然,拍著他的鬼肩,以為撫慰。

    他的動作,在農婦和眾親兵的眼里,卻甚是詭異,只見這少年將軍在空中虛拍,口中還在喃喃說著什麼,讓眾人心中,都不禁有一股涼意涌起。

    李小民回頭一看,見親兵們傻傻的樣子,微微一怔,揮手道︰“你們在這里等一會,不要亂跑!”自己邁步走進了那戶農家。

    進去以後,到處看一看,見一處黑黑的屋子里,一個老太太蓋著骯髒的被子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口中喃喃呻吟,象是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一見老太太,何炯心如刀絞,在空氣中現身出來,撲倒在床前,放聲大哭,聲音慘痛至極。

    那老太太茫然睜開眼楮,借著門外射進的微光,看清了何炯的面容,不由眼中現出激動的目光,伸出干瘦的手掌,撫摸著何炯的臉,顫聲道︰“炯兒,你,你回來了?”

    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環顧四周,嘆息道︰“我早知道我快要死了,還好死了能看到你,炯兒,這麼久你不去投胎,就是為了等我嗎?”

    何炯已是哭得說不出話來,抱住老母,痛哭不止。

    門外那農婦听得門里哭聲,驚訝至極,慌忙走進來,一眼看到何炯,不由大驚失色,倒退了幾步,指著何炯,喉中荷荷聲響,卻無法言聲。

    李小民見她嚇住,笑著擺擺手,低聲道︰“別叫別叫,我是朝廷里的大官,會仙法的,今天帶你丈夫回來,就是讓你們再見一面!等見了這一面以後,他就要離開,以後恐怕很久才能再回來看你們了!”

    農婦雖然不太明白,可是知道丈夫回來以後還會走,不會帶自己一家同去陰間,也就不太害怕,撲上去跪在床下,也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家聚首抱頭痛哭,李小民插不上話,便倒背雙手,百無聊賴在屋里亂轉,看著滿屋黑乎乎的,陽光也不好,屋里面的擺設更是簡陋至極,不由搖頭暗嘆,何炯一死,家里人就過得這麼苦,也真是可憐。

    那邊何炯的妻子也在抽抽噎噎,將這些年的辛酸事說了出來。

    原來何炯本是出身農家,也是靠多年征戰,才掙出了這份功名。誰知他死後,便被從前官場中的仇人暗算,道是他與敵私通,才導致大敗,李漁聞言大怒,便下旨查辦,他家里散盡家財,上下打點,家小才未被抓去抵罪,卻也是窮困至極,不得不在此度日。何炯的妻子一直未曾改嫁,帶著老母幼子住在鄉下,現在已經苦熬了十余年,才等到何炯的鬼魂回家來看。

    想到自己忠心為國,死後親人卻落得這般下場,何炯悲憤交集,以手捶胸,鬼淚滾滾,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走上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你那些仇人,就交給我好了。隨便安他一個罪名,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也算替你家里人出這些年的惡氣!”

    何炯拜倒在他面前,哭泣流涕道︰“奴才離家這些年,妻兒流落鄉間,老母臥床多年。還望主人憐惜,讓他們能過上幾天好日子!”

    李小民慈祥地撫摸著他的鬼頭,嘆息道︰“這是自然。你既然是我的屬下,你的親人我自然會照看。你放心,回頭我就接她們上京享福,從今往後,你娘就是我娘,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受一點苦楚!”

    李小民把這句從後世的電視上看來的台詞說了出來,順便把最後一句在肚子里無聲地說了一遍︰“你媳婦就是我媳婦,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一抬頭看到何妻那般老態龍鐘的模樣,李小民大為後悔,暗道︰“干什麼要打這種主意,下屬的妻子,怎麼能隨便起意?就算起意,也得找個年輕點的啊!”

    何炯听了,果然感激涕零,跪地叩頭,哽咽感恩不已。

    門外,腳步聲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你們是誰,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李小民的親兵隊長打著官腔跟他說話,道是朝廷大軍副帥前來此地公干,要他不得無禮。

    何妻慌忙出去拉了那人進來,抹著眼淚道︰“兒啊,這是你父親,回來看我們了,你快來見禮!”

    何炯一听,卻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又怕兒子年輕嘴不牢靠,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慌忙隱身,只在暗中陪著老母落淚。

    進來那人,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粗壯青年,怔怔地看著李小民,訝道︰“你是我父親?”

    李小民也失聲道︰“你就是我兒子?”心中苦笑,剛才還說要把他當兒子,現在才發現,這兒子比自己歲數還大,要是帶這麼個拖油瓶到處走,會大大影響自己泡妞的成功率。

    他說出口,發覺失言,慌忙掩口,笑道︰“哪里哪里,我是你父親的舊日同僚,今天過來,是來看看老朋友的家屬的。”

    何大牛狐疑地看著他,奇道︰“我父親死了十幾年了,那時候,恐怕你還沒出生吧?”

    李小民心里贊嘆︰“這孩子還不算傻,居然能看出我的年齡。”

    他以手撫著下巴,虛虛摸著那一把不知何時才能有的長須,老氣橫秋地道︰“唉,你是不知,吾修仙多年,現在已經練到返老還童的境界。算起來,你該叫我一聲伯父才是!”

    這個時候,何炯也已隱身在自己妻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何妻呆呆地看著李小民在那里胡說,也不出來阻止,反幫著他說話道︰“兒啊,還不快向你伯父叩頭!”

    何大牛雖然愚鈍,卻甚是孝順,翻身拜倒,叫道︰“伯父在上,請受佷兒一禮!”在地上硬叩了三個響頭。

    李小民心中歡喜,上前扶起這位大佷子,嘆道︰“既然你拜了我一拜,今後就跟著我在軍中效力吧。現在我已經混跡軍中,化名為李小民,現為朝廷征討大軍的副帥。你先跟著我,做個親兵,以後學學打仗,還有希望當個將領,混個出身!”

    何大牛听得大喜,再叩了幾個響頭,才站起來,想著自己以後有這位伯父照顧,當可平步青雲,不由喜不自勝。

    何炯在一旁看得苦笑,雖然奇怪這位主人這麼喜歡胡鬧,可是看他拿出幾丸丹藥喂自己老母服下,又派人去請醫生,也不由感激。

    那幾丸藥,卻是李小民搜查公孫不敗的丹房,順手拿來的,存在自己帳中的還有好多。根據公孫不敗留下的手卷,藥的效力他差不多已經清楚,先拿了幾顆藥性平和的丹藥給何母吃了,果然看到她精神好了許多,又由趕來的醫生開了些溫補的方子,找人煎了藥喂她服下,把何氏一門,交給自己的親兵隊長照顧,再用大車送她們隨軍上京,李小民率領大隊人馬,再度向前趕去。

    趕了兩天,追上了秦貴妃所率主力軍隊,二軍合一,向金陵進發。

    在以後的行軍途中,秦貴妃與李小民在人前是主帥與副手,私下里卻是形同夫婦,每日里在寢帳中鴛鴦戲水,快樂無比。那些服侍秦貴妃的親兵雖然對他們的關系滿腹狐疑,可是李小民是個太監,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又拿了大筆大筆的賞賜,這些女兵也就不敢再多事了。

    大軍曉行夜宿,這一日,終于回到了京城。秦貴妃令大軍在城外駐扎,自己帶上一眾將領,進城繳令。

    ※※※

    金陵城外,十里長亭。

    南唐文武百官,盡聚于此,肅然恭立于亭外,翹首祈盼,遠望南方,眼巴巴地等待著即將凱旋回來的朝廷大軍。

    驕陽似火,將亭外的樹葉草睫,烤得萎縮了不少。眾官員也被這烈日烘烤,滿面流汗,將官服都 透了。有幸能在長亭中坐等,不至于被曬得頭昏眼花的,也只有左右二相,以及秦老將軍而已。

    在長亭之中,坐在三位老臣上首的,是一位絕代風華的麗人。但見她生得明眸皓齒,肌膚晶瑩如玉,身穿一套莊重華麗的宮裝,卻是當朝正宮娘娘,正受命掌控朝政的皇後周氏。

    秦貴妃的地位,在宮中也甚是尊貴,只次于周皇後,此次出征凱旋回朝,立了大功,周皇後自然不能怠慢,因此上親自率文武百官出迎,在城外十里長亭處,等著秦貴妃一眾軍將。

    她端坐在正位之上,如白玉般的小手端著一個茶盅,悠然品了一口茶,美目望向遠方,輕啟朱唇,淡然道︰“前面派出的斥候可曾回報,妹妹的大軍,快要到了麼?”

    坐在下首的秦老將軍慌忙道︰“啟蒙皇後娘娘,據報稱,貴妃娘娘已率眾位將官兼程趕來,不多時便會到了。”

    左相周泰也微笑道︰“皇後娘娘不必著急,既然斥候已經報了,看來我們等不了多久,貴妃娘娘她們就會到了。”

    華服麗人含笑點頭,目光在三位老臣臉上轉了一圈,淡然微笑道︰“妹妹和眾將軍這次立的功勞,實在太大,各位愛卿可曾商議過,該如何賞賜他們了麼?”

    右相錢松躬身笑道︰“一切盡遵娘娘吩咐,我們這些老臣,俯首听命就是。”

    由于唐皇李漁病重,權柄一直操在周皇後手中。周皇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比不是皇帝,對百官甚是寬待,下旨賜左右二相、秦老將軍可以入朝不參,見了自己也不必跪拜,免得他們年紀漸老,上朝拜來拜去,若是閃到了腰,那可就麻煩了。

    對于周皇後這樣的優待,錢松卻是心知肚明。周皇後這樣做,大半是為了她的老父,或是示好于秦老將軍,對于自己,眼下是兩家有隱隱聯合之勢,來對付自己這一派。現在兩派聯合起來,聲勢頗大,在各方面都隱然壓制住了錢松這一派的力量。

    不過,錢松又暗自冷笑︰自己這些年在朝野苦心經營,豈是輕易可以壓制得了的!這兩家聯合,顯然便是怕了自己,自己這些年出錢出力,幫助陰山派振興道門,果然收了奇效。只待陰山派實力盡復,那些在與龜山派的火並中受了重傷的老道士們一齊出來,這大唐天下,豈還有這兩家說話的余地!

    但現在形勢終究是在表面上不利于錢家,錢松也只有安心忍耐,以待後日了。

    周皇後凝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微笑道︰“錢相過謙了。我一介女流之輩,哪有什麼見識,還是三位愛卿共同商議,定下賞賜之策才是。”

    四人正在長亭中商議,忽然看到遠處一騎戰馬馳來,奔到亭外,馬上傳令兵翻身落馬,拜倒在地,大聲道︰“啟稟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率眾位將軍,已在一里之外!”

    周皇後線條優美的紅唇邊升起一縷笑意,亭亭站起,微笑道︰“妹妹來了,我們去迎接她吧!”

    看著她盈盈走出長亭之外,三位老臣,慌忙追了上去,領著文武百官,列隊恭迎,向前方迎去。

    不多時,遠處煙塵揚起,數百余騎戰馬疾馳而來,後面氣喘吁吁地跑著大批的步兵,卻是朝廷南征平賊的大軍,凱旋回來了。

    策馬馳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英武美貌的女將,身上穿戴著盔甲,卻是南征大軍元帥服色,在陽光照射下,金光四射,耀人眼目。相貌亦是眉宇如畫,神采飛揚,戰馬奔馳間,這女將舉手投足,豪氣四溢,盡顯巾幗英雄風範,令人望而心折。

    在她右手邊,比她微微落後一個馬頭的,卻是一名小將軍,亦生得齒白唇紅,清秀英俊至極,身穿銀盔銀甲,臉上帶著恭謹的笑容,緊緊跟隨在她的身邊,拍馬馳向前方。

    在後面的,卻是朝廷征討大軍的各營將官了,此次是同來金陵,接受封賞的。一個個喜氣洋洋,對自己將受到的賞賜欣喜不已。他們人數眾多,比之當初出發時,不但人未減少,反倒增加了許多人。

    那些增加出來的將官,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亦是個個都有一身武將豪雄之氣,夾在眾將中拍馬疾馳,卻頗有些膽怯之意,隱約從眼中顯露出來。

    這些人便是巨山山寨中的各位頭領,現在投降了朝廷,也來接受封賜,以後算得上是朝廷命官了,卻終究是降將身份,生怕朝廷追究從前的附逆造反大罪,心下不安,臉上的表情,也是小心翼翼,與那些自知立了大功的將官們截然不同。

    李小民騎著馬,跟在秦貴妃後面,遠遠看到前面百官雲集,一位絕世佳人,微笑立于道上,心中暗喜,忙跟了上去。

    周皇後站在大道上,含笑而立,看著秦貴妃帶領眾將馳到面前,滾鞍下馬,雖是身穿盔甲,亦伏拜下去,笑道︰“怎麼敢有勞姐姐,親自來接我們!”

    周皇後忙上前扶住秦貴妃,微笑道︰“妹妹,這次你立了大功,天下皆知,姐姐怎麼敢不來接你呢?”

    兩位絕色美人相互攙扶,兩般風格不同的美貌交相輝映,百官與眾將卻無心欣賞這般美景,只是拜倒在地,口中大聲稱頌,道是大唐國運昌隆,才有皇後貴妃兩位娘娘,替國分憂,一舉掃平巨山賊寇,讓大唐天下太平,兩位娘娘功不可沒!

    唯一敢跪在地上,仍用欣賞美女的眼光色迷迷地看著兩位娘娘的,就只有大軍副帥李小民了。看這兩位美女含笑站在一起,他不由兩眼閃閃發光,跪在地上,也忘了站起。

    直到周皇後輕啟朱唇,鶯聲道︰“諸位愛卿,免禮平身!”眾人都站起來,李小民含悲看著那位至為高貴的美女,知道她是不會親手來扶自己起來了,也只得垂頭喪氣地站起來,暗自嗟嘆不已。

    這一邊,周皇後攜著秦貴妃的手,仔細打量著她。卻見她雖是風塵僕僕,又在連日征戰之後,膚色曬得微黑,卻別有一股溫婉柔潤之意,在她臉上體現,玉體也變得更為婀娜多姿,充滿了女性的魅力,讓她不由暗自稱奇︰難道說,出征作戰,能讓女子更加美貌誘人不成?

    朝廷大軍的先頭部隊,也已趕到十里亭,在向皇後娘娘拜倒行禮之後,護送著周皇後及百官、眾將,向金陵城行去。

    周皇後親親熱熱地挽著秦貴妃,坐上了鳳輦,放下珠簾,行在隊伍的前端,帶著大隊人馬,進了金陵城。

    城門內外,大道兩旁,百姓雲集,摩肩擦踵地站在那里,望著大軍放聲歡呼,大聲贊嘆將軍們果然英勇,出征沒有多少時日,便一舉擊破了巨山叛賊,奏凱而還,讓大唐的百姓,不用擔心自後方來的戰亂。

    李小民率眾將走在當中,听到這麼熱烈的歡呼聲,也不由欣喜感動,舉手抱拳,向眾百姓還禮。

    那些百姓看到為首的將軍,卻是一個身穿銀甲白袍翩翩少年,都不由驚訝,大聲著相互詢問,那位將軍到底是什麼來歷。

    有知道的,便興奮地說了出來︰“你可知道,那位少年將軍,乃是宮里的公公,就是那位有名的李公公啊!”

    听到的人,不由聞聲哀嘆道︰“怎麼,是一位太監?真是可惜,看他那般人才,又會打仗,卻去做了太監,真是浪費啊!”

    又有人驚呼道︰“李公公?難道就是被封為‘靈秀真人’的李公公?我听說他比武奪帥,擊敗了御林軍錢統領,當上了大軍副帥,難道就是這位嗎?”

    在得到了確定的回答之後,百姓們群情轟動,都爭著要上前看清楚,仔細看看這位仙法武功無一不精的英俊公公。

    看著滿臉驚訝崇拜的百姓,如潮水般涌上前來,大聲向自己歡呼,稱頌著自己的豐功偉績,就算是謙虛如李小民,也不由飄飄然起來,微笑著向眾百姓還禮,得意洋洋地帶著眾將向皇宮走去,心里還在欣喜地想著︰“當英雄滋味真是不錯,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做夢想要出名!”

    來到朝堂之上,百官分列兩旁,由一眾將官上殿叩拜周皇後,接受封賜。

    秦貴妃因為是宮中皇妃,未曾上殿,因此只由周皇後在珠簾後微笑宣布,她的功勞太大,因此封賜她絹帛千匹,駿馬百騎,另外還加了一縣封地,作為她的采邑。

    在秦貴妃之後,第一個接受封賜的,卻是大軍副帥李小民。

    李小民目不斜視地走上殿去,拜倒玉階之前,听著上方珠簾後的玉人微笑柔聲道︰“李卿家,抬起頭來,讓本宮看上一看!”

    李小民抬起頭,看著珠簾後的美人,心神飄蕩,听著她微笑道︰“李卿家的功勞,本宮已經听秦元帥說過了。現賜絹百匹,封你為安南將軍,官階二品,為御林軍副統領,協助錢伍林將軍,統領御林軍,拱衛京師。”

    李小民叩頭謝恩,心里嘀咕道︰“安南?我還聯合國秘書長呢!叫這個名字叫得久了,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黑人。”

    在下面,錢松卻在暗暗冷笑。自己費盡心機,送了好多禮物,又使了好多計策,才打動了皇帝,讓他封錢伍林掌管御林軍,現在已在御林軍中,立下了根基。周皇後只派了一個小太監來,就想要從他手中奪去軍權麼?

    接下來,秦宜福與一眾南征將官與降將都上前听封,個個都有封賞,就算是投降來的巨山頭領,也都被賜了軍職,發在秦宜福和李小民的帳下听令。

    封賞已畢,錢松踏上一步,躬身行禮道︰“啟稟皇後娘娘,北趙大軍,在邊境上蠢蠢欲動,只怕會對我大唐不利。因此老臣奏請,不如令秦將軍率軍北上,協助護衛邊境,以免北趙軍隊有可乘之機。”

    他那一派系的官員,也都紛紛上前奏請,附和他的意見。

    珠簾後,周皇後的目光轉向秦老將軍,溫聲道︰“秦老將軍,你有可什麼意見?”

    秦老將軍低頭一想,北方的防守確實是薄弱了些,而最近北趙軍隊調動頻繁,聲勢頗大,若不防備,一旦北趙大軍攻來,只怕自己的長子所率防衛部隊難以擋得住。何況這次派去的是自己的孫子,手中又有一支生力軍,他們父子同心,共御北趙,也是增強自己家實力的一著好棋,便向上行禮道︰“錢相國所言極是。老臣內舉不避親,願薦孫兒率軍前去協助防衛!”

    見秦老將軍發了話,朝中眾武將也都上前附和,眾言鑿鑿,道是北方防衛確實需要加強才好。

    見眾官大都是如此意見,周皇後點頭應允,便命秦宜福率領大軍,北上抗趙。

    朝會已畢,眾官恭敬叩拜,下朝而去。

    李小民走出朝堂,便有官員前來行禮,滿面笑容,拼命地和他拉關系,希望能攀上這位皇後娘娘眼前的紅人。

    李小民微笑還禮,謙遜以待。下朝後,先去拜會了左右二相與秦老將軍,然後再拜會朝中同僚。自然也有許多官員前來他府中拜望,送上份份厚禮,努力巴結于他,只望他能在宮中替自己說上幾句好話,便是大大感激了。

    他現在的府第,雖然是皇後欽賜,他卻不常居住,也只是在這里的庫房中存放一些財物而已。而他在金陵城中,也在私下里買了幾處宅院,現在除了雲妃與蘭兒、蕭淑妃與青綾居住的宅院外,又多加了一處幽靜的私宅,讓宋惜惜母女在里面居住,並買了婢女服侍。院中用法術設下禁制,大門外面又派上自己忠心耿耿的士兵防守,免得她們逃了出來。

    安排好了這一切,李小民急匆匆地出府而來,催馬馳向蕭淑妃所居府第。出征了這麼久,他真的是很懷念這位溫柔婉約的嬌妻,以及她那才華出眾的清麗女兒。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19 11:12 PM

第二章正義

    深夜,大唐宮廷。

    安南將軍李小民,緩步走在庭院之中,看著道旁鮮花交相輝映,夜色靜寂,不由微微一笑,心神也變得平靜下來。

    身為將軍,本是不能進入宮廷的。可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御膳房總管,還未曾卸任,因此有的時候,還要進宮來管理自己手下的干部,交待他們做些好菜,來討得各宮娘娘的歡喜。而周皇後也未曾叫他辭職,反而封了他一個內宮副總管的虛職,看來是有意讓他常出入宮廷,以增近感情了。

    至于住處,他明面上的房子,有兩處,一在宮內,一在宮外,都是被朝廷恩賞的。因此,他想住在哪里都可以,比之前朝有勢力有地位的大太監,也相差無幾了。

    這是李小民自出征回來,第一次踏入宮廷。看得熟悉的景物,一股歡喜之情,油然而生。

    緩步走到自己住宅之前,李小民駐足看了一會,卻不進去,邁步走向不遠處的秦貴妃的居所。

    走到近前,細心觀看。這一處宮室,甚為華麗,在宮中只次于周皇後所居宮殿。門前兩個宮女正在閑聊,看著李小民緩步走來,微微一驚,待認得是李小民,都歡喜起來,上前行禮。

    李小民定楮看去,這二女都認得。其中有一個便是上次替他上藥的宮女听琴,年紀十六七歲,看上去比他還大上幾歲,這些日子不見,倒生得更是清秀美貌,引得李小民食指大動,兩眼放光。

    他微笑著,隨手打賞,拿出從外面買來的金釵,分送二女。給听琴的那枚金釵上面還瓖著一顆碩大的明珠,柔光溢彩,甚是漂亮。

    听琴也頗為識貨,知道這珠釵價值昂貴,不敢收下,卻被李小民微笑著替她插在頭上,看著珠光掩映下,美人如玉,不由微微有些痴了。

    另一個小宮女識趣,趕忙找個借口走開,讓這位在宮內宮外都炙手可熱的少年公公,有機會和自己喜歡的宮女在一起。

    李小民這次進宮,本來是想和秦貴妃尋歡作樂的,免得讓二人剛剛發生的親密友誼,因為回京而中斷。可是一看到听琴這般美麗嬌俏的少女,又不由心動,呆呆地看著她神。

    這女孩,年方二八,正當妙齡,渾身上下,都在透著青春的氣息,此時嬌羞地半低著頭,嬌嫩的面頰上白里透紅,比之秦貴妃這樣成熟性感的美女,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李小民想想自己最近一直是在和熟婦尋歡作樂,就算有宋惜惜與她母親一同承歡,可是每次與這一對美貌母女交歡時倒象作戰一般,實在是太過驚險刺激,不如嘗嘗這小家碧玉般的少女滋味,便伸出手去,拉住听琴柔嫩的玉手,笑嘻嘻地道︰“好姐姐,咱們姐弟這麼久沒見面了,不如帶我到你屋里去,咱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

    听琴在宮里呆了這麼久,也甚是寂寞。近來不見他,也甚是想念這乖巧俊秀的小太監,又听說他最近在外面立了大功,大展雄威,平滅了巨山賊寇,被拜為將軍,領二品餃,已經是朝中有名的大將,對她們這些宮女來說,已是個大人物了。雖然為他歡喜,也不免悵惘,只恨當初沒有和他更親近一些,將來自己除了貴妃娘娘、長平公主以外,也好多一個依靠。現在見他來了,芳心不免暗暗歡喜,又見他隱有親近之意,不由芳心亂跳,強抑著嬌喘息息,努力平靜地微笑道︰“既然將軍大人發話,小女子怎敢不遵?”

    李小民心中暗喜,卻苦笑道︰“姐姐不要笑話我了,我這將軍官職,都出于娘娘的恩典,當不得真的。姐姐住在哪里,帶我去吧?”

    听琴含羞微笑,帶著他往自己屋里走去。雖然知道他是太監,出不了什麼事,可是在宮里久了,也听說了一些太監和宮女“對食”的韻事,不由芳心亂跳,微微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她是秦貴妃宮里得力的宮女,有自己的屋子,沒有和姊妹們住在一起。李小民跟著她一路行來,走到她屋中,幸喜沒有遇到什麼人。

    站在少女閨房里,李小民東張西望。但見听琴雖然只是個宮女,屋子里面布置得也甚是素雅干淨,不愧是妙齡少女的臥室。那一股滿屋幽香,讓李小民又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拉著听琴的玉手,李小民笑嘻嘻地道︰“好姐姐,這些天不見,真的好想你啊!你有沒有一點想我啊?”

    听琴微紅俏靨,伸出蔥指,輕輕在他頭上一點,含羞笑道︰“又油嘴滑舌!你這次出去,一定遇到好多宮外的美女,有沒有做什麼壞事?”

    李小民慌忙表白道︰“沒有沒有,我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做那些事?我只是按奴才的本份,努力服侍好娘娘,然後就是按照娘娘的指示,好好打仗,也就是了。”

    听他說起打仗,听琴也不由好奇,便詳細詢問起來。

    李小民拉著她柔滑的玉手,坐在她香閨的床上,開始大談自己出征的戰事,雖然不能把所有秘密都說出來,但是隨便說上幾件戰斗之事,都是驚險刺激,讓這久居宮中的少女緊張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听得小民子如此英勇神武,能在陣上當場斬殺敵方大將,並多次突襲,立了大功,听琴又驚又佩,看向身邊俊秀少年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起來,對他握住自己雙手偷偷撫摸的舉動,也就不十分推拒了。

    看著身邊佳人崇拜的眼神,听著她顫聲道︰“好弟弟,想不到你這般厲害!”李小民心懷大暢,卻努力謙虛道︰“哪里哪里,這都是托了娘娘洪福,小弟不過是替娘娘辦差事的罷了。”身子又向听琴靠近了些,緊緊貼在她的身上,感覺她溫軟嬌軀上散發出來的熱力,不由心頭也熱了起來。

    听琴芳心暗暗思量,小民子這般本領,將來封侯拜將,一定是意料中事。只可惜他是個太監,不然的話,前程不可限量,說不定位極人臣,也未必不能。想到這里,又是惋惜又是憐憫,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嘆息道︰“好弟弟,可是難為你了!”

    李小民趁勢倒在她懷中,將臉貼在她酥胸之上,舒舒服服地感受著听琴的手撫摸在自己頭上那種受寵愛的感覺。

    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李小民心中一蕩,嘻嘻笑道︰“好姐姐,你身上好香啊,不知用的是什麼香料?”

    說著,便湊到听琴身上亂嗅,手上也開始不大規矩,在听琴溫軟嬌軀上輕輕踫觸起來。

    少女的敏感處被他接連踫到,不由微微呻吟起來,渾身漸漸發燙,雖然有一絲驚懼讓她想要把小民子推開,可是懷中少年這俊秀的容貌,動人的笑容,還有身上傳來的奇特快感,都讓她芳心中波瀾蕩漾,嬌軀酸軟無力,只能羞懼地看著李小民,顫聲道︰“好弟弟,你……”

    李小民見她不推拒,膽子更大,索性伸出雙手,抱住听琴的嬌軀,雙臂環在她的蠻腰之上,輕輕揉捏,抬起頭,在酥胸上輕輕一咬。

    酥胸前端的突起被少年的牙齒隔著衣衫咬到,少女不由低呼一聲,心中更是狂蕩,感覺著他的唇一點點地上移,吻過玉頸,一直印在櫻唇之上。

    軟滑舌頭如蛇般探入少女口中,听琴登時嬌軀綿軟,只嚶嚀一聲,再無力抵抗小民子的入侵。

    ※※※

    正在情濃雨密之際,忽然听到外面腳步聲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了進來︰“听琴,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你屋里有奇怪的聲音?”

    听琴大驚失色,掙扎著從李小民身下抬起頭,卻看到長平公主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陡然看到听琴和一個人裸身抱著躺在床上,旁邊扔著太監和宮女的衣衫,不由大驚,退後一步,怒道︰“听琴!你怎麼和太監做這種事?”

    久居宮中,她也听說過有“對食”這種事,一向只覺污穢不堪,想不到今天竟然親眼看到,還是向來端莊穩重的听琴做出這等事,不由讓她大怒,若非听琴是她平素里喜歡的宮女,便要去稟告母親,嚴厲懲治!

    接下來的事,更是讓她驚訝至極︰那個趴在听琴身上的少年太監直起身子,看著自己尷尬一笑,竟然是昨天還在跟自己在宮中角落里偷偷玩親親的小民子,而且他的身上,長著很奇怪的東西!

    看著她驚訝的眼神,听琴羞慚無地,萬念俱灰︰和一個混進宮里的假太監做這種事,又被長平公主看到,現在就是想不死都不成了!

    她雙手掩面,縮在床上嚶嚶哭泣,對被內事房拉去打死一事充滿了恐懼感。

    李小民卻從床上跳起來,拉住長平公主,眼中含淚,顫聲道︰“好姐姐,救命啊!”

    長平公主噘著小嘴,嫌惡地道︰“不要叫我姐姐,去叫听琴做姐姐吧!”

    李小民卻把她拉到床邊坐下,抱住她的玉頸,將臉埋在她頸間,抽泣道︰“姐姐,你要是不肯救我,我就完了!”

    長平公主听得一陣好奇,伸手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呵斥道︰“既然這樣,你就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出來!還有你是怎麼混進宮里來的,不許撒謊!”

    李小民象無尾熊一般死死纏住她,趴在她身上哭泣道︰“好姐姐,我這是被鬼迷了啊!”

    他抱住長平公主哭訴,只道最近有鬼出現,法力強大,把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那女鬼還在努力吸食自己陽力,害自己陽氣衰竭,過不了多少天就會死,沒辦法,只能來找听琴幫忙,努力吸收少女身上的生氣,免得陰氣纏身,一命嗚呼。

    為了加強說服力,他暗運仙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印上一個身穿白衣的女鬼圖案,栩栩如生,擦拭不去。

    長平公主抓過他伸過來的手臂,看得好奇,吐上口水用力擦擰,還是不能去掉這個鮮活的圖案,看著他手上女鬼圖案似在對自己微笑一般,心里也不禁有些發毛,始信小民子說的都是真的。

    長平公主奇道︰“就是這個嗎?那個女鬼是怎麼做到的,讓你長這麼怪的東西?”

    李小民泣道︰“我也不知道。在我遇到的鬼里面,她是法力最強大的了,我練了這麼多年仙法,還是斗不過她!據她說,一般的宮女可以讓我晚死幾天,卻不能根除我身上陰氣。除非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能陪我練功,我才有希望脫離死難。可是姐姐你想,我一個小太監,身為卑賤的奴才,哪敢對各位公主殿下動這等歪心思?也只有想辦法請各位宮女姐姐幫忙,來勉強留住活命了!”

    說到這里,已經盤算好,抽空得要月娘出來頂缸,替自己擔當罪名了。

    長平公主听在心里,卻有一股酸意涌起,噘著嘴揮動粉拳,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斥責道︰“你怎麼敢對宮女做這種事!哼,老實說,你壞了幾個宮女了?”

    李小民也確實沒有害過多少宮女,當下只將人數稍微縮水,老老實實地道︰“就一個!可是那個女鬼說得沒錯,我和听琴做了一次,好象生氣沒增加多少,這樣下去,我還是會死的啊!”

    他臉上一急,再度哭了出來,抱住長平公主溫軟嬌軀,將臉貼在她胸前,蹭來蹭去,動作中充滿了對生的眷戀和對死亡的恐懼之情,以及對長平公主深深的姐弟深情。

    听著他抽泣著說出︰“我死了倒沒什麼,可是我舍不得姐姐你啊!”長平公主不由心頭一熱,脫口道︰“那算什麼,我來幫你好了!”

    說出口後,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卻也不願意再反悔,堅定地抱住小民子,心里暗道︰“這麼好的弟弟,我怎麼能看著他死去?再說也不能讓那些宮女們和他這麼親密,反正看著听琴和他做得很高興的樣子,不如我也試試好了!”

    芳心充滿了慷慨就義的悲壯情感,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弟弟,少女抱住赤裸的少年,緊咬著櫻唇,大義凜然地道︰“好弟弟,有姐姐在,是絕不會讓你死的!”

    听到這滿含姐弟深情的話語,李小民不由呆住了。

    少女的一雙玉手,輕輕地顫抖著,緩緩解開自己華麗的宮裝,直到只剩下小衣,毅然躺在床上,凝目看著身邊俊秀的少年,輕聲道︰“好弟弟,你來吧!”

    李小民的臉上,滿是復雜難明的神色。緩緩低下頭,看著舍身救人的剛烈少女如白玉般純潔無瑕的嬌美玉體,和她絕美容顏上慷慨激昂的凜然表情,身世悲慘的少年,不由流下了感動的熱淚。

    盡管有感于她的拳拳厚意,但是身為一個忠厚老實的宮廷勞動者,那一份護主的忠心還是讓李小民抹著眼淚,抽泣著,誠懇地推辭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金枝玉葉般的身子,我不過是卑賤奴才,怎麼敢對你無禮?而且你一向對我這麼好,我死了就死了,絕不能害了你!”

    長平公主正在緊張地看著他,听得這話,芳心中一股甜意涌起,卻不肯表露出來,只是正言厲色地訓斥道︰“事急從權,難道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嗎?不要多說,快來吧!”

    李小民大喜過望,伸出手去,緩緩撫上了她的香肩,只覺觸手滑潤,恍若羊脂白玉一般,弄得他心中一顫,又停住了伸向她酥胸的手,沒有再摸下去,看著她緊張的雙眸,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見小民子還在那里猶猶豫豫,長平公主心中羞急,狠狠揮動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呵斥道︰“男子漢大丈夫,要做就做,畏首畏尾哼哼唧唧地做什麼?”

    受到美麗公主的強硬逼迫,李小民身為宮奴,自然不能不听公主的話,沒奈何,只得含著眼淚,用顫抖的雙手替她除去小衣,讓她如花嬌軀,一絲不掛在呈現在自己面前。

    ※※※

    當李小民第二度抱住長平公主,讓她承受著他的進攻時,突然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到在房梁上,一個影子一閃而沒。

    在那一瞥之間,李小民已經看到,那張面龐卻是一張極美的少女面龐,臉上微有驚惶之色,面色蒼白,卻是一個小小的女鬼,模樣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

    李小民眉頭一皺,煞氣涌現!

    身為一個奉公守法的好青年,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偷窺狂變態,心里暗罵道︰“哪里來的變態,想做就自己去做,偷看別人算什麼事!”

    心中微一動念,月娘便從收魂玉中飄出,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向上床上看去,倒是公然直窺,與剛才那偷窺狂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語了。

    對于月娘假公濟私的行徑,李小民憤然剜了她一眼,用傳心術招呼她去把那個偷窺狂抓住,自己動作不停,仍是上下其手,努力攻擊著長平公主各處敏感的地點。

    梁上少女,容貌美麗,身穿大家閨秀的服飾,彩帶飄飄,裝束也甚是華麗。她在此居住許久,被困無法前去投胎,又不敢出來嚇唬人,也只有每天呆呆地看著听琴日常的生活,徒生羨慕而已。

    在這些年里,她只能看到歷代宮女們的起居,一直未曾見過男人和太監,忽見這個小太監按住居住在這里的宮女和她服侍的公主,行那男女之事,不由好奇,從角落里探出頭來,趴在房梁上呆看,卻被李小民發現,那一眼襲來,如刀鋒般鋒利,嚇得少女小心肝噗噗亂跳,半晌才平息,探出頭去,再度好奇地看著下面的奇景。

    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少女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縮,幾乎從梁上摔下去。驚悚中,飄身飛起,卻見那人是個美艷女子,身穿紅妝,正飄在空中,向自己淡然微笑,眉稍眼角,隱有深意,烏黑眼珠滴溜溜亂轉,象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少女心驚膽戰,顫聲道︰“你是什麼人,到這里來做什麼?”

    月娘唇線一挑,微笑道︰“我不是人,是和你一樣的鬼,到這里來,是來抓你的!”

    話音未落,她便已飛身沖來,揚起白玉般的雙手,便向少女抓來!

    少女嚇得尖叫一聲,回身便逃,未飛出幾尺,便被月娘追上,劈手抓住她的肩膀,微一用力,便已扣住她的雙手,拿出彩帶反綁起來,提著哭哭啼啼的少女,飛回到房梁上坐下,饒有興味地低頭看著下面主人大展神威,殺得長平公主潰不成軍的激情戲來。

    在長平公主尖叫一聲,雙手痙攣地抓緊李小民的雙肩,昏過去以後,李小民抬起頭,在心中呼喚月娘︰“把那個變態給我抓過來!”

    少女哭哭啼啼地跪在床前,雙手反綁,無法活動,心中驚懼不已,對床上摟著昏迷少女上下其手的赤裸少年也是充滿畏懼。

    李小民看著下面嬌弱可憐的少女,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偷窺狂竟然如此年少美貌,惹人憐惜。

    床上兩個少女,已經被他弄昏了,倒也不怕她們听見。李小民便劍眉一挑,正氣凜然地斥責道︰“你這女孩,身為女孩子家,怎麼可以偷窺別人做事!若真是好奇,難道不會自己去做麼?”

    少女羞得無地自容,只顧嗚咽哭泣,對李小民接下來關于她來歷的問話也沒有听到。

    月娘站在她的身後,負責看押著她,伸手按著她的頭向下一按,呵斥道︰“主人在問你的來歷,沒有听見嗎?”

    她抓住少女,嚴加盤問,終于知道,她叫黛兒,是二三十年前才來到這里的,其實本來不是宮中的人,因為到宮里來看看嫁到宮中做皇妃的姐姐,不小心喝了一杯毒藥,被毒死在宮里,倒是替姐姐擋了一災。而這一處屋子,就不再有皇妃居住,只在十幾年後,才有宮女住在這里。

    對宮廷間的斗爭,李小民早就知曉,卻從未見過如此血淋淋的事情,听得暗自嘆息,心中暗贊周皇後,不管怎麼說,在她的管理之下,後宮現在還是井井有條,一直沒有出什麼亂子,當然,自己的事,乃是天命所歸,橫空出世,不能算在里面。

    ※※※

    這一處屋中,藏有前朝法師留下的仙器,阻住了離去的道路。少女無法投胎,只得安心在此度日,寂寞了數十年,才踫到了他們兩個。

    提到往事,眼前少女黛兒哀痛哭泣不止,模樣嬌弱可憐,頗有林黛玉的風韻。

    可是可憐歸可憐,對于這樣的變態,守法青年李小民是深惡痛絕的,絕不能讓她這樣犯了偷窺罪還能安然離去。當下,懷著滿腔義憤,正直青年李小民咳了一聲,大義凜然地宣判道︰“你敢偷窺,這是很不好的習慣,如果不進行嚴加教導,將來可能會發展成為極嚴重的變態!因此,我必須給你以懲戒,讓你永遠也忘不了這次的教訓,才可以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月娘心領神會,嬌笑著將黛兒推到床上,按在李小民的懷中。

    李小民運起仙力,伸手一抓,手中少女的身子柔若虛無,讓他心里不爽︰“什麼嘛,敢偷窺別人,至少自己也要有身體才行。在這里呆了二三十年,連實體化都沒有做到,真不用功!”

    雖然黛兒不用功,但是李小民現在把自己當成了教導她走上正道的導師,絕不能因為她沒有實體化就放棄對她的懲罰,因此舉起手掌,印在她的胸前,默運仙力,源源不斷地向她體內輸送過去。

    在他的手中,少女虛無飄渺的身子漸漸現出了真形,在空氣中飄蕩著,驚惶失措地看著他,想要掙扎,卻擋不住他龐大的力量,呻吟慘叫著,被涌入體內的強大靈力弄得痛苦不堪。

    就象對一個充氣娃娃努力充氣一般,李小民費盡力氣,終于把她弄好了,看著面前少女驚惶的嬌弱模樣,心中大快,丟開懷中的長平公主,把黛兒按倒在床上,三下兩下,撕去靈體上的華美羅衫,趴上了她的身子,滿臉正氣地道︰“黛兒,我現在宣布,你犯有偷窺罪,應予嚴懲!現在,接受對你的處罰吧!”

    在她身上,李小民心中訝異,懷里的少女,就象是水做的身子一般,嬌嫩得不可思議,讓他抱在懷里,愛不釋手,猛力親吻她的櫻唇,看著她含悲忍痛惹人生憐的模樣,也不由心軟,輕撫黛兒一頭青絲,語氣心長地道︰“小姑娘,不要以為自己做了鬼,就可以逃脫法律的約束了。要記得,千萬不可以做偷窺這種壞事,不然的話,一定會遭到正義的嚴懲!”

    黛兒哭泣點頭,含淚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正義使者,芳心中,充滿了敬畏和慚愧之情。

    長平公主昏迷之中,被少女的哭喊聲驚醒,睜眼一看,卻見李小民按住另一個更小的少女,看起來還未成年的樣子,正在施暴,不由驚訝,抓住李小民的頭發,喝道︰“小民子,你在干什麼,欺負這麼小的女孩!”

    李小民正干得起勁,被她揪住了頭發,吃痛不已,卻不能不回答,苦著臉道︰“好姐姐,你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女鬼,害我長出這怪東西的,現在我正在懲罰她的罪行呢!”

    在他心里,卻在嘀咕道︰“小嗎?我猜她比你要大得多呢!幸好從前那些書友沒有听到你這話,不然的話,又說我在欺負幼女了。哼,這話根本就不符合事實嘛!”

    長平公主听得一陣訝然,看著那嬌弱的小女孩,想不通她就是那個在自己想象中窮凶極惡的女鬼。

    月娘卻隱身在一邊,掩口嬌笑,對主人的急智佩服不已。

    驚訝之中,長平公主也忘了穿衣服,一絲不掛地向前挪去,趴在黛兒面前,看著她忍痛哭泣的嬌顏,奇道︰“你就是那個女鬼?看起來不象嘛!”

    黛兒抬起眼眸,含淚看著身邊和善的公主,正要說什麼,忽然下體再度劇痛,被李小民猛力挺了兩下,喝道︰“說,你是不是犯了罪,應該接受正義的懲罰?”

    在“正義之雞”的強大威懾力量之下,黛兒不敢亂說,只得含淚點了點頭。

    在另一邊,听琴也悠悠醒轉,看到這副情景,驚得不知所措,半晌之後,看到李小民完全控制住了那個女鬼,才放心地爬起來,披衣跪坐在一旁看戲。

    長平公主還是第一次看到女鬼,大為驚訝好奇,一邊看著李小民對她施以正義的懲罰,一邊問東問西,對壓在下面蹙眉承歡的黛兒盤問起來。

    一問之下,床上三人都是一片驚訝︰原來這黛兒姓秦,卻是秦老將軍的親妹妹,死了已經好多年了!

    當初她到宮里,就是來看她和秦老將軍嫁到宮中為妃的姐姐的,誰知中了暗算,一杯毒藥了結了性命。家里的法事都不知為她做了多少回,誰知她卻被龜山派埋在地下的法器所擾,無法投生,讓所有人都大出意料。

    長平公主激動地抓住那在李小民猛力沖擊下顫抖呻吟的少女,撥開她滿臉混著淚水的散亂發絲,顫聲道︰“這麼算起來,你是我外祖父的妹妹,我媽媽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姑姥姥?”

    黛兒听得嬌軀劇震,瞠目看著面前公主,想到她就是自己親哥哥的外孫女,卻被她看到自己這般模樣,不由羞慚至極,掩面痛哭起來。

    長平公主驚訝之後,回過神來,氣哼哼地將李小民拉下來,禁止他再對自己的長輩動粗,然後將黛兒抱在懷里,好生撫慰,看著她孤淒無助的模樣,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月娘也是出乎意料,慌忙補救,趴在黛兒身邊,教著她說︰因為在這里被困了太久,為了投生,不得不用偶然得到的一個法術讓小民子重生肢體,並與己交合,奪其元陽,以助自己修煉。誰知小民子自從和金枝玉葉的公主合歡之後,仙力大增,反而壓制住了黛兒的靈力,因此才有將她壓在下面懲罰的一幕。

    這個時候,黛兒也確實感受到了小民子元陽的威力,靈體上下,陣陣地發熱,讓她靈力倍增,不由又驚又喜,對于奪去自己處女之身的李小民,也不是那麼痛恨了。

    在月娘的威脅利誘下,心懷畏懼的黛兒還是按她說的,照樣學舌了一遍,然後就趴在長平公主懷中嚶嚶哭泣,芳心充滿了重生和喜悅和對重見親人的感慨。

    長平公主也忍不住與她抱頭痛哭,對自己姑姥姥這些年來的悲慘經歷憐憫不已,也就原諒了她對小民子做的那些事,心里反而隱隱感激,若非她會那樣的法術,自己怎麼能和小民子做那樣快樂的事情呢?

    她們在床上相擁聊得熱乎,李小民在一旁卻大感無趣,便將听琴抱在懷中,雙手上下撫摸,卻也是自得其樂。

    听琴美目迷離,驚嘆地看著坐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兩個赤裸美女,想著其中一個女孩的母親、也就是另一個少女的佷女,已經和抱著自己交歡的少年有了親密關系,這樣的混亂關系,又該怎麼算法?

    她低下頭,輕輕嘆息一聲,決定守口如瓶,死也不能把秦貴妃與小民子的事說出來,徒增兩個少女的煩惱。

    李小民倒是一點這樣的顧慮都沒有,他是守法青年,凡是和他有法律嚴禁結婚的三代以內血緣關系的女子,不管是表姐堂妹,他都是不會動一點歪腦筋的,至于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美女,在那個典型案例的鼓勵下,他才不會傻到放棄任何一個!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1 PM

第三章整頓鬼界

    用“正義之雞”嚴懲了偷窺的變態之後,正義使者李小民滿身松快,正氣凜然地邁步走出秦貴妃宮殿的大門,回頭看看秦貴妃的臥房,雖然想去和她再續前緣,可是想到自己身上布滿了她的姑姑、女兒和侍女留下的痕跡,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想法,決定回去睡上一覺,好好休養一下。不然的話,雖然自己仙術超人,體力強悍,恐怕也經不住超長時間的不休息和埋頭奮戰。

    至于黛兒的事,他已經和月娘交代好了,要她帶黛兒去休息。而那個埋在地下封鎖陰魂、意外禁錮住黛兒的法器,他已經挖了出來,帶在自己身上,免得它再鬧出什麼亂子。

    而長平公主雖然想要帶姑姥姥去見自己母親,卻被李小民提醒,若是秦貴妃問起自己身上的變化,她該如何說?

    剛與小民子弟弟做了那事,長平公主做賊心虛,立即改了主意,決定以後有機會再把姑姥姥的事說出來,而且還要努力掩蓋下自己與她都與小民子有了合體之緣的事實。

    至于听琴,早就打定了守口如瓶的主意,不管怎麼樣,不該說的事絕不會說,免得惹來麻煩。只要小民子遵守承諾,對自己好,能照顧自己一生衣食無缺,偶而來陪陪自己,也就是自己的幸運了。

    李小民漫步在夜色之中,看著四面一片漆黑,他經過法術鍛煉過的雙目卻是明察秋毫,夜色中的一切,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陡然間,前面岔道處傳來了一片喧鬧聲,引起了李小民的注意,便邁步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那片空地上卻甚是熱鬧,圍聚在那里的鬼魂分為三幫人馬,正在大肆吵鬧,爭執當這片空地之主。

    說起來這皇宮之地,與金陵城內各地都不同。因為宮內到處都埋有歷代法師留下的法器,法力相互影響,阻隔宮牆,讓里面的歷代鬼魂不能輕易離去。除非受了無常接引,或是皇帝派人在宮里做了法事,才有可能得到超度,投生轉世。

    法器之力,也隔絕住了先前陰山妖道設下的萬鬼陣的威力,才讓宮中的鬼魂未曾受到影響,沒有飛身飄出去,被萬鬼陣所迷。而李小民一時又抽不手來管理宮內鬼局,這才讓宮里各鬼魂派別林立,爭斗不休。

    法器的威力,將宮里局勢分割成了一塊塊的,許多鬼魂都不能離開自己那一片地方,到別處去,因此爭奪地盤當老大,也只是各地盤內自己內斗,別處的鬼魂無法插手。

    現在李小民看到的,就是那一大塊地盤的三個鬼魂集團,正在商議討論誰該當老大的問題。

    這三個集團,多者上百,少則數十鬼魂,實力都差不太多,此時聚在一起,唇槍舌劍,辯論個不休,眼看著文攻不行,便要武衛了。

    一個身材壯碩的鬼魂越眾而出,揮舞狼牙棒,放聲喝道︰“吾乃御前三品帶刀侍衛蓋永材是也!在此修煉,已有一百五十余年,爾等安敢與吾爭先?”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監站在另一堆鬼魂前方,微垂雙目,冷笑道︰“既然是帶刀侍衛,為什麼拿著棒子?是不是該叫帶棒侍衛了?”

    蓋永材臉一紅,喝道︰“帶棒侍衛就帶棒侍衛,總比你們這些沒棒子的殘鬼要好得多!”

    在老太監身後,站的大都是些太監,聞聲臉色大變,都揮舞鬼爪,放聲嘶吼起來,鬼鬼都露出窮形惡相,鬼面變幻處,恐怖至極,看著群情激憤,象是就要沖上去與那群侍衛的鬼魂廝拼了。

    侍衛們都是好勇斗狠之輩,即使死後,那股凶悍之氣亦未消除,也揮動靈刀,放聲嘶吼,毫不肯退讓。

    第三派的,卻是宮女集團,大都生得如花似玉,在一個劍眉白衣美女的帶領下,掩口冷笑,對另兩派的臭男人和臭太監厭惡不已。

    當先的美女,身穿白色素衣,劍眉朗目,手執如意,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冷笑道︰“二位,要論起本地的主宰來,是不是該論一下尊卑之分,上下之別?”

    那邊正在嘶吼對罵的兩派鬼魂都停下來,轉向宮女集團,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喝道︰“不就是下賤宮女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敢跟大爺們談尊卑之分?”

    那美女昂起頭來,冷笑道︰“若要論起來,你們也都該知道,現在的皇帝李漁,本是我的直系後代,說起來我可以算是你們的太後,你們見了太後,還不下拜嗎?”

    那群太監鬼魂聞聲大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氣勢頓消,相互面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後面的宮女們,大為興奮,齊聲呼喊起來,為那白衣美女吶喊助威。

    和這群滿腹奴性的太監相比,侍衛們的鬼魂卻是有氣魄得多。蓋永材邁步向前,揚棒大笑道︰“羅依依,你說你是太後,可曾受過封號?哼,不過是一個普通宮女,被那一代的先帝臨幸過一次,僥幸生了孩子,結果沒過兩年,就被當朝皇後用藥把你毒死了,你的孩子,被皇後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養大,雖然登上了皇位,也不知道你才是他的親生母親,更不會給你一點封贈!想想看,這麼多年,可曾有人給你上供祭祀,做法事替你超度?哼,當初的正牌嬪妃大都已經被官家做法事超度投生去了,在你身邊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賤宮女,還敢跟我們談什麼身份!”

    李小民在一旁听得驚訝,舉目看向那個劍眉美女,果然看到她和幾個公主都微有相似之處,就算過了這麼多代,還是有遺傳因子留下來,讓她看起來頗為眼熟。

    想起那兩個公主在床上的風情,李小民不由心頭一熱,看向羅依依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

    旁邊的老太監揚眉一笑,用蒼老的聲音道︰“不錯!既然身份談不成,不如就談修為吧。老夫現在已經有三百多歲了,從前朝大吳時就在宮里侍候,後來吳朝滅了,又服侍後來的先皇大唐天子。到現在修煉也快有三百年,這等修為,爾等如何能比?便論起敬老尊賢,爾等也該讓老夫為尊才是!”

    那群太監听得精神大振,也都大聲呼號,揮爪厲嘯,替他壯膽助威,聲稱這大唐宮廷,當然應該是太監的天下!

    那邊的侍衛鬼魂哪肯做小伏低,讓這群太監管著自己,都大聲鼓噪起來,叫囂辱罵,指著那群太監污言穢語,罵得骯髒不堪。

    太監們自然也不肯示弱,在宮里做事的,哪有好惹的,當下便把市井中的粗話都拿出來,傾盆澆在侍衛們的頭上,將他們祖宗幾百代都扯出來,一個不剩地罵了個狗血淋頭,倒讓一旁的宮女們听得微蹙娥眉,掩面厭惡不已。

    侍衛和太監的鬼魂們互相怒罵,又發展到動手,幾個太監和侍衛們爭相互毆,又逐漸擴散開來,上百名侍衛、太監圍在一起,大打出手,污言穢語到處響起,其中還夾雜著眾鬼魂的慘叫之聲,在斗毆中不時有鬼受傷,靈力受損,卻又不甘心失敗,叫上一群朋友,圍毆過去,兩方大打出手,還逐漸把旁邊袖手旁觀的宮女集團也卷了進去,不時有宮女嬌呼啼哭,卻是被靈刀鬼爪誤傷了。

    滿場之中,到處都是拼力斗毆的太監、侍衛,場面混亂不堪,惹惱了旁邊一個肩負金陵城治安職責的主要領導干部,緊鎖濃眉,嚴肅地沉思著︰“他們這樣做,實在是鬧得太不象話。皇宮禁地,那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現在被這群黑惡勢力盤據,簡直亂得跟廣州火車站一樣了!”

    想到這里,負責本地治安的李副總管昂然而出,嚴肅地走到場中,義正辭言地道︰“你們這群不法之徒,竟然敢在此聚眾斗毆,難道不怕國法治裁嗎?”

    眾鬼魂正斗得不亦樂乎,忽然看到一個活人走到鬼魂之中,還打著官腔說些官話,不由大驚大奇,停下斗毆,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家伙是白痴還是什麼,為什麼能看到自己這群鬼的樣子?

    李小民雖然一直壓抑著身上仙力,卻終究還有一絲痕跡露出,被那近三百年的老鬼看出,心中暗驚,走上前去,打躬作揖地陪笑道︰“這位小公公,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好象很面生啊!”

    李小民仰天笑道︰“不要叫我公公,我本是本朝安南將軍,受封號為‘靈秀真人’,負責掌管金陵鬼界,爾等都在我管轄範圍之內,今日見了我,以後須當小心侍奉才是!”

    鬼魂們一陣大驚,旁鬼還未說話,蓋永材已經大怒而起,振棒大喝道︰“哪里來的小太監,敢大言不慚!不要以為你和太監們關系好我就會讓你,惹惱了我,一樣要你做個新鬼!”

    李小民冷冷一笑,也不多說,伸指一彈,一股仙力自指尖透出,化為飛彈,射向蓋永材。

    蓋永材一怔,躲閃不及,被那仙力彈丸射到身上,痛得大聲慘叫,仰天跌倒在地,捂著受擊處滿地亂滾,哪里還能掙搓得起來。

    眾鬼魂大驚失色,見李小民輕描淡寫,便將一個有名凶悍的厲鬼擊倒,都驚叫著向後飄飛,不敢靠近他。

    宮女們的首領,那個劍眉美女羅依依輕移蓮步,盈盈走上前來,向李小民施了一禮,柔聲道︰“這位將軍,既然是皇上親封的‘靈秀真人’,安南將軍,為什麼還穿著太監服飾?”

    李小民一怔,干笑道︰“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你若不信,我這里帶有皇後娘娘親手寫的封賜文書,你拿去看看,就知道了。”

    羅依依伸手來接,李小民看著她身材窈窕,柳腰縴細,酥胸高聳,不由心中發熱,將文書遞給她,悄悄地捏了她小手一把,雖然未曾實體化,但他仙力布上手掌,依然能撫摸到她柔膩的手掌,冰涼光滑,除了稍涼一些,手感也還不錯。

    羅依依蹙著娥眉,心中暗奇這個太監怎麼如此好色,對自己這當朝皇帝多代之前的高祖母也如此輕薄,退後兩步,仔細看著文書,果然看到上面寫著封他為靈秀真人,負有保護金陵的責任。

    羅依依移蓮步走過去,將文書還給李小民,斂袂施禮道︰“原來將軍真的是靈秀真人,倒是小女子失禮了。將軍此來,有何用意?”

    李小民低頭欣賞著她胸前一對大咪咪,笑咪咪地道︰“也沒什麼用意,就是說以後你們都和我訂下契約,做我的鬼奴,這樣好吧?”

    眾鬼魂聞聲大驚大怒,都指著李小民大罵起來。就是那些宮女,也是氣憤難平,鶯聲燕語中,對李小民的狂妄大加指責。

    李小民也懶得跟他們廢話,輕輕一揮手,懶洋洋地道︰“來鬼啊,把這群不听話的奴才都給我抓起來!”

    狂暴的呼聲自四面八方響起,三百鬼衛,昂然出現在虛空之中,揮動靈刀,獰笑著將眾鬼魂團團圍住,放聲嘶吼道︰“大膽小鬼,敢對主人無禮,該當誅絕,令爾等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強大的靈力,自四方狂沖而至,這些修煉多年的鬼魂嚇得面上變色,擠在一起顫抖不止。甚至有些太監緊緊抱著侍衛,放聲痛哭起來。

    那個老太監望著四面凶神惡煞般的強敵,心中大驚︰“哪里來的這麼多強手,竟然能不顧法器限制,沖到這一處無法通過的地盤,這等靈力,已經是遠遠強過我們了!”

    他見勢不妙,當機立斷,快速飄到李小民面前,納頭便拜,恭恭敬敬地道︰“主人在上,請受老奴一拜!”

    見頭領已經降了,那群太監也大都是見風使舵之輩,慌忙拜倒在地,引得所有太監集團都跪在地上向李小民叩頭,口稱︰“主人饒命,小奴願降!”

    李小民微微一笑,便見一具椅子從遠處飄來,落在他身後。林利扶著椅子,恭敬地請他坐下,並端上茶杯,請他用茶。

    見太監們已降,侍衛們一陣惶恐混亂,想要和眾鬼衛力拼,可是舉目看去,隨便哪一個都夠把自己這群鬼殺得干干淨淨的,都嚇得手足無措,不敢動彈。

    蓋永材勉力從地上爬起來,揮動狼牙棒,大喝道︰“你想做我們的主人,先得露兩手本事才行!”

    他飛速飄來,狼牙棒狠劈而下,直向李小民頂門砸去!

    李小民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低頭緩緩品茶,見他揮棒砸來,連眼皮也不抬,依然在自如地品著茶水。

    沙將軍守在旁側,見這侍衛如此大膽,不由大怒,閃電般地飄至,狠狠一錘拍在蓋永材臉上,將他的靈體整個砸飛出去,只慘叫一聲,頭顱便已被砸得四散飛裂,整個靈體向後急速倒飛。

    一個鬼衛闖上去,補上一刀,將蓋永材攔腰砍裂,靈體化為兩段,在空中扭動掙扎。

    李小民懶洋洋地一彈指,旁邊十幾個鬼衛飛速沖上去,亂刀劈落,將那魁梧靈體劈成碎片,每人抓了一片,向口中塞去。只有沙將軍嫌蓋永材靈力低微,懶得去搶,倒是手下心腹士兵送了幾片上來,塞進口中嚼著,就象人類嗑瓜子一樣,聊以解悶。

    看到凶悍厲鬼蓋永材只一個照面間,便已魂飛魄散,被眾鬼衛分食,侍衛們面色大變,再听得四周厲鬼咆哮喝罵,都不敢再硬頂,跪在地上叩頭歸降,願意做李小民的忠實鬼奴,只求他不要殺害自己。

    那邊的宮女集團,見了蓋永材的下場,大批美貌女鬼都嚇得瑟瑟發抖,不待羅依依下令,便已跪倒在地,恐懼跪拜,只求李小民饒命。

    羅依依回頭一看,宮女們已經跪倒了大半,余下的也都面無人色,倒是嚇得忘了跪了。

    她心中暗嘆,知道形勢比人強,而李小民擁有這麼強大的鬼衛護持,也未必便在乎他們這些鬼魂的實力,也只得上前拜倒,嬌聲道︰“主人在上,請受妾身一拜!”

    李小民點頭微笑,喚她過來替自己捶腿,又向那些鬼衛們下令道︰“去把整個皇宮里面的鬼都給我弄過來,我一直沒空清理他們,現在總該有個結果才是!”

    眾鬼衛領命而去,並去向風霜二女傳話,要她們領主人命令,一同去收降宮中女鬼。而兩位將軍就帶上幾個力量強大的鬼衛,去把地下的法器掘出來拿去廢殿中存放,免得它們的法力擋住眾鬼的道路。

    整個皇宮里,迅速響起淒厲的鬼嚎之聲,隨即又在眾鬼衛的恐嚇之下,嚇得鬼鬼禁聲,被他們揮舞靈刀,逼迫著向這一片空地飄來。

    等到眾鬼到齊時,李小民正坐在空地中央的椅子上悠閑品茶,由幾個美貌女鬼打扇服侍,羅依依跪在他的腳邊,小心地替他捶腿,另一個前朝嬪妃又站在他身後替他捶肩,一副帝皇般的模樣,便是後世商家常說的“帝皇般的享受”,也不過如此了。

    李小民放下茶杯,交給腳邊跪著的劍眉美女,舉目看去,滿宮鬼魂,都已聚在此處,黑壓壓的一大片跪在地上,鬼頭攢動,看上去足有二三千的模樣。

    這些鬼魂們跪在地上的位置,是由林利安排的。那些男鬼和太監鬼也還罷了,女鬼們卻都選了漂亮的美貌女鬼跪在李小民面前,看得李小民眉飛色舞,心懷大暢。

    在他面前,大批白衣美女排成整齊的方陣跪倒在地,白衣素裹,柳眉鳳目,俱都低垂看向地面,不敢直視于他。

    這些美女里面,有各代的宮女,也有歷代嬪妃,混雜在一起,也分不清原來的身份,只能看到滿目美人,恭順地跪在地面,低頭俯首,一副予取予奪的模樣,讓李小民食指大動,只嘆自己仙力不能隨便浪費,若是給她們實體化,對自己的修煉大有阻礙,也只有眼饞吃不到口,暫時忍耐了。

    在數千鬼魂面前,李小民威嚴的目光掃視過去,沉聲道︰“今天叫你們來,是要給你們立下章程,以後不得違反,知道了麼?”

    眾鬼慌忙叩頭,惶聲道︰“主人盡管吩咐,小鬼絕不敢違!”

    李小民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要你們以後住在指定的地方,不要到處亂跑。而且,以後不能再隨便偷窺活人的事,要把偷窺當成一項神聖的事業來做!具體情報工作,我會選取鬼魂,讓他們接受情報訓練,並把每天偷窺所得,都記錄下來,報到上級機關,進行情報篩選。知道嗎?”

    眾鬼叩頭領命,想想這位新主人倒也不要自己做什麼危險的工作,心下俱安。

    想起黛兒的前車之鑒,李小民囑咐道︰“至于監視的原則,以後要女鬼監視女子,男鬼監視侍衛,太監鬼監視宮中太監,都不能亂了,若有鬼亂看,就是變態,要受到正義之……劍的懲罰,知道了嗎?”

    眾鬼慌忙叩頭,連稱絕不會亂了章法,請主人放心。

    李小民看著滿目鬼魂叩頭領命,點頭微笑,從椅上站起來,低頭對羅依依笑道︰“跟我來吧!以後你就跟著月娘,多跟她學一些東西,以後好侍候我的起居,知道了嗎?”

    羅依依叩頭領命,想著自己是當朝皇帝的曾曾祖母,身份何等尊貴,現在卻淪為宮奴的鬼奴,不由暗嘆自己紅顏命薄,便在死後,也沒有什麼好的運氣。

    李小民邁步走去,瀟灑飄逸的身影在眾鬼崇拜敬畏的目光下,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

    收伏了宮中大批鬼魂,將他們編為鬼奴集團,受三百鬼衛節制之後,李小民開始著手在官場打下自己的根基。

    他現在的聲望如日中天,正是周皇後眼前的紅人,隱然已加入周泰一派,而且與秦老將軍一派的武將派系關系也不錯,在軍中,也有自己的班底。眾官員看在眼里,自然想要巴結,有許多官吏便投門拜帖,只求能見李公公一面。

    李小民抽出好多時間來見這些官吏,溫言撫慰,努力從里面找出有才能的人,來幫助自己,讓朝廷之中,也開始有自己的派系。對于這些官員的回報,提拔重用自然是免不了的,也讓他們好有一個出人頭地的希望。

    御林軍的差使,到底是拱衛京師的龐大軍權,李小民自然也不能放松。去了御林軍駐地上任之後,頂頭上司錢伍林曾敗在他的手下,見了面也是訕訕的,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而已。而那些御林軍將領,在他苦心安插下,大都是他的親信,與李小民也面和心不和,不大肯听他差遣。對此,李小民也只有安心忍耐,只待以後再逐漸安插自己的勢力,以在軍中與錢伍林分庭抗禮。

    自從南征發了大財之後,在自己的府第中,他也買了上百名歌舞俱佳的美貌少女,在府中服侍自己,時而大宴賓客,請來朝中官員或是自己下屬將領,飲宴作樂,並讓那些美少女歌舞助興。

    這倒也是正常事,從前那些得勢的太監,也在宮外有自己的府第,並養些美貌歌女為宴席助興,因此眾人也不都以為奇。只是這些美貌歌女們夜里如何服侍李公公,其中詳情,就無人知曉了。

    漸漸地,金陵城中,百姓們都知道有了這麼一位好客的李公公,常能听到他府中傳來絲竹歌舞之聲,引得百姓們在府外大道旁駐足傾听,看著他府門前長長的一串車馬,暗自喟嘆,當官發財真是好,哪怕是位太監,也比自己這小民百姓日子過得舒服得多。

    除了在自己府中歌舞尋歡,閑暇時,李小民也會到另外幾處私宅中,去尋找雲妃和她的姐姐蘭兒,以及自己新婚的妾侍蕭淑妃,或是回宮去安慰辰妃、高素娥,聊解她們長期壓抑的情思。當然,新收的兩個美女戰俘奴隸,也不能忘了,閑著沒事去跟她們打打鬧鬧,玩些暴力虐待游戲,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月娘滿臉惶急,顫聲道︰“不好了主人,有鬼造反了!”

    李小民一怔,想不到還有小鬼這麼大膽,敢來本仙師頭上動土,不由訝道︰“是誰干的?”

    月娘蹙眉道︰“就是北城的獨角鬼啦!前些日子,陰山妖道來的時候,他看勢頭不妙,早早地帶著手下逃走了。後來妖道走了,主人您去南征,他不知從哪里又冒了出來,還多了一個幫手,好象是個千年老鬼,帶了一批能打的手下來,佔據了金陵城北部的大片地方。那個千年老鬼好象是叫什麼幽冥煞王,野心還挺大,除了他帶來的那些惡鬼,又收伏了獨角鬼和那一幫子冤魂,還不停地拉鬼過去,做他的手下,逐漸蠶食我們的地盤。因為主人您不在,留守在這里的鬼衛們也就是小打小鬧地教訓他們幾次,沒有大打。現在,那獨角鬼听說主人您回來了,怕您拿他開刀,因此和幽冥煞王商量,先動起手來,興兵造反,現在正在大殺您上次新收的部下呢!”

    李小民听得面色凝重,沉聲道︰“豈有此理!金陵是我們的地盤,豈容別鬼染指?”

    ************

    金陵城上,陰風怒號,萬鬼狂嘶,將整個金陵城,變得如同修羅地獄一般。

    這一日,按時辰來算,本是陰日,天空中,陰雲密布,星月皆無。數萬鬼魂,在這至陰之日,都自陰暗角落里飛騰而出,聚集在金陵上空,嘶聲咆哮,大肆發泄自己長期以來一直龜縮在陰處的郁悶與對即將展開的大戰的興奮和恐懼。

    金陵城北,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身影在空中盤旋飄舞,迅若閃電,卻無具體的形體,只能在漆黑夜空中,隱約看到它充滿詭異獰惡的巨大模樣。

    淒厲的嘶嚎聲,自那虛無飄緲的煞形中,狂吼出來︰“小的們,今天,就是我們鬼魂出動之日!一定要讓南唐的人王知道,我們鬼魂的厲害!”

    在他周圍,聚集了上萬鬼魂,激動興奮地飄浮在空中,听到主鬼之聲,都放聲狂嘶起來,淒厲的呼號聲,霎時便將城池淹沒!

    空氣中,那巨大的煞形揮動飄動的肢體,舉起一只象是手的東西,指天厲嘯道︰“憑什麼我們鬼魂就只能呆在陰暗角落,不能出來與人共據這金陵城!我,幽冥煞王,在此發誓,一定要給所有的鬼魂掙臉,奪下這金陵,讓滿城官員百姓,盡皆臣服于我等鬼威之下!”

    眾鬼厲聲嘶吼咆哮,場面詭異恐怖至極。北城的人家,听到這般淒厲的嘶聲,都嚇得緊閉門戶,互相擁抱著在屋中恐懼發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引得這許多厲鬼出現在金陵城上。

    空中巨大靈體,凝視南方,冷冷一笑,放聲喝道︰“現在,金陵城中,沒有什麼人類的道法仙師,正是我們一舉攻佔城池的大好時機!唯一的一個,卻是一個不男不女的狗太監,在金陵稱王稱霸,替他的主子護住金陵,不讓我們鬼魂有出頭之日!在他部下,聚集了一批沒骨氣的小鬼,心甘情願地給人類當鬼奸,殘酷壓制其他的鬼魂!小的們,我們如何能答應這等事情?”

    上萬厲魂齊聲嘶嚎起來︰“不答應,不答應,堅決不能答應!”

    幽冥煞王舉起大手,厲聲道︰“他們擋了我們的路,我們應該拿他們怎麼辦?”

    巨大的狂呼聲自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殺光他們,宰光他們,吸光他們的靈力,讓他們魂飛魄散!”

    幽冥煞王那虛無飄緲的大臉上,露出一絲恐怖的獰笑,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滿意之情︰“說得好!經過多日準備,我們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要一舉殺出去,就可以將狗太監的根基,連根拔除,滅盡他部下沒骨氣的鬼奸,讓整個金陵城,盡皆臣服于我們鬼威之下!那時,就算是南唐之主,亦不得不向我等降順!以金陵為根基,向四面八方幅射過去,一定要將整個南唐,都化為我等鬼魂長居之所!”

    興奮的吶喊聲,從萬鬼喉間發出,其淒厲恐怖,讓北城官民,都在家中听得渾身發涼,顫抖哭泣不止,再無一人敢于出門來看。

    幽冥煞王手一揮,數百厲魂帶著各種窮形惡相,拘著百余魂魄飛到幽冥煞王面前,下拜嘶聲道︰“大王!我們已經把那些不肯降順的小鬼們,都帶來了!”

    幽冥煞王嗯了一聲,轉過頭,空中的巨大眼楮睜開,恍若夜空中兩盞陰燈,獰惡的目光打量著那些鬼魂,冷笑道︰“你們就是那些甘心給人類做鬼奴,數典忘本,一心要做鬼奸的東西嗎?”

    那些被抓來的魂魄趴在幽冥煞王面前,哭泣求饒道︰“大王饒命!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被主人逼著訂下了鬼奴契約,實在是不能反叛他啊!只求大王寬宏,給我們一年時間,那時鬼奴契約變弱,我們就可以掙脫契約,效力于大王腳下了!”

    幽冥煞王仰起慘白巨臉,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我要你們來干什麼?今天,就要以爾等魂魄,斬殺立威,為我大軍出征祭旗!”

    听得此言,那些鬼魂盡都恐懼哭喊嘶嚎,靈體趴在地上拼命地叩頭,只求幽冥煞王開恩,不要讓他們魂魄消散!

    那些拘押他們的厲鬼早就等得不耐煩,只看幽冥煞王一聲令下,立即揮動靈刀,狠狠劈在那群“鬼奸”的靈體之上,只得嗤嗤聲混著慘叫震天響起,那群魂魄盡被靈刀斬得粉碎,不甘地消散于陰風之中。

    幽冥煞王凝起巨大雙楮,冷冷掃視著四面八方畏懼的厲魂,手臂舉起,堅定地指向南方,寒聲道︰“殺!”

    漫布城池的鬼魂,盡都隨之狂嘶起來,揮動靈刀鬼爪,在大批厲鬼頭領的帶領下,狂速飄向南方,讓淒厲的嘯聲,為他們即將開始的戰斗大造聲勢!

    南部半城,鬼魂們亦是在這陰日傾巢出動,飄飛于夜空之中,卻都是滿懷恐懼,遠遠望向北方震城的殺氣,被幽冥煞王的厲魂所懾,個個顫抖,也只能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正在祈禱,卻見陰風襲來,幽冥煞王率領大批鬼卒,已然厲嘯殺至!

    金陵城的上空,陰風慘慘,煞霧騰騰,兩邊的數萬鬼魂厲聲嘶吼著,揮動靈刀鬼爪,相互殺戮,淒厲慘嚎之聲,震動城池。

    滿城百姓,文官武將,盡都躲在家中,恐懼戰抖,听得外面越來越響的鬼嘶之聲,懼怕不已,哭泣哀嚎之聲,響起在每一個人的家里。

    這一夜,在極端的恐懼之下被活活嚇死的老弱婦孺,超過了任何一個時候。第二天,金陵城的棺材鋪,生意大好,將多年的存貨都賣得干干淨淨,而且價格高昂,還有些有勢力的家族強行買走大批棺材,讓棺材鋪的老板,幾乎不能為自己被嚇死的親人留下幾具上好的棺木。

    金陵城上,兩邊的厲魂在各自主子委派的鬼頭領的率領下,相互慘烈攻殺,靈刀劃過靈體的嗤嗤聲和魂飛魄散時的痛苦鬼嚎,到處響起,飄蕩在這金陵城的夜空之上。

    兩邊爭奪的焦點,卻是位于金陵正中央的皇宮!

    李小民的地盤,佔據了金陵城的大部,皇宮自然也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只有北部被暗懷異志的幽冥煞王和獨角鬼悄悄侵蝕,聚集了大批外來和本地上次僥幸逃過萬鬼陣拘束的厲魂,現在正展開猛烈的攻勢,殺向金陵城中央和南部!

    唐皇李漁,經歷了長期的病痛後,這一夜突覺神清氣爽,病體大好,不由披衣而起,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出外透透空氣,希望能順便抓住一個標致些的宮女,讓她為自己試驗一下,是否還能恢復臨幸女子的能力。

    走到外面,卻見天空中月去星藏,先讓他心中沮喪;接下來,又听到空中傳來陣陣厲嘯,更是面色大變,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等異像出現。

    陡然間,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宮牆之上,在宮燈的照耀下,隱約可以看到,那怪物生得青面獠牙,頭生獨角,身材魁梧,幾乎比李漁要高出將近一倍!

    他高高地站在宮牆上,手揮巨斧,看上去便象陰間殺出的煞神一般!

    李漁驚得一跤坐倒在地,屎尿齊流,幾乎被當場嚇得魂靈出竅,死于當場。

    那些侍衛們也是個個魂不附體,勉強依照本能圍護在他身邊,卻個個手腳發抖,待那鬼撲來,便只能一動不動地任他宰割了!

    獨角青面鬼目似銅鈴,凝目向這邊掃了一眼,自己也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縮,差點掉到牆外面去。

    再怎麼說,面前的也是一國之君,若是他發下號令要召集法師,誅除群鬼,就是萬鬼之眾,亦抵擋不住。獨角鬼身在金陵,自然明白皇威的厲害,積威之下,亦不敢正視李漁。

    就在他在直覺下想要轉身逃逸之時,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來︰“他雖然是皇帝,可是現在金陵城里連一個法師都沒有,還怕他做什麼!沒有了龜山雜毛護著,他就是一頭老蠢驢!幽冥煞王說過,我們這次除了要宰掉狗太監,還得在傻皇帝面前立威,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不如這樣,就在他面前多殺幾個冤鬼,嚇他個半死,以後再找他談條件,那就容易多了!”

    想起自己可以要他建廟供奉自己的神像,以使自己有得享用,獨角鬼不由心中大喜,舉手嘶嚎,大步流星躍下牆去,劈手抓住一個未及逃散的冤魂,手中靈光射出,在空中映出鬼魂靈體之形,利爪如刀,大把大把地撕碎靈體,用力向自己口中塞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2 PM

第4章獨角惡鬼

    看著那個倒霉的冤魂慘叫著消失在獨角鬼的大口之中,李漁癱坐在地上,滿眼恐懼地瞪著這驚人的慘厲場面,淚水滿面,鼻涕也被嚇了出來。再加上滿身汗水和下身被出來的大小便,整個身子,倒沒有一處是干的。

    大唐宮中,各個未曾投胎轉世的鬼魂都已被收伏,大批女鬼做了幽兒她們的婢女,躲在廢殿中,或是散落在各宮室屋中監視著宮中嬪妃、宮女。現在在宮中驚慌逃竄的,大都是去世的太監和侍衛的鬼魂,正受命在宮里巡邏的,被獨角鬼追上去,一手一個,大撕大嚼兩個穿著侍衛衣服的鬼魂,看得李漁身邊那些侍衛們兔死狐悲,渾身戰栗不止。

    獨角鬼吃得大快其心,一邊吃一邊咧著嘴大笑,陰森恐怖的氣氛,籠罩住了整個宮廷。

    吃完了兩個侍衛,它大步在宮中狂奔,特意從李漁頭上奔過,兩條長滿黑毛的大腿自李漁頭頂大步跨過去,嚇得李漁一聲哀嚎,幾乎當場昏厥。

    在前方,一個偶然出來散心的少女的鬼魂看到獨角鬼,正在驚慌躲避,卻被獨角鬼看到,大步追上去,劈手抓起她,放聲狂笑道︰“來得好!我最喜歡吃女鬼了,今天到了宮里,一定得吃個痛快才行!”

    黛兒驚慌哭喊,她這一向都是在長平公主的宮室里面,和她閑話聊天,沒有接受什麼任務。今天偶爾出來,卻被獨角鬼看到,不由讓她悲嘆,自己的命運實在是太苦了!

    獨角鬼一雙黑手抓緊她的雙臂,正要用力撕開,突覺手上一緊,竟然無法把這嬌嬌弱弱的小鬼魂撕碎,不由微驚,瞪著她訝道︰“看不出來,你這小東西還能實體化了,看來得更用把力才行!”

    他力凝雙臂,用力撕扯,痛得黛兒放聲痛哭,滿心恐懼,知道自己力量還是太過薄弱,根本無法與這厲鬼爭斗,只怕今日便要被他扯碎,吃得干干淨淨了。

    正在萬念俱灰之時,突然听得遠處一聲清嘯,有人厲聲喝道︰“小鬼大膽!還不快些放下她!”

    黛兒陡聞此言,只覺一股狂喜自心底涌起,嘶聲痛哭著,舉目向遠處看去。

    在遠方,一個少年身穿緊身勁裝,系著寬大披風,腰佩利劍,大步狂奔而來,清秀俊俏的面龐上,滿是惶急之色與暴怒的殺機。

    一看到他,黛兒便覺小腹內那股被自己靈力包裹、尚未煉化的元陽一股熱力散發開來,弄得她渾身發熱,嬌聲哭道︰“救命,快救救我啊!”

    獨角鬼看到李小民奔來,冷哼一聲,雙手加力,正要努力撕碎面前少女鬼魂,來打擊強敵,忽覺手中發熱,定楮一看,黛兒的靈體竟然化為乳白色,還在隱隱散發著白光,讓他心中大驚,再無論如何用力扯,還是扯之不斷。

    黛兒見他使出這般大力撕扯,恐懼至極,幸得元陽不斷地散發出熱力,讓她的靈力持續得到補充,這才勉強可以撐得住,不由哀哀哭泣,對李小民上次的臨幸充滿感激之情。

    李小民大步奔來,晶瑩刃插在劍鞘之中,懸在腰間,一眼看到李漁滿臉惶恐地癱倒在一旁,也不去理他,只是拔劍飛縱,劍如閃電,劃過夜空,直向獨角鬼刺去。

    獨角鬼縱身飛退,揮舞手中少女鬼魂,向李小民擲去,便要借他之手,將這少女一劍刺穿!

    李小民慌忙收劍,一把抱住黛兒縴腰,觸手溫熱,低頭再看,見她雪白面龐上,一抹嫣紅涌起,不由微皺眉頭,知道她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靈力走了岔道,又因多日來不懂得該如何煉化男子元陽,才致如此。若非自己當初替她重塑身體,導致自己的元陽與她靈體有了特殊的聯系,只怕現在她已經自焚而亡了。

    李小民將唇湊到黛兒耳邊,低聲傳誦修煉法訣,抱住她的嬌軀,小心地將她放在一旁,要她自己去煉化元陽,增加靈力。

    黛兒緩緩點頭,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的淚水。

    將黛兒安置好之後,李小民轉過頭看向獨角鬼,冷冷一笑,沉聲道︰“你就是獨角鬼?無端生事,所為何來?”

    獨角鬼此時已經抄出一對大斧,獰笑道︰“狗太監,爺爺這次出來,就是要砍你的首級!廢話少說,動手吧!”

    長腿狂奔,身材魁梧至極的獨角鬼大步奔行到李小民面前,揮舞巨斧,狠狠地向面前的清瘦少年劈下!

    晶瑩刃直刺而出,在斧刃上輕輕一點,李小民的身子向後飄去,冷笑道︰“力氣還可以,只是靈力太差,不值一哂!”

    獨角鬼也不跟他斗嘴,揮舞大斧,虎虎生風,將李小民整個身子卷在里面。所使招式精妙至極,加上那般巨力,確實令人難以抵擋。一招招地向李小民砍去,定要將他斬于斧下,以定勝局。

    李小民揮動晶瑩刃,東遮西擋,感覺著獨角鬼力氣越來越大,不欲與他硬拼,便縱身飛躍,圍著獨角鬼四處游走,晶瑩刃時而疾刺而出,攻得獨角鬼手忙腳亂,連聲怒吼。

    獨角鬼終究是鬼物,對晶瑩刃上散發出來的仙力頗感畏懼,又身軀龐大,轉動不靈,李小民的奔行卻越來越是快速,趁其不備,一個箭步躍到獨角鬼背後,挺劍直刺,劍光一閃,向獨角鬼的後頸射去。

    獨角鬼慌忙轉身抵擋,板斧卻擋了個空,晶瑩刃在空中一轉向,電射而前,嗤地一聲刺中他的右胸,痛得獨角鬼大叫一聲,用力一蹬腿,向後飛躍,轟地一聲,將宮牆撞裂了一大片。

    李小民舉劍凝神,冷冷瞪視獨角鬼,寒聲道︰“惡鬼,納命來!”

    獨角鬼倒在地上,看他縱身挺劍刺來,嚇得亡魂大冒,跳起來舉斧便擋,邊戰邊走,向遠處退去。

    還沒退幾步,陡然身下似有靈力牽扯,讓他無法動作。獨角鬼低頭看,身下似有藤條自地面下長出,虛無飄渺,卻偏偏將他雙腿纏住,讓他一時無法掙脫。

    抬頭看去,李小民正在持劍捏訣,口中念念有詞,顯然便是他動的手腳,讓獨角鬼驚怒萬分,揮斧怒吼,要李小民上前來決生死!

    李小民冷冷一笑,回身從背後抽出一張弓來,搭上利箭,對準獨角鬼,寒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看箭!”

    弓若滿月,嗖地一聲,將銳利無比的利箭,直向獨角鬼射去!

    這箭已經被李小民用仙法煉制過,箭尖上寒光閃爍,卻是一枝專破靈體的靈箭,射破獨角鬼雜亂的斧勢,嗤地一聲,重重射進他鬼軀之內!

    劇烈的痛苦自肢體上涌來,獨角鬼昂起鬼頭,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淒厲嘶吼!

    一旁的侍衛們早就嚇得腳軟,和唐皇李漁擠成一堆,瑟瑟發抖。而李漁遠遠看著李小民大展神威,獨力射殺厲鬼,也不由滿心感激涕零,對他的救駕義舉充滿了敬佩感激之情。

    李小民面凝寒霜,身後披風在夜風中亂舞,將靈箭一枝枝地凌厲射去,不多時,便將獨角鬼射得如刺蝟一般,再也擋不住這般強大靈力攻擊,身子漸漸在風中消散。

    李小民見他抵擋不住,大聲喝道︰“著!”

    利箭挾著強大的靈力,破空射去,噗地射透心窩,直達獨角鬼後背,鬼軀再也擋不住威力強大的靈箭,讓它穿透身體,飛射而去,重重地射在一棵大樹上,發出一聲轟響後,大樹也劇烈搖動,中箭處已然焦黑了大片。

    獨角鬼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淒楚神色,顫抖著嘴唇,想要在臨消亡前說兩句狠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是一聲長嘆,便靈體消散,被四面圍上來的鬼衛們一擁齊上,分食得干干淨淨。

    ※※※

    大唐皇宮之處,陰風慘慘,鬼霧彌漫,無數冤魂厲鬼,正在互相廝殺,場面震懾天地。

    在空中,鬼魂們瘋狂揮舞著靈刀鬼爪,互相廝殺著,雖然大半未有靈體現世,但是鬼哭之聲,足以令滿宮上下,膽寒萬分。

    前來進攻的,是北方幽冥煞王的屬下,許多是他從城外帶來的厲鬼,在他的訓練之下,凶殘悍勇,瘋狂嘶叫著,如潮水般一波波地涌向金陵。

    而負責守衛的,卻是宮中侍衛、太監的鬼魂,在頭領們的命令之下,拼死抵擋,不讓宮外的鬼魂沖殺進來。

    兩方鬼魂,相互廝殺,戰斗之慘烈之處,遠勝于人類軍隊戰場廝殺情狀。

    宮外厲鬼勢大凶狠,在一陣亂殺之後,嘶嚎著沖進宮中,到處搜尋著敵方首領,那個會仙術的太監。滿宮一片亂翻,弄得風沙蔽日,杯盤亂飛,嚇得各宮妃嬪公主,與宮女們抱在一起哭泣流淚,戰栗恐懼不已。

    就在厲鬼們沖殺到皇宮中部,到處亂沖之時,一聲清朗厲嘯,陡然響起。在眾鬼們前方的宮室頂部,一個少年昂然而立,手持晶瑩刃,捏動法訣,厲聲喝道︰“小鬼大膽!有吾在此,爾等安敢張狂?”

    這清朗嘯聲,傳遍整個宮廷,各宮嬪妃公主听了,有認得的,听出是小民子公公的聲音,都喜極而泣,只盼這位有名的會仙術的公公大展神威,消滅厲鬼,保護這一宮上下人等的性命!

    李小民大步流星,展開飛檐走壁的功夫,在宮殿上空飛梭穿行,仗劍殺進眾鬼之中,厲聲斷喝,晶瑩刃揮出,將最前面的一個厲鬼當頭劈破,劍上仙力當即將那鬼斬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他身後,百余鬼衛狂沖而至,跟著他沖進敵群中,放手大砍大殺。一時間,只見一個清秀少年,手執利劍,率領群鬼沖進密密麻麻的鬼群中,厲嘯砍殺,直殺得鬼頭亂飛,靈體飄散,慘叫聲震天響起,果然是所向披靡,當前厲鬼,無人能擋住他一招。

    那群侍衛、太監的鬼魂,正被殺得膽寒,陡然見到主人率一眾鬼衛大舉殺出,將敵鬼斬得七零八落,也都精神大振,揮舞靈刀鬼爪,跟著他們狂沖而上,圍住銳氣已失的厲鬼,亂砍亂抓,將他們撕咬得碎裂成片,飄散風中。

    有了這一支生力軍的加入,眾厲鬼當即抵擋不住,節節敗退,逃得慢的,便被晶瑩刃一劍劈過,靈體裂開,蹤影盡無,看得後面的厲鬼盡皆恐懼,嘶叫一聲,四面逃散。

    李小民仗劍立于金鑾殿頂部,縱劍大喝道︰“天地無極,眾衛听我號令︰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今日須得將厲鬼斬盡殺絕,不可留下一個,以為後患!”

    這一聲清嘯,帶著無盡的英雄豪氣,听得眾鬼精神大振,狂聲嘶嚎之中,跟著悍勇無敵的眾鬼衛頭領,瘋狂掩殺向前,將眾厲鬼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驚懼哭喊,跪地求饒而已。

    宮室之中,除了被嚇昏過去的,上下人等都抱在一起顫抖,听得這一聲清嘯,心中大定,便似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哭泣著向上天祈禱,只望小民子公公能斬盡厲鬼,讓他們千千萬萬不要到自己屋里來!每個人的心里,都對小民子公公充滿了崇拜感激之情,有許多人暗下決心,只要逃過這一次大劫,定要立下小民子公公的牌位,每天燒香禮拜,求他保護自己一生!

    在周皇後的宮中,真平公主正與母後、妹妹安平公主抱在一起顫抖,忽然听到這一聲厲嘯,忽然起了疑惑︰“小民子不是說他不懂詩嗎,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好的兩句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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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3 PM

第5章幽冥煞王

    皇宮上空,鬼霧騰騰,滿目之間,大片厲鬼如潮水般瘋狂退去,後面卻有鬼衛率領無數鬼魂如潮水般瘋狂掩殺,場面宏大,動魄驚心。

    李小民收劍冷笑,正要率領部下,四面去搜尋襲擊皇宮的敵鬼,突然看到天空中,風雲變色,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籠罩在頭頂上空!

    仰起頭來,但在烏雲籠罩之下,一個虛無飄渺的身影在空中佔據了一大片,身體如薄霧一般,揮舞著寬大的手臂,放聲嘶吼道︰“狗太監,你敢殺我忠心手下,如此大膽!今天,我便要你為他抵命!”

    李小民面色突變,回身引弓,望天喝道︰“幽冥煞王,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此與我作對?”

    幽冥煞王那張恐怖的大臉在空中變幻虛浮,咧嘴大笑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老朋友們,跟你仇深似海,很快就會來金陵,奪取這花花世界!不過,你是看不到了,只要我今天先做了你,這片城池,先由我做幾天主再說!”

    李小民怒吼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們在做怪!”

    想起自己接連斬殺了兩個陰山妖道,也是不奉旨而擅殺,若被人抓到把柄,只怕會說自己無端殺害皇帝請來的法師,致有此禍。雖然李小民不怕,但也不願多說,昂然立于紫禁之巔,手執雕弓,拉如滿月,望天便射!

    箭如流星,直向天空射去。空氣中,那飄蕩四方的幽冥煞王陡然在身上出現一個大窟窿,現出一條去路,讓靈箭自洞中射出,絲毫不損傷他的靈體。

    李小民收弓冷笑道︰“幽冥煞王,你也只敢躲避嗎?”

    天空中,巨面露出一個獰惡的笑容,口中厲嘶一聲,一片白霧自他口中射出,直向李小民逼來。

    李小民縱身飛退,自懷中掏出一顆烏黑大珠,喝道︰“幽冥煞王,你可敢與我斗法!”

    幽冥煞王也不答言,揮動薄翼,在空中追逐而來,口中白煙狂噴,將李小民身邊,團團圍住。

    白煙中,無數鬼面團團涌現,帶著恐怖的神情,嘶吼怒嚎,張開鬼口,向李小民瘋狂嚙咬而來!

    李小民暗自念動真言,冥王珠射出黑光,轟然擊在白霧之上,嗤嗤大響,將煙霧擊散,那些白霧中的鬼怪雖然凶惡,見黑光襲來,都嚇得面色大變,有躲閃不及的,便被黑光射在臉上,嗤嗤作響,登時將整張臉擊碎,潰爛不堪。

    李小民雖然看得惡心,還是努力念動咒語,以黑光驅散白霧。不多時,身邊已是清朗一片,白霧盡皆散去。

    幽冥煞王飄在空中,見此招不奏效,桀桀發出一陣大笑,嘶聲喝道︰“狗太監,果然有一手!也罷,看我這一招!”

    蝠翼張開,向四面八方狂卷而去,不多時,薄如蟬翼的身體便已鋪天蓋地,將大半個皇宮籠罩其中。

    李小民昂然立于禁宮頂端,手中靈箭不斷從雕弓上射出,那幽冥煞王既然身體變得如此龐大,躲閃能力就有不足,一時照顧不到,被靈箭射中靈體,嗤嗤作響,被射出了一個個小窟窿,幽冥煞王卻只是皺眉忍耐,強忍著靈力受損,也要將身體放大才好。

    不多時,那大片靈體,已經籠罩住了整個皇宮。幽冥煞王那更加放大的猙獰鬼面,在空中露出一個大得嚇人的笑容,寒聲道︰“狗太監,接招吧!”

    無數道白煙自他的薄薄軀體上發射出來,重重轟擊向皇宮中央的李小民,白光中,厲鬼嘶嚎,似有無數頭顱攢動,瘋狂嘶咬向李小民!

    李小民揮動冥王珠,黑光閃處,將白光盡皆驅散,里面的鬼面亦是慘叫著消散無形。

    白煙越來越多,自四面八方狂卷而來,將李小民整個包裹其中。李小民連聲怒喝,身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是巨大,仰天放聲喝道︰“幽冥煞王,你竟使這般毒招,難道說,你想將皇宮上下,一齊殺光不成?”

    幽冥煞王的鬼臉上,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嘶聲道︰“你說對了!就算這麼多鬼煙攻擊你不成,整個皇宮都死盡,只怕你也阻擋不住!那時候,戰斗不利、致皇族盡滅的大罪,足以讓你抄家滅門了!”

    李小民心中大怒,本來李漁一家死盡不關他事,問題是這滿宮美女,有許多都和他有了親密關系,若是死在這里,足為一世之痛!

    他一邊揮動冥王珠,以其法力抵擋鬼煙襲擊,一邊佯笑道︰“幽冥煞王,不如咱們打個商量,你不要殺皇宮中人,我隨你去北城,咱們好好談判,好不好?”

    幽冥煞王放聲狂笑,淒厲的聲音震天動地︰“狗太監,現在本王已經掌握了局勢,哪還會跟你談判!若要談判,等你死了再說吧!”

    這狂暴的笑聲,震得宮室簌簌作響,陡然化為一聲慘叫︰“你好卑鄙!”

    彌漫在空中的大片靈體,突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孔洞,上面都有燒灼之痕。薄薄的靈體立時收縮,疾如閃電般地縮回天空中央,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幽冥煞王縮成一團,怒視著天空中飛舞的百余鬼衛,以及率領他們的兩位冷若冰霜的美女。

    就在幽冥煞王剛才狂笑之時,埋伏在空中的風霜二女,已經率領鬼衛自高空沖下,靈刀狂斬,將幽冥煞王分散開的軀體,斬得七零八落,此時靈力大損,再無法使出剛才那一招了。

    李小民長聲朗笑,手中雕弓奮力拉開,上面連搭三枝靈箭,厲聲喝道︰“著!”

    靈箭狂射而出,轟然射在幽冥煞王身上,幽冥煞王大叫一聲,不及躲閃,中箭從空中跌落,化為一團煙霧之形,附在宮牆上,不住地顫抖喘息。

    見幽冥煞王已受重傷,李小民手中靈箭不斷射去,箭尖直指那一段宮牆!

    幽冥煞王喘息著,拼力飛起,直向北方逃去,口中嘶聲怒吼道︰“狗太監,今天的事沒完,回頭再來找你算帳!”

    李小民哪肯放他逃走,帶領一眾手下,在後面狂追。不多時,便已越過大片民房,追之甚急。

    幽冥煞王正在前面拼命飛逃,陡然間,當頭巨錘砸來,轟然砸在幽冥煞王靈體之上,幾乎將他的鬼頭當場砸爛。緊接著,一柄大刀自暗處狂劈而下,將他薄若煙霧的後半身,直接斬了下來。

    粗豪大笑聲中,沙曾二將軍,亦從暗處飛出,帶領百余鬼衛,將幽冥煞王團團圍住,放聲喝道︰“幽冥煞王,你現在已經靈力大損,失去化形的能力,還不跪下投降!”

    幽冥煞王縮成一個圓球之形,咬牙怒道︰“狗太監,設下這麼多埋伏!呸,難道你以為本王就沒有人手在旁邊嗎?”

    圓球張開巨口,仰天厲嘯,陡然間,上千厲魂,從遠處狂飛而至,將李小民一干人等,團團圍在當中。

    圓球里面,一張大嘴喝道︰“小的們,把他們都殺光,一個不留!”

    厲鬼們嘶吼咆哮著,圍攻上來,與眾鬼衛猛烈拼殺,誓要將主子從重圍中搭救出來。

    李小民下令沙曾二將前去抵擋眾鬼,自己與風霜二女圍攻幽冥煞王。晶瑩刃起處,重重劈向圓球,便見圓球中伸出兩條手臂,揮舞一對靈刀,厲聲嘶吼著與李小民廝拼。

    除了手臂,圓球還長了一對翅膀,振翅狂拍,向天空飛去,卻被空中兩名清秀佳人,揮舞風刀霜劍,當頭痛擊,將它逼了回來。

    一人二鬼,圍住幽冥煞王一陣狠殺。數十招後,李小民厲聲斷喝,晶瑩刃狂猛劈去,上面所挾龐大仙力登時便將靈刀斬斷,在圓球之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而在天空之中,飛舞飄逸的一對美貌佳人,肌膚勝雪,目光如刀,也舉起刀劍,口中喃喃念誦真言,便見風霜大作,自刀劍上飄飛出來,直向幽冥煞王襲去!

    風霜中,刀劍之形,鋪天蓋地,霎時將圓球卷入其中,無數風刀霜劍,在圓球上瘋狂亂劃,深痕無數,不斷地侵蝕著幽冥煞王逐漸減弱的靈力。

    幽冥煞王厲聲嘶吼,突然間放大數倍,並在圓球上長出無數亂刺,瘋狂向二女沖去。還有數張血盆巨口利齒,上下牙踫得喀喀直響,狠狠咬向風霜二女!

    雖然已做鬼多年,到底是喜歡干淨的女子,陡見如此惡物,風霜二女不由向後一縮,現出一條路,讓受創甚重的幽冥煞王飛速沖出,直向天邊沖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4 PM

第六章 一統鬼界    帶著滿身冷汗,幽冥煞王心中大嘆大恨,今天真是倒霉,想不到敵人如此悍猛,手下這麼多悍將猛卒,幾乎便要栽在此地!為今之計,也只有暫時退卻,以後再去東山,找結拜兄長來報仇雪恨了!而陰山派的賊道,只會挑撥離間,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對付他們的敵人,依靠他們報仇,恐怕是指望不上。

    夜空中,一個滾圓的圓球帶著滿身深痕利刺,振翅狂飛,眼看就要飛離此地,忽听背後破空聲驟然響起,已無靈力再化形躲避,只慘叫一聲,便被那破空射來的靈箭,重重射進體內,一頭從高處跌落下來。

    未曾落到地面,便已有數名鬼衛從暗處殺出,揮舞靈刀,上下狂劈,將整個圓球劈得粉碎。

    李小民也飛身趕至,冥王珠高高舉起,黑光暴射,重重擊在片片碎裂的靈體殘片上,嗤嗤巨響,一片片的殘片都被黑光燒灼得白煙升起,在空中化為無形。

    在冥王珠的強大威力之下,幽冥煞王勉強保持靈識不滅的妄想也徹底落空,每一片剩余的殘片上,都張開了數張利口,咬著尖牙放聲嘶叫,聲音尖細刺耳,听得滿城人等渾身發麻,雞皮疙瘩在身上狂涌而出。

    李小民也是渾身發冷,強忍著難受,用冥王珠黑光四下掃射,消除了幽冥煞王所有殘余靈體,也斷絕了他重生的希望,讓他永遠無法再回到這個世間。

    恐懼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涌起,從遠處趕來、正在與鬼衛們苦戰的數千厲鬼都放聲狂吼,對自己英明偉大的主鬼就這樣完蛋而感到驚訝恐懼至極。

    而在三百鬼衛率領下的數千鬼魂,卻都興奮地嘶吼起來,知道主人大展神威,滅盡敵鬼,就在眼前了!

    在初時的驚訝過後,兩方大戰,再次展開!

    數千鬼魂,揮舞靈刀鬼爪,向敵方狂卷而去,瘋狂斬殺著面露怯色的厲鬼們,不顧他們四散奔逃,仍是遍城追殺,將整個金陵城,都當成了奮勇殺敵的戰場!

    在李小民的教導之下,眾鬼衛也都學會了“投降不殺”之類的口號,大聲呼喝出來,自有部下鬼魂放聲響應,四面奔逃的厲鬼,在大批敵鬼圍追堵截之下,不得不跪地求饒,叩頭痛哭流涕,只求免于魂飛魄散而已!

    效忠于李小民的眾鬼魂頭領,興奮莫名,帶著自己的部下,狂吼亂沖,直向北城,敵鬼的大本營沖殺而去!

    守衛北城的厲鬼們,見大片敵鬼沖殺而至,口中喊的又是“幽冥煞王已滅”的口號,都嚇得面無鬼色,相對顫栗!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不管他們如何鼓動靈力,呼叫主鬼,還是無法聯系上他一分一毫!

    堅固的防線,轟然崩塌。無數厲鬼撲倒在地,呻吟哭號,俯首投降。偶爾有悍鬼不肯認輸,也都在大批鬼魂瘋狂圍攻之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塵埃落定,大戰平息。

    整個金陵鬼界,自此一統,被李小民挾大勝之威,橫掃金陵,將所有隱藏在陰暗角落里的小鬼們都揪出來,強令他們接受自己的領導。若有不從者,立即掃除消滅,不留一絲隱患!

    自此之後,滿金陵城的鬼魂,恭順俯首,听從李小民的調遣,再無鬼敢生二心。

    事後,李小民下令,在城中鬼界,實行嚴厲的保甲制度,所有鬼魂都要編在冊中,負有治安和搜集情報的任務,還要經常向頭領匯報工作,小心提防,不得讓別處來的鬼魂混進金陵城中。若有新來的鬼魂,必須要向各位頭領匯報,引入新鬼營中接受訓練。

    沙曾二將軍在城中大肆招兵,精選靈力深厚的鬼魂進入軍隊,編為鬼軍。而被選入鬼軍的鬼魂,也都甚為自豪,自視比之一般鬼魂,要高貴得多了。

    每個鬼,都有了自己的功勞簿。待到功勞做得多了,達到某個積分,便可以選擇是否接受主人召集和尚道士做的法事,替他們的亡魂超度。若願意的話,便可投生轉世,免為野鬼之苦;若不願投胎,還可繼續做鬼,並從鬼衛那里學到一些靈力修煉之術,以鍛煉靈體,努力向鬼仙的方向邁進。

    在操控了金陵鬼界之外,李小民在官場中也得到了嘉獎。

    這一場大亂之後,金陵城一片調零,許多人家里都有喪事要辦,哀哭之聲,遍布城中。便是官吏之家,也是舉起孝幡,恭送親人入土。

    雖然李小民負有保護城池之責,出了這等大事,他有疏于防範的責任,但是他力挽狂濫,救皇宮上下人等于水火之中,一力驅除了鬼祟,這等大功,也不可不賞。

    當初李漁癱在地上,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李小民大展神威、誅除厲鬼之時,便已對他充滿了敬畏和恐懼。經此一嚇,病得奄奄一息,還是掙扎著下令要厚賞他,以安撫其心。最近這些天,金陵城的法師死的死,逃的逃,竟沒有什麼人留在城中。若是他再因為處罰而一怒離開,金陵城就真的沒什麼指望了。

    周皇後在朝堂上下令,封李小民為安南伯,食邑五百戶。自此他也有了伯爵的封號,在朝中更是炙手可熱。

    李小民趁機保舉了一批有意投靠自己的官員,只道他們在此亂中幫助自己,努力平定百姓的恐懼,致使亂象未顯便已撲滅,都有功勞。周皇後也各有賞賜,提升了一些人,獲得了較為重要的職位,讓他們更為勤懇地替李小民辦事。

    除了替李小民加官進爵之外,李漁還強烈要求,一定要找到修真道門入朝,以保護本朝不受鬼怪侵襲。右相錢松趁機在他的病榻前保舉了陰山派的法師,道是他們法力深厚,定可當重任。只是最近因與海外水怪爭斗,雖滅盡水怪,但眾法師亦法力微損,現在還不能入朝。待得過些時日,便可進朝伴駕,供君王使喚了。

    李漁在病中聞听甚喜,立即下旨,召陰山派眾法師入朝。只待他們法力恢復,便即入朝伴駕,定然有封號加身。聖旨中隱然之意,便是要選陰山派為護國道門了。

    對于陰山法師與水怪爭斗導致法力損傷之事,李小民嗤之以鼻。所謂水怪,恐怕倒是要改成從前的護國道門龜山派更為符合事實。對于陰山派即將入主朝中,他心中也頗為擔心,卻無計可施,只有每日里勤加修煉,並督促眾鬼也不可放松修煉,以應付可能來到的大戰。

    金陵城中,已經到處遍布他的耳目,各位官員家中的大小瑣事,都會寫入情報之中,放在他的案頭,供其查閱。

    在新收的數萬鬼奴之中,倒很有一些鬼才,可以替他處理各項事務。有些人前生就是做情報工作的,死後繼續做這工作,倒也是得心應手。情報收集工作,由一般的小鬼來做,而匯總並從大量無關緊要的消息中挑出重要的情報上交主人,就是這些專業情報員的職責了。

    這些情報員,並不都是大唐國人。其中有北趙、西蜀、陳國派駐在南唐的情報官員,有的慘遭橫死後,未能托生轉世,便滯留此地,游蕩度日。現在被李小民收伏,為保殘魂,不得不俯首听命,把生前的家邦之事,盡皆拋諸腦後,也只有效忠主人為第一要務了。

    李小民坐在府中,看著一份份傳上來的情報,點頭微笑。

    在他手下,有著忠心護主的三百鬼衛;被編成軍隊、負責京城治安的三千鬼卒;以及前後招收、俯首听命的三萬鬼民。整個金陵城的鬼界,已經被打造得如同鐵板一塊,可以說,李小民便是金陵城地下的帝王,再無人無鬼,能夠撼動他的權威。

    ※※※

    皇宮大內,廢殿之中,三位清秀佳人,端坐在蒲團之上,手捏法訣,微閡雙目,寶相莊嚴,看上去如同白衣觀音般清秀美貌,那一股莊嚴之態,更是令人心折。

    在殿外,一個英俊少年緩步走入殿中,望著三位盤坐修煉的美女,微笑著,呆呆地出神。

    當中一位,相貌絕美,年齡卻甚是幼小,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李小民卻不會被她的外表騙倒,修煉了三百年的幽魂,就算內心純潔得還象是一張白紙,年齡上卻已經比自己大得多了。

    在兩旁,兩位年輕美麗的白衣女子面若冰霜,冷靜至極地閉目修煉,對于他走進來的腳步聲恍若未聞。李小民倒也不在意,只是看著她們玲瓏有致的性感嬌軀,暗暗吞著口水,心里在盤算著,該怎麼說服她們,來陪自己共享歡娛。

    當中那名美少女修煉一個周天已畢,緩緩睜開明亮雙眸,看著前面含笑而的少年,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喜色,在蒲團上盈盈站起,嬌聲道︰“公子,你來了?”

    李小民微笑著,走上前去,將她溫軟嬌軀攬入懷中,輕撫她的酥胸,一邊揉捏著一邊調笑道︰“幽兒越長越漂亮了,身子也這麼柔軟,看來修煉有成啊!”

    幽兒面色羞紅,小心地將他的手推開,偷眼看向兩旁的風霜二女,見她們還在閉目修煉,才放下心來,靠在李小民懷中,柔聲道︰“公子,我的修煉還沒完成,上次大戰沒有參加,請公子見諒!”

    李小民搖頭笑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修煉到了緊要關頭,就算出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倒不如努力修煉,將來才有大的作用。”

    在他心里,卻在暗暗想道︰“這沒什麼可抱歉,只是你現在修煉時,只能看不能吃,可真是怪憋人的!”

    為了多挽回點損失,李小民的手在她身上加緊撫摸,輕捏小巧香臀,還把手伸到衣衫里面去直接撫摸細嫩靈體,低下頭狂吻她嬌艷櫻唇,弄得幽兒嬌喘息息,不得不難過情地將他推開。

    風霜二女,也睜開眼楮,盈盈站起,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她們。

    李小民被她們看得渾身發毛,便放開幽兒縴腰,走過去深深一揖,陪笑道︰“風姨,霜姨,你們好啊!這些天,多虧你們照顧幽兒了!”

    霜姨只是冷冷應了一聲,面上依然冷靜不變。而風姨卻掩口嬌笑道︰“我們保護公主,豈不是應該的,倒是打擾你們親熱,真是抱歉了。”

    她平素里冷若冰霜,這一笑,倒似百花盛開,嫵媚萬端,看得李小民心中一陣怦怦跳動,心里想道︰“風姨沖我笑了,難道說,是對我有意思了不成?”

    他拱手笑道︰“宮廷之中,還有些女子鬼魂不太听管事的話,我又是男子不太好處置她們,不如請風姨來幫我處理,如何?”

    風姨掩口笑道︰“公子既然這般說,妾身敢不從命?”

    幽兒善解人意地點頭道︰“既然這樣,風姨你就和公子去吧,我和霜姨在這里修煉好了。”

    李小民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和二女閑話幾句,帶了風姨出來,走向自己的寢宮。

    屋門外,幾個太監恭敬地行禮,齊聲道︰“李公公,您回來了!”

    因為他有了大功,所受品級也高,因此周皇後派了好些太監來服侍他。李小民卻不喜歡他們,只叫他們在門外守門,門里的事情,一概不許過問。

    李小民點頭微笑道︰“好了,你們下去吧。我這里,不要人服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5 PM

第七章秦淮水戰

    秦淮河上,水面幽深之處,一條客船正泊于水中央,附近水面一處空曠,沒有什麼船經過此處。

    在寬闊的船艙之中,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坐在主位之上,淡掃蛾眉,身穿清雅羅衫,目光淡然,手中拿著一疊冊子,正在隨意地翻看著。

    在下面,寬大的長桌旁邊,兩行青衣大漢正襟端坐,臉上帶著凝重之色,恭敬地看著主位上的年輕少女。

    少女將手中的冊子翻了一遍,隨手放下,抬頭看著下面寂靜的人群,溫聲道︰“就是這些了麼?”

    下面的青衣大漢們慌忙點頭道︰“是,屬下們得到的情報,大致就在此處了。”

    少女微蹙蛾眉,沉聲道︰“那麼,我要你們查的李白的下落,可查到了麼?”

    青衣大漢們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一個大漢回道︰“稟小姐,屬下們到處查訪,一直未曾查到他的下落。只知道他和泰興酒樓的大老板陳德修曾一起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再沒有一點蹤跡。”

    “據周府里面的線人所提供的情報,去世的周長安曾經雇請殺手集團去暗殺李白,發生血戰的地點,卻在哪里,你們可曾查到麼?”

    一個青衣人慌忙答道︰“是,屬下倒是查到了。那一處地點,在郊外一個僻靜的村落,可是房主的記錄,卻寫著陳德修的名字。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人住了,至少屬下們在四周埋伏多日,也未曾見人出入。可是屬下們也摸不進去,一旦接近,就會听到里面有人大聲呵斥,禁止有人接近。”

    少女恍然點頭,凝思半晌,柔聲道︰“辛苦你們了,都下去吧。”

    眾大漢見她似有心事,也不敢多說,都站起來抱拳行禮,魚貫走出寬大的艙房。

    少女點頭為禮,見他們離去,自己獨自坐在艙中,以玉手支著面頰,面籠哀愁,輕聲嘆道︰“李白啊李白,你就象一條神龍般,見首而不見尾。現在,你究竟又在哪里呢?”

    船艙外,陡然響起慘叫之聲。少女恍然驚覺,拍案而起,嬌聲喝道︰“出什麼事了?”

    方才那些青衣大漢中,有幾個奔回艙中,滿臉惶恐憤怒之色,咬牙喝道︰“上次那些黑衣人,又來襲擊了!”

    少女又驚又怒︰上次襲擊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一直未曾查出來歷,現在又趁著自己部下骨干在此聚集開會的時候,率眾突襲,難道真的是沖著自己來的,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麼?

    她腳下施展輕功,未見如何作勢,便已飛縱出艙門,舉目看去,但見水面之上,十數只小船自水面上來回穿梭,將自己這艘大船團團圍住。船上布滿黑衣人,個個黑巾蒙面,手持強弓,上面搭上利箭,將一撥撥的箭雨向大船傾瀉下來。

    船上的青衣大漢們,驚慌憤怒,拔出腰刀撥打雕翎,並組織船上壯丁舉弓對射,卻因變起倉促,應戰不及,被漫天箭雨射來,當即便有數人中箭倒地,慘叫不已。

    美麗少女柳眉倒豎,嬌聲喝道︰“都退進艙去,從艙房中與敵對射!”

    她劈手奪過一個屬下手中的長弓,搭上箭矢,遙遙瞄準前方的敵人,嗖地一聲,將利箭遠遠射了出去!

    箭如流星,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飛速射向敵船,噗地一聲,直透一名站在船頭、正在大聲下令指揮部下射箭的黑衣頭領的胸膛,但見一篷血花飛濺而出,那黑衣頭領從船上一頭摔落水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黑衣人們大聲驚呼,射來的箭雨更是猛烈。少女卻是毫不畏懼,手中弓揮開,撥開雕翎,將射來的箭雨盡都打飛,一步步地退進艙房,再度張弓搭箭,從艙房窗口射出一箭,將前方小船的黑衣人,再射一個下水,慘叫聲回蕩在水面之上,讓黑衣人盡都相顧失色。

    最大的一條小船上面,一個黑衣人放聲大吼道︰“賊婆娘就在里面,我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用火箭!”

    陡聞火箭之名,大船上眾青衣人都變了臉色,惶急的目光看向少女,等待她的命令。

    少女雖然是智計百出,可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只有緊咬貝齒,怒視著外面的黑衣人,想從他們的舉動中,判斷出他們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馬。

    十數只小船,上百名黑衣人,一同換上火箭,點燃開來,遠遠向大船射去!

    火箭落在船頭,迅速燃燒起來。整只大船,已經陷入了烈火之中!

    煙霧彌漫,烈焰障天!

    艙外滾滾的濃煙灌了進來,嗆得艙內諸人連聲咳嗽。少女當即下令,用艙中所蓄清水打濕毛巾,捂在臉上,以防被煙嗆死,芳心電轉,苦思著脫離險境的良策。

    就在她即將下令要部下們跳水逃生之時,忽然听到在艙房外面,慘叫聲震天響起!

    落在大船上的箭雨,立時變得稀疏。少女心中驚訝,還怕是敵人的詭計,隨手抄起一面盾牌,手持雕弓開門出去,卻見形勢陡變,剛才還在耀武揚威的黑衣人,已經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十數條小船,不知從何處而來,遠遠圍住這一片戰場,將迅猛的弩箭,掩蓋住了先前那數條緊緊圍住大船的小船。

    他們所使用的武器,顯然是威力強勁的軍弩,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亦能射到敵船之上,將船上黑衣人,一個個地射下水去。

    水面,迅速被鮮血染紅!

    少女所處的大船,就象是一個圓心,而外圍的圓周就是那些黑衣人所坐的小船,在外面,更有新來的十幾條小船將他們團團圍住,組成了一個血腥的同心圓,瘋狂殺戮著內圓里的黑衣大漢!

    黑衣人的頭領大聲嘶吼著,命令部下放棄進攻大船,轉而向外面的小船飛速劃去,一定要迅速接近敵船,與敵人拼個死活,看看他們到底是哪里來的強手,敢在這里架梁!

    黑衣人舉起盾牌抵擋羽箭,另一些人奮然劃船,可是未曾劃出幾十丈,便大聲驚呼,恐懼異常︰這些船,都在同時被人從水下鑿出了大洞,河水狂灌了進來!

    高高站在船頭、揮劍撥打利箭的黑衣人頭領心中驚駭莫明,十幾條船同時漏水,顯然不是偶然;敵人早已在水下埋伏了潛水的水鬼,這等布置和實力,卻又勝過本方的精心布置了!

    不待他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所站著的小船,已經沉入了水下。身邊的屬下們接連慘叫著,落入水中,渾身鮮血迸流,顯然是已經被水下的敵人下毒手結果了性命。

    頭領驚怒交集,正要奮力劃水脫離險境,雙腳忽然似被藤條纏住一般,拼命地將他向下拉去。

    秦淮河的河水迅速淹沒頭頂,頭領的目光透過清亮的水面,在水下清楚地看到,一個猙獰鬼面,就在自己面前,揮舞著鋒利的鬼爪,正在向自己獰笑。

    他還未曾看清這鬼面是不是有人戴著面具裝神弄鬼,就覺腦後轟然一聲,被人狠狠一擊打在頭上,立即昏死過去。

    ※※※

    沒有了箭雨的威脅,大船上的壯丁紛紛奔逃出艙,拿起水桶,打水救火。

    當船上烈火被撲滅之後,大船中的青衣人,三三兩兩地走到船邊,看著水面上飄浮的大量身穿黑衣的尸體,又驚又喜,卻不知道情勢怎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

    遠處前來救援的船只,遠遠劃來,卻不接近大船。船上的人,大都身穿素服,也都是白布蒙面,不肯以面目示人。只是他們的舉動,遠遠看去,都帶著江湖人物的豪氣,少女舉目凝望,卻發現不似有什麼絕頂高手在里面。

    一個青衣大漢,在少女的示意下,走上船頭,縱聲大喊道︰“哪里來的朋友,救我等于危難之中,大恩定當厚報!不知可肯示以來意否?”

    那些小船上的蒙面人,卻是恍若未聞,只是隨便看了一下水上的尸體,便遠遠地劃開去。倒是有一艘花船,遠遠劃來,接近了大船,船上有人朗聲道︰“秦仙兒姑娘,可肯賞光,過船一聚否?”

    船上青衣大漢,都以訝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首腦,掌管南唐情報的知事少女絕美沉靜的臉上。

    自己這一方,秘密在秦淮河僻靜水面集會,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卻早落入旁人算計中,不但有一群黑衣人暗施偷襲,便是這群救了自己的人,早知本方的身份,而自己這一邊卻無人知道他們的來歷,這一次,本方可算是栽到家了。

    少女心中也在盤算,玉容上卻是一片平靜,點頭示意,先前那青衣大漢便揚聲回答,道是敝主願前往一會。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6 PM

第8章 諜戰佳人    兩條大船緩緩接近,花船上面,搖櫓操槳的,也都是一群身穿素服、用白布蒙面之人,低著頭,不敢仰視走過來的秦仙兒。

    秦仙兒落落大方,手按腰間劍柄,盈盈走過兩船間的踏板,眉宇間神采四溢,舉手投足中,盡顯女中英豪爽朗風範,哪有人還能看出,她便是秦淮河上所有花船中,最出名的頭牌妓女秦仙兒姑娘?

    在她面前,自有白布蒙面人躬身拱手,恭敬地將她請到船艙中去。

    秦仙兒美目掃視,越看越是心驚。這條花船,嶄新嶄新,顯然是新打造的,可是每分每毫,都與自己平素里接客用的花船別無二致。自己即將面對的人,顯然已經對自己注意許久,連自己的花船,也照原樣打造了一條出來,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未曾見面,便已落了下風。

    走到船艙門前,引路的蒙面人打開艙門,卻不肯進去,只是恭請秦仙兒緩步走進,便關上了艙門。

    在寬闊的艙室中,一面臨水,欄桿上雕著精美的花紋。可以清楚地看到,寬廣水面上的秦淮美景。

    四面,擺放著多張桌案。案上都置有美酒佳肴,熱氣騰騰,顯然是剛做好不久。

    在當中的主位之上,擺著一件樂器,卻不是瑤琴,而是一張錦瑟,與秦仙兒常用的那張錦瑟相仿,裝飾得華麗異常,似乎還在等著她來彈。

    秦仙兒的目光,越過這些熟悉的擺設,投向在欄桿旁長身而立,面向水面的那個修長背影之上,俏麗的容顏之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柔聲道︰“李公子,久違了!”

    那面向水面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手持折扇,在胸前輕搖,那帶有健康之色的微黑皮膚,英俊的容貌,炯炯有神的雙目,都不禁讓秦仙兒心頭狂跳,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個迷亂的夜晚,嬌靨之上,不由泛起一抹羞紅。

    少年神采四溢的目光,凝視著面前的絕美少女,唇邊緩緩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拱手笑道︰“仙兒姑娘,小生有禮了!”

    秦仙兒抬起頭,勇敢地迎上那含有深意的微笑雙眸,淡然含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李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李小民折扇輕搖,在花船艙房中緩步走動,一雙色眼,笑眯眯地打量著秦仙兒,只覺她比自己上次見時,更美貌成熟了幾分,想起這一定是自己的雨露滋潤之功,才讓她有這般喜人的長勢,不由又是得意,又是自豪。

    看看少女自信的雙眸,李小民決定打擊一下她的氣焰,免得她以後在自己面前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若再騎在自己身上飽以老拳,那對自己男性的自尊心可是一個強大的打擊。現在自己化身為李白,不再是太監小民子,可不能再掩蓋自己的陽剛之氣了!

    他啪地一聲,將折扇合上,凝視著美人,微笑道︰“仙兒姑娘,不知在下是該稱你為秦仙兒姑娘,還是稱你為孟仙兒姑娘呢?”

    秦仙兒眉毛一挑,訝然看著李小民,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把自己隱藏至深的身份挖了出來。

    李小民倒背雙手,在艙中漫步而行,悠然道︰“孟仙兒,西蜀皇家宗室之女,自幼加入西蜀情報組織‘一線堂’,經多年歷練,已升為一方知事,統領西蜀在大唐的情報事宜。因為西蜀與大唐有盟國之誼,因此受到周相國的庇護,在這秦淮河上,收集情報,並與大唐情報機構分享從各國客商那里得到的情報。孟仙兒姑娘,不知道我說的可對麼?”

    孟仙兒心中訝然,自己的身份被他得知還沒有什麼,畢竟在大唐內部,知道此事的人雖少,也未必便查不出來。可是自己的真實姓名,那可是加入一線堂時,便已自動消去了真名,平素只用假名示人。自己父母雙亡,現在就只有堂中最機密的名冊上還寫著自己的真名。難道這少年真的有通天的手段,能查到一線堂視為最高機密的名冊麼?

    默然看著面前含笑的黝黑少年,孟仙兒心底一絲難言的情感泛起,這少年,仿佛是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給人以極端的莫測高深之感。

    看著李小民一臉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模樣,孟仙兒忽然有些不服氣,決定打擊他一下,讓他不要這麼囂張,便緩步走到欄桿前面,目光越過水面,落在不遠處自己乘坐的大船之上,悠然道︰“李公子,請過來一下。你可看到船上那些人了麼?”

    李小民一怔,好奇地走到她身邊,舉目向大船上看去。

    雖然被火箭所襲,但在盡力撲救之下,大船並沒有被燒掉太多。在焦黑的船頭之上,昂然站立著數名青衣人,正用焦慮的目光,投向這邊,擔心自己的首領出什麼事情。

    在那些青衣人中間,有兩個人引起了李小民的注意︰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年約二十余歲,看上去甚是英武俊美,手按刀柄,正在焦急地看向這邊。

    另一個站在他的身邊,卻是一個極其俊美的少年,一襲青衫,更衫得他膚白如玉,瀟灑不群,整個人便似一個白玉娃娃一般,惹人憐愛。

    李小民點點頭,表示自己看見了,心中卻在思量,秦仙兒讓自己看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

    孟仙兒悠然微笑,淡淡地道︰“李公子看到那位高大英俊的青年,和俊美可愛的少年,不知可有什麼感想?”

    李小民微一皺眉,想道︰“感想?我什麼也不想。不過是兩個男人,有什麼看頭?咦,她這麼說,敢不是和那兩個人有什麼瓜葛麼?”

    想到這里,李小民心中大急,眼中凶光閃爍,已經是動了殺機。暗自下令鬼衛們準備好,只要自己心念一動,立即把那兩個人的腦袋砍下來!

    孟仙兒凝神注意著他的表情,輕咬嘴唇,微笑道︰“這兩個人,卻是我為李公子準備的。李公子喜歡哪一個,我便安排他來服侍李公子,與李公子共度春宵!”

    這一句話,如晴天霹靂般,重重砸在李小民的頭上,震得他向後退了兩步,張開大嘴,呆呆地看著孟仙兒發怔。

    孟仙兒強忍笑意,卻還不肯放過他,善解人意地微笑道︰“我知道李公子喜歡男人,不知道在這兩個人當中,是喜歡乖巧俊美的那個,還是喜歡孔武有力的那一位?”

    李小民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聲單膝跪地,伏地干嘔起來。孟仙兒卻是掩口而笑,一雙妙目,含笑打量著他,欣賞著他的悲慘形象。

    嘔了半天,李小民卻因今天沒吃晚飯,什麼也沒嘔出來,抬頭看看孟仙兒正彎著腰,好奇地打量著他,不由大怒,跳起來用袖子抹抹眼淚,叉腰怒視著這清雅佳人,大爆粗口道︰“你老母!你老公就算是喜歡走旱道,也絕不走男……嘔!要走也得走你的!”

    听著這等粗鄙之言,孟仙兒被罵得滿臉泛紅,當即挽起袖子,撲過來就要報以老拳。

    看著清秀佳人化為野蠻女友,李小民自然能不能坐以待斃,正要一拳將她打翻,忽然轉念一想︰“那邊的幾個家伙還在看著這邊,要是讓她的手下看見,過來打群架,就沒意思了!”

    心念電轉,李小民決定實行戰略撤退,腳下一滑,飛速退後,在艙室中大步狂奔,兜了個大圈子,轉到主位桌案旁,伸手推開艙室的後門,鑽了進去。

    孟仙兒無端挨罵,當然不肯放過他,飛奔進來,將他堵在屋里,挽著袖子嘿嘿冷笑,正要按倒他狠扁一頓,突然看到屋里的陳設,不由一驚。

    在里面,卻不是與她原來花船完全一樣的放著梳妝台和各種樂器,只有一張大床,上面鋪好了錦被,象是等人來睡的樣子。

    看她站在門口發怔,李小民這回倒是挽起了袖子,咬牙冷笑著,撲上去攔腰抱住孟仙兒,用力便丟在了床鋪上面,然後自己飛身撲到她的身上,一用力,便把她的腰帶扯了下來。

    孟仙兒大驚,用力反抗,卻還是擋不住他的巨力,被李小民按住雙手,趴在身上壓住她,嘴唇在她玉容上亂親,雙手伸進衣衫,到處摸弄。

    孟仙兒驚叫連聲,卻被李小民早布下禁制,根本無法喚手下來幫忙。感覺著那一雙魔手在身上亂摸,逐漸摸到緊要之地,不由大羞,慌忙叫道︰“不要,快住手!”

    李小民才不會住手,回嘴道︰“住手?你以為我是傻瓜嗎?你敢污蔑你老公,今天老公就要走走你的旱道!”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06 PM

第七十六章身份暴露

    配合著他狠話,他的手做出了相應的動作。孟仙兒感覺著玉體遭襲的部位,羞得淚水都流了出來,卻已被他弄得渾身酥軟,無力反抗,眼看著就要再次被他所辱之時,忽然福至心靈,放聲叫道︰“李公公!”

    李小民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從她解開的酥胸前抬起頭來,口中吐出乳珠,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費力地吐出了一句艱澀的話語︰“你在叫……老公,是不是?”

    孟仙兒羞紅滿頰,趁機掩住衣襟,努力保持著翩翩淑女風度,幽幽地微笑道︰“我是該叫你李公子,還是叫你李公公呢?”

    李小民靜靜地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來,坐起來將她抱在懷中,湊到她頸間輕吻著,微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仙兒輕輕嬌喘著,見他雖然還是將手伸進衣衫,在自己酥胸處毛手毛腳,卻不再強行施暴,芳心稍定,按住他的手,微笑道︰“這個不難。李白當初是和陳德修一同出現的,而李白遭襲的地點,也是陳德修買來的宅院,由此可見,李白與陳德修一定有很深的關系。”

    李小民點頭道︰“對啊,可是那又說明什麼呢?”

    孟仙兒眯起眼楮微笑著,平靜地分析道︰“能讓酒樓大老板這般賣力氣巴結的,自然與他有深厚的交易往來。而陳德修的幕後老板,就是當前朝中炙手可熱的李公公李小民,這一點,許多人都知道。”

    李小民又點頭道︰“是又怎麼樣?還有什麼別的根據嗎?”

    孟仙兒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含歉意,柔聲道︰“上次我以為你喜歡龍陽男風,卻是錯怪了你。後來我將那兩位公子的相貌畫出圖形,仔細查詢過了,原來是當朝兩位公主,女扮男裝,顯然與你關系深厚。而真平公主還多次出宮,與你幽會,顯然是你以李白的身份,將她也瞞過了。”

    李小民奇道︰“可是說這麼多,還是不能證明我就是小民子啊?”

    孟仙兒微笑道︰“你卻不知,我們在你的宅院附近布下眼線,曾經報知我們,道是看見李白走進去,後來出來的卻是李公公,等了好久也未見李白再出來,兩相對照,要猜出來也就不難了。”

    李小民恍然點頭,心里暗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沒有設下遍布全城的鬼情報網,倒是沒有打探出這件事來。這女孩倒也夠聰明,這都猜得出來。”

    他想了想,忽然笑道︰“你好象忘了,我雖然和小民子相貌相似,可是他卻是一個太監啊!而且那一天,你親眼看見我和小民子一起出現在花船上,若我們是同一人,怎麼會出現在一起呢?或者說,我和小民子是同胞兄弟,更為合情理一些?”

    孟仙兒微笑搖頭,柔聲道︰“不是的。李白從那天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我們怎麼查詢,也再查不到這個人的下落,就象他的來歷根本查不到一樣。以一線堂的實力,若是查不到這人,定然是這人本就不存在。因此,我才確定你就是小民子的化身。而同時出現兩人,這也不難,誰都知道李小民仙法出眾,若造出一個身外化身來,在仙家看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而你在宮里做太監的事,以你的本領,想要欺瞞過去,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是嗎?”

    李小民暗暗佩服,抱住她親吻撫摸,笑道︰“猜得對,給你個獎賞,先親個嘴吧!”

    孟仙兒被他吸吮著口中香津甜唾,吻得渾身發軟,勉強推開他,紅著臉道︰“不要胡鬧!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李小民隨口說了自己的來歷,反正這樣的來歷已經說慣了,說些真的假的別人又不知道。

    說完,他忽然一笑,神秘地道︰“你什麼都知道,可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歷麼?”

    孟仙兒蹙起娥眉,道︰“大概便是北趙與陳國派來的人,生怕我大蜀與南唐聯手,共攻陳國。因此先想辦法斬殺了我,讓我大蜀沒有人與周相國聯系聯盟之事,再以此來挑撥兩國的關系。只恨那些人藏得太嚴密,我用盡手中的力量,還是不能查出他們到底藏在哪里。這一次會議,又如此嚴密,誰知他們卻知道了,暗施偷襲,若非你來了,只怕我們要全數覆滅在這里!”

    想到驚心動魄處,孟仙兒不由感激李小民出手相助,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自己倒害羞,將玉面埋在他頸間,含羞不語。

    被她主動送上香吻,李小民心懷大暢,也就不再計較她污蔑自己愛走男人旱道的惡心事,抱著她站了起來,替她整理好衣衫,笑道︰“別擔心,你們一線堂的內奸,我替你抓出來!”

    孟仙兒芳心一驚,跟著他走出艙門,看他站在宴會廳中,伸手拍擊,喝道︰“把內奸帶上來!”

    艙門打開,幾個白衣蒙面人將一個青衣人推了進來,躬身施禮,侍立一旁。

    這些蒙面人,卻是李小民暗中放在金陵郊外的私兵。因為這次幫助孟仙兒,不能動用官軍的力量,他便將自己訓練許久的私兵帶了出來,用上自己偷偷買來的軍弩,給他們一次實戰訓練的機會。

    那個青衣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癱在地上,連聲哀呼,抬頭看到孟仙兒,哭泣央求道︰“小姐,冤枉啊!屬下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出賣組織的事來!”

    早在這人被推進來時,孟仙兒便是大驚。此人卻是堂中一名骨干,名叫席平,在金陵城中,建立了許多情報線路,也算得上勞苦功高。誰知他卻是內奸,實在令人料想不到。

    別的青衣人,也被李小民的屬下從大船上請了過來,走進艙門,卻見孟仙兒頭發蓬亂,衣衫不整,而席平被捆在地上哀哭,不由都是一驚,按劍看著李小民,暗自警戒。

    看著他們奇異的目光,孟仙兒臉上一紅,慌忙跑回艙室,整理了頭發和衣衫出來,努力保持著上司的威嚴,看向席平,冷然喝道︰“席平,你和北趙、陳國如何勾結,還不如實講來!”

    席平叩頭痛哭,只道自己忠心耿耿,如何會做這等惡事!而李小民挑撥離間,顯然是心懷惡意,只求小姐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旁邊的幾個青衣大漢,也都滿腹狐疑,拱手上前,請孟仙兒查清事實,再作處置。

    孟仙兒也沒有什麼證據指證席平是內奸,看他哭得哀痛,倒有些半信半疑起來,舉目看向李小民,希望他能說幾句話。

    李小民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拍一拍手,自有一個白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恭敬地呈到孟仙兒手中。

    孟仙兒打開一看,花容陡變,仔細查看半晌,用力將文書丟在席平面前,怒道︰“席平,你還敢狡辯!這就是你寫給北趙細作的投順書,分明是你的親筆,還印著你的手印,你又如何說!”

    席平低頭一看,嚇得目瞪口呆。這投順書分明是北趙間諜組織首領放在最隱秘處的,如何會落到李小民的手中?

    艙門打開,幾個白衣人將一身水濕的黑衣人首領押了進來,逼著他跪在地上,上稟道︰“主公,這賊子嘴硬,什麼也不說!”

    李小民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隨意地笑道︰“不說就不說,他不過是陳國派在大唐的情報組織頭子,這次和北趙聯手,想滅了一線堂在金陵的勢力,以免他們和周相國聯手,找出他們的秘密基地,將他們一網打盡。反正他知道的,我們也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們知道的更多。就把他和他手下活著的,都交給一線堂各位好漢處置好了!”

    幾個白衣大漢掐著兩個人的脖子,提著他們到大船上去。眾青衣人慌忙躬身道謝,眼中滿是欽佩感激之意。

    雖然被人感激是好事沒錯,可是一看到那兩個俊美青少年,李小民還是一陣惡心涌起,退後兩步,干笑道︰“哪里哪里,此許小事,不足掛齒!我們還沒有把敵人一網打盡,算不了什麼!”

    為了躲開孟仙兒為他準備的這兩個美男,李小民急尋脫身之計,拉住一旁的孟仙兒,干笑道︰“事不宜遲,我們兩個,現在就去把敵人的秘密基地挑了,把里面的人,一網打盡!”

    他不由分說,攬住孟仙兒的縴腰,也不顧她羞憤掙扎,縱身一躍,跳出欄桿,施展出登萍渡水的工夫,腳尖在水面上一塊塊散落的木船碎片上輕輕點上幾下,迅速遠去,只留下瀟灑飄逸的背影,讓那些目瞪口呆的青衣大漢們瞻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10 PM

第七十七章仙劍俠侶

    金陵城北,郊外鄉村,一處大宅院內。

    一個黑衣老者,在堂上走來走去,心中焦灼,無可言喻。

    這一處宅院,便是北趙設在金陵城的間諜機構的總壇,而這位老者,乃是當地一位有名的士紳,誰也不知道,他是北趙派來的間諜,掌控北趙在本地的情報工作,已經潛伏在金陵幾十年了。

    今天的行動,乃是他與陳國駐金陵的間諜組織頭子合力策劃,並派出好手一同行動,差不多可以算是傾盡實力,若不能將一線堂一舉殲滅,反遭其反噬,那時的損失,可就大得難以估計了。

    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行動組發來的消息,圍牆外面忽然傳來守衛們驚慌的大聲詢問,緊接著,幾聲慘叫傳來,听得老者心驚膽戰。

    他慌忙出門去看,卻見在庭院之內,一群守衛已經听到了外面的慘叫聲,都拿刀弄劍,警戒起來,正準備打開大門去看,忽然听到一聲朗笑自頭頂傳來,都抬起頭,向上方看去。

    在圍牆外面的大樹上,一對俊美男女帶著優雅的笑容,昂然而立。

    英俊得不似凡塵之人的少年,手挽著身旁美女的縴腰,站在高高的樹枝頂端,身子隨著顫動的樹枝上下起伏,清風襲來,吹動他們淡雅的衣衫,這一對男女,顯然如此飄逸不群,令人望而心折。

    侍衛們舉刀向空,驚慌大喊起來。老者也大聲喝道︰“結劍陣,準備迎敵!”

    守衛們慌忙在院中奔跑,正在結成陣勢之際,那一對俊美男女,已經飄然殺到!

    就象踏著清風,少年挽著同伴縴細腰肢,飄飄然自空中落下,手中長劍劍刃狹窄,晶瑩透亮,映著陽光,微微一晃,散出萬道晶光,晃得眾侍衛睜不開眼楮。

    少年人在空中,長劍已經飄然刺出,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飄逸至極,嗤地一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線條,輕輕刺入了一個侍衛的咽喉,隨即拔起,帶起一篷血箭,射落風中。那侍衛連慘叫都不及發出,人已軟軟地在風中倒下,身上侍衛長衫被清風吹起,仿佛配合著少年的動作一般,帶著一股淒涼的美感,倒地而亡。

    旁邊那美女年紀似是比少年稍大一些,亦是美得如同天外仙子一般,手中長劍揚起,在風中輕輕揮動,劍尖掠過一個侍衛的脖頸,那侍衛亦未能發出一聲慘叫,便整個人向旁邊撲去,鮮血飛濺,在空中劃過一道鮮紅的軌跡。

    少年的手,依然搭在少女的縴細腰肢之上,挽著她,如清風般在眾侍衛之間穿行,晶瑩長劍隨風飄舞,在空中東刺一劍,西劃一招,雖若風中落花般零亂飄灑,卻帶著一種淒涼的美感,將一個個侍衛的咽喉劃開,鮮血如散落殘紅,在風中四面濺落。

    仿佛感應到他的飄逸清靈,少女的劍法,亦比平日更飄逸了許多,配合著他的劍招,長劍四面刺出,帶起片片鮮血飛濺,當這一對少男少女闖過劍陣之時,所過之處,侍衛們的尸體,已經倒臥了一地。

    他們的身法雖然飄逸瀟灑,動作卻似慢實快,而少年腳下所用步法,也甚是奇特,邁著有節奏的步伐,仿佛合著音樂節拍一般,攬著少女在劍陣中穿梭,眾侍衛雖看得清楚,卻躲閃不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揮劍斬殺同伴,卻毫無辦法,甚至連一招都遞不出。

    清風中,鮮血四面飛濺,合著侍衛們倒地之聲,噗通作響,這一對俊美男女微笑回身而立,還能站立的眾侍衛的臉上,已經個個面無人色。

    黑衣老者臉色慘白,身子晃了兩晃,凝視著這一對少男少女,點頭慘笑道︰“秦仙兒,還是你厲害,居然在金陵一線堂中,還埋伏了這麼一個絕頂高手!我派出去的那一支行動隊,現在也都覆亡了吧?”

    孟仙兒點頭微笑,不由向身邊少年投去感激的一瞥,淡然道︰“事已至此,閣下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如束手歸降,還可保殘軀,以免不幸!”

    黑衣老者慘笑道︰“嘿嘿,我乃大趙人氏,受皇命居于金陵,建立了龐大的情報組織,為大趙立下了赫赫功勞,誰知卻落于你手,你以為我會投降苟活麼?只可惜我多年英雄,一朝英名盡喪!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死了,金陵的情報組織,卻依然還能存在,會與你南唐西蜀,繼續抗衡下去!”

    孟仙兒臉色一變,沉聲道︰“原來你想以死保住組織的秘密,倒是失敬了!”

    黑衣老者手掌一翻,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自己喉間,微微有些得意地冷笑道︰“我苦心經營多年,豈是那麼容易便會讓整個組織淪于危境的!今天,我雖然死于此地,大趙之人,遲早會替我們報仇雪恨!”

    站在孟仙兒身邊,悄悄在她縴腰上揩油的少年突然“啊”地大叫一聲,仰面向天,叫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北趙情報組織,就是這上面的人吧?”

    他伸手到懷中,掏了一本小冊子出來,翻開第一頁,大聲念道︰“陳羅申,黃葉,談宋明……”

    黑衣老者的臉,突然扭曲起來,眼楮從眶中暴出,恐怖的目光死死盯著少年,嘶聲道︰“你,你怎麼會有我們組織的名冊?”

    里面所念的姓名,第一個就是他的名字,而另外兩個,卻是金陵北趙組織的另兩個大頭目,隱藏極深,待他死後,黃葉便會接過他的位置,帶領剩余的情報人員,繼續為北趙傳遞情報。

    這二人的名字,乃是一大隱秘,便是院中侍衛,也不可能知道。而談宋明更是南唐吏部侍郎,在南唐秘密發展了大批情報人員,其中不乏朝廷官員,都與他單線聯系,成為金陵情報組織中的一大派系,便是老者陳羅申,也不能得知他手下情報員的名字。

    面對老者的詢問,李小民得意洋洋地道︰“哈,說起來也沒什麼,前兩天的夜里子時,我一個手下發現有人在地上挖洞,以為他在埋什麼金銀財寶,就好奇跑去看,結果看到他在埋什麼小冊子,用油布包起來放在瓦罐里面,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那模樣簡直比鬼還象鬼!我那手下就好奇啦,雖然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挖開地面,不過他可以找頭領幫忙啊!那個頭領就去把瓦罐挖了出來,本來以為是誰偷稅漏稅用的帳本,誰知送上去一看,我手下管情報的大頭目覺得挺重要,就送到我這里來啦!”

    恐懼的目光死死盯著李小民手中揮舞的小冊子,老者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來。

    這個小冊子,是他大前天夜里,在另外一處秘密基地,悄悄埋在地下的。做得十分隱秘,而且那個院子外面還有大批侍衛看守,怎麼會有外人進來?而且以自己的耳聰目明,若有人在旁側,便是呼吸之聲,自己也能听得到。難道說,偷窺之人,功夫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已如同鬼魅一般麼?

    就在他的心髒狂跳,幾乎不能負荷之時,李小民又掏出另外兩本小冊子,得意地笑道︰“你那本算什麼,我這還有兩本,是從黃葉和談家拿來的,你說的那些人,不管是你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在這上面都有名字!回頭就把他們都請來,讓他們和你住一間大屋子,好好聯絡一下感情,你說好不好?”

    老者哪還能說得出話來,臉上的肌肉已經扭曲得不似人形,死死盯著這俊美無比的恐怖少年,口中荷荷作響,已經是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侍衛,也都面如死灰,呆呆地看著那邊對峙的三人,就算再傻,也知道北趙情報組織這次是一敗涂地,就要被人一網而空了。

    瘦軀狂顫半晌,老者終于舉起干瘦雙手,揮舞著鋒利匕首,用盡渾身的力氣,嘶聲狂叫道︰“兄弟們,我們大趙男兒,絕不能束手待斃!就算我們都死在這里,也得殺了這兩人,絕不能讓組織的機密,流傳出去!為了那些隱伏的兄弟們,沖啊!”

    听到這淒厲的呼喊聲,剩余的十余名侍衛,臉上都現出慷慨悲壯的毅然之色,揮舞刀劍,放聲狂呼,大步向那一對男女沖去,便要以己之血,濺于五步之內,換取那二人的性命!

    李小民搖頭嘆息,連劍也不揮一下,只是用看死人的目光,淡然看著率眾沖來的黑衣老人。

    狂風襲來,霎時便將那些大趙男兒卷入其中。風勢中,似有鋼刀利劍,以肉眼看不到的詭異角度迅猛劈落,奔來的大漢們,身上陡然血箭狂噴,慘叫著向前猛沖,卻再保持不住身體的平衡,轟然撲倒在地,在李小民的面前,橫七豎八,趴了滿滿一地。

    慷慨男兒們掙扎著,喃喃怒罵著,卻再也無力氣爬起,即使死死撐著身子,爬起一半,仍是一頭栽倒,氣絕身亡。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汩汩流出,將地面染得一片殷紅。

    黑衣老者撲倒在李小民的腳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那少年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在那俊美無匹的臉上,一抹神秘的笑容,緩緩蕩漾開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11 PM

第七十九章叛亂密謀

    金陵城郊外,距城十余里的一處莊院之內,四面已布下禁制,以防鬼魅入內。

    丹陽王李熊站在秘室之中,倒背雙手走來走去,面籠寒霜,冷冰冰地道︰“李小民這狗奴才,竟然爬得這般快,連九城兵馬司的兵權也搶去了一半,那些阿貓阿狗也都前去依附,若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對我們的大計,有很大影響!”

    南唐右相錢松,巍然端坐在旁邊一把太師椅上,手撫長須,沉吟道︰“看起來,周皇後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所以才這麼抬舉這奴才,準備用他的力量,來對抗我們了。”

    旁邊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武官,卻是九城兵馬司的都統莫尚籌,插口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收買這小子,或者是用仙人跳,逮他個正著,逼著他替我們干事?”

    話一出口,忽然想起,自己就是被錢松設下仙人跳,逮個正著,這才沒辦法替他們賣命的,不由臉上一紅,收住了口。

    錢伍林坐在一旁,听得惱怒,冷笑道︰“你以為他象你一樣,這麼容易就上鉤!難道你忘了,他是個太監,不男不女,你設什麼仙人跳,會有點用嗎?”

    莫尚籌紅著臉,爭執道︰“太監不好色,好財總會有吧?我們只要多送錢,怕他不要嗎?”

    錢松搖頭道︰“不容易。這小奴才南征之時,將巨山賊寇的財物,貪墨無數,只怕我們送的錢少了,他看不上眼。現在看他揮金如土的模樣,也不見得有多愛財,只怕沒有什麼作用。”

    莫尚籌也不敢與他爭論,只是嘆息道︰“財色他都不愛,難道我們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嗎?據我看,咱們還是請了陰山派的仙師,暗地下手,結果了他,就不怕他動什麼手腳了!”

    錢松又搖頭道︰“我去問了東魍子法師,他只道法力未復,未必便能一舉成功。而陰山派眾法師又一直不來,實在讓人焦慮。”

    李熊怒道︰“這群陰山派的家伙,整天拖延著不來,說什麼重傷未愈,若是他們要養傷一百年,難道我們還得等上百年不成?現在周皇後垂簾主政,周泰那老東西在周皇後的幫助下,勢力漸增,加上秦援部下眾將,又多了這麼一個依附他們兩派的狗太監,再這麼下去,就算我們暗殺了李照李煦,周皇後還是能掌管朝政。只恨那狗太監用妖術護住皇宮,就是幽冥煞王也傷不了宮中人分毫!等父皇百年之後,周家再找一個傀儡皇帝來听他們使喚,我們的圖謀,就要化為泡影了!”

    說到此處,眾人俱都面色凝重,沉思不已。

    半晌之後,錢松忽然用力擊案,喝道︰“罷了,此事宜早不宜遲,趁那小狗未曾在軍中站穩腳跟,我們先動手就是!只要奪了朝政,那小狗又能翻起什麼波浪來!”

    錢伍林精神大振,跳起來叫道︰“伯父說得好!只要伯父一聲令下,小佷定帶領三萬御林軍將士,殺上龍庭,斬了周秦二家上下人等,護吾主登基為帝!”

    李熊听得心頭大快,呵呵大笑,仿佛自己真的已經當上了皇帝一般。

    莫尚籌卻是滿臉憂色,顫聲道︰“可是金陵城外大營中有禁軍十二萬,其中大半將領都是秦家的派系,若是不肯听我們的,那該如何是好?大營距城不過數十里,若直接趕過來,我們的軍隊,恐怕敵不過那支精兵!”

    錢松冷冷一笑,沉聲道︰“此事我也問過東魍子仙師,他說道,若要控制那些將領,也不十分為難。”

    眾人听得精神一振,慌忙拱手請教。

    錢松撫須呵呵大笑,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要爾等前去搜集一應物事︰爾等可附首過來!”

    幾顆腦袋,同時向錢松那邊湊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色。

    待得錢松低聲說完,眾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又是興奮,又是懼怕,雖對那東魍子的厲害忌憚不已,卻也知道,自己這一方,此次是勝券在握了!

    ※※※

    大唐皇後的寢宮之內,裝飾得富麗堂皇,精美至極,足令人贊嘆驚訝不已。

    一位儀態萬方的絕美麗人,身穿金銀絲線繡制得精美至極的皇後華服,端坐在寢宮大殿之內,美麗的玉容之上,一片平靜,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皇家威嚴,令人不敢仰視。那般高貴無比的氣質,更是無人可以摹仿得來。

    在她身邊,美女環繞,一個個清秀宮女,捧著宮扇、如意、茶盤、水果,小心服侍著她。

    在她的面前,坐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婦,看上去約十五六歲的模樣,正在以袖拭淚,向她哭訴道︰“母後,太子殿下他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面,就顧著看那些禁書,也不理臣妾,臣妾擔心這樣下去,他會出什麼事情!”

    當朝最尊貴的女子,美麗至極的周皇後微蹙娥眉,嘆息道︰“小照這孩子,一看起書來就是不要命!那些禁書不是都被封了嗎,怎麼他還能弄得到?”

    太子妃韋氏掩面泣道︰“雖然是被父皇禁了,可是不知道在哪里還悄悄地流行著這些禁書,而且越出越多,太子殿下他派人從外面高價買來,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屋里悶看,一邊看還一邊傻笑,就象是……”

    她沒有敢說下去,若說出太子象傻子瘋子,周皇後自然不會高興。

    周皇後卻已會意,蹙眉道︰“這些書,終究是封不干淨的。不如找些人,也寫一些給他看,只要不太出格,也就可以了。至于小照那里,我會派人去訓導他,你不必擔心。他也只是沉迷一陣,也就好了。待得皇上氣消了,我去求個情,讓他解除禁足,讓他和小煦出去打獵,散散心,自然不會再沉迷于那些禁書之中。”

    韋氏含淚點頭,忽然听到門外宮女來報,道是李公公前來請安了。

    因為听到是宮里的公公,韋氏也沒有回避,反正她的太子府中,也有許多太監服侍。不過想起這位李公公的許多傳奇事跡,韋妃還是不由得好奇,一邊拭淚,一邊偷眼觀瞧,想看看這位李公公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這一天,李小民是象往常一樣,照例來給周皇後請安,以感謝她對自己的栽培提拔之恩。待得在周皇後這里請過安後,就要去秦貴妃那里請安,順便弄得她升仙幾次,以報答她一向對自己的照顧撫慰。

    听到里面周皇後傳喚,李小民盡量目不斜視地走進屋子,拜倒在地,恭敬地道︰“臣李小民,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康泰,萬壽無疆!”

    听著他語出至誠的祝詞,周皇後掩口微笑,溫聲道︰“好了,快起來吧!今天在宮外,又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李小民恭敬地站起身來,大著膽子向上偷瞧,看著周皇後那皇後華服掩蓋下的性感身材,玲瓏剔透,凹凸有致,酥胸前,一對玉峰高聳,頂得繡著金鳳的華服向前聳起曲線優美的一段,看得李小民心頭亂跳,幾乎流出鼻血來。

    懾于周皇後高貴無比的氣質,他慌忙低頭,不敢多看,免得露出馬腳,又對自己竟然起了褻瀆這高貴美女的心思而有一絲訝然之意在心底涌起;目光一轉,卻看到旁邊坐著一個宮裝少婦,相貌美艷,只是微顯憔悴,眼圈紅潤,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正呆呆地看著他,美目之中,微有一絲春意,暗暗涌起。

    李小民御女無數,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可憐的處男,對著這女子渴求的眼神,一看便知她欲求不滿,心中暗嘆︰“唉,真是可憐!生長在皇家有什麼好,連人類基本的需要都無法滿足。這個世上,也只有我肯做好事,急人所難了!”

    周皇後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動了一個念頭,微笑道︰“小民子,這位是太子妃,你可上前拜見!”

    李小民慌忙上前跪倒,在韋妃面前深深叩頭道︰“太子妃在上,請受小臣一禮!”

    太子妃韋氏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攙扶這俊俏可人的小太監,卻又因為在周皇後面前,不好意思動手,只是含羞道︰“李公公快快請起,你立下那般大功,奴家哪敢受你之拜!”

    李小民站起來,悄悄打量著她的窈窕嬌軀,暗暗品味著那深入骨髓的媚意,陪笑道︰“太子妃過獎了。這都是托了娘娘洪福齊天,小人才能僥幸立功。”

    周皇後微笑道︰“小民子,又在油嘴滑舌了。你最近在宮外,又听到什麼有趣的故事啊?”

    李小民這些天來她這里,一個任務就是講故事替她解悶。李小民看過那麼多小說,想講個故事還不容易,隨便拿出一個,套上現代大唐時的外衣,便講起來,听得兩位美女入了神,旁邊的宮女們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妙目流盼,看著這位聰明絕頂又風趣幽默的小公公,都恨不能有機會與他親近才好。

    周皇後听了一陣,與太子妃笑了一會,微有倦意,便將剛才想起的那個主意說了出來︰“小民子,太子現在沉迷于禁書,不能自拔。你能說會道,可去太子府中,規勸太子,不可過于沉迷閑書,導致冷落了太子妃,知道了嗎?”

    李小民听得一怔,心中暗道︰“那些禁書,都是老子口述,讓人寫下來的。你讓我去勸太子不要看我寫的書,這個……也罷,解人還須系鈴人,我就去勸勸太子不要看禁書,放在身邊的美貌佳人不玩,那多浪費?要是能勸得太子能多花些力氣在太子妃身上,也算是補償我殺了她舅舅表兄一家的歉意。”

    想到此處,他躬身施禮,領下了這個任務。

    周皇後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掩住櫻口,輕輕打了個哈欠,微倦道︰“小民子,你就陪太子妃在這里說一會話吧,讓她把太子的品性都告訴你,你勸告起太子來,心里也好有個數。”

    說罷,她嬌慵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只留下拜倒在地上恭送皇後娘娘的小民子,那一雙直勾勾的色眼,還在追逐著她引人遐思的美妙背影。

    正在心里幻想,若能伸手到那誘人香臀上摸上一把,或是攬住縴腰,輕吻香唇,那該有多過癮,忽然頭上被人輕輕拍了一掌,抬頭一看,卻是太子妃站在身邊,輕咬櫻唇,微笑道︰“小民子,又在看什麼?當心眼珠子掉出來!”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小民,象是微有醋意的模樣。

    李小民干笑兩聲,倒也不怕她告訴周皇後,站起身來,躬身道︰“啟稟太子妃,小人既奉命前去規勸太子,須當了解事情的始末,還請太子妃如實相告!”

    太子妃听他說起正事,倒留了神,正要訴說,忽然看到殿中還有好多宮女,正眼巴巴地看著李小民,眼神熱烈,仿佛要一擁而上,將李小民吃下去一般。

    太子妃心中一動︰“這個小太監,倒很招人喜歡。看這些小宮女,若是我不在這里,只怕就要來和他套套交情,說不定還想要和他‘對食’呢!”

    “對食”之事,在太子宮中的太監和宮女之間也不是沒有,太子妃也曾听說過下人中有這等事,看著這個小太監如此受歡迎,倒舍不得讓他呆在群雌環伺的危險環境里面,而且自己要說的話,也不好讓宮女們听去。

    她伸出縴縴素手,拉住李小民的衣衫,微笑道︰“事關太子之事,這里講話不方便,我們到偏廳去說。”

    在坤寧宮大殿旁,還有些偏廳。太子妃揪著李小民,在那些美貌宮女們羨慕的目光中,走進一處僻靜的偏廳,找個錦榻坐了下來,微笑喚道︰“小民子,去把門關好!”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16 PM

第八十章後的幾章    李小民應了一聲,跑去關上了門,順便布下隔絕聲音的禁制,反正布了這麼久,早就熟練了,倒是隨手就能設下。

    這處偏廳,光線甚好。燦爛的陽光自天窗射進來,照在錦榻上那如花少婦的身上,華麗宮裝熠熠生輝,這年輕美貌的少婦,是如此的嬌艷可人。

    李小民暗吞口水,卻做出一副老實可靠的模樣,垂手站在太子妃面前,恭聲道︰“請太子妃示下,奴才該當如何規勸太子才好?”

    太子妃昵聲微笑道︰“站著作什麼,還不坐下來,慢慢說話!”

    只有兩個人呆在屋里,李小民也就不在乎什麼禮數了,隨手從旁邊拉過一條長長的躺椅,上面都鋪著錦墊的,坐在太子妃面前,雖然是矮了些,坐著倒很舒服。

    陽光燦爛,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晶瑩雪白,整個便似一個雪娃娃一般,可愛至極。太子妃越看越愛,坐在榻上,伸出手去,握住李小民的手,微笑道︰“小民子,你是幾歲進宮的,家里還有什麼人嗎?”

    李小民暗道︰“不是說太子的事嗎,怎麼拉起家常來了?”卻不敢不回答,恭聲道︰“回娘娘話,小人是自幼進宮,大概已經有三四年了。家里已經沒什麼親眷,現在小人是孤零零一個人,早已經以宮為家了。”

    太子妃听得這小太監身世悲慘,不禁激起母性之愛,點頭嘆息幾聲,又柔聲撫慰,道︰“小民子,不要擔心。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可以來太子府找我,什麼事情,有我替你做主,你就放心好了!”

    李小民心頭暗笑,早听說太子軟弱,什麼都听太子妃的。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靠山,倒也不錯,起碼不用擔心太子那一邊的人來找自己麻煩了。

    他的臉上露出喜色,感激地道︰“承娘娘厚愛,小人粉身碎骨,亦無以為報!”

    看著他天真稚嫩面龐上喜悅的表情,太子妃芳心一顫,愛憐之意如潮水般涌了出來,抬起縴縴玉手,撫摸著李小民的臉龐,輕輕嘆息,憐惜這般英俊可愛的少年,怎麼竟會進宮,做了一個太監,這豈不是暴殄天物,太過浪費了麼?

    感覺著她溫軟縴手在臉上緩緩撫摸,李小民心中一蕩,大著膽子,握住她的縴手,放在臉上,輕聲道︰“娘娘!”

    被小民子握住了手,太子妃也不禁面紅耳熱,輕咬櫻唇,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小民子如此大膽,難道是已經知道了男女之事,對我有了幾分情意?”

    想到這里,芳心不由亂跳起來,努力平抑著如火焰般猛烈的情思,太子妃嬌喘息息地道︰“小民子,這里人多眼雜,不太方便,等會我帶你到我府中,我會好生疼你!”

    說出這句隱含深意的話,太子妃已經是面頰飛紅,一眼桃花眼,水汪汪地看著小民子,心中又怕又喜。她雖然在太子府中發號施令,說一不二,卻從未背著太子對什麼人動過心思,若非小民子生得太過可愛,她也不會動了心。

    李小民听得大喜,剛才面對周皇後時,已經忍不住心如貓抓,只是不敢當著那麼多人對尊貴的皇後露出一點不敬之意,現在兩人獨處屋中,哪還忍得住過一會再去太子府成就好事,當即伸出祿山之爪,摸到了太子妃酥胸之上。

    太子妃花容失色,想不到這看上去天真稚嫩的小太監如此大膽急色,在皇後寢宮之中,便敢對她的兒媳婦動手動腳。

    可是酥胸上傳來的感覺壓倒了一切,小民子的魔手熟練地動作著,象有一股熱力自胸前襲來,直接傳到芳心之中,太子妃的嬌軀不禁顫抖起來,口中也忍不住發出了銷魂的嬌吟之聲。

    李小民緩緩站起身來,左手伸過去,攬住她縴細溫軟的楊柳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妃那微帶幾分驚慌的美艷憔悴的面龐,低下頭,將唇印在了她嬌艷的紅唇上。

    感覺著軟軟的嘴唇吻了上來,軟滑的舌頭如蛇般探進自己櫻口中,與香舌糾纏在一起,太子妃的腦中轟然大響,在小民子熟練的熱吻之下,一股未曾有過的迷亂之感佔據了她的芳心,讓她立即變得神智恍惚,也只來得及嚶嚀一聲,便迷失在小民子的狂吻之中。

    她的手,不知不覺地緊緊環抱住李小民的脖頸,貪婪地與他交換著唾液,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才伸手到他胸前,拼命推開了他,嬌軀酥軟地撲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看著床上嬌喘息息的佳人,李小民越看越是憐愛,緩緩坐在床邊,伸出手去,在她嬌軀上款款撫摸,毫無忌憚。

    太子妃喘息已畢,抬頭看著這大膽的太監,想起自己本是出身自大唐有名的世家大族,金枝玉葉般的身子,卻和這地位低賤的小太監有了唇舌之親,剛才迷亂中不知吞了他多少口水,不由羞恥慚愧,涌上心頭,眼淚不由落了下來。

    李小民低頭在她雪頸間輕輕一吻,也不管她哭得傷心,自己爬上榻去,直接壓在她溫軟的身子上,便來伸手解她的衣衫。

    直到腰帶松開,酥胸半露,太子妃方才醒覺已經被太監壓在了嬌軀之上,不由大慚,驚慌地抓住他伸自己懷中亂摸的手,推著他穿著太監制服的身子,惶聲道︰“不可以,這里是坤寧宮,你是太監,不能這樣……”口中胡言亂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李小民嘻嘻一笑,抓住她雪白縴細的玉手,直接伸到自己胯下,放進了褲子里面。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美目驚恐至極地瞪著李小民,張口欲呼,卻被李小民早有防備,一低頭便強吻上櫻唇,用力吸出滑膩香舌,咬在齒間,讓她只能嗚嗚咽咽發出幾聲模糊的嬌吟。

    受到這樣強烈的刺激,太子妃已是震驚得嬌軀麻木,再顧不上管李小民放肆地伸手脫她的衣服,不過片刻,華麗衣衫便已如片片桃花飛落床下,露出了少女富有青春氣息的雪白身體,曲線玲瓏,身材卻是極好。

    看著這一絲不掛的性感胴體,李小民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感覺著她還在茫然失措地用素手蔥指輕輕套弄著,便伏上她的身子,輕輕拉開她的縴手,分開一雙美腿,與她緩緩地合為一體。

    令人迷醉的快感與刺痛一同襲來,太子妃這才恍然醒覺,雙手痙攣地緊緊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猩紅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驚駭欲絕地看著李小民那含笑的俊俏面龐,卻只能在他身下,嬌軀輕輕顫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

    雨散雲收,太子妃伏在李小民懷中,嚶嚶哭泣。

    李小民抱著她白玉般的身子,柔聲安慰,一邊還在她酥胸縴腰豐臀上揩著油,從這尊貴玉體上,多佔些便宜回去。

    哭了一陣,太子妃抬起頭,恨恨地看著李小民,咬牙道︰“你這死太監,不由分說,就把我按在床上,做了這等事!說,你還和誰做過,從實招來!”

    李小民被她問得一怔,見她跟審犯人似的,心中不快,索性也不答話,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再度雲雨起來。

    太子妃的玉體迅速軟化,只顧在李小民身下顫聲呻吟,哪還想得起再來拷問他有多少秘密情人?

    正在情濃雨密,肢體糾纏,干得太子妃嬌喘息息哼聲大作之時,忽然房門一響,偏廳之門,竟然被人打開了!

    這一聲門響,雖然不大,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床上一對偷情男女心中大亂,驚慌地抬頭看時,卻見美麗威嚴的周皇後面沉似水,冷冷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目光冰冷,仿若冰山千里,嚴寒至極。

    這冰冷的目光恍若刀劍般,直將太子妃的心刺得千瘡百孔,心下又悔又怕,用力推開身上壓著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滾到床下,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痛哭失聲。

    李小民也是不知所措,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周皇後寶相莊嚴的美麗面龐,再低頭看看地上跪著的性感少婦,此時正赤裸著曲線玲瓏的嬌軀,整個身子一絲不掛,五體投地,正在伏地哀哭,讓他忽然想起從前在網上看過的一張圖片,在這危急關頭,竟然突然起了一個荒謬的心思︰“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跪求、裸求嗎?從前常常看到有些網友要求別人發布什麼圖片、小說或是電影文檔的時候,都用什麼‘雪天跪地裸求’之類的話來招人憐憫,今天可算是親眼看見了!回頭下了雪,就讓她到雪地里跪著去!”

    正起著這大逆不道的殘忍心思,忽然感覺到那盛裝麗人冰冷目光刺來,嚇得李小民慌忙抓起一旁散落的太子妃脫下的羅衫,掩住下體,以免有污皇後鳳目。

    這一刻,周皇後其實已經看到,瞳孔陡然收縮,冷冷哼了一聲,也不說什麼,回轉身,冷然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

    看她出去,李小民才松了一口氣,心中大悔︰“看來人懶了就是不太好,早知道拿些東西頂上門了!唉,要不是更強的禁制比較費事,遠不如隔絕聲音的禁制更好用,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正在自怨自艾,低頭看見太子妃還在地上跪地裸求,心中憐意升起,下了床,拍著她的赤露玉背,溫聲道︰“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犯啊!”

    太子妃抬起頭,看著他關切溫柔的目光,竟是一點都不害怕,跟沒事人一般,不由又急又氣,撲到他懷中亂揪亂打,哭叫道︰“都是你,逼著人家跟你做這等事,結果現在鬧出事了,你說怎麼辦?”

    李小民一把抱住她,任由她光著身子在自己懷里哭鬧捶打,也在心里打鼓,難道說,自己要連夜逃走?可是又舍不得這宜于修煉的皇宮旺地。

    轉念一想,他又心里思量,是不是該暗中召集鬼衛,將整個皇宮包圍起來,干一起殺人滅口的大勾當!

    正在陡起凶心之際,忽然听到外面有宮女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啟稟太子妃,皇後娘娘有旨,請太子妃即刻回宮,不必叩別了。李公公還請暫留此處,皇後有事訓示。”

    太子妃哭哭啼啼,從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零亂衣衫,套在雪白赤裸的嬌軀上,李小民好心好意地幫她穿衣服,順便在她身上揩點油,反而被她用力打了幾拳,赤裸玉足在他腿上踹了好幾腳,以發泄自己對奸情敗露的恐懼與被他奪去少婦貞操的憤恨。

    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己到底是被周皇後赦免,可以暫時回去了。在出門前,太子妃回頭看著小民子,心中不舍,生怕他被周皇後殺人滅口,以遮掩皇家丑聞,想起剛才的歡娛,和對這俊俏的小太監也充滿了憐意,抱住他,用力親吻了幾口,忽然看到他渴求的雙眸,想起和他在一起尋歡作樂時,自己嬌喘息息,什麼騷浪的模樣都落在他眼中,不由大羞,最終還是掩面流淚,逃出了房間。

    李小民嘆了口氣,怏怏地從地上拾起衣服,套在身上。既然自己下不了狠心殺人滅口,對于等一會發生的事,他也只好見機行事了。實在不行,便飛身逃出宮外,難道那些大內侍衛,還有誰能夠阻攔他不成?

    ※※※

    坤寧宮,偏廳之中。

    陽光自高高的天窗中直射進來,整個房間,到處都是一片明亮。

    在牆邊的繡榻之上,一片凌亂。錦被隨意地丟在床上,也無人將它疊起來,而繡枕更是扔在床的中間,上面還帶著點點令人生疑的濕痕。

    房間雖是偏廳,也甚為寬敞。四面的擺設,亦多有珠寶玉器,古玩珍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珠光寶氣,洋溢于偏廳中,頗顯皇家的奢華。

    在門前,正對著屋門放著一張長長的躺椅,上面放置著幾個繡墊,刺繡得十分精美。在皇宮之中,即使是坐墊,也是裝飾得精美至極,令人嘆息。而且柔軟厚實,即使在長椅上睡上一覺,也不會有絲毫不適。

    在繡墊之上,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低著頭,象在想著什麼心思。面色愁苦,眼神卻是頗為靈活,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在眼眶中骨碌碌地亂轉,象在打著什麼主意。

    屋門處,陡然響起了開門聲。小太監似被這一聲驚擾,抬起頭來,向屋門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被這滿目的美麗弄得頭暈目眩!

    屋門開處,一個華服麗人輕移蓮步,盈盈走了進來。

    陽光燦爛,直射到她莊重的皇後禮服上面,七彩絢麗,光芒閃閃,映人眼目。

    面對著這般美麗的絕色麗人,滿屋珠翠,亦為之失色!

    在華麗衣裙絢爛光芒的映照下,這美麗至極的女子,更得儀態萬方,誘人遐思。

    在美麗的面龐上,卻是沉靜似水,冰冷的目光射出,威嚴無比。讓人不由想起,她便是大唐皇朝當今的最高統治者,萬眾俯首膜拜的當朝皇後,這般的高貴威嚴,讓人不敢仰視。

    她的玉體,依然是那般玲瓏有致,性感成熟,可是在她面前的小太監已經不敢再胡思亂想,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五體投地,重重叩首,恭聲道︰“奴才小民子,叩見皇後娘娘!”

    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輕移蓮步,緩緩走到李小民面前,低下頭,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少年,美目中,光芒閃爍,眼神變幻不止,似在為自己的決定而猶豫不已。

    終于,她的表情沉靜下來,似是下了什麼決心,輕啟朱唇,緩緩道︰“小民子,抬起頭來!”

    李小民听話地抬起了頭,平靜地凝視著盛裝麗人的玉容,那張絕美容顏,寶相莊嚴,令人油然而生敬仰之心,卻是一片平靜冷漠,看不出她的真實心意。

    周皇後的目光,靜靜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少年那俊美至極的面龐,而李小民也平靜地與她對視,二人都不發一言,整個偏廳,陷入了一處沉默之中。

    許久後,華服麗人那堅定優美的唇線緩緩張開,吐出一句冷酷的話語︰“站起來,脫下褲子!”

    李小民呆呆地看著她,听著母儀天下的尊貴皇後發下這般匪夷所思的命令,漸漸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驗明正身。

    在驗明正身之後,是準備開刀問斬,還是只要亡羊補牢,再度淨身就可以了?李小民無從猜測她的心意。面對著這絕世美麗的高貴女子,看著她那威嚴冰冷的目光,他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升起,便站起來,伸手解開褲帶,手一松,褲子整個掉了下去,落在了腳面上。

    站在身材高挑的華服麗人面前,李小民的個頭終究還是比她要矮一點,被她威儀天下的氣勢所懾,羞慚地低下了頭。

    周皇後的目光,自他俊美容顏處緩緩下移,落在了他新生的器官上面,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涼氣,似是為自己看到的尺寸而震驚不已。

    那絕無瑕疵的玉手,緩緩抬了起來,雖然有一絲遲疑,還是堅定地伸向那里,輕輕撫弄,象是要驗證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並不是出于幻覺。

    李小民緊緊咬著嘴唇,感覺著下身傳來的溫熱滑膩的玉手觸感,有些不知所措。

    被尊嚴美麗的皇後親手來驗明正身,這樣高規格的待遇是他沒有想到的。在他的想象中,應該是一群侍衛沖進來,也不驗看他的身子,便是揮刀一頓亂砍,然後將他的遺體拉去燒了,毀尸滅跡,再不給世人留下一點話柄。

    可是不管他如何百思不得其解,身體的某個部位卻忠實了反映了它自己的意志,在玉手蔥指溫柔的撫摸之下,斗志昂揚,毫不顧禮儀地直指母儀天下的皇後。

    似是被這樣的反應嚇到,那一雙溫柔似水的玉手,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那里,緩緩上移,落到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上面,輕輕下按,將他按得退後一步,跌坐在長長的躺椅上面。

    小心地坐在精美的繡墊邊緣,李小民不知所措地看著高貴美麗的女子,看著她面色柔和,一步步地走到自己面前,用令人吃驚的親密姿勢貼緊他,那一對高聳的玉峰就在他的面前劃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她身上傳出,直鑽進他的鼻孔中,弄得他一陣暈頭暈腦,呆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玉峰,仿佛喝醉了一般。忍不住伸出舌頭,在皇後華服那一處高高隆起的部位,輕輕一舔!

    感覺到少年軟舌滑過,周皇後的嬌軀不由微微顫抖,接著又恢復了寶相莊嚴的模樣,華麗的長裙之下,一雙長長的美腿緩緩向兩邊分開,跨在少年赤裸的雙腿兩旁,輕輕蹭了一下。

    感覺著貼在自己膝蓋外側的柔滑感覺,李小民的眼楮陡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周皇後那性感美麗的絕色容顏,看到在她優美的唇線旁,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李小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因為在腿部的接觸之中,他驚訝地發現,在那華麗莊重的山河地理裙之下,這位母儀天下的美麗皇後,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就在他為這個發現愕然顫抖之時,華服麗人已經做出了下一步動作︰她用一雙玉手扶住少年的雙肩,緩緩地,對準他的胯間坐了下去!

    李小民的瞳孔,霎時放大,就象閃電在瞬間撕破黑夜一般,在他的腦海里掀起滔天巨浪,心中狂震不止。

    他迷茫的目光,迎上了周皇後堅定的眼神,在雪白削瘦的玉頰之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紅暈,卻仍堅定地凝視著迷惘的少年,一點點地,沉下高貴的玉體,直到香臀美腿坐下去,緊緊貼到他大腿上為止。

    在那一剎那,兩個人都忍不住同時發出了一聲呻吟!

    ※※※

    繡榻之上,一對俊美男女,正一絲不掛地緊緊相擁在一起,在極度的興奮經過之後,劇烈地喘息著。

    喘息稍定,李小民抬起頭來,心情復雜地看著自己面前微微紅潤的絕美玉容,看著她滿足的表情,嬌媚的眼神,幾乎不能相信現在壓在自己身下,與自己尚緊密連接在一起的,就是大唐母儀天下、至為威嚴、高貴無比的皇後娘娘。

    她赤露的酥胸,雙峰高聳,在劇烈的喘息中,酥胸起伏,那一片的雪白之中,暗藏著無盡誘惑,讓李小民忍不住將頭埋下去,滿滿地含進了口中。舌頭挑逗著口中的蓓蕾,用力吮吸嚙咬著。

    對于小太監狂放的舉動,周皇後不以為忤,反而用一雙玉臂抱緊了他的頭,發出了一串魅惑人心的嫵媚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二人喘息平復,心緒復雜地默默對望時,高貴的皇後仿佛才記起自己的身份,滿足的玉顏之上,帶上了一層深深的嬌羞,微微垂下了頭。

    周皇後的耐力,實在是讓他吃驚。便是久習武藝的秦貴妃與孟仙兒,也沒有她這般持久的體力。讓李小民不由暗嘆,果然是母儀天下的高貴皇後,便是體質與耐力,也與常人不同。

    他們之間瘋狂的歡好,已經持續了幾個時辰,雲雨幾度,天色早就黑了下來。而周皇後在沒有吃晚飯的情況下,竟然能保持這麼好的體力,並仍有再戰的余力,這讓仙術超人的李小民也吃驚不已。若非已被仙力改造了身體,只怕剛才倒要敗下陣來。

    隨著心情的冷靜,理智再度回到了李小民的身上。他默默地看著周皇後,暗自思量︰她這樣突然獻身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因為久居深宮,難以壓抑自己的情欲嗎?

    面對他探尋的眼神,周皇後抬起玉顏,目光柔媚,向他微微一笑,柔聲道︰“小民子,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做?”

    李小民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感覺在這冰雪聰明的玉人面前,自己什麼心思都隱藏不住。

    周皇後的俏臉上,掠過一絲羞澀的表情,看著這剛與自己有了合體之緣、在自己體內灌滿精華的青春少年,努力抑制住心中復雜情思,溫聲道︰“因為,我需要你!”

    李小民默默地看著她,漸漸領會了她話中的含意。

    所謂的需要,除了身體上的相互吸引,還包括情感與利益。

    他現在已經是御林軍的副首領,手中掌管著上萬大軍,而九城兵馬司的重任,亦能讓他調動五萬衛戍部隊中的幾支,除了城外大營中駐扎的十二萬禁軍調動不了之外,城內的軍隊,他已經掌管了近三分之一,在金陵城中,已經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以他現在的力量,即使是不用手中鬼奴作亂,單以掌握的軍力殺上龍庭,就算不能造反成功,也能一舉擊潰大唐中樞機構,讓大唐群龍無首,難以抵擋外國的攻擊。

    反過來,若是他忠心為國,一心依附周家,幫助周皇後穩定朝局,那就算敵人如何來勢凶猛,他這支強大的力量,也能如中流砥柱一般,屹立于朝局之中,讓敵人有所忌憚。這對于勢力中少有軍界力量,更無良臣猛將誠心依附的周家派系來說,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了。

    因此,保證他的忠心,對周皇後乃至周家和太子李照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能用這種親密的方式將他牢牢地拉攏在自己身邊,對于慣用權謀的周皇後來說,已經不用多少猶豫,便能做出選擇。

    況且,他生得如此年輕俊俏,又英武多才,對這久居深宮的曠婦來說,也是一個抵擋不住的致命誘惑。看著周皇後含羞幽怨的眼神,李小民已經可以確認這一點。

    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吻上佳人紅唇,在吮吸大唐皇後金津玉唾時,舌頭卷起她的香舌,強力吸進口中,舌頭與膩滑香舌緊緊糾纏,不肯放松。

    ※※※

    雲雨既畢,周皇後疲憊地撲倒在李小民的胸前,嬌喘息息,眉目間,卻有說不出的嬌媚,看著李小民清秀面龐,含羞微笑。

    她的御指,在李小民乳頭上輕輕劃著圈,輕聲道︰“小民子,你的師門,可是一個龐大的修真道門嗎?”

    李小民搖搖頭,老老實實地道︰“對不起,皇後娘娘,我不認識什麼修真的人,就算有,也是陰山那些妖道,和我是敵非友。我的仙術,都是自己修行來的,如果你想找一個龐大的修真道門為輔,恕我無能為力了。”

    周皇後嬌美面龐上,抑止不住地露出失望幽怨的神情,卻隨即忍住,嬌艷紅唇在李小民胸膛上輕輕親了一口,微笑道︰“你和陰山派是敵非友,那就好了。據我得來的情報,陰山派已經決定支持錢松和李熊,對我們有很大敵意。若等到他們大舉來攻,只怕你一個人,難以抵敵。”

    李小民也是心下惴惴,可是面對佳人,自然不能露怯,便豪情萬丈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人欺負你!我手中的力量,絕不會比陰山妖人差多少!”

    他想要猛拍胸膛來保證自己說到做到,可是身上還伏著一個赤裸佳人,一伸手,只拍到了她的玉背,倒弄得她嬌笑起來,抬起頭,主動奉上香吻,熱吻之中,帶著深情厚意,弄得李小民心頭火熱,抱緊身上佳人,與她來了一個情意綿綿的長吻。

    感覺著他下體在自己體內再度膨脹,周皇後娥眉微蹙,訝然道︰“你怎麼還能……我可不行了,今天做完以後,恐怕得在床上躺上幾天,才能休息過來。”

    李小民嘻嘻一笑,充滿了征服了這高貴美女的自豪感,忽然童心陡起,索性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玉體內抽動幾下,弄得她花容失色,連聲告饒,嬌喘吁吁地道︰“不要了,小民子,你要是還不夠,我就叫幾個宮女來,替你消消火!”

    她這麼一說,李小民倒想了起來,蹙眉道︰“對了,剛才我記得開門的時候,有一兩個宮女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知道她們看到什麼沒有?”

    看他著慌,周皇後微微一笑,伸手輕撫他的臉頰,臉上露出憐愛的神色,柔聲道︰“小民子,你也會害怕嗎?”

    李小民干笑道︰“倒不是怕,只是擔心這事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譽。”

    周皇後嬌聲笑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她們不會亂說的。我已經讓剛才在門前服侍的宮女都在門外等候,其他的宮女已經都已經打發回去了。”

    李小民訝道︰“她們這麼久,一直等在外面嗎?雖然我設了禁制,她們听不到這里面的聲音,可是這麼久你和我呆在一起,她們會不會起疑心?”

    周皇後嬌笑道︰“怎麼會沒有疑心!不過我已經嚴令,不許她們有任一人離開,若有人走開一步,便是滿門死罪!你放心,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們是沒有機會向別人訴說此事了。”

    李小民皺眉道︰“可是以後呢?難道你能讓她們真的守口如瓶嗎?”

    他低頭看著身下麗人,忽然看到她美麗眼中,寒光一閃而沒,恍然明白,連忙搖頭叫道︰“不可以!隨便殺人,這可不行?”

    周皇後舉目看著他,有些好奇地笑道︰“若非如此,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封住她們的嘴?我可想不到什麼萬無一失的好辦法!”

    李小民眼珠一轉,忽然笑了起來,湊到她圓潤玉耳邊,輕輕舔了一舔溫潤耳廓,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周皇後被他舔得渾身發熱,忍不住抬手打了李小民肩膀一下,掩口嬌笑道︰“你這色太監,想的主意也是這麼壞!罷了,隨你去吧,反正我現在也是力氣不足,不能再陪你了。”

    李小民與她嘻笑一陣,扶著她起來,看她嬌弱無力的模樣,不由心生憐惜,小心地替她穿好衣衫,看著華麗萬端的山河地理裙下,嬌弱的周皇後依然是那般高貴,卻多了幾分惹人愛憐的楚楚氣質,不由又吻了上去,雙手在華服上亂摸,弄得周皇後又是一陣嬌喘吁吁,抱著這比自己女兒還小的俊俏少年,神迷意亂,輕吻不止。

    許久之後,二人才分開,周皇後已是玉體酥軟,走不了路,李小民只好開門扶她出去,看著門外等候著的幾個宮女驚惶的眼神,也不由臉上微紅,干笑幾聲道︰“幾位姐姐,皇後娘娘鳳體違和,請姐姐們扶她回去休息吧。”

    在門外,等候著的五六個宮女,個個都是美貌少女,年紀從十三四到到十七八不等。有些大一些的少女,已經猜出里面可能出了什麼事,個個面白如紙,只怕自己發現了這等皇家秘事,便要立即被殺人滅口。听了李小民這般說,如蒙大赦,慌忙扶了周皇後,到寢宮里去。

    李小民卻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緊緊跟在後面,一直跟著她們回到周皇後的寢室。

    嬌弱無力的周皇後在宮女們的攙扶下,羞紅著臉,踏著軟綿綿的步伐走進臥室,也不呵斥李小民,叫他回去。宮女們見周皇後不發話,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李小民看著周皇後裝飾得金碧輝煌的臥室,不由贊嘆,心里想著︰“真是舍得花錢,當皇後是不錯,臥室也比秦貴妃好得多!回頭有機會,一定要在這里臨幸她幾次,讓老子也能有真正帝皇的享受!”

    跟著眾宮女走進里間,卻見床邊趴著一個清麗可愛的小女孩,已經是睡意朦朧。忽然听到腳步聲響,慌忙睜開眼楮,看到周皇後回來,跳起來驚喜叫道︰“母後,你可回來了!你答應講給安平的故事,今天還沒有講呢!”

    看到自己的小女兒,周皇後臉上一紅,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母後今天累了,安平,你自己回去歇息吧。”

    安平公主噘起了小嘴,正要抗議,忽然看到在後面躲躲閃閃的李小民,微微一怔,跳上去一把揪住他,大叫道︰“原來是你這個壞人!說,你跑到我母後房間里,來做什麼了?”

    李小民沒想到躲來躲去,還是被她看到了,只得苦笑道︰“公主殿下,小人哪里敢擅自前來,是皇後娘娘叫小人來的,有事差遣!”

    安平公主這些天一直在到處找他,誰知李小民腳底油滑,總是躲在她找不到的地方,恨得她小牙總是癢癢的。今天看到,哪肯放過,揮動小小粉拳,重重打在他的頭上,喝道︰“胡說!分明是你圖謀不軌,還敢狡辯!”

    周皇後大驚,看著自己女兒和情人起了沖突,慌忙提起余力,上前抱住女兒,柔聲道︰“安平,不要亂來,小民子是母後叫他來的,有事要他做。小民子,你還不快把這些宮女帶下去,交待本後剛才吩咐的事情?”

    看她對自己做眼色,李小民慌忙深深一揖,也不及叩頭,便轉身離去。

    安平公主看他跑了,正要去追,去被周皇後緊緊抱住,疲憊地道︰“安平,不要鬧,你想听故事是嗎?母後講給你听!”

    那些宮女看得事情古怪,都膽戰心驚,正要退下,忽然听到周皇後命令道︰“你們幾個,不要亂走,去和小民子一起下去,听他吩咐你們事情!”

    宮女們沒奈何,只得行禮退下,只留下疲憊的母親,在強打精神,給噘著嘴的小女兒講著剛從情夫那里听來的故事,以安撫她懷著大仇未報之深深怨恨的少女之心。

    ※※※

    李小民帶著六名宮女,在宮廷中緩步走著,那些宮女緊跟在後面,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到哪里去。

    李小民走來走去,卻走到御膳房,喝令部下的太監們都退出去,不許留人在這里值班。那些太監見頂門上司發話,不敢不遵,都跑了個精光,沒有人敢留在這里。

    隨手布下了隔絕聲音的禁制,站在廚房當中,李小民昂首冷笑道︰“各位姐姐,今天的事,你們都看到了,猜到出了什麼事了吧?”

    兩個大些的美貌宮女已經嚇得面色慘白,慌忙跪下道︰“李公公說哪里話來,我們都是愚鈍女子,婦道人家,什麼都看不出來!”

    李小民轉過頭,斜睨著地上伏拜的大宮女,冷笑道︰“哦?怎麼我看你們都是聰明伶俐,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此言一出,余下的四個宮女也都跪了下來,叩頭哭泣道︰“李公公饒命!小女子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會有半句話漏了出去!”

    看著六位美貌少女在地上伏地哀哭,就算李小民心如鐵石,也不由微微軟了下來,嘆息道︰“唉,我也不想殺了你們,可是皇後娘娘實在不放心啊!沒辦法,我今天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他舉起右手,做出九陰白骨爪之形,正要向最前面的少女頭上插下,忽然又停住,看著花容慘白的少女,笑道︰“算了,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干了這麼久,弄得我都餓了,你們也餓了吧?還不快些給我做頓飯吃,讓我好有力氣來干皇後娘娘吩咐的差事!”

    宮女們已經都嚇傻了,只有那兩個大些的宮女掙扎著爬起來,哭泣著去做飯,四個小些的宮女在半晌之後,才明白過來,掩面痛哭著,跟著兩個姐姐去做飯了。

    李小民看得奇怪,訝然道︰“喂,你們怎麼回事,我要殺你們,你們一點都不怕嗎?還這麼好心,要做飯給我吃,就算三從四德,也不要做得這麼過份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俏麗女孩從灶台前轉過身來,垂淚哭泣道︰“李公公,既然是皇後娘娘下旨,我們就算逃到天邊,也是逃不過去!倒不如死在李公公手上,以保全家人性命。或許皇後娘娘能看在我們多年忠心侍奉的份上,照顧我們家人,多給些燒埋銀子,我們也就知足了!”

    李小民搖頭嘆息,對這些女孩的柔順感嘆不已。

    不多時,飯菜已經做好,由幾個女孩放在案上,恭恭敬敬地端到面前,舉案齊眉,跪在地上奉給他吃。

    李小民坐下來,抄起一雙筷子,吃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奉上的飯菜。吃了幾口,看著跪地清麗女孩仍在默默流淚,不由心下慘然,柔聲道︰“罷了罷了,你們也不要跪了,都起來一起吃吧!在門外干等了那麼久,你們一定也都餓了吧?”

    那些女孩遲遲疑疑,不敢起來和他一起吃飯。李小民皺起眉頭,不耐地道︰“前些天,皇後娘娘已經下旨,我現在是內宮副總管,除了病在床上的老總管以外,宮里數我最大,你們敢不听我的話嗎?”

    眾女孩慌忙跪地叩頭,連稱不敢,戰戰兢兢地爬起來,搬了幾張矮凳,圍在案旁,陪他一起吃飯。

    看著滿桌環繞的美少女,李小民大為滿意。想想自己從前在學校食堂里吃飯的時候,身邊圍的都是一群和尚,也曾夢想著如果能有美女環繞,陪自己吃飯,那該有多舒服。現在這般夢想就在眼前,讓他感嘆人生際遇真是千變萬化,真是慶幸自己看過了大量架空歷史小說,今生才能托生到這幸福的世界!

    一邊吃,這些美少女還在悄悄地打量著他,想著他究竟有何本領,能弄得皇後娘娘也是那般疲憊,仿佛比太子妃出門時更累一些。大些的宮女們都些微听說了解了一點男女之事,看著李小民俊俏的面容,都不由微微臉紅起來。

    在門等等了幾個時辰,幾個女孩,也都餓得狠了,一桌飯菜,都不夠吃。便有大些的宮女去再多做一些,饒是如此,也是風卷殘雲,將做出的飯菜都吃了一個精光。

    看著滿屋美少女都在打著飽嗝,李小民也吃得舒舒服服,好象把剛才在周皇後身上消耗的體力都補了回來,便站起身來,摸著鼓鼓的肚皮,愜意地道︰“不錯不錯,你們的手藝還都挺好,以後要常做給我吃!”

    此言一出,那些宮女都當場怔住,隨即在姐姐們的帶領下,撲地叩拜,大哭道︰“李公公救命!”

    李小民走上前去,慈祥地撫摸著她們的頭發和臉蛋,一個個地摸過來,嘆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罷了,你們先起來,跟我走吧!”

    女孩們老老實實地站起身來,抹著眼淚,象一群待宰羔羊,乖乖地跟在李小民後面,走在宮里漆黑的道路上。

    兩個小宮女打著宮燈走在前面,照耀著前面的道路,免得李公公一不小心踩了空,摔倒在地上。

    李小民走在中間,倒也是前呼後擁,心中得意非常。索性抱過兩個大宮女,要她們扶著自己,順便在她們酥胸縴腰上揩些油,弄得她們面紅耳赤,羞赧至極。

    一行人,走到李小民在宮里的住所門前。平日里守在這里的太監們都已經退下了,李小民努努嘴,示意守在門前的鬼太監們離開。那兩個被老太監鬼魂派來的小太監見主人回來,慌忙跪地叩拜,一溜煙地跑開了。

    李小民左擁右抱地走進了臥室,回頭看看身邊美女環繞,個個都是青春逼人的美少女,不由得意大笑,笑聲爽朗,回蕩在空曠的臥室之中。

    宮女們點起紅燭,看著仰天大笑的李公公,不由畏縮,顫聲道︰“李公公,你說要救我們性命,以後還要我們常做菜給你吃,是真的嗎?”

    李小民皺了皺眉,道︰“我說你們做菜給我吃,可沒說不殺你們。其實人死了變鬼,也照樣是能做菜的,你們信不信?”

    早知道李公公仙術超群,那麼役鬼之術自然也不會難。幾個宮女當場嚇傻,一個小宮女尖叫一聲,軟軟地栽倒在地,已是嚇得昏了過去。

    李小民低頭看著她,干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嘛,用得著這樣激動嗎?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快把她救醒吧!”

    兩三個宮女圍住她,哭泣著伸手掐她的人中。而兩個大宮女扶著李公公年輕的身體,不敢離開,只能暗自垂淚而已。

    其中一個,強忍眼淚,鼓足勇氣問道︰“李公公,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求公公慷慨相告!”

    李小民點點頭,示意她但問無妨。

    那美貌女孩,顫聲道︰“李公公本是內侍,就算做了上床太監,也不是什麼大事,在先帝時也是在所多有。為什麼皇後娘娘如此看重,一定要滅了我們的口才行?”

    李小民一怔,只覺大受羞辱,失聲叫道︰“上床太監?你當老子是那種沒什麼本領的上床太監,真是太侮辱人了!”

    兩個宮女都嚇得目瞪口呆,先前那女孩慌忙跪地叩頭謝罪,旁邊的女孩扶著李小民不敢放手,也是連聲哀懇,只求李公公原諒她年少無知,不要與她計較。

    李小民卻是怒氣未息,大聲下令道︰“皇後有旨︰你們幾個,都給我脫光衣服,上床躺著去!”

    眾宮女都听得呆了,這般旨意,真是曠古未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周皇後竟然會下這樣的旨意。

    李小民連催幾遍,見她們還是呆呆地不動,不由微怒,沉聲道︰“這是皇後的親口聖旨,你們若不信,可以去問她!不過若是問了,只怕皇後的旨意,就要改了!”

    听到他語氣不善,兩個大宮女慌忙叩頭謝罪,拉著四個妹妹,解衣上床。

    李小民屋里,已經換了一張新床。這張大床,佔地甚廣,基本上佔了寬敞臥室的一半,而這寬敞臥室也是新找人拆了牆,把外間也並成臥室了。

    這床卻是李小民按照大多數網上小說的設置,打造的一張超級寬闊的新床,而且結實耐用,保證你在上面搞拳擊比賽,這床也不會塌下來。

    看著一群美少女在床上哭哭啼啼,抖抖索索地解開衣衫,露出充滿青春活力的雪白嬌軀,李小民心懷大暢,只覺賞心悅目,無過于此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20 PM

李小民正想說讓她去皇宮,好陪著自己夜夜春宵,忽然想起,若是去了皇宮,豈不是會被人說會對皇帝不利?只好改口道︰“臣記得在城郊處,有一座道觀,名喚六莊觀,里面修行的,都是女道士。不如請太子妃到那里去修行,暫居一段時日,待得微臣徐徐驅除邪祟,再行接回,如此可好?”

    李照連聲道︰“好好,便依將軍之言!此事將軍最是清楚,便一切拜托將軍了!”

    他一揖到地,誠懇地拜請李小民為他處理此事。反正太子妃留在府中,也只會妨礙他看書而已,如果有了生理需要,府中那麼多侍女,又何必一定要找她!若能送她離開,少了一個人在旁邊指手劃腳,李照倒是求之不得。

    李小民與他拱手相別,一面答應明天便將太子妃帶發修行之事安排好,緩緩退出府去。

    李照直送到門外,殷切叮囑,明天一定要多拿幾本壞書來一同批判,二人這才依依惜別,一個回去看書,一個回去看自己養在宮外、金屋藏嬌的美貌皇妃、宮女,順便用實際行動,來安慰一下她們寂寞的芳心。

    ※※※

    深宮大院,臥塌之上,一個蓋著厚被子的中年人猛烈地咳嗽著,幾乎咳得無法喘過氣來。

    在旁邊,一群太監們驚慌失措地持著他,為他捶背,生怕皇上出了什麼事,他們個個都脫不了干系。

    幾個御醫站在床邊,看著李漁咳得如此厲害,個個面如土色,身軀微顫。

    李漁咳了一陣,微微喘息,抬起頭來看著眾御醫,正要說話,忽然一張口,一口鮮血自口中噴了出來,啪地一下灑落在床邊的地上。

    看到這口鮮血,李漁心中大恐,一翻眼皮,當即昏了過去。

    眾御醫面色大變,慌忙上前救治,把脈的把脈,掐人中的掐人中,眾太監們也都驚慌哭叫,當時亂成一團。

    早就買通了太監、守在門外的右相錢松也趁著亂勢,飛跑進來,大聲呼喝,指揮著太監們把毛巾熱水拿來,替皇上擦臉,並命令御醫們一定要將皇帝救醒,不然的話,就把他們統統陪葬!

    許久之後,李漁才悠悠醒轉,抬眼看到錢松,淚水長流,顫聲道︰“愛卿,你也在這里!”

    看到李漁一臉蒼老憔悴,花白胡須帶著點點血跡,在空氣中輕輕顫抖著,右相錢松也不由一陣心酸,扶住李漁龍體,黯然流淚道︰“皇上,老臣來看望皇上了!”

    李漁靠在床上的厚枕上面,無力地喘息著,想起當年與錢松的女兒那般兩情相悅,誰知她卻早早離開人世,害自己孤單一人。如今自己也都老了,不由感嘆世事無常,時光似水,淚水緩緩流了下來。

    錢松跪在床邊,默默流淚,君臣二人,相對哀痛不止。

    李漁喘息半晌,澀聲道︰“愛卿,你既來了,想必是有什麼要事,說吧!”

    錢松慌忙叩頭道︰“本來不該以瑣事打擾皇上,只是此事太大,不敢不稟報皇上得知︰在西方邊境,陳國已陳列大軍,似有侵入我國之意。更得密探來報,陳國已請了茅山法師,混在軍中,不知是不是想借茅山派法術,對我軍施以突襲!此事關重大,若被他們突襲得手,我西部邊境大軍猝不及防,只怕擋不住陳國東侵的大軍!”

    李漁一听,立時雙眼翻白,急促地喘息著,象是馬上又要昏過去的模樣。

    眾太醫嚇得面色發白,慌忙上前施以救治,捶胸拍背,半晌才讓李漁緩過氣來,在太醫的扶持下,有氣無力地道︰“相國,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錢松滿臉誠懇,誠惶誠恐地上奏道︰“皇上,為今之計,只有讓靈秀真人李小民西出金陵,到西部大軍中監軍,以防陳國使出毒計,用法術暗算我軍!”

    李漁抬起雙眼,喘息道︰“你說,要李小民出去監軍?”

    錢松點頭道︰“是。讓他西出監軍,並不止是為了防備陳軍;而且,臣懷疑西部軍統帥董相虎暗有異志,而李小民本系內侍,忠心為國,若前往監軍,可令其不敢有甚異動!”

    李漁閉上眼楮,輕輕喘息,心中暗自回想,當初只在深夜之中,看了李小民一眼,只見他威風凜凜,擊敗惡鬼,那般神勇恐怖,讓李漁也不禁暗自心驚,有時夢中見到,更是感覺到那一人一鬼可怕至極。現在惡鬼已斃,只剩這一人,雖然是自己的屬下,可是想到他那般恐怖的實力,李漁便覺心底發顫,所以一直不敢召他來見駕。若能派他出去,那是最好,免得自己提心吊膽,生怕他帶些惡鬼來把自己給吃了。

    李漁睜開眼楮,盯著錢松,喘息道︰“他若走了,金陵城,又由誰來鎮守?若再鬧出上回的事,只怕滿城休矣!”

    錢松拱手笑道︰“皇上放心!上次一役,雖是損傷甚多,卻已將滿城冤魂,盡皆鎮住。只看這些天未曾有一起鬼魂做祟之事,便可知道。而且臣已請來一位陰山法師,慣會捉鬼降妖的,道號東魍子,役使陰鬼,本是他拿手好戲。此刻金陵城眾鬼已除,有他坐鎮金陵,萬無一失!”

    李漁嘆道︰“法師法師,龜山派法師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陰山派法師也死了兩個,這一個,不知道又會怎麼樣!”

    錢松慌忙給他寬心,打著包票,只道這回絕不會有事。

    他本是商人出身,能說會道,李漁被他說得一陣迷糊,又想早些把李小民送走,免得自己一想起此人便在宮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膽寒。

    這一日早晨,李小民正在家中寬坐,閑著沒事欣賞一眾美貌少女的歌舞,沒想到卻奉上旨意,要他西出監軍,弄得他大惑不解,搞不懂周皇後在搞什麼。

    他接旨之後,火速進宮,直闖坤寧宮,面見周皇後。當值的宮女里面有一個本是前日受過他訓導的,見是他來了,面紅耳赤,慌忙請他進後宮見駕。

    李小民此時也懶得顧什麼禮數,在那宮女的帶領下,直接就走進了周皇後的臥室。

    走進臥室,舉目看去,登時便覺眼前一亮︰牙床之上,一位美貌佳人正擁被而臥,美目斜睨,微驚地看著闖進來的李小民,如花蕊般嬌艷的面龐上,一副嬌慵無限的表情,這一幅美人春睡圖,讓李小民看得贊嘆不已。

    看到如此誘人美景,李小民也顧不上別的,當即走到床邊,抱住周皇後,便是一陣狂吻,將她初醒後滾燙嬌靨,吻得更是火熱無比。

    迷亂之中,周皇後掙扎著推開李小民,微嗔地瞟了一眼旁邊呆看的小宮女,嚇得那宮女跪地叩頭,慌忙退出了房間。

    出了屋子,這只經歷了一次人事的少女輕撫酥胸,想起剛才的情景,再聯想到自己和姐妹們也曾被李公公在他的臥室中弄得魂飛天外,又痛苦又興奮,不由滿面羞紅,芳心狂跳不已。

    在屋里,李小民已經翻身上床,三下兩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不顧周皇後苦苦央求,掀開錦被,把她的小衣也都解開,抱住她嬌嫩的身子,便行雲雨起來。

    周皇後剛剛睡醒,便經這一場狂風暴雨,抱著身上少年,顫聲呻吟不止,幾乎被他弄得昏了過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紅唇,正在賣力在她身上馳騁,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地,不由惱怒,沉聲道︰“皇後娘娘,你叫我離開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嗎?”

    周皇後顫聲嘆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這是皇上的旨意,要你到西部軍中,去做監軍,以防備陳國法師趁機助陳軍進攻我國!”

    李小民一怔,奇道︰“他怎麼知道陳國法師要進攻?”

    周皇後輕輕呻吟,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快樂,一邊胡亂說道︰“好象是錢右相進言,道是陳國法師混在軍隊里面,頗有異動。”

    李小民這才想起,自己最近沒有看情報,便喚了在宮中主管情報工作的風姨,在心里聯系上她,得知了錢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邊干著美艷迷人的皇後,一邊在心里與自己的相好進行無線通訊,李小民分心二用,心里思量,錢松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問向周皇後說出來,周皇後在他身下嬌喘息息,使出自己的權謀,詳加分析此事,卻也得不出什麼確切的結論。

    二人一邊雲雨,一邊詳細探討,直弄得周皇後香汗淋灕,周身暢美至極,最終得到的結論還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軍界的力量,還是暫且西去監軍好了,至于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不怕錢家翻了天去。

    ※※※

    西部邊陲,西路軍大營。

    大寨門前,千軍萬馬,森然列陣,將士們個個衣甲鮮明,等待著迎接朝廷派來的監軍。

    在軍隊的最前方,是一個頂盔貫甲、身材壯碩的胖子,滿臉胡須,年約四十余歲,正是西路軍統帥董相虎。

    在他身後,都是他親信的部將,鐵盔下冷峻的面龐上微微帶有一絲不安,耐心地等待著監軍大人的到來。

    這位監軍大人,象從前的慣例一樣,是由宮中受信任的太監擔任,負有監督統帥之責。而此次來的監軍,更是非同尋常,據說仙術超群,曾在金陵城中,力挽狂濫,一舉消滅了作祟的大批厲鬼,救萬民于水火之中,果然是十分厲害。這讓眾將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這位李公公,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東方大道上,煙塵涌起,似有一支軍馬,正在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精神一振,低聲喝道︰“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準備迎接監軍大人!”

    身邊部將都低聲應諾,挺起胸膛,向遠處的煙塵望去。

    漸漸的,煙塵接近大營,可以看到旗甲鮮明的武士,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護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拍馬而出,率領數十部將、護衛,在軍前大步奔馳,一直馳到馬車前方,

    躬身微笑道︰“監軍大人,末將有禮了!”

    車簾挑開,一個面白無須的俊秀少年跳下車來,向董相虎拱手笑道︰“董元帥,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看著這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沒想到監軍大人如此年輕,卻也不敢輕視,慌忙下馬,與李小民見禮。

    那些將官見監軍大人來了,也都上前見禮,雖是身穿輕甲,亦只有下拜行禮,不敢怠慢。

    只有一個武將,出身胡族,性情粗獷,看李小民年紀幼小,身材單薄,心下頓生輕視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過來拜見監軍大人。

    董相虎見了,心中微驚,喝道︰“蕭黑子,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過來見過監軍大人!”

    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一個魁梧大漢,年約二十出頭,滿臉絡腮胡須,身穿參將服飾,一副粗魯模樣,袖手冷笑道︰“我早听說什麼監軍大人,曾立過大功的,原來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當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蕭黑子,你好大膽!我一向看你是胡人,不懂禮數也不怪你,想不到你如此張狂,公然侮慢上官,來人啊,把他給我揪下去,痛打十棍,以示懲戒!”

    眾軍兵聞令,便上來將蕭黑子揪翻在地。蕭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冷笑,渾不將這頓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見了,舉手笑道︰“且慢!這位將軍倒是性情中人,道我年紀幼小,當不得我一拜。我且來問你,若在戰場之上,敵人中有一位長者,見你年紀輕輕,懶得理你,你也不會去打他麼?”

    蕭黑子一怔,道︰“這算什麼道理,軍中自然是能者為尊,誰武力強,誰就值得尊敬!你不拜你,不是因為你年紀小,而是因為你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太監,到了軍隊里面明顯是來混日子的,怎麼當得我們這些戰場拼殺出來的大將之拜?”

    李小民听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將們都袖手旁觀,有人還在暗暗點頭,顯然蕭黑子的話說到了他們心坎里面,對自己都實在有輕視之意,便大喝道︰“蕭黑子,你既然輕視于我,可敢與我比試武藝?若是我敗于你手,不光不要你拜,還要拜你才對!”

    蕭黑子听得一怔,揮手推開那些捉拿自己的軍士,欣欣然道︰“看不出你這小太監,還有幾分膽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漢!好,今天算我不對,跟你比過之後,不管輸贏,我都給你叩頭賠禮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驚,生怕這野人不知輕重,打傷了監軍,讓自己也擔個罪過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後的龐大勢力,那就麻煩大了。慌忙上前勸阻,沉聲道︰“監軍大人,你是萬金之軀,何必與這粗野之人一般見識……”

    李小民擺手微笑,跨上幾步,一把揪住蕭黑子胸前皮甲,使了個背口袋,猛地一轉身,將他飛速拖過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下,動作快若閃電,蕭黑子想不到他說打便打,沒來得躲閃,被這一招摔得結結實實,趴在地上,痛得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

    眾將軍都面有驚色,這位監軍大人,看上去年幼體弱,力氣卻是不小,雖然是驟然突襲,但以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能舉起蕭黑子這般身材魁梧的大漢,將他重重摔倒在地,這般力量,也不可小視了。

    蕭黑子皮粗肉厚,只痛了一陣,便奮力爬起來,大叫道︰“這下不算!你突然沖過來,我根本來不及動手,你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開幾步,拍拍手,張開雙臂彎腰戒備,口中笑道︰“既如此,你就自己上來,讓你先動手,如何?”

    蕭黑子一雙暴眼,狠狠瞪著他,突然發一聲大喊,大步狂沖,直向李小民撞去!

    一雙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將他攔腰抱起,用力輪個頭暈目眩,再遠遠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來勢凶猛,也不與他較量蠻力,只是縱身飛退,看蕭黑子大步趕過來,腳下微亂,便閃身到他身邊,飛起一腳,在他膝蓋上飛速踹去,蕭黑子當即飛身撲出,魁梧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煙塵。

    眾將軍在旁邊看了,更是滿眼驚色。監軍大人動作靈活,進退有度,分明便是練家子,這一腳,攻敵弱點,好象還未用全力,便輕易將蕭黑子擊倒,讓眾將心頭微悚,思量若換了自己,能否接下這迅若雷霆的詭異一腳。

    蕭黑子抱著膝蓋,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這只是硬傷,李小民也沒用什麼力氣,半晌才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戰是你厲害!你身子小,動作靈活,我比不了,你可敢與我馬戰麼?若是輸了,我給你叩一百個響頭,賠禮認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頭打了個 哨,一匹渾身雪白的戰馬從後隊奔來,到了他的身邊,俯首貼耳,貌若十分恭順。

    眾將看到嘖嘖稱奇,想不到還有這般通人性的戰馬,不由都羨慕起來,想著自己若能有這般聰明的馬,會自己跑來找主人,那該有多好!

    看著眾將臉上羨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隱身牽馬飄來的林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馬,擎起亮銀槍,喝道︰“蕭黑子,上馬,與我一戰!”

    長槍在手,李小民的氣勢陡然一變,面色嚴峻,一股凜冽殺氣,自身上狂涌而出。眾將都是久經沙場之輩,一眼便看出,這般殺氣,只有在血光四濺的戰場上才鍛煉得出來,不是獨自在家里練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听說監軍南征的軍功,顯然不是躲在後面讓手下人去賣命拼殺得來,不由個個心頭驚悚,對監軍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蕭黑子看得愕然,卻不肯弱了氣勢,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頭大馬,揮舞長刀,放聲喝道︰“監軍大人,末將得罪了!”

    戰馬狂奔,狂沖而來;長刀寒光閃爍,直向李小民的馬頭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氣涌起,亮銀槍電刺而出,在刀鋒上重重一格,轟然大響,蕭黑子的戰馬斜刺里奔出,蕭黑子騎在馬上,雙臂微麻,對他的大力,更是暗驚不已。

    李小民撥馬追去,與殺回來的蕭黑子馬打盤旋,戰在一處。不過幾個回合,陡然大喝一聲,亮銀槍如狂風般卷起,長刀在銀槍狂卷之下,禁不住李小民槍上巨力,被一挑而飛,遠遠落在十數步外,自空中落下時險些刺傷了一個軍士,嚇得他大叫逃開,滿目驚悚不已。

    四面圍著的軍將,亦是滿臉驚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領下,躬身抱拳,齊聲道︰“監軍大人雄威,末將欽服!”

    蕭黑子騎在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馬,拜倒在地,粗聲粗氣地道︰“監軍大人果然厲害,是小人沒用,還敢對大人無禮,請大人責罰!”

    他不待李小民說話,便猛磕起頭來,直叩得地面作響,卻是實打實地叩起了響頭。

    李小民跳下戰馬,上前親手扶起蕭黑子,笑道︰“蕭將軍本是熱血男兒,自當如此!能識得蕭將軍這般好漢,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帶著眾將簇擁著李小民上馬,一同向大營行去。沿途不斷夸贊李小民武藝超眾,果然是當朝名將,令人欽佩。

    李小民含笑謙遜,知道他是秦老將軍帶出來的部將,對他也是優禮有加。眾將欣欣然,護擁著主帥監軍,一同回營。在李小民宣讀了皇帝旨意之後,殺豬宰羊,大犒三軍,滿營將士,大口吃肉,痛飲美酒,在醉中呵呵大笑,一個個快樂得無以復加。

    此後,李小民便在西路軍中安心地住了下來,負責監督大軍日常行動。董相虎雖是武將,也通曉官場之事,將自己在軍中貪污搜刮來的錢財珍寶,送了大批與監軍大人,並將每月貪污所得,都分一份與他,二人融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對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將們,上行下效,每日都跑來送禮拍馬,對這位既有本領,又是御前紅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這棵大樹,此後飛黃騰達,大概也不是難事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26 PM

第八十七章 京城兵變    第八十七章京城兵變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靜,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沒有人願意在這黑夜之中,離開溫暖的家,到寒風中去受凍。

    夜色籠罩之下,一隊隊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進,在將官們小聲叮囑之下,盡量放輕腳步,以免驚擾到附近的百姓。

    盡管如此,百姓們還是被外面的行軍聲吵醒,從門縫向外偷看,感覺到有一絲不一樣的味道,自那支戒備森嚴的軍隊中散發出來,都不由心中暗自驚懼,生怕會出什麼亂子,禍及自身。

    但,戰亂並不因人的恐懼而消除!

    軍隊悄悄地在街道上行進著,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邏隊似乎也都受過了嚴厲叮囑,遠遠看到黑夜中移動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軍兵們相互對視的眼神,也都充滿了疑懼,雖然長官未曾說明詳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發生了!

    大軍潛行,經過最外圍的街區,逐漸逼近了不受他們這一派系控制的地域!

    不明就里的巡邏隊,在自己的轄區依慣例巡邏著,陡然看到大批人馬在黑夜中緩緩逼近,不由大為惶恐,紛紛布成陣勢,拔刀防衛,揚聲詢問。

    對于他們的大聲問話,潛行大軍帶隊將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電般,狂速涌起!

    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腰間刀柄,鋼刀緩緩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氣四溢!

    停住腳步的剽悍軍兵們,效仿他們的主官,緩緩拔出了腰間鋼刀,高舉向天,在這一片月光掩映下,長刀如林!

    久經沙場、血戰無數的大將,仰面向天,發出一聲狂厲的呼吼,如暴獅咆哮,宣告了這起兵變的到來!

    瘋狂的嘶吼聲,自夜行大軍每一個軍卒口中狂喊出來,寂靜的夜晚,終于因這狂吼聲而沸騰!

    每個軍兵的眼中,有興奮,有恐懼,鋼刀緊緊握在將士手中,直攥得指節發白,帶著一絲瘋狂的凜冽眼神,越過空曠的街道,遙遙怒視著月光下,與自己身穿同樣軍服的士兵們!

    戰鼓聲,在長街之上,轟然震響。整支大軍的戰意,亦因這振奮人心的狂暴戰鼓,洶涌澎湃!

    在淒厲的呼喊聲中,受命進攻的夜行大軍開始緩緩跑動起來,速度漸漸加快,最後,化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師,在長街上高速狂奔,大步沖向前方的巡邏兵!

    巡邏隊的官兵們,因恐懼和驚訝而有些不知所措,卻仍因平素里的訓練,自發地結成抵御的陣勢,大聲呼喊著,喝令前方的軍隊停下,並同時為自己這一方打氣鼓勁。

    凶悍的大軍,大步狂奔,終于沖到巡邏隊前方,鋼刀狂暴揮出,在深夜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金鐵交鳴之聲!

    刺耳的慘叫亦隨之而來,鮮血自中刀者頸間狂噴而出,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讓這瘋狂殺戮之夜,就此開始!

    淒厲的狂吼從每個軍兵的喉間爆發出來,他們用盡渾身力氣,將滿心的興奮與恐懼都化在奮力揮刀的動作之中,瘋狂地劈向每一個敢于擋在自己前進道路上的敵人!

    殺!殺!殺!

    瘋狂殺戮的欲望在每個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鋼刀迅猛劈出,斬倒前方奮力抵抗著的軍兵,不管從前他是不是與你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或者昨夜你們還在一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這殘酷的兵變之夜,剩下的也只有對于本方陣營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性命的堅定信念!

    瘋狂與恐懼的眼神在士兵們的眼神中閃現,他們嘶聲怒吼著,如一群野獸般,撕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讓整支大軍,如鋼鐵洪流一般,在大街上狂速流淌,撞碎一切阻礙,直向皇城的方向,挺進!

    在兵變大軍的強勁沖擊之下,一支支的巡邏隊被迅速沖散,士兵們倒在前日同伴的瘋狂屠刀下,血染長街。參加了兵變的戰士瞪血紅雙眼,揮舞著鮮血淋灕的刀槍,大步沖向皇城,那一切權力斗爭的終點!

    在後方,兵變大軍源源入城,沖擊著一切要害部門,闖進各位朝廷重臣的家里,在滿門老少婦孺驚惶失措的哭喊聲中,將一位位的重臣圍在當中,逼令他宣誓效忠新君,並寫下宣誓效忠的親筆文書!

    大批的軍官,趁著亂勢,縱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搶劫。烈火與哭聲聲自滿城民家揚起,整個金陵城,如滾油潑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囂之中,火頭自四面八方升起,煙炎障天,讓這原本平和寧靜的繁華城市,變作瘋狂混亂之都!

    一支支的部隊,在衣衫不整的將軍帶領之下,從皇宮附近奔出,士兵們奮力揮刀,抵擋著潮水般涌來的強大敵軍。鮮血與慘叫聲,到處噴灑震響,寂靜的晚上,已化為瘋狂的殺戮之夜!

    狂暴的兵變大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大肆屠戮著忠于皇室的抵抗部隊,將他們驅散、殺死,踏著滿地的尸體,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護衛宮廷的堅固皇城,已牢牢關閉了各處宮門。早已調入皇城護衛的鎮邪軍將士,高居城頭之上,指著揮舞著刀槍沖擊而來的叛逆軍兵放聲大罵,喝令他們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與皇後的寬恕!

    已滿心充滿瘋狂殺意的叛軍將士,對這樣的勒令置若罔聞。他們大聲嘶吼著,沖向皇城,奮力沖擊著城池,準備闖到里面去,逮住這次兵變的主要目標周皇後,立下大功,以搏個封妻蔭子,遠大前程!

    不止一個兵變將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闖進那金銀滿地的富庶皇城之中,至不濟,也可以搶得大批金銀財寶,做一個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這樣瘋狂妄想的驅使下,凶悍的士兵們揮舞著刀槍,猛力劈斬著沉重的宮門;或是搬著長梯,向皇城上爬去,只要能越過這一道屏障,錢財美女,便是唾手可得!

    但是,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回答他們的,是漫天的箭雨,與寒氣森森的駭人刀光!

    箭雨漫天而落,銳利的箭尖,在這樣近的距離中,迅速撕裂戰士們的衣甲,直透肺腑,讓他們慘叫著,轟然倒在皇城之下。

    僥幸爬上皇城的叛軍士兵,未曾站穩,便被大批鎮邪軍將士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鋼刀,怒吼著重重劈下,滿臉是血地從皇城上摔落下來,直摔得腦漿迸裂,涂于地面之上。

    獅子頭林中立大聲怒吼著,指揮著部下軍兵,用最凶暴直接的力量,對妄想攻佔皇城的敵兵,施以毀滅性的打擊。不管是誰,若想要佔領這一處宮門,必須得從他的尸體上跨過去!

    他本系巨山降將,並非官軍嫡系,但既然已經宣誓效忠于安南將軍,並承他提拔做了鎮邪軍副統領,就要拼死一戰,以報李將軍知遇之恩!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另外三處宮門處。秦明真、呼延火燒與張清也在率軍奮力苦戰,用來報答從公孫不敗手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安南將軍!

    象征著皇家不可侵犯威嚴的尊貴皇城,在這一夜,再度經歷了兵火的洗劫。四面遙遙相對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將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紅!

    數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殺氣震懾天地。每一支軍隊的將領,都是滿眼通紅,滿心狂暴地想著要第一個沖進城中,大肆擄掠,找到周皇後與重病的皇帝,立下大功!

    堅固的皇城上下,到處都是狂暴喊殺之聲。箭雨源源不斷地傾瀉向城外叛軍的頭上,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奪取著他們的性命。而僥幸沖上城頭的士兵們,亦不能逃脫被鎮邪軍將士圍攻,慘死城頭的厄運!

    大批的軍弩運上城頭,瞄準外面的敵軍,狂速怒射。一個個沖在前面的叛軍將領,被久經訓練的狙擊手,當場射殺在戰場之上,讓一眾叛軍,個個心生懼意,如潮的攻勢,亦為之一滯!

    城頭之上,如虎狼般的將士們,個個橫眉怒目,惡狠狠地瞪視著城外的叛軍,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剛一般。

    三千鎮邪軍將士,在李小民的嚴酷訓練之下,早已成為精銳中的精銳。與另外效忠于周皇後和周泰的三千御林軍將士一起,將整個皇城,守得如鐵桶般嚴密。再加上早已備好的大批軍弩器械,即使是面對十倍于己的敵軍,亦絲毫不肯退縮!

    皇城之外,大軍雲集。遙視著前方堅不可破的皇城,每個將士的臉上,都有怒意與懼意交織在一起。

    戰場之外,馬蹄聲狂暴涌來。一匹火紅色駿馬,大步奔馳,上面坐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將,滿身火紅鎧甲戰袍,手執一柄沉重的大刀,率領親兵疾馳而來,立于皇城前方,指著皇城上的鎮邪軍將士,大聲呼喝道︰“爾等鼠輩,見我大軍前來,安敢不降!”

    此聲一出,震動四方。雲集于皇城之外的叛軍,都放聲呼喊,以助聲勢,讓整個金陵城,在這震天動地的呼喊聲中,也好似在輕輕搖動一般。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0 09:27 PM

第八十八章駕龍東歸

    叛軍前方首領,原御林軍統領錢伍林,揮動大刀,遙指皇城,連聲大吼道︰“周泰狗賊,結黨營私,欲行不軌!今日吾等大軍,奉丹陽王號令,入京清君側,誅殺周泰一黨,並將囚禁皇上、獨攬朝政的周皇後擒下,以正朝綱!爾等可速速獻城,將周皇後交出,算爾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鎮邪軍特制的精良盔甲,威風凜凜立于城頭,指著錢伍林厲聲罵道︰“爾這狗賊,前番敗于我家將軍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將軍率大軍殺回,定要將爾之狗頭,懸于城門之上,以儆叛逆!”

    錢伍林怒火中燒,放聲大吼道︰“周泰狗賊已然伏誅,李小民這狗才亦遠在邊關,爾等還有何憑借,敢放此大言!若是聰明,便就此獻城納降,還可留爾等性命,不然的話,便攻下皇城,將爾等附逆之徒,斬盡殺絕,不留一人!”

    听到周泰已死的消息,眾叛軍士氣大振,揮動刀槍,狂聲大吼,吼聲震動四方,遠遠傳了開去。

    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卻是面不改色。除了三千御林軍暗自心驚之外,林中立等人,卻絲毫不以周泰之死為意。反正主公與周泰不過是盟友罷了,以主公之能,少一個盟友亦算不了什麼!

    錢伍林揮舞大刀,連聲厲喝,逼令守軍投降,卻只引來鎮邪軍將士放聲怒罵,言語中,頗為辱及他的家人。

    錢伍林大怒,舉刀向天,大喝道︰“眾軍兵!听本將號令,給我殺上前去,斬盡逆賊,救出皇上,以正朝綱!”

    數萬叛軍,同聲大吼,在將領們的帶領之下,緩緩涌向皇城,便要在皇城上來一場血戰,攻佔宮門,殺進皇宮!

    陡然間,皇城之上,戰鼓轟響。火把到處熊熊燃起,映得城頭之上,一片通明。

    在眾叛軍驚訝的目光中,一位絕代風華的美麗佳人,身穿皇後禮服,在眾宮女、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上城頭。那如天仙降臨凡塵般高貴至極的氣質,足以令滿心殺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慚形穢之意。

    叛軍的攻勢,陡然停了下來,滿軍將士立于城外,茫然望著城頭上,那端麗萬方的絕世美人。

    母儀天下的皇後,平靜地站在兩軍對峙的皇城上,面對著金陵城滿目燃起的烈火,目光沉靜,朗聲道︰“爾等本是大唐軍兵,國家棟梁之材,為何從賊造反,致貽父母之羞?”

    听到這清朗的詢問之聲,眾叛軍都不由面面相覷,一抹羞色,不自禁地從臉上涌起。

    滿身火紅的大將錢伍林拍動戰馬,馳向皇城,指著周皇後大罵道︰“賤人!你與周泰合謀,暗害皇帝,天下誰人不知!若容你再掌朝政,只怕不過幾日,皇上的命,就要送在你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後平靜的目光,陡然帶上了一絲怒色,轉目看向錢伍林,沉聲道︰“錢伍林!你本是御林軍統領,深受皇恩,為何與叛賊錢松、李熊合謀,興兵造反,欲行奪權逆謀!”

    她的目光,越過遍地尸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後面的九城兵馬司莫尚籌,目光中怒意涌動,寒聲道︰“莫尚籌!爾本世家貴族,世受皇恩,為何亦要從賊造反,難道一點良心都沒有了麼?”

    莫尚籌已經是努力躲在部下環繞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後還能看到他,不由尷尬一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周皇後一出,厲聲喝問之中,眾軍士氣大降,錢伍林心中暗怒,揮手喝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賤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周泰的首級,給我拿上來!”

    在一片驚呼聲中,錢伍林部下親兵,迅速從後面拿過一個匣子,里面滿是血污。

    錢伍林絲毫不避血污,伸手里面抓緊滿手亂發,將里面的頭顱拿出,高高舉起,放聲狂喝道︰“逆賊周泰,已遭處死!丹陽王大軍已在金陵城外,爾等再不歸降,便當滿門處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級,圓睜怒目、滿臉是血地被錢伍林高高舉起,皇城之中,久受其恩的御林軍將士,個個面如土色,手中抖得幾乎拿不住刀槍。

    而在城外,隨錢伍林一起兵變的二萬余御林軍將士與九城兵馬司下屬衛戍部隊近四萬將士,卻是軍心大振,狂聲呼喊,其狂暴氣勢,似要將天都掀翻一般!

    陡見老父首級,縱然周皇後乃是女中英豪,心志堅定,亦不由嬌軀劇震,淚水模糊了眼眶,雖伸手怒指錢伍林,卻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錢伍林見形勢大好,已倒向自己這邊,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後,事已至此,你還有何可說!若是你下不了決心投降,我便幫你下定決心!”

    大手狂揮,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著數百名老少婦孺,向皇城跌跌撞撞地行來,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後聞得哭聲,用力一摔頭,努力甩脫眼上淚珠,讓它順著如凝脂般的玉頰肌膚流下,凝目望去,卻見滿目淒涼,那些抱頭痛哭的老幼,正是自己娘家的母親、姨娘,以及兄弟佷兒,此時都被錢伍林派軍抓了來,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舉利刃,獰笑著走上前來,每人揪住一個周家人,刀斧加身,只待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將曾經權勢燻天的周家,殺得一干二淨,滿門無存!

    錢伍林仰面向天,放聲大笑,滿心張狂之意,表露無遺。指著周家滿門老少,錢伍林狂笑道︰“周皇後,看看這些人,你還不能下定決心麼?是不是要我們把太子殿下一並請來,你才肯下決心!”

    晶瑩淚水,自風華絕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涌出。在這烈烈風中,這一個孤單的弱女子,緊咬牙關,昂然立于皇城之上,眾多看向她的目光,卻都能感覺到她的堅強與淒涼無助。

    絕色麗人慢慢仰起頭,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邊,那里依然是漆黑一片,似無半點光芒。

    “如果他能在這里……”周皇後的心中,隱隱升起了這個念頭,那個略有幾分稚嫩的少年,此時卻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一般,成為她現在唯一的堅強依靠!

    但是他,遠在西部邊關之中,又如何能趕得回來,救出滿宮上下人等的性命!

    想到這里,麗人的眼中,一絲淒楚的目光,微微閃動,低下頭,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滿身火紅盔甲的陣前大將錢伍林已然不耐,厲聲喝道︰“城中上下人等听了︰爾等再不乖乖歸降,我便先殺周家滿門,再誅太子,沖殺進去,將滿宮人等,殺得干干淨淨,除了皇上之外,一個都不留下!”

    听到這等張狂大逆之言,滿皇城上,將士勃然變色!

    周皇後的玉顏,也霎時變得如雪般蒼白,凝目怒視著城外揮刀狂吼的錢伍林,高挑美妙的嬌軀,亦不由為之顫抖!

    錢伍林高舉大刀,放聲狂喝道︰“刀斧手听令!都給我舉起刀來,待我一聲令下,便將周氏逆賊一門,盡皆砍下頭來!”

    五百刀斧手,轟然應諾,放聲獰笑著,揪住一個周家人的頭發,用力拉起,刀斧已然高高舉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讓人頭亂滾的慘象,現于皇城之下!

    皇城上,鴉雀無聲。滿城將士,怒目圓睜,狠狠瞪視著城外瘋狂叫囂的錢伍林,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沖殺出去,于亂軍中斬殺此賊!

    狂風涌起,戰旗招展,烈烈作響。就在鎮邪軍將士滿懷悲憤,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時,他們的目光,忽然抬了起來,望向天邊陡然出現的那一朵紅雲!

    漆黑的天邊,一抹亮色悄然出現在那里,漸漸變得如紅寶石般晶瑩發光,還在迅速地變大,直向這邊飄來。

    城外叛軍,正在大聲狂囂,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看到城中鎮邪軍將士呆滯的目光,不由好奇,回頭看向天邊,不由立即呆了,口中的呼喊,也弱了下來。

    呼聲變弱,讓叛軍將領也不由納悶。回頭看去,也都是心中一驚,呆看天邊不止。即使是錢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囂,舉頭望向天邊紅雲,心中一抹不祥之意,暗暗涌起。

    隨著紅雲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哪里是紅雲,卻是一條赤紅色的巨龍,張牙舞爪,飛騰于九霄之上!

    在龍背上,隱隱還有著什麼,看上去象是附在龍身上的一個小點。等得巨龍飛近,看清了龍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驚喊聲如波濤般涌向城頭,面容慘白的麗人,正在搖搖欲墜,心中刀割之際,突然听到這一片驚恐呼喊,心中忽有一絲希冀升起,也顧不得在眾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立即抬起玉臂,以華服衣袖將滿眼淚水擦去,仰頭望向天空,不由也驚得呆了。

    在那揮舞利爪,敖翔于九天的赤紅巨龍身上,端坐著的那個含笑少年,分明便是安南將軍,一等伯爵,御林軍副統領,九城兵馬司副都統,李小民!

    驚恐的呻吟聲,自每一個叛軍士兵口中發出。呆呆地看著怒吼咆哮的巨龍,以及龍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將軍,巨大的恐懼攝住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幾乎無法動彈。

    巨龍駕雲狂飛,霎時間,便已來到皇城之上,伸手輕拍龍身,那巨龍便似听到命令一般,俯首下沖,迅速沖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龍,低頭沖了下來,讓城上將士,盡皆悚懼。看那龍頭一低,便有半個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頭,豈不將整個城牆,撞粉碎!

    就在眾將士與侍衛、宮女們驚慌躲避之時,城上身穿華服的絕代佳人,卻是依舊穩穩地立于城頭,眼含熱淚,一眨不眨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少年,眼中熾熱的情思,幾乎要將他融化!

    巨龍輕聲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顫抖。在接近城頭之時,它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緩緩飄落在皇城外,粗大的身軀在城牆外微微盤住,即使是高高的城頭,亦不及它盤在地上粗壯身軀那般高大!

    赤龍背上,瀟灑飄逸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微微一笑,縱身向城牆上躍了下去。

    他穿著雪白的衣衫,在烈風吹拂之下,緩緩落地。看著前方目含熱淚的周皇後,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蘊含著無盡的情意,靜靜地看著這苦候自己的嬌弱佳人。

    赤龍的頭顱,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無比,龍角高出宮門數倍。在叛軍將士們驚恐至極的目光之中,赤龍仰頭怒嘯,身子陡然飛起,帶起的狂風,讓最前面的叛軍士兵立腳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飛到空中的巨龍,在空中盤旋呼嘯,漠然蔑視的目光,向地面上的叛軍掃了一眼,轉身向天邊飛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般恐怖的巨龍,已經超出了所有叛軍士兵的想象。即使巨龍離去,他們還是嚇得不能動彈,恐懼的目光,遠遠看向皇城上,自己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御林軍副統領與九城兵馬司副都統,安南將軍李小民。

    清秀飄逸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淡然望向城下黑壓壓一大片,默然呆立的數萬大軍,微微一笑,朗聲長嘯道︰“眾軍兵,爾等本是護衛金陵的部隊,為何星夜到此,致有此亂?”

    這清朗的嘯聲,在數萬叛軍的頭上滾滾而過,接著,便听到一陣叮叮當當亂響,眾叛軍手中的兵器,已經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無力地跪了下來,俯首叩地,恐懼得渾身發抖,寧死也不敢抬頭,正視皇城上昂然端立、面帶威嚴的安南將軍。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41 PM

第八十九章力挽狂瀾

    錢伍林的呼喊聲,陡然在鴉雀無聲的戰場上淒厲地響了起來︰“你們都在做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法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算是大唐最精銳的御林軍、衛戍軍的將士嗎?”

    在皇城前方,御林軍統領錢伍林揮舞著大刀,氣得滿面通紅,放聲大吼道︰“這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隨便變出一條紅龍來騙人,東魍子仙師早就說過了,這種東西都是幻術,根本就傷不到人的!你們竟然被這樣的小法術騙倒,真是丟人現眼!”

    他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跪地顫抖的士兵們有多少安慰。讓他們恐懼的,不僅是那不應現于世間的神龍,還有安南將軍長期以來的積威。在御林軍中,誰沒有見過安南將軍曾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最強悍的御林軍將領當場打敗,即使是精鋼打就的鐵棍,亦能被他輕松擰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讓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為之震驚悚懼。

    雖然迫于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參加叛亂,並暗自希望能沖進皇城搶些金銀財寶讓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遠赴邊關的安南將軍突然駕龍歸來,就算是心志最堅定的御林軍將士,亦不由恐懼萬分,看著貌若瘦弱,實際卻強悍至極的安南將軍,一股無力感不由從他們心底涌起,再無人敢生出與他對敵之心。

    與御林軍相比,衛戍部隊的將士心態上就要好得多。雖然他們歸屬九城兵馬司管轄,亦是李小民的下屬,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馬司時日尚短,也沒有時間老跑到軍營中去看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大發神威的情景。看著遠處城上站立的李小民,雖然畏懼他有馭龍之能,卻也不是太過害怕,只望錢伍林說的是真的,剛才那些都不過是設來騙人的假象,那樣自己這一方,還有勝利的希望。

    突然間,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沉寂。在叛軍後方,大批的攻城車、投石車遠遠地推了過來,緩緩接近城池。在撞車上巨木前端包的鐵皮上,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帶著寒冷的氣息,對堅固的皇城,隱隱有威懾之意。

    兩軍陣前,錢伍林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眾將士!我軍的攻城器械已經運到,眾將士可並力向前,一舉攻入皇城,將李小民和周皇後這群叛逆,盡皆斬于刀下!誰殺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後,皆可萬戶封侯,榮耀一世!”

    興奮的低語聲,開始在叛軍中悄悄散布開來。這般的重賞,已經超出了士兵們的預料。沒有見過李小民厲害的叛軍士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在攻城撞車撞開城門之後,沖進去立功受獎了!

    鎮邪軍將士,卻是個個橫眉立目,揮舞刀槍,氣勢如虹,一心只待敵軍沖來,便要刀槍見紅,將他們殺個魂飛膽裂!

    夜風襲來,昂然立于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飄飛,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絲毫沒有一絲殺氣。只有他口唇微動,發出無聲的訊息,隨著夜風向前飄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叛軍中的眾多將領,都顫抖了一下,臉上迅速變得蒼白。拿慣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這一剎那,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凶光,自眼中狂射而出!

    錢伍林揮舞著大刀,立于陣前大聲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听到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心腹愛將韓勇,與幾名御林軍將領一起,拍馬趕來,手中緊握熟銅棍,眼中凶光閃爍,咬牙大聲呼喊道︰“將軍勿憂,戰場之事,就交給我等好了!”

    錢伍林大喜,在這戰事慘烈的關鍵之際,方才看出誰是真正忠于自己的人,不由大笑道︰“好,你們都是軍中猛將,朝中忠臣,丹陽王登上大寶,定然重用爾等!”

    他回頭怒視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監,手中大刀一揮,遙遙指向城頭,怒吼道︰“眾將听令!給我帶軍攻上去,殺了狗太監,奪下皇城!”

    對于這滿懷豪情的壯語,回應他的,是從腦後惡狠狠打來的一棒!

    烈風驟襲,錢伍林只來得及心頭驚訝,絲毫沒有躲閃,便被熟銅棍結結實實地砸在後背上,立即一頭從馬上摔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五髒六腑,翻滾劇痛,似乎被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漸漸聚攏在九城兵馬司都統莫尚籌身邊,忠心衛護著他的十幾名衛戍軍將軍,亦陡然發難,刀槍並舉,以暴烈至極之勢,狠狠劈向莫尚籌身邊親兵,霎時間,鮮血狂濺,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親兵紛紛慘叫落馬,當場橫死,而莫尚籌的身上,在一剎那間被七八柄鋒利刀槍狠狠逼住,嚇得他肥胖的身軀縮成一團,看著橫眉怒目、滿臉猙獰的舊日屬下,滿臉都是驚恐至極之色,幾乎連屎尿都嚇得流了出來。

    韓勇跳下馬來,不管錢伍林還在痛苦掙扎,一把揪他起來,與幾個同僚一起,繩捆索綁,將他捆得象個粽子一般,橫在馬上,回頭狂呼道︰“錢伍林造反叛亂,罪在不赦!吾等奉御林軍統領、安南將軍之命,已將其擒在此處,爾等可隨我將錢伍林獻上李將軍,不可有違!若有執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殺勿論,誅滅九族!”

    變生肘腑,讓數萬叛軍士兵,俱都嚇得面色大變,恐懼地看著自己陡然變得陌生的長官,手腳顫抖,不知道該听誰的好。

    城頭上,李小民滿面輕松之色,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國家的忠臣良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錢伍林在馬上縮著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強忍劇痛,從牙齒縫間擠出一句惡狠狠的問話︰“韓勇!我平日里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于我?”

    韓勇和幾個御林軍將領,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幾個將領互視一眼,知趣地走開,也不去理睬錢伍林。

    只剩下韓勇,見四下無人,將嘴湊到錢伍林耳邊,苦笑道︰“別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都是李小民那個家伙,簡直是個地里鬼,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們的隱秘,拿出來要挾我們。還有憑有據,要是這些事讓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頭撞死算了!沒辦法,只好寫下投順書,暗地里投靠了他。本來以為他遠赴邊關,我就再也見不著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跟著你造反,誰知道這家伙還能飛回來,站在城頭上,嘴一動,聲音就飄到我耳邊了,要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動手,把你逮住獻給他!我這才知道,這幾個家伙也都是他娘的倒霉,被這小子逮住了小辮子,只好閉著眼楮給他賣命。沒辦法,為了我一家老小不用自己捂著臉去跳河,只好犧牲大哥你啦!”

    錢伍林這才明白,氣得當場吐血,嘴角掛著串串血珠,顫聲怒道︰“小勇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寧可去死,也不敢讓人知道?”

    韓勇順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我們家……”

    話剛到嘴邊,陡然醒悟,韓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錢伍林,怒得眉毛眼楮鼻子都擠在一起,舉起飯缽大的拳頭,半晌才忍住氣沒有砸在錢伍林頭上,咬牙悶聲道︰“他娘的差點就說出來了,老實告訴你,只要你听見一點,就算你是李將軍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滅口再說!”

    另一邊,莫尚籌也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顫聲道︰“你們,你們早都投順了安南將軍了嗎?”

    四面里,將他團團圍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馬司下屬將領其實也都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隱私證據,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卻不說出來,只是豪氣干雲地大聲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將,安肯與你造反耶!方才不過是虛與委蛇,如今安南將軍既回,大局已定,吾等這才趁勢一擊,讓你這逆臣賊子,不能有一絲反抗的余地!”

    叛軍之中,將領們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歸降朝廷,效忠于周皇後與安南將軍,若有不從者,定當殺盡滿門!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舉起刀斧,準備劈下,殺盡周氏一門時,陡然變故突生,看著這般混亂的局勢,茫然無措,手中刀擱在人質的頸上,卻不知道是該割下去,還是向下一劃,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

    一個御林軍將領拍馬趕來,大聲呵斥,怒罵道︰“還不將周相爺的親人都放了,想要被當場格殺嗎?”

    看到平日里訓練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降了李小民,眾刀斧手嚇得面如土色,慌忙用刀割開繩索,放開周家人。只是有幾個刀斧手渾身顫抖,不小心把人質的皮膚割破,自己倒嚇得滿頭是汗,顫抖不止。

    周家人死里逃生,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遙遙望向城上的周皇後與李小民,拜倒哀聲大叫道︰“皇後娘娘,安南將軍,相爺被賊人所殺,一定得替他報仇啊!”

    周皇後看得心如刀割,既傷痛老父慘死,又慶幸滿門親人得以死里逃生,不由以袖掩面,低聲抽泣,只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投身于李小民的懷抱,在他的溫暖懷中哭個痛快!

    此時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軍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隊,大聲宣誓要效忠于周皇後與安南將軍。縱有幾個將官未曾被李小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這麼多同僚控制的大軍,只得嘆息著,和他們一起管束士兵,只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亂忠臣中的一員,也就滿足了。

    ※※※

    金陵城外,兩支大軍遙遙對峙。戰旗飄揚,在狂風吹拂之下,烈烈作響。

    這兩支大軍,俱都是兵馬強壯,衣甲鮮明。而且所穿衣飾,也都相差不多,都是大唐精銳的部隊,如今卻刀兵相見,同室操戈。

    丹陽王李熊披盔貫甲,騎馬立于本軍陣中,遙望著南面金陵外,騎馬立于軍前的李小民,心中驚怒交集,恨聲道︰“外公!這狗太監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降服御林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將領,將效忠我們的軍隊,變成了他的?”

    在旁邊,同樣身穿盔甲的錢松面沉似水,騎著一匹駿馬遙視前方,花白胡須在胸前飄揚,聞聲沉吟道︰“罷了!是我們算計不到,想不到此賊如此手段,只在御林軍和九城兵馬司呆了幾天,就收到了這麼多部下的忠誠!幸好他未曾在禁軍中有過軍職,此軍中也未有人參加過南征平亂,不然的話,我對禁軍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們身後,是十二萬禁軍,原本居于金陵城外數十余里處的大營之內,負責防衛金陵附近一帶的安全。此時經過他們祖孫苦心經營,終于收伏了這支禁軍,趕來城中安定局勢。誰知趕來之時,卻發現金陵城門緊閉,沒有人歡迎他們的到來,不由大驚,一問才知道,御林軍和莫尚籌都已被擒,所有參加叛亂的衛戍軍和御林軍,都已經投順李小民了!

    李熊和錢松大驚大恐,在城外立下營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大舉攻城之時,城中軍隊,反而出城迎戰,當先一人,正是那令他們切齒痛恨的少年太監李小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45 PM

第九十章控魂邪法

    李熊回過頭,看看自己部下十二萬禁軍,聲勢顯赫;而敵方雖然士氣高昂,卻還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這才微微有些歡喜,可是還不能十分放心,便向旁邊一個中年人問道︰“東魍子法師,那些禁軍將領怎麼樣,該不會也反叛吧?”

    在他身邊,馬背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雖然也是騎著戰馬,卻身穿道袍,頭梳道髻,面色陰沉,聞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們不要自己親人的性命,不然的話,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李熊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舉目看向遠處與己方遙遙對峙的敵軍,思量著是不是應該揮軍直上,直接將他們徹底擊破才好。

    前方的軍陣之中,突然有一匹戰馬狂奔而出,上面坐著一員老將,須發盡白,卻是精神健旺,披盔貫甲,催馬馳到軍前,指著禁軍大聲怒喝道︰“廉承恩,宋向北,你們這群不知恥的東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為何還敢反叛,和這群狼子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軍之中,大半將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頭,面有慚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兩個大將硬著頭皮拍馬而出,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道︰“老將軍,屬下有禮了!”

    錢老將軍面色不豫,怒道︰“不要裝腔作勢,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背叛朝廷,和錢松一起圖謀不軌?”

    在錢伍林率叛軍攻入金陵之時,也派出自己心腹,帶兵將錢府團團包圍,不準走出一個。只是忌憚錢援在軍中的威信,這才沒有派人入府將他斬殺擒拿,只派軍把他軟禁在府內。後來李小民一舉平滅叛軍,派人去救出錢府上下人等。錢援听聞自己從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這才自告奮勇,出城罵戰。

    听到錢援的質問,二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說起來二人都是錢援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可說是受厚深重,只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已,雖然羞慚至極,卻也無言可對。

    見二人面色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錢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你們兩個,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才跟著錢松反叛,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麼?”

    宋向北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末將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實是家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懸人手,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錢援听得奇怪,連聲追問,二人吞吞吐吐,才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錢松這次請來的陰山法師東魍子,慣會用咒術害人。錢松派人去四處搜羅了禁軍各將領家中親人的生辰八字,又買通家奴偷了他們的頭發衣物,釘在木人之上,每日里由東魍子施咒召魂,硬將眾將至親之人的魂魄,召到木人身上,讓眾將的親人一個個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讓眾將焦慮萬分,到處延醫買藥,卻是藥石罔效,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錢松派人將眾將召到一起,請出東魍子,手中拿著大堆木人,冷笑威脅,只要眾將從命,家人性命,便可保全!

    眾將听聞是叛逆之事,哪里肯從,俱都怒容滿面,幾乎當場便要翻臉,誅殺錢松與東魍子!

    錢松自有大批護衛隨行,眾將無法接近;東魍子卻是昂然冷笑,只拿了一枚鋼針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們擄來的一個受術者便昏昏沉沉,捂著傷處痛苦呻吟。

    那受術者的親人亦是禁軍將領,見狀心如刀割,再不敢輕舉妄動,為了家人性命,不得不低頭求懇,答應了謀逆之事。

    眾將面面相覷,自知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下來,只求錢松和東魍子說話算話,事成之後,讓自己親人平安活下來便好了。

    戰場上,二將將此事向錢援講來,听得錢援驚怒不已,手指放聲大呼道︰“老匹夫,竟出此毒計,爾日後定受惡報!”

    錢松昂然冷笑,沉聲道︰“你這老賊,我屢次與你相約,欲行交好,共商大計,你總是推三推四,渾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大軍十二萬,兵臨城下,爾還有何本領,敢與我雄軍爭風?”

    錢援大怒道︰“你有十二萬軍,可都願听你的麼?我金陵城雄兵數萬,眾志成城,又有堅城為倚,你怎麼攻得進來!只待後日勤王軍來,爾等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錢松心下沉吟,知道他說的不錯,旁邊李熊卻是滿臉怒色,揮刀大吼道︰“眾將士听了,前方便是叛國逆賊,挾持天子,欲行不軌!爾等只要並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三日,百無禁忌!而眾將的親人,也定會福壽雙全,絕不會有一絲意外發生!若有陣亡將士,朝廷定會保證他滿門衣食無憂,安享天年!”

    此話中,有威脅,有利誘。禁軍士兵听到可以進金陵搶掠,固然是熱血沸騰;而眾將听聞親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向往,已有人暗下決心,便是拼死一戰,死于沙場,也要救出自己的親人,讓他們在錢松和李熊的照料下,安享余生。反正錢松家里有錢,若用這點錢買個好名聲,他又何樂而不為?

    十二萬禁軍,個個摩拳擦掌,揮刀舞槍,在一眾死志已萌的將領統帶之下,緩緩向前逼近,便要全軍突擊,一舉擊破敵軍,攻入城池,以競大功!

    就在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忽然听到一聲清朗長嘯,自城頭發出。

    金陵城上,一員小將白袍銀甲,昂然站立,手揮羽扇,怡然微笑道︰“眾將何必如此!你們來看,這又是誰?”

    城外十二萬禁軍中的大將,同時舉目望去,但見在李小民身後,大批士兵扶老攜幼,簇擁著許多老少婦孺上得城頭,讓這些大將,不由盡都驚呼失聲!

    因為他們認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親人!

    那些被扶上城頭的老弱,個個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即使被扶著勉強在城上站著,也是搖搖晃晃,象是風一刮便會倒的模樣。

    看著城頭上滿目老弱家人,李熊大驚,回頭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麼會被人抓走了?”

    連叫幾聲,才有一個心腹牙將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拜倒在李熊馬前,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該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時,發現守衛軍士各都七竅流血死在地上,他們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揮刀指向牙將,怒喝道︰“既然出了事,為什麼不早來稟報?”

    牙將叩頭哭道︰“大王容稟︰小人本欲前來報知,大軍已行,小人雖然是趕到這里,可是軍中事務繁忙,大王與相爺都沒時間見小人,而且人多眼雜,小人哪里敢亂說!”

    李熊怒氣不息,發狠喝道︰“來人,把這個沒用奴才,拖下去軍法杖斃!”

    牙將痛哭哀求,連連磕頭,卻還是被幾個親兵上前揪起,拖到後陣去處刑了。

    城頭之上,李小民搖扇微笑道︰“禁軍各位將軍听了︰貴親現在在都城之內,我御林軍保護之中,眾位可以安心。只待我大軍擊破叛賊,斬殺了錢松、李熊與東魍子一干匪類,便可讓眾將軍一家團聚,絕無虛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後,厲聲長嘯道︰“從賊造反,罪大至極!眾將軍切莫自誤,若是懸崖勒馬,還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從賊,便是滿門抄斬之罪!眾位將軍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自己的親人想一想!”

    面對這樣明顯的威脅利誘,眾禁軍將領面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死。顯然自己親人落在李小民手里,只要自己帶兵向上一沖,架著他們的那些士兵便會拔出腰刀,當場斬了自己的親人,這讓本就無心造反的各將領,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一條可以確定,此刻便是拿刀架著他們的脖子,他們也不會帶兵前去沖鋒了。

    禁軍中主事三人,俱都面色大變。錢松和李熊都拿眼看著東魍子,只望他能力挽狂瀾,想出什麼辦法,來挽回危局。

    看著那些禁軍將領敵視的眼神,東魍子心中暗怒。自己施咒害死過那麼多人,也要挾過那麼多人,還沒有什麼人的親屬被自己施咒以後,還敢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將那些受術者的肉身奪去,就算自己有威脅他們的方法,敵方亦有方法取受術者的性命,對于威脅受術者親人方面,二者倒是兩相平手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45 PM

第九十一章白衣法身

    東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術者已經難以操控,不如下手暗中結果了他們,讓那些將領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里,仇恨之下,說不定便會率軍猛攻,意圖報仇雪恨!

    受術者,足有數十余人。也就是東魍子這樣強大法力,才能同時操控這麼多活人的魂魄而不太過吃力。只是幾十個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放不下許多,此刻都放在皮袋里,掛在馬頸上,東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中摸了一個木人出來,也不看上面寫的姓名與生辰八字,只是暗拿鋼針,向它心窩里重重一戮!

    城頭之上,慘叫聲淒厲響起。一個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沉沉,在軍兵的扶持下低著腦袋,在鋼針扎上木人之時,突然抬起頭,放聲嘶叫,滿臉的恐懼痛楚,尖叫聲足可刺透耳膜!

    扶著她的兩個軍士,都嚇得渾身大震,手中一松,將那女子丟在地上。驚魂稍定時,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殞,氣絕身亡了。

    城外一個禁軍將領遠遠望見,心如刀割,嘶聲慘叫道︰“賢妻!”

    李熊眼角瞥見東魍子的動作,卻不說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親兵圍過去,在東魍子身旁擋住眾人的視線,一邊舉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見眾將軍一心為國,不肯投降于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毒蛇心腸聞名的後宮太監!”

    話音未落,李小民身後一個老頭也是放聲慘叫,頹然倒地。一雙眼珠,用力凸出,滿臉都是痛苦至極的神色。

    禁軍眾將俱都狂吼起來,激憤乞憐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聲慘呼道︰“安南將軍,不要動手!末將願降!”

    歸降的喊聲,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身後,亦是圓睜雙目,死不肯瞑。

    見李小民接二連三地暗下毒手,眾將驚怒交集,那些死了親人的將領更是痛哭大罵,幾乎失了理智,率領親兵,直向前方的御林軍殺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揮手指向東魍子,厲聲斷喝道︰“妖道,你暗中害人,卻要嫁禍于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雙目圓睜,一股狂暴氣勢,自身上狂涌而出,雙臂一振,身後忽然現出三個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聳立空中,只是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見安南將軍白衣法身忽現,眾軍兵驚得目瞪口呆,除了幾個失去理智帶著親兵亂砍亂殺的禁軍將領以外,余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著兩位法師斗法。

    李小民雙臂向前一揮,厲聲喝道︰“妖道,看我法術厲害!”

    在他身後,飄浮在空中的三個白影亦同時揮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為強勁的風力,自他所在之處,向北狂吹而去。所到處,飛砂走石,刮得眾兵士連眼楮都睜不開來,只能掩面大呼,驚慌後退而已。

    便似巨龍咆哮,剎那間,狂風便已越過寬廣的戰場,強勁刮到東魍子面前。

    東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里亂摸,右手執著鋼針,想要多弄死幾個受術者,忽被狂風吹來,心中暗驚,整個人連同胯下戰馬,都被刮得倒退數步,滿身衣衫毛發向後狂飄。馬頸上所掛皮袋,亦被吹得向後揚起,幾個木人,從里面散落出來。

    東魍子咬著牙,放聲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為你弄些障眼法就會頂用,若真會用,上次從巨山搶來的幻龍怎麼不見你用出來?只用了一次就不再用了,是不是剛搶來,還用不熟練,不能在白天現世?”

    城頭之上,李小民面籠冰霜,也不與他多言,雙臂一振,身後三具白衣法身,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體合一。

    李小民肅容滿面,手捏法訣,口中喃喃念誦,忽然伸手向前一指,怒吼道︰“妖道受死!”

    一個白色身影,如狂風般自他身上疾飛而出,飛速向前射去!

    這個白影,動作快逾閃電,身上卻攜著強大的風力,一路向北疾射而去,所過之處,身邊所帶狂風,將沿途未及躲閃的禁軍將士,俱都吹得滿天亂飛,待狂風過後,方才能落向地面,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斷筋折,痛呼不已。

    東魍子左手捏著一個木人,右手緊握鋼針,正要發狠再刺,忽見白影迎面狂撲而來,不由大驚,揮手扔開手中東西,拔劍厲嘯,揮劍向那撲來的白影斬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隨手揮出利劍,尖嘯一聲,挾著漫天狂風,直向東魍子刺去!

    東魍子手中長劍,攜著強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卻似劈到虛空處一般,白影手執利劍,電射而來,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化為一道白光,向後陣狂沖而去。

    勁風狂襲,東魍子整個人都被卷入狂風之中,戰馬亦被強勁風力吹得向後倒飛,似有摔倒之勢。

    東魍子心中暗驚,慌忙念動定風咒,戰馬方才在空中停住,穩穩落在地上,卻還是被狂風吹得毛發飄揚不已,低低地哀鳴著,連馬眼都無法睜開。

    狂風呼嘯,強勁至極。那個巨大的皮袋,在刀劍似的狂風下,結實的束袋絲絛亦被一擊而斷,驟然向後飛去,袋口已然裂開,那數十木人之形,被狂風吹得漫天亂飛,一時間,在東魍子身後的天空上,到處都是疾飛的木人之形。

    城頭上,眾禁軍將領的親屬亦是同時身體狂震,如被風吹得變了形一般,拼命掙扎扭動著,滿臉肌肉扭曲,大聲慘叫不已。

    陡見自己親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飛,引致他們如此痛苦,眾禁軍將領亦是大驚失色,拼命打馬如飛,在狂烈風中,疾馳向北,一心只想搶回寫有自己親人生辰八字的木人!

    東魍子在風中大聲厲嘯,驚怒不已,回身想要搶回自己施術的憑依,但見滿天木牌飄飛,散去無蹤,又到哪里去搶回它們?

    狂風襲過,戰場上已經是一片狼籍。御林軍將士早經叮囑,一見將軍欲要施法,便都向兩邊逃散,只有禁軍將士未及防備,首當其沖,被狂風吹得滿天亂飛,摔得傷殘無數,一時間,四面曠野,哀嚎聲到處響起,慘烈至極。

    城頭上,李小民身體陡然有一股寒氣發出,臉色也變得似冰雪般蒼白,陡然一振雙臂,一個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飛而出,向前方軍陣,電射而去!

    飛速掠過戰場的白影,挾帶著極強的寒氣,經過眾軍兵附近,都讓他們失足跌倒,大聲慘叫,身上已然被凍得一片發白,盔甲上結滿了冰霜。

    極寒白影,一掠而過,只留下被凍傷慘叫的禁軍士兵,相顧失色,恐懼納罕不已。

    東魍子右手緊握利劍,大聲咆哮,口中念動法訣護身,巍然不動,只是看準白影來勢,凝神一劍,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滿身寒冷至極的殺氣,見妖道長劍刺來,也不躲閃,只是在風中尖嘯一聲,整個靈體化為極寒劍光,向妖道電射而去!

    至陰至寒的靈體,在東魍子道袍處,當胸穿過,一路向北飛射。東魍子登時便覺渾身如墮冰窖,整個身子都被凍得僵硬麻木,不由悶哼一聲,若非有神功護體,只怕這寒冰劍一擊,便能將他整個凍成冰塊!

    在他身後,李熊派來護衛他的親兵與禁軍將士,方經狂風厲襲,忽又被寒氣疾撞而來,當下都大聲慘叫跌倒在地,整個人凍得渾身雪白,身上積滿了厚厚的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東魍子怒吼一聲,振臂沖開身上所封冰霜,只覺法力大損,心中驚怒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厲害,不然那兩位師兄也不會這麼輕易便被他殺了,因此一直不敢與他正面交鋒。若非錢松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經西去陳境,許久不能趕回,他也不會貪功冒進,趁李小民不在時幫助錢松李熊奪權纂位。誰知在陣上一見,李小民的厲害還是出了他的意料,讓東魍子心下大為後悔,卻也不能退後,只能咬牙撐持,恨聲笑道︰“李小民,你還有什麼本領,不過如此嗎?”

    城頭之上,李小民放聲大笑,雙眼精光暴射而出,雙手捏動法訣,同時向前指去,喝道︰“幽兒,看你的了!”

    一個身材縴細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飛而出,一時間,光芒大作,照耀得滿地軍兵,都掩面痛呼,誰也無法睜開眼楮!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47 PM

第九十二章至九十三章

    幽兒靈體捏動劍訣,手執靈劍,向前疾飛而去。靈體上迸發出巨大的靈力,光芒耀眼至極,便似流體般的太陽,疾射向前,沖向那咬牙持劍的妖道!

    這般強大的光芒,便是用符水洗過眼楮的東魍子亦是難以抵受,只能咬牙勉力支撐,怒視前方,但見燦爛光華之中,哪是什麼李小民分出來的法身,分明是一個嬌俏美麗的白衣少女,身上的靈力之強大,讓東魍子亦不由心驚膽裂!

    當此存亡之際,東魍子已無後退之由,只能大聲念動真言,緊緊握住手中長劍,激起渾身法力,怒視著前方耀眼白光之中,持劍疾速沖來的白衣少女!

    東魍子畢生法力,已然激發,一片青色光焰,自他身上狂涌而出,由頭上騰起,直指天空,青焰閃動,足有數尺之高。這一刻,東魍子已是雙目精光暴出,揮劍怒吼,拍馬向前疾馳,便要與前方沖來的強大靈體,做一生死決戰!

    幽兒運足靈力,疾馳向前,俏麗的面龐上,已是寶相莊嚴,手中靈劍,凝聚了龐大的靈力,閃電般地沖到東魍子前方,嬌叱一聲,靈劍狂揮而出,以人類絕難企及的至高速度,在眨眼之間,便已揮出了數百余劍!

    東魍子大聲嘶吼,只見眼前一花,白影疾速飄動,燦爛光芒暴射而來,手中忽然一輕,用了多年的法劍,突然間寸寸斷折,飛落風中。

    他還不及臉上變色,靈劍已然襲體,在東魍子淒厲嘶嚎聲中,整個身子被劈得從馬背上飛起,在空中霎時間被靈劍在身上橫劈豎斬了無數次,血肉狂飛,在空中化為血霧,漫天飛射!

    這一劍,已是凝聚幽兒修煉多日的至強靈力,威力巨大無比,讓妖道多年的法力,亦無法抵御,在拼命燃燒最後余熱抵擋之時,竟然連元神亦被劈得粉碎,與血肉一同飛射而出,散落得到處都是。

    東魍子胯下戰馬,已然嚇得骨軟筋酥,眼楮幾乎被撲而而來的耀眼白光刺瞎,半晌之後,方才能睜開眼楮,帶著身上血淋淋的滿身血跡亂跑,踹倒了幾個掩面痛呼的軍兵,落荒逃去。

    听得東魍子的慘叫,錢松心知不妙,半晌才揉著眼楮緩過神來,再看東魍子所站之處,除了血肉狼籍,再加一匹逃去的無主戰馬之外,再無別的東西剩下。不由大恐,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熊卻是死也不肯認輸,看了情勢如此不妙,也不肯趁亂逃走,咬牙大喝道︰“眾將士,李小民凶殘狠毒,既殺眾將親屬,亦偷襲東魍子仙師,導致他傷重回去養傷,不過,李小民現在的法力,已經都耗盡了!眾將可並力向前,斬了李小民,以謝天下!”

    一眾家人被擒的將軍,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信誰的好,只能在亂軍中到處搜尋,希望能找到系著自己親人性命的木牌。

    錢松見情勢危急,回頭看向北方軍陣,心中暗暗慶幸。在後陣之內,押陣帶兵的都是他多年來培植的親信,既有依附于他的禁軍將領,亦有被派去領兵的自己府中的親信家將,此時恰好可以派上用場,有他們率領大批禁軍保護,自己想要趁亂逃去,大概亦可以做到。

    他悄悄地拍馬向後方行進,正要帶著親兵躲進後陣,忽然听到劇烈殺聲從北方氣勢洶洶地傳來,震動心肺,不由大驚失色,呆立當場。

    後方,有傳令兵驚慌失措地催馬跑來,在錢松馬前躬身稟報道︰“稟相爺,秦貴妃帶著大軍,已從北邊殺來了!”

    錢松大驚,秦貴妃難道不是在城里,怎麼會帶軍在北邊出現?

    他卻不知,從叛軍入城,戰事初起之時,秦貴妃便已由李小民派了自己的親信太監,護送她出了宮,又在自己部下兩個幫主率人護送下,在混亂中護著她逃出城去,直將她送到北方,去尋找她的長兄,尋求救兵來援。

    秦貴妃心急似火,晝夜兼程走到半路,便遇到一支軍,卻是秦老將軍主持北路軍的長子收到他的飛鴿傳書,派出自己的兒子秦宜福領著五萬大軍,前來勤王救援。見了姑母,又驚又喜,慌忙下拜,將軍權交給了秦貴妃。

    此刻,秦貴妃帶著大軍,剛好趕至,稍事休息,便率軍突襲,自北方狂沖而來,將叛軍後陣,沖得大亂!

    錢松聞報,驚慌不已,正要尋路逃走,忽然看到西面煙塵滾滾,似有一支軍,疾速殺到!

    錢松舉目觀瞧,心中暗自祈禱,只望是自己早先安插在金陵城西方棉茵州的親信守將帶軍來援,那時還可有一戰之力!

    戰馬狂奔,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顫抖。眾軍兵都舉目向西方看去,卻見旌旗招展,一支剽悍至極的騎兵揮舞長刀沖殺而來,打的卻是西路軍的旗號!

    這支騎兵,不過數千人,卻是個個悍勇,領頭的將官,也大都滿身豪雄之氣。揮舞鋼刀,大聲怒吼,氣勢壓得禁軍士兵喘不過氣來。

    當先一名女將,貌美如花,看上去不過二十余歲的模樣,卻是滿身成熟女子魅力,嬌軀性感至極,即使在鎧甲遮蔽之下,亦掩蓋不住她那誘人噴血的魔鬼身材。

    她頭戴雉雞翎,一身草莽女子的野性氣息,手中揮舞著一對柳葉刀,大聲嬌叱,拍馬疾馳,率領數千騎兵,閃電般地疾沖到禁軍陣中,趁著方才經過一場大亂,整個禁軍前陣正亂作一團之時,沖到錢松前方,率軍一陣狠殺,直殺得人頭滾滾,遍野橫尸。

    錢松部下親兵,雖然早經他找來北趙大將,多年苦心訓練,已成精銳之師,卻抵擋不住這群如狼似虎的暴兵凶猛殺來,節節敗退,一直退到錢松面前。

    在另一邊,北路軍的勤王之師,亦吶喊殺至。在兩軍陣中,但見一名女將,滿身黃金盔甲,威風凜凜,揮動鋒利沉重的大刀,滿陣亂陣砍,當者披靡,率軍直向錢松和李熊殺來!

    兩員美貌女將,率領西北兩路大軍,同時殺至,直殺得造反作亂的禁軍,遍地尸積,再加上早已無有戰心,都哭爹喊娘,到處亂跑,陣勢潰敗不可收拾。

    李熊怒得揮刀大吼,喝令部下親兵前往抵擋。而錢松卻是滿臉灰白,眼見兩面夾擊之下,兵敗如山倒,而西方那悍猛女將已率領騎兵沖到近前,正要撥馬逃走,卻見那頭戴雉雞翎的美貌女將率軍直沖而來,撞破親兵重重防衛,眼見錢松就在前方,撥馬逃走,心中一急,從腰間拔出飛刀,大喝一聲︰“著!”

    飛刀如閃電般在空中掠過,噗地一聲,直射進錢松的後心之中。錢松大叫一聲,從馬上一頭撞下地面,後心鮮血流出,當場氣絕身亡。

    美貌女將殺得興起,只覺多日來因被囚禁凌虐而郁積的悶氣一掃而空,放聲爽朗大笑,揮軍掩殺,將一眾面如土色的親兵趕得四面潰逃,拍馬馳到錢松尸身旁邊,跳下馬來,揮刀割了錢松的腦袋,重新上馬,揮動著手中血淋淋的頭顱,縱聲大喊道︰“錢松的首級已在此處,爾等還不歸降,這便是榜樣!”

    遠在金陵城頭,李小民搖扇微笑而立,看著那美女的誘人身材,听著她大聲嬌呼,不由一股自豪感,涌上心頭。

    似乎感覺到他熾烈的眼神從遠方射在自己身上,洪三娘轉過頭去,看著城頭上搖扇邪邪微笑的清俊少年,不由滿面通紅,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再度浮現在眼前。

    ※※※

    深宅大院,後花園湖泊上的長亭之中,一個美貌佳人,正在倚欄長嘆,看著假山湖水,碧波蕩漾中,一對對的鴛鴦正在自由地戲水,不由滿心愁苦,幽幽嘆息不已。

    在亭下的湖畔,一個妙齡少女正蹲在水邊,逗著水鳥嬉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亦是滿臉燦爛笑容,讓亭中佳人不由感嘆,果然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即使被人囚禁于此,女兒還是這般天真可愛,絲毫不因處境的惡劣而心情變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淡雅羅衫,不由搖頭輕嘆。雖然現在自己一身綾羅綢緞,青絲雲鬢上亦是滿頭珠翠,身邊也有幾十個丫環小心服侍自己,華貴尊榮至極,卻怎及得從前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那般暢快淋灕!

    一想到“少年不識愁滋味”,便想到吟詩之人。那清秀少年的面容一在她心中泛起,便讓她煩惱不已,心中奇怪,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表面上,他是皇宮中最得寵的太監,卻有著正常男人的器官,甚至還要更大一些,常能弄得自己在極度激烈的交合中興奮得昏迷過去;身具仙術,能將公孫不敗一舉擊斃,還能奪取他的幻龍,時常祭煉;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冷血狂屠,偏偏又有這麼好的文采,讓她內心對這少年更是迷惑,仿佛是霧里看花一般,看不清他的真實模樣。

    可是,不管他有多好的文才,他對自己母女所做的事,實是不可饒恕!

    前日里,他從兩軍陣前先後擄了自己母女來,便藏在家里,肆意淫虐。不但逼迫自己母女與他同床交歡,還當著那些新買來的婢女的面與自己交合,弄得自己在極樂中忍不住大聲浪叫,丟盡了自己作為主母的臉;有時候,甚至還在和那些負責服侍自己的美貌少女做過之後,將那骯髒的東西硬塞在自己口中,逼自己舔吸,即使是和自己女兒做過之後也是一樣!如此荒淫暴虐,天下少有,自己被他淫虐了無數次,早就恨他入骨,便是斬他一千一萬刀,亦難消心頭之恨!

    正在柳眉倒豎,緊咬銀牙,幻想著如何逮住那可惡少年,一刀刀將他零割碎剮之時,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娘子,這麼咬牙切齒地,又在想什麼呢?”

    洪三娘愕然回過頭來,心里思量這家伙是不是地里鬼出身,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若非如此,怎麼能常在自己沐浴更衣之時,偷偷從背後掩出,猛然抱住自己,不顧自己激烈反抗,便強行要求交歡,而且每次都不落空!

    想到激烈處,洪三娘的玉頰不由微微飛紅,美目中怒意射出,冷然瞪視著笑眯眯走來的少年。

    看到她含恨目光,李小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走過來笑嘻嘻地道︰“娘子,你是不是又在幻想,該怎麼把我一刀刀地凌遲處死?唉,你這麼愛幻想,不如去寫本玄幻小說好了!”

    他走到洪三娘的面前,一把攬住她嬌嫩腰肢,將她性感嬌軀抱在懷中,低下頭,便親吻在她嬌艷紅唇之上。

    洪三娘嚶嚀一聲,如蜜桃般成熟的身體在英俊少年的擁抱之下,迅速軟化,卻努力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快感,正言規勸道︰“不要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年齡,已經可以做你的母親了?”

    李小民一怔,抬頭從她的肩上望過去,看著水邊與天鵝嬉戲的妙齡少女,確實是比自己大那麼一兩歲,倒也不以為意,嘻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才經常吸你的奶嘛!你看,現在比以前更大了一些,豈不是我的功勞?”

    他的手,肆無忌憚地伸進了洪三娘的羅衫之中,握緊玉乳,用力揉捏,感覺著那滿手滑膩酥軟的良好觸感,又邪笑道︰“投桃報李,你不是也經常喝我的奶嗎?看你還喝得很高興呢!”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洪三娘那慣于拿刀殺人的縴縴素手,強拉下去,按在自己兩腿中間,將她的手,夾在里面。

    洪三娘羞得滿面潮紅,在他的大肆輕薄之下,怒羞不已,用力掙扎反抗,可是身上力氣已經被他用法術封住,哪還能反抗得了他這一身精力旺盛的健壯少年?

    感覺著身上羅衫被一層層剝開,洪三娘知道自己勢必逃脫不了再一次的凌辱,只得流著屈辱的淚水,恨恨地咬牙怒罵道︰“你這賊子,將我母女囚禁于此,行此惡事,將來必然要遭報應!”

    李小民呵呵笑了起來,抱著她成熟性感的胴體,在亭子欄桿邊坐了下來,不顧她用力掙扎,仍是抱緊嬌軀,伸手在隱秘處摳摸,調笑道︰“娘子,你被我關了這麼久,是不是覺得很悶,想出去打一仗發泄一下才痛快?”

    陡聞“打仗”二字,洪三娘的美目陡然亮了起來,身子卻是不堪少年撫弄,顫聲道︰“你又在胡說!你把我母女關在這里淫虐,哪肯放我們出去?也不必說這些話來戲弄人,想要老娘的身子,這就上來吧!”

    李小民咦了一聲,正色道︰“娘子,你這是說哪里話來!我們夫妻一心,上陣主奴兵,豈不是好事!實話說吧,最近有叛逆作亂,我自己懶得動手,正想著派林中立他們出去宰了那些叛逆,你要是實在想出去解解悶,我派你出戰,也不是不可以。”

    洪三娘聞聲大驚,舉目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真的,還是只想耍弄自己,看自己著急的模樣。

    李小民說了這些,卻不再說,抱住她,唔唔親吻,將她香滑軟舌,吸到自己口中,肆意親咂,與她交換著口水唾液,親得不亦樂乎。

    洪三娘心中有事,也只得勉為其難,虛與委蛇,與他長吻一陣,香舌纏繞,櫻唇用力吮了他的舌頭一陣,掙扎著抬起頭來,正色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李小民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既然我讓你出去解悶,是讓你快樂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快活快活呢?”

    洪三娘面上紅雲泛起,听他談起條件,始信他說的是真的。據這些天觀察,他現在已經權勢很大,讓自己混在軍中出戰,也不是做不到。不過他所索取的條件,也定然是令人羞赧至極,過份得不得了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大仇未報,若能混進軍中,重新和舊部在一起,召集往日部下,起兵殺了這凌辱自己多日的少年賊子,也未必便不能做到,洪三娘便狠狠一咬牙,心中恨恨地道︰“反正這清白身子已被他所污,算不得干淨,不如便以此殘軀,換得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決心既下,洪三娘便抬起頭來,笑吟吟地道︰“既然主人有命,妾身敢不遵從?我們這便回房,由妾身侍候主人快活!”

    李小民好奇地看著她,對于她這麼大的變化感覺有趣不已,輕撫她的酥胸豐臀,微笑道︰“屋里太悶了,你喜歡自由,就在這亭子里面,自由自在地玩上一次,不是也挺好的嗎?”

    洪三娘面色一變,心中暗怒,可是想想從前也不是沒有在後花園里被他逼奸過,為了報仇大計,只得忍氣吞聲,彎下腰,替他解開褲帶。

    在洪三娘的殷勤服侍下,李小民將佳人拉起來,按在欄桿之上,抱著柔滑雪臀,從後面用力侵入了她的玉體。

    洪三娘緊蹙娥眉,感覺到一陣疼痛,卻又有一絲興奮快樂,暗暗涌起。

    正在閉目享受之際,忽然听到身後少年大聲喊道︰“惜惜,快過來,我有好玩的東西要送給你!”

    水邊嬉戲的少女抬起頭來,看著長亭中的少年,以及自己母親驚慌的表情,不由奇怪,大聲問︰“你在做什麼,什麼好玩的東西?”

    李小民笑道︰“快過來,看了就知道!”

    洪三娘聞聲大驚,雖然已經經歷了多次,還是不願被女兒看到,慌忙縮了下去,用力掙扎著,趴到地上,由長亭的欄桿擋著自己,免得被女兒看到。

    宋惜惜從湖邊跑了過來,踏上長亭,看到亭中情景,陡然吃了一驚。

    李小民轉頭對她笑道︰“惜惜,想不到你跑得這麼快,年輕就是好啊,看到你,我都覺得自己最近老多了,簡直老得可以當你父親了!”

    宋惜惜滿臉嬌嗔,跺腳道︰“你這壞人,又在折騰我母親!你說要我看,難道就是要看這個!”

    她轉身便要出亭,李小民忙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舉起來洋洋得意地笑道︰“別走!你看,這不是很好玩的東西嗎?”

    他手一揮,那東西便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聲音悅耳至極。

    宋惜惜滿心驚訝好奇,雖然不願看到自己母親受辱,可是反正也都習慣了,多一次也沒什麼,說不定便是自己跑掉,也會被那壞人從後面追上,抱回來和自己母親一同受辱;便一步步地回去,伸手接過那個盒子,但見上面是兩個小人,卻是一男一女,雕刻得至為精美,隨著音樂聲,緩緩晃動,親吻在一起。

    看著少女嬌俏面容上泛起好奇的微笑,李小民心中暗喜︰“那些匠人還算不錯,我不過把齒輪發條的原理告訴他們,他們就會按我說的,做個音樂盒出來,雖然粗糙了點,音樂也不好听,可也算不錯了。嘿嘿,看來科技還是最關鍵的,單靠這個,就能賺到一大筆錢,來補充軍費了吧?”

    他的手,從自己胯部向前摸去,撫摸著雪臀玉肌,伸進洪三娘松開的羅衫之中,順著光滑玉背摸上去,一直摸到酥胸上,撫摸著那一對高聳暴乳,低下頭,在佳人耳邊輕聲道︰“你要想率軍出戰,重掌兵權,就得按我剛才說的做,知道了嗎?”

    洪三娘美目中流著羞辱興奮的淚水,卻禁不住李小民上下夾攻,顫抖著聲音道︰“女兒,快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宋惜惜噘著小嘴,慢慢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手中卻還拿著那個音樂盒,好奇地摸弄著。

    洪三娘拉住她的手,流淚顫聲,將李小民的承諾說了出來。現在只要宋惜惜听話,服侍得他高興,將來還會放她出去,在金陵的大街上隨意游玩,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宋惜惜一向听母親的話,見她流淚訴說,更是心中不忍,慌忙表示,一定听她的,絕不耍小性子。

    反正這些事都已經和李小民做慣了,宋惜惜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便抱住李小民,一雙縴細玉手,在他的身體上撫摸起來,努力帶給他更強烈的感覺。

    李小民高興地笑著,一把抱住少女苗條美妙的溫軟嬌軀,大肆親吻著她的嘴唇香舌,與她交換著唾液,舌頭伸進了她的櫻口之中。

    遠遠地在長亭外面,美貌婢女們听到亭中傳來的聲音,都不由臉色泛紅,想起主人那令人生畏的強悍體力,卻有一絲羨慕,在心底升起,只望兩位主母承歡之後,主人還能記得來安慰自己才好。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50 PM

第九十四章亂勢初平

    戰場上,洪三娘的芳心中,霎時轉過了無數念頭,看到城頭上搖扇微笑的李小民,與他交歡時一幕幕羞人的情景,盡皆涌上眼前,羞得她面紅耳赤,幾乎不敢去看部下的軍兵。

    自從那一天起,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帶出府去,稍事收拾,便將她藏在車隊中,一同帶向西路軍。

    在西路軍中站穩腳跟之後,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從暗處放了出來,只說她是自己新收的一員女將,讓她在西路軍中,也謀了個差事,卻是監軍大人的親兵隊長,白天負責保護他,晚上負責幫他泄火。每天夜里,都在李小民身下苦苦呻吟哀求,不堪撻伐,昏厥過去。

    可是在李小民的陰陽雙修仙法之下,洪三娘的身體卻漸漸地更為強健起來。不管夜里多麼疲憊,到了早上,一樣是精神抖擻,甚至還覺得滿身都是活力,只想和別人比試一番才好。

    洪三娘的武藝,本就不弱,和西路軍幾個投靠李小民的將領交手後,將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讓眾將都暗自欽服不已。這一次,李小民是得到京中鬼魂飛來報信,道是城中城外,軍隊調動頻繁,估計到錢松即將動手,才假造了一份聖旨,以此向董相虎要了一支兵,向京城趕來勤王,而其中的騎兵,就由洪三娘統領。反正這支騎兵已經被她訓練了一些時日,也都肯听她的。而他自己,卻騎上一眾鬼衛,飛向京城。而那條赤龍他還不能運用熟練,卻是他在最後關頭才拿出來虛虛騎在下面,以增加自己出場時的震撼力的。

    洪三娘正在含羞回想這些天的事,劇烈的喊殺聲從前邊響起,讓她嬌軀一震,回過神來,恨恨地剜了遠處城上少年一眼,舉目看去,卻見北方一支軍馬,大聲吶喊著沖殺而至,將整個禁軍,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見友軍前來,洪三娘不由精神一振;可是長期以來對官軍的厭惡感,讓她不肯落後于官軍之後,舉起一對柳葉刀,大呼道︰“賊軍已敗,我等可並力向前,擊潰敵軍,立下大功!”

    在她背後,數千騎兵同聲大吼,舉起長刀,隨在她的身後,沖殺進潰兵之中,放手狂殺,直殺得血盈曠野。

    在前方,一名金甲燦爛的美貌女將揮舞大刀,率軍沖殺而來,遠遠望到前方有一個頭戴雉雞翎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甚是面熟,不由一驚,揮刀砍殺著前方的敵兵,漸漸向那邊逼近。

    兩下里,西北兩路大軍狂沖而來,將禁軍殺得走投無路,哭喊潰逃。不多時,兩軍相遇陣中,當先兩名女將,對視一眼,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同聲嬌呼道︰“原來是你!”

    兩軍首領,都是女將,俱都貌美至極,威武萬分,卻在這混亂軍陣中意外相遇,不由愕然對視,驚訝不已。

    洪三娘還好些,知道在戰場上遇到從前的對手也是正常事,而秦貴妃卻沒有想到,被自己下令通緝許久、好象藏到地下去了一樣的女賊首領,竟然率領西路軍的援兵,趕來勤王,並與自己並肩作戰,一同趕殺叛亂的禁軍。

    從前的戰友,已經變成了叛亂的敵人;而上次自己平定的叛匪,卻又率領勤王之師,與自己一同與叛亂的禁軍作戰︰這樣的落差,讓秦貴妃一時茫然無措,對變幻莫測的世事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的目光,落在洪三娘美艷的臉上,看到她眉梢眼角,盡皆蕩漾著春情,顯然是經歷了充足的男女之事,再看她斜睨城頭,看著李小民時那般又恨又愛的表情,恍然明白,不由心中大惱,緊咬銀牙,已經準備好要在戰後,對李小民嚴刑拷打,逼問他把俘獲的賊軍首領藏起來,到底是何居心!

    可是一旦拷問起來,結果只怕會變成自己被他拷問,弄得哭泣尖叫,想到這里,秦貴妃的俏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又惱又羞,輕咬櫻唇,不知道該拿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奴才怎麼辦才好。

    在對面,洪三娘也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秦貴妃滿臉春情蕩漾,顯然與自己一樣,經歷了長期縱情的男女之歡,與上次在戰場相見之時,大不相同。而誰都知道,唐皇李漁已經重病臥床,命都去了半條,哪里還能滿足得了她?想到李小民的膽大妄為,洪三娘心頭恍然,看向秦貴妃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了然理解之色。

    戰場上,兩員英姿颯爽的美貌女將,騎著戰馬,手持血淋淋的鋼刀,相對而立,凝目對視,眼中滿是同病相憐的理解與同情之意,相視一眼,同時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兩位美女首領在殺聲盈天的戰場上惺惺相惜,而她們的部下卻沒有這麼好的閑情逸致,依然高呼著,四面攻殺敗逃的禁軍。

    李熊被一群親兵護送著,且戰且走,一直退到戰場邊緣,卻發現四面八方,都已有敵軍涌上來,御林軍、衛戍軍與西北兩路大軍,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放聲嘶吼,只要拿了丹陽王,送上朝廷,邀功請賞!

    李熊一向待部下親厚,此時雖然已是敗局大定,部下親兵,猶是拼命苦戰,只要保李熊突圍出去。這群人臨死拼命,聲勢卻也頗為駭人,瘋狂吶喊聲中,一直殺透重圍,眼看著便要逃出生天。

    四面里,到處都有士兵舉刀凶狠地到處砍人,兩位女將卻是相互對視,嘆息不已。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楚,洪三娘正紅著眼圈暗自傷懷,知道對面的秦貴妃在那慣于玩各種性愛游戲的小太監手里,也落不到什麼好;而秦貴妃看到洪三娘手腕上微微帶著一絲鞭痕,自然知道賊軍俘虜,若落到小民子手里,只怕比自己要慘上無數倍,看向洪三娘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憐惜。

    驚慌的叫喊聲、廝殺聲驚醒了兩位正在對視相憐的女將,她們恍然驚醒,回頭看去,卻見李熊已經率親兵快要沖殺出去,秦貴妃怒吼一聲,揮動大刀,便拍馬沖了上去。

    洪三娘也回過神來,揮動柳葉雙刀,率領部下騎兵,一同沖殺過去,與秦貴妃並肩攜力,一同沖擊著親兵們頑強的防守,步步逼近重圍中的李熊。

    秦貴妃揮舞大刀,奮力劈斬面前的敵兵,忽覺身邊有同伴上來幫忙,在她的柳葉雙刀如飛劈刺之下,眼前的敵人一個個地慘叫倒地,讓她的壓力大為減輕,秦貴妃不由轉過頭,對洪三娘投去一個贊賞感激的笑容。

    看到秦貴妃對自己溫柔一笑,洪三娘心中大定,知道她是不會再揪住自己從前叛亂之事不放了,而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因此而遭到厄運。自己這麼多天來忍辱負重,含羞與女兒一同服侍那個少年,終于得到了回報,讓她心中喜悅嘆息,向著投以善意的秦貴妃,露出了一個羞澀感激的微笑。

    兩員女將,抖擻精神,同心協力一路沖殺過來,率領部下軍兵,將李熊馬前親兵,斬殺了大半。

    看著自己的親近部下紛紛慘叫著倒在戰場上,李熊心如刀割,怒視著逼近來的秦貴妃,咬牙恨道︰“秦貴妃,就算殺了我,你的兒子,也一樣當不上皇帝,何必苦苦相逼!”

    秦貴妃揮刀怒喝道︰“李熊,你率軍叛亂,罪不容赦!若還知趣,便拜倒在阿姨馬前,讓阿姨捆了你,送上金殿,由皇上發落!”

    李熊仰天大笑道︰“父皇早就快病死了,一群婦人女子,也想發落我麼?”

    他狠狠一咬舌尖,劇痛涌來,當時下了決心,獰笑著挽起袖子,露出右腕上一個黑色法符,放在口邊,狠狠一口,咬在那法符之上!

    鮮血迸流,霎時將法符染得通紅。一道紅光,霎時將李熊周身上下籠罩其中,李熊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仰天尖叫一聲,長嘶道︰“秦貴妃,周皇後,你們不要張狂,我還會回來的!”

    紅光暴漲,霎時將李熊吞沒其中,耀得天地間,一片通明。

    眾軍兵驚呼著,掩面擋住這刺目的紅光,一時間,滿場血腥廝殺,亦停了下來。

    紅光漸漸消逝,待得光線恢復如常,秦貴妃凝目向前看去,卻見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戰馬位于眾軍圍繞之中,而馬上的李熊,早已如黃雀一般,杳然無蹤。

    秦貴妃大怒,喝道︰“李熊,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休想逃脫!”喝令部下四處查找,哪里又找得到?

    遠處城頭上,李小民跌足長嘆。沒有想到,李熊身上亦有法符銘刻,讓他能在危急時刻,逃得一命。這法符,只怕便是陰山妖人,留給這位富有利用價值的皇長子的。

    洪三娘舉起鋼刀,放聲嬌呼道︰“李熊、錢松妄圖叛亂,現在已斬得首級在此!爾等叛軍,若不投降,必當場格殺勿論!”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52 PM

第九十五章金鑾寶殿

    見首領一死一逃,參與叛亂的眾軍兵也都徹底消失了戰意,丟下刀槍,任由涌上來的士兵把自己捆起來,有的親兵一邊被捆,一邊還在微微冷笑道︰“老子死也沒什麼,只要王爺能離開,他日回來,老子的仇,他一定會替老子報回來!”

    負責看押他的官兵見他嘴硬,先一腳踹了他個嘴啃泥,又隨手抓起泥土,塞滿他一口,按在地上狠狠痛揍了一頓。嚇得其他叛亂的士兵,都跪倒乞降,再不敢亂說亂動,免得惹來強烈的報復。

    戰場上,亂勢漸平。投降的叛軍士兵在眾軍驅趕下,漸漸匯聚在一起,抱頭坐地,听候發落。

    只有那些禁軍將領,拍馬滿場飛奔,滿臉惶急恐懼之色,對圍上來的軍將們打躬作揖,哀求他們暫時不要鎖拿自己,手中拿著一個個的小小木人,奔到金陵城下,卻被守城士兵們舉起鋒利長槍擋住,喝令他不得靠近。

    眾將急得面色大變,跪在城下,望著城頭叩首哀告道︰“安南將軍,求你大發慈悲,救末將一家性命!妖道東魍子施了法,控制了末將親人,現在妖道既死,只有你才能救得他們了!”

    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在妖人控制下,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現在已經成了叛逆,說不定便會被滿門抄斬,眾將跪在城下,痛哭失聲,叩頭不止。

    看他們哭得可憐,李小民終究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撫扇嘆息道︰“罷了,放他們上來!那些小木人,都要呈上來交給我,千萬不可以弄壞了!”

    眾將聞言,如蒙大赦,個個喜動顏色,連忙跑進城門,上了城去,拜倒在李小民面前,重重叩頭,哀告道︰“求將軍救小人家人性命,小人定當結草餃環,報答將軍活命大恩!”

    李小民緩步上前,親手將他們一一扶起,接過他們惶恐呈上來的木人,喝令他們退後,自己拿著木人,走到眾將家人面前,拿起一個木人,問道︰“這是誰的?”

    一個將官慌忙上前拱手,道是自己家人的,並指出一個昏迷不醒的老頭,惶聲道︰“這便是家父,年紀如此大了,還要受這般折磨!”言畢,不由垂淚。

    李小民手執木人,口中念念有辭,暗自催動仙力,向木人上行去。

    木人之上,釘著七彩鋼針,在他仙力驅動之下,彩針輕輕顫動,忽然噗噗一陣亂響,被仙力激得跳了起來,墜落于地。

    一縷生魂,飄飄蕩蕩,自木牌上升起。李小民運起目力,凝神看去,卻見此人,正是那老頭相貌,滿臉迷茫之色,似不知該往何處去,便伸手一指,喝道︰“咄!魂靈歸位,不可擅離!”

    他的手指,迸發出一縷微光,直射那老頭肉身額頭之處。那生魂得了這縷微光指引,緩緩向前飄去,直透入老頭眉心之處,倏地鑽了進去。

    再看那昏昏沉沉的老者,驟然驚醒,滿臉亦是茫然之色,四顧一番,忽然看到面前禁軍大將急切的眼神,一把抓住他,驚道︰“兒啊,為父這卻是在哪里?”

    那禁軍大將喜極而泣,父子倆抱頭痛哭。

    別的將領見李小民救了一人,慌忙再度上前跪拜,求他好人做到底,千萬不可把別人給忘了。

    李小民拿著木人,一個個地救治過來。忙了半晌,終于將所有被東魍子妖術攝了魂魄的人救醒。眾將與親人抱頭痛哭,哀傷不已。

    有幾個禁軍大將,已有親人喪生于東魍子手中。幸好別的親人,還未曾遭到毒手,抱頭痛哭時更是哀痛,對錢松等人恨之入骨,只恨李熊逃走,否則自己若逮到他,哪管他什麼皇子不皇子,一定要讓他飽嘗自己老拳的滋味!

    戰場之上,已漸趨平靜。除去一部分禁軍在錢松忠實家將的帶領下趁亂突圍潰逃,其他的禁軍,大都跪地乞降,被後面趕來的西北兩路大軍,會同御林軍、衛戍軍,將他們驅到一處,看管起來。

    望著戰場上順從地低頭走著的大批降兵,李小民悠悠長嘆,知道這一場亂勢,終究是平定了。

    大唐皇宮,金鑾寶殿。

    文武百官在安南將軍李小民的帶領下,在大殿中跪滿了一地,恭恭敬敬地向上叩頭行禮,山呼萬歲。

    在上方,寶座卻是空著的。大唐皇帝李漁,經歷了多次驚嚇,已經奄奄一息,眼看著就快要氣絕身亡了。現在,朝政都由周皇後作主,眾官行禮的對象,只是周皇後一人而已。

    雖然在前面跪著,帶領眾官行禮的是一個太監,百官卻無人敢起輕視之心。由于左右二相俱亡,而秦援亦因急怒攻心,受了風寒,現在正在家中養病,三派都群龍無首,朝中隱然已由最受周皇後寵愛的安南將軍李小民為尊。而他在此次平亂之中,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文武百官,也都心服,無人敢與他爭搶位置。

    母儀天下,端麗萬方的周皇後,威嚴地坐在寶殿之上,珠簾之後,輕啟櫻唇,嬌聲道︰“眾卿平身!”

    李小民率領百官拜了幾拜,站起身來,與他們分列兩旁,持笏恭立。

    他站在百官之前,持笏悄悄向上看去,卻見珠簾之後,麗人儀態既威嚴又性感,想起昨夜平亂之後,她曾在自己身下哭泣呻吟著,卻仍是不停地與自己瘋狂交歡,以驅散巨大的壓力帶來的恐懼痛苦,不由心中滿是憐惜之情。可是能與尊貴皇後偷情的興奮,又忍不住從他眼中流露出來,臉上卻還是一片恭敬之情,微微低著頭,絲毫沒有一絲異狀現出。

    周皇後凝起美目,掃視著下面恭立的文武百官,心中暗嘆。在這些人,有多少人是真正對自己忠誠的,一旦亂起,他們還能保證不會倒向另一邊嗎?

    她的目光,落到李小民身上,眼神微微一熱,知道只要有他在,便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拴住他的心,以保住周氏一族的權力地位,以及親生孩兒的太子封號!即使為了討他的歡心,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想到自己將要對他做的事,周皇後威嚴玉頰之上,不由有一絲羞紅悄悄泛起。

    努力壓抑著狂亂的心神,周皇後低咳一聲,輕啟朱唇,下令將百官之中,幾個依附于錢松的官員,當堂拿下!

    宮廷侍衛如狼似虎地踏上殿來,將幾個哭喊叫屈的大臣們揪去烏紗,按在玉階之前,听候周皇後發落。

    周皇後用冷漠的目光看了那幾個官員一眼,喝令將他們打下天牢,來日交由大理寺審理發落!

    侍衛們躬身听令,不顧幾名大臣哭喊,硬將他們揪下殿去,用鎖鏈鎖住,拖了下去。

    眼見昨日同僚,今天便淪為階下之囚,眾官雖然與他們大都是政敵,也不禁暗生兔死狐悲之感。

    看著下面悚然驚懼的大臣們,周皇後淡然微笑,輕啟朱唇道︰“各位卿家不必擔心,這都是錢松等亂臣賊子誤國,與眾卿無干。”

    眾官回過神來,慌忙躬身,只道這些人與錢松糾結,妄圖反叛朝廷,現在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罪不可赦!

    李小民站在百官之首,側頭淡淡地看了一個依附于自己的吏部侍郎一眼,那侍郎容甫心領神會,持笏出列,躬身奏道︰“啟稟皇後娘娘,周相爺已然被亂賊錢松所害,朝廷中無人主持政事,將來若有緊急公務,只怕不妥。還望娘娘指出一位大臣來,由他署理公務才是。”

    周皇後美目閃動,看著下面躬身上奏的侍郎容甫,淡然道︰“既然如此,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容甫本是一個毫無實權的京官,為人倒還精乖,只是沒有什麼靠山,因此一直都不能飛黃騰達。前些日子,都是靠了李小民的推薦,才坐上了因間諜罪被誅殺的談宋明的位置,對他感恩戴德,已是一心要抱住他這根大樹往上爬,當即朗聲道︰“稟皇後娘娘,安南將軍李大人,英勇機智,文武雙全,這次平定亂賊,全靠李大人之力!有大功于國,若不加賞,只怕天下人因而寒心。依微臣愚見,若要管理大唐政事,非李大人為主不可!”

    在殿下,眾官聞聲錯愕。太監當政,這可是大唐未曾有過的,若是讓一個小太監當上了相國,不管是左相右相,都會讓外國人嘲笑大唐無人了!

    還未有人上奏反對,便見十數名官員出列躬身,持笏齊聲奏道︰“容大人所言極是!李大人才學出眾,政事通達,以李大人主持政事,微臣等心服口服!”

    這些人,便是依附于李小民的那一派官員,大都靠著李小民的保薦,得以得升官職,因此都對李小民感恩戴德,現在見他得勢,自然要出班保奏,在他鞍前馬後效力,將來可望成為他的親信,那便更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接下來,又有十幾員武將出班保奏,拍著胸膛保舉,只說現在秦老將軍既已生病休息,金陵城內外的軍隊須得交由安南將軍統領,才能保證錢松的余孽一黨不會趁亂危及社稷。也只有安南將軍才能讓眾軍心服口服,若換了別人來帶兵,自己第一個不答應!

    在戰後反正的禁軍將領們也都出班跪下,哭訴自己被錢松挾持了親人,不得不附逆造反,罪孽深重。幸得安南將軍不記舊惡,不但上奏皇後赦了他們附逆之罪,反而以德報怨,救了他們的親人,這等恩德,實乃天高地厚。眾將願以死保奏,只願安南將軍這等仁義之人掌管政事,必是大唐百姓之福!而自己若還有機會從軍,便是做個步卒,也心甘情願在安南將軍馬前效力。若有人敢對安南將軍不利,自己便是不要了這條性命,也要與那人拼個死活!

    文武百官自二相亡故,現在已是失了主心骨,見眾將如此說,更是茫然無措。眼見得御林軍、衛戍軍的將領都唯李小民馬首是瞻,而禁軍在整編之後的軍權也已被他掌握,那些禁軍將領現在更是把李小民當救命恩人一般看待,誠心敬服。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李小民已經是掌控了金陵城的安危,若有誰對他不利,只怕不用他動手,便會有亂兵出沒,趁著一片混亂,殺掉個把朝廷命官也算不得什麼,只要栽在錢松余黨身上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既混到這個份上,也都不是傻瓜,便是原想要出班爭上一爭,不要太監當政的,也都把脖子一縮,悶聲不響,免得被人箭射了出頭鳥。

    況且百官之中,大多是周氏門生。現在見周皇後優待李小民,也不願與李小民為敵。除了周泰一脈的官員之外,還有些錢松一黨的官員,僥幸沒有被抓去坐牢,也都在暗暗盤算,是不是該改換門庭,投靠李小民,以保住身家性命。只要這官能做下去,便是投到李小民門下做個門生,也遠遠勝過滿門抄斬的下場。

    其中聰明的,慌忙出班,躬身持笏上奏,只道安南將軍勇武剛烈,政事亦練達至極,提出的見解常令眾官嘆為觀止。若能在李大人的帶領下為國出力,皆是眾官平生之願!

    周皇後舉目掃視,但見大殿之上,倒有一小半官員武將在替李小民說話,其他的官員也都閉口不言,竟無一人膽敢出聲反對,不由芳心竊喜,微笑道︰“眾卿暫且回班,本後知道了。”

    她抬起美目,凝視著殿上謙恭而立的安南將軍,朱唇微啟,嬌聲喚著情夫的名字道︰“李小民听封!”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21 09:53 PM

第九十六章大權在握(第一部終)

    李小民規規矩矩地上前跪下,听著管事太監拿出聖旨,大聲念誦道︰“安南將軍李小民,公忠體國,文武全才,率軍一力平定亂局,有大功于國,現冊封為安南侯,領一等侯爵,食邑三千戶!以安南侯暫署為中書令,主持政務。而左右二相之職,以後不再設立。朝中眾官若有政事,可先送至中書令處,由中書令上奏定奪。另以安南侯兼任軍機處副樞密使,御林軍、禁軍及九城兵馬司下屬軍馬,俱由其統屬。各軍將領,須得听其號令,不得有誤。欽此!”

    下面的官員,都聞旨變色。如此一來,便是將軍政大權,盡付與李小民。若是樞密使秦援病一直不能好,只怕全國的兵馬,都要歸李小民調遣了!

    李小民一派的官員,俱是喜動顏色,拜倒稱頌︰“皇後娘娘英明,臣等敬服!”

    有心投靠李小民的官員,也跟著拜倒,心里暗自慶幸,看周皇後的舉動,詔書早就擬好了,幸好自己見機得早,剛才附議希望李小民當政,以後便可公然投靠于他了!

    李小民在那美貌佳人面前,拜倒謝恩,一舉一動,做得一絲不苟,讓眾官暗自贊嘆他少年得志,卻不輕狂,在禮數上絲毫未曾有半分做得不足。

    周皇後溫言勉勵了百官幾句,道是除了下獄之人,其他官員將軍既往不咎。而那幾個下獄之人空下的職位該由誰填補,由安南侯召集眾官商議妥當,便擬個奏折上來,交由周皇後處置。

    政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有太監上前朗聲道︰“退朝!”

    李小民率領文武百官,拜倒恭送周皇後離去。

    別人都在低頭叩拜,李小民卻悄悄抬起頭來,遠遠望著佳人窈窕的背影,心中蕩漾,輕咬嘴唇,暗暗地微笑起來。

    朝議既散,李小民與眾朝臣一同下得殿得,當即便見文武大臣前來道賀,絡繹不絕。

    李小民拱手微笑,與眾大臣笑語半晌,好不容易才送得他們離開,自己卻又一轉身,重新走進了金鑾殿中。

    大殿中,僅剩的幾個太監宮女見他來了,慌忙拜倒行禮。李小民一擺手,淡然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關好所有的門,去宮內賬房處領賞!”

    他雖然還是一個清秀少年模樣,但既身份不同,所說話語,便自一股淡淡的威嚴隱含其中。眾太監宮女不敢違背,慌忙拜倒稱謝,唯唯退了出去,小心地將殿門關好鎖上。

    站在空空蕩蕩的金鑾殿中央,李小民微微一笑,朗聲道︰“臣恭請皇後娘娘上朝!”

    大殿後,忽然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小民子,人都走光了,還上什麼朝!”

    玉階上,珠簾後,那扇屏風後面再度走出一個盛妝佳人,眉似春山,眼橫秋水,盈波蕩漾,其中滿是春意,嘴角含笑,不是周皇後又是誰?

    看到佳人裊裊娜娜走下殿來,李小民唇邊含笑,躬身持笏笑道︰“臣恭迎皇後娘娘!”

    周皇後盈盈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中笏板,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下,嬌嗔道︰“好大膽子!既見了本後,為何不跪下行禮?”

    李小民眉毛微微一挑,含笑道︰“哦?這倒是本官失禮了!”

    他的雙手,緩緩伸出,竟對著尊貴皇後的酥胸,用力抓了下去!

    周皇後一聲嬌呼,高聳雙峰,已經在他魔手掌握之中,不由玉靨嬌紅,扭動著嬌軀,想要掙脫,卻又舍不得那般美妙的感覺,只能嬌嗔地瞪著他,兩眼水汪汪的,看上去嫵媚動人至極。

    李小民放肆地撫弄皇後雙峰,直弄得她嬌喘息息,將玉體靠到他的身上,李小民才低低地笑著,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緩緩地,將她按了下去!

    周皇後已是美目迷離,直到雙膝跪地,方才醒過神來,想到自己在金鑾殿上跪著臣下,不由羞赧,雖然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可是肩上那一雙手,還在輕按撫摸香肩,讓她又哪里站得起來?

    她抬起頭,看著李小民含笑雙眸,下體正在緩緩向自己臉上湊來,不由大羞,掩面羞道︰“小太監,又想要做什麼壞事了?”

    李小民也不答話,只是雙手扳住周皇後柔嫩嬌顏,將她的臉靠在自己兩腿之間,捧著她的頭,輕輕撫摸她頭上梳的飛鳳髻,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求懇之色。

    周皇後被他看得嬌羞不已,輕嘆道︰“你這小冤家,真是前生欠了你的!”

    她的艷麗紅唇,緩緩靠近李小民下體,李小民仰起頭,不由呻吟一聲,感覺皇後娘娘口中吸吮力道是如此令人迷醉,不由魂飛天外。

    周皇後跪在地上,小心地用朱唇香舌服侍著他。嬌喘息息,帶著幽香的呼吸,盡數打在李小民下體上。

    李小民仰頭看著四周景色,但見滿目金碧輝煌,而自己便站在金鑾寶殿的中央,與當朝最尊貴的皇後娘娘進行著這等親密接觸,不由仰天微笑,感激蒼天讓自己有了這等奇遇!

    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讀書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只是一個小太監,現在卻已經成為大唐主管政務的中書令,大權在握;只待自己部下朋黨漸多,羽翼豐滿,自己便將會成為大唐實際的統治者!而自己胯下的佳人,將會成為自己最強的臂助,幫助自己將這個國家,治理成為一個夢想中的國度,各國稱羨的典範!

    想到得意處,李小民不由仰天大笑,伸手剝開了她身上莊嚴華麗的皇後禮服,將她按倒在地上,直接便闖入了她尊貴無比的玉體之內!

    周皇後呻吟一聲,隨即便被他狂熱的動作弄得渾身滾燙,倒在地上,顫抖嬌吟不止。

    這個時候,她的上身,依然是穿著皇後禮服,華麗長袍鋪在地上,襯著香臀美腿,更是誘人至極。

    就在這莊嚴富麗的金鑾寶殿之上,李小民按住大唐最尊貴的皇後娘娘,奮力沖刺著,興奮至極地與她雲雨,直弄得她嬌喘吁吁,昏迷又醒來,抱緊身上俊美少年,顫抖哭泣不止。

    李小民興奮的聲音,顫抖著在她耳邊響起︰“皇後娘娘,你看一看,我們現在是在大唐的中心,做著這樣的妙事!看到這里,你不覺得興奮嗎?”

    周皇後茫然舉目四顧,看著熟悉的富麗堂皇的宮殿,想到自己身為一國母後,竟然在此地被臣下奴才按在地上,壓在身下,肆意交合,不由大羞,掩面低泣,卻有一絲抑制不住的興奮,在心底油然而生。

    李小民的笑聲,忽然在金鑾殿中響了起來︰“對了,這里還不是大唐的中心!來,我抱你到大唐的中心去!”

    他奮力將周皇後抱了起來,一步步地向玉階之上走去。

    緊緊抱著美貌佳人的尊貴玉體,李小民大步走上玉階,來到裝飾得金碧輝煌的龍椅之前,轉過身子,用力坐了下去,大笑道︰“今天,我也終于坐上龍椅了!”

    他這一坐之力,震蕩極大,弄得周皇後大聲呻吟哭泣起來。

    李小民卻已經來了興致,端坐于龍椅之上,用坐姿與她肆意交合,雙手按在周皇後縴細腰肢上,扶著她的嬌軀上下活動。

    待到周皇後周身綿軟無力,再不能動作時,李小民又大笑著,將她身上剝得干干淨淨,雪白嬌軀一絲不掛地伏跪在龍椅之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後,就在這大唐至為尊貴、讓人不敢正視的龍椅之上,李小民與周皇後翻雲覆雨,弄得她哭哭啼啼,死去活來,直到尖叫嘶吟著高潮了幾度,方才放過了她,讓她從龍椅上爬下來,跪在自己腳邊,替自己吸吮清理。

    金鑾殿上,一片寧靜。只有輕輕吮吸的“啾啾”聲,從龍椅上散發出來。

    大唐朝廷的主政者,中書令安南侯李小民,端坐于只有皇帝才能坐的龍椅之上,威嚴地按住胯下佳人的臻首,感覺著她的殷勤服侍,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句在後世的奇幻小說中,出現最頻繁的一句名言︰

    “歷史的車輪開始轉動……”

    一點不錯,此刻的李小民,所能感覺到的,就是歷史車輪的轉動!

    大唐的軍隊,已經被他牢牢掌握于手中;大唐的政事,已經可以由他任意作主;大唐的首都,早就在他的全盤掌控之下。而現在,大唐至為尊貴的皇後,亦跪在他的胯下,恭順地服侍著他!

    李小民的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他的雙手,雖然是在扶著周皇後的青絲雲鬢,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的雙手還同時在推動著歷史的車輪,讓它不停地,朝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堅定地轉動!

    一股強烈的豪情自李小民胸中升起,他不由得仰天長嘯,滿懷豪情的嘯聲如龍吟一般,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正跪在他面前,柔順服侍他的周皇後,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李小民興奮的面容,不由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卻不管不顧,只是縱聲長嘯著,讓這豪情萬丈的嘯聲,穿透了金鑾殿的殿頂,直上雲霄,一直沖破了這顆蔚藍星球的大氣層,傳達到茫茫的宇宙之中!
作者: K.K    時間: 2008-8-30 01:27 PM

續集~續集~

還有嗎??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3 PM

第二部第一、第二章

    南唐皇宮,佔地廣闊。宮殿建築得十分精美,兼且氣勢磅礡,不愧為一代大國的政治中心。

    在一處裝飾華美的宮室內,香閨中的大床上,嬌弱的皇妃已經昏迷了過去,一絲不掛的雪白嬌軀上,遍布歡好後的痕跡。而那看上去約有十四五歲俊美少年卻還壓在她的身上,弄得那比他大上十歲的年輕皇妃,在昏迷中,還在蹙眉輕輕呻吟。

    在旁邊的床榻上,玉體橫陳,躺著三四個小宮女,個個都是眉清目秀,嬌軀縴細苗條,也都是一絲不掛,雪白身下還帶著片片落紅,眼睜睜地看著內宮副總管李公公在對自己的主子施暴,可是卻因嬌軀綿軟無力,不能上前救護,直急得淚水長流。

    一個十六七歲的宮女強撐著初破身後的劇痛,勉力爬過去,抱住少年赤裸的身子,低聲央求道︰“李公公,婉妃娘娘已經昏過去了,再弄下去,會出人命的!”

    興奮中的李小民這才停下來,看看身下皇妃果然已經昏迷,不由抱歉地笑道︰“你們娘娘身子虛弱,倒是我沒有注意到。回頭叫御藥房給她配幾付好藥,調理一下身子,免得這麼容易就暈倒了!”

    宮女蹙眉輕嘆,低頭暗想,以李公公這麼強健的體魄,能禁受住他的皇妃,只怕不多。真不知道從前那些接待過他的宮中的娘娘們,是怎麼忍過來的。

    可是不容她細想,李小民已經轉換了目標,從她的主子身上下來,將她按在床上,便行雲雨起來,弄得初經人事的少女哭哭啼啼,卻也只能蹙眉嚙齒忍耐。

    到了清晨,剛睡了一會的李小民睜開眼楮,但覺體內仙力流轉,遍經周身,讓他的精神更覺健旺,坐起來,看看昨夜與己雲雨的皇妃已經坐起來,嬌慵無限地穿著衣衫,而那幾個服侍她穿衣的宮女們看上去比她更是疲憊無力,卻只有勉力支撐,努力服侍娘娘穿好衣服,免得玉體再度暴露在李副總管的眼中。

    清晨醒來,李小民心情甚好,穿好衣服,摟著皇妃嬌弱的身子在懷中,與她坐在桌邊吃了一頓早餐,還親手喂飽了她,看著她嬌弱無力地靠在自己懷中,甜甜微笑著品嘗自己手中喂過去的飯菜,不由一陣憐惜,撫摸著她嬌美玉顏,低頭輕吻了一下。

    吃過早餐,李小民見天色已然大亮,站起來按照一個太監的本份,規規矩矩地向婉妃娘娘行了個禮,便行離去。

    見他要走,皇妃慌忙送他出門。自己卻因嬌軀無力,不得不叫上幾個昨夜一同承歡的宮女,相互扶持著,送他走出了大門。

    皇宮之內,大道旁側,一個嬌俏佳人在幾個美貌宮女的扶持下,靜靜地望著李小民離去的背影,眼波流動,已然是看得痴了。

    在身邊,忽然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語聲︰“好妹妹,你又在看什麼呢?”

    婉妃嚇了一跳,回頭去看,卻見一個嬌嬈美人,正站在自己身後,手中執著一方手帕,用貝齒輕咬著錦帕,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婉妃慌忙行禮道︰“原來是辰妃姐姐。今天怎麼這麼巧,能遇到姐姐來此?”

    她身子一動,便覺酥軟,若非身邊有宮女咬牙強扶著,只怕當場便會跌倒在地。

    辰妃手帕一揮,嬌笑道︰“婉妃妹妹快不要多禮。你昨夜一定勞累極了,還行禮做什麼?”

    婉妃聞言,嚇得臉色雪白,慌忙道︰“姐姐說哪里話來,我夜里怎麼會累了?”

    辰妃掩口笑道︰“妹妹還要瞞我做什麼,看小民子從你這里出去,還不知道嗎?”

    見她瞧破了自己與李副總管的奸情,婉妃已是嬌軀劇顫,花容失色,淚水盈眶。正要跪下來求她饒命之時,忽見辰妃伸手過來抱住她的香肩,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笑道︰“小民子那方面最厲害了,能弄得人死去活來,只怕你和這幾個小宮女,也喂不飽他吧?”

    婉妃更是大驚,呆呆地看著辰妃,喃喃道︰“難道說,姐姐也和他……”

    辰妃噘起櫻唇,輕哼一聲,不滿地道︰“這個小太監,從前他還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太監的時候,我就照顧他,努力讓他快活,可是現在他倒好,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他來一次,讓本宮都悶死了!”

    婉妃抬眼看著她,驚魂不定。她一向性情溫和,很少出門,對于宮中秘事,一向知之甚少,甚至還不如她的貼身宮女。忽然听說面前這位辰妃姐姐也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不由心神大亂,如墮夢中。

    這個時候,李小民正走在宮廷中的大路上,忽然“哈啾!哈啾!”地打了幾個噴嚏,揉揉鼻子,心里疑惑︰“難道是起得太早,受涼了,所以打噴嚏?或者說,是夜里干得過癮,沒穿衣服凍著了?”

    想起昨夜那位與自己一夜風流的皇妃,李小民的臉上,不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這位皇妃,說起來倒是昨夜在外面無意中遇到,看到她那嬌怯怯的模樣,李小民便不由心動,抱著她進了她的宮殿,與她雲雨起來。而婉妃嬌滴滴的,竟然不知道反抗,任由他所為。連帶幾個美貌宮女也一同被他拐上了床,婉妃也肯與眾宮女共享他的身子。

    他在這里奇怪婉妃和那幾個宮女的柔順,卻不知道,在皇宮之中,他已經是大名鼎鼎,受所有上下人等崇拜感激的英雄人物。

    第一次,煞王率領大批厲鬼進攻皇宮之時,宮內就嚇死了不少體弱多病的太監宮女,沒有死的也是在宮殿里抱成一團,嚇得涕淚交流,渾身抖得如篩糠一般。

    漫天厲鬼嘶嚎聲中,眾宮人正在跪地叩頭,流淚祈禱,忽然听到小民子公公在外面縱聲長嘯,以無上仙法,一舉擊破了厲鬼的攻勢,讓滿宮人等,得以逃出生天。第二天,眾宮人戰戰兢兢地從屋里面出來,談起此事,才知道昨天救了自己性命的乃是御膳房總管李公公,不由對他都是心懷感激。回去向娘娘們一說,皇妃們也都感激不已,對這身具仙法的少年,高看一眼。只可惜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在皇宮露個面就不知道去向,讓她們無緣得見尊顏。可是芳心之中,也都記住了李小民這個名字。

    第二次,錢松與李熊密謀叛亂,命令錢伍林率軍進攻皇宮,意欲奪朝纂位。卻被李小民部下鎮邪軍將士,緊閉皇城,擋在宮外;因此激怒了錢伍林,宣稱待得殺進皇宮,便要將滿宮上下,殺得一個不剩!

    當時宮外殺聲盈天,嚇得眾皇妃也只能得抱緊身邊服侍的宮女哀哭,生怕會落到別國城破之時,皇妃與宮女一同被亂兵強奸殺害的悲慘境地!

    在這局勢萬分危急之時,又是安南將軍李小民,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擊破叛軍,命令他早埋在叛軍中的臥底大將當場活擒了錢伍林和莫尚籌,隨後又出城力戰,率領數萬大軍,一舉擊潰了參與叛亂的十二萬禁軍,保住了滿城官民性命,由此而被滿城百姓感恩戴德,立下他的牌位,香火供奉。

    不說在城中民間,便是在皇宮之內,感激他的宮女也在所多有,在自己屋里立下牌位,焚香禱告,只望李公公長命百歲,永鎮皇宮,讓自己能夠太太平平地在這宮中過著幸福安樂的日子。

    不僅如此,李公公還被下令,封為中書令,掌管大唐政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對于那些太監宮女們來說,這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讓他們誠心敬仰。便是對于久居宮中的皇妃們,中書令一職,也是她們的親人難以企及的高位,讓李小民實際上的位置只會在她們之上。因此滿宮上下,對李小民是又敬又畏,遠勝于那位臥病在床、眼看就要咽氣的老皇帝了。

    因此上,對于李小民的親密舉止,婉妃心里是又羞又喜,驚訝之中,一時也想不起來反抗,待得二人合體時,那銷魂蝕骨的快樂感覺,更是讓婉妃如升雲端,哪還有一絲反抗的意識存在?

    宮廷中的道路上,李小民倒背雙手,緩緩獨行。迎面而來的太監和宮女們看到了他,都慌忙跪倒,恭敬地向李副總管大人行禮。

    身為上位者,李小民早已習慣了這些太監和宮女的行禮,也不再去還禮,只是仰頭向天,暗自沉吟道︰“艷陽高照,和風送暖,果然是當街殺人的好天氣啊……”

    ※※※

    南唐都城,金陵。

    在平日里最繁華的鬧市街頭,今天更是人頭攢動,大批百姓聚集在街道兩旁,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反國逆賊被當街處斬。

    喧嘩聲從遠處傳來,看著人流如潮水般向兩邊分開,一支長長的隊列向這邊行來,隊中所有人,都帶著凝重的氣勢,令人望而心驚。

    走在隊列最前面的,是手持棍棒的步兵,大聲呼喊開道,用力推開擋在路上的百姓,開出一條道路,向法場行去。

    接下來是大批的騎兵,手舉著寒光閃閃的長槍,拍馬行來,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的人群,提防著有人前來劫法場,搭救死囚。

    在騎兵後面,十幾輛囚車在眾兵圍繞之下推了過來,里面都坐著一個人,個個蓬頭垢面,身上污穢不堪,渾身鎖鏈團團重鎖,絲毫看不出當初身為大臣名將時的氣派威嚴。

    雖然處境一致,但他們的表情,卻各不相同。有的面如土色,呆若木雞;有的掩面哭泣,渾身顫抖;有的咬牙切齒,指天大罵,即使是身處囚籠,也擋不住他那一身的豪雄氣勢。

    但是這樣的大罵,只能招致四周圍觀百姓一致的痛恨,石塊如雨點般地砸過去,打在籠中大將錢伍林的頭上身上,捎帶著將其他十幾個叛國亂賊也打得滿頭滿臉都是傷痕,趴在地上哀叫不止。

    盡管石如雨下,錢伍林卻是不管不顧,昂首立于籠中,仰天大吼道︰“李小民,你這狗太監!我今生不能食你之肉,死後定要生啖汝魂!”

    他卻看不到,在他身邊,一個隱身監視他的鬼衛听得惱火,揮起靈刀,用刀背重重砸在他的頭上,以懲罰他辱慢主人的大罪。

    錢伍林正在舉著帶著鎖鏈的雙手,指天大罵,忽然頭上一痛,鑽心入骨,當場便跪倒在地,捂著頭大聲痛呼,只道自己是被氣得頭疼病犯了,哪里知道旁邊有厲鬼環伺?

    四周圍觀的百姓看得大聲歡呼,都道是自己一石塊打倒了這叛賊,才讓他不至于再口吐大逆不道之言。

    在隊伍的後面,李小民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行,看著前面亂石如雨,打得籠中囚犯和籠外守兵四處亂躲,不由心中得意︰“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沒有在隊伍前面,不然的話,只怕也會挨上幾石頭!”

    在他身邊,催馬緊緊跟隨著他的刑部尚書席泉涌拱手笑道︰“李大人,你看這麼多百姓圍在這里,對反國逆賊恨之入骨,可見造反作亂,不得人心,當受千夫所指!”

    李小民哈哈一笑,跟他隨口閑聊,一路向法場行去。

    這次行刑,他和小民子負責監斬,小民子雖然是新任刑部尚書,卻是以他為尊,自然對他恭敬有加。何況小民子本是周泰一派的干將,差點便被叛軍殺了滿門,若非李小民駕龍趕回收降了叛軍,只怕就要步了周泰的後塵。後來又在李小民的保舉下,得以留任,心中自然有些感激,對這深受周皇後寵愛的中書令大人言听計從,從不敢因為他年紀小而稍有輕視之意。

    百姓們擲過石頭,狠狠砸了那群造反作亂的大臣將領們一通,心情舒暢,看著囚車漸漸遠去,尚還覺得不夠過癮,持石四顧,希望後面還能來上幾輛囚車,讓自己打上個痛快。

    接下來行到此處的,卻不是罪犯,而是兩位騎在馬上的大人。後面那位黑面長須的大臣倒也罷了,走在前面,身穿蟒袍玉帶的少年,眉清目秀,年紀卻只有十四五歲,便有了如此高貴的地位,看上去甚是稀奇。

    有聰明的百姓,心念一轉,便已猜出前來的是誰,當即拜倒在地,大聲呼喊道︰“前面可是平亂的李公公來了?”

    守衛兵丁有心討好李小民,便大聲回話道︰“不錯!就是獨力平復叛亂的中書令李大人親自到此,監斬眾位反賊來的!”

    此言一出,百姓們驚喜交集,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叩頭高喊道︰“李大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李小民高高騎在馬上,含笑拱手還禮,看著滿街跪倒的百姓,心中感嘆,中國的老百姓就是好糊弄,只要對他們稍微好一點,他們就會感激涕零了。

    大街之上,百姓們紛紛跪倒磕頭,感謝歌頌之聲,遍揚城中。

    在前邊,依然是石如雨下,早就等候在前方的百姓們大聲怒罵著,將手中捏得溫熱的石頭砸向囚籠,怒罵聲與感激稱頌聲混成一片,夾雜著眾位叛亂大臣的哀叫,組成了一支奇特的樂曲。

    穿越重重阻礙,好不容易來到法場,刀斧手們將十幾名罪犯牢牢綁在木樁上,橫眉立目地站在他們身後,就等著李小民一聲令下,便要斬下他們的首級。

    李小民與小民子高高坐在監斬台上,看著下面面如土色的一眾罪犯,搖頭嘆息。

    這些人,本都是當朝大臣,平時里威嚴氣派,對自己這種小太監未必便能正眼看上一眼。現在卻是自己這小太監坐上了中書令的高位,前來監斬眾位大臣,人生遭際之奇,卻是難以言述了。

    負責實施斬刑的劊子手頭目恭敬地捧上來一張大紙,上面寫著十幾名大臣的名字。李小民看也不看,便抄起一支朱筆,在那十幾人的名字上面豎著一道抹下來,將那張死亡名單擲下來,喝道︰“準備好了嗎?”

    劊子手頭目叩頭應承,恭聲道︰“請大人下令!”

    听到上面的對話,下面的罪犯們都是一陣狂顫,心知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了盡頭。

    肥胖如豬的莫尚籌早已顫抖成一團,若非被綁在木樁上面,只怕早就癱倒在地。此時已是哭得滿臉是淚,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小民,大聲哭叫道︰“李公公,饒命啊!我這都是被錢松和李熊害的,他們是設下圈套,逼著我干的啊!”

    “住口!”一聲斷喝在旁邊響起,一名魁梧壯漢,滿眼鄙視地瞪視著莫尚籌,怒喝道︰“莫尚籌!你也是武將出身,如何這般懦弱無用!”

    即使被綁在木樁上,錢伍林依然是一身的豪雄氣勢,仰頭怒視著監斬台上端坐的李小民,眼中烈火熊熊,放聲怒吼道︰“狗太監!今天叫你得勢,他日你必遭惡報!”

    李小民冷冷一笑,也不跟這要死的罪犯計較,伸手拿起一支紅簽,向下擲去,喝道︰“斬!”

    十余名刀斧手,高高舉起手中大刀,深深吸了一口氣,便要重重斬落!

    錢伍林仰起頭,放聲高呼道︰“今日我死在此處,他日丹陽王回轉金陵,定要將爾等殺得干干淨淨,為我報仇雪恨!”

    劊刀揮落,重重斬在他的脖頸上,喀嚓一聲大響,頭顱被從中砍了下來,摔落在地,和另外十幾個頭顱一起,滿地亂滾。

    幾乎便在同一時刻,十數道幽魂,自噴血狂濺的脖腔中飄飛而出,瞪著茫然的雙眼,恐懼地看著四周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就象在他們死前一樣,四周到處都是面目猙獰的劊子手,以及大批圍觀的老百姓。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許多滿身血痕的恐怖厲鬼,手持刀槍,圍繞在法場之中,到處飄浮。尤其是監斬台周圍,圍護的厲鬼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在監斬台上,李小民眯著眼楮,凝視著那些新產生出來的鬼魂。以他用符紙法水洗過的眼楮,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幽魂臉上恐懼迷惑的表情,與那些只顧看著尸體大聲叫好的老百姓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語。

    地面上,數十道幽魂飄出,卻是黑白無常帶著大批陰兵,自地下升起,向李小民遙遙一拱手,便指揮著部下前去搜羅那些新生的幽魂。至于四周環伺的鬼衛,雙方互不理睬,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干涉誰的事。

    李小民向那片虛空遙遙拱手還禮,凝神看著黑白無常的日常工作。

    那些新生之鬼,都是滿臉驚惶,尚未及反應,便被陰兵們套上枷鎖,拖了便走。莫尚籌那胖胖的鬼魂只來得及叫聲︰“你們是什麼……”便被陰兵拖入地下,如淹沒在水面下一般,再也不見蹤影。

    法場中央,一個身材高大的鬼魂舉目四顧,臉上迅速現出了然之色,象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的目光,遠遠落在監斬台上的清秀少年臉上,鬼魂臉上露出了狂怒之色,縱身飛騰,便向監斬台飛去。

    四周陰兵見狀,慌忙扔出鎖鏈,嘩啦啦幾聲,將他的脖頸套住,緊緊一拉,大喝道︰“咄!閻王叫你下地獄,安能饒你到處逃!快跟我們去了!”

    錢伍林的鬼臉上,怒容升起,仰天放聲嘶吼,聲音淒厲,果然如鬼嚎一般。

    他的靈體之上,迅速放射出一道道血光,向四周彌漫而去。

    李小民微皺眉頭,認得那血光便是鬼魂的怨氣,錢伍林有罪被殺,怨氣倒還當真不小,其怨念之強,在金陵之鬼中,也是少見了。

    似乎是受到他怨念的感應,在廣泛的地面上,血光迅速泛起,與錢伍林身上散出的怨念融合成一體,化為一道血光巨柱,直沖天際!

    那些陰兵,被這血柱一沖,霎時向後飛退,面色發青,指著錢伍林大聲怒吼,卻不敢接近那道血光巨柱。

    錢伍林呲牙咧嘴地怒吼著,靈體迅速膨脹,振開雙臂,向李小民直飛而去!

    對這含怒沖來的厲鬼,李小民冷冷一笑,看向錢伍林的目光,充滿了不屑之色。

    看到他的輕蔑眼光,錢伍林的鬼魂更是狂怒,嘶聲厲嘯道︰“狗太監,你壞我大事,奪我性命,今天我一定要生啖汝魂!!”

    李小民連看都懶得看他,輕輕一彈指,當時便有數十鬼衛圍護身前,揮舞著靈刀怒吼道︰“小鬼敢爾!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免得魂飛魄散!”

    錢伍林哪里肯听,揮動雙臂,血光迸射,直向李小民飛射而去,便要用盡死後所有靈力,將李小民當場吸魂而死!

    林利飛身而出,手中靈刀當頭劈落,沖破血光巨柱,重重地斬在錢伍林的頂門之上,嗤地一聲大響,錢伍林被這一刀狠狠劈落在地,腦袋已經從中裂開,向兩邊分叉。

    鬼魂撲落地面,錢伍林掙扎著爬起來,被從中劈開的兩半個腦袋緩緩向當中回復成一個腦袋,喃喃嘶叫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不怕我的怨念!”

    林利在他面前揮刀騰空而飛,冷笑道︰“我乃李大人座下鬼衛林利是也!你那怨念初生,哪里及得我等三百年的怨念,象這種我等已棄之不用的小小手段,哪里進得了我等法眼!”

    李小民坐在監斬台上,懶洋洋地揮揮手,示意林利別跟他廢話。林利會意,手一揮,便有數十鬼衛四周圍上,獰笑著揮刀狂斬,在錢伍林身上,亂剁而下。

    錢伍林陡遭痛擊,渾身劇震,仰天狂嘯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會有這種事!這狗太監,怎麼會有這麼多厲鬼圍護!”

    話音未落,靈刀揮來,便將他靈體的頭顱橫斬而落,一個鬼衛縱身飛來,一把撈住那片天靈蓋,便似吃西瓜一般,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他一開吃,別的鬼衛也不肯示弱,紛紛搶了幾塊碎片,塞進口中大嚼。不多時,便將錢伍林的靈體分食得干干淨淨,魂魄再也不能在天地之間游蕩。

    在李小民身上所佩收魂玉中,一縷赤影飛射而出,在空中現形,向黑白無常斂袂行禮,卻是月娘在李小民的示意下,前去向二鬼詢問其中奇怪之處。

    黑白無常還禮,苦笑道︰“多謝援手!今天雖然少收了一個鬼魂回去,卻也沒讓他跑掉,也少了一個厲鬼橫行世間。”

    月娘奇道︰“請問二位鬼使,你們不是專門負責收魂的嗎?為什麼這一個小小的新鬼,你們都抓不住?”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半晌,白無常頹然長嘆道︰“此事說起來話就長了。金陵一地,甚是古怪,乃是陰地之中的陰地,常有怨鬼生出,不服我們管制。別處的怨魂,雖然心存怨念,終究力量不強,我們一抓就能抓到。金陵一地的怨鬼,卻是只要心存怨念,便有怨氣自靈體中透出,與地下所積大量怨氣聚合在一起,形成強大的法力,讓我們這些陰間使者無法接近。倒是你們各位,一向都是稟承怨氣而生,反倒不怕這些怨魂的怨念,今天要不是各位幫忙,這個新鬼,又要讓他逃走了!”

    黑無常也低頭嘆道︰“幾百年來,金陵一地的怨氣越來越強,簡直讓我們都無法忍受。若非金陵一地如此古怪,我們又怎麼會讓這麼多鬼魂,在金陵一帶飄蕩,不服陰間管束!我們也曾派鬼到地下去探訪,卻發現金陵地下深處,有的地方很是古怪,怨念之強,讓我們這些陰間使者根本無法接近。就算是常在金陵飄蕩的怨鬼,在我們的逼迫下,替我們前去探個究竟,卻也受不了那極強的怨力,有不少魂飛魄散的。而我們陰間鬼使最近這幾百年又是人手不足,因此只得放任不管。”

    月娘奇道︰“這樣說來,陰間今後就不管金陵一帶了麼?”

    白無常搖頭嘆道︰“哪里會一直不管,只是力有不及而已。若是貴上能夠探出其中秘密,我陰間鬼使,盡感大德!”

    在遠處的監斬台上,李小民微笑著站了起來,雙唇輕動,將人耳不能聞的聲音,傳到黑白無常的耳邊︰“二位請放心,若是我能夠做到,一定把金陵地下的秘密,探訪出來,報知各位知道!”

    黑白無常躬身行禮,率領部下,緩緩沉入地下,消失無蹤。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4 PM

第三章

    皇宮之中,內事房前面的大片空地之上,聚集了大批的太監宮女,都滿臉喜色,竊竊私語。

    李小民端坐在台階上的一把太師椅上面,看著滿目的太監宮女,心中舒暢,甚感欣慰。

    就在剛才,他已經從周皇後那里,拿來了封他為內宮總管的旨意。反正老總管已經在多次驚嚇之後,一命歸西了,這個職位空出來,除了德高望重的李小民之外,再也無人敢于坐上這個位置。

    在拿到旨意的時候,周皇後已經被他干得香汗淋灕,神志不清,也顧不上問他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太監總管職位,便隨手拿過印鑒,蓋在李小民準備好的聖旨之上,然後又被李小民抱到床上,幾度雲雨,直到周皇後滿足地昏迷過去,李小民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來下令,讓小太監們召集滿宮太監宮女,前來內事房听令。

    內事房前,有著大片的空地,現在擠滿了整個宮庭的太監和宮女,便顯得有些擁擠。不過這些太監和宮女都深知禮儀,沒有人敢于互相推擠,秩序倒是顯得很好。

    李小民手下一個得力的骨干,剛被李小民下令封為了司禮太監,也是水漲船高,志得意滿,站在階前,大聲喝道︰“眾家兄弟姊妹听了,今天李公公被皇後娘娘親口封為內宮總管,這是我們宮里的一件大喜事啊!今天,滿宮上下人等,都來向李公公道喜了!”

    御膳房的干部們帶頭叩拜下去,高聲大喊道︰“李公公德高望重,我等無不敬服!”

    別的太監和宮女見李小民現在權勢燻天,自也不肯落後,紛紛拜倒在地,大聲恭喜,只道李小民不負眾望,終于當上了內宮總管,實是內宮之福。在李公公的帶領下,內宮一定能井井有條,受眾人稱賞。

    在石階之上,李小民端坐在太師椅上面,看著滿眼的太監和宮女拜倒在自己面前,不由心情大暢,呵呵笑道︰“免禮!今天咱家升任總管,這是皇後娘娘的恩典,卻也多虧了眾位兄弟姊妹的支持。今天大家先去喝杯酒,再去領個紅包,就算咱家給各位的一點見面禮!”

    這些太監宮女早就知道李小民出手闊綽,自從在南征發財回來,給各位太監宮女打賞的也不少了,現在他升了內宮總管,都知道他會再次打賞。聞聲都是大喜,叩頭禮拜,稱頌之聲,不絕于耳。

    各房的管事太監,都從地上爬起來,圍繞在李小民的身邊,諛詞如潮,拼命地巴結拍馬,只道李公公年少德高,天才絕世,內宮之中,自建國來未曾出現過這麼一位偉大的少年公公。便是有史以來,如此少年天才的公公,也是獨此一位,再無人可以及得上。

    這些太監,溜須拍馬都是專業手段,李小民被捧得呵呵大笑,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數千名部下,志得意滿,想著自己終于坐上了這個內宮太監中最為崇高的職位,不由笑道︰“好了,大家現在工作了一天,也都累了,我們去喝酒去吧!”

    御膳房早就在自己房頭前的空地上排開了大量的宴席,那些太監宮女們坐在席上,放口大吃大喝,又借著酒勁猜起拳來,呼三喝四,呦五喝六,一個個興高采烈,都道是托了李公公的福,今天才能吃喝得這麼痛快。

    內宮總管,確實是整個宮中太監眼中最為崇高的職位,能坐上這個職位的人,在他們看起來,便如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一般,受所有太監和宮女的敬仰。而這位李公公少年得志,這麼年輕,就以太監之身,坐上了比左右二相更高的中書令之位,簡直是太監之神,全天下太監們萬世崇拜的偶像!

    而那些美貌的宮女們,也都芳心暗跳,看著坐在上席的李小民那俊俏白皙的面龐,紅暈滿頰,心里暗自思量,自己的容貌也頗有幾分姿色,若能攀上這位少年得志的李公公,不僅自己在宮里會受所有人的敬重羨慕,只怕自己在宮外的家人也要多蒙其恩。不少人已經開始暗自盤算,該怎麼接近這位高高在上的李公公了。

    所有在宮中能說得上的話的有頭有臉的太監都跑去向李小民敬酒,拼命地拍馬溜須,只望李小民能看得起自己,最好能多多提拔,至少也不要把自己的職位交給他親信的太監,讓自己以後沒有進項。所有的太監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只望自己能成為他的親信,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而在女官與宮女的席位上,高素娥和她部下的小桃紅、柳綠坐在席上,遠遠看著李小民在眾位太監管事的圍繞之下,大笑飲酒,那般瀟灑飄逸的姿態,果然是世人難及,都不由暗自羞喜,自羨有識人之明,能與這位偉大的太監之神有過魚水之歡,他日定然會多蒙其照顧。這樣又有才華又有權勢的天才少年,便是在宮外面僥幸找到一位金龜婿,也遠遠不及她們現在的幸運。

    另外一張席位上,坐的是周皇後身邊得力的宮女們。除了幾位還要服侍周皇後的宮女在當值外,其他的宮女都坐在席上,含羞看著不遠處的李小民,心中憂喜參半,既怕自己與他風流一度的事情敗露,被拉去內事房打死;又知道自己只要能討他的歡心,以後的日子必然會好過得多。不過,以他現在的權勢,以及周皇後對他的依賴,便是事情敗露了,他也有辦法將事情壓下去,絕不會出什麼漏子。

    這一場酒,直喝到月上樹梢,眾人才盡歡而散。

    李小民此時已經喝得半醉,雖然酒是薄酒,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來敬酒,走起路來,有點歪歪斜斜。

    幾個聰明伶俐的美貌宮女慌忙上前來扶,順手將自己得來的紅包塞到旁邊的太監們手中。那些太監得了好處,也就不再為難,將攙扶李公公的好事,讓給了這些小姑娘們。

    高素娥看著李小民醉了,心中不由關心,雖然也想上前去扶,可是又怕別人看出自己與他的關系,只好罷了,帶著貼身的宮女,怏怏地回去歇息。

    還有些太監管事不識趣,想要巴結這位新上任的上司,便湊了上去,想用自己的身份壓制那些宮女,讓她們走開。可是李小民睜開醉眼,一看他們那老皮老臉便覺心煩,喝令他們退下,只要這幾位女孩扶著自己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那些宮女扶著李小民向他的居處走去,喜得滿臉都是笑。看著那如花的笑靨,得了雙份紅包的太監們倒心有不甘起來,自嘆沒有生為女兒身,便是想與李公公對食,也沒有那個功能啊!

    正是“月兒彎彎照九洲,幾人歡樂幾人愁”。最為高興的,便是那些能扶住李小民的美貌宮女們了。歡天喜地地扶他走進了宮中李小民居住的那處大房子,一看臥室里面的樣子,都不由有些驚訝,想不到李公公喜歡睡這麼大的床,象他這麼小小的身子,難道要在上面打滾翻跟頭嗎?

    李小民被她們扶著坐在桌前的寬大坐椅上,幾雙柔軟的小手在身上替他捶肩捶腿按摩松骨,又有嬌俏的少女捧上醒酒湯,替他解酒。

    醒酒湯喝下去,酸酸甜甜,味道甚好。李小民果然有些清醒了,睜開眼楮,倒嚇了一跳︰自己臥室里,鶯鶯燕燕,倒站了十幾個美貌少女,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微微含羞作喜,眼底象是有點想要吃掉自己的意味。

    李小民搔搔頭,用半醉的頭腦想了一陣,明白了︰自己現在是深宮中獨一無二的鑽石王老五,受所有年輕宮女的愛慕,虎視眈眈地守在一邊,只望能與自己發展親密關系,若能與自己形成“對食”的良好關系,那就更好了!

    李小民的雙眸,變得深邃而充滿智慧,目光越過她們頭頂,望著窗外的星空,想起了自己的前生,不由暗自慨嘆。

    在前生,自己是一個不起眼的青年,雖然長得還算英俊,可是卻被所有女生漠視。而現在,自己雖然是宮中名義上少了一塊肉的太監,卻成為了所有宮女的夢中情人。果然象那句話說的,權勢是最好的春藥啊!

    在這一刻,李小民終于領悟到了人生的真諦,智慧得到了進一步加強,站起來,用悲天憫人的口氣,淡然說道︰“你們的心意,我都已經明白了。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們白來一趟。把衣服都脫了,躺到床上去吧!”

    听到這句驚世駭俗的話,所有的宮女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低低地驚呼出聲。鶯聲燕語,充滿了房間,里面都帶著極端的訝異之情。

    眾女驚悚,只有一個伶俐俊俏的小宮女,滿懷敬畏地看著李小民,暗自贊嘆,果然是唯大英雄能本色,一語道破了眾宮女來此的目的,並以悲天憫人之心,滿足了所有來此女孩的心願,這等大智慧大氣度,又豈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並不是所有的宮女都象她這樣能夠充分理解李小民的苦心,有幾個宮女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一步步地向後退去,有些膽子小的,已經準備好要奪門而逃了。

    “砰”的一聲,門自動關上了。接下來,打開的兩扇窗戶也自動關閉,將這個寬敞的臥室,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保證任何人都逃不出去。

    看著李小民含笑充滿同情的雙眸,想起李公公會仙法的傳言,那幾個不識抬舉、妄想逃走的宮女們悲鳴一聲,已經再不敢有一絲反抗之意。

    李小民伸出手,牽起一個渾身發抖的美貌宮女,領著她走到床邊,一伸手,便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熟練地替她脫掉了衣服,露出了一絲不掛的雪白嬌軀,然後回轉身,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淡淡地道︰“各位姊姊,請上床吧!”

    一個宮女哀鳴一聲,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她終于明白,李公公要這麼大的床,是做什麼用的了!

    李小民的目光,掃過一個個美少女的面龐。他的目光似帶有魔力,讓那些宮女都不敢反抗他的命令,或羞或喜或悲或恐地低泣著,緩緩寬衣解帶,一個個地上床去,顫抖地蜷縮躺下,或是抱膝而坐,低頭顫抖不語。

    原來看起來太大的大床,自從有這麼多少女上去,顯得頗為狹窄起來。這讓李小民微微嘆息,自己還是沒能及早擁有洞察先機的大智慧,不然的話,早點做張更大的床,不就不會這麼擠了嗎?

    不過,這事可以以後再說。李小民彎下腰,將那昏倒的少女抱在懷中,莊嚴地走到床邊,將她的身子,放在床上,三下兩下,把她剝得清潔溜溜。

    深夜的寒冷讓這女孩迅速甦醒,睜開美目,看著面前的李公公,又羞又怕,慌忙躲到床上,與一個相好的姊妹緊緊抱在一起,低聲抽泣。

    李小民倒沒有向她施出魔手,反向後退了幾步,微微一笑,笑容中,帶有強烈的安撫之意,讓那些恐懼的少女們,都平靜下來,含羞看著李小民,眼中都有認命的欣喜之意。

    站在床前,李小民的手,緩緩解開自己的衣衫。外衫所穿的德高望重的太監總管的衣服,隨手扔到一旁,露出了里面的內衫。

    他的上身,迅速變得赤裸,露出了縴細健美的身材,只有下身,還穿著褲子。

    他的手,伸到了腰帶之上。在所有少女緊張的目光注視之下,突然一伸手,將腰帶解了開來!

    所有的美少女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至極地看著他那健壯有力的下體,就象閃電撕裂黑暗,掠過腦海,讓她們的頭腦一陣大暈,幾疑身在夢中。

    在床前,太監之神,內宮總管李公公那健美的身材是如此驚人,健美得幾乎不象人類所能擁有的身材。

    一道柔和的亮光,照在他的身上。床前的赤裸少年,渾身沐浴著光輝,象赤裸的天神一般,威風凜凜地站在那里,經受美少女們敬畏驚恐的目光瞻仰。

    少女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床前散發著光輝的少年,誰也沒有發現,隱身在暗中的月娘,正在按照李小民的指令,用自己的靈力發出光芒照射著他的裸體,以增強他出場時的震撼感覺。

    踏著莊嚴的步伐,李小民就象一個真的天神一般,緩緩走到床前,翻身上床,摟住一個十六七歲的純潔少女,將她因驚恐而變得僵硬的赤裸嬌軀按在身下,帶著慈祥的微笑,輕輕吻上了她的額角。

    修長玉腿被輕柔地分開,太監之神伏上了那具純潔無瑕的少女嬌軀,在一聲嬌弱的慘叫之後,突破了純潔的障礙,與這少女合為一體。

    緩緩低下頭,太監之神悲天憫人地看著少女下體緩緩流出的處子之血,心里暗道︰“哼,前幾天做夢,居然夢到有人在小說網站上發書評,說我搞處女搞得太少,簡直不象個現代人,這是什麼話!處女情結,那是銘刻在每個中國男人心頭的魔咒,難道我會和別人不一樣嗎?哼,就為這句話,我也得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一下子破處十幾個純潔少女,這麼偉大的壯舉,你們誰能比得上!”

    大床之上,美貌的少女們赤身裸體地擠成一團,驚恐羞澀地看著李公公與那個姊妹糾纏在一起,弄得她又哭又笑,雪白嬌軀也漸漸泛上粉紅之色,讓眾位美少女的心中,又開始有一絲期待好奇之意,漸漸升起。

    看著那個少女在李小民的身下,聲嘶力竭地興奮呻吟起來,少女們開始羞澀地互相打量,猜測著下一個被李公公看上,或是大著膽子主動獻身于他的,究竟會是哪一個姊妹呢?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4 PM

第四、第五章

    清晨,曠野之中,一支軍隊正在急匆匆地趕路。

    這支軍隊,看上去甚是狼狽。士兵們身上都滿是塵土泥漿,有些人身上還有血跡,或是包裹著傷處的白布。看上去,倒象是一支打了敗仗的隊伍。

    為首的將官,身材強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看著自己部下這支敗兵,不由暗嘆。

    這幾天,自己一直在率軍逃亡。每天都只能讓士兵們睡上一小會,飯也吃不飽,還要小心不要露出痕跡,免得引來後面朝廷大軍的追殺,日子過得甚是難熬。

    想到苦處,高大正不由仰天長嘆。只恨那該死的太監李小民,率軍殺了錢相爺,不然的話,自己如何能落到如此境地!

    自從對自己恩重如山的錢相爺發書來邀,先革寨知寨高大正便率軍起義,帶領部下軍兵向金陵進發。誰知未到金陵,便听說錢松被殺,李熊逃走,反叛軍已是一敗涂地,自己還未曾見到金陵,便已成了叛賊,要受大唐所有軍民的追殺!

    為防被當成叛軍殲滅,高大正當機立斷,決定北上抗趙,率軍北去,先躲開朝廷大軍的追擊再說。至于到了邊境是不是抗趙就不一定了,是自己拉桿子起義佔山為王還是投靠哪一方,到時候再做考慮。

    在前進的途中,遇到了幾支忠于朝廷的軍隊,和他們惡戰幾場,雖然自己一方也頗有損傷,不過敵軍也都被擊潰,不能擋住自己前進的步伐。

    不過朝廷大軍的追擊也真不是鬧著玩的,據說率軍追擊的是一名女將,接連平滅了幾支響應錢松號召率軍起義的部隊,現在正在搜尋漏網之魚,若被他們逮到,只怕會有麻煩。

    想到此處,高大正冷冷一笑︰朝中哪有過什麼有名的女將,只有一個秦貴妃,前次出征平滅叛匪,多半還是靠了她的佷子和那個太監之力。至于別的女將,自己浸淫武道數十年,征戰無數,難道還會怕什麼女人嗎?

    大軍北行,直走得口干舌燥,才看到一條小河。高大正發下號令,讓士兵們前去取水,休息一陣,再行北進。

    士兵們得令,都爭先恐後地跑到河邊,打水解渴,隊形一時有些混亂。

    高大正坐在河邊一處高地上,喝著部下親兵奉上的河水,微微嘆息。自己帶兵這麼多年,倉皇而逃時也不是沒有,不過在自己的國境內,被朝廷大軍追得到處逃竄,心里想起來也甚是難過。

    在河邊,士兵們亂哄哄地坐著休息,大口大口地喝著水。這附近一帶沒有什麼大軍兵營,而且這一路也沒有看到什麼敵兵,因此心都散慢,除了有些斥候在四面觀察,也不多做防備。

    陡然間,高大正的視線中出現了一股煙塵,在天邊飛揚而起,滾滾向這邊而來。

    高大正的眉頭陡然皺了起來,望向那邊,大聲呼喊道︰“兄弟們,都給我起來!有敵人來襲!”

    部下士兵們,慌忙從地上站起來,匆忙地列隊,準備迎戰。

    可是遠方的那支部隊,來得甚快,帶著滾滾煙塵,飛速馳來,可以看清,在大片煙塵之中,那支部隊大多是由騎兵組成,手中揮舞著寒光閃閃的戰刀,放聲狂嘯著,直向這邊殺來!

    高大正在親兵的服侍下,迅速披掛整齊,騎上戰馬,抄起長槍,率領一支整理好的部隊,向前迎去。

    戰馬疾馳,蹄聲如雷,震得大地不住地顫抖。那支騎兵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狂馳而來,眨眼間,便已來到高大正的面前!

    高大正舉目看去,卻見那支騎兵穿著西路軍的盔甲服飾,看上去甚是凶悍,士兵們騎在馬上,個個滿臉猙獰,那沖天的殺氣,一見便知是一支百戰雄師,已將殺戮變成了骨子里的一部分。而他們的目標,明顯便是自己這支疲兵!

    在敵軍中央,率軍疾馳而來的那員大將,卻是一名美貌女子,瓜子臉形,模樣看上去似有二十余歲,身穿甲冑,頭戴雉雞翎,相貌頗美,只是眼神微有幾分凶狠,手中揮舞著柳葉刀,放聲嬌叱,帶著滿身殺氣,率領大軍,直向這邊殺來!

    高大正見是女子率軍前來,不由暗自心驚。卻不肯在女子面前失了氣勢,立即率軍迎上前去,揮槍指向前方,厲聲喝道︰“呔!哪里來的女人,敢在軍前撒野!報上名來,我槍下不死無名賤人!”

    陡聞他口出狂言,那女子柳眉倒豎,面現怒色,厲聲嬌叱道︰“好一個油嘴匹夫,看本將軍取你首級!”

    駿馬飛馳,霎時間來到高大正面前,那女子揮舞著柳葉雙刀,不由分說,便向高大正剁來。寒光閃閃,殺氣懾人,直向高大正狠劈而下!

    見刀勢凶猛,這女子的武藝竟比大多數男性大將更為純熟,高大正心中大驚,慌忙舉槍上擋,刀槍相交,轟然大響,高大正連人帶馬,被震得向旁側斜馳而去,雙膀麻木,手掌劇痛,已經是被震得虎口都裂開了。

    那女子得理不讓人,拍馬沖上,大喝道︰“匹夫,哪里走!”

    鋒利的雙刀,劈頭落下。高大正慌忙回槍抵擋,再不敢有一絲掉以輕心,奮盡平生武藝,與這女子拼殺一陣,十幾個回合之後,漸漸竟覺得氣力衰竭,而那女子卻是氣息綿長,毫無倦意,讓高大正心中更為驚訝。

    拼了幾招,高大正見那美女力道雄渾,戰意強烈,而武藝也是高出自己甚多,當下再無一絲斗志,虛晃一槍,拍馬便走。

    洪三娘哪肯容他這樣便逃走了,拍馬揮刀,追殺上去。卻被高大正部下親兵拼死攔住,眼睜睜地看著高大正拍馬逃遠了。

    洪三娘怒氣填胸,這些天來被那邪惡少年侮辱奸淫的憤怒俱都爆發出來,大聲嬌叱,柳葉刀漫天揮開,寒光暴射,霎時間劈開幾名親兵的兵刃,重重斬在他們的頭上身上,在眾親兵的慘叫聲中,將他們一個個地斬落馬下,血染塵沙。

    數千騎兵,在洪三娘的率領下,拍馬狂馳,沖向那支疲兵之中,放手大砍大殺。那些叛軍士兵早就累得半死,陡遇這支生力軍追殺過來,心下已怯,氣力更是不支,被這支騎兵沖殺進隊列中,直殺得人頭亂滾,哭喊盈天,早已潰不成軍。

    洪三娘緊咬銀牙,率軍到處沖殺,奮力揮動玉手中的鋼刀,鋒利的刀刃重重斬在叛兵的脖頸上,霎時間鮮血狂噴,頭顱飛起,看著叛兵慘叫著倒斃于地,暴烈的殺機,在美貌女將心中狂卷。

    高大正拍馬逃了一陣,回頭看到敵勢凶猛,本軍已然潰敗,再無反抗之力,只得長嘆一聲,拍馬便走。但望能逃出敵軍追殺,先逃到國境之外,再做道理。

    在後面,洪三娘卻是咬牙率軍沖殺,誓要斬盡敵兵,以平息胸中怒火。柳葉刀起處,人頭不斷地飛起,整個人便似一名美貌的女煞星一般,在萬軍亂戰之中,殺人無數,嚇得一眾叛軍將士,見她來了,便大步奔逃,已是徹底喪失了斗志。

    高大正帶領親兵,催馬奔馳。忽然听到身後殺聲漸近,回頭一看,卻見洪三娘已沖殺到近前,不由大驚,暗道︰“這女子好生厲害!就是她胯下那匹馬,也不是凡品!”

    洪三娘騎著的,卻是李小民派人精挑細選的寶馬良駒,腳力強過戰場上所有凡馬,在洪三娘的奮力催動下,馬速極快,瞬間沖破敵軍的抵擋,直向高大正殺去!

    眼見身邊親兵死傷殆盡,敵軍已然殺來,高大正知道無法逃脫,沒奈何,只得回身面對著洪三娘,大吼一聲,挺槍當胸便刺,只想一槍將她刺落馬下,讓她知道男人的厲害!

    看著鋒銳的槍尖當胸刺來,洪三娘揮動柳葉刀,重重斬在槍尖之上,霎時將槍尖斬向一邊,微一側身,寶馬飛馳,眨眼來到高大正身邊,柳葉刀向側方一撩,重重斬在高大正腰間,劈裂了一條長長的裂口。

    高大正痛得大吼一聲,捂著腰間傷口,驚怒交集。身後,卻又有馬蹄聲傳來,卻是洪三娘撥馬而回,再度舉刀殺來!

    他勉力提起長槍,回身刺去,卻也知道,今天這一戰,便是自己畢命之役了!

    千里良駒之上,相貌絕美的女將柳眉倒豎,銀牙緊咬,鋒利的鋼刀高高舉起,嬌叱一聲,刀鋒迅速劈破狂風,狠狠斬在高大正的脖頸上!

    喀嚓一聲,戴著鐵盔的頭顱,轟然斷裂,滾落馬下。無頭尸身,依然伏在馬背上,被無主的戰馬帶著遠遠馳開,許久之後,尸體的那雙手方才松開,將手中鋼槍,當啷一聲,掉落在戰場之上。

    此時,戰斗已經接近了尾聲。洪三娘帶來的西路軍騎兵,個個悍勇,將一眾叛軍,殺得走投無路,四處奔逃,哭喊盈天。

    洪三娘柳眉一挑,仰首向天,在這掠過戰場的烈烈罡風之中,縱聲長嘯,嘯聲中,充滿了豪情壯志,似要將畢生不平之氣,盡都在這嘯聲中,散發出來。

    天空中,陽光燦爛,照射在那貌美如花的女將身上,但見她神威凜凜,恍若女武神一般,讓眾軍不敢仰視。

    一股欽佩崇敬之意,自所有西路軍將士心中涌起。他們都是最重勇力的悍勇戰士,即使是面對著一個女子,只要看到她超凡脫俗的絕世勇力,率軍狂戰的凌雲壯志,亦讓他們不得不生出欽敬誠服之意。

    而叛軍士兵,卻是心膽俱裂,遠遠看著那女將一刀斬殺了自己的將軍,都是恐懼至極,心中哪還有一絲斗志,都跪地求饒,只求不死。戰場之上,迅速得變得安靜下來。只有幾個傷兵臨死前的掙扎呻吟,遠遠飄來,在風中散落無蹤。

    洪三娘昂然騎在馬上,看著那些悍勇將士們尊敬的眼神,芳心微微歡喜,暗自明白,自己已經爭得了他們的心,只要假以時日,這支部隊,便會成為自己的忠實部下,讓自己報仇雪恥,更能多一分勝算。

    仰首向天,看著藍天白雲,蒼狗變幻,洪三娘暗自發誓,便是窮盡自己畢生之力,一定要斬殺了那個狗太監,讓他為淫污自己母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

    大軍押著俘虜,緩緩來到附近一個縣城中,以中書令大人的手諭為憑,下令縣官打掃出大批民房,以供西路軍將士休息之用。而那些俘虜,也都被押進縣城大牢,由獄卒嚴加看管起來。

    洪三娘的中軍駐地,卻在縣衙之內。縣令很知趣地將自己的家眷都搬出了縣衙後院,將這處城中最好的宅院,讓與洪將軍安歇。

    身上穿著結實精良的盔甲,率領親兵走進縣衙,看著這處大宅院已經可供自己休息之用,洪三娘心中微微歡喜,可是一想到這是托了那個淫邪少年的福,靠了他的命令才得以有了一個休息之所,不由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她用力搖搖頭,振起精神,大聲下令道︰“傳我命令,叫各軍好生休息,卻不許擅自擾民,不然,定不輕饒!”

    傳令兵悚然驚懼,領命而去。

    洪三娘大步走進縣衙後面的宅院之中,看著宅地建築得十分精美,不由暗嘆,這些官吏,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在這有名的貧困之縣,建起這樣好的住宅,好讓自己住得舒舒服服。

    剛才與敵軍惡戰了一聲,洪三娘已是香汗淋灕,微微有些疲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些微沾了幾點血跡,還都在外面罩的盔甲上面,倒是不太多。只是滿身香汗,還是得要洗涮一下才好。

    她命令身邊親兵下去,自己走進宅院的屋子里面,正想著是不是該叫些人來燒洗澡水來供自己使用,突然想起,上個月在金陵那處宅院洗澡時,李小民突然不知從哪里鑽了出來,落在浴桶中,便抱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求歡。那時自己還未與他達成協議,自然是拼力掙扎抵擋,卻還是擋不住他的力氣,被他按在浴桶中,干了個稱心如意,直到自己眼淚汪汪地趴在桶邊呻吟著昏了過去,他才結束,抱著自己洗浴一陣,又抱到床上去,讓自己與自己女兒一同承歡,把自己壓在最下面,听著女兒嬌聲呻吟,卻只能無力地流著恥辱的淚水,恨他入骨。這還不算,弄昏了自己女兒以後,他興致未盡,又抱住自己大肆雲雨淫戲,弄得自己母女,第二天都幾乎起不了床。

    想到羞處,洪三娘不由滿臉火燒,心中羞怒,心里暗道︰“現在我已經不在金陵城中,他該不會趕過來,再次偷窺我洗澡吧?”

    剛想到此處,身後忽然有一個身子貼了過來,兩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捂住了她胸前兩處玉峰,用力揉捏起來。

    洪三娘嘆息一聲,閉上眼楮,心中憤怒沮喪,心知在這離金陵數十里的小城,還是躲不開他的魔手。只要他想要,便是相距遙遠,他還是能夠最快地趕過來。

    在這美貌女將身後,俊俏少年嘻嘻笑著,抱緊她的身軀,用力在她胸前捏了幾把,卻只覺觸手冰冷,摸到的只有堅硬的盔甲,不由暗惱,干笑道︰“娘子啊,為夫來看你來了!”

    叫了幾聲,看洪三娘閉目不理,李小民也覺得沒趣,輕咳一聲,威嚴地道︰“洪將軍,本相前來軍中視察,為何你不列隊迎接?”

    听他振起官威,洪三娘心中好氣又好笑,輕啟朱唇,懶洋洋地道︰“未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望乞恕罪!”

    李小民抱緊她的縴腰,伸手從盔甲下面摸下去,卻只能摸到她健美結實的大腿,在她身後過著手癮,听她聲音嬌慵誘人,不由心中一蕩,沉聲道︰“洪將軍,既然知道有罪,何不下拜,以求寬恕!”

    洪三娘被他伸手到盔甲下面,摸著大腿,還在向上方大腿內側摸去,不由大羞,慌忙掙脫開他的懷抱,轉身退開兩步,看著李小民嘻笑的俊俏面龐,暗嘆一聲,躬身抱拳施禮道︰“末將有甲冑在身,不能行大禮參拜,還望恕罪!”

    洪三娘生怕李小民再在這密室中,對她做些什麼勾當,慌忙道︰“大人此來疲憊,我這就出去喚人來服侍大人休息!”

    也不等李小民回答,她便轉身急匆匆地走出房間,來到艷陽高照的庭院中,輕輕吁了一口氣,為自己能逃過這一次淫虐而慶幸不已。

    她抬起頭,正要叫人來服侍中書令大人,可是舉目望去,庭院中一片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便是剛才隨自己來的親兵,也都消失無蹤,縣令府中的下人,更是見不到半個。

    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芳心,洪三娘慌忙到處尋找起來。一直快走到縣府大門,還是找不到半個人影。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洪將軍,不用找了。我剛才已經下令,讓他們都下去了。沒有我的召喚,是不會有人到這里來的!”

    隨著這一聲,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伸過來,抱住身穿甲冑的美女縴細的腰肢,伸手探到她甲冑未曾遮擋住的大腿處,不斷地向里面侵入。

    李小民抱緊這身材窈窕的美女,感覺著即使是鎧甲也遮不住她的傲人身材,心神搖蕩,湊過頭去,在她散發著幽香的後頸,輕輕一吻。

    洪三娘又羞又怒,用力掙扎。她雖是女將出身,力氣甚大,在戰場上拼殺時所向披靡,卻終究是擋不住身後少年的巨力,被按在牆上,上下其手,亂摸起來。

    那雙魔手摸在成熟女子的身上,讓洪三娘的力氣迅速流失。她費力地轉過身來,強忍住身上燥熱,美目迷離,努力保持清醒,正視著俊俏的少年,顫聲道︰“大人,此地會有人來,不要在這里……”

    李小民已經是興致發了,哪管別的,口中笑道︰“有人來,就要他們看好了!反正從前我們做愛的時候,侍女和你女兒也都在旁邊看著的!”

    他的手,伸到洪三娘的束甲絲絛上,輕輕一扯,將它扯開,又伸手到鎧甲里面,將洪三娘下身所穿錦褲扯脫,露出了雪白修長的大腿。

    手摸上柔滑綿軟的大腿,李小民不由輕輕嘆息,那柔嫩的感覺,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子,而且她的女兒,已經比自己現在還要大一些。

    大腿赤露在空氣中,讓洪三娘在一陣涼意之後,感覺著那雙魔手在腿上款款撫摸,身體也不由變得綿軟起來,不由自主地抱住面前的少年,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渴望著他象從前那樣,吸吮自己胸前雙峰。

    玉峰被鎧甲覆蓋,李小民吸之不到,只得退而求其次,仰頭親吻著成熟的美女的香唇,雙手亂摸,美腿雪股,無一不至。

    陽光燦爛,照耀在縣衙後面的庭院之中。在高大威嚴的圍牆之內,一對俊美男女,緊緊糾纏在一起,輕聲呻吟著,場面香艷至極。

    二人正在雲濃雨密,快要到了緊要關頭之時,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陣喧嘩聲傳來,似乎有守門的士兵在大聲驚叫道︰“貴妃娘娘,中書令大人有令,誰都不能進去!”

    接著,便听到“啪”的一聲,似乎是那攔路的士兵挨了一記耳光,隨即便躲到一邊,不敢說話了。

    院門打開,腳步聲傳來,好象是有人走進了縣衙後面的庭院。

    听到這腳步聲,洪三娘大為羞慚,努力縮進花叢之中,只望能借著花叢的掩蓋,不要讓來人發現自己。

    李小民側耳听著腳步聲,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雖然也是推著洪三娘向花叢中躲去,動作卻是更為狂暴,如疾風暴雨般,傾泄在這嬌弱無力的女將身上。

    受到意料之外的強烈沖擊,洪三娘不由嬌吟出聲,雖然及時驚覺,拼命低頭咬住頭上垂下的雉雞翎,希望能消除口中淫聲,卻已經是來不及,被進來的那人听見,腳步聲直朝這邊而來。

    洪三娘大驚,拼命掙扎著想要脫離李小民的奸淫,卻被他緊緊抱住香臀,不管不顧地大肆沖擊,把她干得魂飛天外,哪里還有力氣,再反抗他的暴行?

    陡然間,一聲驚怒嬌呼響了起來︰“你們在做什麼?”

    這一聲,將洪三娘從迷夢中驚醒,抬起頭,卻見一個金盔金甲的美女站在花叢外面,美目噴火,怒視著花叢中的一對男女。

    洪三娘驚惶至極,抬頭看著秦貴妃那威風凜凜的模樣,再回頭看著緊緊抱住自己奸淫的少年,羞慚無地,不由伏在花叢中,大哭起來。

    在這一刻,庭院中的景象,充滿了令人震撼的迷幻色彩。

    在茂密鮮艷的花叢之外,站著一位絕世美貌的女子,長身玉立。陽光照射之下,她身上的盔甲閃閃散發著金光,看上去便似戰神一般,卻又充滿了美感與力量,此時正緊握雙拳,怒視著花叢中的男女。

    花叢里面,一位同樣美貌的女將,以恥辱的姿勢,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雲鬢之上,雉雞翎垂落地面,與花叢中的鮮花混在一起。本是象征力量的女將頭飾,此刻卻帶著一絲淒涼的美感,上面沾滿了零落的花瓣。

    在她身後,一個少年抱住她赤露的雪白下體,與緊密的姿勢與她結合著,面對金甲美女的怒視,毫不在意,反而望著她笑道︰“貴妃娘娘好!小人現在有事在身,不及行禮,勿罪!”

    秦貴妃怒氣填胸,看著這膽大妄為的小奴才,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切齒道︰“我就知道你關上門在這里不干好事,果然一逮就逮到!”

    她這次率軍出行,也是來追殺叛軍的。卻晚了一步,被洪三娘搶了先。部隊疲憊,也要到這個縣城休息,听到守門士兵說,中書令大人也在里面,還命令所有人都出來,秦貴妃立即猜出他在里面做些什麼,含怒孤身闖進來,果然逮了個正著。

    李小民見她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什麼隨從,倒也不害怕,反過來一把抱住秦貴妃,調笑道︰“娘娘,你說我不干好事,可是我從前和娘娘所做的,都是好事啊!”

    秦貴妃被他抱住,又听他說出了二人之間的秘事,不由大羞,伸出玉指,用力在他腰間一擰,顫聲道︰“小奴才,又在胡說什麼!”

    李小民嘻嘻一笑,用力將她抱在懷中,低下頭,重重地吻在她的嬌嫩紅潤的香唇之上。

    秦貴妃嚶嚀一聲,嬌軀迅速軟化,在李小民熟練的熱吻之下,身子也開始發熱起來,素手按在李小民胸前,想要推開他的動作也變得不那麼堅決。

    洪三娘伏在地上,顫抖地回過頭來,看著李小民正抱著秦貴妃熱吻,不由暗自嘆息。這景象如此熟悉,前日里是自己的女兒被他抱在懷里親吻,現在卻又換了這個曾與自己為敵的美貌女將,一邊與自己交合,一邊還在與她熱吻,讓洪三娘不禁感嘆世事的變幻莫測,即使從前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下一刻,卻又可能變成了同病相憐的姊妹。

    鮮花叢中,李小民抱緊兩個馳騁沙場的美女,與她們肆意交歡,甚至把她們抓來當戰馬騎,直弄得她們涕淚交流,顫聲呻吟,在他的高超手段之下,什麼淫聲浪語都叫出來,看上去便是兩個沉浸于男女歡愛之中的嬌媚女子,哪還有半分受萬軍景仰的巾幗英雄的模樣?

    直到最後,兩個美女都被李小民弄得身軟如綿,迷離低泣著,相互裸身擁抱在一起,承受著身上少年忽左忽右的攻擊。從前不共戴天的死敵,現在真的成為了同病相憐的好姊妹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5 PM

第六章

    大軍得勝而還,四處出沒的叛軍,一個不剩,都被朝廷大軍剿滅無蹤。

    朝廷征討大軍入城之時,照例要接受金陵百姓的夾道歡迎。

    洪三娘和秦貴妃頂盔披甲,並馬齊驅,在軍中緩緩向前行進。听著滿耳的歡呼之聲,看著道路兩旁的百姓出于至誠的欣喜笑容,芳心中卻是一片迷亂,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對待這歡樂的場面。

    在前面,李小民卻是一片笑容,平易近人地揮著手,催馬在軍前行進。看上去,完全是一個與民同樂的中書令大人的模樣,讓二女看得又恨又好笑,對視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

    李小民卻不管她們在那里惺惺相惜,自己滿心舒暢,上殿繳令,與周皇後眉來眼去一陣,恭敬地道自己部下軍兵,已經將叛軍盡數消滅,皇後娘娘,以後自可高枕無憂了。

    一邊說著,心里卻一邊在想︰“哼,果然是高枕,只可惜這高枕不是枕在娘娘的頭下,每次交歡,我都是把她的枕頭墊在她屁股下面的!”

    殿上文武百官,無人能看出他心中奇怪的心思,反倒只見他恭敬地低頭謙遜,道是一切托了娘娘的洪福,感覺中書令大人謙虛有禮,絕無半分少年輕狂的模樣,不由心下欽敬。

    周皇後坐在珠簾之後,一副寶相莊嚴的威嚴模樣,淡淡地勉勵幾句,又下令賞賜李小民,給他加了一千戶的封邑,而他部下眾將,又各有封賞。

    下得殿來,眾官齊來賀喜,恭喜他再度受到封賞。便是從前與李小民不夠親近的,也都來道賀,希望能與李小民拉近關系,免得被視為異黨,遭到清洗的命運。

    李小民呵呵大笑,向眾官拱手道︰“今日各位大人若有空閑,請到山居來,喝一杯水酒,慶賀天下太平!”

    眾官喜動顏色,能得到中書令大人的邀請,在一起喝酒,關系自然會親近一些。前些日子,朝中一片亂糟糟的,中書令大人又忙著率軍追殺叛軍,因此一直沒有能向他道賀,飲宴相慶,現在有了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于是李小民率領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大批車馬直向自己的府第行來。

    這一日,中書令府中大排宴席,宴請文武百官。百官早都在多日前便已準備好了賀喜的禮物,令人從家里拿來,獻與中書令大人,為他這些天來加官進爵而道賀慶祝。

    無數官員,上前舉杯道賀,稱頌安南侯功高蓋世,若非有他在,只怕朝廷傾危,徒讓錢松這群賊子奪了江山社稷。

    李小民謙虛而笑,只道眾官功勞甚大,若非各位一力支持,也不能這麼快便將亂局平定。一時間,滿堂和氣,朝中官員,盡皆舉杯而笑,大半官員都在深喜自己躲過一次大亂之劫,又可以過上一段太平日子了。

    酒菜上來,李小民坐在正席之上,舉杯殷勤勸酒,與眾官痛飲一番。看著滿堂官員,朝臣無數,盡以自己為尊,不由心中大快。知道權傾朝野,便是此意了。

    那些朝臣,雖然也不願意讓一個太監當政,主持朝中政務,怎奈安南侯李公公的功勞太大,幾乎是一力擊潰了錢松等人的叛亂密謀,天下兵馬,又大半在其掌握。不論是實力還是功勞,都穩居天下之首,因此有許多朝臣都心悅誠服,聚集在他旗下,一心為朝廷出力。便是心懷異志者,見李公公勢力如此之大,也只能虛與委蛇,裝作是他的忠實部下了。

    偶爾有幾個不識時務的,對于李小民升遷得太快,頗有怨言。可是李小民派遣在他們身邊的耳目甚多,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將密室之語,傳到情報官的耳中,匯聚起來,交給了李小民。

    對于這樣不忠誠的家伙,李小民也不想濫殺,只是將幾個罪行證據確鑿的交與了大理寺,當作錢松的同黨,砍頭了事。那些曾對同僚們說起李小民不是的,也在金陵城的紛亂中,被亂兵所襲,不小心死于非命。而那些亂兵殺人搶錢之後一哄齊散,又到哪里找他們去?

    這麼來回幾次,朝臣們也大都心里有數,就算心里有怨言的,也不敢多說,只好暫且忍耐,畢竟軍權在別人手里,如果自己還敢亂說話,那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當然李小民也不想做得太過份,過了一段時間,自然出來平定亂局,把亂兵趕出金陵,從此便再沒有亂兵襲殺朝廷大臣的事發生了。

    此刻在中書令府中,眾朝臣一團和氣,笑呵呵地飲酒作樂。酒過三巡,李小民照例下令府中歌伎歌舞助興。

    當一隊隊的美貌少女按照眾官未曾听過的美妙音樂,輕聲曼唱著歌舞起來,百官半醉之間,都互相喜笑,听著仙樂般的絲竹之聲,看著那些美若天仙的美少女們,一時幾疑身在瑤池,享盡人間所不能有的至樂了。

    這般美貌的少女,是百官夢寐以求而難以得到的。也只有李小民這般有錢,才能買到這麼多色藝雙絕的美女,放在家中。

    可惜李公公太過小氣,放著這麼多美女自己不用,也不給人,讓眾官徒呼奈何,心中漸生不滿之意。

    戶部尚書丁管正在舉杯飲酒,一眼看到自己夙來的政敵,工部尚書狄人吉此刻也在飲酒作樂,眯著一雙色眼,正在偷瞄那些美女歌舞時的美妙儀態,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不由暗生不平,揮手一拍桌案,借著酒意笑道︰“果然是美妙歌舞,只可惜這般美女,還不及狄夫人的美貌啊!”

    此言一出,旁邊听到的人都有些驚訝。一個與丁管相好的官員便湊趣笑道︰“尚書大人所言的狄夫人,卻是哪一個?”

    丁管借醉笑道︰“還有哪一個,京城官吏眷屬之中,最為美貌的,當然非狄尚書的夫人莫屬了!”

    狄人吉聞言,面現微怒,卻又有些自得,淡然笑道︰“哪里哪里,拙荊丑陋,哪里及得上丁尚書的夫人那般美貌!”

    李小民听得好奇,拱手笑道︰“二位尚書大人在談論什麼,這般高興?”

    丁管知道李小民雖是太監,卻甚是好色,不然也不會養這麼多美貌歌女不給人了,當即添油加醋,將狄人吉的夫人的美貌夸得天下少有,一心只想將禍水引到他家里去。

    李小民看著兩個長須大臣,俱都四五十歲年紀,怎麼會有這般美貌的夫人,不由搖頭不信。

    丁管卻笑道︰“狄大人斷弦再續,卻有了這般美貌的夫人,果然是好福氣啊!”

    李小民這才知道狄人吉是續弦再娶了一個美貌夫人,不由好奇心起,想要看上一看,狄人吉的夫人是如何美貌法。

    不過當著眾官,自然不能問到此事,李小民便笑著將話題岔開,與眾官一同欣賞起歌舞來。

    這一日,文武百官在中書令大人的府第中,盡情飲酒,直到大醉方散。可是在李小民的心中,卻記下了狄夫人的美貌之名,想著將來一定要看一看才好。

    ※※※

    身體一向好得令人吃驚的真平公主,忽然生病了,而且病得十分厲害。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周皇後正躺在床上,與內宮總管李小民激烈交歡,直干得香汗淋灕,鳳體嫣紅,忽然听到外面跑來的小宮女驚慌地說真平公主突然昏倒,還要咳血,不由大吃一驚,想要推開身上的李小民,卻又不及他力大,只得苦求他草草收工,放她從身下離開,也不及梳妝,披上衣衫,雲鬢蓬亂地離去,前去看望女兒,只留下那個送信的標致宮女,給李總管泄火之用。

    李小民被這一打擾,也沒有了什麼興致,心里暗自納悶︰“怎麼真平公主突然病了?上次干她的時候,她還是精神健旺啊!”

    想起上次與真平公主激烈痛快的香艷場面,李小民不由心火陡起,將那名負責侍候周皇後的宮女按倒在床上,便行交歡,心里懷念著真平公主的冰肌玉膚,氣喘吁吁,不多時便已完事,懶洋洋地趴在宮女的身上,不想起來。

    美少女低泣著,也不敢推開李公公的身子,只能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壓得她有點喘息。

    在美少女身上趴了好久,也不見周皇後回來與自己重尋歡樂,李小民有點無趣,便爬了起來,看看身下的宮女,已經累得嬌喘吁吁,也有些不忍,便喚了另一個宮女前來幫自己清理干淨,穿上衣服,拍拍剛才那個美少女的臉頰,讓她躺在皇後娘娘的鳳榻上好好休息,自己走了出去。

    這宮女哪有膽量一直躺在皇後的床上,見他走了,慌忙勉力撐起嬌弱無力的身子,在另一個宮女的攙扶下,向外面走去。

    李小民出去轉了一圈,找了長平公主,跟她在一起玩親親,親吻了一陣,隨口將真平公主的生病的消息告訴了她。

    長平公主與她姊妹情深,果然一听便著了急,帶上李小民,直向真平公主的寢宮走去。

    走進寢宮,迎面便見大批的宮女圍繞在庭院里,低頭侍立,臉上都有惶急之色,看起來真平公主的病勢不輕。

    李小民跟著長平公主走進真平公主的臥室之中,但見太醫數名,垂首立于床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

    香榻之上,一名絕色少女氣息奄奄,嬌弱無力地躺在那里,面白如紙,看上去一副就要香消玉殞的模樣。

    周皇後坐在她的床前,拉著她的手,眼淚漣漣,顫聲叫道︰“我的兒!你怎麼會病成這樣,幾天不見,就病得如此沉重!”

    真平公主勉強睜開眼楮,靜靜地看著母親,輕聲道︰“母後!孩兒此去,便是與母親再無相見之期。請母後保重身體,我們母女,來世再見!”

    周皇後大驚失色,抱住真平公主,兒天兒地地大哭,直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真平公主被周皇後抱在懷里,面色平靜,絲毫不以死為意。目光一轉,落到李小民臉上,忽然面色大變,一陣劇烈地咳嗽,直咳出血來,灑在周皇後的衣衫上面。

    李小民慌忙低頭退後,心里納罕︰“剛才看她還好好的,怎麼一見到我,就變了臉色?難道是這病跟我相沖克不成?可是又沒听說我練這仙法會克死什麼人啊!”

    可是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變成了這副模樣,李小民還是心中慘然,低頭不語。

    門外珠簾一卷,聞得香風繚繞,卻是秦貴妃也聞訊趕了過來,看到自己女兒和李小民在一起,不由娥眉微蹙,卻也不及去查問,忙上前扶住周皇後,柔聲勸慰,卻止不住周皇後滿心的哀痛,淚水打濕了衣衫。

    幾個嬪妃也聞訊趕來,圍住周皇後,努力勸慰。秦貴妃脫身出來,微蹙柳眉,向那幾名太醫道︰“請問幾位太醫,真平公主得的是什麼病,嚴不嚴重?”

    那幾個太醫苦笑道︰“貴妃娘娘在上,小人不敢欺瞞︰公主實是憂思過度,才得了這一場重病。須得好生用藥調理,若能解除她心中憂思,治療起來便多了幾分把握。”

    周皇後抱住女兒哭道︰“真平,你告訴母後,你到底在思念什麼,母後一定替你想辦法!”

    真平公主伏在周皇後懷里,目光看著躲到屋角處的李小民,口唇蠕動,在伏下頭來的周皇後的耳邊,輕聲道︰“母後,你若真的為我著想,就去找一個叫李白的人,只有他來了,才能治好我的病!”

    李小民耳朵尖,遠遠地听到,心下大為難過︰“原來這位公主殿下是為了我才生的病,這倒是我造的孽了。把她丟在一邊,這麼久都不來找她,害她思念過度,弄壞了身子。唉,這麼好的身體,怎麼能隨便弄壞,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一個粉妝玉琢般的美麗小姑娘伏在榻旁,已經哭得眼淚汪汪,卻是真平公主同母的親妹妹安平公主。幾個妃嬪一圍,長平公主也上前陪著一同哭泣,順手把她推了出去,不讓她看到這麼淒慘的場面。若是也染上病,那就太可憐了。

    大家都在圍著周皇後與真平公主勸慰,沒有人理睬安平公主,只有李小民急公好義,拉著安平公主的小手,走出屋外,柔聲安慰道︰“公主殿下,不要著急,真平公主的病一定會好的。這里太亂,空氣又不好,我們先出去休息一陣,再回來看你姐姐吧。”

    安平公主抬起白玉般的小手,掩面哭泣,一直走出屋外,才發現拉著自己的,是那個曾經輕薄過自己的壞人,慌忙將手抽了出來,瞪著紅腫的大眼楮,怒視著李小民,咬牙道︰“你這個壞人,又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李小民低頭嘆息道︰“公主殿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姊妹和皇後娘娘著想,這才這麼說的。現在真平公主已經病成這樣了,你若也急出病來,讓皇後娘娘可怎麼辦才好!”

    這一番話,倒引起安平公主的愁緒,流著眼淚道︰“你說,姐姐這一次是不是會死了?”

    李小民拉著她的小手,領著她走向庭院後面的花園里,沉吟道︰“看起來象是病得很重,要是沒有我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病死。”

    安平公主撇撇嘴,努力做出輕蔑的樣子,嬌聲道︰“看你又在胡吹大氣,難道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在幾天內治好我姐姐的病不成?”

    李小民的自尊心果然受到嚴重打擊,臉一板,挺直腰桿大聲道︰“不是吹牛,只要我一動手,五天之內,定然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姐姐!”

    安平公主心中一動,卻做出不信的樣子,撇著嘴道︰“哼,我才不信!除非你真的能治好我姐姐的病,不然的話,就算你欺君罔上,治你個滅族大罪!”

    李小民心中暗惱,這小女孩這麼愛記仇,不過是摸了幾把,親了幾下,她就一直針對自己,現在更是設下圈套讓自己鑽,若是治好了她姐姐,她自然高興;若是治不好,她還可以借此機會除掉自己這個強仇大敵,倒是兩不耽誤。

    他回頭看著安平公主白玉般潔淨的小臉,佯笑道︰“公主殿下,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打個賭如何?”

    安平公主警惕地抬眼看著他,咬牙道︰“打什麼賭?”

    李小民從容道︰“不如這樣,我們打賭,若是我能在五天之內治好真平公主的病,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安平公主一雙烏黑靈活的眼楮在眼眶里骨碌碌地亂轉,心里暗自尋思︰“答應他一件事?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又想佔我便宜了!也罷,就讓他高興一回,只要他能救活我姐姐,不過才一次,我就閉眼忍下來好了!”

    她抬眼看著李小民,笑眯眯地道︰“也好。不過,若是五天之內治不好,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李小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看得安平公主心中暗喜︰“哼,要是我姐姐有什麼不測,我就讓你在下葬的時候,自己跳到墓穴里面,為我姐姐陪葬!”

    李小民看她一雙黑眼珠靈活地亂轉,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猜出肯定不懷好意。不過,自己有從公孫不敗那里搜羅來的大量靈丹妙藥,自然不會把這點小病放在心上。

    看李小民答應得爽快,安平公主倒有些擔心起來,連忙補充道︰“五天之內,你一定要還我一個跟從前一模一樣的姐姐,不然我們的賭約就算你輸!”

    李小民點頭答應,安平公主卻笑道︰“還有就是她的心情也得好才行,若是還有些悶悶不樂,就不是和從前一樣了!”

    李小民一怔,心中暗惱,這病人的心情怎麼能是醫生能控制得了的?

    看看四下無人,李小民索性當場報復,將安平公主摟在懷里,渾身上下亂摸,嚇得安平公主幾乎尖叫起來,卻被早有準備的李小民低頭吻住她的櫻唇,用力一吸,便將她小小的香舌,吸到了自己口中。

    安平公主用力掙扎,揮動小小的粉拳,用力打在李小民頭上,低聲叫道︰“你這壞太監,又在做壞事,當心我告訴母後,滅你滿門!”

    就在真平公主的寢宮院內,李小民倒也不十分亂來,松開手,順手摸了摸她小巧綿軟的酥胸,心中暗道︰“好象發育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上次摸過她的功勞?”

    安平公主氣乎乎地跑開,跑出十幾步後,又回身小聲叫道︰“記著剛才你說的話,要是我姐姐的病治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一直跑回到真平公主的臥室之中,看著眾人還在那里忙亂,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小心地站在真平公主的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姐姐垂淚。

    秦貴妃撫摸著她的頭發,嘆息道︰“好可憐的孩子!咦,安平,你剛才去哪里了,怎麼頭發有些亂?”

    就象李小民從前說的那樣,安平公主確實不敢告訴別人,說自己“被一個太監摸到了咪咪”,只能咬著牙說道︰“承貴妃娘娘掛懷,我剛才出去吹一吹風,頭發被風吹得亂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公主殿下,外面風大,可不要到處亂跑,要是也生了病,那就糟了!”

    安平公主轉過頭去,怒視著一臉悲天憫人的李小民,恨不能上前狠狠一腳,跺在他的大腳趾上,免得他再說這麼假仁假義的話來惡心人。

    李小民捧著一個盒子,裝作沒有看到安平公主臉上的怒容,向周皇後躬身行禮道︰“啟稟皇後娘娘,小人這里有家傳的仙丹,對重癥之人,頗有奇效。現在奉獻出來,請娘娘為真平公主服下,或者能有效用也說不定。”

    見這位神通廣大的小情人捧來一丸仙丹,皇後娘娘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上前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丸丹藥,顫聲道︰“好,既然有仙丹就好,快來人,倒水,喂公主把藥吃下去!”

    旁邊幾個嬪妃一陣忙亂,扶起真平公主,替她倒好溫水,將李小民拿來的丹藥放在她的口中,用水送下去。真平公主昏昏沉沉,也就把藥吃了下去。

    不多時,真平公主的身體果然好象好了許多,也不再象剛才那樣發熱咳嗽。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向李小民的目光充滿了驚佩感激。

    周皇後輕嘆一聲,幽幽地道︰“小民子,真是多虧你了!”

    李小民一臉謙虛,躬身道︰“這都是托了皇後娘娘的洪福,小人不敢居功。”

    周皇後抬起美目,感激地看著他,想起剛才自己和他在床上交歡的時候,未曾服侍得他盡興,便听說女兒急病,趕忙下床趕了過來。等一會,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自己一定要盡心盡力,服侍他高興才是。一想到自己即將對他做的事,美麗的嬌靨,不由微微紅了起來。

    李小民暗自笑著,示威般地看了旁邊的安平公主一眼,心中暗道︰“怎麼樣,小將出馬,一個頂倆,什麼五天之約,只怕今天我就能把她的病治好!”

    安平公主面色微紅,雪白光潔的貝齒輕輕咬著櫻唇,卻若無其事地笑道︰“對啊,姐姐病很快就能治好,而且我猜她病好一定會很高興,就象從前一樣,你們說是不是?”

    嬪妃們慌忙點頭稱是,長平公主也微笑著將她攬在懷里,親昵地刮著她的小鼻子,只有和她打著啞謎的李小民,低頭站在床邊,微微地冷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6 PM

第七章

    金陵城外,城郊的一處大莊院中——

    莊院外面,戒備森嚴,許多士兵圍在莊門外,小心地守護著公主的安危。即使是已經到了深夜,還是有士兵在盡職地值班,免得有什麼不測發生。

    真平公主本來是應該住在皇宮中的,可是卻因為她生了病,中書令大人上奏周皇後,道是只有住在宮外的莊院中,方可采天地元氣,對病況大有幫助。周皇後對中書令大人已經是言听計從,立即下令,將真平公主送到宮外居住。而這居住之所,便是她常與李小民幽會的那處莊院之中。

    此刻,在莊院最中間的一處高高的繡樓上面,燈火盡熄,里面的人似是已經睡著了。

    但是,睡著的只是侍候公主的宮女們。在最大的一間臥房里面,依然點著一支紅燭,燭淚緩緩流下,在紅燭底部,形成了一片淚海。

    在繡房的臥床之上,躺著一個嬌弱的少女,美麗的臉龐上,一片慘白,似乎是大病未愈的模樣。

    她瞪著迷蒙的大眼楮,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空,不言不語,只有幽幽的嘆息,自她香唇之中,輕輕散發出來。

    錦被蓋在她的身上,這縴弱的少女,看上去似乎是十分瘦弱,還在輕輕地咳嗽著,看上去甚是惹人憐惜。

    時間已經是夜深人靜,現在還在注視著她的,只有在屋外偷窺她的那個少年男子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趴在窗外,用一個自制的潛望鏡,偷偷地伸進窗子里面,觀測床上少女的一舉一動,深深的憐惜,自他心底緩緩涌起。

    這身夜行衣,是李小民與她初見之時,所穿的那一件。看到自己喜歡的少女為了思念自己,落到這般深重的病境,李小民心里也不好受,便要翻身越過窗子,跳進屋里去。

    可是他的腿有些發軟,讓他的動作不能象往常那樣隨意。這腿軟的原因,卻是拜了床上這位公主殿下的母親所賜。

    他撫摸著自己發軟的雙腿,回憶著在昨天的夜里,自己在周皇後寢宮中停眠整宿,與她徹夜尋歡,周皇後出奇地嫵媚柔順,對李小民的要求,一一照做,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快活,讓這一夜成為了李小民和她做得最爽的一次。

    不僅昨夜,就是剛才,李小民食髓知味,又摸到了周皇後的床上,抱起周皇後的玉體,便行雲雨起來。周皇後因為一夜疲憊,還未睡醒,可是被他在睡夢中雲雨一陣,驚醒過來,也沒有責備他的趁夜偷襲,反倒強撐著疲憊的嬌軀,盡力支陪,口舌奉侍,嬌軀狂浪搖動,直到在極度的快樂之中尖叫昏迷過去,李小民才在她玉體內發泄完畢,在幾個面紅耳赤的美貌宮女的服侍下,穿上衣衫,悄悄地出了宮。

    他的周皇後的私情,在她的這些貼身宮女里面,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李小民也不在乎,反正周皇後身邊的幾十個宮女他都已經一個個地嘗了個遍,不知采了多少處女元紅,算是大家都有了一腿,也不怕她們到處亂說。而且就算她們想說,身邊還各自有一個宮女鬼魂守在暗處,任務就是阻止她們亂說話。以這麼強大的暗中實力,還怕什麼走漏消息不成?

    看著屋里嬌弱美麗的真平公主,想著剛才周皇後嫵媚狂浪的模樣,不知道她們母女,如果在一起服侍自己,會是什麼模樣?

    想到這里,李小民不由偷偷地笑了起來。

    屋中靜靜臥床休息的少女,聞聲一驚,抬起頭來,虛弱地道︰“外面是誰?”

    話音剛落,便看見一個黑衣人推開窗子,跳了進來。

    真平公主微微一驚,卻不叫嚷,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眼眶不由微微地濕潤起來。

    皮膚黝黑的黑衣少年,緩步走到床邊,低下頭,靜靜地看著床上擁被而臥的嬌弱少女,柔聲道︰“公主殿下,可苦了你了!”

    他緩緩坐在床上,輕輕抱起真平公主,將她只穿著小衣的嬌弱身子抱在懷中,垂首輕輕吻在她的唇上。

    真平公主的大眼楮里,流淌著純潔的淚水,用盡力氣抱緊了他,香舌深深地進入他的口中,與他有力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李小民的手,在真平公主身上款款撫摸,每一處都沒有放過,似乎是要重新回憶起在這具嬌軀上曾經享受過的溫情和歡樂。

    在他的撫摸下,真平公主不由輕輕地呻吟出來,扭動著嬌軀,慘白的臉色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李小民的手,已經撫上了她不太平的酥胸,握住小巧的玉乳,另一只手,自柔滑雪股而下,撫摸著那微有幾分濕潤的公主禁地,心里想的,卻只是如何讓她的身體更快地好起來。

    除了搶來的丹藥以外,他所知道的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用陰陽雙修之法,讓仙力在女子體內流轉,修補她傷損的各處器官和細胞。這樣的做法,即使是作為鼎爐,與他交接的女子也能得到很大的收益。

    為了救助自己喜歡的少女,李小民不顧自己已經在她美貌的母親身上發泄了過多的精力,忘卻了幾天幾夜擁美苦戰的疲憊,毅然爬上床榻,脫下褲子,便伏在了真平公主的身上。

    真平公主羞紅了面頰,卻不反抗,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任由其所為。

    ………………………………………………………………

    真平公主柔順地躺在他的懷中,嬌靨上帶著一絲紅暈,縴細的蔥指輕輕撥弄著他的乳頭,輕聲問起了他離去後的經歷。

    李小民信口說了一陣,哄得真平公主信了,正要哄她睡著然後抽身離去,忽然听到真平公主輕聲道︰“小白,你什麼時候考取狀元,到宮里向我母親提親?”

    李小民一怔,心里暗自叫苦︰“真要我向你母親提親?我怕她會不願意啊!除非我再辛苦一把,干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說不定她就會神志迷亂地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他干笑幾聲,敷衍道︰“最近沒有什麼考試,只怕要等將來開考以後,我才有機會中了狀元,那時再向你母親提親,才有希望。不然的話,我一介布衣,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娶到你的嘛。”

    真平公主微笑道︰“可是人家很著急呢。不如這樣,我向母親說一聲,提前多加一次恩科,那你就有機會可以中狀元了!”

    李小民干笑道︰“這樣也行啊?可是你母親未必便會答應,你公主干政,怕有人會說閑話吧?”

    真平公主听了,也有些為難,蹙眉思索一陣,忽然眼楮一亮,微笑道︰“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求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小太監小民子,他現在已經是大權在握,當上了中書令,你也听說過這件事吧?”

    李小民點點頭,由衷地贊嘆道︰“以一個普通的小太監,居然能這麼快地做到中書令的高位,他真是了不起!簡直是所有太監們崇拜的偉大偶像啊!”

    真平公主也微笑道︰“說的是,他真的是很厲害,這幾次危機,都是靠他才化解了,不然的話,大皇兄的陰謀,就要得逞了呢!只可惜我的外祖父……”

    一說到被殺的周泰,真平公主的眼圈有些發紅,李小民慌忙撫慰,與她交歡一陣,弄得她哼哼唧唧嬌聲大作,也顧不得傷感,抱緊李小民,輕聲呻吟,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情郎帶給自己的美妙的快樂感覺。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7 PM

第八章

    工部尚書狄人吉的府第之中,來了一位貴客,讓他好生忙亂,一面吩咐管家快快準備宴席,一面親自出迎,恭恭敬敬地將他迎到了家中。

    家中的婢僕,都甚為好奇,不知道來的是哪一位貴客。一看之下,卻有些驚訝,來的貴客卻是一個少年,身上穿著大唐重臣的華貴服飾,卻不是皇子衣飾,讓眾人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朝臣,能這麼年輕,就做到大臣之位,讓自己家里的老爺,也如此敬重。

    對于狄人吉的惶恐迎接,李小民拱手笑稱自己路過此處,忽然想起一件水利工程的大案子須當提早進行,也不及到朝堂上去說,便先進狄人吉府中,與他商議妥當,再行上奏。

    對于中書令大人的勤勉,狄人吉深為贊嘆。一邊命人排開宴席,一邊與李小民細細探討,從準備資金、征集民夫到這條河道該如何修改,都談了一遍。而李小民對那一帶的清楚,所準備計劃之周密,都讓狄人吉嘆為觀止,暗自欽佩不已。

    說完了公事,狄人吉當然要請中書令大人在此用飯。宴席之上,狄人吉殷勤勸酒,賓主盡歡而醉。

    狄人吉身為尚書之尊,家里也養著些歌伎琴師,喚出來歌舞助興。李小民醉眼看去,但見那些少女歌舞得也還算可以,雖然遠不及自己家里的美貌少女們,可是在金陵城也算是一般水準之上了。

    他們飲酒許久,此時,夜色已然籠罩大地。外面倒是高高懸著一輪明月,照耀得門前一片明亮。

    看著窗外的月色,李小民舉杯笑道︰“尚書大人,不若我們出去賞月飲酒作樂,如何?”

    狄人吉自然應承,喚家人在後園涼亭中,另排一桌酒席,帶著歌舞伎,一行人迤邐向後園行去。

    坐在風景優美的後花園中,感受著夜風吹拂臉龐的爽快,李小民心中大暢,飲酒時也談笑風生,更多喝了幾杯。

    月光如水,照耀在後園之中,將整個花園,映照得一片優雅之意,撲面而來。再加上歌舞伎又在月下微笑著且歌且舞,烘托得氣氛,更為讓人迷醉。

    李小民喝了不少,帶著醉意,舉杯笑道︰“狄人吉大人,久聞尊夫人美若天仙,不知可否請出一見,讓我一嘗好奇之念?”

    狄人吉一呆,中書令大人提出的這個要求可以說是十分過份,同屬朝臣,如何能在別人家里,說出要看別人老婆的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記起李小民本是太監。雖然中書令之尊令人震恐,可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根本算不得男人的小太監,就算讓他看了老婆也沒什麼。嘿嘿,不要說看,就是把他們剝光了放在一起,也絕不會出什麼事!

    想到此處,狄人吉心中大定,不願為此小事得罪權勢燻天的李小民,便拱手笑道︰“大人有命,安敢不從!侍女,快去請夫人來!”

    旁邊侍立的婢女一呆,慌忙答應,跑去請夫人。

    李小民耐心地飲酒等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狄人吉閑聊著。狄人吉也含笑相陪,努力讓中書令大人感覺到快活。

    他們坐在涼亭之中,賞花賞月,看著鮮花帶著淡淡的銀白色,在月下搖曳,談笑風生,甚為開心。

    遠處,似有暗香向這邊襲來。李小民抬起頭,遠遠看去,不由微微一呆。

    在花園圓圓的月亮門內,一個俏麗佳人,正帶著婢女,輕移蓮步,盈盈向這邊行來。

    她看上去約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容貌絕美,清麗至極,鼻如懸膽,目若秋水,一股清雅氣息,撲面而來。在月下循著花園中的道路,婷婷而來,在月光映照之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聖潔銀光,讓人油然而生崇敬不敢輕瀆之意。

    整個花園被月光映照得一片靜寂優雅。坐在長亭之中,看著月下美人緩步行來,李小民忽然覺得喉嚨一陣發干,無法說出話來。

    那絕世美人帶著幾名俏麗小婢,緩步走到亭前,盈盈下拜道︰“妾身拜見中書令大人!”

    李小民慌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澀聲道︰“夫人快請免禮,下官實是愧不敢當!”

    狄人吉站起身來,陪笑道︰“這便是拙荊白氏,是下官三年前剛續弦的。其父本是本朝大儒,書香門第,家教嚴謹,受人敬重。只可惜下官四年前外放回來,未曾識得岳父大人,便听說他早已辭世,便輾轉托人,聘了其女為妻。這些年琴瑟相合,也甚是和睦。”

    李小民回過神來,拱手笑道︰“如此,倒是失敬了!請夫人上坐,下官也好在學問之上討教一二。”

    狄夫人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絲毫不肯多看李小民一眼,只是在狄人吉的催促之下,盈盈走進亭中,坐在狄人吉身邊,微垂雙目,竟將李小民這般美少年,視若無物。

    李小民心下不服,努力說些笑話來逗她開心。狄夫人卻最多只是淡淡一笑,從不肯開懷暢意,讓李小民不由感嘆,果然是一代儒家大賢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行事循規蹈矩,絲毫不肯走錯了一步。看她這般遵守禮儀,自知內外有別的道理。若非自己是個太監,只怕她還不肯遵從夫命,出來見自己一面。

    在一起喝了幾杯,李小民看出狄夫人有告辭之意,慌忙笑道︰“下官聞听,狄夫人精通音律,不知可肯彈上一曲,讓我聆听仙音否?”

    狄夫人微微一怔,含笑搖頭道︰“妾身許久不彈琴,已經生疏了。況且這里沒有瑤琴,只怕要讓大人失望了。”

    李小民撫掌笑道︰“說起來倒是巧了,我剛才去市上買東西,看到有一個人在叫賣古琴,索價甚高。我一時好奇,拿來彈了幾下,感覺音色甚美,便買了下來。本要回府,忽然想起那件水利大案,便順路進了貴府,與狄大人商談。現在那古琴我正帶在身邊,狄夫人不若就此古琴,彈奏一曲,如何?”

    狄夫人聞聲也不由驚訝,她本是愛琴之人,听聞有古琴,自然好奇,便點頭應允,看看李小民拿出來的是什麼琴。

    見她應允,李小民倒肅穆起來,站起來喚人端水來淨了手,從身邊帶著一個長袋子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古琴來,莊嚴地放在長案之上。

    一見此琴,狄人吉倒先驚呼出聲︰“中書令大人,這琴好生古樸,難道便是前朝有名的落雁琴麼?”

    狄夫人也是驚訝,素手輕輕掩住櫻口,沒有驚呼出來,一雙美目靜靜地看著那張古琴,眼中頗有歡喜之意。

    李小民搖頭笑道︰“不是。據我看來,此琴的年代更為古老,只怕已有千年不止。至于其名,已無可查考,不如就請狄大人賜名,如何?”

    狄人吉哪里敢為中書令大人的愛琴取名,慌忙推辭謙謝。又喚狄夫人快去淨手焚香,準備彈奏一曲,以供中書令大人傾听。

    見了這等好琴,狄夫人自是欣喜,用銀盆之水洗淨了素手,旁邊的俏婢焚上香,在淡淡香煙之中,狄夫人端坐在案後,素手輕彈,一首美妙的樂曲,自琴上飄了出來。

    李小民坐在亭中,看著月光似水,皎潔無限;佳人如玉,美若天仙。襯著這般音質優美的古琴彈出的美妙的古曲,不由心神迷醉,痴痴地舉杯望著那絕世佳人,恍若已然登仙一般。

    一曲彈畢,亭內亭外,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絕世優美的琴音震懾,心神迷醉,靜靜地不發一言。便是狄夫人自己,也被這從未彈出過優美琴音,迷醉其中,半晌不能言語。

    幾聲清脆的鼓掌打破了這難言的寂靜,李小民站起身來,鼓掌微笑道︰“果然是好琴藝!如此好的琴藝,也只有這等好琴才能配得上。下官這張琴,便贈與夫人,望夫人勿卻!”

    狄人吉驚道︰“中書令大人,這如何使得!此琴乃是無價之寶,千金難買,下官如何敢收這等厚禮!”

    李小民搖頭笑道︰“不是這等說。常言道,寶劍贈俠士,紅粉贈佳人。這等好琴,必得有琴藝超絕之人方能彈奏。吾觀金陵城中,琴藝如夫人者,絕無僅有。這等好琴,不送與狄夫人彈,還能送與誰彈?那豈不是糟蹋了這般好琴麼?”

    其實在金陵城中,琴藝與狄夫人差相仿佛的,還有一位秦仙兒。不過李小民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古琴還有幾張,已經送了她一張好的,諒她也用不了這麼多古琴。因此這張琴,他是鐵了心要送給這位清麗不可方物的狄夫人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8 PM

第九章

    看著那位清麗佳人坐在案後,玉容之上,微有猶豫之意,李小民趁熱打鐵,拱手笑道︰“這等好琴,配上夫人之琴藝,那是人世難得一聞的絕世天音!只望夫人能容下官時常來聆听仙音,便是下官之福了!”

    狄人吉又驚又喜,李小民要送琴給自己,那是頗有籠絡之意。而且要經常來听自己夫人彈琴,那就經常會見面。要以此來聯絡感情,那是最方便不過。自己從周相故後,彷徨無措,生怕被大權在握的李小民和周皇後當成異黨清除出去,如今李小民主動示好,安肯不從?當下慌忙躬身拱手,陪笑道︰“既然中書令大人有此美意,下官卻之不恭,在此先行拜謝大人厚賜了!”

    狄夫人听得丈夫如此說,也盈盈站起,拜倒在地,輕啟櫻唇,鶯聲道︰“妾身拜謝中書令大人賜琴!”

    听著她清脆的嗓音,李小民喉間一陣發干,努力做出平易近人的模樣,拱手笑道︰“夫人過謙了。這般好琴,能得夫人彈奏,讓我等得以聆听仙音,那是我等的福份才是!”

    他的目光望向那張無名古琴,微微一笑,沉聲道︰“如此好琴,不可無名。以吾意,此琴可名‘鳳凰琴’,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狄人吉擊掌贊嘆道︰“鳳凰琴,好名字!中書令大人果然不同凡響,所起之名,震古懾今,貼切之極!”

    狄夫人垂下長長的睫毛,美目凝視著那具古琴,想著它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好听的名字,不由心中歡喜,在優美的唇線邊,現出了一個淡淡的隱約笑容。

    ※※※

    夜色已深,狄夫人坐在自己香閨之中,長案之後,輕拂案上瑤琴,喜不自勝。

    在人前,她須得按照家中自幼的訓導,目不斜視,不得妄言妄動,做出有損身份的事來,而如今到了自己的閨房之內,便可以不必事事依照規矩來,看向鳳凰琴的目光也充滿了欣喜,臉上的笑意濃重,便似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笑容燦爛至極。

    輕輕笑了一陣,狄夫人支頰沉思,想著今天見到的那個少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听到小婢帶來丈夫的傳話之時,狄夫人一陣驚訝,不知道丈夫如何想起來讓自己去見別的男子。後來听說這位中書令大人本是內宮出身,太監之體,這才讓她明白,因此才從了丈夫之命,不知道這算不算違了父親的遺訓。

    想了一陣,狄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反正自己這次出去見的不是男人,自然不會有事。何況出嫁從夫,丈夫之命,自然須得遵從才是。

    而那位少年更是讓人驚訝,以內宮侍從之身,小小年紀,便已立下天大的功勞,幾次將金陵滿城上下人等救于危難之中,現在更是做到了中書令的高位,比之原來的左右二相,地位更為崇高,簡直是大權獨攬。若非他是內宮侍從,沒有兒子以供繼位,不知道會不會有不臣之心。

    狄夫人搖頭苦笑,想想這等事,不是自己一個婦人女子應該想的,便低頭仔細欣賞那張瑤琴,心中卻怎麼也放不下那個含笑長身而立的俊俏少年的影子。

    這般俊美的少年,是她畢生未曾見過的。父親治家甚嚴,不允許女兒見外面的男人,而父親去世後,母親便將她許嫁了狄人吉。進府之後,家事雖由她掌管,見的男人也不多。狄人吉府中家法森嚴,那些僮僕見了她,都不敢抬頭,而狄夫人稟承主母威嚴,自然也不能假以辭色。而今天能看到外面的男人,雖然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也讓她芳心微亂,新奇之中,亦不禁有一絲惶惑升起。

    那少年俊美的面龐,飄逸的氣度,親切的笑容,都讓她芳心微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說,自己竟然會違背祖訓,對那少年動了什麼不應有的心思麼?

    她用力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奇怪的事情。伸手到琴上,開始彈奏一首古曲《鳳求凰》。

    這一首曲子,本是她應了鳳凰琴之名,偶然想起,隨手彈出來的。可是情由心生,這一曲,竟然彈奏得盡善盡美,其中意韻深遠,令狄夫人自己也甚為驚訝。

    一曲彈畢,狄夫人幽幽嘆息,想著自己雖然發揮出了超常的琴藝,將這鳳凰琴的獨特音質發揮得淋灕盡致,可是心緒已亂,又如何能將它平息下來?

    一陣鼓掌聲,清脆響起,在夜色中,甚是響亮。

    狄夫人悚然驚懼,站起來清聲問道︰“是什麼人?”

    這一問,其實只是為自己壯膽而已。以她那敏銳的听覺,剛才在席上听到的鼓掌聲,與這鼓掌聲幾乎完全相同,讓她可以輕易地猜出,鼓掌的人究竟是誰。

    李小民緩步從窗邊暗處走出,撫掌微笑道︰“夫人所彈這一曲《鳳求凰》,甚得其中意境。這也是我將鳳凰琴贈與夫人的緣故,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我二人心心相印,夫人這麼快就猜出下官的用意了!”

    狄夫人面色羞紅,芳心驚疑至極,顫聲道︰“中書令大人,為何星夜到此?此事不合禮法,還請大人速速離去!”

    李小民搖頭笑道︰“下官誠心而來,夫人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來之事,請夫人放心,絕不會傳到別處去。下官不才,學過一個昏睡咒,夫人的婢女,現在都已經睡熟了,絕不會听到我們之間的只言片語!”

    這個時候,正在回身尋找著自己婢女的狄夫人玉容失色,雖然不再擔心婢女們將此事傳到丈夫耳朵中去,可是二人星夜相對,孤男寡女,雖然此人是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少年,還是個太監,終究于禮不合,讓她安能不芳心驚悚?

    李小民踏上幾步,站在她的面前,誠摯的目光看著狄夫人,溫聲道︰“夫人在上,請容下官一訴衷腸!自從席上看到夫人此等美貌才情,讓下官情難自已,因此星夜到此,來見夫人,請夫人萬勿推拒!”

    說罷,他張開雙臂,干淨利落地將狄夫人抱在懷中,低頭便吻在她的嬌嫩櫻唇上。

    狄夫人已經是驚得呆了,直到他將舌頭伸進自己唇中,才想起來掙扎,貝齒並得緊緊的,死也不肯讓他的舌頭伸進自己口中。

    李小民也不著急,舌尖在她光潔貝齒上輕舔,嘴唇吮吸著她香甜的柔嫩雙唇,雙手抱緊她的嬌軀,雖然這美女比他這身量未足的少年還要高一點,卻被他將一雙玉臂連同嬌軀抱在懷中,無法掙脫,雙手還能抽空在她縴細腰肢上摸上幾把,只覺觸手酥軟,甚是令人銷魂,不由大樂,嘴里狠狠吸住狄夫人的上唇,伸出舌頭,輕舔她的瓊鼻,感覺著熱熱的氣流急促地打在自己舌頭嘴唇上,知道她已經動了情,更是竊喜不已。

    狄夫人張皇失措,畢生未曾遇到過這般無賴的男子,如今卻在一個太監身上遇到了。一雙修長玉腿並得緊緊的,玉手下探,抵擋著他那魔手無恥的撫摸深入,卻防不了上方,被他一只手臂抱住自己的雙臂,另一只手探上酥胸,狠狠地一抓!

    未曾著過人手的玉峰落入男人手中,這麼用力地一握,弄得狄夫人心神大亂,張開口,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趁此機會,李小民的舌頭迅速闖了進去,與狄夫人滑膩香舌糾纏在一起,用力吸吮著香津甜唾,再來一番激烈舌戰,弄得狄夫人嬌喘吁吁,無力地閉上美目,兩行晶瑩的淚珠,自長長的睫毛中,緩緩滑落。

    看她哭了,李小民心中憐惜,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晶瑩淚水,舔著她的耳垂,微笑道︰“夫人何必如此,男女之欲,人之大倫,難道夫人自己不知道嗎?”

    狄夫人眼閉雙目,顫聲道︰“中書令大人不要如此!妾身是狄氏之婦,永遠不會改變!大人此行,甚是無禮,還請罷手!”

    李小民搖頭笑道︰“夫人,何必自欺欺人!狄人吉自外放地方官任上受傷以來,早已不能人道,娶了夫人回家,也不過是掩人耳目,借此來掩蓋自己的軟弱無能而已。夫人現在尚是處子之身,又何來狄氏之婦之稱?”

    配合著自己的話語,他的手迅速下移,從酥胸上一直摸到處女最神秘的禁地,一把扣住,緩緩撫摸,感覺著羅衫絲褲里面毛發與肌膚輕輕摩娑,耳邊仿佛听到了那干燥悅耳的聲音,在俊美的面龐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邪邪笑容。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8 PM

第十章

    狄夫人此刻已經被他剛才的話震得幾乎昏了,這等秘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自從嫁入狄府之後,與狄人吉從未在一張床上呆過,每日里相互間住得甚遠,更未曾有過親密舉動。初時自己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還只道本來應當是如此。後來听婢女們說起這事奇怪,自己方才知曉男女之事,不由訝異萬分。至于狄人吉當初在任上受傷之後,便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卻秘而不宣,禁止任何人談論此事,自己也是偶然听一個忠心的僕婦所言才知道,而中書令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這等大事的?

    極度震驚之下,連李小民如此過份的動作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下體傳來奇怪的磨擦感覺,狄夫人才拼力掙扎,一股強烈的委屈自胸中痛出,哭泣呻吟道︰“你……你不要這樣,我……我不要……”

    李小民听著她語無倫次的呻吟聲,臉上笑意越來越濃,低頭輕吻著她的櫻唇,微笑道︰“這次的一吻,只怕還是夫人的初吻吧?能得到夫人的初吻,下官幸何如之!既然一吻已得,不若夫人再大方一點,容下官來安慰夫人多年寂寞,不可下官可有幸與夫人同榻尋歡麼?”

    多年來獨守空閨的寂寞委屈,被丈夫上官欺凌的恐懼憤怒,化為了強大的力量,讓狄夫人奮力將李小民推開,大聲嬌呼道︰“不要!我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的鬼,既然嫁入狄府,不管丈夫怎麼樣,我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失節之事!大人若再逼迫,妾身只有一死了之!”

    她的手,飛快地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將鋒利的尖端,直指雪白修長的玉頸,清麗的面容上一片堅定的表情,靜靜地看著李小民,只待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便一釵刺進去!

    李小民面色微變,靜靜地看著她,見她死志已生,也不敢太過逼迫,只得將手掌緩緩從她的下體移開,嘆息道︰“夫人何必如此!下官也只是想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願,下官不再強求便是。只可惜,只可惜……”

    他仰天長嘆道︰“我李小民又到哪里,去尋找夫人這般蘭心慧質的絕世佳人啊!便是有,只怕也都嫁了人,再不肯做我的紅顏知己!除非她們的丈夫不在人世,可惜啊可惜,哪有這般的好事!看來我還是只能指望夫人你啊!”

    狄夫人早已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下卻也不想死,只盼李小民能知難而退。听李小民這般說,慌忙道︰“你不要再來纏著我,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紹給你,至于她肯不肯改嫁那就看你的了!”

    李小民心中暗喜,他在來之前早已把狄夫人的家世調查得一清二楚,不然安能記住狄人吉不能人道這等小事。臉上卻是一片慘然,搖頭嘆息道︰“令妹是不是已經嫁人了?只怕我與她,也是于禮不合吧?”

    狄夫人慌得口不擇言,顫聲道︰“寡婦再嫁,不違禮制。你若有意,我便讓妹妹與你見上一面,她若不願,你不可強求。”

    李小民仰天長嘆道︰“為何想要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如此困難!難道我們太監,就不是人麼?”

    他頹然松開懷中美女,轉身向窗子走去,一身的寂寞淒涼,輕聲長吟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站在窗前,他回轉身,無限依戀而心痛地看了狄夫人一眼,翻過窗子,跳入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狄夫人卻是大驚,自己這處閨閣是在三樓之上,他這樣跳下去,只怕會受傷。

    她慌忙放下金釵,顧不上淑女儀態,快步跑到窗邊,看著茫茫夜色中,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淒涼地寂寞獨行,向客房那邊而去,這才微微放心。

    轉過身,狄夫人失魂落魄地向床邊走去。

    呆呆地坐在床上,咀嚼著剛才那奇異少年所說的話語,回想剛才之事,雖然他是個太監,沒有能力破壞自己的貞潔,但是與他一吻,便日已然失了婦道。幸而沒有被他脫下衣衫,不然的話,更是失了大節,死後也無顏去見去世的父母!

    突然間,她又想起,妹妹的丈夫剛剛去世,自己便要給她介紹男子,于禮不合;況且妹妹心志堅定,更甚于己,在妹夫病重之時,常道若有不測,定然守節終生。雖然太監是可以娶妻的,但自己讓她寡婦再嫁,只怕會敗壞了她守貞一世的誓言,這又如何對得起她?

    芳心紊亂之下,狄夫人撲倒在繡枕之上,嗚咽痛哭起來。對于自己出賣了妹妹的行徑充滿痛悔,恨不得當場死掉才好。

    她卻不知,在旁邊的空氣中,飄浮著幾個僕婦的冤魂,死死地盯著她,若她微有死意,便會上前阻攔,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她輕易地死掉,招致仙主大人的震怒責罰。

    當初仙主大人與狄夫人親熱時,這幾個鬼奴是沒有資格進來的。不過,仙主離去時,曾下令絕不許出事,否則便要她們魂飛魄散,反之,做得好定有重賞。這些僕婦慌忙從窗外飛入,圍護在狄夫人身邊,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外人或是她自己的傷害。

    ※※※

    第二天早上,宿醉剛醒的李小民從狄府的客房起身,在狄府僕役的服侍下,梳洗完畢,出去與狄人吉拱手見禮,坐上轎子,一同上朝去了。

    在朝堂上,李小民位于朝臣最上方,躬身上奏,將自己與狄人吉商量好的水利工程之事,報給了珠簾後面的美貌情人。

    周皇後細細問來,李小民推說此事由狄人吉負責,交給他來回答。

    周皇後轉而詢問狄人吉,狄人吉昨夜與李小民探討了許久,對一眾細節了然于胸,躬身立于朝堂之上,一一道來,說話井然有條,讓一眾朝臣,不由暗暗點頭,知道狄人吉是搞內政的一把好手,讓他做工部尚書,確實是合適不過。

    周皇後沉思半晌,立下決斷,讓狄人吉來全權處理此事。至于一應資金,都可由國庫中供應。對于他的勤于政事,也大加勉勵,並賞了幾十匹絹帛,聖眷之隆,讓一心想看他倒霉的戶部尚書丁管等人眼楮都紅了,也只能心中暗罵而已。

    狄人吉大喜拜謝周皇後的厚賜,心中歡喜無限。

    這幾十匹絹帛,雖然價值不菲,倒也看不在狄人吉的眼里。只有興修水利之事,耗費資金甚巨,確是貪污受賄的大好良機。若做完了這件差事,就已經夠自己子孫吃上好多年了——如果他還能有子孫的話。

    他知道此事多虧李小民之力,或者便是他拉攏自己的一個手段,下得殿來,將李小民拉到一邊,再三拜謝,並隱約提出,逢年過節,定有孝敬的厚禮送上。

    李小民看他高興成這樣,還有與自己坐地分贓之意,也不由心里嘀咕︰“他這麼高興,該不會是跟後世的貪官污吏一樣,想要下狠手把這水利大事造成豆腐渣工程吧?哼,他要是貪得太多倒也沒什麼,就算老子付給他的費用了。可是要把那工程造砸了,就算我饒得過他,周皇後也放不過他!回頭我還得我派些耳目跟著他,免得他貪得太多了。只可惜出了金陵百里,我手下的這些冤魂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上一次派幾個冤鬼出去到西路軍送信,剛走出一百二十里,就被黑無常帶著幾個陰兵截住,差點把他們抓到地府去問罪,治他們不到地府報到的大罪!幸好他們報了我的名字,黑無常才給了幾分面子,放他們過去,不然的話,我的信就傳不到了!唔,看來金陵地下果然有古怪,這百里之內,鬼魂想要逃離地府的壓力就可以做到,一出了這百里,就沒有生命安全的保障,這事真的很稀奇!這樣的話,他要是出去興修水利,還真的得找些厲害些鬼衛跟著他才行。”

    他心里胡思亂想,與狄人吉打著哈哈,看他千恩萬謝地去了,自己轉過身,從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門,走進了內宮之中。

    其實以他內宮總管的身份,下了朝再進內宮,也算不得什麼。尤其是在一眾侍衛都已經換上了他的親信士兵之後,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是還要留著一直重病昏迷的李漁,好讓周皇後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皇後之位垂簾主政,提前把他結果了,也不算什麼事。

    站在宮中的花園里,李小民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著純淨的空氣,心里歡喜,在這內宮之中,才是自己可以盡情享樂的地方,絕不會有什麼女子,稟承著什麼大節不放,做出拒絕自己的這種傻事出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4:59 PM

第十一章

    在金陵城東南百里之外,有一座高山,巍峨無比,直聳入雲。

    這座山峰,雖然高大險峻,足可入天下名山之列;但其四周繚繞的,都是愁雲慘霧,看上去陰森無比。

    高山之中,道路險峻非常,山中陰風呼嘯,灌入四處密布山體的山洞中,聲音刺耳,令人聞而膽寒。

    山外遠處,些許還有幾家人類;山下與山中,卻早無人類蹤跡。在山中到處盤踞的,卻都是一些恐怖的厲魂與閑散小妖,借著地下陰氣,強行抗拒陰曹地府的管轄,四處的冤魂都被那些鬼怪搜羅上山,聚成強大的勢力,不肯入陰間投抬轉世,還不時四下出動,殘害生靈,令陰間使者,頭痛無比。

    此一地,亦如金陵一般,地下有強烈的陰氣聚集,讓那些厲魂足可憑此抵擋陰間派來的陰兵,與金陵共為南唐最讓陰間使者頭痛的兩處地面。

    這一處高山,因為靠近的人,大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不能離開,因此被遠處的人類,稱為鬼山,不敢接近。

    本來這座山上,雖然有鬼魂盤踞,卻還不至于發展到這般地步;可是自從龜山派一派覆滅之後,南唐沒有了護國道門,山上鬼怪便都猖狂起來。其中最強的一個鬼魂,依其多年修煉的強大法力,一舉震服了所有其他厲魂小妖,自號東山鬼王,據此山中,號令群鬼,無有敢不服者。

    山中除了極陰之地聚集的大批鬼魂之外,還有一些妖怪,居住在此。

    本來妖之一族,在千年前較為繁盛,在天下嘯聚山林,不時下山去捉拿幾個活人上山打打牙祭,血淋淋地吃下肚去,大為快活。可是千年前道門興起,天下修道之士,無不以斬妖除怪為己任,經過上千年的慘烈殺戮,天下的妖怪被殺得一片調零,許多山中,妖怪滿門九族,盡被修道之士屠盡。本來東山之上,也被龜山派上輩法師屠了幾次,將大小妖怪殺得干干淨淨,成為一片可以夜行無阻的淨土;怎奈妖怪雖去,鬼魂又來,近幾十年來,此地陰氣日盛,鬼魂聚集無數,直至今日,勢力龐大至極,便是龜山派復生,亦難能動搖其根基。

    遠處的妖怪,身居北趙、陳、蜀等國,被道門正義之士殺得抬不起頭來,些微聞得此處鬼勢大盛,便有不少拖家帶口,前來投奔。雖然到了此處,本系少數民族,要受東山鬼王節制,至少能在他的庇護之下,保住性命,也就心滿意足了。東山鬼王看自己轄下的妖怪眾多,漸漸已經達到了鬼魂之數的十分之一,便從中選拔有些法力的,設下十二妖將,讓他們統管一眾妖怪。

    對于這樣膽敢抗拒地府權威的鬼魂組織,陰間自當派兵征剿才是;可惜陰間最近實力不足,因與西方魔界大戰幾回,損兵無數,也只撐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很難有余力來收拾陽世不服管束的巨大鬼魂組織;因此只得睜一眼閉一眼,將此事交給人界的帝王法師去處置了。

    別的國家還有護國道門,倒還不怕;南唐國內,卻是護國道門盡滅,雖然帝王李漁欲立陰山派為新的護國道門,怎奈陰山派的法師們大都因為前次一場大戰,內傷未復,不能前來應召。因此也只得任由東山鬼王率領群鬼眾妖,在此處逍遙度日了。

    東山鬼王部下兵強將廣,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本應快活才是,可是今日,他站在山峰中帥帳之內,卻是滿面怒色,大聲怒吼道︰“怎麼,我拜弟幽冥煞王被人害了,讓你們去給他報仇雪恨,你們竟然說沒有辦法?”

    東山鬼王,身高丈余,面色發黑,容貌獰惡,頭上長著一雙利角,兩個銅鈴般的大眼楮中,凶光暴射,頭顱晃一晃,便似凶神惡煞一般,令人望而膽戰心驚。

    此時,天色已晚,他站在山峰中部,一處精心搭制于山中大樹上的涼篷之下,指著部下大聲怒吼︰“我早就說要起滿山之鬼,大舉前往金陵,屠滅城池!你們卻推三阻四,道是道路艱險,怕陰間閻羅王派軍于陰氣衰退之地,伏擊我軍;而那狗太監內憂外患,遲早要倒大霉;可是現在听到的消息卻是,那個狗太監做了中書令,掌控大權,日子過得越來越舒服!爾等如此誤我,難道不怕我律法森嚴麼?”

    他部下厲鬼,漫山遍野,見他發怒,都惶恐跪倒在地,不敢抬頭,滿山跪的都是瑟瑟發抖的厲魂。

    一個身穿朝臣服飾的老鬼,戰戰兢兢地上前跪下,叩頭稟道︰“大王息怒!不是老臣推三推四,實是最近地下陰氣,變動異常,尤其是十余里外,陰氣幾乎消失,若茂然出動,遇上陰間前來捉拿之兵,我滿山之鬼,只怕會多有損傷!大王若是實在不想看到那個太監活得舒服,可以派出十二妖將,前往金陵,伺機一舉擊殺太監中書令!就算殺不了他,也可以攪得他滿城大亂,讓那太監焦頭爛額,為大王出一口惡氣!”

    東山鬼王聞言,精神一振,緩緩後退,坐在一張巨大無比的座椅之中,目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既然不出聲,部下鬼魂小妖亦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一時間,滿山之中,寂靜一片,便是山中的鳥獸,亦不敢出半點聲音,來驚擾這凶殘可怕的東山鬼王。

    半晌之後,東山鬼王抬起頭來,用力一揮巨大鬼爪,大喝道︰“十二妖將何在!可有願意去替我分憂,將金陵擾得一片大亂的麼?”

    話音未落,他帳下一員勇猛至極的虎將便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躬身抱拳,粗聲粗氣地道︰“大王勿憂,末將願前往金陵,定要斬了那狗太監的首級回報大王!”

    東山鬼王抬起頭來,見那員大將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目光如電,口似血盆;卻是他帳下妖將中,最為勇猛的一員虎將,不由眼前一亮,點頭道︰“說得好!難為你這麼勇猛,果然不愧是我帳下的虎將啊!”

    那虎將得其贊揚,喜得咧開虎嘴,挺起虎背虎腰,額頭上碩大的“王”字也喜得顫動不停,嘴里卻謙遜道︰“多謝大王褒獎,末將愧不敢當!”

    東山鬼王轉過頭去,看著另外十一員妖將,眼中微有不悅之色。

    那十一個妖將,見虎將搶了風頭,本來就不高興;現在看東山鬼王不悅,更是驚悚,慌忙跑上前去,跪倒在東山鬼王大座之前,拼命地表達忠心,搶著要去人類聚集的金陵城中,攪個天翻地覆,便是殺不了那個狗太監,也要弄得他心里難過,睡不著覺!

    其中一名肥頭大耳的妖將,叫得最是響亮,挺起肥大的胸膛,放聲叫道︰“大王,請派我出征,定要斬了那狗東西的腦袋回來,獻與大王!”

    跪在他旁邊的一個妖將卻是心中憤怒,轉頭怒視著這個家伙,知道他是趁機指桑罵槐,也抱拳高叫道︰“大王還是派我出征,不砍了那個笨東西的豬頭回來,大王就斬了我的頭!”

    此言一出,旁邊的豬將心生不快,轉過頭,與狗將怒目相視,若非在東山鬼王座前,便要與他抱在一起,按倒在地,飽以豬拳!

    東山鬼王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部下爭相出戰,輕咳一聲,道︰“先不要著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猴將,你先將你前次去金陵城,偵察到的情報說出來看看!”

    妖將之中,一個身穿紅色衣衫的猴子挺起胸膛,大聲道︰“是!前次末將在金陵城中偵察,混跡街頭,正在進行才藝表演之時,忽听旁邊一個正在欣賞表演的人在嘀嘀咕咕,跟他旁邊的人說起上次的大戰,卻是那個害了煞王的太監李小民施展仙法,破了敵方一個道士的法術,當場擊殺了那個道士;隨後又率領部下眾軍,一舉擊殺了敵軍首領,這才平息了叛亂。而那個太監也因此大功,受到賞識,被封為中書令,掌管軍政大權!末將一听此事,便心中大怒,那個太監如此大膽,害了煞王還不急著逃走,竟敢在此為官!本來末將想要潛入宮中,取其性命,只是未得大王號令,不敢擅動。求大王命末將出行,定要斬了那太監的狗……那太監的大腦袋回來,獻與大王!”

    他這話臨時收回,總算沒有介入到豬將與狗將的爭端之中,卻引得旁邊一個大腦袋的虎將心生不快,斜目看著他,冷笑道︰“不要胡吹了,你那點本事誰不知道,也就是能扮個小丑,逗人一笑也就是了!什麼街頭才藝表演,直接說是耍猴戲不就得了嘛!”

    猴將聞聲大怒,扭頭怒視著虎將,卻被他一雙暴眼瞪了回來,惡狠狠地瞪著小小的猴頭。

    猴將立即氣勢頓消,縮在一旁,低頭不敢說話。

    在眾妖之中,他是法力較低的一個,本來輪不上他為將,可是前一個猴將年紀老了,又染上了吸食極樂逍遙散的毛病,直把自己吸死了,這個位置,才由猴中最強的一個頂上,卻也比不上別的將領的妖術厲害。在群妖之中,常受人欺負,怎奈猴單勢孤,無法反抗,也只能咬牙忍耐而已。除了偶爾能在比自己身量小些的老鼠兔子面前耍耍威風,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需求之外,別的時候,就只能是受欺負的命運。

    東山鬼王看得開心,呵呵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搶著去,你們都很忠心!哼,妖怪和鬼魂就是不一樣,不怕陰兵來抓,這點好!”

    他的目光,掃過十二妖將,突然伸手點了幾點,大聲道︰“鼠牛虎兔,就你們幾個去吧!對了,把猴子也帶上,他常在金陵耍猴戲掙錢,對金陵城的一切都比較熟悉,讓他替你們打探情報,也算有個照應。至于其他的,可以在下一批進城攻擊!”

    此言一出,被點到名字的幾個妖將,

    一只碩大的老鼠,听到自己被第一個點名,不由鼠軀一震,愣在當場;一頭憨厚的老牛,听到自己被第二個點名,也不由牛軀一震,愣在當場;老虎也是虎軀一震,還有兔軀猴軀,皆是一震,剩下的妖將們也是一震再震,怔怔地看著東山鬼王,想不到他會派出這樣的戰斗組合。

    虎將震過之後,目光掃過一旁震來震去的妖將兄弟,心中大喜,知道此去可以肆意地欺負猴子,正要上前請求一個先鋒的位置,東山鬼王卻揮手止住他的話,沉聲道︰“你們幾個,要一個一個地來,按照我說的順序,一一率領部下進城搗亂,不可亂了順序!老鼠,你第一個進城攻擊,等會到我帳後來,我有話交待你!”

    一個賊眉鼠眼的胖老鼠,聞聲鼠軀劇震,雖然心中害怕,還是不得不上前叩拜,顫聲道︰“謝大王信任!”

    虎將心中不服,上前一步,想要抗議,卻見東山鬼王冷冷掃來一眼,沉聲道︰“小老虎,你有什麼事嗎?”

    虎將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冰冷,虎軀微顫,低頭道︰“是,末將是想謝大王信任,讓末將第一批出戰,末將感激之至!”

    東山鬼王點點頭,恐怖鬼面上露出一絲微笑,淡然道︰“很好!你們先下去收拾一下,老鼠,你跟我來!”

    看著東山鬼王恐怖的身影轉身走進後面的巨大山洞之中,一眾妖將鬼魂,盡都松了一口氣。

    牛虎兔猴四將,下去收拾行李,召集部下,準備出征。老鼠低著頭,走進山洞之中,心中忐忑,不知大王會有什麼話交待自己。

    不一會,他便連滾帶爬地從洞中離開,鼠臉上滿是憂喜交集之色,飛快地跑開了。

    在漆黑的山洞之中,東山鬼王獨自站在黑暗里,臉上已經消失了那狂暴的表情,平靜地望著老鼠離去的背影,微微冷笑。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陰森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李小民,你的出現,倒很有趣呢。我這千萬年來的圖謀,說不定便要著落在你的身上,替我實現!”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5:00 PM

第十二章

    清晨,朝陽初升之時。

    在金陵城外的荒野上,一個矮小的生物,正遙遙望著遠處的金陵,臉上的表情充滿悲涼。

    它的身高,不過尺余,剛好達到人類小腿的高度,用兩條後腿,堅定地站在沙土之上;身上的毛亂蓬蓬的,上面還沾滿了塵土,一副滿身風塵的模樣。帶有尖嘴和胡須的小臉上,滿是猶豫的神情,卻狠狠咬著尖牙,悄悄磨動,在一陣令人膽寒的吱吱磨牙聲中,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得堅定起來,最後狠狠一咬牙,邁開大步,向前踏去,便要勇敢地踏入金陵,為了大王的大業,做出一份應有的貢獻!

    可是,鼠將的腳剛剛踏出一步,便陡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得悲壯萬分,面頰的肌肉輕輕扭動著,一行濁淚自左眼緩緩流了下來。

    它尖尖的嘴巴緩緩張開,帶著無限的悲涼,狠狠咬著牙,喃喃說出了一句讓人感動的話語——

    “好痛!!!”

    它的鼠頭,慢慢地轉了過去,帶著無限的憤恨,怒視著站在自己身後,那滿面友愛表情的猴子。

    一只猴子,筆直地站在它的身後,眼楮不眨不眨地看著它,濃濃的關愛之情自它的猴眼中射了出來,默默地看著鼠將。而它的一只腳,微微前伸,剛好踏在老鼠那肥大的尾巴上面,中趾尖尖的指甲恰好壓住鼠尾的根部,直深入地下的沙土之中。

    鼠將回轉身子,恨恨地看著它,咬牙問道︰“猴子,你在做什麼?”

    猴將靜靜地看著它,滑稽的猴臉上滿是讓人感動的兄弟友愛之情,顫聲道︰“因為你要出征,我舍不得你,所以要親自前來送你進城!”

    它的聲音,十分悲涼空曠,讓鼠將听得不由鼠鼻一酸,感覺它的猴爪在激動的心情下,用力更大,讓鼠尾根部,更是酸痛難忍。

    狂風自曠野上刮過,吹動猴子周身的毛發,簌簌作響。這站在曠野中的猴子,顯得如此蒼涼痛苦。

    它的猴臉,已經開始劇烈地扭曲起來,淚水自它的雙眼中,緩緩流下,低頭看著與它相對流淚的鼠將,動情地說出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是誰踩我尾巴?!”

    它的猴頭,驀然轉了過去,怒視著身後的一頭老牛,臉上悲憤的表情,與被踩了尾巴的鼠將,別無二致。

    那頭老牛,身高卻要比它高得多,前蹄堅硬,帶著老牛超絕的體重,狠狠地踩在長長的猴尾之上,直將猴尾中間那一部分深深踩進了沙土之中。

    那頭老牛,用它憨厚的眼神,無辜地看著憤怒的猴將,緩緩張開牛口,嘿嘿奸笑道︰“我看你們踩來踩去很好玩,想著你一定也喜歡被人踩尾巴,所以就來幫幫你!”

    在最前面的鼠將,雙爪抓緊尾根,用力抽出尖尖猴腳爪下的長尾巴,解恨地冷笑道︰“黃雀捕蟬,老牛在後,果然是惡人自有……那個善人磨!”

    猴將怒視了老牛一陣,又回過頭,輕蔑地瞪著鼠將,磨牙道︰“連成語都會說錯,怪不得人都說鼠目寸光!”

    鼠將鼠目泛紅,怒道︰“你一大早跑來欺負人,還敢說我!我知道你是沒當上第一,心里不高興,可是大王發下來的命令,你敢說有什麼不對嗎?”

    猴將怒道︰“什麼不高興,欺負人,我這是本著兄弟友愛之情,跑來送行的,誰知你鼠咬呂洞賓,不識好猴心!”

    它轉過頭,又怒視著牛將,咬牙道︰“你這頭老牛,整天騎在老子的頭上,今天又跑來攪野火!要不是你的牛尾巴太短,我一定得去踩上一踩!”

    挨了這頓罵,老牛臉上一點都沒變色,臉上的表情反而充滿了對它的關切,嘿嘿奸笑道︰“猴子別生氣,回頭我請你吃清蒸猴尾,怎麼樣?”

    它堅硬的牛蹄,在沙地上狠狠磨著轉了個圈,但見猴將臉上的淚水,刷地奔流而下,仰頭向天,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慘叫!

    老牛憨厚地奸笑著,正要出言安慰猴將,忽然牛臉上表情一變,回過頭,看著吊在自己尾巴上打秋千的白兔,怒道︰“兔子,你在干什麼?”

    一只大小如同普通白兔的兔子四足並用,緊緊抓住它的牛尾,吊在上面笑道︰“你們踩吧,我也踩一踩玩上一玩!”

    在後面,一只身材壯碩魁梧的老虎也伸出尖利的腳爪來,獰笑道︰“今天是踩尾巴大會嗎?看來我不踩也說不過去了!”

    它抬腿便來踩兔子尾巴,可惜踩了幾腳也未踩到,不由怒氣上涌,狠狠一腳向兔子的屁股踹過去,卻被兔子靈活地一閃,那一腳正踹在牛將的腿上,痛得它一聲大叫,哞哞地震響在曠野之上。

    就在老牛被虎爪踹得一個趔趄之際,猴將趁機將自己的長尾巴收回來,悲痛地抱在懷里,臉上流淌著憤怒的淚水,厲聲喝道︰“別鬧了!大王命令我們五個一起去進攻金陵,你們倒窩里斗起來,象什麼樣子!”

    兔將此時已經跳到牛將的背上,跳著舞尖聲大笑道︰“你還說!不是你第一個跑去欺負老鼠的嗎?再說不是我們一起進攻,是老鼠最得大王寵信,讓它最先去進攻,你不要搞錯了!”

    猴將聞言更是惱怒,心里暗道︰“我在金陵演出了那麼久,對金陵最是熟悉,憑什麼要把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老鼠!要是老虎搶去這個機會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老鼠這個小不點也開始耀武揚威了,以後還有我的好日子過嗎?”

    它的目光,斜斜地落在鼠將的身上,鄙視道︰“大王一定是搞錯了,怎麼會派這種小東西去金陵打頭陣?”

    虎將在後面大喝道︰“不錯!這麼小的東西,能有什麼用!還不如派出一員虎將,一舉攻下金陵,讓那些人類知道我們妖族的厲害!”

    牛將也憨厚地冷笑道︰“就是就是,讓這種小東西進城,只怕一個照面,就被人類的馬給踩死了!再怎麼說,也該派一個大些的妖將進城,免得丟了我東山的面子!”

    說著話,又伸蹄去踩猴將的尾巴,嚇得猴將慌忙將尾巴向旁一甩,躲開了牛蹄。

    兔將站在它的身上,摸著胡須冷笑道︰“人家正受大王寵信,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沒辦法,就算丟了我們大家的面子,也只有讓它先去了!誰讓我們不會溜須拍馬呢!”

    猴將的尾巴,剛才被踩得生疼,現在一甩,更是難受得鑽心刺骨,心中怒氣勃發,卻不敢向法力強大的牛將泄火,飛起一腳,將面前的老鼠踢飛,怒道︰“真丟臉!憑什麼讓它先打第一陣!”

    鼠將那胖胖的身子,被踢得飛上半空,隨後又重重落下,在地面上,摔成了一團。

    它費力地爬了起來,回頭怒視著猴將,緊咬尖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猴子,你是一定要找麻煩,是不是?”

    猴將怒道︰“廢話!我什麼找麻煩,我是本著兄弟友愛之心,對你諄諄教導,免得你一步走錯,一失足成千古恨……”

    話未說完,便見鼠將滿面怒色,伸手到口中,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

    眨眼間,在地面上的大小洞窟中,都探出了尖尖的老鼠腦袋,嘰嘰吱吱地亂叫著,互相用鼠語傳遞著信息。

    猴將臉色微變,向後退了一步,怒道︰“老鼠,你想怎麼樣?找幫手來我就會怕你嗎?”

    鼠將怒視著他,伸手向前一指,吱地一聲大叫,便見滿地老鼠,迅速從洞中跳出,順著鼠將的手勢,瘋狂地向猴將沖去!

    縱然猴子身形較大,也禁不住成百上千只老鼠猛撞,轟然倒地,被一大群老鼠站在身上,揮動小小的鼠拳,狠狠地打在猴將的身上!

    先前那只最大的老鼠見同族一舉奏功,也跳了過來,先施了個法術,讓猴將渾身無力,又命令部下老鼠一鼠抓住它一只猴指,讓猴將無法捏法訣念咒,自己跳上猴頭,揮起老拳,狠狠地砸在猴頭之上。

    它生怕東山鬼王怪責,也不敢用尖利鼠牙傷了猴將,只帶領大批部下,揮動鼠拳狠砸在它的頭上,一邊打一邊怒罵,還不時跳起來在猴頭上猛踩泄憤。

    被幾百上千的小拳頭打在身上,縱使是比老鼠大得多的猴子也禁受不住,痛得周身酸痛,連聲哀叫,當場被那群大老鼠按在地上一頓胖捧,直打得昏了過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0 05:06 PM

第十三章

    後面三個妖將都臉上變色,不由向後退了幾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場火並,想不到一向賊眉鼠眼、躲在地下不敢出來的鼠將還有這等剛烈脾氣和本領。

    鼠將騎在猴頭上狠狠亂打了一頓,將一直以來受同伙欺壓的火氣大肆發泄一陣,猶自不足,跳起來振臂高呼道︰“東山鬼王萬歲!為了東山鬼王,我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不斷地前進,前進!打倒一切敢于我們為敵的家伙!”

    豪情壯志,如烈火一般,在他小小的心胸中燃燒。鼠將狂跳起來,望著太陽振臂大喊,凌雲壯志,直沖雲霄!

    它緩緩轉過身,怒目看向幾個站在一邊瞠目結舌的同伴妖將,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大步向金陵城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怒吼道︰“既然大王派我做了這件事,我就一定要替大王扮好,以報答他的知遇之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不後悔!”

    那些老鼠們都用後肢直立起來,看著自己慷慨走向人類城市的頭領,小小的鼠眼中,都不禁熱淚盈眶!

    這沖天豪情,影響到的不僅僅是老鼠而已。旁邊幾個妖將,也是深受觸動,若有所思。

    其中受到觸動最大的,莫過于虎將了。听到鼠將的壯志豪言,他不禁虎軀一震,舉目遠眺,只見在通紅的朝陽映照之下,那渺小的身影顯得如此偉岸,竟然隱隱散發出王者之氣……

    ※※※

    在金陵城中,一處民宅之內,傳出了女子哀傷的哭泣之聲。

    一個頭陀緩步走到那處民宅之前,仰頭看去,卻見那處民宅也是高宅大院,顯然是富裕人家。只是門前掛著白幡,看上去是正在辦喪事。

    那個年輕頭陀搖頭嘆息,走上前去,輕輕叩門,揚聲道︰“請問里面有人嗎?”

    里面哭聲漸息,停了一會,院門打開,一個美貌女子出來開門,紅腫著雙眼,仔細地看著那個頭陀,問道︰“請問大師到此,有何貴干?”

    那頭陀抬手撩開自己臉上遮掩的亂發,仔細打量著開門的女子。但見此女一身素妝,戴著重孝,似是雙十年華的模樣,容貌清麗至極,簡直可以說是美若天仙,身材也是窈窕性感,襯著素衣,更顯清麗誘人。

    她的頭上,青絲雲鬢烏黑發亮,上面扎著白色的帶子,束住了頭發,因為哭泣而微微有些松開,發髻上還戴著一朵白花。

    她此時一雙美麗的大眼楮,已經哭得似水蜜桃一般,紅腫起來,卻更顯得俏麗嬌弱,惹人憐惜。

    頭陀雙掌合十,躬身行禮,溫聲道︰“請問夫人,此處可是許仙居士的家中麼?貧僧前日曾與居士有一面之緣,今日路過金陵,特來拜會。”

    听到亡夫的名字,那帶孝美女眼圈又紅了起來,努力抑制住流淚的沖動,顫聲道︰“承大師掛懷,先夫命薄,已在五天前去世了。”

    頭陀驚道︰“真有此事!前者我見到許仙居士,只覺他面帶黑氣,似被妖孽纏身,因此一直掛念。想不到今天到此,才知道他竟然真的出事了!不知可下葬否?”

    帶孝美女掩面哭道︰“現在還未下葬。只待七日之後,再行下葬之禮。”

    頭陀合什嘆息道︰“既如此,不知夫人可否允許小僧進去看一眼,向許仙居士的靈位行個禮麼?”

    素妝女子紅著眼圈,點頭答應,帶著他走進靈堂。

    頭陀舉目觀瞧,但見靈堂之內,到處懸掛著白幡,一片淒慘景象。屋中卻沒有別人,只有那女子一人,在此守靈。

    頭陀在靈牌之前,合什為禮,口中喃喃念誦一段經文,為許仙超度,望他早日前去投胎,千萬不可滯留塵世,做了他人的電燈泡。

    以他的法力,便是許仙含冤而死,做了冤鬼滯留金陵陰地,也能輕易超脫他前去投胎轉世。何況許仙早已病亡,鬼魂說不定也都被黑白無常帶去,只怕早就轉世為人了,他念這一段經文,也只是略盡人事,以防萬一而已。

    素妝女子站在一旁,看得心酸,不由掩面哭泣起來。

    頭陀念完了經文,回身嘆息道︰“小僧既然到此,遇見了夫人,便是有緣。敢問夫人,可是姓白,名諱上素下貞的麼?”

    白素貞面現驚色,拭淚疑道︰“大師如何知道小女子的閨名,敢是先夫告訴你的麼?”

    頭陀點頭微笑,心中暗自感嘆道︰“果然歷史還是有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啊,白素貞要嫁許仙,這已經是天命注定的了!”

    看著他亂發掩蓋下的俊俏容顏,白素貞美目之中,忽然閃過一絲疑色,輕聲問道︰“請問大師,法號為何,在哪座寺廟出家?”

    頭陀合什微笑道︰“小僧四海為家,不過是一個孤苦的行腳僧人。至于法號麼,貧僧法海,請娘子多加指教!”

    白素貞面現驚色,向後退了一步,喃喃道︰“法海?”

    頭陀點頭微笑,沉聲道︰“娘子听到貧僧法號,可有些驚訝麼?”

    白素貞淒美的面龐上,忽然消失了悲痛之色,化為一片冰冷,望著這年輕頭陀,冷冷一笑,淡然道︰“妾身驚訝,不是因為大師的法號,而是因為大師笑得這麼奇怪,讓妾身想起一個人來!”

    頭陀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哦?不知貧僧的笑容,能讓娘子想起什麼人來?”

    白素貞冷笑道︰“那個人,卻是一個油嘴滑舌,只會調戲女子的輕薄之徒!據妾身所聞,那個人的笑容,便是這般邪邪的,和大師一般無二!”

    頭陀一怔,抬起頭看著這冰雪聰明的清麗女子,忽然大笑起來︰“娘子果然厲害,我第一次扮頭陀,就被你認出來了!看來還是我扮得不象啊!”

    白素貞唇邊露出一絲譏嘲的笑容,淡然道︰“妾身雖然見的行腳僧人不多,可是打扮得象大人這般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誰見過,披發頭陀還穿著一雙官靴的?”

    李小民低下頭,看看僧袍下面的那雙官靴,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道︰“這雙靴子是我找人定做的,很舒服的啊!怎麼,難道想穿得舒服點也有錯嗎?”

    白素貞語塞,看著這位厚臉皮的中書令大人,淡然道︰“我一個寡婦之門,不便招待外人。大人若無別事,就請回吧!”

    李小民忙道︰“慢來慢來!我當然有別的要事,看你這意思,一定是你姐姐找你談過話了,怎麼樣,你姐姐有意撮合我們,你有什麼意見嗎?”

    想起姐姐面對自己悲憤的哭訴,白素貞又羞又怒,咬牙道︰“大人此言差矣!妾雖愚鈍,也知道‘烈女不事二夫’的道理,此生既許許仙,便會為他守節一生,再不改嫁!而大人官居一品,卻穿著頭陀的衣衫,喬妝改扮,上我寡婦之門,是何道理?”

    李小民嘀咕道︰“開個玩笑嘛,這也要大驚小怪的!”看白素貞面色不善,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道︰“下官看娘子美貌非常,與下官正是良配,不如我們這便回我府中,拜堂成親,娘子看如何?”

    白素貞怒視著厚臉皮的中書令大人,看他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說話卻恁地無恥,也不願與他廢話,回身拿起一根哭喪棒,咬牙道︰“大人若再輕薄,休怪小女子無禮了!”

    李小民一怔,倒撐不住笑了,撫掌笑道︰“好好好,我輕薄,你無禮,我們倒真是天生一對了!”

    還沒笑得幾聲,哭喪棒便已當頭打來,李小民一時不防,頭上挨了幾棒,被直接打出了門, 當一聲,將大門緊緊關上了。

    站在門外,披發頭陀揉著頭上長出來的大包,嘀咕道︰“真是開不起玩笑,要不是怕打傷了你,當我不會還手嗎?其實我才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听說有個節婦在這里,來看看新鮮,結果卻受這一頓無禮!切,不理你了,我回去辦我的正事要緊!國家大事,一點都不能馬虎啊!”

    頭陀大人回頭就走,手中亂敲木魚,仰起頭,還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看得路人紛紛側目,不知道做頭陀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為什麼這個頭陀,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樣?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2 PM

第十四章

    金陵城門處,熙熙攘攘,城內外的百姓都在大道上匆忙地走著,進城出城的人流穿梭不絕。

    守門的兵士,分兩行站在城門邊,盡職盡責地守衛著金陵城門,嚴防有間諜混入。

    突然間,一陣驚呼聲從城門處向外面傳了出去。路上的百姓,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道上遠遠走來的一個生物,臉上盡都露出了古怪驚愕的神色。

    那個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即使是城頭上的士兵,也可以輕易地看出,那個緊攥小拳頭走來的,豈不正是一只碩大的老鼠!

    它的身高,足以到達人的膝蓋部位,身材健壯,渾身的鼠毛粗糙不堪,此時正奇特地以雙足站立,象人一般直立著向城門走來。兩個小小的鼠爪,緊緊地攥成拳頭,小小的鼠臉上,滿是堅毅的表情,昂然面對著堅固的金陵城池,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城門上下,一片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被這奇特的事件驚得呆了,靜靜地看著那只碩鼠,沒有人能說得出話來。

    那只老鼠,心理素質甚好,在眾人驚訝瞪視的目光之下,一點都不覺害羞,攥著鼠拳,堅定地走到城門前,仰頭看著城門上方寫的“金陵”兩個大字,站住腳步,長長地嘆息一聲,喃喃道︰“金陵,我來了!”

    這一聲既出,遠處皆聞。所有的人,都驚得大叫起來,一時間,驚呼之聲,響徹城門一帶。

    那些挑著擔子、拿著行李的百姓,都驚懼地向後退去,恐懼的眼神瞪視著這只奇特的碩鼠,心中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即使是守門的士兵,也都心驚膽戰,卻不敢輕易退後,以免遭到上司的責罰。

    守門的小隊長,強忍住心中的驚懼,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快將這只碩鼠圍起來,不要讓它靠近!

    一小隊的守門士兵,紛紛抄起長槍,將那只碩鼠團團圍住,銳利的槍尖對準老鼠,成一個圓形排列。槍尖處寒光閃爍,卻在微微顫動,顯示了持槍者心中的不安。

    這一圓陣,氣勢森嚴,若是一般人被這麼多士兵持銳利長槍逼住,自然是不敢反抗。可是那只老鼠卻是英雄膽大,橫眉立目地看著這群持槍壯漢,鼠鼻中冷冷地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邁開小腿,大步向城門走去。

    看著它邁著堅定的步伐,昂然走來,眾士兵們心中驚駭,竟無人敢于上前阻攔,即使是擋在它前面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稍稍退後,走到一旁,將大道讓開給它。

    小隊長看得心驚,大聲怒喝,斥責那些讓路的士兵。士兵們挨了一頓痛罵,這才醒悟,想起自己竟然怕了一只老鼠,不由羞得面紅耳赤,可是小隊長命令他們上前攻擊那只老鼠,卻是沒有人敢于上前,就是小隊長本人,也只能舉刀呼喝,大聲命令那只老鼠停下來,再不敢真的上前攻擊它。

    城門前方,一個奇怪的局面顯露在眾人面前︰一群衣甲鮮明的士兵,挺著長槍,槍尖微微向下,逼住一只大老鼠;那只老鼠卻是滿臉昂揚斗志,昂首闊步走向城門,竟無人敢于真的攔阻它的去路。

    就在那只老鼠快要踏上吊橋之時,一個憤怒的吼聲從城門內傳了出來︰“大膽!哪里來的鼠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我大唐都城,難道不怕王法律條麼?”

    城門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挺槍站在大道上,一雙暴眼怒視著前方的敵鼠,滿身的豪氣,直沖雲霄!

    這位膽敢與老鼠對峙的壯士,便是衛戍軍城防營屬下,新近提升為佐將的何大牛壯士!

    自從跟了伯父李小民,他便好運連連,接二連三地升官,現在更是被提拔為佐將,負有在城內巡邏的職責。

    在他身後,跟著幾個城防營的將領,個個臉上紅光顯現,和何大牛一樣,酒氣醺天。卻是剛才和何大牛一起去了酒館,慶賀他升職,喝得半醉,這才帶上士兵,巡邏到此。卻看到一只老鼠公然蔑視朝廷的權威,不由讓何大牛大怒,挺槍而出,要以一身正氣,震懾住這只不知好歹的鼠輩!

    何大牛的氣勢,不可謂不豪勇;怎奈那鼠輩,斗志更堅,卻是一眼不看何大牛,昂首挺胸,邁步走向吊橋,滿身的豪氣,竟將前方那大將壓了下去!

    何大牛看到這老鼠竟然視自己如無物,不由怒氣填胸,瞪著老鼠,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而在他身後,那些酒醉的將佐們,已經在戲謔地大聲呼喊起來︰

    “何將軍,怎麼連一只老鼠都不怕你?哈哈,看起來還是你的威力不夠啊!”

    “這麼小的一只老鼠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要是連它都震不住,以後你的士兵若學起樣來,你怎麼對付他們啊?學貓叫嚇唬他們嗎?”

    幾個將佐,原本對何大牛升遷如此之快,心懷不平,現在醉意涌來,更是大聲呼喝,把心中不平之氣,盡化為戲謔之言,大聲喊出來,羞得何大牛滿面通紅。

    看著一員大將與一只小小的老鼠對峙,而且那只老鼠還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這般滑稽的場面,讓那些將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甚覺有趣。

    何大牛本就是火爆性子,哪堪這般調笑戲弄,當即大吼一聲︰“鼠輩敢爾!”

    這一聲怒吼,便如晴天打了一個霹靂,城得城門上下,都不禁嗡嗡作響。滿街人等,盡都嚇得目瞪口呆,瞪著這位滿身豪勇氣勢的大將,心中贊嘆,果然不愧是軍中大將,吶喊起來也這麼威勢十足。

    可是城外的老鼠仍是一點表情都沒變,仍是緊握鼠拳,昂然走來,竟絲毫未將何大牛放在心上。

    剛當上了將領,何大牛正在信心十足之際,哪堪如此輕視,當即憤然怒吼一聲,挺起長槍,拍馬直向城外鼠輩沖去!

    他胯下的戰馬,速度越來越快,飛快地馳上吊橋,邁開四蹄,大步沖向那小小的敵人!

    金陵城外,大道之上,一個豪氣沖天的魁偉武將,手持鋒利沉重的長槍,拍馬飛馳,越過吊橋,挺起長槍,直向前方的鼠輩刺去!

    而那小小的老鼠,卻是橫眉立目,滿臉堅毅至極的表情,緊握鼠拳,站在大道上,昂然怒視著疾馳而來的大將!

    雙方的身材比例,相距可謂天差地別。所有人都在瞠目看著這一幕驚人的情景,驚訝敬佩之意,從心中狂涌而出。

    戰馬疾馳,蹄聲如雷。那鋒利長大的鋼槍,如暴龍般狂刺而出,直取地面上老鼠的面門,便要將它一槍挑飛,以成就城防大將何大牛的不敗偉名!

    那老鼠,卻是穩穩站在當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小的身體陡然漲大,渾身鼓得如同皮球一般,看著銳利的槍尖飛刺而來,寒光狂閃,陡然間吐出胸中氣息,大聲怒吼道︰

    “滅世轟天拳!”

    隨著這一聲怒吼,它小小的鼠拳瘋狂擊出,以萬鈞之勢,重重砸向閃著寒光的槍尖,竟似對槍尖的鋒利,毫不放在心上!

    何大牛看得大驚,對這老鼠的膽量也不禁暗自欽佩。只是身在戰場,勢處敵對,便是敬佩這老鼠的英雄豪情,也不能手軟,只能拼盡力氣,將長槍直向前刺去!

    老鼠憤然揮拳,這一拳,帶著狂暴的威勢,重重擊在銳利槍尖之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巨響聲中,便見那員身材魁梧的大將,連同巨大肥壯的高頭大馬,盡都被鼠將一拳,狠狠地轟上天空!

    與此同時,狂暴的氣浪,向四面八方狂卷而去,將外圍站著參觀的人群,沖得東倒西歪。一擊之力,狂猛如斯!

    老鼠的小拳頭,早已在它的獨門武技之下,被煉得如同鋼鐵一般,重重砸在槍尖上,雖然槍尖也是精鐵鍛造,它的鼠拳卻出奇地絲毫未損,怒視著空中翻滾慘呼的敵將敵馬,一縷勝利的微笑,在它自豪的臉上,浮現出來。

    何大牛壯碩的身體,在天空上翻翻滾滾,滿心驚駭地大叫著,隨著那戰馬一同向下墜落。但听一聲巨大的水響,二人馬俱都落入護城河中,濺出大片的水花。

    何大牛卻不大會游泳,更兼醉意上涌,更忘了游泳是怎麼回事。在河中,被灌得滿口是水,只能大聲掙扎呼救,模樣狼狽不堪。

    吊橋上,那小小的老鼠,帶著勝利者的威嚴,緩緩轉過頭,看著河中掙扎呼救的手下敗將,張開嘴,輕蔑地向河中吐了一口口水,正落在何大牛的頭上。

    何大牛瞪大了雙眼,清清楚楚地看到這老鼠這般侮辱自己,一股悲憤之情,自心底瘋狂涌起,不由仰天悲鳴一聲,向水下沉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2 PM

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護城河里,早有幾個水鬼巡邏,卻都是他父親何炯的部下,被下令來防守護城河的。雖然看到他和老鼠決斗,卻因那老鼠妖氣沖天,不敢擅自插手,更兼光天化日,陽氣太盛,讓這些水鬼不敢輕易出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司的獨生兒子被鼠一拳打落水中,慌忙上前救護,扶著他的身子,托著他碩大的屁股,將他推上岸去。

    吊橋上的老鼠,卻是絲毫不將這值得輕視的人類放在心上。它邁開兩條小腿,龍形虎步般地踏過吊橋,直向城門走去!

    城門處,幾個將領早就驚訝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剛才親眼看到一員大將和一個老鼠較勁,還用著訓練時的標準姿勢,挺槍拍馬沖殺,直讓這幾個將領笑斷了腸子,大呼這家伙殺雞用牛刀,把城防營的臉都丟盡了!

    誰知這老鼠更狠,只一拳,便將那大過它身子幾十上百倍的壯漢大馬轟上了半空,這般巨力,讓眾將領看在眼中,涼在心里,知道便是換了自己上去,也定然是一般的悲慘下場!

    看著老鼠昂然走來,幾個將領慌忙撥馬退到一旁,相視苦笑。

    他們知道,若是上去,也擋不住那只老鼠;若被它當場擊敗,自己一世英名,盡付諸護城河中流水,而且此後也抬不起頭來,要永遠被人恥笑!

    這偉大的老鼠,在眾人滿懷驚懼的目光下,

    甚至于讓人無法仰視——因為它長得矮小,眾人最多只能俯視它而已。

    帶著滿身的豪氣,老鼠緩緩踏入城門,沒有人敢擋在它的路上。它昂首闊步,翩翩遠去,消失在遠方的街道拐角處。

    在街道邊的下水溝里,幾個驚訝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卻是和它一樣的老鼠,只是身量上,要比它小得多了。

    一個渾身灰白的年老老鼠,撫摸著嘴上花白的胡須,激動得熱淚盈眶,顫聲驚呼道︰“天哪,那不是……皇族滅世轟天拳!想不到終我一生,還能再度看到這般神奇至極的本領!”

    它仰面向天,虔誠地喃喃稱頌道︰“老天不滅我鼠族,讓我大鼠一族,終于又出了這麼一位蓋世英雄!”

    直到老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道拐角處,城門處的眾人才想起來驚呼大叫,一時間亂作一團。

    這個時候,那個頭陀正在街上高高興興地走著,忽然听到前面一陣大亂,許多人都在亂哄哄地叫著,好象是出了什麼事,讓他心中一陣納罕,不由加快腳步,向城門的方向跑去。

    待得跑到那里,已經是鼠去無蹤,只留下大批百姓,在那里驚嘆議論,口沫橫飛地講述著剛才發生的奇事。

    護城河邊,幾個士兵扶著一個滿身水濕的將軍,幫著他把口中喝下去的河水吐出來。李小民遠遠看去,似乎有些面熟,慌忙跑過去看,站在那將領身邊,低頭一看,認出他便是自己從前的親兵何大牛。

    何大牛趴在地上大聲嘔吐著,將腹中河水吐出來,忽然看到面前有一雙熟悉的官靴,心中一動,慌忙抬起頭,看著頭陀驚訝的面容,一股悲意自心底涌起,淚水緩緩從虎目中流出,顫聲道︰“伯父,佷兒被老鼠欺負了,你可一定要為佷兒做主啊!”

    ※※※

    皇宮之中,後花園里,百花盛開,奼紫嫣紅,爭奇斗艷。

    一名年約二十四五的美貌麗人,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制成的華麗宮裝,站在花叢之中,望著滿目艷麗的鮮花,輕輕嗟嘆。

    這一處皇宮花園,佔地廣闊,花叢鮮艷,到處都生長著艷麗的鮮花,滿目鮮艷,萬紫千紅,讓人不由不贊嘆皇宮果然是世界上最為奢侈的地方,便是一個花園,也能做得如此盡善盡美,把世界上其他的一流園林都比下去了。

    那位麗人,被香氣四溢的花叢團團圍繞,美麗的臉上,卻現出了淡淡的憂傷之色,望向這滿目誘人美景,幽幽地嘆息著,傷感之意,溢于玉容之上。

    在她身邊,沒有什麼太監宮女。她一個人站在這空蕩蕩的大花園里,雖被鮮花圍繞,卻是一身的孤單寂寞,令人望而嘆息。

    身後,緩緩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人踩在花園中的落花之上,緩緩向這邊走來。

    麗人驚訝地轉過頭去,卻見一個俊美至極的少年,身上穿著舒服的便服,緩步走向自己。

    他的臉龐,清秀無比,眼中帶著深深的同情之意,那柔和的目光,似要一直探到她的心里去。

    麗人輕輕咬住櫻唇,有些不知所措。這位少年,她卻是認得的。此人雖然年紀幼小,還是太監之身,卻多次立下大功,救金陵皇室、官吏、百姓于危難之中,因此被封為中書令,掌管大唐朝局,集軍政大權于一身;另外,還兼任內宮總管,掌管宮中大部分實權,這一權柄,對于她們這些生活在宮中的皇妃來說,比前一個職務更為重要。

    她不及多想內宮總管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忙斂袂為禮,柔聲道︰“妾身見過中書令大人!”

    以皇妃之身,拜見內宮總管是不太合適;可是拜見百官之首的中書令,卻是理所當然,這也顯示了皇室對大臣們的尊敬。

    李小民深深地注意著她。眼前的女子,艷麗如花,雙頰潔白柔滑如玉,櫻唇紅潤,拜見自己時微微的羞澀一笑,現出光潔的貝齒,如排金碎玉一般;年約二十四五,正是最成熟美艷的年齡,酥胸高聳,羅衫之下,凸現出兩座誘人的高聳玉峰;縴腰盈盈一握,身材誘人,已是好到了極處。便是後世的模特,也未必能有這般波濤洶涌,誘人噴血的絕好身材。

    他本是因為那老鼠的事出的奇怪,讓他心中煩悶納罕,隨便走走,路過這處大花園,想要進來看看,以放松心情。誰知卻看到這位麗人,一身寂寥地站在大片的花叢之中,不由起了憐香惜玉之心,上前搭訕。

    待她轉過身來,李小民更是眼前一亮,大嘆自己沒有識人之明,竟然讓這麼美貌的女子,獨守深宮,而沒有去安慰她的寂寞芳心,實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眼前這麗人,他卻是認得的。前次在周皇後壽辰大宴妃嬪之時,他便從那些美貌宮妃之中,看到這位成熟美艷的妍妃娘娘,當時就不知吞了多少口水;本來想宴後就去與她聯絡感情的,可是突然有陰山妖人殺出,妄圖謀害辰妃與蕭淑妃的性命。李小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與陰山妖人一陣大戰,消滅了妖人,卻也因為這陣忙亂,把這位妍妃娘娘給忘到腦後了。

    現在,辰妃和淑妃兩位娘娘都已經被李小民金屋藏嬌,放在宮外的私宅之中,時不時去那里看望她們,慰籍她們寂寥的芳心。雖然不能時常臨幸二位皇妃,卻也比從前她們久居深宮、多年不見男人強得何止百倍!

    可是眼前這麗人,顯然是芳心寂寞,無可排遣,這樣時間長了,說不定會對身體和心理上造成很大的損害。

    本著治病救人的仁者之心,李小民暗自嘆息道︰“唉,深宮中怎麼會有這麼多需要心理治療的美女,簡直比後世有心理問題的大學生還要多上好多!沒辦法,雖然這麼久一直很累,我還是得拖著疲憊的身子,努力去安慰她們,用最新科學驗證過的療法,來治療她們心里的創傷。雖然我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可是就算再苦再累,我也得努力撐下去!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句偉大的佛理如閃電般在腦海劃過,李小民劍眉一挑,炯炯有神的雙眼中射出強烈的堅毅之色,帶著舍己救人的崇高理想,緩步走上前去,用柔和的動作,堅定地,將妍妃香軟的嬌軀抱在了懷中!

    妍妃低低地嬌呼一聲,驚訝地看著這比自己小上十歲左右的少年總管,芳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呆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俊美少年,一句話都無法說出。

    舍己救人的偉大少年,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可堪憐惜的深宮美女,緩緩低下頭,堅定地,將自己的雙唇印在了她略顯蒼白的櫻唇之上!

    妍妃已經是芳心亂跳如麻,更哪堪這般唇舌襲擊,只嚶嚀一聲,便已深深地沉浸在他高超的治療手段帶來的迷幻之中。

    李小民的舌頭,如牙科醫生的鑽探機一般,靈活地鑽進了濕潤嬌嫩的櫻唇之中,挑開貝齒,與麗人的香舌糾纏在一起,口水交流,舌戰激烈,弄得妍妃嬌軀輕顫,渾身發熱,若非有李小民摟住她的縴腰,只怕已經跌倒在地,無法動彈。

    李小民的手,緩緩松開,讓這位美女的嬌軀無力地滑落在地,軟軟地跪倒在自己腳下。

    輕輕撫摸著她高聳的青絲雲鬢,柔滑玉頰,李小民的手按在美人腦後,輕輕一拉,便讓她滾燙的嬌靨,緊貼在自己的胯間。

    嬌美的麗人,明亮的雙眸陡然瞪大,驚訝地感覺著臉上傳來的堅挺感覺,即使是隔著褲子,依然能感覺到,那般令人吃驚的硬度。

    她的手,顫抖地抬了起來,不由自主地隔著褲子撫摸著,從那外形和硬度上都能清楚地感覺出,眼前的少年,並不是讓她一直嗟嘆惋惜的太監之身,而是一個完整得令人吃驚的男人!

    她俏麗的面龐,緩緩抬了起來,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滿面同情之色的清俊少年,美目中滿是驚恐之色,渾然忘卻了,自己的縴縴玉手,仍隔著褲子,緊緊地握住他那不該出現在太監身上的東西,還在下意識地揉弄著。

    李小民微微笑著,感覺到這樣的“震撼療法”已經起到了效果了,這位寂寞麗人,已經不再是那樣身上帶著一絲不合年齡的暮氣,而是有蓬勃的活力,自她青春年少的身體上強烈散發出來,這從她激動的表情,急促的嬌喘,以及劇顫的嬌軀,就可以感覺得出來。

    在他富有專業精神的熟練引導下,妍妃已經開始呆呆地吞吐起來,櫻唇吸吮,香舌纏繞,帶著醫生無限的快樂,讓李小民在治病救人的同時,也得到應有的報償,讓他深深感嘆,“助人是快樂之本”這句話,果然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他抬起頭,志得意滿地向四面看去。這一片萬紫千紅的大花園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燦爛鮮花叢中,緊緊糾纏在一起。俊男美女,百花盛開,如此美景,便是天上人間,都難得一見。

    皇宮花園佔地廣闊,四周都有月亮門可以進出。李小民眉頭一皺,心道︰“治療心理問題,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受到外界打擾。如果被人撞見,只怕這位女患者的心理會受到強烈沖擊,對治療會很不利!若是讓她因此而有了強烈的心理創傷,那就弄巧成拙了!”

    為了防止有不知趣的太監宮女闖進來撞破好事,也為了試驗自己新近練習的禁制之術是否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李小民口中喃喃念動真言,一股微不可見的強烈波動無形地自他身上散發出去,籠罩住了整個花園。在他的咒文加固之下,強大的禁制,漸漸成形,不論是人還是聲音,都無法透過這道禁制隨意出入,便是飄浮的鬼魂和天上的飛鳥,亦不能例外。

    李小民不習慣被鬼魂偷窺自己治療病人,因此早就命令部下的鬼魂都退出花園,免得真的被自己詛咒長出針眼。他的詛咒之術也練習得有了一點成效,前些日子,月娘真的長出了一個針眼,嚇得她再也不敢偷看了。這一次,他出來的匆忙,換上便服時忘了帶上她的收魂玉,倒也少了一個喜歡偷窺的電燈泡。

    在這片美不勝收的廣闊花園里,茂密的鮮花開得十分燦爛,而這一對俊美至極的男女,一站一跪,動作和諧自然,讓人不禁慨嘆,大自然的杰作,以此刻堪為最美的一瞬間。

    就在這美景令人贊嘆之時,天空中,忽然飄過一朵紅雲,還在不停地擴大,讓這一片花園,迅速籠罩在紅雲繚繞之中。

    李小民警惕地抬起頭,望著四周團團包裹著自己二人的桃色煙霧,一絲奇特的法力波動,讓他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這片桃紅色的煙霧之上。

    煙霧之中,似有大片煙霧形成美人浮現,站在空中,點頭微笑。

    李小民仰頭看著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形,雙手按住胯下佳人的頭部,凝神或備,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空中的美女,漸漸由桃色煙霧凝聚成一個巨大的人形,揮起手臂,用力向下一指!

    就在這一剎那,所有的煙霧,化為一個巨大的箭頭,轟然向下沖去,目標直指李小民,和他胯下渾然不知禍事已至的美貌麗人!

    李小民嚇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凝神抵擋,那巨箭來勢卻是甚急,其中法力龐大,竟將他的仙力壓住,讓他根本施展不出任何一個法術!

    就是剛才那美女,亦化身鑽入巨箭之中,以更快捷的速度,轟然撞落在地面上,箭尖所指,正是李小民和妍妃的交合之處!

    轟然巨響,塵煙四起。李小民閉上眼楮,大叫一聲︰“完了!這一箭下來,真的得變成太監了!唉,可憐這位美人,我沒有雞雞還能活下去,她沒了腦袋,該怎麼辦啊!”

    巨箭落下,地面被震得敞開了一個大洞,讓他的身體,迅速下落,似是跌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之中。

    李小民絕望地感覺著身體下落速度越來越快,突然有些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奇怪,為什麼挨了這一箭,只是有一點點疼痛,而且還是象剛才那樣爽快?”

    叭地一聲,二人跌落實地,觸地柔軟,讓這對俊美男女,滾作一團。

    在巨大空曠的洞穴中,李小民睜開眼楮,仰頭上望,卻只看到頭頂上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與自己離得甚遠,不由暗自慶幸,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還沒有當場死去,實在是太幸運了!

    可是在皇宮花園的地面之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空洞?李小民抱住顫抖的妍妃,輕輕拍著她的玉背,舉頭向四面看去。

    第一眼,就讓他嚇得冷汗直流︰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個絕色美女的美麗面容!

    美女的臉,李小民已經是看慣了的,絕不會因此而嚇成這樣。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這位美女的臉,比他整個人的高度還要高上好多倍!

    這樣一張巨大的臉湊在自己身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即使這張臉絕色美艷,也不能引起李小民的一絲興趣,慌忙抱緊妍妃顫抖的嬌軀,坐在地上,強自鎮定地大聲問道︰“你是何方邪祟,竟敢來尋我大法師,難道不怕我仙法厲害麼?”

    那個美女笑吟吟地看著他們,朱唇輕啟,從血盆巨口中吐出了一行清晰的詞句︰“這位小法師,你們從高處落下來,要不是我接住你們,你們就早摔得粉身碎骨了,怎麼不知報恩,反而這樣說我?”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3 PM

第十七章

    李小民一怔,抱著懷中顫抖的美女站起身來,舉目四顧,發現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巨大的洞窟里面,從剛才落下來的地方來算,這個洞應該是在皇宮花園的下面,或者還要再大一些,說不定連勤政殿都在這個洞的上方。

    而這位美女,並不是只有一張臉而已。她的整個身子,長身玉立,身高足有李小民的上百倍還多,雪白赤裸的身體上面,不斷地向外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雖然是這般高,但昂首站在洞窟之中,卻一點不顯擠,反而顯得十分空曠,距上方的洞口還有很遠,足見巨洞之大。

    這美女雖然身材高大,她的皮膚卻光滑得有如凝脂一般,酥胸高聳,一對凸出的玉峰足以令人震撼沖動。腰肢縴細,帶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擺動,美妙的身材好得無可言喻,簡直是絕色美艷,再加上身上那一絲空靈之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便似誘人的女神一般,一絲不掛的玉體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誘惑之意,遠遠勝過了李小民所識的人類美女和鬼魂美眉。

    而李小民二人,現在就站在她一雙玉掌之上。她小心翼翼地托著這一對男女,看著這微小的人類,嬌艷紅唇邊不由露出一絲興奮欣喜的笑容。

    她的面龐,因興奮而微微泛紅,身上和臉上散發著桃紅色的光芒,帶著難言的誘惑之意,舌尖從櫻口中伸出,輕舔香唇,看得李小民也是一陣喉嚨發干,幾乎有些想要上前幫她舔舔紅唇,順便咬她誘人的舌頭幾口。

    他慌忙收斂心神,暗自警惕,此女媚意如此濃烈,簡直是人力無法抵擋,堪稱絕色尤物,誘人至極。其法力強大,自然也不用說。以他暗自窺測到的,此女的法力與自己一比,簡直是皓月比之燭光,若要動起手來,只怕自己連一下都撐不住。

    他輕咳一聲,沉聲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為什麼會居于皇宮之下?”

    高大的美女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疑道︰“這里是皇宮地下嗎?原來人類也開始有自己的帝皇了,有趣!”

    李小民听得納悶,一時猜不出她的來路,可是懷中的妍妃已經快要嚇昏了,抱緊他的腰,顫抖不止。縴縴素手,不知該抓什麼好,竟然將他露在外面的治療器具緊緊抓在手里,弄得他一陣疼痛。

    李小民久經風雨,現在已是毫不羞澀,表情自然地伸手掰開她緊握的玉指,彎腰順手提起褲子,遮住了不適合在陌生女性面前露出來的東西,一邊扎著褲帶,一邊溫聲道︰“多謝姑娘救了我們一命,請將我們送上去吧,有什麼話,我們到了上面再說!”

    絕色美女潔白如玉的俏臉上,露出了哀怨的表情,幽幽地道︰“可是人家上不去啊!現在這個身子,也不是人家的真身,只是人家用法術幻化出來的,上面的陽光那麼強烈,好象比當年的烈陽更加厲害。人家的這個法身,一旦上去,就會被里面的陽氣激得化掉,一點都不會剩下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楮,落在李小民的褲子上,透骨的媚意自美目中流露出來,柔聲道︰“剛才你們在做些什麼,繼續做下去,好不好?其實人家就是因為被你們剛才做的事驚動,才知道上面原來有了你這樣陰氣陽氣都十分充足的男子,這才破開地面的禁制,把你們弄進來的。快做吧,說不定人家的脫困希望,真的在你們身上呢!”

    她張開朱唇,緩緩地,向玉掌上的一對男女,輕輕吐了一口氣。

    氣息如蘭,幽香撲鼻。可是因為她的高大,氣流之強,就似一股清風般,在二人身邊流過,將這一對俊美男女,團團裹在一片幽香之中。

    這幽香中,似乎夾雜著極強的誘惑力,玉掌上的男女,立即臉色泛紅,看向對方的目光,也充滿了情欲。

    李小民只覺轟的一聲,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再也忍受不住,將妍妃按倒在地,如野獸般地撲上了她的身子!

    妍妃低低地嬌吟了一聲,多年未經人事的成熟美體,緊緊纏住李小民的身體,玉腿盤緊在他腰上,與他糾纏在一起,嬌軀顫抖,閉目呻吟,臉上紅潮滾滾,已整個身心都沉浸在這強烈如天崩地陷的劇烈刺激之中。

    在絕色美女的玉掌之上,這一對年齡相差約有十歲的俊美男女翻雲覆雨,激烈交歡。在他們赤裸的身體之上,淡淡的粉紅氣息散發出來,化為道道煙霧,被目現興奮之色的絕色美女深深地吸入了瓊鼻之中。

    此時的絕色美女,臉上滿是興奮欣喜之色,貪婪吸吮粉紅氣息的瓊鼻幾乎壓到二人身上,白玉般的鼻尖輕輕頂著李小民的赤裸臀部,陶醉地嘆息道︰“太好了,終于找到這樣合適的男子,可以幫助我們脫離困境了!啊,原來這個時代的人類,也是這樣做的,和那時候的人類好象沒什麼分別嘛!”

    二人的瘋狂交歡,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妍妃美目翻白,昏厥過去好幾次,李小民才在她玉體之內酣暢淋灕地發泄完畢,抱著她一絲不掛的嫣紅玉體,用力喘息。

    喘息許久,理智終于回到了李小民的身上。他驚恐地抬起頭,看著那陶醉地吸吮粉紅氣息的絕色美女,卻無力氣爬起來,只能仰躺在她的玉掌之上,沉聲道︰“請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用法術,讓我們做這樣的事?”

    那女子睜開眼楮,嫵媚地看著自己掌上的赤裸少年,嬌笑著道歉道︰“真是對不起啦!我實在是被困得太久了,一時著急,也沒有問你,就讓你們做出這件事來。”

    李小民奇道︰“你被困?困在什麼地方?”

    絕色美女目光向下一掃,幽怨地道︰“就是在下面啦!我現在的身體,也是我用殘余的法力模擬出來的,要不是從你們的欲望里面得到了強大的能量,只怕下一次幻化法身都會有些難度呢。”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掌上少年,顫聲道︰“請你幫助我,以後多帶女子來這里交歡,讓我能有足夠的能量,沖破束縛,回到世間,好不好?”

    李小民眼珠轉了一轉,嘆道︰“我幫你有什麼好處,你又不肯陪我做那事!”

    絕色美女急道︰“怎麼不肯,我肯的!你要我做,我就會陪你做,只是現在不行,我現在的法力還做不到這樣,不如等到我真身出來,陪你做個痛快,怎麼樣?”

    她白玉般的臉色,微微地紅了起來,微垂雙目,幽幽地道︰“其實,人家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呢。你要是救出了我,我就答應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這話從她散發著幽香的口中說出,帶著無盡的魅惑之意,讓李小民的欲望之火,轟地點燃。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5 PM

第十八章

    他強忍著欲火,正要再問那女子的來歷,卻見那女子面現急切之色,快速地道︰“時間快到了,這一個時段是禁制最薄弱的時候之一,馬上禁制就會加強,我的法身會消失。你快些走吧,下一次,這個時間,一定要再帶些女子來,讓我能夠積聚更強大的法力!”

    絕色美女的臉上,露出了依戀的楚楚可憐之色,粉紅色的香舌,自朱唇內吐出,在李小民赤裸的身上輕輕一舔,霎時覆蓋住了他的大半身體,象是蓋上了一層肉色的厚被子一樣。輕輕舔舐著,將他身上的液體,舔吸干淨。

    她輕輕一笑,高大縴細的身子,陡然飛騰起來,粉紅色的衣袂飄飄,似是散花天女一般,帶著令人敬畏欣羨的高貴氣勢,飛上天空,玉掌托著李小民和昏迷的妍妃,自洞中伸出去,將他們送上地面,小心地放在地上。

    陽光直射下來,照耀在她晶瑩的玉掌之上,嗤嗤連聲,玉掌消失不見,連帶她整個身子,也化為一團桃紅色的煙霧,直向下方黑暗的深淵射去。

    皇宮花園里,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洞,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李小民就趴在這洞的旁邊,向下面瞠目而望,卻是什麼也看不到,那個洞,將那絕色美女一口吞入,再不留半點痕跡。

    看了許久,李小民怏怏地站起來,嘆了口氣。

    搔搔頭,心里暗道︰“她剛才說的禁制,肯定不是我剛才布下的什麼禁制。以她這麼強的法力,還要怕什麼禁制,那禁制又是誰布的?還有,她的來歷到底是怎麼樣的?”

    想了半晌,還是不得要領,只得回身抱起昏迷的妍妃,替她將碎裂的宮裝覆蓋住她的赤裸玉體,看著她昏迷中俏臉上滿足的微笑,心里明白,自己用盡力氣干了她整整一個時辰,多少年郁積的不滿也都讓她滿足夠了,心理上的郁結多半也會迎刃而角。而自己卻累得腰酸背痛,得回去好好休息一陣才好。象這樣舍己為人、不顧自身疲憊的好醫生,只怕這個時代,也只有自己這樣一位了。

    ※※※

    第二天,李小民沒有如約而至。他的飄浮術練得不好,如果從那麼大的大洞跳進去,只怕是會很危險,更不用提他還得帶上一位美女一同前往了。何況這位絕色美女到底安的什麼心,他還不能十分確定,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為了安全起見,他下令部下鬼衛去那大洞側壁打出一條地道,以供自己從較為平緩的地道里鑽進大洞中。可是那洞中傳來的森寒陰氣,讓鬼衛們也忍受不住,只能一邊顫抖著一邊打洞,進展很慢,幸好越是遠離那處大洞的地道,寒氣就越輕,鬼衛們打起地道來,還能快上一些。

    他們在那里打地道,那個絕色美女卻也一直未曾出現過,似是知道李小民不會來,她也就不費神出來一樣。

    這一天,李小民陪著真平公主,來到了周皇後的寢宮。

    盡管已經知道真平公主病勢漸愈,可是看到她歡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讓周皇後吃了一驚,心中喜悅萬分。

    在行過禮後,周皇後歡喜地將跪在地上的真平公主抱在懷中,玉容上流淌著珠淚,顫聲道︰“病好就好,好了就好!”

    真平公主撲在母親懷里,偷偷地笑著,心情已經好到了極點。只是微微還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母親會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旁邊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看到了,也是歡喜至極,跑到她的身邊,抱住姐姐,嘰嘰喳喳地大聲問候,和她說起了家常閑話。

    可是她的目光,越過真平公主的身邊,看到站在門口的一個少年大臣,雖然外表恭謹,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奸笑,讓她不由俏臉微變,有些驚惶地咬著嘴唇,回頭看著母親,似乎想要從她那里得到援助。

    可是她看到的,卻是自己母後感激地看著那個壞太監,顫聲道︰“小民子,真是多虧你了!真平能好得這麼快,都是靠了你的仙丹之力!”

    李小民心里暗道︰“何止是仙丹,還有‘仙雞’之力,你沒有算上呢!唉,治病救人做到我這麼舍身賣力的,也算是天下獨一份了!”

    可是在表面上,他還是恭恭敬敬,躬身肅容道︰“娘娘過獎了。微臣這只是僥幸所至,一切盡托了娘娘的洪福!”

    周皇後感激地看著這位得力的臣子,芳心之中,卻有淡淡的憂慮升起。她心里明白,當著別人李小民越是謙恭,到了夜里,在床上做得就越發賣力,還常要她做些極端羞恥之事,以保持心理上的平衡。一想到今夜可能會被他弄得昏死過去幾次,周皇後就心里發顫,想想明天的早朝,恐怕自己是不能有力氣去上朝了。

    因此她心里一算,慌忙笑道︰“愛卿過謙了。今天你有什麼要求,盡管現在提出來,本宮自當允許。”

    李小民心里一動,抬眼看看周皇後,再看看她的兩個女兒,直看得安平公主驚慌地向後面縮去,方才收回目光,倒沒說要把皇後或是哪個公主賞給他作為治病留念,只是謙虛地道︰“微臣也沒有什麼需要的,只恨當年識字太少,不能從科舉出身。現在雖是為國出力,終究心有遺憾,求娘娘允許,今年多加一場恩科,讓微臣當一回主考官,為國家選舉良才,也就滿足了。”

    真平公主回過頭來,滿心感激地看著李小民。她剛才去拜托了自己的妹妹長平公主,讓她和她一向交好的小民子去說,要母後多加一場恩科,好讓自己的情郎可以名正言順地參考。而小民子真是有義氣,看長平公主帶著她去了,當場便拍著胸脯擔保答應向周皇後上奏,請求加一場恩科。有他這位國之重臣出面,周皇後答應起來自然要容易得多。

    周皇後微一猶豫,想想錢松之案,牽連也不少,確實需要一些新人為官,來彌補官員不足,便點頭答應︰“這樣也好。小民子,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理好了。”

    李小民躬身領命,心里暗笑︰“自己考自己,這場考試還真是有意思啊!”

    隨便上奏了幾件事,李小民告退出去,守在門口,一心守株待兔,絕不能讓安平公主偷偷地溜走了。

    安平公主果然心里有鬼,跟周皇後、真平公主說了幾句話,便推說身體不適,要回去休息。

    周皇後聞聲,果然大為著急,叮囑她快回去休息,不要象她姐姐一樣,再病倒了。

    安平公主偷偷地從後門溜出來,東張西望,見那個壞太監不在附近,一溜小跑,鑽到不遠處茂密的桃樹林里面,想著那個壞太監應該追不到這里來了,這才拍拍小胸脯,放心地長出了一口氣。

    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來,扣住她喘息起伏不止的小小酥胸,一把握住那兩個小小的突起,放心大膽地撫摸揉捏起來。

    安平公主嚇得尖叫一聲,回頭一看,在身後緊緊抱住自己,邪邪而笑的俊俏少年,不是那個壞蛋太監,又是誰?

    她用力掙扎,李小民卻是抱住不放,雙手舒舒服服地揉捏著羅衫里面的玉乳,閉目享受著良好的手感,唇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安平公主驚羞交集,掙扎不開,抬起腳來,狠狠在李小民的大腳趾頭上,重重跺了下去!

    李小民痛得大叫一聲,跳開去抱著腳亂跳,跌坐在地上,指著安平公主怒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摸兩把有什麼,又用腳跺人!”

    安平公主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掩面哭泣道︰“你這壞蛋太監,又、又對我做這種事!”

    李小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樹雪雪呼疼道︰“好了,我這次來,是來跟你談上次我們的賭約的!”

    安平公主一听果然是這事,不由面色微變,卻強撐著道︰“什麼賭約?我怎麼不記得?”

    李小民一听便著了急,叉著腰叫道︰“喂,你姓賴的?明明答應我的事,這就想要賴掉?”

    安平公主搖頭嬌笑道︰“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是敢去向母後告狀,我就告訴母後,你摸我的、我的……”

    李小民怒視著她,長嘆道︰“真是人心不古,就連你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公主,也學會撒謊騙人了!唉,反正我要被人以侮辱公主之罪綁赴法場開刀問斬了,不如就干個痛快,也不枉我這一刀之苦!”

    說罷,他便似惡狼般猛撲上去,一把按倒嬌俏可愛的小女孩,低頭在她的俏臉上亂親,雙手趁勢深入了她的衣衫之內。

    安平公主驚得大叫一聲,感覺著他的手靈活至極,已經伸到了小衣之內,一把扣住了少女最珍貴的神秘禁區,不由羞憤欲死,抱住李小民的頭,用力揮動小拳捶打,哭泣道︰“壞蛋太監,我打死你這壞太監!”

    李小民正在享受少女柔嫩肌膚帶來的良好觸感,忍痛挨了幾拳,索性爬起來把她按在身下,連手臂一同抱住,另一支手,便肆意在她衣衫內游走,撫摸著小小嬌軀上各處柔嫩的部位,每一處都沒有放過。

    被他魔手摸到身上,安平公主的身體迅速發熱軟化,已經沒有力氣再與他搏斗,只得嚶嚶哭泣道︰“不要,不要!”

    李小民心里嘀咕道︰“你還是叫‘雅美蝶’更好一點,那樣我會有身臨大片現場的感覺!”

    不過他也只是和這小女孩鬧著玩的,以報復她對自己的毆打辱慢,現在看嚇得她也夠了,便從她小小的酥胸前抬起頭來,滿臉愁容地嘆息道︰“公主殿下,小人平生最重然諾,既然公主許給了我,又怎麼能反悔?小人絕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就算拼著一死,也要公主把許給我的事做到!”

    安平公主驚叫道︰“我可沒有許配給你,你不要亂說!不過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我已經想起來了,你說治好我姐姐,已經做到了。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李小民精神一振,滿臉親切地笑道︰“其實要什麼賞賜只要跟皇後娘娘要就行了,我要的,只是公主答應小人一件事。”

    安平公主只求脫身,慌忙叫道︰“好吧,快說,什麼事?我答應你就是!”

    李小民臉上紅光泛起,興奮地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請公主答應我,以後只要我想親公主,旁邊又沒有別人,殿下就容許我親個痛快!”

    安平公主大驚,小臉羞得通紅,顫聲道︰“這怎麼可以!你,你這個要求太過份了!”

    李小民也不說什麼,手再度伸進她的宮裝里面,一直向下面探去。

    感覺著他的魔手伸進小衣,款款撫摸著自己雙腿間最隱秘的部位,靈活的指尖輕拈挑動,安平公主羞得嚶嚶哭泣,無力地抽泣道︰“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你快把手拿出來!”

    李小民戀戀不舍地從她的衣衫里面把手拿出來,看著指尖上那一點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由有些失神。

    見他在發怔,安平公主悄悄推開他的身子,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及拍去身上的塵土,偷偷地從後面便要開溜。

    李小民回過神來,跳起來追過去,從後面抱住安平公主,輕輕親吻著她的玉頸,微笑道︰“公主殿下,你要到哪里去?”

    安平公主羞得滿面通紅,顫聲道︰“我回去休息一下。你不回去休息一會嗎?”

    李小民一邊伸手到前面,小心地摸她的咪咪,一邊搖頭笑道︰“我才不要。按照我們的約定,我現在想親公主了,請殿下轉過身來,讓小人親個痛快!”

    安平公主驚慌地向樹林外面四處張望,低聲道︰“現在這里人多眼雜,不要讓人看見,快放手!”

    李小民微笑道︰“公主殿下放心好了,現在滿宮都是我的親信人手,誰會去亂說?何況這又是在密林之中,沒有人能看見的!”

    安平公主听得心中微驚,照他這般說,那是連宮中的安全都能一手掌握,若是自己不從,只怕這壞太監陡起凶心,連自己母女都要害了!

    微一猶豫,李小民已經把她的嬌軀扳了過來,不容分說,便將她抱在懷中,低頭向她的櫻唇吻去。

    安平公主嚶嚀一聲,香唇已經被李小民溫熱濕潤的口唇包圍,柔滑的舌頭還從她香唇中探入,頂開貝齒,與小小的香舌糾纏在一起。

    這個長長的濕吻,激烈的唇舌糾纏,讓安平公主渾身發熱,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奇特感覺,從心底升起,小小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和比自己稍大一點的少年擁在一起,喘息劇烈,帶著濃烈的少女的幽香,打在李小民的臉上。

    李小民低低地微笑著,擁抱著這嬌弱的少女,一邊深吻著她,吮吸著她的櫻唇香舌,一邊小心地伸手到她身上,撫摸著她小小的酥胸,縴細的腰肢,柔軟的少女香臀。而安平公主在少女的初吻獻出之時,被他吻得神魂飄蕩,意亂神迷之下,也就不大阻拒,任由他大吃豆腐。

    可是當李小民解開她的衣帶,伸手到酥胸上亂摸亂捏,她小小的蓓蕾被手指捏得疼痛,驚醒過來,用力推開李小民,哭泣道︰“你,你說話不算話!說是只要親的,怎麼還要摸起來了?”

    李小民摸摸鼻子,干笑道︰“啊,一時忘了。好吧,我就只親好了!”

    他再度抱緊安平公主,親吻她小小的柔嫩臉蛋,雪白的玉頸,漸漸移下去,一直吻到敞開衣襟的酥胸之上。

    安平公主一開始看他改過,還稍稍放過,誰知他越做越奇怪,甚至還親到胸脯上,用牙齒咬住小小的嫣紅蓓蕾,用力吮吸,弄得她疼痛酥麻,抱住李小民的頭部,哭泣道︰“你在做什麼,這樣是在……還不快點把嘴拿出來!”

    李小民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道︰“公主殿下,我這可是完全按照協議來的啊!不是說讓我親個痛快嗎,我這麼親,才能痛快!”

    說罷,他又低下頭,親吻吮吸著柔滑的酥胸,將剛剛發育的柔嫩蓓蕾,含在口中,肆意吮咂,舌尖還不時在上面挑逗。

    安平公主心中大恨,趁機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腿上,看他跌倒在地雪雪痛呼,安平公主轉身跑出了桃林,一邊跑還在一邊發狠叫道︰“壞太監,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7 PM

第十九章

    金陵城下,在城牆附近的一處廢棄的巨大的地下水道內,聚集了無數的老鼠,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眼巴巴地等著召開會議的鼠出現。

    等待許久,終于看到一個毛發灰白的老老鼠出現在最高處的一個台子上,滿面紅光,用鼠語興奮地大聲叫道︰“小的們,我們偉大的鼠族出現了一位大英雄,一拳就把人類打翻在地!這位偉大的英雄,現在已經來到了我們金陵城,請大家鼓掌歡迎!”

    在場的老鼠,大都未成大道,智力有所不足。听得那老老鼠的話,  啪啪地拍起了鼠掌,聲音雖小,但千萬老鼠同時鼓掌,聲勢亦自不弱,震得下水道一陣陣的轟鳴。

    眾鼠之中,一個健壯碩鼠昂然而出,走到台上,微笑著揮手致意,大聲道︰“眾家兄弟不必如此!我和你們一樣,都是老鼠,也只是靠著自己的修煉,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這和兄弟們的支持是分不開的,現在,我把我的修煉經歷,向大家說一遍……”

    接下來,鼠妖口若懸河,將自己幾百年修煉的經歷大談了一番,直說得口沫橫飛,听得一眾老鼠如醉如痴,昏昏欲睡。

    平日里,它都是站在台下,听東山鬼王大聲訓話,心中早就羨慕萬分。現在有了自己講話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在台上大談特談,直說得口干舌燥,看看台下的老鼠都快睡著了,這才停下,說起了正事︰

    “吾此次前來金陵,為的是尋找一件寶物!”

    那個崇拜英雄的老老鼠總算听到它說起來意,精神一振,忙拱爪問道︰“請問大英雄,您要尋找什麼寶物?”

    鼠妖微笑道︰“這件寶物,到底是什麼樣子,沒有人說得清楚。不過,我可以說,它就埋藏在金陵城下,很深的地方!這件寶物十分巨大,大家可以一直向下面挖過去,應該就能找到了!”

    老老鼠微微一驚,面露難色,嘆息道︰“大英雄有所不知,金陵城下很是奇怪,我們只要挖下十丈,就會覺得渾身發冷,難以再行挖洞!尤其是靠近城中心的那一片,在地下挖不太深,就會凍得渾身麻木,手足發顫,心里也會覺得害怕,這樣的話,我們是沒辦法挖得太深的啊!”

    鼠將倒听得渾身一震,興奮起來,叫道︰“沒錯,就是因為那寶貝在地下,所以才會這樣的!你們別怕,听我的,努力挖下去,一定能找到它!”

    它大跳向上一躥,跳到最高處,放聲大吼道︰“各位父老兄弟們,只要你們能找到那件寶物的確切所在,我一定厚禮相贈!便是萬斤米面,也絕不吝惜!”

    那些老鼠智力低下,可是鼠語說出米面二字,它們還是听得懂的,不由驚喜地大呼起來,拍掌叫好,個個摩拳擦手,準備好要沖到地下,大干一場,一定要把那個什麼寶物找出來!

    鼠將仰天微笑,心中狠狠地道︰“狗太監,就讓你逍遙幾日,只要能找到寶物,大王定要一舉滅了你整個金陵城!若是找不到,我也要發下命令,將金陵鬧個天翻地覆,絕不叫你安生!”

    ※※※

    秦淮河上,頭牌姑娘秦仙兒的花船之中,來了兩位客人,出手豪闊,包下了她整個花船,不要她再接待別的客人了。

    此時,在艙室之中,看上去正是雙十美貌年華的名妓秦仙兒姑娘肅容坐在案前,手拂瑤琴,彈奏著一首古曲,以供客人賞鑒。

    在她的對面案後,坐著男裝的真平公主,好奇地看著這位出名美貌的風塵女子。只覺距上次見面之後,秦仙兒姑娘好象是更為成熟美艷了幾分,看上去雖然年紀比原來大了一些,卻更為誘人,充滿了女性的魅力,就連同為女子的她,也不由為之心動。

    而真平公主的身邊,坐的卻是皮膚黝黑,化身為李白的李小民。略有些尷尬地看著對面彈琴的秦仙兒,心里暗自叫苦。若不是真平公主耍起公主脾氣,一定要來听秦仙兒姑娘彈奏,他也不會帶她來,免得讓她們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可是看起來,秦仙兒倒是沒有多生氣,只是彈的琴音只多了幾分殺伐之聲,听得李小民心驚膽戰。

    秦仙兒所用的琴,便是李小民送的,從地下挖出來的古琴當中的一具,音質也甚是美妙,听得真平公主如痴如醉,擊案叫絕。

    她這次來,也是因為想起秦仙兒琴音美妙,因此逼著情郎帶自己逛到這里來。听完一曲之後,與秦仙兒討論一陣詩詞歌賦,興致盡了,也就告辭而去。

    李小民先把她送走,忽又托辭離去,悄悄地跑回到花船上,卻見秦仙兒正在案前冷冰冰地收拾著古琴,便繞到她的身後,想要一把抱住她,再解釋今天之事。

    陡然間,秦仙兒猛地一旋身,一個飛踹,穿著繡鞋的玉足重重踹在他的胸膛,將李小民一腳踹飛出去,後背轟然撞到牆壁之上,喀察一聲,幾乎將木壁撞碎,一縷鮮血,不由自主地從他嘴邊流了下來。

    痛苦不堪地瞪視著秦仙兒,李小民有氣無力地道︰“你干什麼,是我!”

    秦仙兒慌忙收腳,跑到李小民身邊扶住他,關切地道︰“疼不疼?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為是一個登徒浪子想要輕薄人家,所以下腳重了一點點!”

    李小民幾乎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心中暗叫道︰“這叫重了一點點?我看你簡直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也就是我,要換了別人,連脊梁骨都讓你踹斷了!哼,我看你多半是公報私仇,借此來報復我的是不是?”

    可是這話又不能直說,說了秦仙兒也可以抵賴不認,因此只得憤憤地把血咽下,干笑道︰“仙兒啊,我這次來,是有機密情報給你的啊!”

    秦仙兒精神一振,態度也好了許多,殷勤地替他擦干嘴邊的血跡,笑吟吟地道︰“夫君,這次你又有什麼重要情報告訴我啊?”

    李小民哼了一聲,道︰“我胸口悶得厲害,你替我揉一揉!”

    秦仙兒見他賣關子,而剛才也確實是踹得他太狠了些,只得扶著他坐下,撫摸著他的胸膛,柔聲道︰“夫君,剛才仙兒用力稍大了些,你不要緊的,是不是?”

    李小民哼哼唧唧,也不說話,等她替自己揉得順了氣,又握住她的手,向下面撫去。

    秦仙兒紅了臉,一邊替他按摩小腹,一邊關切地問︰“夫君,那是份什麼情報?”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他敢欺騙自己,就把他扔到秦淮河里面去!

    李小民哼道︰“也沒什麼,就是有的國家想要進攻蜀國,沒什麼大不了的。”

    原來這些天,金陵城外來了許多客商,采購的卻是軍械和一應軍用物資。而他們采購的對象,乃是兵部那些貪官污吏,將大唐庫存的兵器等物,都賣了一部分給他們,得來的錢,卻是兵部的官吏們私分了。

    這種事,李小民不是不知道,不過也懶得去管。反正自己正在著手建立一個新的兵工廠,原來那些舊貨,都賣掉干淨。而那些賣貨掙來的錢,先存在那些官吏的家中,有空再去他們家里抄家,把他們的錢都搬到自己家里去。

    他叫部下的鬼魂去逮了一個客商回來,嚴刑拷問之下,得知了他們都是陳國派來的軍械販子,因為陳國制造兵器的工藝比較落後,鐵礦也不多,因此只能上別國購買兵器。除了向他們的盟國北趙購買之外,還到敵國西蜀、南唐偷買兵器,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大戰。

    這次戰爭,目標卻不是南唐,而是西蜀。據那軍械商所言,陳國與北趙已經達成協議,要一同進攻西蜀,獲勝後對半平分其地。

    秦仙兒心中驚怒,李小民笑道︰“仙兒不必著急,這些客商,都回不到陳國去!回頭會有一支盜匪襲擊他們回國的商旅,所有帶著的東西,都會被搶得干干淨淨,一點都不能帶到陳國,讓陳國的士兵拿它們去攻打西蜀!”

    ※※※

    朝堂之上,珠簾之後,那位絕代風華的麗人輕啟朱唇,溫聲道︰“當今天下,正是用人之際。今年特開一場恩科,諸位卿家以為可否?”

    李小民慌忙出班,持笏上奏道︰“娘娘說得是。臣也以為,現在京官人手不足,為示皇恩浩蕩,開一場恩科,很有必要。”

    戶部尚書丁管玲瓏八面,見周皇後與李小民都這般說,搶先一步,上前躬身奏道︰“稟皇後娘娘,中書令大人所言極是。而且此事宜早不宜遲,不如便在下月開考,如何?”

    周皇後點頭道︰“也好。此次開的恩科,便讓李卿家、丁尚書主考好了。一應事宜,你們一起去辦。”

    二人躬身領命。丁管喜不自勝,心知借此機會,又有希望與李小民將關系拉近一步了。

    下得殿來,李小民與丁管一同商討科舉之事,一直走到車馬之前,丁管忽道︰“中書令大人,若不嫌棄敝府粗陋,不如就前往敝府用頓便餐,一同探討此事如何?”

    李小民點頭答應,二人各上馬車,兩行車駕,浩浩蕩蕩,向丁府而去。

    丁府之中,大排宴席,供中書令大人與丁大人一同飲宴。

    李小民坐在桌案後面,一面與丁管相對飲酒,一邊暗自尋思︰“這位戶部尚書,在我們那個時候,也是位部長大人吧?怎麼也算得上高級干部了,高高地站在人民的頭頂上,用人民的血汗錢,養肥了自己。不知道他的夫人,究竟是如何美貌的模樣?”

    他的心思,已經回到了昨天自己再去白素貞家里的情景︰

    身穿重孝的清麗佳人,手持哭喪棒,再度把好心好意地微服前去吊孝的中書令大人打了出來,一邊還在憤怒地指斥道︰“大人,我們小門小戶,不敢接待你這位朝廷大臣!你若真喜歡找樂子,為什麼不去那位多嘴多舌的丁尚書?他的夫人,也是有名的美貌呢!”

    李小民一怔,指斥道︰“喂,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嫁禍別人嗎?這豈是節婦應該所為?”

    白素貞語塞,惱羞成怒,回身找了一把剪刀來,抓住李小民便刺。李小民躲閃不及,差點把手都刺破了,饒是躲得快,還是被剪破了衣服,大為著惱。

    當時李小民毫無辦法,又不想霸王硬上弓,只得嘆了口氣,躲開白素貞追來的剪刀,回頭便走,口中怏怏地道︰“不過是來解解悶,好心替你排遣一下愁悶罷了,你還要這麼樣,真是狗咬呂洞賓!真可惜你不是一條白蛇,不然貧僧非用無邊法力,鎮住你這條蛇妖不可!哼,你不就是怪丁尚書說出你姐姐漂亮,惹來了這些事嗎?回頭我一定要抬舉他,給他加工資,對了,還得看看他夫人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坐在丁管的家里,李小民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舉杯醉笑道︰“上次听說丁大人的夫人很是美貌,不知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上一見?”

    丁管也已半醉,听得中書令要見自己夫人,嚇了一跳,正要拒絕,忽然想起︰“不過是見一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他雖然喜歡女色,終究是個太監,又能出什麼事?”

    他憐憫地看著李小民一眼,點頭答應,回頭向僕役道︰“快去請夫人!”

    其實倒也不必很遠去請,那位夫人就躲在一旁的屋子里面,隔著簾幕,偷看這位有名的中書令大人。

    對于這位名聲在外的中書令,一般人都甚為好奇,而這位丁夫人更是好奇得厲害,常想著一個太監,怎麼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听說他現在在自己家里飲宴,便忍不住好奇,躲在一旁偷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這位中書令大人,相貌俊美至極,比之自己家里所有的小廝,都美上百倍。只可惜他是個太監,不然的話,若能嫁與他,那才是不枉一世!

    正想得嬌軀發熱,忽听中書令大人說要見自己。丁夫人驚喜交集,慌忙出了側門,從遠處繞了一圈,帶上婢女走回到宴會廳中,向李小民斂袂為禮,嬌聲道︰“妾身拜見中書令大人!”

    李小民帶醉看去,但見門內站著一個美貌女子,年紀似有三十以上,卻仍是美艷異常,嬌軀性感惹火,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李小民微微發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醉笑道︰“夫人請坐!”

    丁夫人嫵媚地微笑著,坐在席上,離李小民不近不遠,舉杯與李小民對飲,隨意談笑。

    丁管雖然不喜歡自己家的女人和別人說話,不過這位是中書令大人,還是太監之身,也就不再管束,反而湊趣說上幾句笑話,三人其樂融融,盡歡而醉。

    這一夜,李小民象前次在狄人吉家里一樣,喝得大醉。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爬不起來。

    丁管也喝了不少,早就鑽到了桌子底下。倒是丁夫人,巾幗不讓須眉,喝得半醉,也還是強自支撐著,不肯離去。

    看二人都醉了,丁夫人招呼著讓婢僕扶著丁尚書下去休息。至于親手去扶尚書大人的事,她是不肯做的。丁管因為寵愛年輕女子,已經好幾年沒有來她房中了,而且二人前幾個月因為尚書大人寵愛一個小妾的事生氣拌嘴,現在還沒有和解,因此平常也不怎麼說話,也就是今天來了一個大家都關注的客人,說話才多一些,不至于在客人面前露出破綻。

    可是對于李小民那就不一樣了,丁夫人親手扶起大醉如泥的李小民,與幾個婢女一起,扶著他來到客房之處,命令婢女們快去照顧尚書大人,而她自己,卻關上門,拿著一塊毛巾,用溫水浸濕,細心地擦拭著李小民的面龐。

    李小民卻是裝醉,自眼縫中偷偷觀察這位美女,卻見她三十余歲,猶是容光照人,身材惹火,不由悄悄伸出手去,在她豐臀上,輕輕摸了一把。

    丁夫人正在回身浸濕毛巾,感覺著身上似乎有一支手在摸,微微一怔,回身看到李小民還在閉目昏睡,心下納悶,也未多想,用毛巾擦干淨他的面龐,看著他俊美容顏,呆呆地發怔。

    如此英俊少年,本是她心中最愛。只是丁管家規森嚴,小廝都不能隨意進內宅,更遑論讓丁夫人能有機會與男人親近了。這一次,是借了丁管酒醉的機會,才能與這俊美少年獨處一屋,只可惜這少年身子,卻是太監之身,便是獨處一室,也不可能讓自己滿足心願。

    想到此處,她忽然好奇心起,暗道︰“反正他睡著了,我不如脫了他衣服看上一看,太監的身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等會再給他穿上便是!”

    她也是有了幾分醉意,借酒壯膽,伸出溫軟的雙手,在李小民身上款款撫摸起來。

    李小民只推睡著,閉目不理。卻覺她的手,已經伸到了自己腰帶上,不由心中暗笑,感嘆這位尚書夫人實是寂寞到了極處,連自己這位小太監都不肯放過。

    他的心思,又轉到了尚書大人的身上,心里暗道︰“哼,象這樣吸盡民脂民膏的高級大臣,本是人民的死敵,我既然有機會,當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這才是正義者的所為!”

    懷著正義之心,李小民一動不動,感覺著下身微涼,卻已經是被丁夫人脫下了衣衫。

    看著清俊少年胯下的東西,年過三旬的美艷女子目瞪口呆,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眼前所見之物,實是可怕,單以此物而論,足可令無數人人頭落地,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個秘密,而滅門傾家!

    丁夫人呆了半晌,忽然想道︰“若是他知道我發現了他的秘密,說不定會殺我滅口,或者連我一門都要除掉也說不定!”

    惶恐之下,丁夫人慌忙伸出顫抖雙手,替李小民提起褲子,一眼看到那一處可怕的東西,不由咽了口香津,感覺口干舌燥,幾乎想要伸手去握住它。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那里踫了一踫,心中暗叫不好,驚慌地抬起頭來,果然看到李小民圓睜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丁夫人忍不住尖叫一聲,正想逃走,香肩之上,卻有鐵鉗般的雙手,緊緊扣住,讓她無法動彈。

    丁夫人美艷的面容之上,滿是驚慌恐懼之色,尖叫道︰“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李小民心中暗笑,卻皺眉道︰“唉,真是麻煩,居然被夫人看到了!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此事被夫人知道,我實在不能放心啊!”

    丁夫人瞪大明媚雙眸,呆呆地看著他,忽然福至心靈,低下頭,一口便將那犯禁之物吞到了口中!

    香舌攪動,紅唇吸吮,丁夫人品弄了一陣,抬起頭來,淒然道︰“中書令大人,現在,你該能相信妾身了吧?”

    李小民心中暗叫厲害,這一招便叫做“投名狀”,就是知道秘密的人,自己也犯了罪,便是同犯,自然不怕她去告密了。不要說自己本來就沒想殺人滅口,就算真的起了這心思,也會被這乖巧的美婦弄得殺心盡去。

    可是他還是皺眉嘆道︰“丁夫人,此等事,事關重大,還是讓下官不能放心啊!”

    丁夫人呆呆地看著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笑意,這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心中大羞,伸出縴手撫摸著他的身子,心中暗道︰“這麼漂亮的少年,能與我春風一度,是我的福份才對!只是他比我小了一半還多,實在是有些羞人。”

    見她久久沒有動作,李小民眉頭一皺,眼中寒光射出,丁夫人心神大亂,慌忙褪下身上衣衫,露出了雪白性感的嬌軀,顫抖著爬上李小民的身子,縴手摸索著,小心地扶住,與他緩緩合為一體。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8-31 08:48 PM

※※※

    “吼!”

    一聲淒厲的狂吼之聲,在金陵城外的荒野中響起。吼聲如此響亮,令遠方城池中的守兵,都不禁為之一震。

    緊接著,瘋狂的虎嘯之聲,自荒野中到處震響。城頭上的守兵听到,都不禁渾身發抖,不知道在城外究竟來了多少猛虎。

    此時,在金陵城外的小山崗後面,幾十只吊晴白額猛虎,在荒野中大肆咆哮嘶吼著,張牙舞爪,個個滿眼凶光,似是欲擇人而噬一般。

    一只巨大的老虎,立于山崗之上,體形要比它們大上一倍還多,粗壯的肌肉似要從粗糙的虎皮中脹裂開來一般,高高站在山頂,朝向金陵的方向,厲聲嘶吼,眼中凶光暴射,寒氣逼人。

    望著那座繁華的城池,巨虎怒嘯一聲,縱身從山崗上躍下,輕松地落到地上,邁開大步,便要向金陵奔去。

    陡然間,一道黃影從空中飄落,飛到巨虎的背上,用力一揪它的尾巴,惶聲叫道︰“虎老大,先別急,我們商量商量再說!”

    被揪了尾巴的巨虎虎眉一皺,面現凶光,尾巴狠狠一搖,砰地一聲,將那只膽敢爬到它身上的猴子打翻,怒道︰“死猴子,沒事爬到本將軍身上來做什麼?”

    猴子慘叫著倒在老虎身上,頭暈眼花,正要回答,忽見那根粗大的尾巴又立了起來,不由大驚,正要躲避,卻已不及,虎尾如巨柱一般倒下,砰地打在它的額頭上,打得猴子又是一聲慘叫,撲在虎背上,用力抓住虎毛,嘶聲尖叫道︰“虎老大,別動尾,我們有話好說!”

    巨虎抬起頭,望向遠方的都市,怒道︰“有話快說,我沒時間跟你磨蹭!”

    猴子摸著疼痛的猴頭,呻吟呼痛道︰“虎老大,你也太狠了吧,都起了兩個大包了!”

    它喘息一陣,見巨虎又有不耐之色,慌忙道︰“虎老大,我是想說,既然小老鼠已經進城去了,我們是不是該等上一等,看他有什麼消息沒有?”

    巨虎怒道︰“你說那只死老鼠?我呸!這家伙和死猴子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爺在這里等了這麼久,它一點動靜都沒有,想讓老爺在這里等它一輩子嗎?做夢!我虎將軍什麼時候等過一只賊頭賊腦的小老鼠?呸!今天我就進城去,把那狗太監的腦袋咬下來,叼給大王去看,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見老虎發怒,猴將也不敢亂說,只能陪笑道︰“虎老大啊,咱們是不是多等兩天,說不定老鼠在里面還有什麼事沒做完呢?再說了,大王有令,咱們也得一個個地來啊!”

    巨虎面現怒色,狂吼道︰“放屁!我看你是皮癢了,想找抽是不是?當大爺不知道,你怕大爺殺了太監,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想借口來攔阻虎大爺的,對不對?”

    猴將臉上面色大變,干笑道︰“虎老大,看你說的,咱們同山為兄弟,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來來來,我給你理理毛,你就別那麼生氣了!”

    它的猴爪,小心地撫摸著老虎身上的粗毛,一直摸到它的屁股上面,一邊撫摸,一邊替虎臀理順虎毛。

    被猴摸到了屁股,老虎怒不可遏,瘋狂怒嘯一聲,虎尾如鐵棍般狂掃而來,砰地一聲,將身上的猴子打翻到地上,飛起一腳,將這膽大妄為的猴子踹飛,回身怒吼道︰“小的們,跟我上,把金陵一城,徹底鏟平!”

    幾十只猛虎都大聲怒吼起來,跟在巨虎身後,邁開虎步,快速向金陵城沖去!

    猴子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連聲慘呼,抬起頭,看著向遠處奔去的大隊虎群,咬牙道︰“虎咬呂洞賓,你這只笨老虎!我看你這一去,若是敗了,怎麼向大王交待!”

    一只兔子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現在它身邊,咧開三瓣嘴,冷笑道︰“猴頭!你是不是發昏了,連老虎的屁股也敢摸?”

    猴子一听,倒來了精神,躺在地上,仰天大笑道︰“說得不錯,我就是想摸老虎屁股!人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今天我直截了當地伸手去摸了,不是也沒什麼事嗎?哈哈,哎喲!”

    卻是這一笑,牽動了傷口,痛得它捂住傷處,在地上蜷縮慘號起來。

    兔子縱身一躍,跳到猴子身上,踮起腳尖遙望老虎奔去的背影,微微冷笑道︰“笨蛋老虎!笨蛋就是笨蛋,也不多想一想,要是那個太監這麼好對付,大王還會叫我們這麼多妖怪一起來對付那個太監嗎?”

    猛虎大隊瘋狂奔馳,不多時便進入了金陵附近一帶。

    時值清晨,一個行人正在路上走著,肩上挑著沉重的擔子,卻是城外趕著進城賣貨的鄉民。

    虎嘯聲自身後傳來,這行人面上變色,回身一看,卻見一只巨大至極的老虎瘋狂怒吼著,大步飛奔而來,不由嚇得手腳冰涼,丟下擔子,撒腿便向城門方向逃去。

    還沒跑上幾步,那老虎便已騰雲駕霧般飛縱而來,虎嘯連聲,三步兩步追上行人,一口叼住他的肩膀,用力丟在地上。

    行人放聲慘叫,還未掙搓起來,便被巨虎低下頭,狠狠一口,喀嚓一聲,將他腦袋咬下半邊來,鮮血腦漿,流滿一地。

    城頭上的守兵,遠遠看到這一幕慘景,個個都是直嚇得手腳冰涼,渾身劇顫不已,在小隊長的命令下,大聲招呼城外守門的兄弟們逃進城里,迅速拉起吊橋,關上了城門。

    巨虎一口咬死行人,卻也懶得吃他,張開血盆巨口,噗地一聲將半邊腦袋吐出去,仰頭狂嘯一聲,震得遠處的城牆,嗡嗡作響,隨即邁步飛奔,一眨眼便已飛奔到護城河邊,望著對面城頭上的士兵們,大聲怒吼咆哮不止。

    城上的士兵們,個個心驚膽戰,看到黃毛巨虎在護城河邊停下來,都不由噓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這邊關門及時,不然的話,只怕一隊兄弟,還不夠這一只老虎吃的。

    還未慶幸完,便見那老虎怒嘯一聲,邁開四爪,縱身一躍,腳下竟然出現飄飄渺渺幾朵黃雲,托著它龐大的身體,剎時飛過護城河,落在城門之外。

    它本是妖體,雖然法力不強,不能象修煉了幾千年的前輩高妖那般足生烏雲,托著它飛天遁地,卻也些微有了些飛騰的法術,要躍過這寬闊的護城河,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它也不停頓,巨大的虎頭,望著城門外高高的拉起的吊橋,狠狠一撞,砰地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城門都搖晃起來,幾乎將城頭上的士兵們震倒在地。

    城上的士兵,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東倒西歪中,都不由驚慌呼叫,生怕那巨虎將城門撞個大洞出來。

    他們用力在城牆上扶住,勉強保持身體平衡,伸頭向下看去,卻見那吊楮白額巨虎捧著腦袋,正在城外的地上雪雪呼痛,象是被撞得不輕。

    本來以它的巨力和鋼鐵頭顱,將吊橋連同城門一齊撞個大洞出來,也不是辦不到;怎奈幾百年之前,龜山派的法師便對城門施行過加固的法術,以後更是十年一次,對城門進行加固。一切妖體法力,都不能對城門造成損害。若非如此,怎麼能保得大唐都城,數百年的平安?

    現在龜山派雖然整派覆滅,城門上法力仍在,以巨虎這般妖力,尚不能對城門造成什麼傷害,倒撞得它頭暈腦脹,幾乎撞成了腦震蕩。

    它抱著腦袋,在地上打了一會的滾,趴下來,呼嗤呼嗤地直喘粗氣。

    負責守城的守兵隊長見有機會,慌忙下令︰“放箭,快射死它,別讓它在外面堵著門,我們就都出不去了!”

    士兵們答應一聲,慌忙張弓搭箭,將利箭向巨虎射去。

    箭若飛蝗,歪歪斜斜地射到巨虎身上,卻絲毫不能射進它的皮肉,被它厚如鋼板的粗皮一一彈了回來,落在地上。

    對于巨虎來說,不過是象撓癢癢般的箭雨,卻激起了它的凶性,怒吼一聲,翻身而起,瘋狂揮舞著雙爪,將射來的利箭狂劈到一邊,大步奔到城牆之上,怒嘯著向上爬去。

    它的雙爪,便似鋼鉤一般,狠狠砸上城牆,便听一聲轟響,碎屑四濺,堅固的城牆,竟被它一爪砸出了數個孔洞,讓它鋼爪般的鋒利指甲,伸到了里面。

    另一只虎爪,亦狂猛劈來,抓上了城牆。兩只虎爪交替向上抓去,下面的虎爪也不閑著,踩著兩只前爪劈出的孔洞,迅速向上爬去,不過瞬間,便已爬到了城頭之下。

    守城的隊長嚇得臉色煞白,大聲下令,叫部下前去攻擊。

    士兵們顫抖著,慌亂地刺出長槍,自垛口處伸出來,刺向白額巨虎!

    鋒利的槍尖刺在它的身上,帶著士兵們恐懼反撲中的瘋狂力量,凶猛至極,卻對巨虎毫無傷害,只听喀嚓一聲,長槍斷折,一個士兵用力過猛,一頭撞在城牆上,若非有城牆擋著,只怕要摔下城去,腦漿迸裂而死。

    巨虎快速爬上城頭,伸手一揮,狠狠拍在他的頭上,但听一聲慘叫,這士兵被巨爪打得滿腦白漿橫流,還是沒有逃脫腦漿迸裂的命運。

    巨虎站在城牆上面,立穩了身子,一揮爪,將剛才刺自己的一個士兵撈在手里,怒嘯一聲,將他的身體向後面一扔,從自己的肩上遠遠扔出去,許久之後才傳來叭地一聲,那士兵已經落到了護城河外面。

    此時,那幾十只猛虎也已奔到護城河邊,隔河怒吼著,張牙舞爪,用吼聲來替自己老大助威壯膽,並用以威懾敵兵。只是隔著護城河,甚是寬闊,它們不想弄濕皮毛,便安心在這里等待,知道老大一定有辦法將它們弄過去。

    見這士兵從城內扔過來,猛虎們喜得大吼起來,知道這是老大送給自己的甜點,紛紛撲上去,按住那已經摔得半死的士兵,低頭猛撕亂咬,不一會便將這倒霉士兵吃得只剩下了一半。

    城頭上,瘋狂的戰斗仍在繼續。巨虎奔到人叢之中,對那些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大肆攻擊,虎爪輪處,慘叫連聲響起,士兵們紛紛被那鋒利的虎爪打斷了刀槍,再一爪,便拍碎了頭顱,僥幸沒死的,也是骨斷筋折,倒在地上掙扎慘號不已。

    而猛虎的身上,那粗糙的皮毛,便似極堅固的鎧甲一般,刀槍刺在上面,絲毫不能撕裂任何一個小口,反倒在挾風劈來的巨爪之下,只一聲脆響,便被當中打折,看上去便似細木柴做的次品一般。

    與這樣刀槍不入的強敵作戰,看著同伴接連慘死在它爪下,守城士兵們肝膽俱裂,發一聲喊,回身便逃,拼命地逃向城下。有幾個士兵逃得急了,一步踏空,摔到城牆里面,摔斷了腿,抱著斷腿慘嚎哭泣不已。

    那巨虎追上去,連抓帶咬,再度奪去了幾個士兵的性命,也不再追趕,回身去吊橋鐵索邊,伸出巨爪,轉動絞盤,將吊橋放了下來。

    遠處逃遠的士兵們里面,有人大著膽子回頭來看,卻見這猛虎正在干著這既需體力又需技術的活,都不禁大驚失色,驚呼不止,滿眼驚慌迷茫之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怎麼老虎也都能變得這麼聰明了?有這麼聰明的老虎,難道人類還能有活路嗎?

    轟地一聲,吊橋從上面落了下來,砸得地面上一大片塵土飛揚。

    護城河外面的幾十只猛虎喜悅地大吼著,縱身撲上吊橋,大步奔向城門。

    還未奔到門前,便見大門緩緩打開。在城里面,滿臉喜悅迎接它們的巨大身影,不是它們的老大虎將,還能是誰?

    站在城門之內,虎將伸展著巨大的身體,舉起壯碩前臂,揮爪怒吼道︰“小的們,跟我沖啊!殺上金鑾寶殿,將狗太監連同文武百官,一齊吃得干干淨淨,就是皇帝老兒,也要先讓我咬一口再說!”

    幾十只猛虎,同聲嘶吼,跟著巨虎身後,大步飛縱,順著大道,興奮至極地向城市中心奔馳而去。

    城內的百姓,正在街道上做著生意,忽然看到一隊士兵驚慌失措地哭喊著從外面跑來,正在驚懼,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造反叛亂;緊接著,又看到一群老虎張牙舞爪地怒吼著順著大街跑來,都嚇得滿臉失色,大聲哭喊著滿街亂逃。

    有聰明的,回身便逃,不管是誰的家先鑽進去躲避再說;有的人身後卻是大戶人家的圍牆,找不到進去的門,又兼嚇得慌了,便在大街上拼命狂奔,將鞋子都甩脫了,也不敢稍有停頓。

    那些老虎順著大街飛奔,也不去咬旁邊和後面的人,只是大步追上前面奔逃的人群,連撕帶咬,將他們打翻在地,從他們的身上用力踩過去,也懶得看他們變成了什麼樣子,只是一股勁地向前狂奔,直向金鑾殿的方向沖去!

    那些奔逃的士兵們,哭喊連天,看著後面的猛虎群越追越近,虎嘯聲便似就在耳邊,都不由嚇得面色慘白,大哭大叫,只道自己這條命,便要送在這些猛虎口中了
作者: BB    時間: 2008-9-3 12:46 PM

謝謝大大不辭辛苦的轉貼

看簡字真的真的
有給他痛苦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3 11:08 PM

sorry
沒發現自己貼簡體的....因為簡體繁體我都看的很習慣了,沒有閱讀上的問題

我在重新編輯一次嘿....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3 11:12 PM

第二十章

    也是他們命不該絕,迎面走出一支巡邏隊,卻是御林軍副統領林中立所率一支精兵,見了這般情景,亦復駭然,慌忙下令部下上前排成陣勢,放那些逃兵過去,同時大聲吼道︰“快上殿,向中書令大人稟報此事!”

    那些士兵得了援助,喜極而泣,相互扶持著,拼命地大步奔向金鑾殿,已經是連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

    巨虎率領部下,狂奔而來,陡然看到前面有百余士兵,各持長槍,在街道上布下陣勢,鋒利的槍尖,都在指向前方,在自己前方,便似槍尖之林般,直指自己這邊。

    老虎最討厭的便是刺蝟,從前未得道成妖時,見到刺猥,都無法吃到嘴里,現在看到這些人又布起了刺蝟陣勢,勾起了從前慘痛的回憶,不由心中惱怒,仰頭長嘯一聲,縱身躍起,足下生于黃煙,大步跳到那些士兵面前,用力一揮虎爪,將自己前方的數支長槍,一齊從中打斷。

    林中立見而變色,卻不肯後退,大聲呼喝道︰“上前,突刺!”

    這些士兵,都是他訓練出來的精兵,雖然見猛虎凶暴,也咬著牙大聲答應,踏前一步,鋼槍直刺而前,噗噗地狠刺在它身上。

    巨虎怒嘯一聲,卻不覺疼痛,揮舞利爪,將長槍一一打折,猛地拍出一掌,重重擊在一個士兵身上,將他擊得口吐鮮血,向一邊摔落。

    在它的狂猛攻擊之下,排列嚴密的槍林,被擊出了一個缺口,可以容巨虎沖進去,在里面殺個痛快!

    林中立大吼一聲,大步躍出,拔出腰刀,狠狠一刀劈下,寒光一閃,重重劈在巨虎頭上的那個“王”字上面。

    虎將只覺頭上一陣轟響,腦中一陣眩暈,眼前這個人類,力量已經大得異乎尋常,讓悍猛如它,也不禁受到傷害。

    狂怒之中,它巨爪拍出,重重拍向林中立的胸膛。爪勢迅速無倫,讓林中立亦難閃避,慌忙向旁一讓,那虎爪重重擊在他的肩上,將他猛地打飛了出去。

    虎將怒吼著,正要追殺,旁邊的士兵們卻都舍生忘死,挺槍刺來,攔住了它的去路。另有忠心的親兵,抱起受傷昏迷林中立,大步逃向一邊,以保全將軍的性命。

    虎將利爪拍擊,將那些士兵們一一拍飛,後面的幾十只猛虎也都趕到,加入戰團,將士兵們驅散打倒,也有幾只老虎被鋼槍刺中,鮮血淋灕,舔著傷口大聲咆哮。

    被他們這麼一阻,那些守門士兵已經拼命逃到了金鑾殿前,守宮的士兵們見他們如此狼狽,都不由吃驚,檢查了他們的身份號牌之後,令他們放下兵器,稍一搜身,便帶進殿中,向中書令大人稟報事情經過。

    此時,李小民正在殿中,恭敬地向持笏上奏,向自己的美貌情人稟報這些天來的政事,忽然听到外面一陣喧嘩,不由眉頭微皺,回身向外面看去。

    文武百官亦都微微一驚,轉身看向殿外,卻都不由一驚︰

    幾個士兵,連滾帶爬地從殿門外跑進來,身上沾滿了灰土血跡,個個都是狼狽不堪,臉上充滿了恐懼張惶之色,撲倒在地,口中亂叫,卻是驚慌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最前面的一個士兵還算鎮定,喘息兩下,回頭指著外面,張嘴叫道︰“大、大,巨、巨,那個,它們……”

    李小民听得莫名其妙,皺眉斥道︰“什麼大大、巨巨的?說清楚些!”卻也不由暗自心驚︰“大大巨巨,難道說是從前網站上那些寫書的大大和更有名的巨巨作者們殺來了?沒道理啊!”

    那士兵被中書令大人這麼一罵,更是嚇得厲害,口中嗚咽連聲,卻再說不出話來,只是伸手指著殿外,渾身顫抖不已。

    李小民皺著眉頭,也不再問他,大步走出殿去,听得宮庭外面,有大聲厲嘯之聲,以及人類的慘嚎聲,也不由心驚,口中默念真言,身下自然升起一朵淡淡青雲,托著他的身子,向上面飄去。

    在金鑾殿前,中書令大人飛升到半空中,低頭向下看去,驚得下面的士兵官吏,紛紛拜倒,對中書令大人的仙術驚嘆不已。便是內中有幾個有心造反作亂的大臣將官,也不由氣喪神沮,知道自己在找到強大的法師之前,是不可能威脅到中書令大人的生命了。

    浮在半空之中,李小民的目光,越過高高的宮牆,遠遠望去,卻見幾十只猛虎,在一只巨虎的率領下,直向宮門沖來,身後留下了大批血淋淋的士兵尸體,不由暗驚道︰“原來是巨虎和大老虎,不是那些作者殺上門來了!”

    雖然不及被作者們殺上門來那般匪夷所思,可是這些老虎也得費神應付才是。李小民念動真言,腳下淡淡青雲飄動,托著他緩緩向宮門外飛去。

    巨虎率領部下直奔到宮門近前,正要撲向那些守門士兵,忽然看到頭上一個人影落下,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身穿朝臣服飾的少年,不由揮爪怒吼道︰“來的是什麼人?快報上名來!”

    見猛虎口吐人言,更是嚇得士兵們面如土色,慌忙布下防守陣勢,顫抖著面對這奇怪的猛虎。

    李小民落在地上,冷笑道︰“吾乃大唐中書令李小民是也!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身入皇城,難道不怕吾仙法厲害麼?”

    聞得此言,虎將不由虎軀一震,雙眼一亮,狂喜大呼道︰“原來是你這個死太監!好了好了,真是踏破虎爪無覓處,得來渾不費功夫!只要殺了你,金陵城便是我們的了!”

    它也不多說,飛身沖上,揮動虎爪,直向李小民砸來。

    李小民冷哼一聲,身子一扭,閃電般地退到一旁,隨手拔出腰間軟劍,如風般斬落。

    這一劍,迅速至極,只見寒光暴射間,劍刃已經重重斬在虎爪之上,鮮血迸射而出,痛得巨虎大吼著退到一邊,顫抖低頭看來,卻已被斬下了一個指頭,血如泉涌。

    虎將抬起頭,怒視著李小民,心下也自驚悚,知道他手中寶劍是一柄吹毛斷發鋒利至極的寶刃,再混上他的仙力斬來,便是自己刀槍不入,也擋不住他的攻擊。

    後面的士兵們,大聲叫好,為中書令大人一出手便斬傷了怪物而興奮狂呼。

    叫了幾聲,他們忽然想起︰中書令大人身配利刃,卻是上殿亦帶著兵刃,實是于理不合,若較起真來,只怕中書令大人也有罪責。

    李小民听他們呼聲漸弱,回過身來,瞪了他們一眼,已經猜出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那些士兵被這一瞪,都嚇得渾身顫抖,拜倒在地,生怕自己被中書令大人殺人滅口。幸好附近還有些百姓躲起來偷看,便是滅口,也滅不了這許多,他們的生命,還算有幾分保障。

    虎將伸出巨大粗糙的紅舌,舔去爪上鮮血,抬頭怒視著李小民,暴嘶一聲,再度瘋狂撲上,雙爪輪開,重重拍向他的頭顱,恨不能一下將他拍得粉碎!

    李小民便似游魚一般,滑溜溜地從他爪下逃開,縱身飛退,腳下一使勁,飛上一邊的大樹,大喝道︰“妖孽,可敢到這邊來,與我拼個高下!”

    他念動真言,身子飄浮而起,遠遠飛出,落在宮門前方遠處的一座大理石小橋之上,回身望著巨虎,微微冷笑。

    虎將哪肯放他走了,想著自己在東山鬼王面前已經夸下了海口,必得取了李小民的首級回去,才好交差露臉,大聲咆哮著,飛奔向前,足下也生出黃雲,速度更是快捷至極,一眨眼便撲到橋上,揮動利爪向李小民拍去。

    李小民早已凝神戒備,見虎將撲來,使出自己勤練的劍術,晶瑩刃漫天刺去,霎時便將虎將龐大的身子,籠罩其中。

    虎將見了,也是心驚,慌忙舉起利爪相迎。爪上已經凝足了妖力,與晶瑩刃重重相撞在一起,鏘鏘作響,火星亂迸,在妖力狂運之下,卻也一時不會被晶瑩刃所傷。

    李小民這一劍,凝聚了巨大的力量,漫天揮開,從四面八方劈斬而下,將虎將一連逼退數步,身上也數處中劍,雖然妖力遍布周身,亦是皮開肉綻,滿身鮮血淋灕,染紅了深黃的毛發。

    虎將吃痛怒吼,揮爪狂拍,瘋狂反攻。李小民見它吃痛拼命,也不敢小視,揮劍抵擋著,用個引字訣,將它的爪勢引到一旁,重重拍在小橋石欄之上,登時轟然大響,石屑橫飛。

    一人一妖,在小橋上一陣狠殺,利爪寶劍,四面八方暴揮,重重拍斬在石欄上,轟響不絕,石屑到處亂飛,不一會,便將小橋欄桿,擊毀了大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3 11:13 PM

第二十一章、二十二章

    那些跟著來助威殺人的猛虎,追到橋邊,見橋上劇戰,也怒吼著想要上前助陣。怎奈橋上狹小,它們只能看到虎將的背影,卻不能從它身邊穿過,去夾擊那個人類,直急得亂跳狂吼不止。

    御林軍將領張清已經聞訊趕到,帶著大批強弩手在四下圍住,將強弩對準那些猛虎,卻不射擊,只怕亂箭之中,傷到了主公,那自己便萬死莫贖了!

    李小民與虎將在橋上一場惡戰,卻也是留著余力,未曾舍命死拼。那虎將卻是越戰越是吃力,暗自心驚道︰“果然厲害!怪不得幽冥煞王那般本領,也栽在他的手下!”

    想想自己的本領,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主人的拜弟,怯意一生,虎將身上巨力便漸漸消逝,一雙暴眼,只是四處亂看,尋找著逃走的道路。

    李小民卻是已經戰得斗志盎然,只覺這一陣戰斗,甚是暢快,大聲喝道︰“妖孽,看劍!”

    隨著這一聲怒吼,精妙至極的劍法,自他手中狂暴揮出,如狂風暴雨般,卷住虎將的身形,從四面八方瘋狂斬去。

    虎將大驚失色,揮爪拼命抵擋,卻哪里擋得住這般狂暴的四面痛擊,被李小民的利劍擊破防御圈,瘋狂斬在虎軀之上,鮮血從大片傷口中,狂射而出。

    虎將痛得虎軀劇震,大聲厲吼咆哮,利爪扒住地面,瘋狂向後退去,口中大吼道︰“小的們,給我擋住他!”

    那些猛虎見老大受傷,都怒吼著撲上,攔在橋邊,不許李小民通過去追殺它們的老大。

    李小民立于橋上,看著下面厲聲咆哮、張牙舞爪的猛虎群,冷冷一笑,心中暗道︰“這麼多老虎,殺了可惜;也只有在這個時代,才有這麼多的野生猛虎,而我們那個時代,老虎都被人吃光了,哪還有這麼多?這些老虎里面,隨便拿一只運回原來那個時代,都夠一個動物園吃上幾年的!”

    “可是,如果不殺,難道就任由這些老虎肆虐于金陵城中麼?這個世界還沒有建立動物園的物質基礎和社會基礎,反正野外老虎那麼多,殺他幾百只,不算什麼!”

    殺心一起,李小民的眼中寒光暴射。俊秀的少年,昂然立于小橋之上,清風流水,環于周圍,卻掩不住他滿臉殺意,震人心魄!

    他仰起頭,望天長嘯一聲,縱身飛躍,眨眼間便闖進猛虎群中,身子如飄飛落葉般,四面飄走,動作疾如閃電;手中晶瑩刃如風般刺出,在那些猛虎還看不清之時,便已電射而出,刺在它們的胸膛之上,噗地一聲,刺透心髒,又閃電般地拔出,隨手刺入了另一只猛虎的胸膛。

    這俊秀少年,如風飄動,穿梭于猛虎之側,躲過一只只拍來的鋒利虎爪,霎時便在猛虎群中,殺了個七進七出,陡然縱身退後,昂然立于小橋之上,負手看著橋下猛虎,微微冷笑。

    那些猛虎,個個臉上都失了血色,不敢置信地相互對視,突然間,同時慘嘶一聲,轟然撲倒在地,胸膛間,鮮血迸流。

    原來還算干淨的小橋之下,霎時間,虎血流滿地面,染得一群吊楮白額大虎,毛發盡紅,看上去淒厲驚人至極。

    四面八方持刃嚴加防備和藏起來偷看的士兵、百姓,都滿面震驚,渾身微微發抖,看著橋上負手冷笑的中書令大人,一股崇敬之情,油然狂升,幾乎便要拜倒在地,向這位本領通天的大人致以無上敬意。

    虎將正在一邊舔著傷口,拼命喘息著,想要上前給李小民致命一擊,一抬頭,卻看到自己的部下盡被屠滅于橋下,不由心膽俱裂,仰天狂嘶一聲,足生黃雲,騰空而起,直向李小民撲去!便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為自己這些忠心的部下,報仇雪恨!

    看著猛虎駕雲撲來,李小民那冷峻的俊秀面龐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也縱身而起,足下青雲托著他,向虎將的來路飛射而去!

    黃雲之上,虎將撕心裂肺地怒吼著,揮動著虎爪,瘋狂向前一縱,撲向李小民,已經是將所有的妖力都運在利爪之上,只求一爪將李小民擊傷,或是抱著他,一同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也算完成了大王發下的使命!

    李小民的身邊,狂風涌起,讓他長發飄飛,衣袍鼓動。有力的手臂,高高舉起晶瑩刃,怒吼一聲,拼盡渾身仙力,聚集在晶瑩刃上,以毀天滅地的威勢,鋪天蓋地直向虎將擊去!

    天空之中,寒光暴射,厲嘯連聲,四面圍觀的士兵百姓,盡都目瞪口呆,舉頭看著這一場惡戰,心中震驚至極,已經渾然忘卻了世間的一切!

    轟然巨響,自空中傳來,虎將淒厲的狂嘶之聲,剎那間,響徹天地!

    蓬的一聲,眾人只見眼前一花,大片血雨鋪天蓋地向四面飛射,夾雜著片片殘肢,  啪啪地落在地面,砸在圍觀人群的身上。血雨噴射處,將許多人身上澆得一片潮濕,那些手持盾牌的士兵,便是用盾拼命遮護,擋不住那漫天血雨,灑落身上。

    天空中,血光過後,現出了中書令大人挺拔的身形。但見他負手微笑,在空中緩緩落下,拿在背後的寶劍上面,鮮血淋灕,還在不斷地向下滴著鮮血,落入橋下河水之中,將河水染得點點泛紅。

    他修長的身子,緩緩落到橋上,看著虎將被自己一劍斬碎的肢體,暗自冷笑︰“還敢跟我玩?哼,叫上你一家子出來也沒用!”

    四周人群,瞪大了眼楮,張大嘴看著中書令大人,一時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陡然間,一個百姓撲倒在地,用力叩頭,大聲嘶叫道︰“中書令大人大展神威,斬盡大蟲,保住一城安危,小人以後一定立下大人牌位,天天在大人牌位前焚香磕頭,只求大人福壽康隆,永鎮金陵!”

    轟然一聲,所有的百姓士兵都拜倒在地,拼命磕頭,口中亂哄哄地大聲贊嘆,拼命地夸頌中書令大人的神功偉績。

    李小民立于橋上,微笑點頭,心中卻在暗自嘆息道︰“可惜剛才殺得順手,沒能留下活口。唉,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難道說,南唐國真的要亡了麼?”

    他收劍入鞘,緩緩走下小橋,踏過那群猛虎的尸體,漫步向宮門走去。

    擋在前面的士兵百姓,紛紛讓開道路,敬畏地跪在一旁,向他叩頭致謝,感激他讓自己免去了一場與大蟲拼命的劫難。

    宮廷之內,御林軍將士與大內侍衛們,看著中書令大人緩步走來,都不由拜倒在地,滿心敬畏,看看中書令大人如此神威,再想起他這些日子里的以身作則的嚴密訓練,以及對自己親人的照顧,心中都有效死之意。

    李小民緩緩走上殿前玉階,面色一片冷靜,莊嚴華麗的朝服之上,已經染上了點點血跡。那些朝臣們見了,也都各自心驚,在兩旁俯首躬身,不敢仰視這位殺虎神人。

    漫步踏在金鑾殿上,李小民走到玉階之前,翻身拜倒,從容上奏道︰“臣一時失察,帶劍上殿,驚擾了鳳駕,請娘娘降罪!”

    珠簾之後,那頭戴鳳冠的麗人看著他如此英雄豪情,不由心神俱醉,卻听他這般說,不由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周皇後與他同床共枕這麼多時日,衣服都服侍他脫了多少回,怎會不知道他腰藏利劍,芳心中暗自嘆息道︰“不要說帶劍上殿,帶劍上床的事,難道你就少做了嗎?”

    想到此處,周皇後不由玉面微紅,慌忙溫言撫慰道︰“卿家不必如此。你一劍劈殺妖孽,功勞甚大,此後可帶劍上殿,若再有妖孽,盡可出劍斬之,不必上奏!今日你出劍殺虎,保住了金鑾寶殿,不受猛虎所襲,當予厚賞。你的封地,再加一千戶采邑吧!”

    李小民恭恭敬敬地伏地叩謝,心里暗暗感激周皇後如此給自己面子,這樣說來,今天晚上,一定要讓她高高興興地快活一次才好。反正明天也不用上朝,和她痛痛快快地瘋狂一夜好了。

    他拜謝之後,又伏地上奏道︰“啟稟娘娘,外面有許多老虎,都是被臣一舉擊殺的,沒有什麼傳染病,可以放心食用。娘娘,是不是要將它們送到御膳房,做成菜請娘娘嘗嘗鮮?”

    周皇後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這種東西,我不吃!你拿去自己吃吧,好好補一補!”

    李小民心中暗笑︰“補得龍精虎猛,好和你大戰一場,弄得你氣若游絲麼?哼,你老公這般厲害,還用什麼大補!”

    他規規矩矩地叩頭上奏道︰“啟稟娘娘,依微臣之意,可將這些虎尸,削成小塊,分賜滿城官吏軍民,讓金陵百姓,盡沐娘娘厚恩!”

    周皇後點頭微笑,溫聲道︰“也好,就依你之意,便如此辦吧!”

    李小民磕頭謝恩,站起來,回身下令,宣召大批屠夫,前去解虎!

    皇命一下,不多時,便有大批屠戶應召而來,將虎尸運回去,在屠宰房中剖解,碎成大小肉塊,大塊的送到官吏之門,小塊賜與滿城軍民,以供壓驚之用。

    而虎骨虎血,亦不能浪費,都被李小民下令,送到御藥房去,用來配藥。

    滿城軍民,食用著這難得的大蟲之肉,同聲稱頌周皇後與中書令的恩德。滿城之內,一片喜慶氣氛。

    可是在這喜慶之中,身居高位掌控朝廷的中書令李小民,卻是心中暗憂,隱隱已經感覺到了,似有強敵在暗中窺伺。

    站在高處,望著繁華的金陵城,他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那敵人是誰,可是他強大的實力,已經些微顯現出來,一旦大舉來襲,定是石破天驚之勢,令人難以抵擋。

    但日子還得過下去,不能因為這點隱憂就整天憂心忡忡,把日常的生活都搞亂了。李小民暗下決定,為今之計,也只有外松內緊,下令部下嚴加戒備,靜觀其變了。

    ※※※

    “你這幾天,讓人類的女子為你口交的次數多了一點點,對不對?”

    站在高大寬闊的漆黑地洞之中,那位長身玉立、身材巨大的絕色美女將李小民托在掌上,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他,幽幽地問。

    李小民嚇了一跳,吃驚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絕色美女柔媚的眼中,帶上了一絲笑意,就象一潭湖水泛起波紋一般,簡直讓李小民擔心這潭秋水會不會突然傾泄下來,把自己淹死在她的手上。

    用柔和的聲音,絕色美女淡淡地道︰“我是愛欲之靈,自然能感覺得出來。”

    李小民站在她的掌上,看著她明媚雙眸,緩緩地道︰“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誰?”

    絕色美女修長優美的唇線邊,露出了一絲笑意,淡然道︰“我是愛欲之靈,你可以叫我愛欲天女!”

    李小民驚訝地看著她,問︰“你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會被人關在這下面?”

    愛欲天女淡淡地笑道︰“這事說起來就話長了。只要能將我救出來,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李小民不滿地道︰“你還賣什麼關子,直接說了不就行了!”

    愛欲天女微微一笑,用清脆的聲音,溫柔地道︰“只要能救了我,我就會陪你做你愛做的事,你要怎麼做都可以!”

    被她柔媚的眼神一看,李小民立即不由自主,胸中的欲火熊熊燃燒起來,也顧不上別的,張口念起真言,運起飄浮之術,飄到空中,緩緩飛到愛欲天女的面前,抱住那嬌嫩的巨大紅唇,狠狠一口,親在那上面!

    她線條優美的嘴唇,橫向比李小民整個人的身高還要長,可是卻柔嫩無比,李小民輕輕舔著她的紅唇,神魂飄蕩,再也念不動飄浮術的真言,一頭掉了下去,摔向黑暗的岩石地面。

    他的身子在空中迅速墜落,眼看著就要摔個粉身碎骨,忽然有一只玉手使了個海底撈月之勢,將他硬生生地接了回來。

    愛欲天女將他捧在面前,微笑道︰“你怎麼這麼急色,連命都不要了?”

    吐氣如蘭,燻人欲醉。這股溫熱的氣息便似春風一般,吹得李小民渾身上下的毛孔無不舒暢,更是顧不得別的,站在愛欲天女玉掌之上,抱住她的紅唇,大肆親吻,親了下唇,再親上唇,即使是踮起腳尖,也一定要吻到才甘心。

    就象喊了“芝麻開門”一樣,雙唇微啟,象兩扇大門般敞開來。粉紅色的香舌從里面伸出,輕輕舔在李小民的臉上。

    李小民幾乎被這一舔弄得窒息,雙手抓住那又厚又軟的滑膩香舌,用力咬住,大口大口地吻舔吮咬,與這絕色美女做著奇怪的舌吻。

    愛欲天女娥眉微蹙,似乎被李小民咬得有些疼痛。不過這麼小的人兒,就算再使勁,也不會讓她痛得有多厲害,最多不過是象螞蟻把舌頭夾了一下,起個小泡罷了。

    她的津津甜唾,自舌尖流到李小民的口中,雖然不多,也差點把李小民嗆死,退後幾步,大聲咳嗽著,神志倒是清醒了許多,暗自嘀咕道︰“昨天夜里你哪去了,有你在,簡直不用喝茶水了,光唾沫就能把人淹死!”

    他喘息了一陣,抬起頭,有些警惕地看著愛欲天女,皺眉道︰“你好象有點奇怪啊,怎麼稍一吹氣,我就會失去理智,只想干了你才好?”

    愛欲天女臉上微微現出歉意,輕聲道︰“那真是對不起了。我是愛欲之靈,上古時稟承天地間的愛欲而生,因此我微一動作,就可能引你的情欲,讓你失去理智。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免得再犯這樣的錯誤。”

    李小民摸著嘴唇,嘿嘿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你的嘴唇和舌頭,親吻起來味道也挺好的,好象還有靈力摻夾其中。真可惜不能跟你陰陽雙修,不然的話,說不定我的仙力能再上一個台階呢!”

    愛欲天女絕美的面頰微微泛紅,溫婉微笑道︰“真的嗎?這是我的第一次,可以算是初吻呢!”

    李小民精神一振,卻笑道︰“今天的是初吻,昨天你親我的小弟弟又算什麼?照我看,昨天那才是你的初吻吧?”

    愛欲天女玉頰飛紅,舉起另一只手,作勢欲打,卻不小心將另一只手上躺著的宮裝美女弄得差點掉下來,嚇得慌忙接住,將他們兩人並排放在一起。

    李小民回頭看看另一只玉掌上的辰妃,這才想起今天自己的來意。

    費了幾天的工夫,鬼衛們終于把地道挖好了。自己就從遠處的地道打著火把一直走過來,順便帶上辰妃,來履行對愛欲天女的承諾。

    辰妃不知就里,以為小民子良心發現,想起來要安慰她寂寞的芳心和肉體,高高興興地跟著他一路走過來,雖然奇怪小民子把她帶到這麼隱秘的地方做什麼,卻也沒有細問。只是被黑暗嚇得嬌軀顫抖,抱緊李小民的手臂,不敢松開。

    出了洞口,站在高大寬廣的黑暗大廳之中,陡然出現了一個絕色美女,可是身材高大優美得令人窒息。辰妃本來就生怕黑暗中會突然出現一個鬼魂來把自己吃掉,忽然看到這個女巨人出現,當場便嚇昏了過去。

    現在,經過顛覆,她又甦醒了過來,軟軟地撐起身子,看到那張絕色美麗的巨大臉龐依然在自己上方,向自己含笑點頭。面對這樣的好意,辰妃絲毫沒有領情,反而一聲尖叫,幾乎再度昏倒。

    李小民早有防備,一個箭步躥到另一只玉掌上,抱緊辰妃,溫聲道︰“沒事沒事,她不是壞人,絕不會害你的!”

    辰妃驚魂稍定,抱緊李小民,放聲大哭。

    愛欲天女面色微紅,看著上古禁制微微松馳的兩個時辰時間已經過了一段,卻也不敢再拖延時間,張開朱唇,輕輕吹了一口氣,便似刮了一陣香風,將二人籠罩其中。

    這一口氣過去,二人哭的也不哭,叫的也不叫了,立即脫光衣服,在她的玉掌之上,來了一場盤腸大戰。那火爆刺激的場面讓愛欲天女既興奮又喜悅,玉容上微帶一絲羞澀的表情,靜靜地看著這一對俊美的小人兒在自己掌上交歡。在她的靈力催動之下,二人的愛欲化為桃色煙霧,緩緩地被她吸入到了瓊鼻之中,轉化為她所需的法力,補充著她多年來被禁錮時的損耗。

    辰妃伏在她的玉掌之上,大聲尖叫著,被龍精虎猛的李小民弄得死去活來,昏迷多次,直到李小民氣喘吁吁地伏在她身上崩倒喘息,她才嬌喘著昏死過去,雪白的嬌軀上,到處都是歡好的痕跡,癱在愛欲天女玉掌上,仿若脫力一般,神志昏迷,無法動彈。

    李小民趴在她的裸體上喘息一陣,翻過身來,赤條條地躺在愛欲天女玉掌上,周身上下,都暴露在她秋水般的美目之下,卻也不害羞,只顧大笑道︰“愛欲姐姐,今天怎麼樣,給你補充的法力還夠多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3 11:14 PM

第二十三章

    愛欲天女歡笑著,手中托著他和辰妃,轉身向黑洞深處走去,道路一直盤曲向下,走了許久,讓李小民心中有些驚訝,想不到皇宮下面的大洞窟,居然有這麼深,這麼長。

    終于,愛欲天女停了下來。李小民站在她手上向前看,驚訝地看到,一道七彩簾幕,似是瀑布一般,閃閃發光地掛在前方的洞壁上。

    愛欲天女指著那條發光瀑布,微笑道︰“姐姐就是從後面出來的,還要好遠才能到呢!不過,托你的福,我有希望越過這層簾幕,將你帶到下面去了!”

    李小民一怔,問道︰“把我帶到下面去,有什麼用嗎?”

    愛欲天女笑道︰“當然有啊!只有帶你下去,才能見到我的另一個姐妹,讓她也能獲得你的真陽,補充靈力,幫助我們齊心合力,一同脫出禁制!好弟弟,你可知道,你的體質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你的真陽,是我們脫困的唯一希望呢!”

    听到自己這麼偉大,李小民不由暗自得意,一層自豪的感覺,在胸中油然而生。對于她們想要借助自己真陽之事,也不放在心上,慷慨大方地道︰“姐姐們既然想要,就隨便拿去吧!想要我多少真陽,只要你們開口就可以了!”

    愛欲天女微笑著听他說出這語義雙關的豪語,舉頭看看那層七彩簾幕,忽然驚叫道︰“兩個時辰快要到了,我的法身也要消散了!好弟弟,我得送你們回去了!”

    她的嬌軀,迅速飄起來,循著來路,飛速狂奔,不多時便順著地道跑回了原來那個黑洞洞的大廳,舉手向上,托著他們,飛出了洞口。

    李小民抱著辰妃赤裸嬌軀,看著洞內愛欲天女的法身漸漸消散,不由心中戀戀不舍,凝視好久,方才嘆息一聲,抱著辰妃,手里拿著她的衣服,向花園外面走去。

    這一個大花園,已經被他下令禁閉,只道里面有邪祟作亂。那些宮女太監一听是這等事,都嚇得臉色發白,沒有人敢來惹花園中禁錮的邪祟。而侍衛們都是他在鎮邪軍的忠實部下,雖然害怕,也還是盡職地守在花園門口,禁止任何人出入。

    在花園門口,李小民把辰妃放下,先念了清心咒,將她救醒,再好言安慰,讓她穿好衣服,二人衣衫整齊,這才緩步向花園外面走去。

    守門的侍衛,見中書令從里面走出來,心中微驚,卻也不敢攔阻,跪在地上行禮之後,看著中書令大人和辰妃娘娘翩翩遠去的背影,想不通他們到那里去做什麼,不由微微地發怔。

    ※※※

    巨大的地下洞穴之中,一只碩大的老鼠,站在洞里面,听著自己面前的幾只老鼠七嘴八舌地說起外面人與老虎的大戰,沉思片刻,忽然冷笑道︰“笨蛋老虎,果然輕舉妄動,被人殺了!哼,不听大王之命,擅自行事,死了也是活該!”

    它的目光,看向那幾只城內的老鼠,沉聲道︰“你們這些天在地下挖掘,可發現什麼了沒有?”

    看到它森冷的目光,那些老鼠都不禁渾身打顫,搖頭道︰“還沒什麼發現!越往下面,就越冷得厲害,簡直是冷到骨頭里去,快把鼠凍死了!弄得我們只能鑽那麼深,再深一些,就心里害怕得受不了,想要逃到外面去!”

    鼠將沉思半晌,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老鼠們,知道它們說的是實話,突然冷冷一笑,臉上露出絕然的表情,沉聲道︰“好吧,既然你們找不到,我自己去找!”

    他向下一探,身子迅速鑽進地下,但見泥土飛揚,直向下面鑽去。不一會,一條粗大的通道出現在洞穴地面之下,而鼠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通道里,不見了影蹤。

    ※※※

    大唐都城金陵,再度迎來了一次科舉大考。雖然這一次是周皇後下令開考的恩科,但還是引來了大批的舉子,聚集在金陵城中,每日勤奮苦讀,只望能一步登天,通過考試,做上光宗耀祖的大官。

    膚色微黑的李白身穿儒服,坐在酒樓之上的臨窗的座位,望著窗外滿街興高采烈的舉子們,心里嘀咕︰“中國人就是愛當官,想做官都想瘋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其實是‘唯有做官高’吧?只有讀書考上進士,才能做官,在古代,這兩者其實是一回事嘛。”

    他現在也是舉子身份,卻是真平公主讓長平公主拜托了中書令小民子,給他受人之托,給自己偽造了一個身份,是大唐某某州某某鄉的舉子,反正真實情況也沒有人查考,若有人敢查出他是冒名頂替而上告衙門,只怕那個人倒先要被官府抓去關進大牢。

    雖然是不合考試的規則,不過既然手中有權力,那就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怪不得大家都想當官了。

    李小民的思緒,忽然飄到從前在網站上發表小說時,自己好象也因為某些問題,被別的作者告過。大致原因是因為在某些排行榜上佔了一點靠前的位置,擋了別人的路,所以才會引來別人發狠上告,就算是雞蛋里面,也要先挑出點骨頭來再說。這讓他不禁暗自慨嘆︰“唉,可惜那時候我不是中書令啊,不然是個政府部長也行啊,誰敢告我違規,我先把他關到小黑屋里去!”

    想著做官的好處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古今皆然,李小民點點頭,擲在桌子上一塊銀子,拍拍手,揚長而去。

    李小民在酒樓上走下來,迎面看到一個舉子走過來,旁邊還有一個獐頭鼠目的家伙跟著他,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而那個舉子一臉半信半疑的樣子,低聲問︰“真的嗎?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李小民好奇心起,豎起耳朵,仔細听著,卻听那個猥瑣男伏在他耳邊低聲道︰“爺請放心,我這考題,是從中書令大人的家人手里買來的,絕對不會有錯!若出了問題,小人包賠你兩倍的銀子!”

    李小民一听便明白,這就是那些出賣考題的家伙,不由嗤之以鼻。若是後世考大學時,那些幫忙作弊收取費用的人還有點真材實料,至少是通過高科技手段,讓人當場做好了題目,再將答案用電子訊息送進各個考場里面去的。這位騙子老兄卻只會用這種原始的手段,拿假考題來騙人,實在是令人鄙視!

    至于什麼中書令大人家里買來的考卷,他一听便是假的,自己主考的考題從來沒有往家里拿過,他們怎麼從自己家里買來的?尤其是自己家里的僕人身邊都有鬼跟著,上廁所時旁邊都有兩三個鬼在虎視眈眈,想藏份考題,就算他們學會了滿清庫兵的本事,把考題象銀錠一樣塞到肛門里藏起來也沒用!

    那個舉子還是半信半疑,在那里嘀嘀咕咕。李小民也懶得提醒他,反正他想作弊,被人騙了也是活該。

    身穿儒服走在大街上,李小民心里很是愜意。現在這個時代,比之從前那個世界要強得多了,沒有電視,就沒有那麼多人認識自己,上街也不用象明星一樣戴副墨鏡,想怎麼逛就怎麼逛,也沒有狗仔隊到處跟蹤,個人的私生活得到了極大的保護。何況自己還會用仙力進行偽裝,若是後世的明星有自己這般本事,一定要狂喜大叫幸福萬分了!

    他穿街過巷,信步走到白素貞的家門前,想了想,體內仙力暗涌,把自己臉上的黝黑膚色消了去,身高也減低了不少,還是以李小民的身份,前去踫上一鼻子灰。

    耐心地敲著門,李小民的手護在頭上,準備抵擋哭喪棒的痛打。

    敲了許久,門終于開了,冰雪一般的清麗佳人站在門內,滿眼怒氣,揮動哭喪棒,狠狠地照李小民頭上打下去。

    在她身後的手中,還暗自握著一把剪刀,準備著狠狠刺過去,哪怕是把他眼楮刺瞎,也是他應該的報應!大不了做過以後逃走便是,以自己曾經學過的一點武藝,要逃出金陵,應該還不是難事。

    李小民臉上神色變都不變,手指向上一伸,指尖踫到粗大的哭喪棒,叭的一聲脆響,那結實的木棒便似稻草一般,四散分裂,灑落了一地。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3 11:16 PM

第二十四章

    白素貞臉上現出驚色,後退了幾步,看著地上散落的木屑,再抬頭看看李小民,終于知道,這個厚臉皮的中書令原來一直都是在讓著自己。驚悚之下,身後藏的剪刀,也沒有敢拿出來。

    若是她經常出門,便不會出這樣的問題了。可惜她整天呆在家里哭靈,向外人表示自己是貞節烈婦,一向不與外面人往來,也自然不知道前日里李小民大展神威,擊殺猛虎之事。而從前李小民叱 戰陣之事,她卻也不大相信,只道是這瘦弱少年自己編出來往臉上貼金的,哪里知道他原來是真的身懷絕技?

    李小民拍拍身上的木屑,瀟灑自若地走進許仙家門,拱手道︰“娘子可曾想好了麼,是不是願與下官一同雙宿雙飛,共度余生?”

    白素貞清麗俏臉上,再度現出怒容,咬牙道︰“烈女不事二夫,你最好死了這份心!”

    李小民隨意地坐在堂中椅上,嘆息道︰“大姐,你不會這麼相信這些話吧?所有的道德,都是統治階級編出來騙人的啊!不過你們這個時代的道德編得還能自圓其說,算得上道德體系中的上品,比我們那個道德秩序混亂的時代要強得多了,我都懷疑編道德書的人是根本沒用心在編,怎麼連騙人都會騙得漏洞百出?”

    後面幾句話,他是偷偷嘀咕的,白素貞並未听清楚,只管咬緊銀牙,指著他痛斥道︰“聖人之書,安能有違!你本是朝廷重臣,如何能不敬聖人!”

    李小民嘀咕道︰“聖人可沒說過不準改嫁,是你老爹編出來晃點你的吧?”

    他抬起頭,看著這位清麗脫俗的白衣美女,心里嘆息道︰“可惜,又一位蘭心慧質的美女,要被封建社會的封建道德毀掉了!我身為新社會的青年,理所應當要扛起反封建的大旗,拯救天下的美女們,而今天,我就從這位深受封建禮教毒害的美女開始吧!”

    白素貞清麗的面容,如籠冰霜,一心要將他趕走;可是遇上了李小民這位反封建的斗士,懷揣著讓天下美女都得到幸福偉大理想,和她展開了激烈的辯論,結果自然是雞同鴨講,誰也說服不了誰。直辯論到天色黑暗,弄得兩人都辯論得累了,口干舌燥地趴在桌案上,呼哧呼哧地直喘氣。

    李小民喘息了一陣,抬起頭看著白素貞堅定的面容,不由有些沮喪,嘆息道︰“也罷!你要是真的不同意我說的,可得答應我一件事!你若是答應了,我以後就再也不來纏著你了!”

    白素貞實在是被他纏得有些發怵,想不通世界上還有這麼賴皮的朝中大臣。因此表面上冷若冰霜,芳心中卻著實有些害怕,生怕被他賴上不放。現在听有機會可以擺脫他,不由精神一振,卻仍冷冰冰地道︰“你要我做什麼?失節之事,妾身可是絕不會做的!”

    李小民笑道︰“不是不是,只是想讓你陪我走上一趟,去看一位老朋友!”

    他不由分說,一把抱住白素貞的縴細腰肢,便躍出了窗子。

    白素貞大驚,想要掙扎尖叫,卻被李小民一低頭,用嘴唇堵住了她的櫻唇,將她的尖叫聲,牢牢地封在了口中;而她的掙扎扭動,在中書令大人的巨力之前,又如何能夠派得上用場?

    天色已黑,李小民穿房越脊,飛檐走壁,迅速向皇宮方向行去。

    在皇宮外面,他也命鬼衛挖了一條地道,免得每天都要走大門怪麻煩的。而那處地道的出口在另一處私宅之中,李小民抱著白素貞,一直跳到自己那處私宅里,便去尋找地道的入口。

    迎面踫上幾個婢女,見主人抱著一名美女走來,雖然奇怪他是從哪里來的,可是也早就習慣了主人神出鬼沒的本領,便跪在地上,伏拜行禮。

    李小民抱著掙扎扭動的白素貞,從她們身邊走過,忽然看到宋惜惜迎面走來,滿臉笑嘻嘻的,手里拿著一個漂亮的風車,旁邊還有一個小婢女,替她拿著剛買來的胭脂水粉,忽然看到他,便站住腳步,奇道︰“咦,你怎麼來了?還有你懷里抱著的女子,好象很不情願的樣子,是你從外面搶來的嗎?”

    李小民干笑道︰“這是什麼話,哥哥會做這種事嗎?”

    宋惜惜噘起了小嘴,埋怨道︰“怎麼不會,我不就是被你搶來的嗎?”

    李小民大感臉上無光,自己在白素貞的心目中本來就不高的地位,顯然便要一落千丈,沉到地底下去了。也不再多說,抱著怒目瞪著自己的白素貞便走。

    宋惜惜卻從後面追上來,躍躍欲試地道︰“要不要我幫忙?我幫你按住她的手腳,讓你來欺負她,好不好?”

    李小民心里嘀咕︰“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不見你學這麼快!”抱著白素貞,越走越快。

    白素貞听到那女孩竟然要助紂為虐,幫助這搶男霸女的中書令大人奸淫自己,不由大驚,拼命地掙扎,被李小民用力一掌,打在香臀之上,順手摸了兩把,喝道︰“再亂動,我就扒光了你的衣服,掛到樹上去!”

    白素貞一听,果然不敢亂動,只是用美目恨恨地瞪著李小民。

    李小民不管她怎麼看自己,心中得意︰“果然用那些武俠小說里面的方法來嚇唬女人真的挺頂用,看來還是讀書多點好,怪不得人說‘唯有讀書高’!”

    他一手摟著縴腰,一手抱著柔軟香臀,橫抱著這身材比自己還高些的窈窕美女,走進了一間屋子,摟著白素貞便躺到床上去。

    白素貞一看,只道他起了歹意,拼命掙扎。卻被李小民摟著她鑽進錦被,用力一拉機關,床板整個翻了過來,把兩人陷到床下的暗道之中。

    這個暗道機關,也是李小民按照武俠小說里面的描述設計制造的,果然十分實用,宋惜惜從後面追上來,卻見屋中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剛才進來的兩人,便似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由站在屋中,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用一床錦被裹住白素貞,順著地道走下去。他的眼楮已經用不著火把便可以看清道路,而白素貞感覺一片黑漆漆的,不由害怕,嬌軀縮成一團,躲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到哪里去。

    李小民一邊走,一邊閑著沒事在白素貞身上解悶,手一直伸進錦被,再伸入素衣之內,摸著帶孝女子的赤裸肌膚,心中大快,索性向上伸去,一把握住了柔滑堅挺的玉峰。

    白素貞驚叫一聲,感覺自己的胸部被他抓住,羞憤欲死,抬腿使勁踢他,粉拳也舉起來亂打。雖然是黑暗看不清楚,李小民也吃了不少粉拳,和他在白素貞身上吃的豆腐一起,組成了一道風味獨特的大餐。

    走了許久,終于走到那一片巨大洞窟之中。李小民看看時間,還沒有到子夜,便將白素貞放在一處岩石之上,笑道︰“娘子不必驚慌,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我那位朋友吧!”

    白素貞抱緊被子,在黑暗中縮成一團,咬牙問︰“這是哪里?”

    李小民無所謂地說︰“皇宮!”

    白素貞一驚,急道︰“你把我帶到這里做什麼?”

    李小民笑道︰“娘子不要著急,等一會,我那位朋友來了,你就明白了。”

    他看白素貞冷得渾身發抖,好心地過去抱住她,卻挨了她幾記粉拳,也還是任打任怨,只是在她臉上親了幾口當作還擊,將這比自己還高些卻縴細非常的美女,抱在懷中,二人擠在錦被里面,一起取暖。

    白素貞掙扎不得,而且兩人擠在一起是暖和了些,也就任由他抱了。只是不時在李小民身上掐上幾把,作為他在自己身上亂摸的報酬。

    李小民抱著白素貞,一邊小心地伸手到她衣服里面摸著她的腰肢香臀,一邊哼著歌,哄她睡覺。

    白素貞自然不敢睡,咬牙問道︰“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我見那個人?”

    李小民也不隱瞞,笑道︰“其實那個人是最能激發人原始欲望的,你一旦見了她,一定就保持不住這般堅定的心志,會按自己的心意來,而不是只顧死抱著禮教不放了!”

    白素貞一怔,想不通還有這樣的人,卻被李小民細細解釋,道是那個人也會仙術,所使的仙術不是迷惑人心志的,而是讓人原始的本能激發出來,讓人能夠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白素貞漸漸明白,搖頭恨道︰“不管你用什麼詭計,我生為許氏人,死為許氏鬼,絕不會自行壞了貞潔!”

    李小民心里嘀咕︰“你這話跟別人說還行,可我是誰?你要是死了,去投胎轉世,說不定轉到哪一家,怎麼還會是許氏鬼?若是不去轉世,生活在金陵的鬼都歸我管,我要你是李家鬼,你就是李家的鬼!要是不听話,看我手下的鬼魂們怎麼收拾你!”

    在黑暗之中,他的眼楮閃閃發光,看著這位一身素白的帶孝美女縮在自己懷中,雙目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清麗脫俗的面龐上,滿是堅定不屈的表情,讓李小民不由又愛又敬,可是手指上的動作也絲毫沒有放松,伸在她衣中,緊緊握住玉乳不放,哪怕她再怎麼狠掐自己的肌肉,也只使出一個石身咒來抵擋,把那一塊肌肉暫時石化,倒也覺不得疼痛了。

    白素貞心里忐忑,不知道他叫來的到底是什麼人,會些什麼仙法,是否真象他說的那樣。可是她卻又努力給自己壯膽︰“怕什麼,只要持心正,便是邪魔外道,亦不能侵入我心!我心堅硬似鐵,還怕他什麼激發原始本能之說!不論如何,一定要做一個貞潔烈女,不可貽羞家門!”

    這位貞潔烈女在比自己小上幾歲的俊俏少年的懷抱之中,靜默不語,寶相莊嚴,如同白衣觀音一般。李小民看她如此貞烈,倒也不敢十分逼迫用強,也只是伸進衣中,輕輕揉捏她的玉峰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洞中忽然現出一個美女的形象,身形十分高大,便似廟宇中的神像一般。身上閃閃發光,更恍似神靈降世,讓人望而心生敬畏之意。

    這絕色美女低下頭,蹲下高挑的身子,看著在岩石上裹著錦被而坐的二人,輕啟朱唇,微笑道︰“好兄弟,你深夜在這里做什麼?”

    李小民這時剛好被凍得打了個噴嚏,叫道︰“啊啾!愛欲姐姐,我記得你說過,戌時你也會出來兩個時辰,所以在這里等你,請你開導開導我這位朋友。”

    白素貞因為李小民剛才對她談起過這位朋友的形貌,因此雖是心驚,卻也不甘露出害怕的模樣,只是皺眉道︰“誰是你的朋友!”

    李小民笑道︰“你瞧,她就是這個樣子!我跟她說,人天生的欲望是不可以消除的,不管持心多正都沒有用。她就是不相信,愛欲姐姐,你幫她明白這個道理吧!”

    愛欲天女點頭微笑,輕聲道︰“好弟弟沒有說錯,男女愛欲,天地生成,不可消除。不然的話,人類早就不存在了!”

    白素貞卻是不服,跳起來叫道︰“這是什麼歪理!父親從來都只教我‘存天理,滅人欲’,只有滅了人欲,方是正理,可讓天理長存世間!你卻道人欲不可滅,這可不是胡說麼?”

    愛欲天女搖頭嘆息,溫聲道︰“既然你不信,那麼你可敢與我賭賽,看你的欲望可能消除麼?”

    李小民在一旁笑道︰“你既然是貞潔烈女,那麼持心必正,些許測試,你一定能夠過得去,是吧?”

    白素貞被他一激,昂首道︰“那是自然!若要成為貞潔之女,這點考驗都過不去,又如何度過以後的幾十年!你有什麼招數,盡管使出來吧!”

    李小民站起來,向愛欲天女嘆息道︰“好姐姐,你看吧,這就是一個被封建禮教毒害的青年女子!我們一定不能讓她毀掉自己,是不是?沒辦法,我就犧牲一回,你向我們吹一口氣吧!”

    愛欲天女含笑不語,伸手握住李小民,用兩根白玉般的手指將他拈了起來,低下頭,對岩石上站立的白素貞吹了一口氣。

    香風襲來,中人欲醉。白素貞立即便似喝醉了酒一般,站在岩石上,再也邁不動步子,嬌軀只是微微搖晃,望向空中李小民的眼楮,也變得有些水汪汪的,里面充滿了柔媚之意。

    李小民心中贊嘆愛欲天女的本領之強,比之月娘還要厲害得多。臉上卻是一片關切之色,望著下面的白素貞,關心地道︰“娘子,你沒有事吧?”

    白素貞的玉頸似是僵硬了一般,用力地搖了搖頭,咬緊貝齒,顫聲道︰“沒事!這點小小的引誘,我還禁得住!”

    她敢于答應賭賽,卻也是有一定把握。當年她父親曾經親授盤坐清心之法,對于清心明志,很有作用;當下盤膝坐在岩石上面那床錦被之上,默念清靜咒,果然心中欲火,平靜了許多。

    李小民被愛欲天女兩支玉指捏著,懸在空中,看到白素貞竟然能抵御如此強烈的欲火,也不由敬佩,雖然想要下去摸她兩把,那時她便萬萬抵受不住,必然會倒在自己懷中,任由自己所為;不過本著公平競爭的原則,李小民還是決定靜觀其變,看她到底能撐多久。

    懸在空中實在無聊,李小民便將目標先轉向了愛欲天女,抬頭看著她那動人嬌靨,笑道︰“好姐姐,閑呆著沒意思,你拉我上去,我們說些悄悄話!”

    愛欲天女嬌軀采取蹲勢,捏著他的身子,提到面前,伸出玉掌,將他放在掌心,微笑道︰“你又想說什麼了?”

    李小民想了想,問道︰“好姐姐,你是不是女神?”

    愛欲天女微笑道︰“也可以說是吧。上古之時,我與神魔是並列的,稱我為女神也沒什麼錯。”

    李小民吸了一口涼氣,贊嘆一聲︰“好厲害!可是你是怎麼被關在這里的呢?”

    愛欲天女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對不起,我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吧。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肯救我出來了。”

    李小民心里嘀咕道︰“什麼嘛,讓我知道有什麼了不起,難道我還會真的不救你不成?虧你還是女神,吃過我的東西呢!”

    想起女神曾經跟自己有過這樣的親密關系,李小民不由欲火狂升,看著她柔嫩紅唇就在眼前,吐氣如蘭,哪里還支持得住,先大步在玉掌上走過去,抱住紅唇,大口地親吻輕咬,與她進行親密的唇吻。

    愛欲天女微笑著,丁香微吐,伸到他的面前。

    李小民也不客氣,抓住丁香軟舌,大口大口地親咂舔咬,舌頭伸出去,與她的香舌糾纏在一起,進行熱烈的舌吻。

    身材高大的女神,與自己掌上相對來說極為微小的凡人少年長吻了一陣,李小民退後兩步,看著愛欲天女絕色美艷的容顏,心中暗自贊嘆︰“果然跟女神親吻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舒服得不得了!”

    他看著愛欲天女的嫣紅雙唇,色心又起,笑道︰“愛欲姐姐,我們做個游戲好了︰你把嘴唇閉緊!”

    愛欲天女微微驚異,含笑閉上雙唇,卻不知他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李小民微笑著,指揮著愛欲天女將玉掌抬高到合適的位置,隨手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走上前去,用最緊密的姿勢,緊緊貼在愛欲天女的香唇之上。

    愛欲天女的美目,陡然瞪大了,驚訝地看著李小民,又有幾分好笑。

    他抬起頭,看著愛欲天女的明媚美眸,滿懷真摯地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在下面,一定很苦。為了你,我寧可多受些苦累,也要把我的真陽獻給你,早日救你出來!”

    愛欲天女微笑著,眼中閃爍著感動的光芒,輕啟朱唇,柔聲道︰“好弟弟,你對姐姐的好,姐姐一定會記得!”

    不遠處,傳來了輕微的痛苦呻吟之聲,李小民微微一驚,在玉掌上翻了個身,趴在掌緣向下面看去。

    在岩石之上,那名身穿素衣的帶孝美女,不知何時,已經緩緩站了起來,滿臉緋紅,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前方,女神與少年的嬉戲,明亮的美目之中,已經籠罩上一層桃紅之色,滿眼都是渴求的目光。

    李小民從玉掌上站起來,大聲喊道︰“怎麼樣,你沒有事吧?”

    陡然看到他健美的身材和高昂的下體,白素貞的目光更是熾熱,用力咽下一口香唾,濕潤干澀的咽喉,澀聲道︰“你……”

    只說了一個字,卻再也說不出口,只是渴望地看著李小民,酥胸劇烈地起伏,更顯得她胸前雙峰高聳,誘人深思。

    李小民搔搔頭,恍然大悟,卻故意裝糊涂,大聲道︰“我怎麼樣?你要我干什麼?”

    白素貞費力地搖著頭,顫聲道︰“你,下來,好不好?”

    李小民搖頭道︰“不好!你得說,要我下去做什麼?”

    白素貞的臉色更形羞紅,緊咬貝齒,卻不肯說,可是身上的燥熱讓她無法抵擋,急得淚水都快流了出來。

    李小民到底是憐香惜玉,見狀不忍讓她為難,便長嘆道︰“唉,你不說也沒關系,只要跪下來求我,我就下去!”

    白素貞聞聲大驚,舉目看著李小民,眼中滿是驚訝不信之色。

    由于素來習練清靜咒,因此雖然是被愛欲天女挑動了她原始的欲望,又看到她與李小民奇特的交歡,實在無法壓制住內心的渴求,可是心底終究還有一絲清明,剛才那幾句話,已經是她內心掙扎矛盾之下,費盡力氣才說出來的,現在李小民居然讓她跪下來求歡,這讓她如何能夠甘願!

    李小民赤身裸體地高高站在玉掌上,低頭看著下面苦苦掙扎在欲望之中的帶孝美女,心中暗自解恨︰“哼,你也不想想你打了我多少棒了,跟你好好說你不願意,現在又自顧自地叫大爺下去陪你,你當大爺是當鴨的嗎?”

    愛欲天女伸著玉掌,看著掌上的少年和下面的女子,唇邊露出一絲了解的微笑,靜靜地看著這一男一女的交鋒。

    黑漆漆的巨大洞窟底部,白素貞孤孤單單地站在岩石上,滿臉都是痛苦無助之色,玉容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雖然寧死也不願做這等向男人求歡的下賤事,甚至想到要獨自出洞去找個男人來解決,可是心底的欲望卻讓她無法走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掌上的男子,滿心的渴求,即使這少年比她小上好多歲,那般強烈的吸引力,仍是讓她心力交瘁,不能自拔。

    她一身素白的嬌軀,劇烈地顫抖著,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岩石上面,嘶聲大叫道︰“求求你,快下來,幫幫我吧!”

    極度的羞恥與痛苦,讓白素貞再也無法抑止心中的悲痛,撲倒在錦被上,放聲大哭起來。

    哭泣之聲,哀痛至極,卻又清脆悅耳,如黃鶯哀啼一般。李小民看得心酸,便示意愛欲天女將玉掌放下,自己緩步走到白素貞面前,滿懷同情地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嘆息道︰“唉,何必如此?來,給你吃!”

    痛哭一陣,白素貞的痛苦發泄出去了許多,神志微微清醒了一些,抬起頭來,看到憐憫地扶住自己的少年,正挺起腰部,將下體湊到自己面前,不由大驚大怒,狠狠伸出右手,化為爪形,便要用自己從前學過的一點功夫,用力捏碎這惡人作惡的器具!

    利爪如風,飛速襲向罪惡的工具。李小民卻是不躲不閃,同情地看著這悲憤的美女,仿佛沒有看到那一擊,能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太監一樣。

    一股奇特的味道從面前惡物上飄來,迅速進入了白素貞的瓊鼻之中。白素貞的利爪陡然停住了,就在距離李小民下體幾分處,凝固在空中,一動不動。

    白素貞清麗的臉上,已經微微扭曲,滿是痛苦驚訝之色,死死地盯著自己正要捏碎的東西,嬌軀劇烈地顫抖著。

    那上面奇怪的味道,正是少年男子獨有的味道,雖然不太好聞,可是對原始欲望被催起的白素貞來說,卻有著致命的誘惑!

    她的玉顏,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張開嬌嫩紅唇,緩緩地向李小民胯下接近!

    而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卻也痛苦地保持著利爪之形,緩緩接近那一處,內心激烈斗爭,總想要狠狠一抓,擊碎罪惡的工具,讓自己從失節的深淵旁邊得以脫身回來!

    李小民的手,輕輕扶在她的肩上,卻不用力,只是默默地等待著,她自己做出選擇。

    終于,白素貞發出一聲尖叫,不顧一聲地撲向李小民,狠狠一口咬下去,似乎要用貝齒代替玉手,來替他淨身一般!

    李小民大叫一聲,卻不痛苦,而是巨爽至極,低頭看著這位帶孝佳人,暗自感嘆,人生來欲望的力量實在是大得可怕,什麼三貞九烈的女子,若是今後幾十年的欲望一齊來襲,必然也都經受不住。

    嬌軀上的渴望已經蓋過了一切,白素貞痛苦地吸吮著,痛苦地撫摸套弄著,痛苦地撕開了自己的衣衫,痛苦地撲到了李小民的身上,痛苦地和他合為一體,顫聲嘶叫著對他大肆蹂躪,最後,快樂得直哭了出來。

    漆黑洞窟中,岩石上面,李小民舒舒服服地躺在錦被上面,在他身上,一個身材極好的縴腰美女裸身撲在他的身上,跨坐在他腰部上方,嬌軀用力聳動,俊美的臉上流著淚水,一邊哭一邊瘋狂地在李小民身上肆虐。而她赤裸的肌膚,在旁邊女神發出的淡淡光芒映照下,也在微微地反射著光芒。
作者: K.K    時間: 2008-9-4 09:49 PM

看完了~~

人家還要~~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06 PM

第二十五章

    許仙的家里,依舊到處掛著雪白的孝幡,靈牌放在靈堂之上,一副淒慘景象。

    許仙的尸體,早已經下葬了。可是他的亡妻白素貞卻不撤去靈堂,欲以此來警醒自己,讓自己一定要守住貞節,為後世的女子做一個好的榜樣。

    現在,這位美麗女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靈堂之中,身上衣衫不整,所穿的孝服撕破了好幾處,頭上戴的白色孝帶也脫落了,青絲披散下來,顯得楚楚可憐。而她清麗的臉上,還有著幾處奇怪的污漬,散發著男性的古怪味道。

    就在今天早上,她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家里,而不是那處黑暗的洞窟之中。干淨的身子里面,竟然積滿了男人的髒東西,就連嘴里也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道昨夜已經喝了多少進去了。

    昨夜的一切,恍然回到白素貞的心里,一點一滴,歷歷在目。

    巨大的打擊幾乎讓她當場暈厥,那一幕幕的羞恥情景,宛然就在眼前,每一幕都讓她痛不欲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淫蕩可恥的行為!

    她最後的記憶,是自己騎在那個少年的身上,帶著幾度高潮的余韻,仍是大起大落地蹂躪著他。

    然後,她就在一聲極樂的尖叫之中,暈倒在李小民的身上,醒來後,就回到了這里,身上還穿著衣服,雖然破破爛爛,還穿得很是不舒服。

    看起來,是那個少年把她送回來的,還好心地替她穿好了衣服。可是白素貞寧可自己赤身裸體地凍死在那個洞窟里面,免得受這無窮無盡的痛苦煎熬!

    她茫然地走到靈堂之前,想著自己守節的夢想已經徹底化為泡影,對自己的痛恨和對那個少年的痛恨一樣強烈。

    房梁上,迅速搭上一條長長的白綾,在下面結成了一個繩圈。

    白素貞站在一張椅子上,茫然地流著清淚,將自己的脖頸,套進了繩圈里面。

     當一聲,椅子倒在地上,悲傷絕望的清麗佳人,已經高高地懸掛在房梁下面,在那條長長的白綾上,輕輕地打著秋千。

    ※※※

    皇宮下的大洞中,一片沉寂。

    突然,在洞壁處發出轟然一聲巨響,一個通道,突然露了出來。

    過了一會,一個小腦袋從洞中探了出來,謹慎地向漆黑的洞中望去,兩眼中光芒閃爍,賊眉鼠眼地四下觀瞧,打量著漆黑的巨大洞窟。

    它的身體,緩緩從洞中爬了出來,卻是一只很大的老鼠,足有人小腿那麼高,更要壯實得多。

    閃爍著寒光的鼠眼環顧四周,但見四下無人,兼且黑暗一片,只有頭上的洞口,微微顯現著光芒。

    它的鼠目,四下遠眺,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巨大通道,不知通向何方,便快速地跑了過去,循著那條通道,大步沖了下去。

    越過盤旋向下的道路,它終于來到了那條七彩瀑布的前方。

    看著這明顯充盈了強大法力的簾幕,鼠妖畏縮地躲在一旁,瞪著它看了半晌,預感到自己所要尋找的目標就在瀑布之下,終于忍不住伸出小手,向那瀑布試探著伸過去。

    它的鼠手,陡一踫觸到閃閃發光的彩瀑,陡然一股強大的法力狂涌而來,霎時沖到鼠手之上,鼠妖登時鼠軀狂震,象被閃電擊中一般,放聲嘶吼起來,整個鼠體被震得向後狂飛,狠狠撞在山壁之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

    鮮血自鼠嘴中狂噴出來,它小小的身體,軟軟倒下,癱在岩石下面,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它才能勉強爬起來,敬畏地看著那閃閃發光的七彩瀑布,咬緊牙關,拖著劇痛的鼠軀,一步步地向來路走去。

    費盡了力氣,它終于爬到自己來時的洞口處,一頭鑽了進去,從自己打的長長通道中,走向自己在這個城市中的臨時居所。

    在那里,有東山鬼王賞賜的幾顆丹藥,如果吃下去,或許能盡快治好它的傷勢吧。

    ※※※

    在密閉的房間里面,撲通的一聲,一個重物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接著,房間里一片寂靜。許久之後,才有呻吟之聲,從地面上傳了出來。

    白素貞輕輕地呻吟著,緩緩睜開眼楮,看到的卻還是自己家靈堂熟悉的擺設。想到自己沒有死成,不由悲從中來,撲倒在地,放聲大哭。

    在她的上方,兩個俊俏的長舌女鬼慌忙收起剪刀,讓被剪斷的白綾在空中晃動著。

    低下頭,她們好奇地看著白素貞,見她果然美貌,不由暗自點頭,相視一眼,又不由苦笑。

    她們都是金陵城中的吊死鬼,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勸別人上吊,來做自己的替死鬼,幫助自己投胎轉世。可是今天,她們接到的命令卻是,一定要阻止白素貞自殺。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主人定要嚴懲不貸!

    對于主人的命令,她們不敢不听。就算是白素貞死了,她們也無法找她做替身,只怕不等她們去投胎轉世,主人派來的鬼衛大爺已經凶狠地殺到,將她們斬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兩個女鬼小心地圍繞著白素貞轉來轉去,看看她沒有什麼事,還在暗自飲泣,這才放心,躲到了一邊。

    白素貞伏在地上,哭了個天昏地暗。雖然不明白繩索怎麼會斷的,也隱約猜出,可能是那少年做的手腳。他的仙術厲害,金陵城人人皆知;若想讓自己不死,自己便多半死不掉。

    剛尋死了一回,想死的心也有些淡了。況且窒息的痛苦實是難捱,雖然只有一刻,亦讓她不敢再次嘗試。

    正在滿心悲苦地大聲啼哭著,房門一響,一個人走了進來,一邊走還在一邊笑道︰“娘子,身體怎麼樣啊?為夫來看你來了!”

    白素貞抬起頭,怒視著那豐神俊朗的少年。想到是他逼迫自己,引誘自己與他成奸失節,便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才好。

    她狠狠一咬牙,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抄起一把剪刀,便向李小民猛撲過去。

    看著佳人如雌獅般撲來,李小民也吃了一驚。

    利剪從耳邊劃過,幾乎劃破他的臉頰,李小民臉一沉,劈手奪過剪刀,用力抱住白素貞的身子,喝道︰“夠了吧?一來就動刀動剪的,哪象是迎接丈夫的模樣?”

    剪刀被他一把扔出窗外,翻身把白素貞抱在懷里,湊在她的耳邊,微笑道︰“娘子,你既已失身于我,按節婦之說,你就該嫁給我了,是不是?”

    白素貞憤怒地掙扎哭泣著,揮起粉拳,重重地打在他的頭上,卻是已經在整夜的瘋狂之下,被他干得嬌軀無力,只打了幾拳,便再無力打下去,癱軟在他的懷抱里,嚶嚶啜泣。

    李小民抱緊這年長自己幾歲的年輕美女,柔聲勸慰,撫摸著她的玉容酥胸,小心地安撫著她受創的身心。

    白素貞哭了一陣,抬起頭看著他的俊俏容顏,想到自己已經被其所污,再也算不得貞潔,而酥胸被他撫摸著地方,又是一股熱力襲來,不由嬌軀劇顫起來,瞪著他,一言不發。

    李小民卻是心中劇爽,記得愛欲天女曾經對他說過,若是受了她這一招,在她的法力之下,曾在她面前交歡的男女,必然會彼此吸引,受到人生來的原始欲望的左右。若是象自己這般身具仙力的人還可抵御,而白素貞這樣不會仙法的年輕女子,便是最容易受到法力後遺癥左右的一種人,若是自己想對她做些什麼,她根本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想到此處,他的手,便肆無忌憚地伸到白素貞懷中,撫摸著這位素妝美女的酥胸玉乳,輕捏蓓蕾,弄得白素貞的嬌喘,漸漸急促起來。

    便如愛欲天女所言,白素貞體內的欲火,迅速燃燒起來,幾乎要將她年輕的軀體,化為一團火焰。

    胸前的魔手,迅速引起她青春的欲望,看著李小民俊俏的容顏,忽然間,這張臉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她的嬌軀,輕輕顫抖起來,狠狠一咬貝齒,心中想道︰“反正已經是失身給他,再多做一次,又有什麼關系!”

    想到此處,白素貞立下決心,用盡平生力氣,狠狠地將李小民推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急色地撕扯著他的衣服。

    李小民大叫一聲,看著白素貞飛紅的俏臉,惶急地叫道︰“娘子,你做什麼,我可是良家少男,你不可對我做這種事!”

    白素貞又急又氣,咬牙斥道︰“又在胡說!你這登徒浪子,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替所有天下被你淫污的女子出一口氣!”

    她的玉手,飛快地扯開李小民的衣衫,自己也扯掉那穿得很亂的素服,騎在他的胯間,用力扭動身子,開始替所有的女子進行了殘酷的報復!

    李小民大聲驚叫著,一邊向上挺腰,一邊怒斥白素貞的無良行徑。白素貞卻是不管不顧,將他按倒在地,大加蹂躪,動作激烈狂猛,仿佛是真的在強暴這無良少年一般。

    不知做了多久,白素貞終于筋疲力盡,癱倒在李小民的身上,卻被精神煥發的李小民站起來,將她抱到床上,翻過她的嬌軀,開始了凶猛的反攻,直干得她連聲呻吟浪叫,那淫聲浪語,讓她自己都羞得面紅耳赤,不敢相信是一向恭謹守禮的自己叫出來的。

    李小民與她交歡許久,終于雨散雲收,抱住白素貞,躺在滿是衣衫的碎片的大床上面,微微喘息。

    白素貞趴在他的胸前,無力地抽泣著。這一刻,這剛強的女子,已經沒有了一絲反抗的意志和力氣,只能任由命運和李小民的擺布了。

    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抽泣許久,白素貞終于平靜下來,抬起頭,心情復雜地看著李小民俊俏的面龐,喃喃嘆息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種邪惡的事?難道說,宮廷中真的是藏污納垢的地方,才將你教導成這個樣子嗎?”

    李小民微微一怔,抬起眼楮,看向天花板,已經想起了從前的往事。

    半晌之後,他才悠悠醒覺,看看天色不早,還有好多政務要自己處理,雖然不用自己親自去辦,了解一下也是應該的,正要下床,忽然看到白素貞緊緊地抱住他的身體,清澈的美目里面射出了執著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他,象在等著他的答案。

    李小民微微一笑,推開她,起床穿衣,在臨走之前,回身坐到床邊,輕拍她的柔滑面頰,微笑道︰“至于我從什麼地方來的,一時也說不清楚。如果你對剛才享受到的歡娛還感到滿意的話,就感謝把我教導成這個樣子的偉大的教育制度吧!”

    ※※※

    對于大唐的學子們來說,最為莊嚴、能夠決定他們命運的地方,莫過于朝廷開設的考場了。

    這一場恩科,寄予了許多學子的厚望,他們都希望通過這一次考試,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一步登天,成為深受天下百姓敬重畏懼的官員。

    莊嚴的考場之上,學子們都在奮筆疾書,快速地書寫著自己的文章,卻有一個英俊少年,面上帶著輕松的微笑,坐在桌案後面,信筆寫來,似是把這場考試,當作了閑游一般。

    這位少年,自然就是南方某州來的舉子李白,一邊寫,思想一邊還在開著小差︰“真是爽啊,自己出的考題自己做,到頭來再讓自己取自己為進士,這種考試可是太爽了,當初考大學的時候,怎麼沒踫上這種好事?如果那時候我就是教育部長,可以自己出題自己做的話,想考上什麼大學,不是小事一樁?”

    那篇文章,卻是他請槍手代做,自己又背熟的。憑著他多年來在教育制度下養成的死記硬背的本領,不多時便將整篇文章寫下來,布滿了雪白的紙張。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文章,暗自得意︰“這麼好的文章,就算不是自己當主考,也能考上進士了吧?不過,我的字寫得還是不太好,以後殿試的時候要是讓人看到了,會被笑話的!”

    至于自己是靠作弊得到了進士之位,李小民根本就不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青年人,若是考試不作弊,真是枉受國家這麼多年的辛勤教育了!

    鐘聲響起,宣布了這一場考試的結束。學子們紛紛精疲力竭地撲倒在考桌上,等待著書吏們前來收卷。更有人還沒有寫完,急得滿頭大汗,呆呆地發怔。

    在其中,卻有一個膚色微黑的少年長身立起,微笑著轉身向門外走去,那般翩翩風度,卻是瀟灑自若,滿堂學子,無一人能夠及得上。

    他走出門來,望著長空中飄蕩的白雲,心中暗嘆道︰“果然還是寫得不夠好啊,這些天沒有去青綾姐姐那里去練字,也沒有讓她母親陪我睡覺,今天就去她那里住著吧,練字睡覺兩不誤!”

    他騎上駿馬,匆匆趕往自己在城中的那處私宅,在那里自己金屋藏嬌,將那位美貌公主的母親藏在那里,作為自己的愛姬。

    在路上,他暗運仙力,漸漸消去臉上黝黑,用仙力拉長的身體變回復了原狀。他的動作較為緩慢,而且路上行人,也沒有什麼人會去長時間地注意一個膚色黝黑的騎馬少年。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07 PM

第二十六章、二十七章

    深夜,站在皇宮下巨大的地洞之中,李小民仰頭看著頭上洞口處的星空,心中一片寧靜。

    此刻,他仍是站在愛欲天女的玉掌之上,看著這美麗女神充滿誘惑魅力的美艷雙眸,微笑道︰“好姐姐,沒見到我的時候,你想不想我啊?”

    愛欲天女幽幽地微笑著,美眸凝視著這小小少年,輕聲道︰“很想你啊。姐姐在地下這麼多年,一直都很無聊,直到認識了你,才有個人陪姐姐說話做事解悶。你不來,姐姐可要悶死了呢!”

    被這嫵媚至極的美女用這麼幽怨的眼神一看,李小民的身子不由酥了半邊,當即施起飄浮術,飄浮到愛欲天女的玉頰之前,抱緊她的香唇,肆意親咂。

    丁香微吐,嬌嫩香舌從櫻唇里面吐出來,李小民上前一口咬住,大肆咬吻著她的舌尖,用力吸吮,直塞滿了自己一嘴。

    當這讓他幾乎窒息的長吻過後,李小民才飄然飛落,站在玉掌之上,微笑道︰“姐姐,我的吻技怎麼樣?”

    愛欲天女點頭微笑道︰“越來越好了呢。對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不在的時候,有一個奇怪的生物,跑到這里來探頭探腦,不知道想做些什麼!”

    李小民一怔,疑道︰“什麼奇怪的生物?長什麼模樣?”

    愛欲天女微笑道︰“它的模樣,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在地下深處,探測到了它的模樣,現在可以幻化出來,讓你看上一看。”

    在李小民腳邊的虛空之處,陡然出現了一只大老鼠,個頭甚大,站起來能超過他的膝蓋,身材肥壯,一副凶惡的模樣。

    李小民一驚,隨即搖頭笑道︰“這不過是一只老鼠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個洞里,沒有幾只老鼠?”

    話剛說完,他忽然想起何大牛踫上的那只膽敢硬闖城門的老鼠,自進城這些天,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讓他不由一呆,暗忖難道就是那只奇怪的老鼠嗎?

    愛欲天女搖頭道︰“不對。雖然上古之時的老鼠和它有些分別,經過了這麼多年可能有些變化,但是絕對沒有這麼聰明。若是別的生物,一到此處,便會周身發冷,受不了此處強大的禁制力量而拼命地逃跑,也只有你和你帶來的女子,是受我的靈力佑護,不會害怕這禁制的力量。而這個奇怪的生物,卻是雖然感覺到了禁制的力量,卻猶有余力抵抗,還能到處搜索,象在找什麼東西一樣,這就奇怪了。”

    李小民也皺起眉頭,想起曾經給自己添過許多麻煩的老虎,不由暗道︰“先是老虎,再是老鼠,這群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愛欲天女忽然側耳傾听,將嘴唇湊到李小民耳邊,輕聲道︰“你听,它又來了!”

    李小民一怔,回頭看去,忽然想起愛欲天女現在還是一絲不掛,慌忙輕聲叫道︰“好姐姐,快弄件衣服穿上,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美麗的身體,哪怕是只老鼠也不行!”

    愛欲天女一怔,嬌媚地橫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們人類真是奇怪,偏要弄出這些規矩!你放心,姐姐的身子,只有你一個人看過,若不是身處地下這麼多年,姐姐也不會忘了穿衣服便跑出來,讓你這小壞蛋看了個痛快!”

    她縴細的玉指,輕輕點在李小民頭上,幾乎把他點倒在地,一個趔趄之下,捂住頭,憨笑起來。

    愛欲天女一揮手,但見一片桃色彤雲泛起,霎時籠罩住她的嬌軀,不一會,便化為一件桃花似的衣衫,美艷無雙,若在人界,是絕做不出這麼無縫的天衣出來。

    李小民瞪著她,驚嘆半晌,身後忽然傳來響動,讓他想起她要自己看的東西,慌忙回頭去看,果然看到一處隱秘的小洞口處,露出了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這不是他出來的洞口,那個洞口,每次進出,他都用仙法進行掩蓋,除了他之外,外人是絕難發現。而這個新的洞口,似乎也被法術掩蓋過,不然剛才他不會大意忽略掉。

    愛欲天女又是一揮手,一道彤雲籠罩住了他們兩個,讓雲外的人,只能看到一片桃色煙霧,再看不到他們的身形。

    那個滿身是毛的動物,賊頭賊腦地從洞中爬了出來,站在洞窟之中,看著那一片桃霧,呆呆地發怔。

    它繞著煙霧轉了幾圈,尖嘴張開,喃喃自語道︰“怪事!上次我來,還沒看到這奇怪的東西,怎麼一到夜里,它就出來了?難道說,這就是大王要我來探查的寶貝?”

    陡然間,煙霧之中,一個少年的身影高高地飄落下來,厲聲喝道︰“賊鼠!闖到我大唐皇宮里面,到底有何居心?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鼠妖大吃一驚,抬頭看著那個少年,卻也認得,正是自己此來的目標之一,南唐中書令,太監總管李小民!

    它也不說什麼,回頭就逃,卻被李小民在空中一個筋斗翻過,縱身躍到它鑽來的鼠洞之前,一腳踏在洞上,冷笑道︰“賊鼠,看你往哪里逃!”

    鼠妖大驚,看著來路斷絕,退了兩步,低頭向下看去,把心一橫,緊咬鼠牙,一頭向鑽了下去。

    它的頭爪,便似鑽洞機械一般,飛速地鑽向下方,不一會便鑽進地下,消失無蹤。

    李小民沒想到這賊鼠還有如此逃生之法,再去抓時,已經抓不到,不由急得大叫,怒火中燒,不可遏止。

    桃霧陡然飄散,當中露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窈窕美女,粉面含霜,伸手向地下一指,嬌聲喝道︰“止!”

    鼠妖正在地下鑽得起勁,忽然慘叫一聲,頭上似是踫到了什麼硬物,在它強勁的鑽探速度反震之下,幾乎將它撞昏過去。

    它咬著鼠牙,伸爪一摸,但覺前面光滑堅硬,不管如何扒咬,都無法損傷那一處地面,不由心頭驚悚︰此一術,豈不是“化土為鐵”之法術?

    這般法術,卻是所有鼠類與地行術的克星。鼠妖不敢怠慢,慌忙向旁邊鑽去,沒鑽幾尺,再度遇到這樣的硬牆,不管往下還是往後,往左還是往右,都有這樣的硬牆擋住,讓它束手無策,沒奈何,只得向唯一泥土松軟的上方鑽去。

    鑽了一會,果然眼前微有光芒,鼠妖探出頭來,小心地向外窺伺,陡然看到那個少年站在面前微微冷笑,手中拿著一根粗大的木棒,不知是從哪里拿出來的,陡見鼠妖爬出,狠狠一棒揮來,重重地砸在鼠妖頭上!

    這一棒,力量極大,登時便將鼠妖一頭打進地下洞中,眼前金星亂冒,躺在地下泥土中,半晌才能清醒。

    李小民手中握著剛從一棵粗大樹根上掰下來又用晶瑩刃削過的木棒,守在外面,知道那鼠妖受了愛欲天女化土為鐵之法,逃不出去,可是見它一直不出來,也有些心焦,便仰頭央求道︰“好姐姐,把它趕出來,我有話要問它!”

    愛欲天女微微一笑,玉指輕挑,登時便有一股熱浪在地下涌起,沖得鼠妖身體向上一聳,登時破土而出,驚慌地吱吱大叫起來。

    李小民也不客氣,狠狠一棒下去,打得鼠妖放聲慘叫,一頭鑽進土中,以躲避巨棒的襲擊。

    可是地下熱浪不止,一波波地向上涌來,不管鼠妖躲到哪里,都會被突然涌起的熱浪沖上地面,隨後便是一棒當頭,痛得它死去活來。

    李小民手持木棒,聚精會神地站在那片泥土旁邊,見鼠頭冒出,便是一棒打下,心中得意︰“從前光在電腦上玩打地鼠了,現在可以玩真的,真是痛快!”

    幾十棒下去,那只鼠妖縱然皮粗肉厚,也被他打得遍體鱗傷,再也不堪忍受他的虐待,跳出來大吼道︰“狗太監!你還有完沒完!”

    話未說完,狠狠一棒當頭打下,就象打棒球一樣,將鼠妖狠狠打飛到一邊,重重地撞在岩石之上。

    李小民大步飛縱過去,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鼠妖就是狠狠一棒,怒道︰“敢罵我狗太監?信不信我把你變成鼠太監!”

    這一棒含怒打下,幾乎把鼠妖的內髒都打出來,鼠妖忍不住張開鼠口,噴出一口鼠血,喃喃怒罵道︰“你敢打我,我們大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小民一怔,收棒問道︰“喂,你說的大王,又是指誰?”

    鼠妖卻是咬牙不答,抬頭看看高大無比的美女,穿著一件桃紅色的雅致衣衫,中間夾雜嫩黃之色,美麗無雙,情知自己是逃不過她的法術,不由仰天大笑道︰“狗太監,不要以為我會告訴你!大王待我恩重如山,將我一家從修道者手中救了出來,他的命令,我只有服從,若讓我背叛出賣他,你是休想!”

    它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昂然站了起來,帶著滿身凜然正氣,伸手指著李小民怒斥道︰“狗太監,我不會白死的!我已經向滿城群鼠,都下了瘋鼠咒,若無我去解咒,它們都會瘋狂起來,拼命地進攻人類,將你們人類趕盡殺絕!這,就是我為大王做的最後一件事!”

    說罷,它狠狠一口咬下,口中鮮血狂噴,仰天而倒,卻是已經咬舌自盡了。

    看著它小小的身軀,帶著遍布天地的浩然正氣,傲然倒下,李小民也不由震驚,收棒嘆息道︰“光听說人類有咬舌自盡的,想不到老鼠也趕時髦,來這麼一手!”

    看看那小小的鼠身,已經死得透了,再也問不出什麼來。而它那小小的鼠魂,也一頭鑽進地下,寧可下陰間受苦,也不肯吐露半句機密。若是李小民膽敢逼它,它寧可用妖族秘法讓自己魂飛魄散,也不會吐露半字!

    李小民也懶得去追它的魂魄,只是仰頭看向愛欲天女,輕輕嘆息道︰“好姐姐,看來我的敵人不少啊!”

    愛欲天女臉上也微有憂色,蹲下身子,抓起李小民,讓他站在自己玉掌之上,捧到面前,嘆息道︰“這個什麼大王,只怕是……唉,好兄弟,你的仙法現在還不夠好,只怕難以應付他呢!”

    李小民低頭嘆道︰“我也知道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修煉的時日太短,比不上那些修煉多年的妖怪,雖然已經在晝夜苦練了,還是不能快速增長力量。這麼下去,恐怕會很危險啊!”

    愛欲天女抿嘴微笑道︰“好弟弟,其實你修煉的方法,不是靠打坐調息就能做到的。”

    李小民精神一振,抬頭看著她美艷雙眸,追問道︰“好姐姐,你知道我該怎麼修煉,是不是?快告訴我,我有了力量,好來保護你,並把你的真身從地下救出來啊!”

    愛欲天女微笑道︰“其實,這些天里,我已經用自己的力量,對你的身體微微進行了改造,讓你按自己最合適的方法修煉時,可以加倍提升功力。而遇到你特別喜歡的女子時,與她交歡中,你的修煉可以更提升幾倍的速度,讓你仙力增強得更為快速。”

    李小民一怔,恍然明白,仰頭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說,我只有在和女子交歡之中,運用陰陽雙修之法,才能提升仙力最快,而我越是喜歡那個女子,就越有效!”

    愛欲天女微笑道︰“不僅如此,若是一個女子長時間不與你交合,她體內郁積的欲望,可以對你的仙力增長大有幫助;若是第一次與你交合,那增長的仙力就更多一些!不過,這要你對她有情才行,若是無情,不管交合多少次,增長的仙力也是少得可憐。”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08 PM

第二十八章

    兵部一處營地里面,比武場上,兩個少年騎著戰馬,手執兵刃,正在相對怒視。

    在場下,兵部的一名武官無聊地看著他們對峙,回頭看看旁邊空蕩蕩的主考之位,心里嘀咕︰“中書令李大人又托辭不來,把這一塊丟給我了。那倒也沒什麼,他是中書令,自然事情繁忙,只是他沒有看到這個長得很象他的武舉,那真是可惜了!”

    這次恩科,除了文科,還有武科,南唐各州的武舉也都聞訊趕來,想要一爭高下,若得蒙中了武進士,加入軍中效力,那更是光宗耀祖一條捷徑。

    有的舉子,同時是舉人和武舉人,既參加文試,亦參加武試,反正兩科是分開比的,時間上也不沖突,倒是兩不耽誤。便似現在這位上場的李白,同時也是文舉人,前幾天剛參加過文試,現在便又趕來參加武試,顯然是一位文武全才的杰出青年。

    他對面的少年,年約十八九歲的模樣,手執一根長槍,怒視著李白,感覺著面前少年似乎也不是庸手,不由暗暗焦躁。

    在他對面,化名李白的李小民倒是不甚著急,慢慢地拍馬盤旋,跟他磨蹭著,一邊想辦法熟悉自己手上這對雙股劍的用法。

    剛才挑選兵刃時,那個少年先挑了一桿長槍,李小民就不想挑和他一樣的兵刃。本來他各種兵器都會使一點,一眼看到旁邊放著雙股劍,便拾了起來,揮一揮,還算稱手,便上馬舞劍,與那少年比試馬上戰斗的本領。

    這雙股劍,卻是他在網上看的一本三國小說中,劉備常用這種武器,讓他不禁有些好奇,便拿起來試一試,看看雙股劍是否真的好用。

    記得那本小說,說的本是一個現代人來到古代三國時期,變成了劉備,卻遇到了一個更未來的人來到了古代三國時期,兩相征戰,逐鹿中原的故事。

    在那本書里面,劉備本是一個反面角色,與主角相爭的。不過在李小民看來,劉備倒沒什麼錯處,他和主角的爭斗,不過是不同理念的爭斗罷了,很難說是誰對誰錯。所以,他倒不象別的讀者那樣討厭劉備,反倒對這位悲劇式的英雄充滿了同情。

    現在,揮舞著這位悲劇英雄常用的兵刃,回憶著那本《三國戰神》中的情節,李小民微微有些走神,忽然風聲響起,那少年大喝一聲,挺槍直刺而來!

    這一槍,若對上別人,恐怕會攻得他們手忙腳亂,李小民卻是毫不在意,左手劍一引,便將槍尖引到一旁,右手劍嗤地刺了過去,直取那少年的左肩。

    少年面露驚色,回槍抵擋,二人馬打盤旋,戰在一處。李小民根本沒用什麼力氣,只是懶洋洋地揮舞著雙劍,與那少年做著熱身運動。

    可是看在那少年眼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但見李小民劍出如風,隨手一招,便是精妙至極的招數,令那少年嘆為觀止,幾次被劍勢險些掃到,嚇得幾度大出冷汗。

    斗了一陣,李小民也覺無聊,微微用點心思,揮劍卸去了長槍勁力,微微一壓,另一手一劍挑去,輕輕松松挑落了那少年的頭盔,便即勒馬收手,不再追擊。

    那少年也是知趣,下馬躬身,滿面羞慚,自承敗了。

    場邊的武將見勝負已分,便喚二人過去,登記下號碼牌,李小民便算贏了一場。

    剛才他已經經歷了射箭比試,箭箭都中紅心,考了個滿分,又隨便勝了幾場,已經可以有資格進入復試,便罷手不斗,收工回家,只待什麼時候自己發下命令,召自己前去參加武場的復試了。

    出了比武場的門,一陣冷風吹來,弄得李小民剛出了汗的身體有些發冷,想要找個地方,洗個澡,舒服舒服。

    看了大街幾眼,他忽然想起,自己金屋藏嬌的兩個美女,雲妃和蘭兒便住在這條街的末端,一處大宅院里面。若要洗澡,不如上她們那里,也順便可以安慰安慰她們寂寞的芳心。

    他拍馬走向前方,剛走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听得旁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聲音,舉目轉頭,向一邊看去。

    嘶聲響起,在道旁的一個下水溝,突然沖出成群結隊的老鼠,瘋狂地在街上亂竄,嚇得道上行人,大聲尖叫狂呼,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這群老鼠,個個目泛紅光,似是已經發狂一般,見人就咬,幾個行人躲得慢了,被那群老鼠圍上,撲在身上,一擁齊上,咬得慘叫狂嘶,大步奔逃,可是沒逃幾步,便被老鼠咬斷了血肉,摔倒在地,渾身變得象個血球一般。

    李小民騎在馬上,見而吃驚,但見這群老鼠如此凶惡,只怕便是鼠妖口中所說,中了它瘋鼠咒的老鼠。

    本來對鼠妖說過的話,他也暗自留神,命令部下鬼魂,在金陵城中進行滅鼠活動。怎奈城下地面,甚是古怪,三丈以下,便是陰氣逼人,就是陰魂也禁受不住,都顫抖恐懼,不肯再向下游蕩滅鼠。而那些老鼠雖然也怕陰氣,卻能潛入三丈以下,因此雖有大批老鼠被鬼魂捕殺,卻仍有大量殘余,未曾殺盡。此刻受了瘋鼠咒的影響,都奔逃出來,到處咬人。

    李小民正在想著,忽見那群瘋鼠,飛速奔來,跑到馬前,照著馬蹄便咬。

    李小民心中一驚,怎麼肯讓它們咬到自己的坐騎,口中喃喃念誦真言,咄地一聲大喝,一道金光,自他周身散發出去,遍布四周,那些老鼠被金光一震,都向外飛出,再也無法靠近他的坐騎。

    李小民從腰間拔出晶瑩刃,揮動寶劍,放手劈殺老鼠。劍氣揮去,成排成排的老鼠被劍氣沖到,慘叫著倒在地上,血跡布滿長街,看上去頗為駭人。

    李小民拍馬奔馳到那幾個被撲倒的行人跟前,手中捏起法訣,真言念處,雙手狂揮,將法符凌空擲在他們身上。

    噗噗聲響,那些行人身上,都泛起金光,老鼠們受金光一震,都從那些人身上滾落,捂著頭慘嘶,俱都受了法力所傷。

    而那些行人,雖然獲救,卻也都形狀慘不忍睹,滿頭滿身,都是血跡,看上去便似個個血人一般,甚是恐怖。

    李小民也只是救了這幾個人而已,而整條長街,都已被瘋鼠覆蓋,一眼看去,滿街都是瘋狂奔跑的老鼠,黑壓壓的一大片,令所有人惶恐萬分,四面奔逃,卻不及瘋鼠那般腳力快速,不過眨眼間,便撲到他們身上,將他們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咬著。

    李小民騎在馬上,遙望長街,臉現凝重肅穆之色,雙手放在胸前,手捏法訣,喃喃念誦真言,突然雙目中楮光暴射,大吼一聲︰“咄!孽障受死!”

    這一聲斷喝,仿若雷霆一般,震得整條長街,轟然巨響,房屋都不禁在震響中顫抖。所有聞聲之人,都渾身劇震,呆若木雞,半晌方才能回過神來。

    這一聲大吼,內含大金剛法力,卻不是對付人的,主要目標卻是那些老鼠。

    狂吼聲中,便似一個個巨錘砸在猛鼠身上,震得它們狂跳而起,耳中鮮血迸流,放聲尖叫著,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滾,鼻口之間,也緊跟著流出血來,已被這一聲震破了肺腑,個個都只能在地上垂死掙扎。

    不僅是老鼠,整個長街之上的非人生物,如雞犬之類,盡都翻身倒地,痛苦慘叫不已。除了那匹戰馬騎在李小民的胯下,受他庇佑之外,其他動物,盡遭這一聲所襲,便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李小民吼出了這一聲,也覺氣短胸悶,慌忙運起仙力治療,只覺仙力在體內流轉,胸悶的感覺大為減輕,舉目望去,但見滿條長街之上,盡是瘋狂嘶叫翻滾的老鼠,不由一陣惡心,扭頭不再去看。

    這一轉頭,眼角處忽然看到,在前方,尚有一個小洞,有許多老鼠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外奔跑著。

    老鼠們似是被這邊同伴的慘狀所驚擾,不敢靠近李小民這邊,轉頭向另一邊逃去。它們不僅在大街上狂奔,還沖到人家之中,到處亂咬,將人家的東西咬破,便是人的手腳,也要咬出幾個大口子出來。

    李小民大驚失色,看得有一支老鼠隊伍,便是直奔自己那所私宅去的。在那宅子里面,還有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怎麼能讓她們受到老鼠的侵害?

    他舉起馬鞭,狠狠一鞭抽下,戰馬吃痛,大步狂奔,直向那向私宅奔去。

    馬蹄起處,無數老鼠被鐵蹄踩得骨碎肉裂,死于非命。李小民也顧不得去看,拍馬狂奔,眨眼間便奔過長街,一直馳到那處私宅前方。

    私宅還關著大門,李小民跳下馬來,但見此處地面已經是干干淨淨,沒有那些惡心的老鼠,心中卻絲毫不敢怠慢,一腳踹在大門上,但听轟然巨響,閂著的大門竟被他這一腳,狠狠踹倒,轟然倒在地上,將地面上亂跑的老鼠,砸死無數。

    大門落地,激起煙塵障天,李小民也不顧那麼多,踩過大門,大步奔進府中。

    這一刻,他所牽掛的兩個美女,正在經受畢生最大的驚嚇!

    女性天生最是害怕老鼠,私宅中的兩個女主人,方才正坐在院中喝茶閑聊,親密得便如姐妹一般,突然看到一群老鼠從大門旁邊的狗洞鑽進來,見人就咬,這般驚嚇,豈是一般女性所能抗拒!

    一個小丫環躲閃不及,被老鼠撲在身上,咬得遍體血出,慘叫不絕;別的丫環也都驚得四散奔逃,拼命地哭叫。而蘭兒坐在椅子上,已經嚇得兩腿都軟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逃走。

    幸好雲妃膽子還大些,見老鼠瘋狂地跑進來咬人,雖然想要逃走,卻不肯丟下蘭兒一個人自己逃跑,不然的話,李小民回來之後,見他最寵愛的蘭兒被老鼠咬了,自己定要經受皮肉之苦!

    她急中生智,拉起蘭兒,踏上椅子,又拽著她大步踏到桌子上面,兩人嚇得在桌子上面亂跳,看著那群老鼠在桌下地面上亂竄,都驚慌至極,淚流滿面。

    這張桌子,本是她們叫小丫環們搬出來準備祭神求福的,還未放上供品,便遇到這般情景。幸好桌子甚為寬廣,站著兩個美女,還有余地,不至于讓她們腿軟跌落下來。

    二人正在驚慌哭泣之時,突然听到一聲巨響,那緊緊關上,嚴防外人進來的大門,竟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要知道,府中的大門,是用鐵皮包裹,堅固異常,要想撞開大門,那需要何等大的力量,便是攻城撞車,也要連撞幾下,才能將大門撞開。

    雲妃驚慌地抬起頭,生怕禍不單行,是皇帝派人來捉拿自己這逃出宮廷、與宮奴通奸的皇妃,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暴怒地沖進來,揮動寶劍,到處斬殺滿地亂竄的老鼠!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09 PM

第二十九章

    滿天煙塵之中,雲妃看著那一身豪氣的英俊少年,美目不由濕潤,淚水模糊了眼眶。

    在她眼前,恍然出現了一幕情景,卻是她一腳踹開李小民的臥室房門,抓住他和蘭兒一陣亂打,要將她們扭送到內事房,以通奸之罪,一頓板子打死!

    現在的情形,卻是李小民以德報怨,不顧個人安危,拼命地闖到府中來,揮劍斬殺瘋鼠,拯救她們姊妹的性命!

    這一幕,與她記憶中的那一幕相比,是如此熟悉,卻又有著極大的不同,讓雲妃的心中,悲喜交集,苦辣酸甜,什麼滋味都有,不由掩面低泣,對這英武少年,充滿了感激愛慕之情!

    李小民含怒沖進來,揮劍斬殺著老鼠,卻也是憑一時怒氣在亂砍亂殺,待得劍上染滿鼠血,再看蘭兒和雲妃正在桌案上面跳動,未曾被老鼠咬傷,這才放心,隨手打出靈符,在桌案下面形成一個法力場,讓那些老鼠,都不能接近桌案。

    可是桌案上的蘭兒,還在尖叫大哭,雙腳在桌案上跳來跳去,引得雲妃也懼怕起來,生怕老鼠爬上桌案來咬自己的腳,也跟著亂跳,大小兩個美女爭相在桌案上跳舞,那般情景,煞是好看。

    李小民微微一怔,恍然覺得這情景是這般熟悉,忽然想起︰“我記得從前看卡通片,好象大雄的媽媽和機器貓,看到老鼠以後,也是嚇得在桌子上面跳舞的!”

    抬起頭,看著那成熟性感的年輕美女,以及充滿青春可愛氣息的美少女,李小民又搖了搖頭,想著大雄的媽媽老眉喀嚓眼的,怎麼能比得上這兩位美女這般誘人?更不用說那肥肥胖胖沒耳朵的機器貓,更是沒有半點可比性了!

    他也只是微一走神,立即回過神來,看著滿院老鼠,冷冷一笑,先伸手一揮,將一個光球打向桌案,霎時一道金光,將桌案連同上面兩位美女一同遮住,便似一個金光閃閃的大球一般。

    他面容再度變得肅穆,手捏法訣,喃喃念誦真言,陡然大喝一聲︰“滅!”

    怒吼聲中,整個府第,都不由震動不止!

    地面上狂奔的瘋鼠,陡聞此聲,都尖叫一聲狂竄而起,離地半尺之高,張開鼠口,狂噴出一口血箭!

    緊接著,那群瘋鼠,重重地摔落在地,滿身都是裂口,鮮血從里面迸流而出,個個圓睜怒目,卻都已經是被這一聲震死了!

    地面上那個被咬倒的小丫環,已經昏了過去,未曾听到這一聲。她身上的老鼠,也都在狂竄噴血之後,跌落在她身上,染得她遍體是血,人血鼠血,混雜一起,已經分不清楚。

    那些奔逃到屋中的小丫環們,也都被這一聲震得六神無主,半晌才回過神來,相擁大哭,看著滿地鼠尸,戰栗不已,幾乎被嚇昏當場。

    唯一沒有受到怒吼影響的,就是金光籠罩之下的那兩位美女了。

    李小民心中下令,圍繞在他身邊的大批鬼衛,紛紛撲向地面,將地上的鼠尸一一掃走,動作迅速之至,只不過一瞬,滿院鼠尸,便已被掃到院子角落,堆成大大的一堆,上面灑滿了從院中刮下來的泥土,讓滿院土地,都薄了幾分。

    李小民緩步走在干淨的地面上,微笑著走向桌案,張開雙臂,迎向兩個喜極而泣的美女。

    當那可愛的美少女睜開眼楮,看到的不再是滿目恐怖的瘋狂老鼠,而是英俊挺拔的小民子哥哥,不由大喜過望,滿心充滿了死里逃生的驚喜之情。

    看著小民子張開雙臂,緩緩走來,蘭兒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喜悅感激,縱身從桌案上面跳下來,撲到李小民懷中,放聲大哭道︰“好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小民微笑著,將少女香軟的嬌軀緊緊擁在懷中,低下頭,激動地吻在她柔嫩的香唇之上!

    蘭兒哭泣著,緊緊抱住小民子哥哥那可親可敬的身體,拼命地狂吻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感激之情,都在自己的行動中表達出來。

    在桌案上,雲妃也抽泣著踏著椅子走下地來,款款走到李小民身邊,盈盈下拜,抽泣道︰“主人,奴婢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正在深吻著蘭兒的李小民抬起頭,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前的性感美女,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拉起來,柔聲道︰“雲姐姐,不要再叫什麼主人了,能趕回來救出你們,我高興得緊!”

    說罷,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對雲妃的思念牽掛之情,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將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先遇到的兩個美女,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楮,感激上天,沒有將她們從自己懷中奪去!

    就在剛才,他拍馬趕來,心急如焚之際,在他心里牽掛的,除了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蘭兒,還有那經常打罵自己,卻又受了自己長期凌虐的美女雲妃!

    那是他的第二個女人,承受了他長時間的恩寵,他們對彼此的身體,都比對自己的身體更為熟悉,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眼,李小民心中的狂喜已經告訴了他,他最喜歡的女人當中,算得上雲妃一個!

    他緊緊擁抱住這身材高挑的性感美女,抬起頭,深深地吻在她紅潤的櫻唇之上。

    雲妃美麗的眼楮里,淚水緩緩流出,看著這英俊挺拔的少年,滿心的委屈欣喜,都從心底涌出,依偎在他懷抱中,嚶嚶哭泣,低下頭,重重地吻著這比自己小許多的少年,心中卻有一絲幸福感溢出,迅速地充溢整個身心。

    當李小民吻著她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李小民的真情,想起自己從前一直打罵他,現在卻是他拍馬趕來,第二次救出了自己的性命!

    滿懷著感激和情意,雲妃的舌頭探入李小民口中,與他抵死纏綿,恨不能化身為他身體的一部分,與他永遠在一起!

    蘭兒睜開眼楮,看著小民子哥哥和雲妃娘娘深吻在一起,微微怔了一下,忽然又欣喜地微笑起來。對她來說,她最喜歡的小小民子哥哥,和她一直忠誠相待的雲妃娘娘能夠和好,是一個最好的消息!

    她張開雙臂,緊緊擁抱住雲妃和李小民,將俏臉伸過去,輕吻著李小民的面頰,看著他和娘娘激情深吻,不由欣喜地微笑著,此刻在這善良的少女心里,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

    地面上的鼠尸,已經被打掃干淨;受傷的丫環,被她的同伴們抬進屋里上藥救治;李小民站在院中,看著遠處成堆的鼠尸,微微地發怔。

    剛才他已經命令部下鬼魂,派出大批鬼手,在金陵城中各處把守,隨時準備出手斬殺瘋狂老鼠。雖然大部分鬼魂不能在陽光照耀之下殺鼠,可是對于自己部下的鬼衛以及修煉了上百年的老鬼來說,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尤其是在金陵這個陰地中的陰地之處,就算頭上陽光燦爛,地面上仍有能讓鬼魂自由出沒有陰氣彌漫,讓他們可以辣手摧鼠,將一干瘋狂肆虐的老鼠,斬殺干淨!

    李小民心中記掛自己一干妻妾,早已下令加派鬼手守在她們身邊。此刻已經得到消息,每一個美女身邊都有重鬼守護,偶爾有幾只撞到她們身邊的老鼠,盡都被鬼爪靈刀所屠,這才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抬頭看看這所私宅,卻見窗紙破爛,瓦片松動,卻是被自己一吼之威,震成這樣,若是不趕快糊好窗紙,只怕夜里要漏風,凍得兩位美人兒和十幾個丫環渾身顫抖。何況這里還死了好多老鼠,夜里她們豈不會嚇得發抖麼?

    李小民可舍不得讓自己的女人受這活罪,慌忙道︰“兩位賢妻,這里是住不得了,我們搬到另一處宅子去住吧?”

    雲妃听他稱自己為賢妻,心中歡喜驚訝,依偎在他身邊,如小鳥依人一般,柔媚地微笑道︰“夫君,我們卻是搬到哪里去住為好?”

    李小民手托下巴,沉思一陣,想起蕭淑妃住的宅子還有一大半沒有人住,只是放了一些金銀財寶,不如就讓雲妃她們現在搬到那邊去,自己也好順路去看看蕭淑妃,免得她一個人在那里害怕。

    計較已定,李小民便在心中暗自下令,讓鬼魂們通知遠處的兵丁,讓一個鬼衛化形,化妝成士兵的模樣,送去軍令,讓他們派出一隊士兵,幫著自己搬家。

    不多時,兵丁們趕來,見是中書令大人在此,慌忙下拜,滿心驚喜,為自己見到這樣傳奇般的大人物而興奮萬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10 PM

第三十章

    李小民也無心搭話,揮揮手,命令他們把屋里的東西搬上馬車,運到遠處另一條街道上的大宅院里。

    兩位蒙著面紗的主母,在丫環們的攙扶下,坐上馬車,跟著李小民向遠處的私宅馳去。

    就在他們在路上的時候,李小民的耳邊,源源不斷地有鬼魂傳來消息,報告最新戰況。

    待得他們快到目的地之時,最新戰況已經傳來︰金陵城中老鼠們發起的這次自殺式襲擊行動,在一眾士兵和鬼魂的通力合作之下,已經被迅速撲滅。

    對那些駐軍來說,早在幾天之前,中書令大人就已經發下命令,要各路駐軍進行滅鼠活動,同時嚴加戒備,一旦發現老鼠有什麼異動,立即進行撲殺,不得讓它們釀成大患。

    為此,兵部還下發了大量的滅鼠器具,不但衛戍軍和御林軍的士兵們人手一具大掃把,便是差役們也都有一把,讓他們不由暗自嘀咕,不知道中書令大人是不是被老虎嚇怕了,現在連老鼠也怕起來了!

    可是一旦鼠群從地下瘋狂涌來,所有人都被嚇傻了︰那鋪天蓋地而來,黑壓壓一大片的東西,真的是老鼠不成?

    幸好有的士兵還算冷靜,揮起硬硬的掃把,拼命地撲打,每一下都能把地上的老鼠打昏十幾只,然後用他們穿的鞋子狠狠踩過去,直踩得滿腳是血,將昏倒的老鼠狠狠踩死在地上!

    老鼠們被打,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瘋狂地反撲撕咬著,咬傷了無數的士兵差役,一時間傷藥奇缺,不少士兵都躺在軍營帳篷里面,大聲慘叫,看來近一段時間是走不了路了。

    幸好還有鬼魂們幫他們打老鼠,靈刀揮過,鬼爪狂輪,那些老鼠們正在瘋狂撕咬時,常會一個蹦高跳起來,落下去時已經氣絕身亡,讓那些士兵們莫名其妙,卻也不及多想,只道是瘋狂老鼠瘋病死了,一時間拼命地打老鼠,也顧不得其他。

    經過一番血腥鎮壓,這次老鼠大起義終于被鎮壓下去了。在鼠患最嚴重的地段,到處都堆滿了鼠尸,還躺著許多被老鼠咬傷的行人、士兵、差役,慘叫聲不絕于耳。

    幸好,鼠患嚴重的地方不多,老鼠們常常是從一些大洞中跑出來,成群結隊地發起猛烈的進攻,而那些洞口小的地方,老鼠們很少沖出來,那些地區協防的鬼魂們只要些微出手,便可將那些小老鼠們鏟除干淨。

    待得一切風平浪靜,士兵和差役們驚魂稍定,這才相視嘆息,慨嘆中書令大人實是料事如神,預先已經知道老鼠們會造反作亂,這才發下這麼多打老鼠的大掃帚,雖然掃地不大好用,可是打起老鼠來,倒真是一打一個準!若非他料敵機先,這次鼠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鼠患中喪生!

    他們在這里感激慨嘆,而這次滅鼠行動的總指揮,此時正拍馬趕向自己的私宅,在馬上皺眉發怔,想著該怎麼安置這一行人,以及里面的金銀財寶。

    鬼魂傳來消息,這一處私宅,沒有鼠患。原因是附近沒有大的鼠洞,而發瘋的老鼠們都趕到別處進行襲擊了,放過了這一片。

    听到這個消息,李小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心里輕松了許多,知道自己喜歡的溫婉美人、才女和小美人是不會受到太大驚嚇了。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私宅處,李小民從西門進去,指揮著眾士兵將家什搬進去,並將原來堆積的箱子推到一邊,準備到晚上再使出百鬼搬運大法,讓鬼魂們把金銀都搬到原來鬧了鼠患的宅子里面。

    每個士兵旁邊,都有鬼魂虎視眈眈,提防他們發現了那些沉重的箱子里面裝著金銀,陡起歹意。

    幸好,那些士兵還算老實,對中書令大人也是尊敬萬分,雖然奇怪那些箱子為什麼如此沉重,也不敢私自打開來看,只將它們推到牆角處,便對宅子打掃一下,將搬來的家什再搬到宅子里面去。

    雖然東西不少,可是兵數眾多,又個個力大肯干,不多時便收拾得差不多了。

    李小民卻不耐煩在這里等待,將雲妃和蘭兒抱在懷里,柔聲安慰幾句,叮囑她們不可露出面目,讓那些士兵們看到,免得惹來麻煩;雖然他中書令大人不怕什麼麻煩,可是殺人滅口的事,做多了也會煩的!

    說完了這幾句話,他在二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拍馬出門,轉了個大圈,從另一邊的府第中轉了過去,心中暗嘆,原來蕭淑妃就和雲妃她們是住在同一個府中,未曾見面,現在輾轉一番,她們又住在同一府第的兩片區域中了。

    此時,蕭淑妃和韓馨兒正坐在花叢中、樹蔭下的藤椅中,一同品茶說著閑話。韓馨兒仍對蕭淑妃是敬畏有加,蕭淑妃卻已經將韓馨兒當成了妹妹一般,對她親切了許多,也不許她以奴婢自居,二女相處甚是融洽。

    見李小民走進來,韓馨兒臉上露出喜色,上前拜倒行禮,被李小民一把拉起來,抱在懷中,眼望著前面羞澀微笑的蕭淑妃,柔聲道︰“剛才城里有老鼠亂竄,你們有沒有見到老鼠?”

    韓馨兒茫然搖頭,自稱未見有什麼老鼠跑到家里來;對李小民心里記掛著自己,前來看望,甚是歡喜。雖然他所記掛的多半是主母和青綾小姐,可是能來看看她,讓她的心中,已經是很滿足了。

    李小民擁著她走過去,摟住蕭淑妃親了個嘴,記掛著青綾的病情,便松開手,向堂中走去。

    臥室之中,卻沒有青綾的身影,李小民揪住一個婢女問了一聲,才知道她在書房中,不由心中打鼓,一步步地走向書房。

    推開書房門,卻見青綾面色清冷,正站在書案前,揮毫作畫,而那張書案,正是李小民按住她的母親,在那上面交歡嬉戲的書案!

    听到門響,青綾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李小民一眼,道︰“原來是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啊?”

    李小民知道她心里有氣,躬身拱手,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今天城中鬧鼠患,許多地方都有瘋鼠咬傷行人,死傷無數。我生怕姐姐這里也有鼠患,害姐姐病體未愈之時,受了驚嚇,所以趕來看望。現在看姐姐平安無事,小弟也就放心了。”

    青綾微微一怔,抬頭看著這位與自己母親同床共枕的“小弟”,訝道︰“什麼鼠患,怎麼會這麼厲害,還會咬死人不成?”

    李小民見她不再糾纏自己在書房中干她母親的事,精神一振,嘻笑著走進書房,添油加醋,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把愛欲天女和鼠妖之事隱去不說,只道自己身具仙術,算出可能有鼠患作祟,才預先發下命令,保住了一城平安。

    青綾听得驚訝不已,一時也忘了教訓他膽敢在此地非禮自己母親的大罪,直到他站在自己身邊,悄悄地探頭吸吮自己身體上的幽香,才恍然想覺,抬頭瞪了他一眼。

    李小民慌忙退後兩步,不敢亂看。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位才女姐姐面前,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之情,雖然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卻也不敢提出來,實是不想惹她生氣。反正她已經發下誓願,早晚都是自己的人,何必急在一時?若是因為她不高興,與自己交歡時半心半意,害自己與她陰陽雙修時的仙術提升緩慢,那就更是得不償失了。

    青綾看他身上微有血跡,想起他這一路殺下來,雖然殺的是老鼠,但是鼠數眾多,也足以令人膽寒,恐怖之處,不下于戰場廝殺,也就不忍再責備他,只是輕嘆一聲,扶著頭道︰“小民子,我的病已經好了,你不用掛心。今天我倦了,要休息一會,不要來打擾我!”

    看她姍姍走出房間,李小民輕輕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干她母親這件事,已經揭過去了,青綾不會再為此跟自己耍小性子,以後教自己寫字時,還可以接著摸摸小手,佔她的便宜。

    既然這一片的三個美女都未受到驚嚇,而別處的消息又傳過來,各處美女都沒有被老鼠嚇到,李小民現在想的,就是該怎麼安慰被嚇到的大小兩個美人兒了。

    他出了門,和蕭淑妃、韓馨兒打個招呼,拍馬出門而去,不多時又回到府中西門,進門一看,府中已經收拾好了,那些士兵連杯水都不敢喝,便告退出門,臨行前,將宅院都打掃得干干淨淨。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14 PM

第三十一章

    李小民下了馬,將馬韁扔給婢女,走入宅院,看到自己靴子上面,還沾著鼠血,便是衣衫也些微有一些,不覺有些惡心,便喚婢女來,給自己換衣服。

    在這幾處私宅,都有他的衣衫存放,好方便他更衣。婢女們慌忙將他的衣服送上,並按他的吩咐,燒了一大鍋熱水,服侍他洗澡。

    李小民先脫了外面的衣服,看看身上,沒有什麼鼠血,只是有些汗漬,這才放心,先喚婢女替自己洗了手腳,這才脫光衣服跳進浴桶中,洗涮起來。

    服侍他洗澡的婢女見了主人健美挺拔的身材,都不由面紅耳赤,卻又忍不住向那邊偷看,幻想著若有一天,主人想到要寵幸自己,那便有一步登天的機會了。

    李小民躺在巨大的浴桶中,感覺著溫水漫過身體的舒服感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卻是舒服到了極點。

    一雙溫軟玉手,從後面輕輕地扶上自己的肩膀,小心地按摩起來。

    李小民微微一怔,回頭看去,卻是雲妃站在身後,身穿淡雅羅衫,面泛紅霞,看著自己的裸體,眼波流轉,里面盡是柔媚之意。

    看著她的媚態,李小民倒笑了起來,戲道︰“娘娘,怎麼敢勞你大駕,來替奴才按摩?這不是折殺小人了麼?”

    雲妃紅透雙頰,卻知道他是戲言,只是低垂臻首,微笑不語,玉掌微微使勁,按摩得勞累了一天的李小民甚是舒服。

    旁邊一塊毛巾伸過來,小心地替李小民擦去頭上的汗水,接著便听到蘭兒興奮的聲音道︰“小民子哥哥,今天我和娘娘服侍你洗澡,你高不高興?”

    李小民轉過頭,看著蘭兒紅撲撲的俏臉,上面滿布興奮喜悅,不由微笑著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瓊鼻,道︰“當然高興。你要是能進來陪我一起洗,就更高興了!”

    蘭兒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站在他身後替他按摩松骨的雲妃娘娘,想起從前是自己服侍雲妃娘娘沐浴,現在卻是自己和雲妃娘娘一起服侍小民子哥哥洗澡,事情的變化,倒真是很奇妙呢。

    李小民被雲妃按摩了一陣,身體松馳下來,卻被她柔滑的縴縴玉掌按摩得欲火升起,回身一把抱住雲妃,順手便把她拖進浴桶之中,在她的大聲驚呼聲中,濺起了大片水花,把桶邊蘭兒的衣衫都弄濕了。

    雲妃倒沒想到他會做此舉動,驚呼一聲,身子已經進了木桶,輕衫盡濕,坐在他的懷中,看著他赤裸的模樣,雙頰盡赤,卻也忍不住動了情,伸出玉掌撫摸著李小民的胸膛,眉梢眼角,盡是柔媚之意。

    見她如此柔媚入骨,李小民也不客氣,雙手在水下撕扯,隨手扯下她下體所穿衣衫,丟到桶外。

    不一會,雲妃下體盡赤,柔滑的粉腿雪股坐在李小民大腿上,感覺著他的欲望頂著自己的大腿,不由面色一紅,在他腿上擰著身子,與他面對面地,跨坐在他身上。

    ※※※

    午時,李小民信步走到周皇後寢宮門前,揪住一個小宮女,問她安平公主是否還在周皇後臥室里面,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不由讓他心中暗自焦躁。

    這些天里,安平公主就象根小尾巴一樣,死死纏著她母後,害得李小民想和周皇後交歡都找不到時機,更不用說把她拐出來,帶到愛欲天女的洞窟里面交歡給愛欲天女看了。

    周皇後也曾呵斥她,要她回自己宮中去,卻被安平公主大哭大鬧,尋死覓活。周皇後別的事還都精明,只是一遇到兒女之事,便不忍心,看安平公主哭得那麼傷心,也就不忍再趕她走,只道她是過于依戀自己,也只得隨她跟在身邊了。

    李小民暗嘆一聲,緩步走進宮中,看著各位宮女跪在道邊向自己行禮,想起前日與周皇後、太子妃一起陪自己雲雨的宮女香蘭,若不是自己攔下,只怕她已經被周皇後賜死了。現在她居住在中書令的府第中,雖然不似在周皇後身邊那麼榮耀,可是日子卻要好過得多,還被自己派了幾個婢女侍候她,讓她喜出望外,每次自己回府去臨幸她時,她都拼命地討好服侍自己,讓自己能從她身上享受到帝皇般的服務。

    走進周皇後臥室,果然看到周皇後和安平公主相對下棋,看到李小民來了,同時臉上一紅,也都沒有了下棋的心思。

    周皇後照例下令賜坐上茶,李小民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低頭上奏,將這些天的政務,一一稟告。

    尤其是注意稟告的,是鼠患之事。關于此事,李小民恭聲上奏道︰“臣已經下令,百姓見鼠即殺,不可留情!而我朝百姓,知道鼠患厲害,也都不敢怠慢,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挖出鼠窩,將它們趕盡殺絕!”

    實際上,對老鼠們趕盡殺絕的卻是李小民部下的鬼魂們。凡在他們可以到達的地方,基本是見鼠即殺,地下腐爛的鼠尸,不知在金陵地下積了多少。

    而在鼠妖的瘋鼠咒之下,金陵城大半的老鼠都中咒發瘋,沖出去咬人拼命,被官兵一陣狠撲,撲殺無數,余者也大多著了鬼魂的毒手。而金陵附近百姓亦是談鼠色變,見鼠生怒,定要殺之而後快。此後金陵城多年未見有老鼠,為此省下了不少糧食,倒也是意外之事了。

    周皇後嘆息一聲,又問了這次鼠患的善後事宜,溫言撫慰了李小民一陣,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是歉然看著李小民,美目中眼波流動,帶著渴求之色,顯然這些天沒有和李小民雲雨,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折磨。

    李小民倒還好些,除了她,宮中還有秦貴妃、真平公主、長平公主以及其他許多皇妃可供發泄,可是周皇後卻再找不到他這般稱心如意的人,被女兒纏在身邊,苦不堪言。

    李小民心中暗嘆︰“看來女兒不孝順了,就是倒霉啊;你看這個小女孩,才多大,就不孝順母親,害她母親欲求不滿,是在是太不孝了!”

    ※※※

    到了晚上,李小民從秦貴妃床上爬起來,看著旁邊倦極熟睡的美人,想想已經拖延了好幾天,再不去做答應愛欲天女的事,總是不大好,只得把心一橫,暗自咬牙道︰“你不仁,我不義,這都是你逼我的!”

    為了晚上的行動,李小民預先跑到周皇後寢宮後面,布了好長時間的法陣,一切準備好之後,才又轉回到寢宮前面,象往常一樣,前來稟報政務。

    宮女們早就習慣了內宮總管大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見他又來踫釘子,都不禁暗自好笑,只是畏懼總管大人的威嚴,不敢露出笑容,只是恭敬地請他入內,帶著他一路走向周皇後的臥室。

    在那里,果然看到安平公主拉著母親一同吟詩賞畫,見他來了,小臉微微變色,暗自生氣︰“這個壞太監到底想要人家用手替他做多少次才會高興?怎麼中午來過,晚上又來了?難道他不知道,人家用手替他弄軟,手會累得很酸的嗎?”

    李小民進來以後,也不多說廢話,躬身一揖之後,做出正要開言的架勢,忽然一呆,看著周皇後臥室後面的牆壁微微地發怔。

    周皇後與安平公主本來都習慣了他說的上奏政務的開場白,忽然看他不說,還一副發呆的模樣,都不由奇怪,回頭看向那面牆壁,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突然之間,牆上紅光閃爍,象是有一顆寶石在發光一般。

    二女這才明白,李小民是看到這塊寶石,才會發呆,都不由好奇。

    安平公主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性,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伸手去摸那塊紅寶石,驚嘆道︰“母後,你看,這里是什麼?”

    她的手,還未摸到那塊寶石,但見紅光一閃,她窈窕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氣之中,便似從未出現在那里一般。

    陡見此景,周皇後不由大驚失色,驚呼一聲,撲過去便要抓住她,卻是什麼也抓不到,不由呆呆地抬起頭,向紅寶石看去。

    李小民在後面,驚呼道︰“不可!”

    他叫得稍晚了些,周皇後剛剛听見,卻忽然覺得一陣強大的拉力自那紅寶石上面傳來,緊接著,她整個身子都似被那紅寶石扯了過去,迅速墮入大片的黑暗之中。

    屋里的宮女們見了,都是大驚失色,渾身戰抖不止。

    李小民回身看著這些宮女,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沉聲道︰“此事奇異,你們不可亂說!今天你們先下去,自己休息,不許亂說亂動,我去將皇後娘娘救回來!”

    身穿蟒袍玉帶的中書令大人昂然立于殿中,說出這番話來,自然有一股奪人氣勢。一眾宮女不敢不從,都跪倒在地,向這位曾經臨幸過自己、奪了自己處女貞操的總管大人叩頭哀求,只望他真的能將娘娘和公主救回來,讓自己不至于因為丟了娘娘,而被內事房嚴加拷打而死。

    李小民點頭答應,昂然走到紅寶石之前,在眾宮女感動敬仰的含淚目光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去,一把從牆上拽下紅寶石,隨後便見紅光暴射,耀得滿殿宮女,盡都睜不開眼楮,不由掩面驚呼。

    半晌之後,她們才能恢復視力,抬頭向那邊看去,只見一堵空空蕩蕩的牆壁,哪里還有中書令大人和那詭異寶石的影子?

    ※※※

    當安平公主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絕色美艷的裸女,高大至極,偏生身材窈窕,渾身上下,妙處畢現,那周身強烈的誘惑之意,便是同為女子,年齡幼小,亦讓她不禁面色微紅,看著那裸女美麗的面龐,暗自咽著口水,一股奇異的沖動,自她心底涌起。

    她緩緩站起來,發現自己站在愛欲天女的玉掌之上,不由驚訝,仰頭叫道︰“喂,你是誰,這里是什麼地方?”

    愛欲天女微笑答道︰“我的名字叫做愛欲天女,這個地方,是我所住的地方的上層。”

    正說到這里,忽見身邊影子一閃,隨即便見周皇後出現在愛欲天女的另一只手掌上,滿臉驚慌,遠遠看著這邊的安平公主,伸手要來拉她,卻是遠得夠不到,只能大聲驚問︰“安平,你沒有事吧?”

    安平公主搖頭叫道︰“我沒有事!母後,你怎麼也來了?”

    周皇後蹙眉嘆息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你消失,我就過去,一眨眼,便來了此地!”

    她抬起頭看著愛欲天女,膽戰心驚,卻听安平公主大聲叫道︰“母後不要害怕,這位姐姐是愛欲天女,我看她沒有什麼惡意!”

    周皇後強忍心驚,站在玉掌上斂袂為禮,溫言道︰“請問姑娘,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愛欲天女微笑道︰“是我召喚你們來的!”

    周皇後驚道︰“姑娘召我們母女到此,不知有何用意?”

    正說話間,忽見身邊又有身影晃動,一個少年身穿蟒袍玉帶,昂然站在她的身邊,正是中書令李小民追趕過來了。

    周皇後回頭看見他,心中又喜又怕,忍不住伸出手去,顫抖地握住他的手,顫聲道︰“好兄弟,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愛欲天女微微一笑,卻按李小民事前說的,裝作不認識他,柔聲道︰“你們所看到的,是我的化身;而我的真身,被禁錮在萬丈深淵之下,只有依靠你們的力量,才能打破這層屏障,讓我的真身脫困而出!所以才將你們召喚來此,請不要生氣。”

    李小民正色拱手,沉聲道︰“這位姑娘,不知要我們做些什麼,才可救你真身出來?若是一般之事,下官一人便可,請將我邦皇後與安平公主放歸,姑娘但有差遣,下官一身承擔!”

    此言一出,不但周皇後暗自感動,便是另一只手掌上的安平公主也不由訝然,暗道︰“這個壞太監,倒夠忠心,好象也不是那麼壞了!”

    愛欲天女搖頭微笑,嘆息道︰“若是你一個人能做到,也就不用召喚這麼多人來了。”

    李小民臉上微微變色,拱手道︰“依姑娘之意,我應該做些什麼?”

    愛欲天女微笑著,目光向兩女掃來掃去,柔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和這兩位女子靈欲交歡,讓我能感受到你們的愛欲,我便能增強法力,直到恢復原來的力量,沖破禁制,再不用被禁錮在深淵之下!”

    李小民大驚失色,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周皇後也是花容變色,嬌叱道︰“豈有此理!吾乃一國母後,豈能與臣下行此苟且之事?何況他本是太監之身,如何能做得事?”

    李小民听得自尊心大受刺激,心中怒道︰“誰說我是太監之體,跟你做了那麼多次,你還當我是太監,難道我讓你快活的東西是我自己偷偷在家里用木頭雕刻出來的不成?”

    正要大聲辯解,強烈要求還自己一個清白,卻被周皇後握住手掌,回頭看他,滿眼歉然之色,顯然說那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讓他心中一軟,也就不再追究她對自己的侮辱了。

    愛欲天女淡然微笑,沉聲道︰“不管他是什麼體,難道我還看不出來麼?哪怕他真的是太監,只要我法力一出,自然可以輕松把他變成真正的男人!”

    她的目光,遠遠落在另一只手掌上呆立的安平公主臉上,微笑道︰“只有你不反對,看來你是願意與這位少年交歡了?”

    安平公主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茫然不語,周皇後卻是大驚,失聲叫道︰“不要!姑娘,我求求你,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要讓她受傷害!”

    愛欲天女轉過頭來,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委屈你們兩個了!”

    她輕啟朱唇,從檀口之中,吹出一口氣來。

    那股氣流,力量甚大,直吹得周皇後東倒西歪,雲鬢歪斜,雖然被李小民扶住,卻被那股狂風將他的帽子吹飛了。

    那清新的口氣中,香氣撲鼻,沁人肺腑。周皇後聞在鼻中,忽然感覺一陣強烈的欲火,自小腹升起,霎時傳遍周身,讓她整個身體,都不由迅速地熱了起來。

    她的臉龐,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美艷絕倫,嬌媚欲滴,忍不住靠在李小民懷中,訝然望著愛欲天女,顫聲道︰“你,你剛才是做了什麼?”

    愛欲天女微微一笑,柔聲道︰“也沒有什麼,只是激發你們原始的欲望,讓你們可以象你們心里需要的一樣,自由自在地交歡,讓你們原始的欲望,化為強烈的情欲,散發出來,讓我能夠感受得到。這樣的話,我才能回復法力,以期沖破禁錮。”

    周皇後听得滿臉羞紅,抬頭看著美少年俊俏的面龐,雖然心中渴望著與他交歡時的極度歡樂,可是女兒還在身側,再加上一個居心叵測的巨大美女,讓她不能這樣放松自己,愉快地與李小民交歡,只能顫聲咬牙道︰“你,你這樣,不可以……”

    站在一旁的李小民卻已經開始了動作,他伸出手臂,緩緩地將周皇後抱在懷中,一雙手,輕柔地放在周皇後的酥胸上,開始隔著華麗莊嚴的乾坤社稷襖,撫摸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的兩座玉峰,看得另一邊的安平公主大驚失色,義憤填膺地尖叫道︰“壞太監!你在對我母後做什麼?”

    這聲尖叫傳過去,卻已經不能勾起那一對沉浸在情愛歡樂中的男女的一絲理智。就在那雙魔手象往常那樣,放在周皇後酥胸上時,她的欲望之火,轟然點燃;而理智之火,迅速熄滅,忍不住抬起頭,鳳目迷離,媚眼如絲地看著俊美少年,渴望地顫抖著紅唇,輕輕地印在李小民的嘴唇上面。

    安平公主更是大驚,跳起來尖叫道︰“母後,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去親那個壞太監!”

    在一邊,愛欲天女卻柔聲笑道︰“小妹妹,你叫也沒有用的。我剛才施了法術,她們現在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本能欲望去做,你說什麼,他們都听不見!”

    安平公主驚得呆了,站在愛欲天女左手之上,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另一只玉掌上面,那個漂亮的壞太監已經肆無忌憚地親吻著自己母後的紅唇、面頰,從她修長雪白的頸項上親吻下來,輕松地解開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她白玉山峰般的酥胸,將臉伏在那里,張大口,用力吮吸著她小時吃奶的高聳乳房,看得安平公主又恨又妒,忍不住握緊小拳頭尖叫道︰“不許吃!那是我的!”

    可是不管她怎麼申明自己對母親乳房的所有權,李小民還是伏在她的胸前,吃個不停,而母親卻是滿臉嫣紅,微垂雙目,酥胸袒露著,穿著華麗長袍帶著長長衣袖的手臂,緊緊抱住那個壞太監的頭部,將他緊緊按在自己胸前,似乎很是舒服的樣子,讓安平公主訝然憤怒不已。

    她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醒覺,抬起頭來,流著淚哀求道︰“好姐姐,求求你,放過我母親吧!再這麼下去,她會被那個壞太監欺負死的!”

    愛欲天女歉然微笑道︰“真對不起,小妹妹,一旦這個法術施展開來,我就不能再控制它了。如果現在不讓你母親與那個少年交歡,她會血管崩裂而死的!”

    安平公主駭得呆了。難道說,為了讓母親活命,就只能讓她受那個壞太監欺負嗎?

    就在這時,在那邊的玉掌上,李小民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猛地將周皇後按倒在玉掌上面,惶急地將她的衣衫扯脫,尤其是下體的衣衫。

    看到母親在那個壞太監面前赤露下體,安平公主羞得無地自容,掩面大哭,心中充滿了對自己行為的悔恨︰若是不去伸手摸那個紅寶石,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23 PM

第三十二章

    雨散雲收,李小民疲憊地趴在周皇後身上,喘息不止。而周皇後雖然面泛紅潮,卻還是溫柔地張開雙臂,象擁抱兒女一般,將這俊俏少年抱在懷中,一雙美腿卻仍緊緊纏住他的腰,似乎要將他整個揉入體內一般。

    在他們的身上,一片濃烈的桃色煙霧狂涌而出,愛欲天女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將瓊鼻伸過去,深深地吸著,將每一絲紅霧都吸到鼻中,陶醉般地微笑著,輕聲道︰“太好了,有了這麼強大的欲念氣息,我就可以帶著你們,來到下一層了!”

    她聖潔偉岸的玉體,突然飄飛起來,順著長長的黑暗通道,向下面飄飛而去。

    在她赤裸的身體上面,散發著聖潔的光芒,映得地道一片大亮,直飛到那一大片七彩瀑布之下,才停下來,低頭微笑道︰“現在,我要下去了,準備好了嗎?”

    李小民知道那話是對自己說的,慌忙點頭,便見愛欲天女捧著三人,直向七彩瀑布撞去!

    在那一剎那,李小民的眼前,陡然出現了無數絢麗至極的彩色圖案,還在不停地變幻著,化為不同的美景,在他眼前如走馬燈般快速旋轉。

    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迅速地向下墜落。可是他的眼前,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無數絢麗美景,紛紛涌來,佔據了自己整個視野。

    不知下落了多久,他的身體陡然一震,停了下來,那片彩色幻景已經消失,眼前豁然開朗,在他面前,出現了一片美妙得難以想象的景色。

    巨大的岩洞中,到處都在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洞頂懸掛下來的每一個鐘乳石和地面上的每一塊岩石,都是晶瑩透明,閃閃發光,他們所在之處,簡直就是一個水晶的殿堂!

    這一片空間,看上去也甚是寬闊,似乎並不比從前那個岩洞小。而在他們前方,一個巨大的湖泊靜靜地出現在地面上,被晶瑩透明的岩石環繞著,似乎還在流淌,發出潺潺的水聲。

    李小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片晶瑩美景,半晌醒覺,回頭看看,周皇後和安平公主已經禁不住那般激烈的下落,昏厥過去,人事不省地倒在玉掌上面;也就是李小民心志堅定,又有仙術護體,才沒有象她們一樣昏倒。

    李小民仰頭看向愛欲天女,卻見她欣喜地微笑著,以美妙的姿勢蹲下身子,將手中兩個美女放在地上,卻用玉掌握住李小民,象安平公主握住他小弟弟的姿勢,帶著他緩步走到水潭旁邊,柔聲道︰“水妹妹,你現在可能出來麼?”

    在那一大片晶瑩水面中,陡然間,一蓬水花升起,帶著奇妙的色彩,美妙絢爛。

    大片大片的水花出現在水中,不停地向一旁消散。

    當水花散落一旁,在大片水花的中央,一個晶瑩透明的軀體緩緩升了起來,仿佛是用水形成的身體一般。浮在水面上,漸漸化為實體,盈盈抬起頭來,卻是一個絕色美麗的女子,跪在水中央,就這樣面對著愛欲天女,以及她玉掌中的李小民。

    這美女的身高,約有愛欲天女的一半多些,抬起清澈純潔的美麗眼楮,幽幽地看了李小民一眼,輕聲道︰“愛欲姐姐,這個就是你找來的那個可以幫助我們的少年麼?”

    看著她一絲不掛的裸體,李小民的口水已經流了出來。這美女,雖然周身晶瑩,可是嬌軀上下,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身材美妙至極,周身聖潔的光芒閃動,看上去聖潔而誘人,李小民沒有當場流出鼻血來,已經是因為看過愛欲天女美妙至極的裸體,才不至于因興奮而太過失態。

    她的身體雖然是晶瑩透明的,可是越往上,身體的顏色越接近于人類的正常膚色,到了香肩之上,就和正常的美女膚色沒有太大分別;只有一頭秀發還是晶瑩美妙,如水般從她肩頭傾瀉下來。

    看著這般誘人的絕色美女,李小民忍不住用力咽著口水,干笑道︰“水姐姐你好!請問你貴姓啊?”

    愛欲天女嬌媚地白了他一眼,微笑道︰“這位是我的姊妹,本是水之靈,名喚水柔天女,你叫她水姐姐倒也沒錯。”

    李小民死死盯著水柔天女那誘人的晶瑩裸體,忽然施展出飄浮術,用力從愛欲天女手中掙脫出來,飄到空中,如風般移到水柔天女的身邊,伸手在她香肩上輕拂了一把,贊嘆道︰“水姐姐,你的皮膚真好啊!柔嫩得就象水一樣!”

    觸手處,溫柔細嫩,真的如水般柔滑,卻又似一般女子那般富有彈性,讓李小民大呼過癮,就憑這樣的手感,也足可值回票價。

    水柔天女羞澀地向旁邊一閃,躲過了李小民揩油的第二只手。舉目看著他,再看看愛欲天女,有點不知所措。

    愛欲天女飄身飛來,一把握住飄浮追過去的李小民,責備道︰“好兄弟,你怎麼可以這樣急色?水妹妹天性害羞,又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你不要嚇到了她!”

    李小民被她口中如蘭似麝的香氣射到臉上,嗅到鼻中,止不住地欲火狂升,猛地一跳,從她玉手中脫離出來,施展飄浮術站在她潔白無瑕的手臂上,微笑道︰“好姐姐,我們是做過這種事的了,表演一下,給水姐姐看一看好了!”

    他知道這位水柔天女也是要靠他的真陽才能脫離禁制的,也就不再客氣,趴在愛欲天女手臂上,狠狠一口咬下去,雪白細膩的肉體在他口中變形,卻又咬不破,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愛欲天女微微蹙眉,佯怒道︰“壞兄弟,怎麼可以咬姐姐!”

    李小民嘻嘻一笑,施展壁虎游牆功,順著她的玉臂一直爬上去,口中不停地親咂舔吻著她的玉臂,一直爬到她的香肩上,趴下去,在那散發著香氣的柔嫩肩頭親吻一陣,又滑下去,一直滑到她高聳玉峰之上,翻身坐在上面,身子倚靠著她的酥胸,舒服得長嘆道︰“啊,坐在這里真舒服啊!愛欲姐姐,你也來坐一坐嗎?”

    愛欲天女好氣又好笑,反正時間還長,也就任他胡鬧,只是伸出玉指,在他頭上輕輕一彈,嗔道︰“又在亂來!”

    可是水柔天女坐在一旁,看這少年和愛欲天女胡鬧,不禁深覺有趣,害羞的心也漸漸淡了,看著那邊的二人,晶瑩透亮的紅唇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愛欲天女見此情景,倒也是心中一動︰“這小子雖然喜歡胡鬧,可是這樣一來,水妹妹倒是不害羞了,不如就讓她看上一看,免得她臨陣退縮,不肯接受他的真陽,害得我們都不能離開這千萬年來強大的禁制!”

    她正在思量,下面李小民已經爬了上來,象一只壁虎一般,小小的身子爬過雪白光潔的小腹,一邊舔吻著,一邊向玉峰上爬去。

    以高難度的動作,他迅速爬到巨大的玉峰之上,吊在嫣紅蓓蕾上面打著秋千,興奮地笑道︰“哈,吊在這里,這感覺還真不錯!也就是愛欲姐姐你了,要是換個人,我就不能做這麼有趣的事!照我看,你簡直趕上雲霄飛車了,還是我一個人的雲霄飛車!”

    愛欲天女听不大懂,也知道他是在說笑,不由微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貝齒,低頭看著這胡鬧的小鬼,也不再出手阻止他。

    李小民爬上玉峰,緊緊抱住,張口舔咬,只覺這般柔滑彈性,人類女子難有及者,不由大為興奮,央求道︰“好姐姐,你躺下來,好不好?”

    愛欲天女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身子緩緩落下,躺在水面上,飄浮不定。

    李小民趴在高聳入雲的玉峰之上,賣力地舔吮,愛欲天女小小的乳頭被他費力地吞進去,塞了滿滿一嘴,吮吸不住,弄得愛欲天女也忍不住顫聲呻吟起來,從未嘗過的美妙感覺,讓她幾乎不能自持。

    李小民把玩了一陣,又跑到另一處玉峰之上,張開雙臂抱緊它,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柔滑玉峰上面,胯下小小的突起頂得愛欲天女癢癢的,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當李小民張大嘴,勉強把她小小乳頭再度塞進口中吮吸,愛欲天女再也忍不住被李小民挑起的欲火,心念一動,整個玉體飄飛到一旁的湖岸之旁,一把揪住李小民,把他拉下來,放在水面上。

    李小民一驚,雙手亂撲,只以為自己要沉下去了。誰知這湖岸邊的大片水域,卻是堅固稠密,他躺在上面,就象躺在一個軟墊子上面,只有小半身子沉在水下,其他的部位都在水上,尤其是那一處高昂的部位,更如旗桿一般,高高挑起,看得一邊水面上飄浮的水柔天女一陣臉紅。

    李小民心中暗道︰“這里倒還不錯,人浮在上面也不會沉下去,倒是學習游泳的上佳場所啊!要是從前的世界有這麼一塊地方,人們還去死海干嘛?”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一個巨大的雪臀坐了下來,似要將他整個坐在水中一般,嚇得李小民大叫起來,沒叫兩聲,便已被愛欲天女坐在了身下。

    而水柔天女跪坐在一邊的水面上,已經看得呆了。這種行為,本是她未曾見過的,如今見到這麼巨大的美女與那麼小的俊俏少年交歡,更是讓她詫異至極。

    愛欲天女騎在李小民身上用力聳動窈窕嬌軀,直到爽得夠了,才癱在李小民身上喘息。李小民卻被她伏下來的嬌軀壓得大半沉入水下,幾乎被淹死在里面。

    直到李小民大聲咳嗽怒吼,愛欲天女才醒過神來,嬌慵地向旁邊翻身,自己躺在水面上,讓李小民能夠坐在水上喘一口氣。

    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一邊羞澀低著頭的水柔天女,不由眼前一亮。

    那邊的那個美女,跪坐在水面上,絕美的容顏上滿臉羞紅,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羞澀地向這邊偷看;忽然看到李小民也在回頭看她,慌忙低頭看著水面,卻不說話。

    李小民心中一動,施展飄浮術,緩緩飄到她的面前,微笑道︰“水姐姐,你好啊!”

    水柔天女微抬雙眸,看到他赤裸的身子,不由面紅耳赤,慌亂地回答道︰“好,小弟弟,你好!”

    李小民听得心里不太舒服,好象她是在管自己叫小雞雞一樣,不過自己確實是比她小上好多,不論是年齡還是身材,因此她叫一聲小弟弟倒也沒什麼錯。

    李小民輕咳一聲,肅容道︰“水姐姐,我都听愛欲姐姐說了,你們急需一點真陽,來幫你們脫困。你放心,象你這麼美麗的人兒,我一定要拼盡全力將你們搭救出來,哪怕是為了你精盡人亡,我也在所不惜!”

    听著他豪邁的話語,水柔天女卻羞得玉容通紅,勉強點頭稱謝,便再也羞得說不出話來。

    李小民長嘆道︰“好姐姐,為了救你出來,小弟弟心急如焚,咱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小弟弟這就把真陽給你!”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7 05:25 PM

第三十三章

    水柔天女搖頭哭泣道︰“我不要脫困了!我寧可永遠困在里面,也絕不和他再做那種羞人的事!”

    李小民听得不快,暗自嘀咕道︰“呸,大爺來臨幸你,是你的福氣才對。把大爺的真陽給你,大爺可是虧大了,你還要推三推四的,惹惱了我,不再來干你,你就哭去吧!”

    愛欲天女驚道︰“好妹妹,可不能這麼想!我們已經被關了這麼多年,若再不趁這個機會離開,將來到什麼時候,才能離去?”

    水柔天女搖頭哭道︰“我寧可永遠不離開!姐姐,對不起了,我實在是不能再跟他做了!”

    愛欲天女束手無策,喃喃嘆息道︰“你的身體,只有吸收足夠的真陽,才能與他合體交歡,得到陽力,幫我們一同沖破禁制啊!你若不干,我們豈不是永困于此?”

    她急得手足無措,費盡唇舌,可是受辱太甚的水柔天女還是哭泣不允,弄得愛欲天女無可奈何,看著二人,呆呆地發怔。

    她的目光,忽然一亮,回頭看著暈倒在湖邊的那對美麗母女,驚喜道︰“我想到了!可以用那個小姑娘為媒介,讓她吸收足夠的真陽,然後你再從她身上吸回來,那樣就可以了!”

    水柔天女也听得一怔,抬起頭來,揮去淚水,伸手一招,湖邊沉睡的女孩便飄飛過來,落在她的手掌之上。

    水柔天女瑩瑩的大眼楮,靜靜地看著這純美的女孩,忽然驚呼道︰“真的可以!她的體質,正是水質之軀,恰好是最合適這一法術的體質啊!”

    她驚喜之下,抬起手掌,雙掌合十,將安平公主小小的嬌軀,合在掌心之中。

    李小民看得驚訝,飄浮起來,立于玉掌之側,伸頭向里面看,卻見玉掌嚴絲合縫,一點都看不到。

    半晌之後,水柔天女才緩緩打開手掌,再看躺在掌心的那個女孩,已經變成了純潔透明之色,仿若一個玻璃人兒一般。

    李小民看得大為驚訝,失聲叫道︰“你干什麼!她變成現在這樣,怎麼回去啊!別人還不得說,是我用法術把她變成這個怪模樣!”

    愛欲天女微笑道︰“好弟弟,不要急,她很快就會恢復原狀!以後,她會來吸食你的真陽,待得體內真陽積攢夠了,我們再召你們來,將真陽度給我這妹妹,那時她就可以帶你向下,去找我的另一個姊妹了!”

    李小民听得精神一振,卻嘀咕道︰“她這麼愛耍小性子,要肯來吸我的真陽才怪!不如我就趁這機會,把她做了,生米做成了熟飯,看她怎麼辦!”

    他一邊笑,一邊跳上玉掌,抱起安平公主嬌柔的身子,一邊講笑話給兩個女神听︰“出一個腦筋急轉彎的題目︰生米做成了熟飯以後,該怎麼辦?答案是︰把飯吃掉!”

    他自己笑了一陣,回頭看看兩個女神卻是一副古怪表情,象是根本沒听懂他在說什麼,自己也覺無趣,只得伸手將安平公主的衣衫剝得干干淨淨,整個人便象一只小白羊一般,在他這狼口中,即將遭受狼吻。

    李小民赤裸的身體,伏上了她的嬌軀,正要堅定地向里面挺進,忽然听到愛欲天女笑道︰“好兄弟,這樣不行的!”

    李小民一怔,問道︰“什麼不行?”

    腰部向前一挺,果然遇到了嚴密的阻礙,被牢牢地鎖在外面,絲毫不能進入。

    李小民不信邪,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拼命地向里面探索,頂在安平公主純潔的雙腿之間,卻是怎麼也進不去,只覺前方似有柔滑水障阻路,雖然柔軟,卻是堅韌至極,直累得他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半晌方息,趴在安平公主身上喘息不止。

    愛欲天女掩口嬌笑道︰“好兄弟,不是這樣!她現在已經中了妹妹的法術,在吸取足夠的真陽之前,是無法與你交合的!只有妹妹將她身上的真陽吸盡,她才能恢復原狀,可以與男人交合!”

    李小民這才明白,不爽地嘀咕道︰“什麼時候才能吸收足夠的真陽,讓她回復原狀?”

    水柔天女淡然道︰“到了足夠的時候,我自然知道,會召她回來。”

    李小民哼了一聲,怏怏地爬起來,正要再說話,忽然看到愛欲天女臉上變色,急道︰“時辰到了,好兄弟,我送你們回去吧!”

    她一把從水柔天女手上接過兩個少年男女,又飄飛到湖邊,抓起赤身裸體的周皇後,直向上方飛去。

    ※※※

    何大牛坐在牛欄里面,抱住一頭老牛,暗自飲泣,悲痛羞愧的淚水,滑過了粗糙的面頰,直落到一堆堆的干草之中。

    前些天,他被一只老鼠連人帶馬,打飛落水,已經成了金陵城中的笑談;而那些同僚們嫉妒他升遷得太快,都在他背後大聲議論,笑他無用,竟然跟一只老鼠拼命,還被揍得半死,掉進水里險些淹死,簡直是丟盡了城防營的臉!

    雖然後來又有瘋狂老鼠造反咬人的大事件,讓人們知道了老鼠的厲害,對他的嘲笑總算淡了一些;可是何大牛卻自覺丟臉,整天躲在自己的營中,無顏出去見人。

    他把自己關起來,誰都不肯見,只有一個總跟著他的勤務小兵來給他送飯送水;到了夜里,實是悶得受不住,便跑了出來,鑽到牛欄里面,和自己最親密的一頭老牛哭泣訴苦。

    這頭老牛,卻是他從家鄉帶來金陵,養在軍營中的。因為這頭牛幫他們家里干活好多年,與他結成了深厚的兄弟情誼,所以也舍不得丟棄,就帶到金陵來享福,讓它好在繁華的天子腳下,安享天年。

    現在,何大牛抱住老牛的脖子,低聲哭訴,將自己不好意思跟別人說的丑事,以及心中的痛苦,都說了出來,隨後放聲大哭,為自己一腔報國熱情,卻落得這般下場而痛苦萬分。

    說到情動處,那頭老牛也不禁被其感動,伸出雙手抱住何大牛的脖子,與他抱頭痛哭,為這位從小到大在一起的好兄弟灑一把同情之淚。

    何大牛與它緊緊抱在一起哭了一陣,心里果然松快了好多,抬起頭來正要道謝,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頭老牛,能站起來抱自己哭了?

    他驚訝的目光,落在老牛的臉上,那懷疑的眼神,讓老牛不禁一怔,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

    何大牛緩緩低頭向下看,清楚地看到,這頭老牛用兩條後腿著地,而兩條前腿,此時正搭在自己肩上,堅硬的蹄子剛才還在拍著自己的肩膀,用以表示撫慰之意。

    他眼中的驚恐之色,越來越濃,正要抽身飛退,老牛忽然張開牛口,“哞”地冷笑一聲,右前蹄猛地伸下去,一把握住何大牛腰間配刀,“鏘”地一聲拔了出來!

    緊接著,它高高舉起鋼刀,在何大牛驚恐至極的目光中,狠狠地向他的面門猛劈下去!

    ※※※

    當愛欲天女握著他穿越七彩瀑布之時,李小民只覺眼前一暗,再睜開眼楮時,便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周皇後的臥室之中,屋中擺設,還是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變過。

    屋子里面,到處充滿了少女哀傷的哭泣之聲。李小民一怔,抬頭看去,卻見屋邊牆角,到處都跪著服侍周皇後的宮女,抱頭痛哭,這般悲慘場景,實是催人淚下。

    李小民低頭看看自己身邊,周皇後和安平公主被剝得跟白羊一般,躺在自己腳下。李小民慌忙把她們抱起來,嘀咕道︰“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讓她們不穿衣服躺在地上,生病了怎麼辦?”

    他的聲音雖小,卻有宮女听見,抬起頭來,透過淚眼前的水幕,驚訝地看到,偉大的太監之神、內宮總管大人此時正赤身裸體地站在臥室正中央,在他懷中,還抱著兩個一絲不掛的女子,雪白的嬌軀讓人心跳,其中一個女子的玉體上面,密布著歡好的痕跡。

    那宮女怔了一下,隨即狂喜地尖叫道︰“總管大人回來了!中書令大人回來了!”

    听到這一聲尖叫,宮女們都抬起頭,驚喜地看向這邊。
作者: K.K    時間: 2008-9-17 04:55 AM

看完了~~

還想要~~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19 05:12 PM

後面越來越虎爛....比較不好看了

最近工作小忙中....
這個禮拜六晚上我再全部把它貼一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35 PM

第三十四章

    周皇後和安平公主失蹤後,眾宮女已經是嚇得魂不附體,待得中書令大人亦行失蹤,都嚇得幾乎死去,痛悔不已。

    安平公主先是失蹤了,倒也沒什麼;周皇後在她們眼皮底下失蹤了,雖是可以讓她們必死的大罪,可是有中書令大人幫忙,倒也不是不能救出她們;若他還念著當初同床的情誼,伸手搭救她們,也未必便做不到;待得中書令大人失蹤,眾宮女才覺天塌地陷,沒有人來幫助她們,恨不得當場死掉才好!

    她們抱在一起,放聲痛哭,生怕三位主子就此失蹤,永不回來;若不是因為李小民的話,還在苦等著他們,此刻恐怕已經有宮女禁不住心理壓力,當場自盡了!

    看到內宮總管大人昂然而立,眾宮女就象看到了真的太監大神一般,驚喜哭泣著,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撲到他的腳下,大聲哭泣道︰“總管大人,救命啊!”

    李小民一皺眉頭,沉聲道︰“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敢欺負你們不成?哼,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人,難道他不想活了麼?”

    眉頭一皺,威嚴自生,眾宮女嚇得不敢哭泣,跪在地上敬畏地看著他,嚶嚶抽泣道︰“不是!皇後娘娘失蹤了,我們都活不了了!”

    李小民皺眉道︰“胡說什麼!皇後娘娘就在我懷里,剛跟我干了一場,高興得暈過去了,你們看,這不是嗎?”

    眾宮女大驚,慌忙站起來接過周皇後,看看那歡愛後的女子果然就是周皇後本人,而另一個嬌小玲瓏的裸女,卻是她的女兒,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安平。

    宮女們又驚又喜,心中也不禁驚悚︰與皇後娘娘私通還不夠,現在又奸了她的女兒,內宮總管大人果然不是常人,以神度之,恐怕也不足為過!

    她們驚愕崇拜的目光落在李小民的身上,想著自己曾與這位太監大神同床共枕,都不禁自豪起來,兩眼也是水汪汪的,充滿了敬仰愛慕。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李小民的身材也不由微微升高了一些,昂然道︰“好了,我現在還有好多政務要處理,你們替娘娘和公主穿好衣服,讓她們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就好了!”

    說罷,太監之神昂然便向外面走去。

    走了幾步,忽然又退了回來,皺眉道︰“快去幫我找件衣服來,我這麼出去,可要把臉都丟盡了!”

    剛剛把皇後娘娘和安平公主放在床上,再回頭看著一絲不掛的總管大人,眾宮女都忍俊不禁,滿心的慌張恐懼,都化為歡喜,現在臉上。

    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眾宮女笑得前仰後合,相擁微笑而泣,慶幸自己的新生。

    李小民卻被她們笑得臉紅,一咬牙,發狠張開手臂,把幾個宮女硬抱在懷里,怒道︰“敢笑我,看正義之雞的厲害!”

    別的宮女們驚慌逃散,回頭看著他們嬌笑,只有那幾個宮女被總管大人抱在懷中,無法掙脫,被他硬抱到床上,便在周皇後和安平公主的身邊,肆意交歡,也不怕這聲音吵醒了兩位主子。

    幾個宮女嚇得臉色煞白,哭泣著苦苦央求,可是被笑得臉紅的太監大神哪肯如此輕易放過這些嘲笑自己的女孩,將她們按倒在周皇後的身上,一個個地雲雨過來,不泄盡心中怒氣,絕不輕赦這些冒犯自己神威的美少女們!

    ※※※

    當你看到一頭憨厚的老牛,手中緊緊握住鋼刀向你劈來,你心里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尤其是,這頭老牛,還是你小時候的玩伴,幫你干了多年農活的好兄弟,現在卻是兄弟反目,利刃相向,而面對這種情形,內心中的驚訝痛苦,又豈是外人所能明白的?

    這一刻,何大牛的心里,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了自己與這頭老牛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時的美好往事,以及自己與它同甘共苦、催人淚下的感人畫面,可是面前這位好兄弟,卻竟然不顧多年的情誼,緊握鋼刀向他劈來,這讓何大牛痛苦得幾欲死去,整顆心都被這背叛行為弄得碎裂成了無數塊!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已經忘記了閃躲,眼睜睜地看著那頭老牛揮刀砍來,帶著風聲,狠狠劈向自己的額頭!

    就在刀光及頂那一剎那,忽然一聲巨響傳來,老牛的胸前,迅速地凹陷下去,就象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般,整個牛都被向後打飛,砰地一聲撞到牛欄上,轟然巨響,竟將粗壯的牛欄也撞成了碎片!

    牛皮破裂,鮮血迸流。那頭頑強的老牛卻是緊咬牛牙,不屈不撓地爬起來,伸蹄拾起鋼刀,再度凶猛地撲向自己多年來的好友!

    空氣中,暗影閃動。一個身影自何大牛身後飛撲出來,刀光閃動,嗤地一聲,重重斬在牛頸之上。

    厚厚的牛皮,霎時被斬裂;斗大的牛頭,已經被劈下了一半,鮮血狂噴而出,迅速染紅了大半個牛身。

    沉重的老牛,被整個劈飛,重重撞到一邊的牆上,轟然巨響,直撞得牆壁都在微微顫抖。

    挨了這一刀,老牛才微微清醒了一些,眼中的紅光也漸漸隱退,抬起頭來,滿眼淒涼的垂死痛苦表情,無限依戀地看著不遠處的何大牛,牛眼中,淚光閃動。

    看到它大大的眼楮里面滿含歉意和依戀的表情,何大牛霎時忘了他剛才對自己做的事,痛苦地撲了過去,口中放聲大哭道︰“我的牛啊!”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打來,將他粗壯的身子,打得在地上旋轉了一圈,砰地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

    他勉強抬起頭,從一道暗影身邊,看到那頭老牛已經斷了氣,鮮血流滿了一地,不由捶地大哭,簡直是如喪考妣,痛不欲生。

    眼前一個暗影,在空中現出形體,漸漸清晰,怒沖沖地踹了他一腳,怒罵道︰“畜牲!你這麼哭它,難道它是你親爹不成?”

    這一聲罵出,傳到何大牛耳中,立即讓他渾身劇震,緩緩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黑影熟悉的面容,顫抖地張開嘴,喃喃叫道︰“爹!”

    一點不錯,站在他面前,滿臉怒容的中年人,正是他多年前征討賊寇戰死于水泊之中的父親,指揮使何炯!

    何炯見兒子認出了自己,也自傷感,卻恨他笨頭笨腦,若非自己在側,只怕便要將命送在牛手之中,恨恨地踹了他一腳,罵道︰“蠢材!見刀來了,不會躲嗎?身為武將,連這點自保的本領都沒有,要你何用!”

    何大牛滿臉是淚地爬起來,緊緊抱住父親,放聲大哭道︰“老爹!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你!”

    何炯狠狠捶了他一拳,卻見何大牛忍痛抱住自己不放,哭得甚是哀痛,不由也是眼中一熱,恨聲道︰“你這個傻兒子啊!”

    話未說完,這鬼中之將,已然是淚流滿面,緊緊抱住自己思念多年的親生兒子,死也不肯再把手放開。

    ※※※

    周皇後寢宮的大床之上,幾個美貌少女相擁哭泣著,一絲不掛的嬌軀已經象周皇後那樣,布滿了歡好後的痕跡,沒有了一絲力氣,便是想下床逃開,也是辦不到了。

    李小民躺在她們身邊,輕輕喘息著,伸手撫摸著美少女們的雪膚玉乳,滿心的暢快。

    剛才,他又用自己的雙修之術,與那幾個美少女雙修過了,讓仙術得到了很大增長。看來,愛欲天女剛才對他說的沒有錯,除了她對李小民身體體質的改造以後,水柔天女也對他的體質進行了改造,讓他能夠更快地吸收一切可以轉化為法力的能量,提升自己的仙力。

    微微閉上眼楮,愜意地休息著,他的手,卻不肯停下來,在床上摸來摸去,摸過那些美少女們的酥胸,猜測著究竟是哪一個宮女的胸部,能給自己這麼好的手感。

    他的手,落在一個豐滿的玉峰之上,暗暗地道︰“這麼大的暴乳,一定是周皇後的!唉,都過了這麼久,她還不醒,看來是我干得她太爽了啊!”

    掠過周皇後的豐乳,他的手繼續摸索,不一會,在撫過一個柔嫩的軀體之後,摸到一個小巧的乳房,不由讓他微笑起來,喃喃道︰“誰的咪咪這麼小?咦,好象是……”

    突然,一聲少女的尖叫在他耳邊響起,嚇了李小民一跳,慌忙睜開眼楮,看到的卻是安平公主驚恐的眼神,以及自己放在她小小酥胸上的修長手指。

    李小民慌忙收回手,心中暗自不平道︰“又不是沒摸過,叫這麼大聲干什麼!”

    安平公主低頭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赤裸玉體,嚇得面上變色,又尖叫一聲,慌張地縮成一團,向李小民顫聲道︰“壞太監,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小民不想听她再尖叫,慌忙搖頭道︰“沒有,我對你什麼也沒做過!”心里卻是暗恨︰“都怪那個水柔天女,本來想趁機上了你的,結果她用什麼水幕封住了口,害老子這超強功率的鑽探機也鑽不進去!”

    安平公主迷茫的目光掃過床上眾多美貌宮女,看到她們都是一絲不掛地躺在李小民和自己母後身邊,而母後也是赤裸著身子,不由大聲尖叫,驚慌至極。

    那些宮女都嚇得花容失色,流淚哭泣道︰“公主饒命!我們也是不得已,都是總……”拿眼看著李小民,卻不敢再說下去。

    李小民心中暗罵道︰“種,種什麼種,種馬嗎?呸,白養了你們這麼久,剛弄得你們那麼爽快,現在就想出賣老子,真是不可信任!”

    他勉強撐起身子,干笑道︰“哈哈,這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位天女姐姐,她挑起了我的欲望,所以才會有這種事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哈哈……”

    他笑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在安平公主的眼中,出現了惡狼一般的眼神!

    那純真可愛的女孩,眼中寒光暴射,緊緊盯著他的下體,粉拳攥緊,牙齒也咬得緊緊的,似是欲一口把他吃下肚去一般!

    看到她這般變化,李小民也不由膽寒,心中暗道︰“就算我上了你老母,又上了你老母的宮女,你也用不著這麼恨我吧?哼,幸好沒讓你知道我連你老姐都上了,不然的話,現在還不撲上來咬我?”

    還沒想完,那美麗的女孩已經如狼似虎般地猛撲上來,抱住他的下體,狠狠一口,瘋狂地咬了下去!

    ※※※

    金陵城外,一座小山崗上,一頭老牛,正坐在一塊大岩石上面,手中舉著一支笛子,悠然吹奏著。

    悠揚的笛聲,傳遍了曠野。那老牛憨厚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憂傷,仿佛是一個滿懷憂思的詩人,或是優秀的音樂家一樣,坐在那里,獨自地吹奏著憂傷的樂曲。

    在它的身邊,坐著一只兔子,兔臉上也帶著憂傷的表情,靜靜地坐在岩石上,听著同伴動人的樂曲。

    許久之後,老牛才放下笛子,揮了幾下,甩掉笛子里面的口水,張開嘴,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兔子輕若虛無的聲音,從旁邊飄忽地傳了過來︰“牛兄,你這首曲子,威力可能覆蓋整個金陵城麼?”

    老牛緩緩點頭,牛唇邊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可以。雖然開頭只是城牆邊上的區域能夠感覺到,但是隨著我法力的加強,這首曲子可以傳遍整個金陵,就算當時沒有效驗,但三天之內,必然會顯現出效果來。效果顯現的快慢,將與城中眾牛天生的悟性有關。”

    兔子抬起頭,三瓣嘴微微咧開,輕輕地笑道︰“很好!這樣一來,金陵城里,應該會亂上一陣吧,我們也算是能夠完成大王的第一道命令了!”

    ※※※

    李小民的眼中,已經流下了痛悔的淚水,怒視著伏在自己胯下努力吸吮的吸精魔女,顫聲道︰“公主殿下,我給了你這麼多次,你早該喝飽了吧?難道味道真的有這麼好,你一點都不肯放過嗎?”

    安平公主抬起頭,幸福地微笑道︰“嗯,味道真的很好呢,甜甜酸酸的,象酸梅湯的味道,卻要好喝一萬倍!不信,你嘗一嘗!”

    看她口中含著白汁,向自己嘴上湊來,李小民一陣大駭,慌忙大叫道︰“我信,我信,你自己喝吧,千萬不要浪費了!”

    安平公主這才收回俏臉,笑嘻嘻地道︰“逗你玩的,我才不舍得給你呢!哈,你說得對,不能浪費,要趁熱喝,你還有嗎,我要喝!”

    她不由分說,一口咽下之後,再度垂下粉頸,壓在李小民的胯下,努力吸吮起來。

    李小民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顯然是水柔天女下了怪咒,讓安平公主的味覺出了問題,把自己的味道變當成了好喝的酸梅湯,若是自己的大便,她會不會當成雞腿吃下去?

    李小民想得作嘔,慌忙用力搖頭,把這個怪念頭搖出腦海之外,正在絞盡腦汁想著逃脫的計劃,忽然听到耳邊傳來一聲憤怒的叫喊︰“你們在做什麼?”

    李小民轉過頭,一眼看到周皇後已經醒了過來,正在怒視著自己二人,登即喜出望外,翻身撲到她的懷中,將臉枕在她充滿彈性的豐乳之上,喃喃流淚道︰“皇後娘娘,你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周皇後一怔,本以為李小民是趁自己睡熟佔自己女兒的便宜,想不到他見自己醒來竟然是如此高興,這是什麼道理?

    她正要追問,李小民卻流淚道︰“娘娘,你快看看安平公主吧,她不肯放過我,簡直要把我吸干了!”

    說著話,他又不禁虎軀狂震,眼中再度流出淚水,知道安平公主已經是再次得手了。

    悲痛中,他不由張開嘴,狠狠吸住周皇後的玉峰,以此來抵消自己心中的痛苦。

    周皇後低頭一看,見李小民撲在自己赤露的酥胸上,臉枕著自己乳房流淚,而下體卻在自己女兒口中,不由大羞,怒道︰“安平,你在做什麼?”

    安平公主抬起頭來,滿臉無辜地道︰“母後,我在吃東西!小民子的東西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嘗一嘗?”

    周皇後當然嘗過,卻並不覺得很好吃,見狀羞怒道︰“安平公主,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安平公主委屈地縮到一邊,顫聲道︰“母後,可是真的很好吃啊,不信,你嘗一嘗!”

    她口中含著新出爐的熱豆漿,湊到周皇後嘴上,嘴對嘴地喂給她。周皇後躲閃不及,嘗了一口,當即吐了出來,怒道︰“這有什麼好吃的!難道你失心瘋了不成?”

    安平公主驚道︰“母後,你怎麼能浪費東西!剛才小民子想吃我都沒給他吃的,好心給你吃,你卻弄掉了!”說著,趴到李小民身上,舔著周皇後吐到他胸膛小腹上的豆漿,一點點地珍惜地咽了下去。

    周皇後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懷疑的目光落到李小民的臉上,幾乎要懷疑是他動了什麼手腳,才出了這種事。

    李小民自中了水柔天女暗施的咒法,此時被安平公主親上來,便覺渾身無力,想逃都逃不掉,正在暗自流淚,忽然看到周皇後不信任的目光,不由大為委屈,失聲道︰“娘娘你怎麼可以這樣看人家!這都是那個妖女害人,我也是受害者啊,還是最慘的一個!你看,我現在都動不了了,都是受了妖女咒法所害啊!”

    他說的是水柔天女,可是周皇後未曾見過水柔天女,只道是愛欲天女施法害了自己三人,這才恍然大悟,低頭看著正在著急吸吮、一路舔著李小民的小腹向下的安平公主,不由慘然淚下。

    李小民也抱著她,和她哭成一團,感覺著下體再度在安平公主口中膨脹,不由大驚,恐懼地叫道︰“娘娘,快救命,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的!”

    周皇後忍著淚水,抱住安平公主,泣道︰“安平,听母後一句,不要再吸了!再吸下去,小民子就死了!”

    安平公主听話地住了口,抬起頭來,純真地微笑道︰“母後,我听你的,你放心好了!”

    李小民這才松了一口氣,仰首向天,虔誠祈禱,感動得幾乎流出了眼淚。

    緊接著,安平公主臉上帶著那純真的笑容,補充道︰“女兒知道,不可涸澤而漁,不可焚林而獵,豬要養大了再殺,小民子也要養肥了,再一次吃個痛快!”

    這一句純潔少女天真的話語,落入李小民耳中,感動得他當即一頭撲倒在周皇後懷中,閃電般地昏了過去。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36 PM

第三十五章

    當你看到一頭憨厚的老黃牛,後腿直立,兩只前蹄揮舞著雙刀向你砍來時,在你的心里,又會是什麼感覺?

    金陵城中的幾個行腳商人,此時就遇到了這種情形。

    清晨時分,他們剛擔著貨物走到街道拐角處,突然看到從拐角那邊沖過一頭老牛來,手中揮舞雙刀,動作快速無倫,寒光閃閃地直向他們殺來!

    當先一個大漢,聰明伶俐,見狀扭頭就跑,把身上挑的擔子都丟在了街上,不敢去拾;而他身後一個中年人,就沒這麼聰明,微微一怔,那老牛已經揮舞雙刀,腳下跳著靈活的狐步沖過來,當頭一刀,便見那中年人滿臉是血地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掙扎抽搐。

    同行的幾個人,看到尸體,才回過神來,齊聲尖叫,丟下身上的貨物,回身便逃,追著剛才那大漢的足跡,狂奔而去。

    那頭老牛卻是不肯放松,揮舞雙刀追殺上去,趕得幾個行人一邊奔逃一邊慘叫,卻怎麼也甩不掉身後揮刀追殺的老牛。

    在他們身後,一個圍牆上的大洞中,一頭年輕的牛走了出來,懷中抱著一大堆兵器,望著同伴追殺人類的背影,陰森森地冷笑。

    圍牆里面,是兵部的一個武器庫,守衛並不森嚴。它們幾頭牛合謀,鑽進去抱了大批兵器出來,卻因為守夜士兵沒睡,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惹來大兵圍剿,只是拿著兵器,攔路暗殺行人,好讓金陵城中大亂,完成東山鬼王座下牛將通過笛聲傳達的命令!

    它們的悟性,都是牛中較高的,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面,領會到牛妖的深意,完成了從蠢牛到智牛的快速進化!

    不過,雖然是智牛,可是對于牛妖的命令,它們還是絕對無法違背。哪怕那有違它們的本性,它們還是只能照做,這,也就是身為牛族的悲哀吧!

    在大街上,一頭老牛揮刀追殺幾名商人的情形,終于引起了街頭行人的注意,他們驚慌地大叫著,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番驚人的場面,卻被那頭老牛大步奔來,一刀將一個大叫的行人劈翻在地,微微冷笑,舉起鋼刀,再度向那幾個商人追去!

    清晨街道上稀疏的行人,見狀都驚得大叫。而那老牛也不挑剔,見人就殺,凡是跑得慢的,都成為了它刀下冤魂!

    跑在最前面的商人大漢嘶聲狂呼著,大步奔逃,終于看到一支巡邏隊從前面走來,不由喜極而泣,奔過去抱住巡邏隊長,大叫道︰“長官!軍爺!救命恩人!老牛殺人了!”

    那軍官一怔,只道是遇見一個瘋子,一掌將他打翻,罵道︰“瘋子就瘋子吧,干什麼來纏著老爺?”

    正罵時,另外幾個商人也恐懼大叫著狂奔而來,抓住巡邏隊的官兵,慘叫道︰“殺人了!有牛殺人了!”

    士兵們盡皆怔在當場,不知道是不是瘋病蔓延,上次是老鼠瘋狂,現在又改成瘋人滿街了不成?

    正在發怔,遠處一個偉岸的身影大步奔來,手中雙刀狂揮,耍著刀花,舞得滴水不漏,讓那識貨的軍官,不由兩眼放光,大吼一聲︰“好刀法!”

    他部下親兵,卻是臉上變色,驚叫道︰“隊長,不要叫好了,真的是牛殺來了!”

    軍官大驚,舉目定楮看去,果然看到那舉刀殺來的,竟然真的是一頭老牛,牛臉上滿是堅毅之色,怒視著這群士兵,狂哞一聲,大步狂奔,刀光閃閃,直取軍官的首級!

    當啷一陣大響,刀槍相交,硬生生地將老牛逼退了一步,卻是巡邏隊的士兵們,拼命向前,舉起長槍,合力將牛刀擋開,救了長官一命。

    軍官也從驚訝中清醒過來,想著這些天怪事真多,老虎老鼠,現在又換成了老牛,讓他久歷奇事的心也迅速冷靜下來,當即大吼一聲︰“布圓陣!”

    他部下的士兵,訓練有素,當即舉起長槍,布成圓陣,將長官和幾個商人圍在當中。槍尖閃閃,俱朝向外面,在朝陽照耀下,閃閃發光。

    老牛高舉鋼刀,怒視著這群戒備森嚴的士兵,見他們便似一個刺蝟一般,陣勢牢不可破,也不多說,回身便走,去追殺別處的行人。

    看著老牛邁開雙腿大步逃去,軍官卻不肯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大吼道︰“追上去,不可放它逃走!”

    士兵們呼嘯著追殺上去,舉長槍迅速圍住老牛,亂槍刺去,直刺得老牛周身浴血,狂哞不止。

    軍官站在外圍,正在揮刀冷笑,忽然感覺身後似有冷風襲來,暗叫不好,一個箭步向前躥出,堪堪躲開一刀偷襲,卻听一聲慘叫,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商人,已經被亂刀砍殺,倒地而亡。

    軍官回身怒視,驚訝地看到,幾頭或老或年輕的牛,已經各持刀槍,在一旁環伺冷笑,不懷好意地向自己怒目而視。有的牛甚至已經挽起了袖子,活象一群地痞流氓一般。

    對付地痞流氓軍官很有經驗,可是這樣的地痞流氓軍官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心里打鼓,卻也不能退縮,伸手一指,喝道︰“給我殺!把這群牛怪,統統殺光!”

    話音未落,便見那幾頭牛飛躥過來,手中兵器當頭揮舞,陽光照在上面,光芒燦爛。

    其中有一個小牛犢,微微冷笑著,大步飛躥,輕功已經運到極致,手執飛刀,大吼一聲,手中飛刀射出,嗤地一聲,直指軍官的咽喉!

    軍官大驚失色,慌忙向旁一閃,卻未曾避過,被那飛刀噗地一聲射中肩膀,當即撲倒在地,生死不知。

    他部下軍兵,見狀大驚,舍命向前,挺起長槍與那群牛一陣狠拼,硬搶了長官回來,扶著他,沿大街瘋狂逃躥。

    那群牛哪里肯舍,揮刀大吼,在後面大步追殺,似要將這支巡邏隊,一舉消滅一般。

    兩支隊伍,一追一逃,前面的巡邏隊一邊逃一邊抵擋一陣,同時吹起號角示警。而那些牛一看巡邏隊所用號角乃是牛角所制,不由更是義憤滿腔,揮舞刀槍,追得更是凶猛。

    眼看著就要追上,士兵們正在驚慌,忽然听到一陣馬蹄聲急促傳來,耳邊響起一聲嬌叱︰“哪里來的怪物,敢到金陵撒野!”

    眾士兵抬頭一看,不由喜極而泣︰催馬趕來的,正是衛戍軍巡邏營副統領洪三娘,在她身後,還跟著大批士兵,氣喘吁吁地跑來,趕來救護自己的手足戰友。

    洪三娘拍馬趕來,眼看著一群牛在追殺自己部下士兵,也不由驚心,揮手拔出雙手,怒吼道︰“你們都退下,看我來收拾這群牛怪!”

    話音未落,便見一頭牛腳尖微一點地,龐大的身子輕飄飄地縱身飛起,落在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梢之上,手持兩柄飛刀,微微地冷笑,看向洪三娘的眼神,頗有挑釁之意。

    洪三娘見狀大怒,她浸淫飛刀數十年,哪容得一頭牛在她面前撒野,當即揮出飛刀,只見寒光一閃,直奔樹上小牛射去!

    那牛面不改色,只是微一閃身,便即躲開,隨即右手一揮,將一柄飛刀,向洪三娘電射而去,勢道凌厲,讓洪三娘不由心驚,慌忙揮刀抵擋,只听當的一聲大響,柳葉刀被震得向後一晃,勉強將飛刀擋開。

    眼見這牛力道如此之大,不由讓洪三娘震驚。正在射出第二柄飛刀,忽然看到另一頭牛手舞流星錘,怒吼一聲,向洪三娘大步奔來,流星錘漫天飛舞,在空中劃過巨大弧形,直向她頭上砸來!

    洪三娘揮刀用力抵擋,當的一聲巨響,火星迸射,流星錘上所挾巨力震得她嬌軀一晃,正要還擊,第二道流星錘已經迅猛打來,被她鋼刀擋開,隨即又是第三下,一時間,漫天錘影,覆蓋天空,直砸得洪三娘毫無還手之力。

    陡遇強敵,洪三娘不由暗自驚心,勉強揮刀抵擋著這狂猛的攻勢,一時已經沒有了反擊之力。

    就在這時,樹上那只牛,已經冷笑著射出了第二柄飛刀!

    這一刀,來勢凶猛,便似一道閃電一般,直指洪三娘的咽喉!而洪三娘被流星錘攻得手忙腳亂,眼看著飛刀射來,卻已經沒有了抵擋的力量,不由大驚失色,暗叫我命休矣!

    就在刀光及體那一剎那,在她的心中,晃過了一幕幕畫面,尤以和那少年的一幕幕歡好情景,最是記憶深刻。芳心之中,一片慘然,難道說,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未曾得報奸辱大仇,便要死于這牛妖手下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陡聞一聲清朗斷喝,自旁邊屋頂上傳來︰“大膽牛妖,膽敢傷害我的人!”

    在一旁的房脊上,出現了一名清俊少年,劍眉朗目,衣袂飄飄,身後披著一件大紅披風,大步飛奔而來,腳下青光閃爍,卻是在輕功之外,已用上了仙法。

    這位少年,便是剛剛得了周皇後舍身相救,從安平公主手中逃出來的李小民,因為得了鬼魂來報訊,知道有老牛揮刀傷人,不由驚訝,慌忙趕來控制局面。

    遠遠看到牛妖飛刀傷人,李小民心中大怒,不及阻止,慌忙舉起晶瑩刃,用力向前一擲,但見青光暴射,如青虹飛去,砰地一聲,重重撞在飛刀之上,將飛刀狠狠撞開,噗地一聲,刺到大樹之上,刀柄猶在微微顫動。

    而晶瑩刃疾射而去,撞飛了飛刀,余力不衰,仍向前飛射,直射到對面舞刀怒喝的一頭老牛面前,隨即便見那老牛瞳孔陡然放大,揮刀抵擋已然不及,一聲慘叫,被晶瑩刃刺中胸膛,倒地而亡。

    那所使流星錘的壯牛見狀大怒,狂哞一聲,棄了洪三娘,便向李小民撲來。

    李小民飛奔而來,剛剛落地,便見一頭牛揮著流星錘沖殺而來,不由一驚,心中暗悚道︰“這是牛還是武林高手啊?怎麼這麼古怪的兵刃它們也會用?”

    此時他手中已經沒有兵刃,面對手持流星錘的壯牛,自然身居劣勢。

    他正想去找件兵刃來抵擋,目光一掃,忽然發現在自己身側,有一個池塘,不由心中一動,隨手解下身後的大紅披風,向那牛一晃,冷笑道︰“笨牛,可敢來與我一斗?”

    那牛舞著流星錘沖來,但見李小民手中舞動紅披風,那般動作和挑釁聲調都讓它怒不可遏,隨手將流星錘一丟,一低頭,瘋狂向李小民沖去,便要用天賜與自己的這對牛角,將李小民活活頂死在池塘邊!

    李小民凝神看著它的步伐,見它直直地沖來,手中紅披風微晃,阻隔著它的視線,待得它沖近,猛地一旋身,飛退一旁,那牛便狂哞著飛奔到池塘邊,收腳不住,砰地一聲,落入了深深的池塘。

    旁邊幾頭牛,看到李小民這般辱弄自己同伴,都是怒發若狂,那使飛刀的小牛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下來,一低頭,大步奔向李小民,頭上小角,尖利非常,殺機四溢!

    李小民照樣辦理,用紅布抖來抖去,阻隔著牛的視線,自己腳下卻在迅速移動,待得牛沖近了,便即飛身退到一邊,牛收不住腳,便即沖入池塘,與原來那頭牛,撞作一團。

    接下來的幾頭牛,也都奮不顧身地狂沖而來,手中刀槍也顧不得拿,只是按照自己的本能,低頭猛沖,撞向李小民手中的大紅披風!

    砰砰連聲,水花亂濺,幾頭剛才還在當街殺人的老牛,紛紛落入塘中,被冷水弄得渾身水濕,一時沖不出來。

    李小民舞動紅布,象從前那些斗牛士一樣,隨意擺了個酷酷的姿勢,回身冷笑,望著那些滾在池塘中的牛,心中暗道︰“牛到底是牛,不管你用什麼邪法激發它的凶性,一旦看到我甩起紅布,它們就什麼都忘了,只會按照的牛的本能來行事!”

    象刺激牛凶性的邪法,他也曾听何炯和手下鬼衛們說起過,只是此法持續時間不長,而且對各種牛的效果不一,那些牛一旦遇了冷水,邪法便可告破,只是如何讓牛心甘情願地跳進冷水里面,倒是個問題。現在他無意間找到了破除邪法的關鍵,心中微微歡喜,回頭看向洪三娘,眼中也有關切之情,不願自己的女人,傷在牛的手下。

    洪三娘也在心情復雜地看著他。自己快要被殺之時,卻是為他所救。自己念念不忘地便是殺了他以報奸辱之仇,他救了自己一命的恩情,又如何償還才好?

    想到這里,芳心頓生煩惱,卻也無法可想,只能低下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見她無恙,李小民也就放下心來。回頭看向池中,卻見那些牛凍得抖抖索索,在塘中哞哞地慘叫著,用乞憐的目光看著岸上的人群,全然已經沒有了剛才當街殺人的悍猛氣勢,似是已經把剛才的事,都忘光了一般。

    李小民知道它們是中了邪法,現在冷水一激,頭腦清醒,自然就忘了剛才的事。這麼多的牛,殺了可惜,若殺光了牛,以後耕地,難道要自己派鬼魂去跟著農夫干活,幫他們拉犁麼?

    微一遲疑,李小民便即下令,用繩套套住它們的脖子,拉到岸上來,然後找個監牢,好好地關緊它們,待事情過了,再放它們出來。當然,若是被殺人的親屬要求報仇雪恨,那也只有將這些牛交給他們讓他們解恨了。

    除了這些牛以外,金陵城中其他的耕牛,也都被下令關了起來,由重兵看守,提防它們發瘋。這些耕牛大都是住在城中的農夫每日牽去城外耕種的,數量倒也不是太多,只要嚴加防範,應該不至于釀成大患。

    李小民向部下下完了命令,並令城中駐軍嚴加戒備,防止再有突發事件出來時,釀成禍患,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仰頭向天,想想今天早上的事,心生煩惱,知道自己的事,也該趕快解決掉了。

    ※※※

    七彩瀑布之旁,綠草如茵,一個少年正端坐在岩洞之中,臉上微有怒色。

    等了許久,終于看到一個窈窕誘人的神影自瀑布中飄飛出來,身姿美妙,那一絲不掛的性感胴體足以令人噴血。

    李小民卻是視而不見,跳起來,怒視著愛欲天女,沉聲道︰“愛欲姐姐,你為什麼要害我?”

    愛欲天女柔順地跪在他的面前,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落在李小民的側面,低頭看著這小小男孩臉上幽怨的表情,嘴噘得高高的,象是為什麼事而生氣,不由微笑起來,輕輕地道︰“好弟弟,我有什麼事害了你了?”

    李小民皺眉道︰“你還說!你讓那個水柔天女對那女孩施了法術,結果她整天趴在我的身上吸吮,這麼下去,你們要的真陽是足夠了,我倒整個人都癟了!最狠的是,你們用的法術還施在了我身上,安平公主一撲到我身上,我就渾身無力,任其宰割,這不成了你們養來取陽的豬羊了嗎?”

    想到生氣處,李小民氣鼓鼓的,回頭不再看愛欲天女,打定主意,一定得讓她給自己一個交待才行。

    愛欲天女臉上露出了歉然的表情,柔聲道︰“好弟弟,我也沒想到水妹妹會這樣做,大概是因為被你干得她太害羞,所以有點生氣吧。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個女孩嗎?現在你至少可以和她有親密接觸了啊!”

    李小民一怔,想想這麼說也對,接著就听愛欲天女說道︰“至于她撲到你身上你就沒有力氣的事,不用怕,那只是暫時的。你身上仙力太強,水妹妹的法術用在你身上,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很快就不會這樣了。水妹妹也是著急了些,怕你不肯給她真陽,所以才這樣。”

    李小民這才放下心來,還是噘著嘴道︰“哼,她這麼對我,一定得給我個交待才行!這樣吧,等真陽夠了,讓她真的給我干一次,怎麼樣,這樣還算公平吧?”

    愛欲天女側著頭想了一想,覺得這樣也好,至少真陽可以直接授予水柔天女,只是勸說她起來,倒要費上一番口舌,便點頭微笑道︰“這樣也好。怎麼樣,還在生氣嗎?不如先讓姐姐陪你一次,你就不要生氣了吧!”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38 PM

第三十六章

    金陵城門緊閉,士兵們聚在城頭,驚恐地看著城外奔來的那支滾滾洪流。

    這支洪流,盡由黃牛水牛組成。牛數上千,已經布滿城下,狂哞之聲,震天動地。

    尤其令人恐懼的是,這些牛都是兩足著地,手中揮舞著刀槍棍棒,滿臉凶橫殺氣,望著金陵大聲咆哮,一副誓要攻下城池的模樣。

    它們的首領,卻是一個膀大腰圓的牛妖,身高足有群牛的兩倍,手持一柄開山巨斧,站在城前,大聲怒吼,指著城頭大喝道︰“叫李小民那個狗太監,給老子滾出來!”

    城頭上的士兵听得它辱及中書令大人之名,都大聲呵斥,卻也都底氣不足,生怕這恐怖牛怪,真的率牛攻下城池,那自己這些守城的首當其沖,說不定會被群牛吃掉!

    他們這麼想,可是冤枉老牛們了。這些牛天生只會吃草,最多吃些麥子蔬菜,便是幸福得象過年一樣了。哪有人見過,牛會吃人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沒人見過牛站起來揮刀大叫的,因此士兵們堅守城池,絕不肯開門,與牛戰斗。

    牛妖見士兵們不開門,心中惱怒,大聲怒吼著,指揮著部下眾牛,修建攻城工事!

    成群結隊的牛,排成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到樹林里去伐木,不多時,又整齊地走回來,每頭牛都抱著肩上一根巨木,仰天大笑。

    牛妖扛起一根巨木,向河中一扔,登時架在護城河上,成了一根獨木橋。

    城上士兵們看得害怕,慌忙舉起弓弩射擊。那牛妖卻是皮粗肉厚不怕射箭,利箭著體,便似給它撓癢癢一般,毫不能造成傷害。

    巨木繼續向河上丟去,獨木橋變成了兩根。照這樣計算,不用多久,便可結成一座大橋,讓群牛過河攻擊。

    牛妖看著河面上的木頭,心中也在嘆息。

    它本來是不想進攻堅城的,可是大王又派鬼發來命令,要它率軍進攻金陵,縱然攻不下,也要狠狠嚇唬他們一下。

    王令如山,牛妖不敢怠慢,只得親率牛軍,前來進攻。

    身後這些牛兵,都是它從鄉間找來,用邪曲激發它們的凶性,控制其心志,帶著它們,前來進攻城池。只是它們雖然凶性激發,武技也自然天成,卻沒有它這般粗厚的牛皮,一旦箭雨射來,定然大有損傷,這可是關懷同類的牛妖不願看到的。

    正在尋思,忽然听到一陣歡呼之聲,從城門處傳來,緊接著,吊橋轟地一聲,落了下來,砸在護城河上。

    牛妖訝然抬頭,卻見一個少年昂然從大開的城門中走出,衣著甚是古怪,卻是一件短裝,只在背後系著一個大紅披風。

    城頭上,絲竹之聲響起。十二個風姿綽約的美少女,坐在城頭之上,撫琴弄簫,音樂聲卻甚是慷慨激越,是一支任何人都未曾听過的樂曲。

    那個少年,便是大唐朝廷至高無上的權臣,受萬民景仰的中書令李小民便是!

    而城上的少女,便是他府中私人樂隊,所奏之曲,乃是李小民所作的“斗牛士之曲”,配上他所穿的標準的斗牛士制服,果然是英姿勃勃,令遠處繡樓上大膽向下觀戰的少女們,俱都雙目閃光,芳心暗許。

    周圍的房頂上,已經站了許多百姓,都想看一看中書令大人大展神威,擊敗牛妖的場面。雖然害怕牛群破門,大肆殺戮,可是想到中書令大人如此本領,也就心中坦然了。

    李小民微笑著向四周的觀眾們揮手致意,站在城門處,看著那高大的牛妖,緩步走出來,踏上吊橋,冷笑道︰“牛怪!!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來與我大唐為敵?”

    牛妖仰天冷笑道︰“狗太監!我們大王的名號,威震天地,說出來,怕嚇死了你!來吧,若有種的,可敢與我單挑麼?”

    李小民眉毛一挑,對老牛也能說出單挑這種而驚訝有趣,緩步走下吊橋,微笑道︰“也好!你若有膽量,便來抓我好了!”

    他將手中一塊紅布一抖,大展開來,翻覆一下,微笑道︰“牛怪,來!”

    一見那塊紅布,以及手持紅布少年所做的侮辱性動作,牛妖的眼楮登時就紅了,理智也先放到一邊,大步狂奔而上,一頭便撞向那個少年!

    李小民微微一笑,縱向飛退,落到距吊橋不遠處的護城河邊,笑道︰“牛來!”

    他的動作,頗具侮辱性,讓心高氣傲的牛將如何忍耐得住,一低頭,頭上經過千錘百煉的牛角處,黑光閃爍,哞地一聲,向李小民狂沖而去!

    李小民揮舞紅布,小心地用它擋住自己腳步地動作,待得牛妖沖近,迅疾飛身閃過,但見牛妖沖到河邊,已經是收不住腳,巨大的身體,轟地一聲,落到了河水里面。

    被河水一激,牛妖果然清醒了不少,只是不象他誘惑的那些普通牛們醒悟過來,伸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怒道︰“狗太監,有種別躲!”

    李小民縱身跳上吊橋,笑道︰“狗牛頭,有種別追!”

    看著他一步步退入城中,牛將怒不可遏,伸蹄扒住岸邊,三下兩下,爬到岸上,仰天狂嘶一聲,一頭撞上吊橋,直向城門中的李小民沖去!

    李小民揮舞手中巨大紅布,左右亂晃,晃得牛妖眼花繚亂,不知該撞哪一處,李小民卻趁機退到城中,笑道︰“牛頭,有種別追我啊!”

    他越不讓追,牛妖就越是惱怒,站起身子,大步追來,走到城門處,卻是砰地一聲,在城門上方的城牆上,撞了個眼冒金星。

    李小民站在城里,回頭一看,笑道︰“笨牛就是笨牛,簡直是笨死了!”

    牛妖大怒,嘶吼著伏身追來。它一趴下,便不嫌高大,象一頭普通的牛一般,四蹄著地,巨大的蹄聲震得地面一陣狂顫,瘋狂地向李小民撞過來!

    李小民大步飛退,手中紅布亂揮,一步步退到大街之上,看著老牛仍在大步追來,臉色微變,手中紅布猛揮,喝道︰“不許過來!”

    老牛怒發如狂,哪肯听他的,低頭猛沖,便要一頭撞他個骨碎筋折!

    李小民大半個身子,隱于紅布之後,感覺著老牛沖近,陡然飛身向一邊閃去,連紅布也不要了,直丟在風中,讓它被風吹著,向老牛沖去!

    牛將一愣,突然被大紅布裹在臉上,遮住了視線,腳下卻是無法停住,依著慣性狂沖向前,轟地一聲,掉進了一個早就挖好的巨大陷阱!

    那陷阱,又深又闊,里面張開了一張巨網,牛將掉下去,剛好落在網上,四周士兵,歡聲雷動,用力一收網,將整個牛身,束在網中,縛得結結實實,根本就不可能掙脫出來。

    牛妖大驚,狂嘶一聲,使開周身法力,便要掙脫大網。誰知法力剛一運起,便覺迅速外泄,似是被那張大網一下了吸走了一般。

    李小民走到陷阱邊,低頭看著拼命掙扎的老牛,微笑道︰“牛頭,不要掙了!我這鎖妖網,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弄到的,你的法力,在里面根本用不上!”

    在他心里,想到了從公孫不敗的丹房中找到這張網時,還在暗罵公孫不敗制得不好,這麼大的網,連扔出去都困難,哪有什麼妖怪會老老實實地等著你把網張開,縛在他的身上?可是現在,卻果然派上了用場,讓他感嘆,只要物盡其用,定能發揮出極大的效用!

    下面的老牛,被捆得結結實實,象被網網住的網蟲一般,讓李小民看得可憐,溫聲道︰“牛頭!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只要你把主使者的名字說出來,我就放你一馬,讓你逃生!”

    牛將在網中舉頭冷笑道︰“胡說!我生長于此地,受大王厚恩,粉身難報!你讓我背叛大王,除非太陽東升!”

    李小民臉色一變,怒道︰“牛頭,你不肯說,我自有辦法讓你開口!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無情!”

    牛妖仰天大笑道︰“你放心,爺爺早就料到這一天了!”

    話音未落,便見牛口中鮮血狂噴,看得李小民大驚,失聲道︰“不好,這牛嚼舌自盡了!”

    牛妖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牛頭一垂,在網中便不動了。

    牛妖幽魂,自牛身上溢出,迅速向地下滲去。寧可去陰曹受苦,也不要吐露主人秘密。若是李小民膽敢攔阻,它已經打好了魂飛魄散的主意。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40 PM

第三十七章

    李小民立于坑邊,看著牛妖的尸體沉思。不知道那大王是什麼怪物,竟然能讓這頭牛,也做出嚼舌自盡的大義之舉來。

    城外的吼聲打斷了他的思索,他回身向城外看去,卻見那群牛都已經狂躁起來,瘋狂沖向城池,手中都拿著兵刃,似要屠城為主牛報仇一般。

    守城士兵們見勢不妙,慌忙拉起吊橋。那些牛立腳不穩,大都沖到護城河里,撲通之聲,不絕于耳。

    被冷水一激,牛們都清醒過來,哞哞低鳴著,在水中漂浮,被河水沖著向下游而去。

    而其他的牛,卻在護城河邊停下腳步,舉手指著城頭大罵。只是所罵之言,盡是牛語,哞哞連聲,讓城上士兵听得莫名其妙,卻也暗自心驚。

    更有牛悲憤莫名,流著悲痛的淚水,扛著巨木走到河邊,用力放下,齊心合力搭建起了浮橋,誓要沖進城中,屠城雪恨!

    守城士兵盡皆悚懼,卻束于中書令剛剛下的命令,不能放箭。

    李小民搖頭苦笑,緩步走到城門前,喝道︰“放下吊橋!”

    他孤身出城,也是無可奈何。這千余頭牛,乃是附近農家干農活的根本,若沒有它們,難道真的要自己屬下的鬼魂,去幫人拉犁耕地不成?

    因此,這些牛不但不能殺,還要好好地救下來,千萬不能讓它們受傷了。

    群牛見吊橋放下,倒怔了一下,再看到一個少年緩緩走過吊橋,都不由大聲怒吼起來,知道這就是在城里面害死主牛的罪魁禍首了!

    剛才主牛對它們的精神聯系中斷,眾牛皆知,雖然不知道主牛是怎麼死的,但是被這少年引入城中而死,已經是無可置疑了!

    看著群牛揮刀怒吼沖來,李小民縱身一躍,輕飄飄地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腳尖在一頭牛的頭頂上輕輕一點,借力躍出,飄然落到護城河邊,看得城中大膽下來觀看戰斗的少女,俱都眼中放光,大贊他的姿勢美妙。

    站在護城河邊,李小民隨手解下身上披風,看著眾牛氣勢洶洶地殺來,微微一笑,手中大紅披風輕輕擺動,在群牛的面前晃來晃去。

    受到這樣的挑釁,群牛本來就不多的理智之火徹底燃盡,盡都伏下身子,四肢著地,怒吼著沖向那殺主大仇!

    披風晃動,少年縱身飛起,在群牛的頭上,一飛沖天,飄飛半晌不肯落地。

    只听他的腳下,撲通通一陣亂響,群牛都落在水中,被河水沖得向下游飄去。

    在下游的方向,走來一群兵丁,手中拿著套桿,套住河中牛頭,將它們拉上岸來。

    這些人,卻是受了李小民之命,從另一個城門繞過來,準備抓牛的。現在牛們都已被冷水激醒,在士兵們的看押之下,凍得渾身發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小民落到地上,便看到又有一大群牛凶猛沖來,他縱身再沖上天空,再落下,再沖上,再落下,來回多次,終于把這一千頭牛都成功地騙到了水中。

    干完了這麼多重活,李小民也累得幾乎口吐白沫,心中哀嘆道︰“唉,晚上要陪皇後、公主睡覺,白天要處理政務,還要來表演斗牛給老百姓看!什麼中書令,我就是南唐最苦最累的一個奴隸!”

    他隨手丟下披風,緩步向城內走去,一邊還要保持風度,揮著手,向四周鼓掌歡呼的百姓們致意。

    繡樓上和地面上的少女們,眼楮中都是星光閃爍,看著這位英俊瀟灑的中書令大人,芳心怦然跳動,大有非君不嫁的架式。

    可是一想到他的身體已經被利刃所傷,不能算得完整的男人,便不由讓這些少女們含泫欲滴,痛不欲生,對他失去雞雞的強烈身心痛苦,感同身受!

    但也有一些堅強的少女,用堅定的目光,痴情地看著李小民,心下暗自發誓,此生定然要幫助這苦命的英雄少年,走出失身的陰影,便是用自己一生時間來服侍他,陪伴他,也是心甘情願!

    看著少女們如欲噬人的目光,李小民心中打鼓,臉上卻還是努力笑著,保持著中書令大人的威嚴,上了馬,揚長而去。

    他剛一走開,大多數痴情少女們還在痴痴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時,便有更為清醒的痴情少女們一擁齊上,奔出城門,揪住他丟在地上的那件大紅披風,用力爭搶,嗤嗤一陣亂響,將那好好一件披風,撕成了碎片,成為許多少女們一生珍藏的寶物!

    此後,中書令大人斗牛時的英姿,便成為了金陵城永遠的傳說,為官吏百姓們所津津樂道。而斗牛這一傳統節目,也從金陵城開始流傳開來,並在大唐各地發揚光大,不知有多少男孩,看了中書令大人的英姿之後,發下誓願,一定要成為一個勇敢無畏的斗牛士!

    從此之後,金陵便成為了斗牛士的故鄉,無數英勇的斗牛士,從這片土地中成長起來,懷著對中書令大人永遠的敬仰,義無反顧地投身到斗牛的英雄行列之中。

    而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便是英勇無畏的大唐中書令——安南侯李小民!

    ※※※

    深夜,周皇後的寢宮之外,一個黑影,一閃而沒。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地閃身進了寢殿,走過幾個宮女面前,那幾個宮女看到他,慌忙跪倒叩拜,不敢攔阻他的腳步。

    越過長長的走廊,那個身影,緩緩逼近周皇後的臥室,伸出手,輕輕地推開臥室的門。

    睡在臥室之中的,有一個小宮女,睜著惺松睡眼,正要起身點燈觀看,卻被那個黑影按住,伏在耳邊說了一句,那小宮女立即戰戰兢兢地躲了出去,不敢呆在臥室之中。

    她出去時,隨手帶上了門,臥室之中,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影緩緩走近鳳榻,低下頭,看著床上熟睡的美人,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床上所睡美人,嬌慵美艷,卻又高貴無比,正是大唐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此時蓋著錦被,正甜甜地沉浸在夢鄉之中。

    那個黑影,悄悄地掀開錦被,伸出魔手,輕輕撫摸著周皇後雪白粉嫩的大腿,小心地替她解開小衣,褪下了粉紅色的褻褲,讓大唐皇後最隱秘的禁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低著頭,靜靜地欣賞著周皇後美妙的裸體,這個黑影,伸手在自己身上輕輕解開腰帶,衣衫如蝴蝶般,飄飄落地,不多時,便已脫得干干淨淨。

    他赤裸的身體,緩緩爬上床去,毫無顧忌地壓在周皇後身上,小心地對準她溫暖的玉體,微笑著,與她合為一體。

    過了一會,周皇後才悠悠醒轉,發覺身上已經多了一個人,不由一怔;可是從那人動作的頻率,以及熟悉的體態上,讓周皇後知道了那就是她最熟悉的人,只得輕嘆一聲,任由他舞弄起來。

    大床另一側的桌子上,突然亮起了一盞燈,一個只穿著內衣的嬌弱少女坐在床上,手中拿著引火的火折子,驚訝地看著自己母後。

    看著這般驚人的情景,少女不敢置信地喃喃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陡聞此聲,周皇後的嬌軀不由劇烈顫抖了一下,閉上眼楮,羞得淚珠滾滾,不敢看自己幼小的女兒。

    安平公主瞪著他,見他們都不說話,便從床上爬過去,一把掐住男子的胳膊,用力一扭,斥責道︰“壞太監,我問你,你在對我母後做些什麼?為什麼她好象很痛苦的樣子?”

    听到女兒天真的問話,周皇後真的很痛苦地閉上了眼楮,滿心羞慚恐懼,生怕被女兒當場捉奸之後,引來什麼可怕的後果。對于她的問題,也不敢回答一聲。

    李小民倒是落落大方,一邊奮力在皇後娘娘鳳體內沖刺求歡,一邊氣喘吁吁地回答道︰“回稟公主殿下,我們在做愛!”

    听到這斬釘截鐵的回答,周皇後痛苦地呻吟一聲,將臉整個埋在錦被之中,已經是無顏再見自己的女兒了。

    安平公主卻是一臉的疑惑,訝道︰“做愛?這是什麼意思?”

    李小民耐心地解釋道︰“就是男女之事啦!男人和女人做了這種事,就會生下小寶寶的!”

    安平公主微一怔神,忽然大怒道︰“好啊,你這個壞東西,你敢和我母親做這種事!看我不抓你到內事房去,一頓棍子打死你!”

    她轉過頭,憤怒地向周皇後質問道︰“母後!你是金枝玉葉的萬金之軀,為什麼要和這個卑賤的壞太監,做這種勾當?”

    周皇後已經羞得泣不成聲,卻還要承受李小民的狂猛沖擊,痛苦與快樂一齊襲來,讓她幾乎禁受不住,卻只能埋首低泣而已。

    李小民卻是滿臉悲傷地嘆息道︰“公主殿下,你不要怪我們吧!要怪就怪那個可惡的妖女,她設下法術,讓你喜歡吃我的雞雞;還讓娘娘也喜歡吃,這樣都是不對的啊!除此以外,她的法術還讓我喜歡來和娘娘做愛,這也是不對的,微臣心里明白,可是法術被施到身上,我們想抵擋,也抵擋不了啊!”

    安平公主一怔,想起當初在洞中,果然看到那個巨大的美女施展法術,讓母後和李小民做了那種事,現在她們做的事和當初的事其實是一樣的,不過是換了個姿勢。

    ※※※

    皇宮大殿之上,周皇後嬌弱無力地坐珠簾之後,努力保持著威嚴,舉目凝視著下面的群臣。

    群臣沒有發現周皇後的異狀,只是奇怪她今天怎麼說的話少了些,卻不敢抬頭細看,只是一一地上奏著政事。

    可是周皇後的真實情況,卻瞞不過大唐重臣李小民。他滿臉肅穆的表情,持笏看著上面的周皇後,眼中卻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看得周皇後一陣嬌羞,想起昨夜的荒唐,不由羞得雙頰赤紅。

    待得眾人奏完,李小民微微一笑,持笏上奏道︰“啟奏娘娘,昨日那些牛發了瘋,現在已經好些,可是還不可輕視,請娘娘下旨,要金陵附近所有農家,都將牛關好,要時時注意,不得掉以輕心。”

    一邊說,他心中一邊胡思亂想︰“瘋牛?難道說,瘋牛病就是從這里傳下來的?那倒是有趣了,回頭弄些瘋牛肉倒賣到北趙去,整他們一家伙,再讓他們整天想要來打大唐!”

    周皇後點頭道︰“準奏!”

    李小民又奏道︰“恩科之事,宜稍稍緩行。只因現在正處多事之秋,妖孽橫行,恩科可暫時放一放,免得被妖孽所乘,釀成禍亂。”

    周皇後點頭道︰“準奏!”

    李小民又上奏了幾件事,周皇後都是這一句話,弄得群臣也都奇異起來。

    李小民卻是腹中暗笑,昨夜他賣力狠干了一夜,弄得周皇後氣息奄奄,現在也只是勉強爬起來,坐在那里說不定已經困倦得睡著了。能努力說出這兩個字,還算她比較清醒。

    既然身為情夫,總得維護情婦的尊嚴,當然這不包括在床上的時候。李小民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階前的大太監,那司禮太監本是他的心腹,見內宮總管大人示意,會意地微一點頭,高聲叫道︰“退朝!”

    眾官下得殿來,向李小民深揖致意,一一離去。只因李小民是住在皇宮里面的,不用急著走,因此送走了眾官,在大殿側面的政議廳里,來回踱步,思考著心事。

    他倒背雙手,走來走去,心中沉吟道︰“這次的幾個妖怪,是虎、鼠、牛,嗯,不對,算起來應該是鼠牛虎才對!照這樣算來,下一個,應該是兔子了吧?”

    他抬起頭來,向一旁侍立的小吏下令道︰“傳我命令,各村各寨,都要派出人手,掃蕩田間,殺光所有的老鼠兔子!若有養兔子的,一定也要殺光所有家兔!告訴他們,若不殺光這二物,他日妖怪再作起亂來,說不定會讓他們屠村滅門!”

    小吏慌忙躬身,將這恐嚇威脅之語記下,準備傳達下去。

    李小民又道︰“金陵附近駐扎的各支軍隊,輪流出去打獵,注意要多獵野兔!到時候論功行賞,殺野兔多的,可以在功勞簿上,多記一筆!”

    他揮揮手,示意小吏下去,心中冷笑道︰“鼠牛虎兔,下一個派出兔子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連力氣大的虎牛都打敗了,倚多為勝搞鼠海戰術的老鼠也都在金陵徹底消失,兔子又有什麼可以倚仗的呢?還是想想下一個,算起來,下一個應該……”

    他的臉色忽然變了,喃喃道︰“龍!”

    憂慮的思緒迅速在他心中升起︰“若是龍的話,那可就麻煩了!上次一條幻龍,還搞得我焦頭爛額,現在還沒把幻龍徹底操控好;若再來一條真龍,該如何應付?”

    他仰面向天,皺眉沉吟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今之計,也只有努力幫助水柔天女獲得真陽,按照愛欲天女答應過要幫助我的話,若她們出來,或者能幫我擋上一陣吧……”

    ※※※

    接下來的幾天,李小民每天宿在周皇後宮里,與她肆意交歡,有時還拉上幾個美貌宮女來助興。周皇後雖然初時羞澀,但時間一長,也就適應,對宮女們的幫助也就不在意了。

    為了早日釋放出愛欲天女,讓自己打架多幾個幫手,李小民只得每天呆在周皇後寢宮之中,不停地和皇後娘娘交歡,以幫助她的女兒獲取真陽。為此,他把所有國事,都交付手下鬼魂,反正那里面的行政鬼才多如牛毛,隨便抓幾個就能處理完南唐的國事了。

    李小民雖然每天都很爽沒錯,卻也注意身體,注重勞逸結合,吃飯時盡量多吃,保證身體所需營養。

    有的時候,他從周皇後床上爬起來,也不穿衣服,就坐在一邊的桌子旁邊,也不動手,身邊自然有美少女們拿起雞鴨魚肉,喂給他吃。

    李小民一邊吃東西,一邊享受安平公主小嘴乖巧的吸吮,心里還在想︰“哼,我吃這麼多好吃的東西,簡直就是給她吃的!這麼多雞鴨魚肉,都是蛋白質啊,在我體內迅速轉化為高蛋白,都讓她吃去了!”

    在這樣沒白沒黑、加班加點、賣力苦干之下,終于有一天,李小民正坐在椅子上享受安平公主跪地服侍,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愛欲天女欣喜的聲音︰“好兄弟,好了!我已經能夠感覺到,那個女孩體內所積真陽,已經足夠了!現在,你只要把她帶過來,交給水妹妹,就可以了!”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41 PM

第三十八章、三十九章

    安平公主很愉快,在李小民拉著她向外面走的時候,還在甜甜地問︰“小民子哥哥,我們這是去哪里啊?”

    李小民微笑著,慈愛地摸著她的頭,笑道︰“哥哥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他挽著安平公主的縴手,二人也不穿什麼衣服,直接就走出宮殿,向那一處被封禁的花園走去。

    此時天色已然一片黑暗,天氣倒是不冷,何況李小民還會用仙術造出一個小小的溫暖環境,環繞在自己二人周圍。而路上的太監和宮女也都象被鬼迷了一樣,在自己的路上來回亂走,就是走不到李小民二人附近來,更不用說會遇到他們了。

    那一處花園早已被封禁,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有妖物,是被中書令大人抓住關在里面的,沒有人敢進入。因此,守門的侍衛也早就被撤掉安置到宮門處守衛了,日常的守門工作,就交給宮女的鬼魂們負責。

    看到仙主與安平公主緩步走來,宮女們慌忙下拜,俯伏在地,不敢抬頭。只有羅依依抬眼偷瞧安平公主,想著她身上有自己的血脈留存,現在多半已經被仙主大人壞了貞潔,甚至半夜裸身出游,由此可見平日里她過的是什麼日子,不由心中微痛,卻也不敢露出來,只是在李小民面前叩頭禮拜,不敢吱聲。

    安平公主卻未能看到這位隱身無形、貌美如仙的老祖宗,只是拉著李小民,興奮地在前面走著。

    走到那一處大洞,李小民抱起安平公主,不顧她大聲驚叫,縱身便向洞中跳了下去。

    既然有捷徑可走,而飄浮術又練得很好,李小民便懶得再去鑽地道了。

    當他飄飄落下之是,一雙玉掌早在下面伸手接著,看他們飄然落在掌上,一雙含笑雙眸正在靜靜地看著他們,正是美麗至極的女神,愛欲天女。

    李小民放下安平公主,讓她躺在玉掌之上,也不多說什麼,飛身躍起,浮到愛欲天女面前,抱住她的櫻唇深深一吻,隨即便浮上去抱緊瓊鼻,腰部前挺,讓下體和柔嫩紅唇,來一次親密接觸。

    愛欲天女柔順地微笑著,伸出鮮紅香舌來服侍著他,半晌後,直到李小民興奮地發泄過了,才溫柔地將他的真陽一點點地咽入喉間,化為法力,遍布周身。

    安平公主坐在一邊,卻看得大為著急,跳起來叫道︰“喂,那是我的,你不許偷吃!”喊了幾聲,愛欲天女卻已經吃了下去。

    安平公主氣鼓鼓地坐在一邊,只是看愛欲天女體型巨大,不敢去惹她。

    愛欲天女微笑著含吮了一陣,柔媚地看著眼前的美少年,輕輕舔盡他身上,捧著他們二人,向地道下方飄飛而去,直向那高大的七彩瀑布沖來。

    當七彩瀑布再度泛射出彩虹似的光芒,將他們送到很遠的下一層時,李小民睜開眼楮,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那一處水晶般的殿堂之內,而安平公主也象上次那樣,昏迷過去,躺在湖邊,不能動彈。

    愛欲天女捧著李小民,走到湖邊,緩緩在晶石地面上跪下,微笑喚道︰“好妹妹,大功告成了!”

    湖水蕩漾,一個似水般柔和的美女從水中緩緩升起,滿身晶瑩奪目的光芒,襯著她窈窕誘人的美妙身材,讓李小民再度忍不住流下了口水,一雙眼楮,盯著她高聳的晶乳、縴細腰肢以及裸露的美腿、下體不放。

    她幽怨的大眼楮,幽幽地看了李小民一眼,想起上次他對自己做的事,不由玉頰飛紅,輕輕嘆息道︰“你又來了!”

    李小民倒是不念舊惡,微笑道︰“沒錯,水姐姐,我又來幫助你獲取真陽了!你說吧,這一次還是從你的櫻桃小口來嗎?”

    他仰起頭,看著這位晶瑩女神的香唇,感覺到櫻桃小口來形容她的嘴並不合適,櫻桃大口也不太好听,因為和她臉部的比例比起來,她的嘴形還是很好看的,比較起來也並不大,那含吮的功夫,更是讓他記憶猶新,恨不得再嘗一次才好。

    水柔天女滿面羞紅,啐道︰“來了就不說好話,總想著佔人家便宜!”

    李小民卻是一臉無辜,叫屈道︰“水姐姐,話不能這樣說,我是急著把你們救出來,好看看你們的真身到底是什麼千嬌百媚的美貌模樣,所以才不辭勞苦,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面,湊足了你需要的真陽,這不把盛載真陽的容器也帶來了!你還要說人家,這不太傷人心了嗎?”

    委屈之下,李小民忍不住抬手擦眼,滿心傷感,淚珠似乎也真的要奪眶而出一般。

    水柔天女忍不住抿嘴一笑,隨即忍住,幽幽地嘆息道︰“這麼說,倒是勞累你了。”

    李小民慌忙抬起頭來,滿眼放光地道︰“不勞累,為了姐姐你,我就算精盡人亡,也是在所不惜!”

    水柔天女登時滿面羞紅,抬起晶瑩玉掌,捂住面頰,不敢看他。

    愛欲天女微笑著將愛欲天女按到自己酥胸前,擋住他亂說的小嘴,微笑道︰“水妹妹,不要听他的,快些動手吧!”

    水柔天女放下手,努力平息自己紊亂的神思,伸手一招,沉睡在湖邊的小小女孩,便緩緩飛到她的手中,一絲不著地躺在她的玉掌之中,雪白的肌膚,在晶瑩玉掌襯托下,白嫩可愛至極。

    水柔天女眼波流動,微笑欣喜地看著她,輕聲嘆道︰“真是太好了!她體內積蓄的真陽,可以供我暫時使用,至少打通下一層的通道,已經是沒有問題了!”

    李小民從愛欲天女的手指縫中向外偷看,但見水柔天女緩緩低下臻首,將巨大晶瑩的香唇湊到安平公主唇上,輕輕一吸,便有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從安平公主小嘴里面流出,成一條直線,向上飛去,如牛奶般順滑地流入水柔天女口中,被她一點一滴,珍惜地吸了下去。

    李小民看得有趣,心中暗道︰“真好玩!別人喝奶是下流,她倒是上流了!看起來還真象牛奶,她喝起來表情那麼高興,大概也很好喝吧?咦,不對啊,若那是牛奶,我不就成了她們養的奶牛了?”

    正在胡思亂想,卻見水柔天女已經將那小小軀體內積蓄的真陽吸盡,意猶未盡地輕舔櫻唇,緩緩一推,安平公主的身子便如來時一般,倒飛回去,輕輕落在湖邊地面上,依然是沉睡不醒,絲毫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最珍愛的美味,已經被人趁她睡著時偷吃了。

    水柔天女盤膝坐在水面上,五心朝天,盤坐練功。一蓬白色的煙霧自她頭頂上緩緩飄起,便似水蒸汽一般,一直沖到岩洞頂部。而在她的身上,光芒閃爍,顯得這窈窕裸女,聖潔無比,偏又帶著一絲難言的嫵媚性感之意。

    李小民從指縫間,看著寶相莊嚴的水柔天女,一股崇敬之情,自心底油然而生,崇敬地咽著口水,心里暗道︰“我幫到女神了,我真是厲害!既然幫了她,那麼等會兒和女神做一次,她應該不會那麼小氣拒絕吧?”

    一邊想著,他赤裸的身體便起了生理反應。愛欲天女捂著他的身子,哪里會不知道,不由微笑起來,將他捧到面前,伸出香舌,柔媚地看著他,輕輕舔舐著他的尖端,小心地將那支小小的牙簽,含進了香唇之中。

    水柔天女盤膝練功許久,終于煉化了李小民賜與的真陽,滿足地嘆息一聲,睜開眼楮,卻看到自己的姊妹跪在潭邊,在輕輕舔著那個微小少年的下體,不由滿面羞紅,轉過了臉去。

    愛欲天女放下李小民,微笑道︰“水妹,你可有什麼進展麼?”

    水柔天女含羞點頭道︰“是!已經差不多積攢夠了,再多一點真陽,大概就能打通下一層,帶他到火姐姐那里去了!”

    李小民听得精神一振,想著下面一定還有一個女神在等著自己寵幸,不由躍躍欲試地道︰“好啊!我們再來努把力,快點去火姐姐那里,幫她離開這麼悶的地方!”

    愛欲天女抿嘴微笑,昵聲道︰“水妹妹,我看你還是不要害羞了,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借助他的真陽,你就來和他交歡一次,好不好?”

    水柔天女抬頭看著那滿眼放光的小小少年,羞得一頭扎進水下,仿似和水交融在一起,再也看不到她的蹤跡。

    愛欲天女捧著李小民,飄然落到水面之上,在水上毫無阻礙地滑來滑去,幽幽嘆息道︰“水妹妹,快出來吧!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些天來到金陵的那些妖怪,身上好象都帶有奇怪的氣息,象是從強大的妖魔那里沾染上的味道。若是我們從前的對頭找上門來,那可就麻煩了!為今之計,只有快些動手,讓我們恢復強大的力量,才能保住我們自身的安全!何況,你現在的身子,不過是你的法身,又不是真身,那麼害羞做什麼?”

    叫了許久,才見水柔天女羞答答地從水下出來,嘆息道︰“好姐姐,不要叫了!就算是法身,那也是與我們真身心心相連,說是我們本人,也不為過!你放心,我會以大局為重,不會讓姊妹們空等一場的!”

    愛欲天女這才放心,微笑著將李小民放在水面上,昵聲道︰“那好,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李小民浮在水上,只有小半個身子沉在水下,不由驚訝,奇道︰“咦,為什麼我不會下沉?是這水比較粘稠,象死海一樣嗎?”

    愛欲天女抿嘴笑道︰“才不是!你的身體,已經被我和水妹妹改造過了,已經接近于水質之體,即使是落到海里河里,也不會淹死!”

    李小民這才放心,伸手在水上一劃,身子便輕輕松松地滑行過去,接近了水柔天女,微笑道︰“好姐姐,就讓我來幫助你,獲得你急需的真陽吧!”

    他仰起頭,真摯地看著水柔天女,大義凜然地道︰“為了姐姐們,為了天下的百姓不受妖魔所襲,來吧!”

    說著,他一頭躺倒,安安靜靜地在水面上仰臥著,等待著水柔天女自己上來。

    兩位女神,感動得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愛欲天女掩口嬌笑不停,水柔天女卻是羞得掩面泣道︰“愛姐姐,你看他,怎麼這個樣子!這樣我還怎麼有心情和他、煉化真陽!”

    愛欲天女嬌笑著游過來,伸出一根縴縴玉指,堵住李小民的嘴,順便將他的視線一並擋住,嬌笑道︰“好了妹妹,不要怕,他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你上來吧!”

    水柔天女羞羞答答,擔心地看了李小民好幾眼,才勉強自水上飄來,落到李小民的身上,夾緊玉腿,將他緊緊夾在里面。

    李小民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一股溫水般的柔嫩肌膚將自己的大半個身體緊緊包裹住,只留下頭腳露在外面,不由暗呼好爽,這般爽快,雖然是整個身子都被緊緊束縛著,卻也爽得厲害,收縮的功力更是厲害至極,跟女神做起來,和跟人類美女做,感覺就是不一樣!

    水柔天女騎在他小小的軀體之上,輕輕收縮著美腿之間的晶瑩肉體,羞得不停低泣,卻是自天地間降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

    但見一片波浪涌起,廣闊的湖面,霎時間從中分開,如被刀割一般,化出一條碧波通道,在三人身邊形成兩片平滑如鏡的水晶牆壁,讓三人同時墜落下去。

    同時和兩位絕色美女玩極限下落游戲,確實是十分刺激。李小民一時心驚,回頭緊緊抱住愛欲天女的玉指,瞠目看著兩位美麗女神下落時玉體輕盈、長發飄飛的美妙的形象,心神俱醉,看著水晶牆壁在她們背後不停地飛速上升,品味這般下落時的失重感覺,一時間,爽快無比。

    他們飛速下落,不知向下墜了多久,李小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熱浪自下方襲來,好象是靠近了一個很熱的地方,而他們兩邊的水晶牆壁,漸漸也變成了火紅之色,不由暗自驚心。

    兩位美女,下墜勢頭漸緩,飄飄落下。李小民眼看著火紅晶壁驟然消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空曠巨大的火紅岩洞,到處都布滿了紅寶石般的火紅岩石,整個洞內,酷熱無比。

    汗水霎時從李小民赤裸的身體內冒了出來,抬頭再看兩位女神,卻仍是一身清爽,一滴汗珠都沒有流出來,不由讓李小民暗自佩服,心道︰“做神就是好,到了夏天也不會出汗!唔,如果有機會,我也得弄個神來做一做,至少也得弄個女神來,每天想做就做,那可有多爽!”

    岩洞那一側,烈火熊熊燃燒,看起來象個巨大的火爐,讓李小民不由想起了從前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某個飛機場上面熊熊燃燒的大片烈火。

    李小民暗暗心驚︰“這里這麼熱,難道是地獄嗎?她們帶我帶這里來,不是要審判我的淫行吧?”

    斜眼看著兩位女神,李小民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是有判官或是魔鬼來審判我,我一定得拖她們兩個下水,反正她們都跟我犯過淫戒了,就是做女神,也算她們犯了戒條!到時候受罰一起受罰,就算在地獄里面,也得拖她們跟我一起,到時候想干就干,苦中作樂,地獄里的生活,也就不會太難受吧!”

    這樣胡思亂想著,被愛欲天女用兩根玉指拈著他的腰,走到那漫天烈火之前,嬌聲喚道︰“火兒,你在里面嗎?”

    喚了幾聲,忽然看到一大蓬烈火迎面撲來,李小民被熱浪所襲,慌忙叫道︰“快躲開,會燒傷的!”

    想起在那次飛機場大火中傷亡的無辜民眾,天性善良的李小民不由一陣黯然,暗自念起避火訣,絕不肯讓自己也落得這般慘景。

    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從烈火中響起,火焰分開,但見一個美貌女子昂然從里面踏了出來,朗聲大笑道︰“我說你們弄來了什麼人,原來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這樣的小子,能有什麼真陽,也想和我交歡嗎?”

    這女子,身材高挑,足有李小民的兩倍有余,嬌軀卻是窈窕性感至極,看得李小民幾乎流出了鼻血。

    她的肌膚,帶著火紅的顏色,看上去晶瑩透亮,卻又有著灼熱的感覺;她的頭發,卻是由燃燒的火絲所組成,在風中輕輕飄蕩,象一團團燃燒的烈火,就算她下體的毛發,亦是通紅的火焰組成,一絲一毫,每一根都似乎在燃燒一般。

    李小民盯著她的酥胸,但見嫣紅的不止蓓蕾而已,整個高聳玉峰,都是赤紅色的,卻十分豐滿,走起來輕輕顫動,誘人至極;縴腰火紅,盈盈一握,更襯得她隆乳豐臀,性感誘人得令人嘆息。

    李小民一邊伸手揉著鼻子,嚴防鼻血流出,一邊暗自嘀咕︰“這位也是女神嗎?好象一位打籃球的女巨人啊!是不是這幾位女神,一個比一個矮,可是法力又是怎麼算的,越高的法力越高嗎?好象又不象。”

    那美麗女子緩緩走過來,仰頭看著兩位高大的女神,微微一笑,凌空飄起,飛身來到愛欲天女前方,爽朗地笑道︰“小愛,你來了嗎?”

    愛欲天女微微點頭,柔聲道︰“火兒,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火兒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她的目光,落在李小民的身上,戲謔地看了半晌,忽然伸出手,在他的小弟弟上面輕拂了一把。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42 PM

第四十章

    李小民捂著下體呻吟一陣,痛苦漸漸消失,回過頭,怒視著那個火焰美女,心中暗怒。

    愛欲天女也皺起娥眉,輕聲道︰“火兒,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脫困,都得需要他了啊!”

    火兒卻皺起了眉頭,嫌惡地道︰“這個小子,才長多大點兒,也想跟我交歡,得我元陰麼?”

    李小民听得憋氣,便張口反駁道︰“不是我得你元陰,而是送真陽給你,你不要搞錯了!”

    火焰美女扭頭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水柔天女卻飄飛過去,拉住她,柔聲勸慰。

    李小民心頭煩悶,舉頭看著愛欲天女的盈盈雙眸,皺眉道︰“愛姐姐,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從頭解釋一下吧!”

    愛欲天女猶豫了一下,卻听那火焰美女大聲道︰“不要說!愛兒,我們的來歷,怎麼能說給這個小不點兒知道?”

    李小民大怒,回身斥道︰“胡說!和這兩位姐姐比起來,你才是小不點,還要亂說話!你也不想想,依你的身高,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火焰美女臉現怒色,伸出縴縴火指,輕輕一戮李小民的屁股,李小民便痛得大叫起來,扭著身子,便想飛出去。

    水柔天女紅著臉飄過來,伸出縴手在李小民屁股上輕輕一撫,消去了他的灼痛,拉住火焰美女,勸道︰“火兒,我們到那邊去,我有話對你說!”

    愛欲天女也捧著李小民,飄到岩洞的另外一頭,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李小民,柔聲道︰“好弟弟,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好多年沒有出來,生怕我的對頭在這個世上已經得了勢,或者你若是他們的信徒,只怕不肯再幫我們!”

    李小民笑道︰“這你可以放心,我才不是誰的信徒。我們那個時代……嗯,我們都是無神論者,誰都不信,只信自己!說白了,我們就是那種一點信仰都沒有的最講實際的人,要說我現在信什麼神的話,也就是信你了!因為只有你才高高興興地陪我做愛啊!”

    愛欲天女听得羞澀,微微一笑,柔聲道︰“你不怪我,那就好了。好了,現在我把我們的來歷,都說與你听吧!”

    李小民盤腿在她的玉掌上坐下來,卻又覺得不夠舒服,便飄身飛起,緩緩落到高聳玉峰之上,躺在上面,靜靜地听這位女神講,那過去的事情。

    那時候,世界上還沒有土地,全部都處于一片虛空之中。

    神魔卻已出現,起先是自然形成的神魔,後來又是男神和女神,男魔和女魔,生下一大堆小神魔來,組成了兩個敵對的陣營,然後就對砍對劈,努力爭奪這個星球的霸權。

    除了這兩大陣營以外,還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神靈,不處于神魔之中,獨善其身,不參與他們的爭斗。

    其中,有烈火形成的火之靈;水元素形成的水之靈;男女愛欲形成的愛之靈;天空中的霹靂閃電形成的電之靈,這幾個女神,關系最好,常在一起抵御別的神魔的入侵。

    兩大神魔集團,都在努力拉神入伙,見她們不肯入伙,便關系不太好,後來更是起了沖突,四大神靈闖入神魔之中,砍殺了無數神魔,終于惹得神魔聯手,將她們四大神靈聯手封印于虛空之中,千年萬世,不得出來。

    當中,她們合力曾經逃出來過一次,看到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各種動物以及人類,其中以人類的形貌,最酷似神魔,讓她們驚訝不已。

    那時,還是人類的上古時期,四神靈的出世,惹來了軒然巨波,天空中交戰不息的神魔生怕四神靈報復,慌忙聯手再度封印了她們,將她們封于地下,這一次的封印禁制,更為厲害,直到千年萬載之後,封印禁制才稍稍減輕,讓愛欲天女可以將神識探出,尋找能夠拯救自己的方法。

    那一天,當神識探測到李小民的身上時,愛欲天女心中頓時明悟︰只有這個少年身上所含真陽,才是幫助自己恢復法力的良藥,因此借著李小民在花園里與皇妃之間產生的愛欲之情,愛欲天女拼盡余力,將他接引下來,吸其愛欲,這才恢復了部分法力,能夠每日現形出世,與李小民交歡雲雨,吸其真陽,並依據他真陽所含靈力推算出,只有靠他的真陽,才能讓自己的姊妹們也恢復法力,共同沖破禁制,重回世間!

    現在,他們已經沖破了三層禁制,可以看到火之靈——烈焰天女的法身,若再與她交歡雲雨,贈其真陽,便可借她恢復的法力,進到下一層,與閃電天女相見。

    李小民听得如痴如醉,想到自己竟然干了這麼偉大的兩個女神,不由大感自豪,抱住玉乳親咂一陣,飄到下面,將愛欲天女按倒便干,愛欲天女也殷勤迎合,雲雨之際,被他弄得嬌喘吁吁,嬌軀顫抖不止。

    她輕吟的聲音傳到了另外一邊,听得水柔天女滿臉飛紅,扭頭不敢看過來。

    烈焰天女聞聲好奇,走過來看了一眼,不由仰頭大笑道︰“小愛,你怎麼和這麼小的一個小鬼交歡,大小不搭配,簡直笑死人了!”

    李小民正干得起勁,忽听這一句,不由大為沮喪,回頭怒視著烈焰天女,回嘴道︰“看你也沒有多大,和愛姐姐比起來,簡直是烏鴉比鳳凰,還要說我!”

    他舉頭看看愛欲天女,看到她幸福滿足的表情,不由豪氣頓生,心道︰“老子小是小,可是能讓女神滿足,那就很不容易!”

    想到這里,也不再理睬烈焰天女,按住愛欲天女,一陣猛干起來。

    烈焰天女氣得渾身發抖,伸手便要去摸他的屁股,非把他燙成猴子不可!

    李小民嚇了一跳,慌忙拔出來向旁邊飛去,躲開了她這一抓。

    烈焰天女飄身飛來,滿臉剛烈之色,便似火焰中的女戰神一般,看得李小民膽戰心驚,慌忙躲到愛欲天女面前,回頭看烈焰天女已經飛身追了上來,也顧不得許多,掀開愛欲天女嬌嫩香唇,一頭便鑽了進去。

    赤身裸體地躺在香滑軟舌之上,李小民渾身的肌膚都在和愛欲天女的口腔做著親密接觸,卻也不覺氣悶,似乎是水柔天女給自己的水之體質,已經能夠讓自己在沒有空氣的地方呼吸,這才安下心來,扒著香唇向外面偷看,見烈焰天女還在愛欲天女面前飛舞,象是準備要逮自己一個死的,不由怒道︰“臭女人,敢在這里堵我,哪天一定要干死你!”

    烈焰天女听了,柳眉倒豎,怒火沖天,頭上的火焰,登時騰起一丈多高。可是李小民躲在愛欲天女的嘴里,她又不好沖進去把他揪出來,只能在外面怒罵不止。

    李小民不戴鋼盔躲在碉堡里面,反唇相譏,直氣得烈焰天女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整個人如一團火焰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烈焰天女慌忙跑來勸阻,柔聲道︰“火姐姐,不要這樣!我們要想脫困,非借助他的真陽不可,你們將來還要合體雙修,現在就鬧成這樣,那將來……”一想到自己剛才與李小民合體的情景,不由臉一紅,停下了口,心中暗自悲嘆。

    烈焰天女怒得跳了起來,指著在愛欲天女唇中探出頭來的李小民大叫道︰“就這麼個小不點,也想和我合體雙修?我呸!”

    “呸!”李小民扒著香唇向外探出頭去,聞聲接口道︰“讓我干她,不如讓我去干一個火爐子好一點!”

    烈焰天女大怒,指著李小民,與他大吵起來。

    見二人已經失和,水柔天女手足無措,看著愛欲天女,不知該如何是好。

    愛欲天女輕輕吸吮,將李小民身上清理干淨,香舌蠕動,將李小民的身子頂了出來,放在玉掌之上,微笑道︰“好了,不要吵了!既然你們彼此不喜歡,就還象水妹妹時的那樣,找一個有火質身體的女子,作為載體,來替火兒運送真陽,供其煉化吧!”

    二人突然靜了下來,想想這麼做也是個辦法。李小民雖然不太想救出烈焰天女,好多一個人跟自己吵架,可是想想只有幫了她,把自己的真陽化在她的神體之內,才能有可能救出水柔天女與愛欲天女的真身,將來干起來也都方便;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真的干到烈焰天女,以報大仇,心里也就開始琢磨,該怎麼找到一個火質身體的女子,把自己的真陽付與她,讓她幫忙運送到烈焰天女的嘴里去。

    他抬起頭,遲疑道︰“我看上面皇宮里面,有一兩位公主,性子有點火爆,可能是火質之體吧?”

    一想到真平公主,他就禁不住嘆息。本來想要暫停恩科的,可是真平公主知道了,不但抱住李白抽泣流淚,惹動他心中憐惜之情;還找到周皇後大哭大鬧,一定要她收回成命;甚至還找了長平公主,讓她找中書令小民子求懇,一定要把恩科接著辦下去。

    為了完成姐姐的托付,長平公主毅然陪了李小民睡了好幾次,弄得李小民無法,只得接受了這個事實,更改了自己的命令,繼續恩科考試。

    烈焰天女凝神沉思半晌,搖頭道︰“不是!我用神識探查了上面居住的女子,沒有一個能符合我的要求!”

    李小民大為驚異,奇道︰“你怎麼能探查到那麼遠的地方?你住的地方,可比水姐姐愛姐姐她們都遠啊!”

    烈焰天女得意地一笑,仰起頭,洋洋得意地道︰“這是我的神力,若論探查之力,絕不在任何人之下!”

    李小民心中嘀咕,蹙眉道︰“這可怎麼辦?宮里沒有,難道我要到宮外去找嗎?”

    忽見水柔天女伸手一揮,排出一片水霧,霎時間,空中水霧彌漫,半晌,出現了一個巨大水輪,在空氣中旋轉不止。

    半晌,水輪平息,停在空中,內中平滑如鏡,現出了許多奇怪的符號和文字。

    水柔天女凝神低頭,看了半晌,忽然微笑道︰“推算出來了!雖然皇宮里面沒有,但是城中有這樣的火質之女,似乎身份還不低,可能是朝廷官員的眷屬之類!”

    李小民奇道︰“你會推算嗎?”

    水柔天女點頭微笑道︰“我的推算之術還過得去,只是長期禁錮于此,力量削弱了不少,只能推算金陵近處的事情了。”

    李小民想了一想,笑道︰“若是朝廷命婦,那倒容易了。回頭讓周皇後宣她們入宮,到時讓那個火女看上一看,哪個是合適的女子!”

    烈焰天女柳眉倒豎,正要對他的不敬正言斥責,忽然想起自己還需要服食他的真陽以助修煉,便忍了下來,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斜睨李小民,眼中有不懷好意的光芒,暗暗閃動。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43 PM

巍峨群山之中,身材魁梧巨大的東山鬼王,坐在寬大的座椅之上,听著跪在下面的猴將的哭訴,不由眉頭微皺,淡然道︰“兔子呢,他怎麼沒有回來?”

    猴將叩頭流淚道︰“兔兄弟還在那里守著,等待機會,一定要宰了那個狗……那個混蛋太監才行!”

    他雖然及時住口,可還是有些害怕地回過頭,果然看到狗妖正在隊中微微冷笑,不由心中打鼓,生怕一下朝,便被它帶上一群大狗小狗,咬得遍體鱗傷,那可真是有冤沒處訴了。

    東山鬼王唇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對于兔將成功的可能性絲毫不抱什麼希望。

    停了一下,他淡然道︰“你去吧!告訴兔子,小心行事,不要再亂來!”

    猴將叩頭而去,偷看了狗妖一眼,慌忙溜走,只要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到了金陵城下,便不再怕他來找麻煩了。

    一群妖將撲倒在東山鬼王座前,七嘴八舌,都在爭著要去將金陵城打下,殺了那個“豬太監,狗太監,混蛋太監!”

    東山鬼王低頭看著剩下的七個妖將,見它們有七張嘴,而蛇妖舌頭是分岔的,果然可以算是七嘴八舌。

    這七嘴八舌一齊吵起來,鬧得東山鬼王有些心煩,便站起來大喝道︰“都給我下去!我自有主張,不許多言!”

    馬屁拍到了馬腳上,眾妖將不敢多言,都怏怏退下。其中狗將帶上一大群狗去追殺猴將,其他的妖將,都各回營地不題。

    東山鬼王叱退所有屬下,獨自坐在黑暗之中,半晌後,唇邊忽然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容,輕輕地自語道︰“地下的變化,好象很劇烈的樣子。這麼說,那個太監也已經發現了那一處,在幫她們解開禁制吧?”

    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仰面向天,暗自咬牙冷笑。

    也許,用不了多久,自己畢生的野望,就可以實現了!

    戶部尚書丁管府中,中書令大人再度前來拜訪,讓他家中奴僕,好一番忙亂,大排宴席,請中書令大人入內上座。

    中書令此來,卻不是專為赴宴,乃是為了和戶部尚書談論正事。

    在丁管書房里,放著大批考卷,都是李小民下令搬到他府中的,好方便他批改閱卷。雖然與常規不合,不過中書令大人既然下令,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何況這些考卷都是經過各位考官看過推薦上來的,數量也不算多,讓丁管一個人看,也能勉強看完。

    坐在書房之中,中書令大人面色肅然,隨手拿起一份考卷,翻了幾下,問道︰“丁尚書,你閱卷之後,可看到什麼好的卷子了麼?”

    丁管慌忙道︰“有,有!請看這幾份,寫的文章實是太好了!”

    他捧出幾份卷子,都是書吏用朱筆抄寫過的,以免考官能夠從筆跡上面認出考生的卷子,嚴防作弊。

    李小民拿過來,翻了幾翻,大為失望,皺眉道︰“這幾份文章雖然寫得好,不過,我記得還看過另外一份更好的文章!”

    他在卷子堆中翻了一陣,忽然眼前一亮,拿起一份,遞給丁管,微笑道︰“你看這一份文章,做得如何?”

    丁管拿著文章看了一陣,再抬頭看看李小民的臉色,忽然笑道︰“好文章!!下官真是老眼昏花,竟然沒有看到這一份好文章!據下官看,本科之中,便是以此一篇文章為最好了,榜首之位,非他莫屬!”

    李小民微微一笑,點頭道︰“丁大人目光如炬,自然不會有錯。好了,天色不早,我們前去用飯吧!”

    丁管陪著他前去用飯,心里明白,這個叫做李白的考生,必然是中書令大人所賞識的一個,便依了他好了。至于其他使了錢,給自己行了大賄賂的,只能取到二三名以下,不可以拂了中書令大人之意。

    二人坐在堂上,飲酒吟詞,賞月談笑。丁管怕中書令喝酒喝得不盡興,便召來本府中的歌伎,歌舞助興。果然看李小民大笑一陣,喝得暢快不已。

    半醉中,李小民舉杯醉笑道︰“今天听皇後娘娘說,過幾天重陽節,要宣召各位大臣家中的眷屬入宮,一起坐坐,喝杯水酒,娘娘也好和各位大臣的家眷們認識一下。到了時候,下官一定將尊夫人推薦給娘娘,只要娘娘與尊夫人關系好了,大人前途一片光明啊!”

    丁管聞之大喜,現在朝政一切都是周皇後做主,皇帝只是半死不活地拖著,能攀上周皇後這棵大樹,自然是好,當下舉杯稱謝,殷勤勸酒,直勸得李小民醉倒桌上,丁管也醉得昏睡過去。

    不一會,自然有婢僕扶著丁管下去歇息,而中書令既然醉了,也不能回去,便在客房中休息。

    他躺在床上,半醉閡目休息,忽然感覺到一個溫軟的身子,靠在自己身邊,睜眼一看,卻見一個美貌佳人,坐在自己身邊微笑,不由也笑了起來,不再裝醉,坐起來笑道︰“丁夫人,好久不見,下官上次一別,一直在想念丁夫人!”

    丁夫人含羞微笑道︰“大人,可還口渴嗎?”說著,奉上香茶。

    李小民閉上眼楮,撫摸著這美婦的雲鬢,舒暢地微笑起來。這美婦,雖然年紀已過三旬,卻是如此柔媚,在床上又是放蕩至極,若不弄到手中,倒是太可惜了。

    ※※※

    第二天,中書令大人離去不久,便有周皇後旨意送到丁府之中,道是皇後娘娘宣丁夫人入宮一敘,要她幫忙負責重陽節命婦入宮聚會一事。

    宿醉方醒的尚書丁管大喜,雖然夫人與己不睦,多年來未曾同房,又礙于她是大族之女,不好休妻,但終究是自己的夫人,若能幫著自己官運亨通,她自然也會努力去做。當即恭送夫人入宮,送她上馬車時恭恭敬敬,比之平日要尊敬了許多。

    丁夫人微笑上車,得意地看了丁管一眼,坐在車上,听著車輪轟響,心中充滿了興奮與喜悅之情。

    到了宮中,卻不見周皇後宣她入見,只是由一些宮女太監送她到了一處精美的宮室之中,讓她在那里等待。

    她坐在椅子上,緩緩品茶,忽然听到一陣爽朗大笑,從外面傳來。

    一個俊朗少年,緩步行來,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笑道︰“夫人,今後便住在我這里,不知可好?”

    丁夫人含羞微笑,又蹙眉道︰“可是尚書那里,又如何說才好?”

    李小民微笑道︰“這個不難。只要周皇後再發一份旨意,道是事務繁多,要你在宮中住上一段時間,難道尚書大人還能抗旨不成?這些天里,你就陪我一起住吧!”

    丁夫人羞喜微笑,嚶嚀一聲,撲在這俊俏少年懷中,伸手到他褲中,輕輕撫摸套弄,心中充滿了興奮與向往。

    李小民一邊摸著她的豐乳,一邊在用傳心術向下方探索,忽然听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叫道︰“不是,這個女子的體質還差一點,要她來傳載,沒有什麼用!”

    李小民臉色一變,心中失望。他本以為丁夫人的性子,或許便是火質之女,誰知竟然不是,竟是白召她進宮了。

    不過既然話已出口,把她送出宮去倒也不必。不若就讓她長住宮中,陪伴自己好了。

    他的手伸進美婦華貴衣衫之內,輕捏雞頭嫩肉,仰頭尋思,自己一個太監,能把朝廷尚書的夫人拐到宮中陪自己睡覺,也算是了不起了,想到這里,不由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暗自慨嘆道︰“貪官污吏,殘害百姓,達數千年之久,卻很少受到什麼治裁,這也是貪官可以橫行無忌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卻是老百姓們膽子太小,不敢對貪官進行攻擊,所以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來,而且還要得寸進尺。唉,只可惜天下間,象我這樣以正義之心,怒反貪官污吏的人,還是太少了啊!”

    仰頭向天,李小民暗自祈禱︰“但願天下百姓,盡都有膽有識,如我這樣一般,怒反貪官。如此一來,天下的官員,可還有敢做貪官污吏的麼?”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45 PM

第四十二章、四十三章

    清晨,李小民只穿著內衣坐在後堂,志得意滿,抱緊懷中少女,微笑不止。仙力流動,雖然穿得少,倒也不怕冷。

    宋惜惜靠在他的懷里,也欣喜地笑著,殷勤地送上香吻。

    昨夜,她雖然是和母親服侍了李小民整夜,弄得嬌軀酸軟,可是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以穿上命婦的衣飾,以中書令夫人的身份,到宮中玩耍,看看皇宮到底是什麼樣子,而且還可以耍耍威風,讓那些整天高高在上的官家太太們來巴結自己,心里自然覺得有趣。

    香菱端著果盤,緩緩走過來,服侍主人和主母用飯。小小心田中,也充滿喜悅,主人果然是大方,昨天夜里臨幸了自己半夜,就看自己年幼無力,放自己回去睡覺,還賞賜了一個小小的元寶,這讓她興奮不已。

    元寶雖小,卻是一個金元寶,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就算以後有什麼意外,只要抓緊這個金元寶,再加上以前主人賞賜的積蓄,足可供她在這到處都是災民的亂世之中,活上好久。

    洪三娘拿著毛巾臉盆,從外面走進來,滿臉都是嬌慵的迷人風情。昨夜與李小民交歡整晚,雖然疲憊,可是也得到了極大的放松和滿足,讓她心中,禁不住暗暗喜悅,被他奸辱了這麼久的仇恨,似乎也變得有些淡了。

    她走到李小民面前,柔聲道︰“主人,請梳洗!”

    李小民微笑著在她手中,就著手擦了把臉,便示意她下去。

    抱著宋惜惜嬌軟的少女胴體,李小民心意再起,隨手扯脫她的衣裙,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挺動腰部,伸入了少女的玉體之中。

    宋惜惜輕輕地嬌吟著,回手勾住李小民的脖頸,輕聲顫道︰“父親大人,你……好大!”

    李小民微笑著,自豪地動著腰部,滿足著她。而一邊的香菱,已經看得小臉再度羞紅。

    當洪三娘走回到房間來時,看到這般情景,不由一呆。

    自己女兒坐在李小民懷中承歡,已經不是第一次,便是白晝在院中交歡,也早是常事,只是洪三娘看到,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李小民伸手一招,喚她過來,撫摸著她的酥胸,笑眯眯地道︰“三娘啊,你這里好大,是我摸的吧?”

    洪三娘嬌軀酥軟,被他按著跪在地上,吻著他赤裸的大腿,以及他和自己女兒交合的部位,在他的教導之下,顫聲道︰“父親大人,不要這樣……”

    李小民正在興奮至極之時,忽然听到腳步聲響,一個女孩走了進來,跪地叩拜道︰“啟稟主人,外面有人求見!”

    李小民一怔,不快地道︰“不見不見!我這麼忙,哪有時間見什麼人!!”

    心里卻有些奇怪︰“這里是我的私宅,誰會知道我住在這里?是走錯了門吧?”

    那侍女叩頭道︰“來的那人報出了您的名諱,跪在門前,一定要見您!說是要沒有您的幫忙,她們母女一定沒有活路了!”

    李小民听得母女二字,立即來了精神,先把身前的母女按在桌上狠干一通,氣喘吁吁地道︰“來的是什麼人?多大年紀?”

    侍女抿嘴笑道︰“是一個年輕女子,看上去二十歲的模樣,生得很是標致。她的母親好象沒有來,據她說,是她母親被人搶走了,在家中淫虐不休,還要來抓她回家淫辱,因為偶然知道了中書令大人在此,所以跑來求見。”

    李小民听得義憤填膺,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搶了人家母親去干還不夠,還要把人家的女兒一起搶走,讓母女共侍一夫,天下焉有是理!”

    他放下未完的事業,推開身下嬌喘承歡的洪三娘,溫聲道︰“你們先歇一會,我去伸張一下正義就來!”

    他在香菱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帶著滿身的凜然正氣,昂然走出後堂,向前門走去,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連人家母親女兒,統統都不放過!

    在大門口,一個妙齡少女正在舉頭張望,臉上滿是希冀之色。

    李小民邁著四方步,昂然走到前面,挺著胸膛,正氣凜然地道︰“這位姑娘,來我門前,不知有何貴干?”

    那少女看到他,眼前一亮,轉頭看看四周,臉上微微露出難色,低頭輕聲道︰“大人,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李小民仔細打量這少女,但見這少女身材高挑,嬌軀窈窕,只是胸前一對咪咪生得不甚大,看來是發育得不算太好;不過看在李小民眼中,倒是有一股少女青澀味道,配上她標致的面容,柔媚的眼神,都讓李小民食指大動,正義凜然地道︰“姑娘,有話盡管說!若有難言之隱,我們到後堂去說話!你想坐著說躺著說,都沒有問題!”

    少女臉上露出喜色,輕咬櫻唇,跟著李小民,走到後堂。

    李小民坐在太師椅上,斥退下人,伸手握住少女玉腕,嘖嘖嘆息道︰“好可憐的女孩!听說你母親被人搶走了?”

    少女低頭抬手擦著眼淚,啜泣道︰“那個人好壞,搶走了我母親,逼著做他的姬妾,還在人家身上亂摸,要不是人家逃得快,差點就被他抓去,和母親一同受辱了!”

    李小民大怒道︰“豈有此理!這樣的人,竟然把人家母親女兒一齊搶去,同床狠干,這簡直是……哼,要是讓我遇到這樣的人,我一定狠狠一頓把他個半死,再關起來,然後把你們母女都解救出來,好好地……那個照顧你們,讓你們每天快快樂樂,再無半點遺憾!”

    他握住少女玉腕,把少女拉到懷里撫摸,嘖嘖嘆息道︰“好可憐的女孩,那個人摸你哪里了?我來看看,有沒有被打傷!”

    那女孩比他還高得多,不過李小民不在乎這點差距,快手快腳地把那女孩的衣服撕開,看著她的酥胸,輕輕撫摸著柔滑的肌膚,嘆道︰“你看看,都被打得平了,一點都沒有……唔?”

    他的眼楮瞪大了,驚訝得不得了。

    看過這麼多少女的酥胸,有平的,有小的,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平坦,簡直象男人一樣的胸部,這讓他暗自嘀咕︰“什麼嘛!在上面放個飛機就可以飛了,平到這種程度,倒也真是極品!”

    摸了幾下,他忽然感覺到不對,抬頭看著少女含羞的眼神,訝道︰“怎麼,你好象是……”

    那少女羞答答地點頭,用帶有磁性的聲音,輕柔地道︰“人家從小,母親就是把人家當女孩養大的!”

    李小民蹬蹬蹬倒退幾步,驚得面無人色,看著這男扮女妝的俊美少年,胸膛不住地起伏,似乎要喘不過氣來。

    那名美到極處的美少年,抬起頭來,用柔媚的眼神看著李小民,幽幽地道︰“那個壞人,要把人家搶去,要人家和母親同床服侍他呢!可是人家實在是不喜歡他,就算他說,要人家一邊干著母親一邊被他干,人家也絕不願意做這種事!若是妾身選的話,寧可跟著大人您,您要妾身做什麼,妾就做什麼!就算是與親生母親一同服侍您,人家也心甘情願!因為,您是人家看到的最好看的男人啊!”

    李小民驚懼地看著這名自稱“妾身”的美少年,心中恍然想起,在金陵城中,似乎有一種人家,是專門養著美少年,讓他們扮為女妝,接客討貴人歡心,有時還和自己的妻子一同接客,三人同床亂搞的那一種,記得蒲松齡的書里就描寫過這種情節。听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不過在這個時代,好象又是很常見的事。比方說,在清朝時,滿北京城不都是開著相公窯子的,讓美少年接客,王公大臣,貝勒貝子都去逛窯子寵幸這些男人,俗稱兔相公的,就是此類了。

    這個少年,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強者,不肯給錢還要搶人,所以來向自己求助的呢?

    那標致柔媚的美少年,緩緩向李小民靠過來,白玉般的清麗面龐上,帶著羞澀的表情,盈盈跪下,嬌聲道︰“大人放心,妾身被母親教養了這麼多年,慣會服侍男人,大人想要做什麼,妾身都會服侍得大人舒舒服服!”

    看著他誘人的紅唇向自己的下體湊過來,素手縴縴,也來解自己的腰帶,李小民臉色慘白,象是激動得喘不過氣來。

    就在紅唇即將踫觸到他的褲子的時候,李小民忽然怒吼一聲,猛地飛起一腳,狂暴踹出,砰地一聲巨響,那身穿紅妝的美少年登時就被踹出了十余丈,狂飛出去,重重撞在門上,將門框撞得粉碎!

    李小民昂然立于屋中,滿臉狂怒神色,指天大怒道︰“敢用美色來勾引我?呸,難道我象那種喜歡美色的人嗎?我平生最恨人妖來欺騙我的感情,今天,老子要替天行道!”

    想起當年在電腦網絡上,曾經被許多人妖欺騙了他少男真摯的感情,在網游中辛苦打到的珍貴極品裝備都被騙去了不少,最後卻發現跟自己在網絡游戲中結了婚的竟然是個男的,李小民就不由怒火中燒,挽著袖子大步走過去,就要狠抽這人妖一頓,讓他知道老子的厲害!

    剛走近那倒在地上的兔兒爺身前,李小民忽然腳步一緩,一股陰寒之氣,涌上心頭,也不多想,霎時拔出晶瑩刃,抽身飛退,晶瑩刃用力向前揮去,只听當的一聲大響,恰好擊在一個奇形兵刃之上,擊開了那少年必殺的一招!

    在那一剎那,美少年從地上狂暴躥起,手中利刃飛刺而出,直取李小民的胸膛,卻被他臨敵知機,一劍擋開,這才免了開膛破肚的命運。

    美貌少年,冷冷地站在李小民前方,緊咬櫻唇,眼中淚光盈盈,顫聲道︰“你好狠!我本來想好好服侍你,讓你在死前快快活活,在你最快樂的時候再下手取你的性命,誰知道你不知好歹,竟然動手打人家,讓人家想和你快樂一番,也沒有心情了!哼,既然這樣,人家也就不再留情,直接殺了你好了!”

    李小民拔劍冷冷相對,怒道︰“用屁股來誘惑老子,想讓老子在最激動的時候,失去防備,中你的招,這還叫對我好啊?幸好老子是大英雄,絲毫不被你的美色所誘,你這一招,對老子沒用!”

    美少年臉色一變,也不多言,縱身躍來,手中利刃晃動,直刺李小民的胸膛!

    他手中兵刃,看上去甚是奇特,左右兩手各持一柄,都是卷成半個筒的樣子,尖端卻是鋒利至極,若刺到身上,當即就會出一個血洞。

    李小民揮劍抵擋,手中劍光狂卷,霎時一層劍網,籠罩住面前少年。

    少年揮刃抵擋,動作快速至極,丁丁當當之聲,如狂風暴雨般響起,震得屋中擺設,盡皆顫動不已。

    雙方在這狹窄屋中,劇斗數十招,李小民終究還是技高一籌,劍光漸漸壓制住了少年的招數,一劍劍向他身上刺去。

    他恨這少年用美色來欺騙自己,卻又偏偏不是女人,令自己大失所望,下手更是狠辣,毫不憐香惜玉,招招指向要害,竟是要一劍取他性命,再逼問詳情。

    那少年見勢不妙,抽身便逃,背脊重重撞在窗上,砰地撞開窗戶,飛身躍出,一邊抵擋著李小民源源不斷的追殺殺招,一邊瘋狂逃竄。

    李小民哪肯放過,一直跟過去,亂劍劈刺,定要斬這人妖于劍下!

    一出屋外,少年卻是大為振奮,尖聲大笑,縱身躍起,閃電般地躍起數丈,居高臨下,狠狠一刃,從頭向下朝李小民刺來!

    李小民仰頭看著少年陰狠的目光,心頭微驚。跳得這般高,他也不易做到,看起來簡直象飛一樣了。

    他不及多想,縱身閃開,同時揮劍刺去,朝著他落地方向,直刺他的身子。

    少年落下時,揮刃抵擋,緊接著又躥了起來,縱身飛高,落下時狠刺,這樣迅捷無倫地亂跳亂刺,攻得李小民手忙腳亂,幾乎應付不了他空對地的奇怪作戰方式。

    對攻一陣,李小民心中焦躁,暗自念動真言,一個束縛術扔了過去,登時便見少年行動遲緩下來,瞪著他,怒吼不已。

    李小民斗了半晌,也有些累了,懶得再跟這人妖較勁,免得看了他就惡心。

    記得從前,他在網上看過一個真實的故事,說是有人在網上聊天時,認識了一個美眉,網戀了半年,然後見面,結果卻發現那人竟然是個男的,好象還是個同性戀者,還拉著他苦苦訴說痴情,道是願做他的女朋友,嚇得那人一邊走一邊推拒,卻被那男的糾纏不放,跟在身邊,痴纏不已。

    那人痛苦地在街上亂走著,看到一間公共廁所,如見救星,當場跑進去狂嘔,那個眉清目秀的男的也跟進去亂摸,弄得那人痛苦至極,撒腿逃跑,後來把這段經歷寫在網上,告誡大家,千千萬萬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轍!

    當初李小民看到時,嗤之以鼻,不相信有這樣的事。後來自己也被網絡人妖騙取了真摯的感情,才開始相信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在面對這個美貌少年,真切地體會到了那個可憐人的心情,心里堵堵的,恨不得大嘔一陣才痛快。

    懷著這樣的心情,自然沒什麼心情作戰,于是李小民心中呼喚鬼衛,讓他們替自己把這兔相公給收拾了!

    一得呼喚,登時呼呼啦啦,跑來了一大群鬼,都橫眉立目,使刀使槍,圍住那個少年一陣狠殺。

    那少年也非常人,竟然能看到鬼魂,當即揮刃與眾鬼大戰,卻擋不住成群結隊的鬼衛,敗下陣來,被靈刀斬得身上幾處受傷,處于鬼衛重圍之中,望著圈外的李小民,幽怨地尖嘯道︰“你好狠心!人家是真心想和你春風一度,你卻不解風情,將人家一腔痴情,盡皆丟棄!”

    李小民臉色慘白,倒退幾步,扶住一個花壇,放聲狂嘔起來!

    那些鬼衛見主人如此痛苦,盡皆大怒,揮刀怒吼,沖上去一陣狠劈,當即將那少年亂刃分尸,砍為碎片。

    在碎片之上,一個長耳朵的影子飛了起來,被鬼衛們圍住大吼道︰“哪里走!今天一定要招出你的主使,不然讓你魂飛魄散!”

    那長耳怪物望著眾鬼衛,慘然笑道︰“死便死了,散便散了,要我背叛大王,那會比死還慘!”

    說罷,它一仰頭,兩顆大牙登時咬碎了尖尖的舌頭,仰頭便倒,鬼魂在空中,緩緩消散。

    李小民剛剛緩過勁來,見這妖鬼咬舌自盡,余怒未息,喝道︰“這麼容易就想魂飛魄散?給我上去,吃光它的靈體!咦,不對,不許吃!你們要是染上它的壞毛病,我和屁股可就危險了!”

    那些鬼衛剛想上去吃,又听到了不同的命令,不知該听哪一句,呆立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妖鬼魂飛魄散了。

    李小民喘息著,舉袖擦去口邊嘔吐物,走過去一看,那個美少年的尸體已經不見,在漂亮的衣裙之下,只剩下一只兔子,已經被靈刀砍得七零八落,碎裂四方。

    李小民撫著頭,暗自心驚道︰“果然是個兔相公!鼠牛虎兔現在都齊了,下一個難道真的是龍?到底是什麼妖怪,能指揮這麼多妖精來找我的麻煩,若他連龍都指揮得了,以我現在的力量,難道真的能與他抗衡嗎?”

    他仰天長嘆,想想自己所有力量,加在一起未必能贏,除非是那困于地下千萬年的四神靈能夠幫到自己,不然的話,自己這次可真的麻煩了。

    ※※※

    九月初九,重陽節很快就來到了。

    這一天,在皇宮門前,車水馬龍,無數貴婦從華麗的車仗下走下來,在宮女們的攙扶之下,盈盈走進宮門,去參加周皇後組織的聚會。

    李小民派去的司禮太監守在門前,笑臉盈盈地迎接各位貴婦,心中暗數,看看都有哪些人到了,哪些官員的府中家眷還未來到。

    算來算去,京中大半官員的女眷都已經來了,只有些微幾家的夫人托病不來,其中就包括狄尚書的夫人白素芸。

    李小民順路過來問了司禮太監一句,看她不肯來,李小民心中不樂,本來還想趁機把她弄到宮中來玩一玩,結果她卻不肯來,實是沒趣。

    那司禮太監見總管不高興,也不敢多說,退到一旁,稟息不語。

    到了午時,李小民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沒來的也都派人來告罪,道是身體有恙,實在來不了,只好下令開席,並派人去邀請周皇後。

    周皇後這次邀請眾命婦,也只是應了李小民的要求,听他說需要從里面找些命硬的女子出來,以對抗越來越多的妖怪。因此也沒有什麼興致,只在大殿中坐了一坐,便即離開。

    她一走,眾大臣家眷才放松開來,微笑著相互聊天吃菜,能喝的也稍稍飲酒幾杯,滿堂女子,歡聚一堂,品味著這難得的在皇宮中的聚會。

    這些女子,生得大都甚為美貌,除了一些年長色衰的夫人以外,其他女子,都還算標致,更有一些美女,看得連李小民都不禁流口水。

    這些女子,按其親人的品級,也就有了身份高下之分。其中最受眾人羨慕的,自然是中書令李小民的夫人,宋氏夫人了。

    這一刻,這年輕少女,身穿一品命婦服飾,神彩飛揚,看著那麼多身份尊貴的太太向自己示好獻媚,心中歡樂,舉杯相邀,眼看著一杯杯灌下去,很快就要醉了。

    李小民這個時候躲在外面,從窗戶向里面偷看,想從中找中是否有體質適合烈焰天女的美女,在心中用傳心術與烈焰天女聯系了許久,才听她遲遲疑疑地道︰“就坐在窗邊的那個女子,叫她出來看一看吧!”

    李小民知道她一定也在用神識探測皇宮大殿宴席上的女子,舉目向那邊看去,卻見窗邊那女子,看上去甚是年輕,才十八九歲的模樣,相貌倒是甚為美麗,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似有小家碧玉的風韻。

    李小民心中暗喜,想著烈焰天女總算找到了一個勉強適合她要求的女子,心中卻也在奇怪,為什麼這個女子看上去一點都不潑辣,怎麼也能適合烈焰天女的需要?

    對于這個疑問,烈焰天女嗤之以鼻,道︰“誰說有火之體質的女子,性格一定要火爆才行的?”

    李小民想想也對,沒人這麼規定過。便招手叫來司禮太監,問他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家的。

    司禮太監查了一查,回道︰“稟總管大人,這人是禮部堂官鄭德的夫人莫氏,現年十九歲,剛嫁給鄭德四年,還未有子嗣。鄭德現在在禮部供職,官居七品,算是個閑職。”

    李小民一听,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和後代那些把百姓往死里整的縣長大人們不過是同一品級,當下心生輕視,便隨便叫了個宮女,要她進去請莫氏夫人出來,只道周皇後相請。

    那宮女跪地領命,小心地走進大殿,湊在莫小倩的耳邊,小聲地將那番話說了出來。

    莫小倩听說周皇後要見自己,不由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來,慌忙跟著宮女出去,也不敢聲張,只道周皇後要自己做什麼秘密的事,不由嚇得小心肝怦怦亂跳。

    她跟著宮女,悄悄地出得殿來,在宮女的引領下,走過皇宮庭院,大路小路穿過來,繞得她眼花繚亂,終于走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走進了一處臥室。

    受宮女之命,莫小倩在臥室里面靜坐等待,看著臥室里面的擺設,十分奢華,偏生沒有什麼宮女太監在屋里服侍,讓她心生疑惑,不知道在這里住的,究竟是什麼人。

    坐在臥室之中,莫小倩有些坐立不安,既納悶此屋的主人是誰,又奇怪周皇後為什麼要召自己前來,芳心忐忑不已。

    還好,沒有讓她等太久,便听外面腳步聲響,一個蟒袍玉帶的少年,緩步走進來,隨手帶上了門。

    陡見陌生男子,羞得莫小倩玉面通紅,卻礙于禮節,不得不拜。

    看著這年方十九的年輕美女盈盈拜倒在自己面前,李小民微笑著,仔細打量,只見她面若桃花,雲鬢高聳,中等身材,酥胸聳起,腰肢縴細,一副小家碧玉惹人憐惜的模樣,粉面桃腮生得甚是美貌,只是所穿服飾,頗有些寒酸,想必她丈夫一個窮京官,每日工作也沒什麼油水,便是想貪污,也無處下手,因此家中生活雖不窘迫,卻也沒什麼錢給她添置漂亮衣裳。

    李小民平生最看不得美女受苦,當下心生憐惜,發誓一定要讓這美女過上好日子,當然,按照常理,也得要她付出相應的服務,來回報自己一片熱忱。

    莫小倩跪在地上,芳心怦怦跳動,猜測著這位大人,究竟是哪一位。

    她也不是粗蠢女子,芳心微動,便已猜了出來。

    蟒袍玉帶,顯然是朝廷重臣,年齡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上四五歲,年紀輕輕便做到這等高位,又可隨意出入皇宮的,看他對這屋子的熟悉程度,仿佛是這便是他的居所一般。幾相對照,這位大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想明白了中書令大人的身份,莫小倩心中更是驚訝,不知道有什麼機密大事,要中書令大人假托周皇後之命,將自己召喚到此,以防人耳目。

    李小民笑眯眯地走上前,親手將莫小倩從地上攙起來,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模樣,順便在莫小倩玉腕上捏了一把,感覺觸手滑嫩,更是心底生蟲,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才好。

    被中書令大人趁機輕薄,莫小倩臉色羞紅,心下更驚。雖然曾听丈夫說過,中書令大人年輕好色,在家里養了許多美貌歌伎,卻不肯送人,只是留著自己賞玩。當時她只是不信,道中書令安南侯終究是太監之身,養這麼多歌伎,又有何用?現在看起來,中書令好色之名,果不虛傳,單看他對自己的態度,便知一二。如今自己和他獨處一間臥室之中,自己身後便是一張大床,紅羅帳下,堪可成眠,這讓莫小倩更是心跳臉紅不已。

    幸好,莫小倩還記得眼前這俊秀少年雖然年輕風流,到底還是個太監,不然就不會被允許在宮中居住了。以他的身體條件,就算有什麼壞心,也做不了壞事,最多不過口舌輕薄,在身上摸上幾把,到底不會被突破最後一關,這讓莫小倩松了一口氣之余,又禁不住有一絲失落怨悵,看著李小民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

    李小民光顧著同情她了,倒沒注意到她也在同情自己,只是在心里和烈焰天女聯系,問問她該怎麼將眼前這美女變成真陽的載體,儲足了真陽送到她那里去。

    剛問了一句,耳中卻听得烈焰天女不耐煩地道︰“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這種事還要我教你!笨!”

    李小民被罵得火星亂冒,正要罵回去,烈焰天女卻已經切斷了傳心術的精神聯系,氣得他心中暗罵,恨道︰“要不是為了救出那兩位女神姐姐,並順利地干到你報仇雪恨,鬼才幫你儲足真陽!”

    他抬起頭,和顏悅色地看著這位美女,微笑著問起了家常之事。

    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他那位心腹司禮太監,已經把莫小倩家里的事都寫在紙上送來,不過就是一個窮京官的夫人,家里一窮二白,老家卻也不在金陵,而是在南方一州,跟著丈夫在京城,也沒什麼親眷,這次也是托了李小民的福,才能有機會跟著京中各大臣家中貴婦一同入宮,與眾顯貴女子歡聚一堂,看她臉上恭謹羞澀的表情,說不定還自卑得厲害,怪不得在堂中和人說話總是低著頭,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象李小民這麼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不願看到這副情景,拉著莫小倩的手,嘖嘖憐惜道︰“夫人的手,怎麼還有些裂了?想必是家中洗衣之事,做得多了所致吧?唉,鄭大人也不曉事,象夫人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須當好好供養才是,什麼活可以讓丫環婆子去做,怎麼能讓夫人親自勞動?”

    莫小倩一邊羞澀微笑,心中卻在暗嘆,這位中書令大人一向養尊處優,哪知道窮人家的苦楚。丈夫那點微薄俸祿,哪里夠家里用度,常跟自己嘆息做京官沒機會貪污,連給自己送禮的都沒有,想要外放地方官也找不到門路。雖然也想去巴結權貴,以求出身,可惜沒有錢財可供行賄,又有誰會幫你設法?

    想到此處,她忽然心中一動︰“這位中書令大人似乎對我頗有好感,若是求求他,不知道他可肯幫忙麼?”

    中書令之位,尊崇無比,堪稱一言九鼎。若他肯幫忙,只須一句話,便可為自己的丈夫謀一個好職位,強過在京師苦苦熬這窮日子了。

    想到這里,她看向李小民的眼神,不由地微微熱切起來。

    李小民早已是權傾朝野,受滿朝文武百官巴結慣了,不管什麼位高權重的大臣在他面前,都只有俯首听令的份。在官呆得久了,自然也就明白其中道理,看著莫小倩的眼神,立即明白,心下暗喜,便撫摸著莫小倩的手腕,微笑道︰“吾早聞鄭大人才高八斗,干練非常,只是一直不得機會升遷。恰好,珍陽太守剛剛卸任,還未找到合適的繼任人選。依吾之見,不如就請鄭大人暫代此職,夫人意下如何?”

    莫小倩一怔,隨即大喜過望︰一城太守之位,可稱一城百姓的父母,在當地便有生殺予奪大權。每一任的太守,都會在當地搜刮得箱籠滿滿,才會得意地衣錦還鄉,看著那些卸任地方官的夫人滿身綾羅綢緞,衣飾華貴非常,莫小倩早就羨慕,現在有了機會,怎麼能不讓她心生歡喜?
作者: 天界    時間: 2008-9-21 07:51 PM

第四十四章

    不過,歡喜之余,莫小倩心中還有一絲憂慮,遲遲疑疑地道︰“大人,拙夫只是七品京官,而太守大人至少皆是五品,只怕不合吧?”

    李小民搖頭笑道︰“京官外放,自然要提升一級。便請鄭大人以六品之職,暫代五品太守,他日再行提升品級便是,以前早有先例,也無不可!”

    莫小倩大喜,盈盈拜倒在地,稱謝道︰“謝大人栽培!妾身一門皆蒙大人厚恩,定當誓死以報!”

    李小民微笑著,親手將這位美女攙扶起來,摸著她的玉腕,嘆息道︰“夫人這般美貌,須得有珍貴首飾搭配才是!改日吾定當從庫中取出一對玉鐲,戴在夫人玉腕之上,才是寶鐲美人,相映生輝啊!”

    他的手,自莫小倩玉腕向上緩緩撫摸,將莫小倩寬大羅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白藕般的手臂,十指輕撫不已。

    莫小倩暗自驚羞,可是又不敢推拒,想想自己一家,已經承了他這麼大的恩惠,便是讓他佔些便宜,也是不得已,只得低頭含羞忍耐。

    李小民看她並不反對,心中更喜,挽著她的手,一直走到床邊,笑著拉她坐下,口中隨便說些閑話,雙手卻是款款撫摸,漸漸摸到了莫小倩的酥胸之上。

    莫小倩驚得玉頰微汗,卻只是咬緊櫻唇,不肯出聲。在她想來,反正中書令本是宮中太監,就算對女子有些非份之想,至多也就不過如此了。若要他做,他還做不來呢!

    何況這般美少年,能喜歡莫小倩,這讓莫小倩高興還來不及,哪里還能夠推拒?因此雖是羞澀害怕,卻也不敢推開他。

    李小民見她如此,膽子更大,伸手將莫小倩抱在懷中,款款撫摸,但覺她酥胸雖不甚大,卻是充滿了彈性,撫弄起來甚是舒服。

    他的手,悄悄地自羅衫下伸進去,接觸到細嫩雪膚,便覺莫小倩嬌軀一顫,張口欲呼,隨即強自忍住,低頭不語,只是身子不住地輕顫,顯然心中慌亂不已。

    李小民也不客氣,慢慢撫過平滑小腹,一直上伸,終于握住了柔嫩高聳的玉峰,那般柔滑的手感,讓他不禁舒服得嘆了一口氣,將頭枕在莫小倩香肩之上,細細地嗅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

    莫小倩此時已是心亂如麻,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丈夫外放太守的誘惑太大,讓她也無法拒絕,對于李小民的大肆輕薄,她也只能咬緊櫻唇,顫抖著默默承受。

    李小民摸著摸著,忽然嘿嘿地笑了起來,伸手抱住莫小倩,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紅唇。

    莫小倩嚶嚀一聲,瞪大驚恐的眼楮,看著李小民俊俏的面龐,含笑的眼神,隨即閉上眼楮,不敢再看他。

    她的櫻唇,緊緊閉著,李小民在外面舔了幾舔,輕聲喚道︰“夫人,夫人!”

    莫小倩顫抖了一下,想想自己一家都得指靠著他,只得張開嘴,但見一個靈活的舌頭伸進口中,糾纏住自己的香舌,在口中大肆攪動,還不停地吸吮著自己香津,手上的動作更是狂蕩,捏住胸前蓓蕾輕捏,讓莫小倩微微疼痛之余,芳心更是狂跳不止。

    本以為讓中書令佔些便宜就夠了,誰知他得寸進尺,竟然悄悄解開了莫小倩的腰帶,伸手到里面去,撫摸著她的小腹美腿,弄得莫小倩驚慌地睜開眼楮,想要推拒,卻被李小民一個深吻堵了回來,只能唔唔地叫著,表達心中的不安。

    李小民嘿嘿地輕聲笑著,放肆地伸手到雪腿之間,大肆摳摸,看著懷中美人羞得快要哭出來了,一股征服欲大起,動作更是深入,將兩根手指探了進去,隨即便听莫小倩“啊”了一聲,縴手抓緊他的官服,嬌軀狂顫不止。

    …………………………

    雲散雨收,李小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抱住赤裸美人,還在撫摸著她的酥胸玉乳,听著她一直伏在自己肩頭嚶嚶哭泣,不由微笑道︰“夫人,為何哭泣?難道本官還讓你不高興嗎?”

    莫小倩卻是被他弄得太高興了,事後倒後怕起來,只怕東窗事發,自己一命還不夠人殺的。

    抬起臻首,美目凝視著李小民俊秀容顏,莫小倩輕聲道︰“大人,這等大事,怎麼能讓妾身知道,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有損大人清譽麼?”

    話一出口,莫小倩登時大驚,後悔不及︰這樣說,豈不是教給李小民要殺人滅口麼?

    她慌忙收住口,正要求懇,李小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抱緊她的嬌軀,笑道︰“豈有此理!吾手握重兵,哪有什麼人敢亂說?前日死于亂兵之下的那幾個大臣,難道是白死的麼?”

    莫小倩這才明白,知道這俊俏少年現在已經是獨攬大權,想殺誰殺誰,若看誰不順眼,自然有辦法送了他的性命。當下心中害怕,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抱緊李小民,送上香吻,嬌軀卻因害怕而輕輕顫抖。

    李小民也看了出來,微笑道︰“夫人不必驚慌。只要好好跟從本官,本官定不虧待于你!”

    在李小民的細心指導下,莫小倩的技術迅速升級,弄得李小民快樂無比,正按住她的臻首,努力頂到最深,待要將真陽儲存在這美麗容器之中時,忽然听到一聲女子狂喜的尖叫︰“小子,我找到最合適的火質女體了!”

    這一聲尖叫,雖然悅耳,卻是出于突然,李小民一驚,心中不滿地道︰“火兒,你在做什麼?怎麼偏在這時候來吵我?”

    烈焰天女也探測到他現在所為之事,怒道︰“整天就知道干這種事,我在地下沒幾天,就看到你在宮里干了二十一個皇妃了!”

    李小民冷笑道︰“她們喜歡讓我干,你管得著嗎?現在宮里就我一個男人,我不安慰她們,誰安慰她們?難道指望那個病得快要死掉的老太監嗎?”

    烈焰天女啐道︰“我才不管你的破事!不過,現在已經有一個火質女體到了宮中,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她留住,千萬不能讓她走了!”

    李小民奇道︰“是誰?難道比我胯下這個尤物還更適合你的要求嗎?”

    烈焰天女哼道︰“就在你門外,是誰你看看就行了!至于合不合適,我告訴你,用了她,你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也就能更快地救出我們姊妹!”

    說罷,她便掛斷了電話,李小民暗自哼了一聲,啐道︰“真沒見過求人搭救還這麼拽的,看以後救出你之後,該怎麼干你一頓泄憤!”

    他抬起頭,看看門外,果然听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不由心中大奇︰“誰這麼好,還自己送上門來?”

    他坐起來,隨便穿上衣服,看看莫小倩,還蜷在床上低泣,口邊留著一滴白液,便好心地替她蓋好被子,自己整整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剛一開門,便看到自己那個心腹司禮太監引著一個美女走來,一見他滿臉堆笑,躬身行禮道︰“李大人,狄夫人已經來了!”

    李小民一驚,抬頭看那年約二十三四歲的清麗美女,果然便是尚書狄人杰的夫人,白素貞的姐姐,白素芸便是!

    他心中暗自驚道︰“難道說,那位火質美女就是她不成?可是她的性格,和那個火兒一點都不象啊!唔,屋里剛讓我干過的那一位也不象,看來體質和性格,好象沒多大關系。”

    可是狄夫人早上已經派人來送過信,說是今天不來了,怎麼現在又在這里出現?李小民心里有些納悶,便向一邊的司禮太監看去。

    司禮太監慌忙上前一步,附耳輕聲道︰“是小人派人去狄府,只道皇後娘娘生了氣,一定要狄夫人前來。尚書大人著了急,所以趕著套車送夫人來的!”

    李小民這才明白,心道這家伙也算精乖,看自己問了一聲狄夫人,臉上有點失望之色,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所以預先替自己做了這件事,以討自己歡心。看來上位者身邊有一個听話又聰明的奴才,確實是一件必需的事情,怪不得每個國家領導人身邊總得有個弄臣,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未來,都是這樣,果然有其存在的必要!

    他感動地伸手拍著司禮太監的肩膀,勉勵道︰“干得不錯!就這麼好好干下去,等我退休了,這個職位遲早都是你的!”

    司禮太監當場感動得眼淚都下來了。雖然總管大人現在精神還算健旺,只怕熬到自己死了他還沒有老;不過他既然肯說這話,就說明他欣賞自己,說不定哪天他當中書令當得上癮,就不想要這個內宮總管之位,索性扔給自己,他去做太上總管也說不定。

    當下,司禮太監跪地叩拜,感激流涕,口口聲聲只要報答總管大人厚恩,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李小民勉勵幾句,抬頭看著狄夫人,不由兩眼放光。

    今天,狄夫人打扮得光彩照人,所穿華麗衣衫,滿頭珠翠,映人眼目。卻是尚書大人生怕她打扮得不好看,掃了自己的面子;更擔心周皇後生氣,因此逼著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進宮,倒讓李小民好好地養了一陣眼楮。

    司禮太監十分知趣,不願在這里妨礙總管大人做他愛做的事,叩了個頭,慌忙走了。

    狄夫人本來是被他騙來,說是周皇後召見,來到這里,卻見了李小民,退避已是不及,雖然心中慌亂,還是上前行禮,輕聲道︰“拜見中書令大人!”

    李小民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見過夫人!幾日不見,夫人倒是更加美貌了!”

    狄夫人羞臉發赤,想想自己妹妹就在自己的床上,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被他淫污,心中慚恨愧悔,低著頭,一言不發。

    李小民回過頭,笑道︰“夫人,請入內一敘!”

    狄夫人微一遲疑,倒也走了進來。反正內宮本是他一手遮天,縱然轉身逃走,也絕無效果,倒不如落落大方,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李小民引著她走進臥室,掀開錦被,在莫小倩粉臀上輕輕拍了一掌,喚道︰“夫人,請起身行禮,你有一個姊妹來了!”

    狄夫人看這模樣,倒吃了一驚,想不到中書令如此荒淫,在這內宮之中,竟也敢行此事,將一個裸女藏在自己房中床上,絲毫不擔心被人發現。

    由此可見,內宮中果然是他說了算,這讓狄夫人心中的憂慮,更為深重。

    莫小倩啊了一聲,翻身坐起,一眼看到狄夫人,大驚失色,抱住錦被,遮住了赤裸嬌軀,低下頭,不敢看她。

    狄夫人倒還認得她,驚道︰“這豈不是鄭家夫人麼?前日在城外靜心寺上香之時,我們曾經見過面的!”

    莫小倩抬起頭來,認得是狄夫人,更是羞紅著臉,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

    李小民坐在床上,抱住她赤裸玉體,撫摸著酥胸,揉弄美乳,笑道︰“都是姊妹,還害什麼羞!也罷,你先穿好衣服,再來見禮!”

    莫小倩強忍羞澀,將一旁散落的衣衫穿上,羞答答地下床與狄夫人見禮,小心地打量著她,猜測著她與李小民的關系,既然李小民說她們都是姊妹,難道說,李小民與她也有一腿麼?

    狄夫人寶相莊嚴,已經將生死置于度外,抬頭看著李小民,平靜地道︰“請問大人,喚小女子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李小民將莫小倩抱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一邊在她身上大肆揩油亂摸,一邊豪邁地大笑道︰“也無他事,只是請夫人長居此處,與下官雙宿雙飛,于願以足!”

    看了看懷中莫小倩,他又補充道︰“不是雙宿,是三宿,唔,四宿,還是五……反正是請夫人你留下來陪我睡覺,也就對了!”

    狄夫人花容失色,退後一步,寒聲道︰“大人此言差矣!妾身已嫁入狄府,安能再與大人雙宿雙飛?請大人收回成命,再休提此事!”

    李小民笑道︰“夫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狄尚書不能人道,吾亦知之;夫人至今仍是處子之軀,何必又要為他守節!令妹已成吾之姬妾,夫人何不一床數好,姊妹亦可每日床上相聚,豈不是一舉數得麼?”

    狄夫人緊緊咬牙,怒道︰“既已入狄門,安能反悔!若要妾身背叛丈夫,除非滄海枯干!”

    看到她大義凜然的模樣,莫小倩聯想到自己心志不堅,竟然這樣輕易地便被人得了手去,此身已被這少年所污,再也算不得干淨,不由羞慚滿面,捂住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李小民冷哼一聲,放開莫小倩,站起來在屋中來回踱步,冷冷地道︰“吾平生最恨貪官污吏,常欲繩之以法,至少亦要重責以報!狄尚書一向貪墨,難道就一點報應都沒有不成?吾今日行此事,便是要讓他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盡早都要受到報應!”

    莫小倩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少年昂然立于屋中,那般豪邁昂揚之氣,布于天地之間,竟然是如此令人欽敬,不由輕輕地啊了一聲,看著那少年,幾乎要崇拜地拜了下去。

    狄夫人亦是美目一陣迷離,幾乎便要下拜答應,猛地一晃頭,忽然神志清明,訝然看著李小民,眼中驚訝戒懼之意,甚為濃重。

    李小民這一舉,卻是暗自摻了惑心之術,所以才能有此效果。但見狄夫人不被所迷,心中也是驚訝,暗嘆此女意志甚堅,倒是不可小視了。

    狄夫人沉默一陣,忽然開口道︰“大人所言,尚書貪墨一事,可有實據?”

    李小民冷冷一笑,走開去到書案前拿了一疊文案回來,扔在桌上,冷笑道︰“夫人不信,便請自己看來!”

    狄夫人眼中驚懼之色更甚,伸手到桌上,輕輕翻開,低頭看來,不由輕輕地“啊”了一聲。

    她一一看來,越看越是心驚,雙手也顫抖起來,幾乎便要將手中文案,丟到地上。

    李小民心中暗自慶幸︰“真是運氣,前幾天剛讓鬼魂們收集了那家伙的貪污證據,原來還真不少!不光這次水利工程他準備大貪一筆,就是從前當官這些年,哪一年他不摟來大把的銀子?他外放那幾年,那一地的老百姓可讓他折騰苦了,簡直比後世的省長市長還要狠得多!可這家伙偏會鑽營,巴結上了周泰,倒給他評了個優等,說他辦事干練,頗有大才,讓他到中央當了尚書!哼,這樣的家伙,讓我逮到,本來該一刀砍為兩段的,不過看在他有個漂亮老婆的份上,就先饒了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天就先從這美女身上下手,也算替被他坑害的老百姓出一口惡氣!”

    想到此處,為民作主的杰出少年滿心豪邁,帶著一身的凜然正氣,走到狄夫人身後,猛然一把抱住狄夫人,大義凜然地將手按在了她酥胸之上!

    狄夫人正看得驚心動魄,不提防這少年從背後抱住了她,同時還滿身正氣地伸手到她懷里亂摸,不由嚇得雙手發抖,嬌軀劇震,慌亂地抵擋,呻吟道︰“大人,不可如此!”

    李小民停下手來,捏住鮮嫩的雞頭溫肉,冷笑道︰“尊夫貪贓枉法,單在外放之時,就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若依律條,當滿門抄斬,殺無赦!”

    狄夫人嬌軀顫抖,被他抱在懷里,慌亂得手足無措,滿臉慘白。

    狄人吉的罪過,果然是殺之不足為惜;何況還有許多告狀信,道他本是隱藏得極深的錢氏余黨,當誅殺以謝天下,並誅其九族滿門,連家里的僕人一並殺盡!若真的按這些人所言,不光是自己要死,就連狄氏一族,男女老幼,都要綁赴法場斬首示眾!

    前次,李小民所殺大臣,有部分是只殺本人;部分是將家人賣為奴隸以償其罪;象錢氏一族,早就被亂軍殺得干干淨淨,若有殘余,也都幾次開刀問斬,盡數殺絕。若是狄家也落得這般田地,狄夫人連想都不敢想,那該是何等慘景!

    形勢比人強,狄夫人淚水緩緩自美目中流出,嚶嚶啜泣著,無力地靠在李小民身上,顫聲道︰“大人,你待要怎樣?”

    李小民精神一振,從後面伸手到她懷中,撫摸著她柔嫩高聳的玉峰,笑眯眯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請夫人陪我在這里住幾天,一慰相思之苦。”

    狄夫人面色慘白,用力掙開他的手,猛地向桌角撞去!

    李小民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住,抱在懷中,嘆道︰“唉,怎麼這麼性急,我還沒說完呢!”

    他撓撓頭,決定實話實說︰“其實是這麼回事,我一個朋友需要真陽,那個她的身體還不能直接承受,所以就需要一個媒介,這個媒介,就是你最合適!現在你明白了吧?”

    狄夫人瞪大美目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李小民見她還是不明白,只得再三解釋,終于勸得狄夫人有幾分明白,卻還是半信半疑,疑惑地看著他,最後還是堅定地搖頭道︰“你若要妾身失節,妾寧死不從!”

    ※※※

    腳步聲從外面響起,一個美貌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情景,不由吃了一驚。

    狄夫人更是吃驚,旁邊有一個莫小倩在觀看,已經是讓她羞赧,誰知又來了一個,慌忙抬頭看去,更是大吃一驚︰這位年過三旬的美女,豈不正是尚書丁管的夫人?

    丁夫人也認出了狄夫人,失聲叫道︰“怎麼會是你?”

    看著狄夫人跪在李小民胯下,她心中明白,轉過頭,微笑看著李小民,嘆息道︰“中書令大人,果然是好手段!”

    又轉頭看著狄夫人,微笑道︰“人道狄夫人貌美如花,溫柔賢淑,原來如此!”

    狄夫人羞得無地自容,舉袖掩面,嚶嚶抽泣起來。

    李小民看著丁夫人,微笑著喚她過來,一把抱住她,放在膝上,伸手在她懷中亂摸,笑道︰“你又不是沒吸過,難道還想笑話別人嗎?”

    莫小倩站在床邊,已經是驚得不知所措。兩位尚書夫人,都跪在中書令大人胯下,自己一個七品京官的眷屬,倒是站著的。相比較起來,倒是自己佔了便宜。

    丁夫人赧顏低頭,羞慚不已,李小民卻摸著她的頭發,笑道︰“羞什麼,反正以後我們是四宿五宿,一起在這里過日子了!人是多了點,不過沒關系,我叫上幾十個宮女來服侍你們,還有你妹妹白素貞,一起都叫來,大家熱熱鬧鬧地住在一起,那有多開心!”

    實際上,真正開心的只有他一個而已。莫小倩是半憂半喜,丁夫人暗自怨悵不能獨享李小民的雨露,而狄夫人,已經被李小民要她妹妹一起陪寢的消息給嚇傻了。

    李小民撫摸著部長夫人的頭發,仰天微笑,想起前世被官僚們肆意欺壓的龐大的農民群體,再想想今生在官僚們威風下戰戰兢兢苦度余生的小民百姓們,只覺自己已經用最好的方式替他們報了血海深仇,讓那些欺壓百姓的官僚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不管怎麼說,李小民引以為自豪的是,他從來沒有強搶過民女,所作所為,完全符合一個從平民大眾中來的革命者的道德標準。

    不過,換個角度看,一位整天強搶民女的衙內太子也可以自豪地說,他從來沒有污辱過書香門第的女子,所搶來的都是小老百姓家的女兒,那些小家碧玉,受到他的淫污,只能說是她們的福氣,和高貴的衙內能有一夕之歡,並從此受他庇護,倒是她們交了好運了。

    對于不同階級來說,他們各自有不同的道德標準。你看,世界上的事,原本就是這樣的。